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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可以弃养小狗》 第41章 你可别再气我 “趁我不在勾引你。”……
地区赛一共进行到第三天, 正式开赛那天,《智齿换乘站》正式官宣定档。
配合了嘉宾的定妆照,13:14是同步了两条微博, 第一条官宣了本季风格迥异、光芒四射的女嘉宾, 第二条官宣了男嘉宾。
智齿换乘站 V:前任Vs新欢?回忆Vs当下?全员集合完毕, 换乘成功还是再续前缘?心动再出发,各位检票员欢迎进站, 这次换乘的终点由你见证。#智齿换乘站定档#秋日心动再出发
上一季的忠实观众第一时间关注到了这个消息,小范围的掀起了一波热烈讨论,对于这一季的配置赞不绝口。
【女宝们都好漂亮啊啊啊啊, 让我亲亲亲。】
【这一季终于没有丑男了,对我的眼睛很友好,哭/哭/哭】
【期待@Lucy宝宝的表现。】
【我去,这季的女生美成啥了,好吃第五位的颜。】
【又是一群美女和一堆男的,吐/吐。】
【这一季的男嘉宾终于高质起来了。】
【我求求观察室可以不要再维护男宝了吗?上一季滑雪哥都烂成啥了, 都能洗呢?能不能请点敢说真话的嘉宾, 难磕得要死还在那磕到了。】
【又有下饭综了,期待期待啊啊啊。】
【搓手手静等开播。】
【Lucy宝宝要幸福。】
……
节目官宣的时候,元宵正推开Eclat珠宝广告大片的摄影棚棚门。
冷气开得很足, 棚内的光线聚焦在中央, 池春潮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一步步姿态稳健地爬向最顶端。
她穿着一条纯黑色的极简露背长裙, 自然垂下的左手上, 戴着那枚主推款的粉钻戒指,缠绕盘旋向上。
摄影的镜头对准她的背影,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反戴着在背后, 钻石吊坠悬在她漂亮的蝴蝶骨之间,随着她向上的动作,轻轻晃荡出水波一样柔和的光晕。
元宵绕过工具箱,走到监视器后,工作人员注意到她,和她低声打招呼,坐在监视器后方的创意总监让出位置来,元宵颔首,从容落座。
“元总,您怎么会突然来了,有什么指示吗?”
元宵接过实习生递来的咖啡,轻呷一口,目光落在监视器屏幕上春潮的背影,“来看看朋友。”
总监看向春潮,点头:“她塑造性很强,天生是镜头的宠儿。”
一组硬照拍完,中场休息,造型团队乌泱泱涌上高台,往她的背上粘羽毛。
春潮也看见了元宵,回归她熟悉的工作环境,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比录制期间好太多,松弛而自信。
她朝她挥了挥手,动作幅度很小,以免干扰身后的造型师工作。
元宵走过去,没有问她是否适应,这是她的舒适区,她游刃有余。“你有把握吗?”元宵说。
春潮点头:“当然,但我知道你们都有宣发引流的计划,大概等节目临近尾声了,我再锤他,效果最大化,也不影响你们。”
元宵说你有把握就好,有需要随时开口。
春潮犹豫了下,还是问:“给我工作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为什么还这么帮我?”
元宵笑:“为朋友托底。”
春潮:“为朋友托底?可是录节目的时候我们交流也不多,我以为远达不到这个程度。”
元宵语气轻松:“现在不正在变熟吗?”
春潮愣了下,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来,“难怪路今夜说,没人能不喜欢你。他总在警惕全世界,因为每天都会有新的人爱上你。”
元宵挑眉:“他这么说的?”
春潮点头:“他好像很没安全感。”
元宵轻描淡写道:“不能给男人太多安全感。”
春潮闻言,会心一笑。
元宵在摄影棚待了会就离开了,春潮问她能不能一起吃晚餐,元宵说当然。
时装周在即,Eclat作为高级珠宝品牌将首次登录巴黎、纽约时装周。秀场上需要呈现出艺术性和商业价值,要考虑推敲的细节很多。
元宵近期会一直忙,占据她的工作重心。
路今夜是凌晨四点搭红眼航班走的。
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她一睁眼,偌大的公寓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但家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似乎担心她忘了他,每张便利贴最后都画着那只,她在节目最后一天打开的介绍信上,同款蹲箱小狗。
元宵回到GP总部的办公室时,周渡雨等在里面。
“模特经纪公司发来的试装视频我看过了,项链太晃了,影响视觉焦点,我让他们重新调整了链长和重量。”她递过来平板:“和V家联合的这批高定系列终于过了fitting入库。”
V家,历史悠久,以高级定制闻名的法国老牌,前几年被元氏国际收购。
之前因着他们华丽的风格,领口设计繁复,遮挡了珠宝展示,对方认为他们不懂时尚,前后沟通了不下十次,才磨下来。
“那就好。”元宵接过平板,划过定妆照和视频,问周渡雨:“预览会怎么样?”
周渡雨点头:“放心,都确认出席了。还有你之前提过的赞助明星造型,也找到了两位合适的人选。”
两个人确定了其他方面的细节,但那些话不来这一趟也能说。周渡雨匆匆来,又匆匆离开,她很忙,挤出时间只是想方面告诉元宵这个好消息,不在乎效率,见面比发消息或电话更有能传达喜悦。
等人走了,元宵靠进宽大舒适的手工定制椅,拨通了妈咪的越洋电话。
刚一接通,元锦桦猜到了她的来意,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和V家有关?”
元宵弯起眼睛:“一点点。”
元宵提及安抚对方情绪的事,元锦桦一一都应下,说会安排手下人去解决,又说:“第一次带品牌亮相,不用太着急。”
“我知道。”
“最近过得好吗?”元锦桦关切地问。
元宵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很好啊,我采取了你的建议,养了一只小狗。”
元锦桦说:“你不是一个人的话,我会更放心些。”
“嗯哼,”元宵语气轻快:“我无论如何都会生活得很好。”
元锦桦轻笑:“那九月见,亲爱的。”
元宵意外:“你也要去时装周?”
元锦桦说:“对。”
元宵问:“收购?”
“不,知道你会去,刚决定的。”元锦桦声音像溪流,温和而平静:“我很想你。”
元宵手里握着支万宝龙的钢笔,转啊转,一时没说话,她们不是吝啬于表达爱意和想念的母女,但这想念似乎仅存于通话里。
元宵想起余行和恩星的分手理由,余行说自己没钱,不然再远也能飞到她身边。虽然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亲情。
元锦桦坐拥庞大的商业帝国,元宵成年之后也赚了不少财富自由,但从她决定留在国内后,两个人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提出跨越重洋去看望对方。尽管那机票对她们来说微不足道,但一次也没有。元锦桦虽偶尔会提及让她回到她身边,但元宵都坚持,也就不了了之。
元宵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元宵问:“你最近过得不好吗?”
电话那头的元锦桦问:“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元宵缓慢道:“我好像只有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想立刻见到你。”
元锦桦一顿,才说:“幸好,我的甜心,你没有来见我。”这至少意味着,女儿没有那种难以承受的痛苦时刻。
元宵笑了下,元锦桦说:“不过宝贝。”
“以后开心的时候,也请想见我。”她的声音透过听筒抵达:“我们之间并没有约定,只能特定的艰难时刻才能见面。”
金色的阳光洒在桌面上,元宵望着对面那座写字楼发呆。
手里的那支钢笔沉甸甸的,好半晌,她说:“好,我知道了。”
等挂断电话,元宵往后一仰,时间好像变得缓慢,壁钟摇摆的声音渐渐变得很轻很轻。元宵看到了三个自己。
六岁冷漠看着生父的自己,十岁看见小狗死亡时的自己,还有现在坐在权力与财富中心的自己。
这一通电话没有听见那个继父令人作呕的声音真是万幸。
为什么选择留在国内呢?或许是因为她快忍不住了,又不想逼元锦桦,在女儿和爱人之间做选择。她发过誓的,不再让妈咪流眼泪。
手无意识地握着钢笔,在桌面上叩出笃笃的响声,一下一下。挨在手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伴随着震动,路今夜打来电话。
元宵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扯唇,不接。
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一直响铃,响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现在刚过下午。
她雷打不动去公司上班,路今夜肯定会知道她醒了。
她就是故意的,吓吓他。
果然路今夜接连发来一串消息。
路今夜:?
路今夜:你别这样。
路今夜:我害怕。真的。
路今夜:[大哭]
过了五分钟。
他又打来一通。
元宵稳如泰山,还是不接。
路今夜:我说了会努力的。
路今夜:你不要养其他小狗。
路今夜:[可怜]
元宵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恶趣味得到满足,那点回忆带来的阴郁也冲散了。正准备拿起手机给他回拨过去,就收到了张截图。
是航班信息。
今晚到南城的机票,凌晨又搭红眼航班回张掖,毕竟今天才只是正赛的第一天。
元宵微微一怔。
再度接到了他的来电。
这次她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路今夜的声音:“你吓死我了。”
元宵十分坦荡:“我故意的。”
路今夜察觉出什么:“是不是才和你妈通完电话?”
元宵好笑:“你是移动的还是电信的?”
路今夜说:“我是你心里的。”
元宵说:“你好恶心。”
路今夜低沉的笑声从听筒那边传来,还混着风沙声,元宵去看过他的现场,拉力赛是为了挑战各种极端路况而生的,能想象到他那的大漠戈壁。
她问:“有事儿?”
路今夜说:“想你。”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想我。”
路今夜正靠在临时基地P房门口,尘土飞扬,身后是调校响动和引擎声,闻言呼吸一窒,问:“还有谁啊?”
“我妈。”
“哦。”他松了口气。
“又吓死你了?”元宵还是故意的。
路今夜踢远颗石子:“今天不是那男的补拍专访吗,我觉得他贼心不死,会趁我不在勾引你。”
那男的几个字戳中元宵的笑点,她说:“我有那么好勾引吗?”
路今夜反问:“你没有吗?”
“……”好吧,元宵摸摸鼻子。
“视频?我想看看你。”路今夜说。
元宵:“收费。”
他发过来一个红包。
元宵点开,0.01,她笑骂你要死啊。
路今夜哈哈笑,支付宝转过来六位数,有零有整的:“见见?”
元宵说:“这不会是你全部的钱吧?”
路今夜应声:“是我目前个人账户里能灵活动用的全部钱。”
元宵没感动,也没喜悦,只是说:“你好穷啊。”
路今夜猜到了,说:“是啊,所以找你卖身。以防失业,今晚也赶回来伺候。”
这句话取悦了元宵,刚要说话,就见井嘉安给她发了条消息。
井嘉安:【图片】
井嘉安:你妹?
元宵将手机拿远,点开大图,元宓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全副武装,像个特工。狼吞虎咽井嘉安给她买的包子,才摘下来了帽子,露出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蛋。
还真来了?
路今夜:“怎么不说话?”
元宵回过神,将听筒凑近:“你今晚不用过来了。”
“为什么?”路今夜顿了下。
她言简意赅:“来了位从国外飞来的不速之客,我没时间见你。”
“先挂了,我还有事。”元宵没再解释,利落挂断电话,拿着包起身,和Anne说:“让司机到楼下,我要去接个人。”
远在张掖的路今夜,右眼皮一跳。
让她没时间见他的、国外来的不速之客?
他心里隐隐有猜测,那三个字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说:感谢“如果萌是一种天赋”宝宝的营养液
滑跪致歉,来晚了,这章是昨天的。
今天可能更新不了了,白天有事,如果我能赶回来写的话就更。
更不了的话,放在明天补齐。
第42章 你可别再气我 “你怀疑她?”
元宵到时, 井嘉安正坐在水边钓鱼,元宓搬个小马扎坐在她的身侧,托腮静静地看着她。她帽檐压得低低的, 戴着个只露出大眼睛的面罩, 静谧得漂亮。
元宵背着包, 站在几步开外,定定地将她从头倒脚打量了遍, 确认没事。
元宓声音很小,这和她长期不和生人接触有关,和井嘉安说了句什么。井嘉安听不清, 直接伸手摘下帽子,侧头问:“你说什么?”
元宓重复:“我姐姐什么时候来?”
“快了吧,”话音未落,井嘉安余光瞥见身后光滑路面上的高挑身影,努努嘴:“喏,来了。”
元宵刚靠近, 怀里扑进来一个人, 元宓的的脑袋往她怀里拱,软声唤:“姐姐。”
井嘉安将鱼竿稳稳卡在支架上,从马扎上起身, 叉腰道:“一直在我耳边念念念, 姐姐这两字我都快听吐了。”
元宵朝她飞了个吻:“辛苦你了。”
元宵低头,握住她纤细的胳膊, 将怀里的人轻轻拖出来几步, 问:“自己来的?”
元宓眼睛眨啊眨,还没开口,被茂密灌木丛遮挡在视线盲区的男人踱步而出。
白衬衫, 黑西裤,袖口挽到小臂上,腕上戴着块劳力士,镜面折射出夺目的光彩,他走到元宵面前,站定。
“我带她来的。”
成柏杨声音沉且平稳。
元宓往元宵身后躲了躲,似乎很怕成柏杨。
元宵蹙眉,看向高大的男人,“你做了什么?”
成柏杨双手举起:“天地良心,我只是让她搭了我的私人飞机,一路护送到南城。”
元宵去看元宓,元宓点头,又小声嘀咕:“只是他看起来不像好人。”
成柏杨“诶”了声:“我能听见。”
“不是好人你还敢和我一路同行?”他认真求解:“我哪里让你看起来不像好人?”
成柏杨和元宵一起长大,一直到搬离南城认回豪门,元宓都没出生。
再加上她爸不让她接触外人,她并不认识这位和元宵一起长大的人。
元宵索性站在两人之间,隔开了成柏杨和元宓之间的视线,问成柏杨:“你怎么来了?”
这个季节的阳光有些晒,她迎着阳光站着,微微眯起眼。
成柏杨走近,挺拔的身形将阳光尽数挡在身后,西方文化的浸透了他的少年时期,特有的锋利和从容,让他看起来确实不像个好人,绅士的坏蛋。他噙着笑:“想你。”
元宓紧随其后,跟着附和:“姐姐,我也很想你的。”
元宵:“……”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想她。
她的目光移向一旁,落到井嘉安身上,井嘉安试探着说:“那我也……想你?”
元宵笑了:“我是想说谢谢你。”
井嘉安留在公园继续钓鱼,元宵带着成柏杨和元宓,一大一小,回到22层。
成柏杨走进玄关,顺手将元宓和元宵随意踢掉的鞋子整齐摆放好。元宓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耗尽了精力,仿佛进入了待机模式。她吃了随身携带的药,元宵就让她去另一个主卧休息。
关门前,她说:“姐姐,你不要赶我走。”
元宵顿了下,“我还能把你和床一起扔了?”
元宓这才放心地关上门。
客厅里,成柏杨像是这房子的主人,坐在沙发上,随手抽起了一份杂志架上的报纸,翻阅起来。元宵走过去,踢他一脚,成柏杨抬起眼。
“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不是你妹妹吗?我正好去拜访你母亲,看见她从花园护栏里钻出来,没几句话就告诉我她要找你,防备心太差,”他评价,放下手中的报纸:“正好,我也想找你。”
“然后你就带她来了?”元宵蹙眉。
成柏杨说:“只是一个想找姐姐的可怜孩子,她再三恳求,我做了件好事而已。”
好事坏事,谁知道呢。
元宵在他身侧坐下来,两个人的膝盖自然而然地贴在一起。
成柏杨比她大两岁。元宵十岁那年,他被成英泽女士认回豪门,离开南城,去了纽约。但两个人始终保持联系。十二岁那年,元宓出生,患有先天性的疾病,一家人前往纽约求医,元宵也从国内转学过去,再次和成柏杨聚在一起。
那段时间,她学业稳定,交到了新的朋友,元锦桦和继父便留下她,带着元宓到德国求医。她独自生活着,可没过多久,又辗转至江城,以为这次能定下来,结果只念了半个学期,又回到了法国。
元宓有了特效药,总算得以定居下来。
她的生活轨迹,总是随着元宓的病情而颠簸。
大多数时候,元锦桦会选择让她安稳地留在某个地方,带着元宓四处求医,似乎也意识到这样对她来说不公平,她总在融入、分离。
法国的庄园里,聘请了很多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有很多不太好的时刻,成柏杨都陪着她。
比起说成柏杨是竹马或者哥哥,元宵觉得他更像恒定存在的家人,某种程度上甚至代替了她早死的父亲的角色,虽然这么说,听起来模糊又危险。
“你什么时候走?”
成柏杨靠着沙发,笑道:“看你什么时候舍得我走。”
元宵正在打字,头也不抬:“那你现在走吧。”
成柏杨假意捂住心口:“你这赶人不带眨眼的,还真让人难过。”
元宵斜眼看他:“那你怎么不哭?”
两个人坐得很近,阳光落在她灰蓝色的瞳孔中,清亮又认真地望着他。成柏杨对上她的视线,很短地停顿了下,轻微后仰,拉开一点距离,低笑道:“怎么,还没找到新的漂亮男孩为你流泪?”
他的语气轻松又随意,元宵回复完消息,想起什么,和他说:“是个旧男孩。可庆幸的是他哭起来,我还是会有感觉。”
“……”
成柏杨没接话,下意识要摸烟盒,却摸到了衬衫的面料,才想起来外套在车上。送元宓过来的路上,她睡着了,那外套就盖在她校服裙上。
元宵随口说:“你也认识。”
他打断她:“我可能不太想继续听。”
元宵懒懒瞥他一眼:“Kane,别对我演戏,我不会再相信你。”
成柏杨一顿,喉结滚动,笑道:“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让我猜猜看……”
他故意报了几个错误的名字,即使他明明知道那个人是谁。
元宵摇头,抽走他手里那份压根没在读的报纸,“是我的初恋,就是当年分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你的那个,路今夜。”
成柏杨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的助理一直会将元宵的近况汇报给他,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包括那天路今夜在她家楼下等了一整夜,凌晨刚过被她领回家中。他在纽约,一整天没换频道地看动物世界。
“初恋啊,”他低声:“听起来又老又旧,适合放在回忆的积灰。你确定他还配得上你?”
“你知道的,我只在意感觉。在这以前我也以为我不会吃回头草,毕竟玩过一次再捡起来好像确实差点意思。”
成柏杨“嗯”了声:“说得漂亮,结果还是把草捡回来当宝。”
元宵用报纸卷成卷戳了戳他的手臂:“喂。”
成柏杨举起双手:“OK,当我没说,希望他早点完蛋。”
“他不会完蛋。”
“……”
“我们不是情侣关系,用不到这个词。”她淡淡道,完蛋这个词的程度太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也是无声无息风平浪静的。
成柏杨心口紧了又松。
他问:“那你们?”
“partner,我也担心自己会很快厌烦,不用那么高道德感的关系捆绑住我和他,分开的时候也轻松些。”她淡淡道:“我对他,好像总在心软。”
元宵凑近他,就着他的腕表看了眼时间,发丝扫过成柏杨的下巴,痒意和酸涩的痛感密密麻麻缠住心脏。
对他,总在心软。
那我呢?
她的发香萦绕在鼻尖,成柏杨目光注视着她柔软的发顶,她很快离开了,连带着一部分的他一起。
“我和朋友约了晚饭,元宓就交给你了。不过她醒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回来了。”
元宵站起身,将手机扔给他:“对了,节目组让我发条微博,不要让主页是空的,说看起来像个僵尸号。你随便发点什么,我去洗澡。”
她很放心成柏杨。
这个认知让成柏杨微微愉悦起来。
他没有点开别的软件,只是进入微博。
从节目组的官宣微博里,挨个确认了其他人的发博风格,查看是否有其他要求,比如携带Tag之类的。
看见@路今夜的微博几个蓝色字体,指尖顿了下,轻点。
认证栏上写着:赛车手,CRC冠军。两年前更新了最后一条微博,也是他最后一出现在赛道上。
成柏杨退回元宵的主页,把原本“元宵的微博”的微博ID动手改成了@元宵cy。
那种诡异的契合感,让成柏杨极度不舒服。就像几年前得知元宵和他确认了关系一样,她居然给了他确定的关系,还日渐甜蜜。那时他陷在家族争斗中,压根没办法出现在她眼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夺走她。
他随手对准阳台外的风景拍了一张,解下了腕表,随意扔在沙发上,顺带拍了进去。
一分钟后,@元宵cy更新:
太阳像颗橙子。
【图片】
一阵风卷起阳台垂挂的白色的纱帘,一圈一圈向上绞起,旋转缠绕,绕成一阵黄色的风沙,变成了小型龙卷风,在张掖天际线处呼啸。
维修基地里,池烈咳嗽着从P房走出来。
老远看见路今夜神色凝重,不禁担心起来:“哪个赛段出问题了?比分被反超了?”
“不应该啊,上午的几个计时点,都是我们领先。”
走近了才看见,路今夜盯着手机,页面上不是赛事,而是元宵的微博。
“太阳像颗橙子?”池烈抬头:“这有什么好发呆的,南城的太阳哪有张掖的好看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像颗蛋黄,圆溜儿的。”
路今夜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他将手机递给池烈,语速又快又沉稳,像在分析赛事:“一个小时之前我看她的微博的时候,她的ID还叫元宵的微博,现在变成了元宵cy。”
池烈:“这有什么问题?”
路今夜:“你再看她发的这条微博文案,太阳像颗橙子,你再看这张配图,有没有发现什么?”
池烈盯着图:“嗯……拍的还不错?”
“不,”路今夜放大图中沙发一隅:“这里有一块表。”
“劳力士,两百多个,”池烈不以为意,“元宵的身家在那里,就算她有一百块也不稀奇吧。”
路今夜抬头看他:“问题在于——这是一块男表。”
池烈沉默几秒:“你怀疑她?”——
作者有话说:感谢“深蓝AR”宝宝的营养液
感谢“独酌”宝宝的营养液
第43章 你可别再气我, “当场撞破。”……
“不, 我怀疑他。”
路今夜指尖落在照片中的那块腕表。他不是怀疑元宵,而是怀疑这块腕表的主人——成柏杨。
元宵挂断电话时说的,国外飞来的不速之客。他本来还在安慰自己, 不要多想。她有国外飞来的朋友很正常, 不一定就是他。
但这微博名字, cy,成柏杨的成和杨, 太阳又像橙子,橙子,还是成柏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 每一个细节都在指向他。
而且这块表,像是写着成柏杨的名字。
路今夜越看越心慌。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沉甸甸地堵在胸口处,他感觉自己有点缺氧。
池烈还在旁边嘀咕:“你想多了吧,元宵虽然爱玩,花心,但她要是和谁确定了关系, 是不会乱来的。”
我就是被绿了才被踹掉的啊。
但他无法去说成柏杨的事。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很确定的人啊。
我只是个床伴。
这些话在嘴里转了一圈, 又沉默地咽了回去。
路今夜低声说:“今晚我去南城一趟,明天之前会回来。”
池烈一怔:“就为了这么点事,会不会太夸张了, 一条微博而已, 你想多了吧?”
分手时那幕太清晰了,路今夜就是在害怕。
池烈没来之前, 他还查了回去那天的南城天气, 局地雷暴雨。
又是雨天。
这几个因素集中出现,他很难心安。
成柏杨和她身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他这个男友的身份实在是占据了太长时间。
他怕他的出现, 会让元宵切断和他的联系。
路今夜一整天心神不宁。
Henry在今天的赛事里表现好到离谱,甩开第二名的车队不止一星半点。来参赛的外卡选手和自己人都称他们是驾驶国产改装车的魔鬼。
夜风涌入维修基地。
维修师和路今夜一行人在里面待到很晚,调校Henry明天要用的国产改装车,直到整车状态最佳,一群人才露出满意的神情,陆陆续续准备返回酒店睡觉。
池烈不懂这些,才从外面抽烟回来,看见路今夜还没走,正在检查轮胎,问他:“你几点飞机,我送你?”
路今夜握着扳手,声音冷淡:“不去了。”
“不去了?”池烈挑眉。
接着又自我肯定道:“我就说是你想太多了。”
路今夜扶着轮胎边缘的手一顿。
不是想多了,他是想少了。
他压根不确定,自己在元宵那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她说了让他不用去了,他贸然回到南城,在她家楼下站一晚上吗?还是直接跑上楼去,在成柏杨面前耀武扬威?
他什么都不是。
一个没名没分的前任,甚至是个被人唾弃的小三。
他配吗?
到时候还没站稳,就被元宵一并踹了。
风声呼啸,卷起尘沙,临时搭建的基地被吹得隆咚作响,像是沉闷的雷鸣。
见路今夜没说话,池烈深信不疑自己的想法。他爬上副驾驶,拿起Henry领航员的头盔,戴上,感叹:“唉,我可能真是年纪大了,老在想当年。想我们从前征战世界地图的事后,可比现在每天和赞助商喝酒带劲儿。”
路今夜起身,将扳手扔进工具箱,俯身靠在车窗上,手臂搁在窗沿,说:“现在不好吗?”
“好啊,”池烈说:“就是感觉少点什么。少个世冠吧?我们的名字应该被报道在头版头条。”
他用夸张地播音腔道:“出现了!历史性的一刻,第一个来自中国的WRC冠军诞生了,他们驾驶着来自中国汽车品牌的改装车,打破了赛段记录。”
路今夜扶着窗沿低笑。
“而且你本来就可以。”
池烈顿了下,又说:“但没有也没关系,全中国那么多顶尖高手,至今最年轻的冠军记录,最短时间的夺冠记录,不也都是你的。”
路今夜退役前最后一场比赛,WRC分站赛冲过终点线那一刻,悬挂系统突然失效,赛车失控,狠狠撞上防护栏,万幸有防滚架抗住了主要冲击,但左眼视力受损。Henry今天跑出了前所未有的成绩,池烈为她高兴,晚餐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喝多了酒就话多。
那时心高气傲,正值顶峰,这样退役,打击不小。
池烈闭了嘴,他怕路今夜难过。
路今夜没多回应,拉开车门也坐了上来,车门砰地一声合上。
他看出来池烈的心思,唇角扬了扬:“今年应该就会被Henry打破了。”
Henry是天赋型选手,新生代里绝对的王。
在男性主导的拉力赛车界,她横空出世,碾压一众顶尖男选手。
甚至,她今年还没成年。
前途无量。
池烈不禁有些伤感,当然希望Henry夺冠,但又不希望路今夜留下的记录那么快被打破。
毕竟他看起来似乎没有了重返赛场的想法,那个记录在的话,拉力赛界会一直记得他的名字。
池烈故作轻松地说:“嗨呀,没事,现在这群小孩的条件可比我们当年好多了,我们当年要有现在这技术,你还能更快。”
路今夜只是笑笑,没说话。
回到酒店时十点过,离航班起飞只剩二十分钟。
手机软件给他发来登机提醒。
他没动。
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看着那条微博配图。
最后还是给元宵发了一条消息。
路今夜:待会有个同城送。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
元宵发来了一张图片。
元宵:【图片】
元宵:?-
成柏杨当然住在了元宵家。
22层有两个主卧和三个客卧,元宓住下了另外一个客卧,成柏杨自然只能被分到客卧。
他洗完澡出来,拉开冰箱拿水,看见元宵叉腰站在客厅,小几上堆起来小山一样的盒子。“看什么呢?”他走近,看清了上面的字样。
安全套。
什么尺寸都有,小号的最多。
成柏杨挑了下眉。
元宵扫他一眼:“不认识中文吗?”
她给路今夜发消息。
问他发什么疯。
对面几乎秒回。
路今夜:家里的安全套没有了。
又补了一句。
路今夜:做好措施,不要相信男人只是蹭蹭的鬼话。
元宵看着这两条消息,沉默片刻。
这是在发什么疯?
成柏杨看见了倒在地毯上的同城送袋子,大致猜想到了是谁送来的。
成柏杨悠悠道:“要用吗?”
元宵抬眼:“你和我?”
成柏杨语气平静:“如果你需要使用我。”
元宵垂眼打字:“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然后转身朝元宓的房间走去,她说:“晚安。”
在她即将擦身而过时,成柏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很多话错过了时机,再说就会显得矫情,很难让人相信他的真心。于是只是给了她一个很克制的拥抱,像哥哥对妹妹那样。
搂住她:“晚安。”
很快松开。
“嗯哼。”
元宵回复完路今夜的消息,轻轻推开了元宓的门,少年还在熟睡。
在她和春潮吃晚餐的时间,元宓醒了一次,成柏杨给她做了晚餐,看元宵不在,她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就又睡了。
从法国一路颠簸,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元宵的手机里,继父一连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恳求她如果元宓去了她那里,一定要告诉他,上帝。
他急疯了,但元宵没有打算回应。
她不是宽容大度的人,就他做的那些烂事,比如杀死她的小狗,再比如想悄无声息地弄死她。
他急他的,关她什么事。
元锦桦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继父不敢告诉她,他怕被责怪,连女儿都照顾不好,甚至弄丢了女儿,他怎么敢说。
进来只是想确定元宓有没有发病。早产儿,先天性的疾病,比平常人更容易生病且难以痊愈,不生病还好,生病了就是致命的,是以继父通常不让她见外人。元宓甚至没去过学校,一直在家接受家庭教育。
这样莽撞地离开继父给她打造的真空环境,足以让他心急如焚。
元宵打开她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根据她的情况定制的特效药,每天都要喝。
她数了下数量,够撑一个月,看来,是打算在她这儿常驻了。
元宵打算离开,睡梦中的元宓忽然抬手,勾住她的小指。
她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来,“姐姐。”
元宵已经过了青春期,那时对她的亲呢经常产生不适,现在只是安静地应了声。
她说:“你有钱吗?”
元宓舔舔唇,一直很想亲近姐姐,但姐姐成年后就一直留在国外,她很想念和姐姐待在一起的时间,心情很复杂,开心,但又担心突然跑来,会被姐姐厌烦。
毕竟姐姐好像一直不是很喜欢她和她的父亲。
她从床头拿来一个小包,里面放着一沓欧元:“我只有这些。不能用卡,Daddy会发现。”
元宵从里面抽走一张,两指夹着:“住在这里可以,每天都要交房租。”
元宓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元宵又说:“这里不是巴黎,没有佣人和仆从,你还得负责照顾我。”
元宓认真地点头:“我可以的。”在家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生怕她会出事,只有元宵拿她当平常人对待。
元宵看着她,什么也没说,拿着欧元转身走了,替她拉掉了床头的灯:“晚安。”
她走出房间时,成柏杨已经不在客厅了。
安全套还整齐地码放在小几上。元宵将尺寸小的都扫进垃圾桶里,其他的抱回卧室,填补进空了的床头柜。
手机屏幕亮起,她和路今夜的聊天消息停在——
元宵:我会好好使用的。
半个小时后,对方才发来。
路今夜:嗯。
她看着那条“嗯”,笑了下,几乎能想象到他的模样。
是因为成柏杨来了?可他怎么知道的成柏杨来了。
他们之间没有共友,池烈那群人也不认识成柏杨,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想不通,元宵也没有纠结。
说不上来现在对路今夜的情感,但总归舍不得和他分开,但又远达不到给他承诺的地步。
就这么让他继续误以为挺好的。
不会让他生出不该有的期待。
而且,欺负一个漂亮男人,看他挣扎、痛苦、难受。
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成柏杨在元宵家里只待了两天,就离开了。
成英泽女士是全球顶尖的钻石供应商,开采、加工到销售一整条供应链,直接面向终端客户和品牌商,她的矿山遍布全球,财富积累相当惊人。
和元宵的妈妈相反,这是个非常多情的女人。她有名义上的丈夫,非常恩爱,但这不影响她爱上别的男人。成柏杨就是她和一名画家的儿子,非婚生,也是唯一一个。
生下他之后,成英泽没打算将他带回,破坏和丈夫之间的和平,将他扔在南城交给他的父亲抚养。直到他的父亲意外去世,他才被接回身边。
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那是正经的继承人,但还有虎视眈眈的旁支,家族内部关系复杂,斗争激烈。
他不会离开权力中心太久。
司机等在不远处,成柏杨弯下身,贴面亲吻了她的脸,“纽约见。”
“好。”
元宵回抱住他,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是个告别的安抚。
她的下巴因拥抱的动作,轻轻搁在成柏杨的肩上,目光恰好越过他的肩头。
看见了站在远处、刚下车的路今夜。
对视的瞬间,时间被无声拉长——
作者有话说:好啦终于补齐啦
晚安晚安,明天见。
第44章 你可别再气我 “急切地需要。”……
不是说要下雨吗?
可南城的天格外清澈, 夜空高远,万里无云。
路今夜没有走近,站在原地不动, 风尘仆仆。连车队的庆功宴都没有参加, 如今出现在这里, 他似乎才是那个突兀的不速之客。
成柏杨感受到元宵的顿点,回过头, 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目光停留两秒,没有多余的情绪,礼貌地点点头。
本欲松开的手, 却又牢牢扣在元宵的腰上。
路今夜想起那个贴面吻。
并不浓烈,甚至带着点随意、漫不经心,再自然不过,像是做过无数次的旧习惯。
但就是这股仿佛毫不犹豫的亲呢,在他心头扎了根刺。那动作未免太顺了。
路今夜后知后觉,原来天气预报没错, 缺席的那场雨落, 在他心里。
他站在那里,思考着自己该不该离开。还是说,走近些, 上去炫耀他肩头被元宵咬出来痕迹。
路今夜移过视线, 试图从元宵的表情中寻找答案。她很乖,没养别的小狗。只是食物链有层级, 比他在她心里占据更高位置的人, 回来了。
他看着她,身体已然做出了反应,一步, 一步,靠近她,再站定。
每一步都走得缓慢、沉重。
直到三个人之间形成三角站位,无声地对峙,气氛微妙起来,逐渐下沉。
是成柏杨先开口,打破了这场沉默。
他没有多意外,只是微微扬了下眉,唇角扯起浅淡的弧度:“这位是?”
元宵沉默。
她的淡漠像是把刀,路今夜缓慢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掀起眼皮。
“路今夜。”他自我介绍。
“噢,是你。”成柏杨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笑意不及眼底,“久仰。”
元宵站在两个人中间,没介绍,没解释。
她安静地看着,仿佛自己不是局中人,而是剧场后座的观众。
成柏杨伸出手,这么友好的姿态,跟一个横亘在他和元宵之间的第三者,握手。
多大度,那只手像在无声地确认主权,腕表随他的动作露出,表盘的光闪了下。
路今夜垂眸,尽数落进他眼里。
“表不错。”路今夜扯唇,认出来了。
成柏杨平静地和他对视,眼神毫不回避,这种时候,谁先移开,意味着退让或者劣势。
他若有所觉般,轻笑:“喜欢?是限量款,国内没有配额,国外也很难买到。”
路今夜蹙眉,跟他说这些做什么。池烈不说了吗,两百多个,他大概只有疯了那天,才会花几百万买块表装点自己。
就听成柏杨轻描淡写地说:“元宵送的。”
“……”
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路今夜的拳头无声攥紧,指节泛白。
两百多个而已,元宵送过他的礼物不胜枚举,就南城那套别墅,价值就四千多个。对她而言,钱只是数字,不代表什么,她出手大方,随手赠人礼物再正常不过,那只能证明她心情好而已。
是这样吗?
路今夜看着成柏杨淡然的姿态,和元宵如出一辙,自我欺骗显得那么可怜,难以进行下去。
——他得到过更好的,但那又如何,她的心在成柏杨那,这杀死了比赛。
路今夜思绪翻涌。很快,他点点头,笑了下,几乎是本能的还击:“难怪,我在她的床头见过。”
那就是他们拥有过了更亲密的时刻了。
空气瞬间凝结住。
这个谎言其实很容易被拆穿。
他不知道元宵什么时候送的,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开了,也许那个时候他并没有陪在她身边的资格,漏洞百出。
元宵微微挑眉,没说话。依旧是那副丝毫不觉自己杵在漩涡中心的模样。
她目光落在路今夜的唇上,不知是否是因为气愤,比往日更加红润。
成柏杨笑了,语气依旧淡淡的:“Mr.路,最后还是做了这个选择。幸好,当初我自作主张,没把你那些话告诉她。”
元宵转头:“什么话?”
我不可能做小三,我要脸。
路今夜下颌绷紧。
成柏杨摩挲着元宵腰侧衣物的纹理,缓缓道:“一些不可能的事。但现在看,都变成可能了。”
“打什么哑谜?”元宵不耐。
路今夜的目光落在了成柏杨的那只手上。
戴着她送的表,搂着她的腰,隐形的天堑竖了道墙,隔开两边,仿佛他才是外人。而元宵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抗拒,路今夜觉得自己又缺氧了。
在张掖还能解释成高反,可南城的海拔还不到两千米。
“欢迎你,留在她身边。”
成柏杨话语那么平静,平静地嘲讽着他难堪的身份,又平静地宣告他的胜利——
来来往往,人去了走,连他这个可笑的初恋也没能拿到她身边的长期船票,成柏杨却屹立不倒。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路今夜的指节用力到失去血色。
他轻轻扯唇,讽刺他的身份对他来说攻击力太低,远不及元宵放松地由着他搂着,来的伤害值更大。
而成柏杨那种丝毫不畏惧任何姿态,似乎笃定不会有人动摇他的位置的姿态,才是最让他难以承受的。
被爱者才能有恃无恐。
这让路今夜觉得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她的无声,她的沉默,几天前和F1男对峙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痛,身份调转,风水轮流转,他如今被悬在了她的对立面,她和成柏杨才是一边的。
好脾气的人来了点脾气,路今夜盯着他,唇角牵起:“我只后悔这个选择做晚了。这样你不在的晚上,她才有人照顾。”
“是吗?”成柏杨笑着。
元宵觉得路今夜快哭了。
良久,成柏杨像是终于失去了兴致。
“但愿你真的能照顾好她。”
他不再说话,深深地最后拥抱了元宵,又说:“纽约见。”
转身,走向等候一旁多时的座驾,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路过路今夜时,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她一直这样,我很期待你能在她身边,多留几天。”
从容不迫,似乎认为他只是她又一次一时兴起。
路今夜握紧拳,冷眼看他。
成柏杨坐进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迈凯伦,身影被夜色吞没。
引擎声轰鸣,车身擦过,渐行渐远,消散在寂静的晚风里。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只剩下元宵和路今夜。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
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她抬手随意拢到耳后,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不解释任何,也不挽留任何。
路今夜好像确认了自己在她那里的位置。
他什么也不是。
路今夜看着她,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他先败下阵来,声音低沉喑哑:“我很努力在不介意。”
“我知道。”元宵说。
“但我发现我好像做不到。”他说。
元宵点头:“我知道。”
能看出来,他看起来脆弱得像展柜里的宝石。
易碎,漂亮。
路今夜沉默了。
你知道。
你明明都知道,还这么平静。
路今夜坦白,不想瞒她,成为捏在别人手里的弱点:“两年前我们分手时,他说我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我说我不可能做小三,我要脸。”
元宵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安慰,只是轻轻应了声,然后问:“那现在呢?”
路今夜盯着看了她一会儿,心口就这样被她平静地捅了一刀又一刀。“现在?你觉得呢?”他反问,带着嘲弄:“我应该怎么做,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不会要求你怎么做,”她的声音落在耳朵里,那么残忍,将他们之间划分得干净,毫不拖泥带水:“那是你自己的人生。”
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路今夜扬声:“可我认识你之后,我的人生就一直在围着你打转!你站在这,就能左右我的一切。你现在和我说这是我的人生?”
他的语速又急又快,说话间已经逼近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型完全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元宵,你怎么能撇得这么干净?这么事不关己?这么冷静?”
元宵伸手,接住他的眼泪。
看着那滴透明的水迹,她说:“又为我哭了。”
路今夜眼眶通红,崩溃道:“我就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我就是说到做不到,我就是下贱不要脸,我就是这种人,我就是糟糕透了。”
几乎是吼的,声音破碎:“我说着冠冕堂皇的大话,其实我根本做不到。我压根做不到没有你。”
到底在矫情什么?在决定来南城找她那晚,不是就做好了准备了吗?
被嘲讽被奚落,这不都是他自找的吗?
路今夜这么想着,觉得自己陷在了更大的悲伤里,几乎将他淹没。
他庆幸不是白天,黑夜能够吸纳所有沮丧。
他的眼泪决堤,失控,元宵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握住他冰凉的手,“要上去吗?不上去也行,你怎么选择我都……”
路今夜不想听后面的话,直接俯身,用力地堵住她的唇。
那张伤人的唇、可恶的唇。
只需要说出前半句邀请的话就好。给他点信心,给他点底气,让他知道她不是有他没他全然无所谓。
他近乎凶狠地张嘴咬住她的下唇,阻止她后面的话,只留下前半句、邀请他上去的话。虎牙刺破了她,听见她轻轻“嘶”了声,路今夜的心里竟然划过一抹扭曲的快感。痛吧,和我一起痛。
然而睁开眼看见她微蹙的眉心,感受到她柔软的舌头舔舐过他微凉的上唇,这样轻轻一下,甚至小到感受不到是安抚的动作,路今夜涌起一阵无力。
所有的暴戾、愤怒土崩瓦解,他松了力道。
改咬为温柔地含吮,舌尖轻轻卷走她唇瓣渗出的血珠,铁锈的味道。
连她蹙眉都舍不得。
夜风里,他温柔地和她接了个缠绵的吻。
迎接外出归来的情人,这才是见面时应有的开场。
路今夜含住她的舌头,搂住她的腰,隔着衣料,慢慢、慢慢揉,想把成柏杨刚刚覆在上方的痕迹去掉。元宵很想念他的亲吻,起伏的胸口紧紧贴进他坚实的胸膛,分开时牵起暧昧的银丝。元宵眼底里氤氲着情-欲的雾气,路今夜伸手,抹掉她下巴上溢出的水痕。
元宵再次问:“要上去吗?”
这次真的没有后续了。就只有要上去吗。路今夜看出来了,她只是想做。她觉得他们这方面无比契合。
路今夜垂眸看她,她歪了下头。
对他的难过视若无睹,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触碰到的皮肤薄薄的,软软的。
三天而已,他好想她。
好半晌,心底深处,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也抱抱我吧。”
不能只给他拥抱啊。
也抱抱我吧。
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的拥抱。
元宵依言,张开手臂,慷慨地搂住他劲瘦的腰,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嵌入他的怀里。
路今夜的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闻着她发丝的香气,颈间甜甜的香水味,想起来自己没吃药,那股痒意生生地忍下来了,喉结滚了滚。感受到某些地方的异样,他知道,过敏反应开始了。
但他没松手,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酸软地将他的心脏泡涨胀,越来越沉重,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元宵的手顺着衣服下摆钻进去。
路今夜哑声:“走吧,上去。”
不止元宵,他也急需一场酣畅淋漓、抵死缠绵的性-爱。
他们都需要。
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说: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可怜][可怜]
等我明天多写点。
第45章 你可别再气我 “混蛋。”
元宵取消了21层和22层, 元宓还在家,她没有被妹妹听着她做-爱的癖好,只剩下23层的按键亮起。
他这次又是孤身一人来的, 所有的行李只有手上那个keepall的旅行袋, 另一只手握着元宵的手, 十指相扣,元宵盯着氧化的植鞣革看了会。
他食指和无名指戴着两枚戒指, 繁复的花纹刻印,元宵出神的时候,指尖一直在摩挲着、转动着玩。
路今夜看见她取消22层的动作, 不由地眸色一暗。
因为成柏杨来待过,他连进入她常居住的楼层的资格都失去了吗?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门应声打开,一踏进玄关,元宵勾着他的脖子吻上去,路今夜没回应, 任她亲了会。或许是觉得没意思, 元宵蹙眉,从他的唇舌中退出来,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路今夜拍拍她的臀, 低头用鼻尖蹭下她的:“我先去洗澡。”
元宵找茬:“上次说过的, 让你来见我之前做好,你没听进去。”
路今夜依旧洗过来的, 但和她上床这件事, 他认为应该更郑重一些对待。
他自己的心绪都没整理好,还是弯下腰亲亲她的唇角:“我的错,给我点时间。”唇移到她柔软的耳朵, 声音压得暧昧:“待会让你舒服。”
元宵在他下巴上咬了口,踢掉鞋子光脚踩在昂贵的地板,径直走向客厅,“那你快点。”
等路今夜洗澡这段时间,元宵检查了家里的安全套。不够用,她去22层取了一趟。元宓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动画片,屏幕上色彩跳跃,元宵瞟了眼:“我晚点回来,你困了自己先睡。”
元宓坐正了些,目光追随她:“Kane走了吗?”
相处了两天,元宓对他没那么排斥了。元宵点头嗯了声,走进卧室,元宓跟到门口,看她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几盒东西。
元宓问:“你要去哪?”
“楼上。”元宵言简意赅。
元宓说:“和你Date的人吗?”
她没接受过学校的教育,身边也缺少同龄人玩伴,元宵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这个词的,元宓自己解释道:“负责给我上课的Aira经常把她的Date对象带来。她说,没什么比在雇主的房子做-爱更刺激的事了。我在她的包里看见过你手上的这个东西。”
元宵蹙眉:“你爸知道吗?”
元宓摇头:“Aira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作为交换,她会在一个晴朗的午后装作不知道我离开。”
“就是你离开庄园,遇到成柏杨的那天?”
元宓点头。
元宵不评价她离开的行为对与错,只是说:“不要轻易地相信别人,和别人做交换。”她忽然想到什么,抬起眼:“你和成柏杨交换了什么?”
元宓很快就说了,没有隐瞒:“他让我在你出发纽约时,提前告诉他。”
元宵:“就这?”
元宓点头:“姐姐,我觉得Kane喜欢你,或许他会和你求婚。”
元宵嗤地笑了声,抱着几盒安全套要离开:“不会。”
“我和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和谁走进婚姻。”
离开时,元宵叮嘱元宓:“记得吃药。”
元宓乖巧地点头说好。
回到23层时,路今夜也在找她手上的这个东西,元宵晃晃,一股脑扔在主卧Kingsize的大床上,路今夜拆开包装,状似不经意道:“怎么还剩这么多。”
元宵坐在床沿看他,只在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条浴巾,白皙的腹肌壁垒分明,挂着几滴水珠,秀色可餐,“看起来你很失望?”
路今夜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他记得自己买的数量,他故意羞辱人,买了很多小号,最大号的就这几盒,全在这了。他挑眉,尺寸可真一般,说:“我明明是高兴。”这意味着他在元宵这里的竞争力更高些。
元宵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手勾着他浴巾的边缘,落到腹肌上,路今夜刻意地绷紧,她的指尖在上面画圈:“你们男的怎么都这样?”
她说的是F1前男友,落在路今夜耳朵里却是成柏杨,他说:“那谁的手感棒?”
他的声音沉下来,危险又迷人。
元宵故作低沉,指尖顺着腹肌的沟壑细细摸着,抬眼看他,挑衅一样:“他的?”路今夜的眸色暗下来,她又慢悠悠地说:“你的?我得再好好摸摸才能知道。”路今夜将盒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她的手不老实起来,浴巾落在地上,他脸色一变。
元宵眨眼,语气戏谑:“你的棒?”
路今夜下颌线条绷紧,元宵那张漂亮的脸拿着东西说着这种话,简直像是往火星里浇了一桶热油。他走近,任由她掌控他的命脉,俯下身,手在丝质被单上按出一圈褶皱,元宵微微后仰,路今夜单膝跪上床,膝头顶开她的腿,单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要接吻吗?”
元宵已经做好了和他接吻的准备,玩弄着的手松开,搂住他的脖子,微微启唇,探出一截舌尖,却被他偏头躲开。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床深处一提。指腹摩挲了下被他咬破的地方,俯身,嘬了下粉嫩的舌尖。“我刚找到了个好玩的东西。”
元宵不满这样蜻蜓点水的吻,但还是哄了句,“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震颤的感觉如潮水一样席卷,元宵搂着他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收紧,路今夜压上来,“洗过了,”他显然也很难受,低沉的喘息像引人沉沦的艳鬼:“也烘干了。”
元宵咬他的肩膀:“混蛋。”
路今夜调档的功夫,元宵将他的肩膀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路今夜亲她的耳朵:“我们都是。”
“你故意的。”路今夜的吻落在她的下巴:“你知道我会在那个时候到楼下,也知道他会在那个时候走,还是让我们碰上了。这算什么,羞辱吗?”
元宵的呼吸声断断续续:“……总会见面的,不是吗?”
她说:“我怎么可能羞辱你呢。”
她和成柏杨毫无关系,但她确实想捉弄他们,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他的表现还不错,出乎她的意料,她还算得上满意,于是在考虑是否要告诉他真相。
路今夜轻笑了声,元宵的汗水和他的混在一起,等她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路今夜将玩具随意扔出去,滚落在地毯上,沾湿了一片昂贵的羊毛。
他含住她的舌头,含混地吐出两个字:“坏人。”
不给元宵思考和喘息的时间,就着湿润,抵进口中,“玩我好玩吗?”
“还……不错。”她汗津津地搂着他,找到机会回答。
路今夜气得笑了声,终于舍得转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那你好好玩。”
“别那么快就玩腻我。”-
他今天的状态格外凶,也格外不温柔,像是要洗刷她身上某人的烙印一样,里里外外将她弄得不成样子,连她说不要也不听。元宵以为自己会生气,但意外地觉得还不错,她习惯了他温柔的姿态,偶尔这样失控,好像又将她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像是要共同赴死那样,又凶又狠。
阳台、沙发再到镜子前。
元宵都记不清过去多久了,答应元宓晚点回去,可现在晚得过于离谱了,她累得说话都费劲,被路今夜抱进浴室时,她抵住他的胸口:“我明天十点得去公司。”
路今夜挑眉:“你以为我会在这里弄你?”
元宵有气无力地反驳:“你明明就想。”
路今夜将她放进浴缸,打开花洒,承认:“好吧,我很想。”
元宵摇头,趴在浴缸边缘,路今夜单膝跪在她身边,水流轻柔地冲刷在后背,她的额头贴上他的胸口:“我讨厌 doggy style.”
“我知道。”路今夜低头吻她湿漉漉的发顶,“对不起。”
“洗完就放你去睡觉。”
闹得确实过分了些,路今夜弄完就后悔了,虽然她只有起初表现得非常抗拒,而后就渐入佳境,声音比以往更动听。但看着元宵膝盖上的青紫,路今夜抿唇。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元宵本来抵着他胸前昏昏欲睡,被这声音吵醒。
她抬眼看他,看见他白皙的侧脸浮上红痕,“你做什么?”
路今夜亲了亲她的眼皮,带点安抚和愧疚。
路今夜将她捞出来,拿起一旁的浴巾擦干她的身体,打横将人送进卧室。
“对不起。”他又说。
吹风机的风呼呼吹在发顶,元宵坐在床沿,抱住他的腰,头埋进他的腰腹,发出一个模糊的鼻音:“嗯?”
“你明明不喜欢,我明明知道。”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但我还是在玩弄你。
更何况元宵其实挺爽的,可她得了便宜卖乖,脸贴在他腰上蹭了蹭:“唔……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好。”
等将她一切都弄好,头发吹干、抹了精油,涂了护理精华等等等等,路今夜抱她去了另外一个干爽的主卧,将她塞进松软的被窝。
“睡吧。”他将房间的空调温度调到舒服的状态。
浴室再次响起水声。
他去洗澡了。
元宵翻了个身,滚进被褥深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自己被人搂进怀里。
她不知道,路今夜抱着她,一晚上没睡着,反正她睡得挺香的,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清晨。
等她醒来时,身侧空荡荡。
路今夜不在房间里。
她摸来手机看了眼,十点过了。
惊地翻身坐起来,腰和腿都酸得不行,提醒她昨晚玩得有多疯。扶着腰走下床,走进与主卧打通的衣帽间,挑了条黑色西裤和印花衬衫,往脖子上系了条丝巾,对着巨大的落地穿衣镜镜子戴耳坠,镜面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路今夜特地搭配了,腰带都考究,系着她家的围裙,让他看起来有点滑稽,“醒了?刚好吃早餐。”
元宵注意到他的不同,甚至还化妆做了头发,好笑道:“这是要去拍杂志吗?”
路今夜等她弄好了,牵着她的手去餐桌:“以后我都将全妆出现在你面前。”其实是一晚上没睡,醒来看着黑眼圈太重,用她的粉饼压了下。
元宵端起牛奶喝了口:“你素颜就很好。”
路今夜淡淡地“哦”了声,在她面前坐下,不去思索这句话里的可信度。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元宵就很喜欢这张脸,但还能更好。
昨晚他想过了,他以为自己能和成柏杨井水不犯河水的各安一隅一段时间,但事实证明不行。
成柏杨对来说,是个噩梦,也是仇敌。当初插足他和元宵的感情横刀夺爱,如今还敢堂而皇之地讽刺他,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当初是如何上位的了?
路今夜复盘的时候越想越气,下次遇见他非得好好发挥不可。
当三者人恒三之。
他只不过是为自己报仇罢了。
成柏杨也算得上的自食恶果。
他最初定下的站稳脚跟、耀武扬威的目标如今又升了一级。
站稳脚跟、耀武扬威、然后取而代之。
夺回他曾经的位置。
不就是大度吗?
他可以慢慢学,等把他彻底扳倒了,他再慢慢大度。
元宵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吃完早餐去了趟22层,元宓一直在客厅等她回来,现在一团地蜷缩在沙发上,元宵很轻松地将她打横抱回卧室,离开之前,还是给她留了张字条。
告诉她自己上班去了。
路今夜不知道22层住着个人,他不会未经元宵允许去到里面。
元宓却知道23层似乎住着姐姐的date对象,尽管好奇,她也没有上去打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多天。
八月初,《智齿换乘站》第一期如约上线。
元宵当时正在办公室里,和周渡雨确认珠宝物流,和Lloyd’s这样的国际保险公司合作,全程武装押运。
姜蔚抱着平板电脑风风火火跑进来,将两个面前的文件和电脑都推开,“诶诶诶,说是六点整,但提前了五分钟。”
屏幕上,十位嘉宾的剪影缓缓上浮,“智齿换乘站”几个充满设计感的大字逐渐占据画面中心。片头曲响起,曲风轻快旋律和歌词朗朗上口,配上歌手的金属嗓,别具一格。
上一秒还略微严肃的气氛被姜蔚这么一打岔,周渡雨默默整理起重要文件,收进Folder,知道这工作是暂时谈不下去了。
元宵干脆放松下来,靠进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扬了扬下巴:“有投影。”
姜蔚就去操作了,期间Anne敲门询问是否需要准备茶点,元宵摆手,说你可以下班了。将百叶窗合上,三个人坐在会客区的长沙发,姜蔚熟门熟路从休息室里的恒温酒柜拿出来一瓶Dom Perignon,递给元宵一瓶低度气泡酒,给自己和周渡雨满上香槟。
进度条播了二十分钟,是路今夜出场的镜头。
他穿着件袖口是十字花的克罗心,牛仔裤上也是这个品牌的标志性图样,大大的外套帽子兜在发顶,初恋感的背景音乐响起,画面切到观察室里嘉宾激动的反应。
姜蔚评价:“这么多年了,能把这个牌子穿出香奈儿高定气质的,也就他了。”
周渡雨说:“这衣服有点眼熟。”
姜蔚没多想,顺口说:“池烈穿过同款吧?”
“元宵在ins和校内网官宣路今夜那会儿,他们这群人都对真姐夫破防了,发型、衣服什么都要模仿。他穿起来像小混混。”
周渡雨这么一说,元宵也觉得那衣服有些眼熟。
周渡雨转头,往后靠,隔着盘腿坐得靠前的姜蔚,看向元宵:“你送他的?”
元宵摇头,显然不记得。
她第一次见路今夜,他似乎就偏爱这个风格,穿得这个品牌。她送人东西有一套自己的法则,只送对方没尝试过的品牌和风格,这件大概率不是她送的。
见元宵摇头,周渡雨也就没说什么,重新看向幕布。
进度条过半,姜蔚伸出胳膊捅捅元宵:“你怎么还没出来,这个姓贺的也太装了吧,看得我拳头硬了。”
元宵说:“飞机晚点,我晚上才到。要么在末尾,要么下一期才有我。”
画面上,一行人正驱车前往超市。路今夜开车,余行坐在副驾驶,贺远舟和路明月、李恩星坐在后排,正左右逢源,展示魅力。
听见恩星说话的金属嗓,元宵才后知后觉,哦,原来刚刚的片头曲,是恩星唱的。
周渡雨随口问:“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元宵说:“挺好的,还会联络,过几天香港首店开业仪式,她们都会来。”
姜蔚指着画面:“这个池春潮,是不是前几天在我们大楼摄影棚那个,给你们Eclat拍品牌硬照。”
周渡雨也有点印象,回应她:“是她,元宵选的人。”
又说:“我问的不是她们,我是问他。”
此刻,画面切换到路今夜单手握着方向盘,桃花眼多情,姿态慵懒又随意。
弹幕疯狂在飘。
【啊啊啊我人没了,好帅一张脸。】
【我宣布,最帅的男人来了。】
【讲真其他几位单拎出来也不丑,但男一和他们好像不在一个图层,同框就秒杀。】
【各有各的帅,能别拉踩吗?白眼|白眼】
【哈哈,这语气,疑似其他几位下场发言?】
【女生同框被比来比去时,某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男一真的好帅,看好几季了,最帅的一位,哪个姐姐眼光这么好。】
【贺远舟帮明月系安全带诶,有点甜。】
【话说是不是还差一个女嘉宾?】
【官宣照里的女五还没出来,也超美!】
元宵从画面中路今夜的脸上收回视线,坦白回答周渡雨的问题:“在我家。”
周渡雨挑眉:“难怪,你最近经常晚到。”
姜蔚看得正起劲儿,分出点眼神:“你妹?”
两个人都给了她一拳,姜蔚说:“干嘛打我,这又不是骂人,你妹、你妈,你奶奶,听起来多温馨。哪个傻屌第一个用来骂人的。”
两个人指着裤子:“谁说你骂人了,你薯片的渣全落我们身上了。”
“哦哦,”姜蔚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又问:“谁在你家?”
元宵索性将情况都简单地说了。
周渡雨和姜蔚都知道当年分手时的乌龙,成柏杨说有好办法可以斩断她不想要的关系,于是吻了她。元宵措不及防,推开他时,就看见路今夜站在机场大道对面。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挺好的,路今夜分手这几年都没纠缠。
姜蔚惊声尖叫:“omg,这不是爱什么是爱,你绿了他,他都能原谅。”
元宵纠正:“我可没有。”
姜蔚说:“可你没有告诉他,在他看来,那就是你出轨的证据。”
周渡雨问:“不打算告诉他了?”
元宵沉吟了会:“本来不打算,一段腻了就掰了的关系,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说了那晚上和成柏杨对峙的事,又说:“那天之后,好像有点心软。”
“不过他暗暗较劲还挺可爱的,我大概舍不得这么快告诉他。”
姜蔚觉得没什么:“那就不说呗,等你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再告诉他。”
周渡雨显然也这么想,但她比姜蔚想多一层:“守住你的心,这样即使玩脱了,你不至于会难过。”——
作者有话说:感谢“山茶花糜”宝宝的营养液
感谢“独酌”宝宝的营养液
晚安啦,明天见。
第46章 证实我真心想有火花 “送上门求睡。”……
元宵的镜头被故作悬念地放在了第二期。
第一期堪堪停在门外传来汽车轰鸣的刹那, 有一道纤秾合度的身影穿过庭院,玻璃花房的暖光给她镀上一层神秘色彩,别墅的门被拉开, 客厅里的轻松谈笑的人齐齐回头。
预告片剪得吊足人胃口。
与此同时, 智换讨论小组里, 一个帖子投石入海,迅速被顶上了热门。
【女五是我认识那个《GP》的创办人吗?】
——
看了预告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夜跑去了官博对比确认。rt,这是她去年登上《财经周刊》专访的配图,完全是同一个人啊。
她妈可是鼎鼎有名的元锦桦啊!父亲是Dior黄金时代的御用超模, 阶层稳稳A12以上,自己一手创立《GPower》在时尚传媒界杀出血路……我的天,姐姐怎么来恋综了?
千金也找不到合心意的好男人吗?
【图片】
【1楼】
怎么又是这种营销。现在恋综不营销自己是“豪门千金/豪门少爷”会死吗?
【2楼】
超小声,前《Gp》实习编辑认证。千真万确就是她,我们大老板,真人比镜头还美, 你敢信, 人超级nice。业内都知道,在《Gp》当实习生都比别的地方当副主编过得好。她和小姜总是真的把员工当人看。哭/哭
【3楼】
难道恋综里就能找到好男人吗,笑死了。
【8楼】
这是换乘恋综啊喂, 大概率是冲着和前任复合来的吧。
【10楼】
我去, 长得漂亮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有钱?谁把我的富二代人生偷走了。
【18楼】
1楼这次真的不是营销啊啊, 你可以去搜搜看元氏国际的产业版图。已知全球叫得上号的奢侈品牌, 一大半都是她家的,而且大小姐本身也超牛的。哪个初入职场的大学生没买过她的《GPower》,我的精英独立梦就是她给我的。
【25楼】
等职业公开环节不就知道了。话说这么有钱还来上恋综?她也缺流量吗?难以理解。
【28楼】
唉, 又这样,赚赚流量话题就跑路了,谁来心疼我们真情实感的恋综狗。
【36楼】
没人规定不准赚流量吧,能让节目组选中,能被大众看到还真让她赚到,那也是她的本事吧,有什么好酸的……
【40楼】
这有什么好吵的,小船哥第一期节目才播完就火速注册了抖和番薯,投放自己的精英生活Vlog,吃相那么难看,底下全是喜欢、哥哥好自律。这几位都没啥动作吧,楼主说的这位更是连微博都不营业,枪口专挑女嘉宾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48楼】
这不是她家的钱吗?她又没偷没抢,有钱人想上恋综不行吗?
【59楼】
营销也没事啊,人家本来就是真豪门。
【79楼】
看了她的ins,还好吧,看不出来多有钱。
【108楼】
今天星期四,评论区说这不算有钱人的富哥富姐V我50
【156楼】
真正的Old money都这样,低调是刻在骨子里的。天天在ins发自己跑车豪宅的,反倒不见得。
【209楼】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姐姐的X初恋是谁吗?能让这种级别的女王回头上恋综,他本人得多神仙啊。
……
网上就她是否是元氏国际千金的讨论热火朝天。
元宵本人却并不关心。公司的Pr团队会监控舆情,如果风向偏离,他们会下场引导控制。
她缺流量吗?缺,也不缺。
能省下一笔宣传费当然好,但她也不缺这点钱,她上这个节目最大的目的,就是这些讨论度。她要让那个时刻窥探她风吹草动、试图将她踩进地狱的继父知道,她要回来了。
Gp、Eclat,她会用他在元氏国际最引以为傲的两条线,将他反杀。
飞机准点降落香港。
走出贵宾出口,司机撑着黑色的长柄伞等候。
下雨了,潮热的风裹着雨丝扑面而来。
Eclat的首店选址在中环,Anne穿着利落的办公套装迎上来,替她拉开车门,侧身,汇报今天的行程:“下午两点会确认最终验收。四点钟和安保负责人碰面。然后您就可以回酒店好好休息。”
“明天下午两点是媒体Preview,V杂志的也会到场,香港版的主编想向您要专访的时间,关于Eclat的亚洲首店选址。另外周总发来消息,明晚六点,高珠和样本就能送到店里。”
元宵“唔”了声:“知道了。”
她揉了揉眉心,靠进柔软舒适的座位里,不能再纵容路今夜胡闹下去了。他像是抱着喂饱她就能不让她出去偷吃的心态,夜夜抵死缠绵。
要不是WRC芬兰站开赛,十一个小时的航程不够他往返回P房,他也不会提前走了。
以前觉得性-爱是解压,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压力大。
肾虚。
Anne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隔了会,才小心地询问:“还有件事,元氏国际亚洲总部发函,想要Preview的邀请函。”
元宵颔首:“那就给他们。”
Anne说明白:“来的人还想邀请您一起共用晚餐,说是关于元氏国际亚洲区高珠线的业务合作。”
元宵侧目:“来的是谁?”
Anne:“您的继父。”
元宵饶有兴致地扯唇:“我没时间。”
Anne:“好的,我会回绝他们。那邀请函照旧吗?”
“照旧。”
雨点敲落在车窗,元宵望着窗外的摩天大楼,雨季的中环有种别样的风情,她微仰下巴,看向楼群中最高的那栋,元氏国际亚洲区的总部。
元宵抬起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圈。
将那栋大楼圈在里面。
做了个枪的手势。
砰——-
芬兰的雨下得声势浩大。
路今夜没和团队一起出发,到的时候正好赶上Henry那辆全红涂装的赛车登上发车区。
池烈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冷哼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色令智昏,工作都不要了。”
路今夜自知理亏,没接茬,反问:“最后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你再晚来几分钟,发车协议我就代签了,”他说:“雨水强度超过我们预期。”
路今夜俯身,调出气象数据,对着通讯器叮嘱:“Henry,今天的雨比预报大得多,Rally finland的积水是个挑战,你要小心。”
“Henry?”
Henry特地拖了会,开够了这个无聊的玩笑才说:“lu,我以为你会缺席我的夺冠现场。”
路今夜笑:“有信心是好事,但碰上这天气,完赛大于夺冠,有什么不对,立刻报告。”
“copy that.”
Henry收到,“肯定不让你和C失望。”
路今夜快速签完了发车协议,改装赛车的发动机开始咆哮,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传来。
监控屏分别传回赛车内舱,外部,赛道关键点和直升机航拍的画面。
“Five!”
“Four!”
时间表倒数。
P房的人也跟着数。
三、
二、
一!
通讯器里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尾气管喷涌燥热,扬起一片白雾。
被雨浇湿的砂石路面一片泥泞,亮眼的全红涂装赛车冲出,瞬间点燃了现场,和穿着雨衣冒雨前来观看的狂热粉丝。
欢呼与呐喊声。
他们期待Henry赢,又希望这样的天才输-
行程结束,晚餐时间,元宵回到下榻酒顶层的高空餐厅赴约。
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维港的夜景尽收眼底。餐厅内低沉的爵士音乐流淌,一同录制节目的几位都已到场,周围散落着收到Preview而提前入驻的媒体、买手和身份显赫的Vip客户。
元宵在高脚杯轻碰的声音和刻意压低的谈笑声中入场。
李恩星朝她抬手。
元宵弯唇,走向她们所在的靠窗最佳观景位置。
Lucy放下手里补妆的粉饼,几个字母缠绕,她看向元宵,眼神复杂:“我看了网上的扒贴才知道,我拼命追求的那些限量包、高珠、贵妇面霜,竟然那么多都是写着你的名字。我原以为你只是拥有《Gp》而已。”
明月没说话。哪怕只是Gp,也是普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够到的财富。
李恩星说:“来了好多人。”
春潮点头,低声说:“我甚至看到了那位……顶流。”
说曹操曹操到。
她们话题中心的人物翩然而至。
那位以神颜和创作才华包揽亚洲奖项的顶流男歌星。他自然地俯身,手臂随意搭在元宵的椅背,那是个侵入安全社交距离的姿势,形成了一个亲呢的包围圈。
“介意我坐这吗?”
Lucy摸出手机:“能和合照的话,我没意见。”
其他几位交换眼神,都无所谓地耸肩,顶流男的目光看向元宵,笑意更深:“Yuan,好久不见。可以吗?”
他穿着顶奢品牌尚未发售的早春系列外套,脸上还顶着下午行程的妆造,紧靠一张脸就能获得万千粉丝的尖叫。
元宵眼神落在品牌的logo,那是继父除V杂志在元氏国际拥有的另一话语权。
其他几位看出来点端倪,元宵在探究的目光中挑眉:“当然。”
他是个很健谈的人,深谙社交之道。加入全是女人的小圈子也毫不违和,游刃有余地承接住话题,逗得Lucy几人乐不可支,连恩星都笑了。
这层餐厅的客人都非富即贵,对顶流男星委身女总裁已经见怪不怪。
但还是有几个年轻侍应生,偷偷摸出手机对准这个同框画面。
元宵看见了,睨了他一眼:“不处理一下?”
前男友对闪光灯比她更敏锐,显然是看到了,他歪头离她更近,温热的气息扫过耳侧,他声音蛊惑:“我巴不得他们爆出去,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你包养了。”
“……”
一餐用尽,互相道别,回了自己的楼层休息。
明天的Preview还会再见。
元宵走出电梯,发现身后顶流前男友也跟着一并走出来,高跟鞋落在厚重的红地毯,寂静无声,她头也不回,淡淡道:“你也住这一层?”
顶流男嗓音带笑:“我很想。”
这一层只有尽头那扇厚重的门后、为元宵永久预留的总套。
那是她的专属领域。
再往前就是房门,元宵转身,两指夹着房卡,极其轻佻地挑起前男友的下巴。
顶流男任由她像看垃圾一样看自己,这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爽得不行,他双眸含情:“我问了你的小助理,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一个人睡,不寂寞吗?”
他甚至不问她是否有固定伴侣。
骚货。
元宵的目光扫过顶流男那张漂亮脸蛋,逐渐向下,喉结,深V衬衫漏出的胸肌和隐约的腹肌轮廓。
穿了条很骚的黑色喇叭裤,关键之处勾勒出饱满的惊人轮廓。只是被元宵这样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就石更了。
元宵抬眼,勾唇:“你怎么越来越骚了。”
顶流男挑眉,声线暧昧:“女人不都喜欢骚的吗?说不喜欢的,那是因为没遇到过。我越骚,你越想要,不是吗?”
他说话间逼近一步。
元宵闻见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无端想起来一张从不用香水的脸来。
顶流男低头,鼻尖蹭到她的。
元宵忽觉一阵肾虚。
不得不承认,路今夜的计谋,效果显著。
“我打了环,要试试感觉吗?”他的手搭上她的腰。
元宵要推开他的手一顿,“那儿?”
顶流男握住她的手,用力摁下去:“嗯。”
元宵抿唇。
顶流男带她描摹轮廓,姿态很低:“我知道你不吃回头草,我只是求你睡我而已。我和那些贪得无厌的男人不一样,我不要名份。”
他凑近她的耳朵,引诱道:
“而且……新花样,你会很喜欢。”
元宵的唇抿得更紧了。
“滴——”地一声,房门应声打开。
她说:“进来。”——
作者有话说:正常情况下八月内会正文完结。[摸头]
晚安啦,明天见。[亲亲]
第47章 证实我真心想有火花 “打扰你了?”
芬兰站的比赛如火如荼。
首日赛程结束, Henry以超卡特5.2秒的成绩暂时领先。
全红涂装的赛车进入服务区后,大批守候在观赛区周围的车迷开始推搡,给了她热烈的欢呼。落后她的比利时车手和她碰拳,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敬佩。
日本车手位于第四, 和第三名的芬兰车手看着面前那张稚嫩的少年脸庞, 都有些不爽的顶腮,眼神复杂。
Henry不在意这些落后者的目光, 维修区的工程师们在开会。赛后的维修时间有严格限制,45分钟之后,车辆会被FIA集中管制, 直到第二天的比赛开始。
本该是和工程师交流反馈驾驶问题的时候,Henry却跑没影了。
她的领航和生途车队的维修师对此习以为常。
她从不按规矩办事。
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她那,大概会被反问:谁和谁约定的?又不是和我。
她是个精力旺盛到有些过头的孩子,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好奇。当然这是好听点的说法,路今夜和池烈以及她的母亲都认为她有多动症。
这孩子踏上拉力赛之路,全靠她母亲的英明。要找个够难、够折腾人的行当, 让她去消耗。结果还真被她折腾出了些名堂。
幸好, 她的领航员可以和工程师传递反馈,协助他们更好地了结赛车的状况。
赛程过了大半,芬兰是本赛季的第八站, 格局已然明朗。
今年夺冠大热门, 竟然有半数以上的人都偏向了他们这支来自中国的车队,动摇了那几支包揽的统治地位。
路今夜从赛事主办方那回来, 工程师正围着赛车忙碌, 池烈也在。
Henry的领航员和他打招呼,其他几个也参赛了的车手都和领航员规规矩矩地和工程师沟通。路今夜扫了一圈,唯独Henry不见踪影。
他问:“她人呢?”
池烈在和赞助商汇报今天的比赛情况, 闻言也环顾四周,“诶,人呢,刚还在这儿吃蛋白棒呢。”
她的领航员摊手:“我猜,她在其他车队串门。”
网友戏称扬雾运动肯尼亚,离地飞行大芬兰。
芬兰无数个致命的发卡弯和激动人心的大跳台,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池烈回完消息,收起手机,看向面前这个个高腿长的男人,半开玩笑道:“你有什么技巧要传授?帮你把人找回来?”
路今夜笑:“传授个屁,Henry比我强。”
芬兰站就是他当年赛车失控的地方,也是他退役埋下的种子。
池烈有点听不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
当年他们也是夺冠大热门,路今夜这个名字,是亚洲车迷最炽热的冠军梦。
他站直身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工程师们在对赛车进行全面的检查和维修,路今夜走出生途的基地。不远处雨棚下停着辆赛事组委的路虎,两个人默契地找了个省力的支撑点,靠在引擎盖。
池烈从口袋里摸出来打火机,给路今夜点燃烟,也给自己点上。
“亚洲第一个WRC分站冠军,是你拿下的。是你让他们看见了可能,让越来越多的亚洲车手看见赛车运动,敢走上这条路。”
路今夜听这些话一向觉得肉麻,即使这是事实。
池烈说:“唉,你当年宣布退役,不知道多少人的冠军梦碎了。”
路今夜15岁才第一次摸方向盘,半年后转向正规的拉力赛训练。
不到两年时间,被生途车队签下。
18岁首次参加CRC,就亮相那一年的CRC年度颁奖礼,成为最年轻的年度冠军。
19岁代表中国队参加亚太拉力锦标赛,在雨战中扭转局势,年度总积分榜第四名。
外媒称他是来自东方的风暴,业内开始有人将他和亚洲前辈相提并论。
21岁他正式获得WRC参赛资格,在蒙特卡洛站初登场,就遇上五连冠传奇车手卡梅伦复出。
最终以落后18.4秒的成绩获得分站第二名,震惊欧洲媒体,好奇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他是来自亚洲的威胁。
22岁他再次与卡梅伦正面交锋,仅以2.1秒之差屈居亚军。那个赛季他总积分刷新新人积分记录,成为史上首位积分榜前三的亚洲车手。
拉力赛一直是欧美车手的统治区,他的出现犹如一枚重磅炸弹。让亚洲车迷第一次在WRC的颁奖台上看到自己人的影子。
外网粉丝轻松突破千万,每站比赛都能看到穿着印有他赛车编号的亚洲观众不远万里,跨洋而来。
23岁那年,卡梅伦宣布休赛,媒体都在预测路今夜是最有可能接棒拿下年度冠军的人,或将出现首个来自亚洲的WRC世界冠军。
瑞典站,他几乎盲开暴雪赛段,表现绝佳,领跑全场。而后接连的几个分站更是势如破竹,车迷半场开香槟。
然而在芬兰站,悬挂失效,高速事故,赛车翻滚冲出赛道,他人没死,但左眼视力受损。被迫中断退赛。
事故之后他状态一站不如一站,直到某天有人发现,他社交媒体置顶的那张与元宵的合照消失了。
坊间盛传他因分手心态崩了,与冠军失之交臂。
媒体评价他锋利但易折,没有冠军心性。
他从未回应,也没有接受任何采访。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次年卷土重来,结果等来的是一句退役。
那年他评论区充斥着大量的唾骂质疑嘲讽,铺天盖地。
就算有人替他说话,也会被更大的声浪淹没。
即便如此,他的名字依旧是媒体笔下的常客。
传奇道路王。
亚洲车迷的冠军梦。
所以池烈和万千车迷一样都有个遗憾,路今夜本该有冠军。
视力受损不是致命伤,完全可以通过后期训练重返赛场,可他退役了。
池烈正伤春悲秋呢,忽然冲进来一个外国女孩,用赛事主办方的人,和路今夜他们车队的关系还不错。
用英语飞快地说:“你们快去拦住Henry,她在日本选手的车队那里和人起了冲突。”
路今夜和池烈脸色一变,迅速起身-
维修基地是所有车队的大本营,每个车队为每站临时搭建的维修区域混在一起,像远古时候的部落,以车队篷房的形式存在。
路今夜和池烈跟着那小姑娘穿过好几个车队的区域,才到达日本车手所属的车队篷房。
还未走进去,就听见激烈的争吵。
Henry在骂人方面从未输过。
“看不起女人还不是输给你奶奶我了,再不想承认,每一个赛段的计时板上最快的记录都写着我的名字知道吗?
看不起女人有本事别被女人生出来啊,你个废物。”
路今夜眉心一沉,快步走进去,在那恼羞成怒的日本车手挥拳前,截住了他的手腕。
Henry不是吃素的,拜托,她是拉力赛选手,还是冠军预备役,她每天接受的力量训练量是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的十倍。
真要打起来,面前这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不见得能讨到好。
池烈看出来她要回击的动向,直接抱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拖:“小祖宗,赛场打架是严重违反赛事规则的,你想被FIA停赛吗?那你这赛季完蛋了。”
Henry还是气鼓鼓的,但找回了点理智,冷静了些。目光越过挡在她身前的路今夜宽阔的肩膀,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男人。
路今夜用英语和对方交涉,对面前的选手情况了如指掌,冷声道:“这是你职业生涯最好的芬兰站成绩,你想因为愚蠢的打架斗殴被取消吗?”
日本车手看见路今夜之后,怒火就转移了,目光中的情绪很复杂。池烈几乎以为他想亲路今夜一口,是他的狂热粉丝,结果就听他用磕磕绊绊的中文道:
“懦夫。”
Henry一听就炸了:“你个输给我还不服气的孬种才是懦夫。”
池烈赶紧抱得更紧,这小女子每天吃几碗大米饭真不是白吃的,他都快控制不住她了。
路今夜听出来什么,回头看Henry:“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要和他打架?”
Henry不承认,梗着脖子道:“是他看不起我,说输给个女人晦气。”
输给一个女人让这群自诩为王的男人难以接受。
输给一个17岁的女人更甚。
他们恨得牙痒痒。
赛事主办方的人还在附近盯着,路今夜和对方车队的人都清楚后果。
不想闹大,互退一步,道歉了事。
对方不情不愿地道歉了,轮到Henry,她不愿意,又不是她的错。
她喜欢比完赛到处跑,和其他车手聊天,东瞅瞅西看看,谁知道就听见那么一句,还说他们生途车队有个逃兵带队,是逃兵大本营,暗戳戳骂路今夜当年的退役。
池烈肩膀顶顶她:“到你了。”
低声说:“姑奶奶,大局为重。”
Henry用中文说的,很大声:“我不要。”
语速又快,说完就转头到另一边。
眼看气氛僵住。
池烈刚要开口,路今夜就淡淡地接过话,看向对方:“好了,她道过歉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明天赛场见。”
说罢,示意池烈带Henry走。
对方车手不服,“她哪里道歉了?”
路今夜道:“她说的中文,你听不懂而已。”
对方皱眉:“我知道一点中文,你们中文的道歉明明是对不起。”
路今夜问:“中文怎么说?”
对方字正腔圆:“对、不、起。”
路今夜回头看向Henry:“他说对不起了,你就原谅他吧。”
Henry的表情像六月的天,已经从生气变成了高兴,小孩就是好哄,她挑眉,勉为其难:“那好吧。”
见他们要走,对方追问:“我的道歉呢?”
路今夜:“她已经道过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们的对不起有很多种说法,你知道的只是皮毛,还可以再精进学习。”
池烈补充:“她已经接受了你的道歉,这事儿就过去了哈。”
现场的中国人不多,了解中文的人没几个,池烈全程憋笑,煞有其事地配合着演戏。
那日本车手最后还是让他们走了。
只是在路今夜和另外两人要走出他们篷房时说:“你为了个女人退役,我更看不起你。”
Henry又要骂回去,被路今夜握住胳膊拦了下来。
“走了。”
他声音不高,却不容抗拒-
Henry被押回维修基地。
有几个她的领航员无法说清的赛车问题,工程师和她一一确认。
池烈一直在旁边守着,Henry和他们对接了轮胎位置的问题,看向池烈:“干嘛。”
池烈说:“看起来情绪很稳定啊。”
Henry冷哼一声:“我又不是你们男的。”
池烈观察了会,比了个ok的手势:“我出去看看路儿,你好好待在这里。”
Henry挑眉,池烈又说:“你稳定了,路不稳定,我出去看看,有可能还需要你。”
其实是缓兵之计,路今夜才不会被那几句嘲讽影响。
Henry很敬重路今夜,于是说好吧。
池烈松口气,才要出去,就见路今夜进来了,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在发消息。
他走过去,坐下来,看见消息页面是元宵。他在给她发今天的赛事情况,所见所闻,什么都说。
对面的消息他秒回,元宵回他通常要隔上几个小时。
池烈在他身边做下来:“你这也太上赶着了。”
“我汇报那是因为人家是我们赞助商,给钱了。她给你什么了?而且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
路今夜咬着烟,慢悠悠敲字:“她什么也不用给我。”
说实话,池烈对元宵没有怨言肯定是假的。
他是跟路今夜最久的领航员,路今夜在巅峰的时候退下来,外界猜测的都没错。
他发挥失常,确实是因为分手影响了状态。
早不分手晚不分手,偏偏在路今夜最有望夺冠的一年分手。
池烈是怪她的。
但这怪里面其实也混杂着些别的心思。
池烈有些酸:“你当初和她谈上,就是因为你比其他人会舔?”
路今夜懒散地笑:“或许,还有我比较帅。”
池烈送他一个白眼,但看他状态没事,也就放心了。
紧接着Henry也坐了过来,“待会吃什么?”
刚刚的吵架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池烈好笑:“看来你是真没事,刚才还一副快气炸了的样子。”
Henry耸肩:“那是刚才,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手下败将而已。”
很快,她的领航员也坐过来了,篷房里到处都是维修作业的声响。路今夜抬手灭了烟,无声地给两个女孩让出更宽敞的位置。
Henry说:“我女神说过,开车的不一定是男人,驾驶汽车所需要的品质是非常女性化的。而这些男人大概永远也不会接受这一点。”
她女神,米歇尔-穆顿,在那个WRC还存在死亡B组的时代,当之无愧的冠军王者。
Group B,赛车可以无限制改装,甚至有人为了追求轻量级,连防滚架都拆了。男车手都不一定敢参加,她用实力粉碎了所有性别偏见。当然,死了好多几个人之后,死亡B组被叫停了。
“他们越不接受,我夺冠时才越爽。”
Henry的声音带着稚嫩的少年气,
她说这些话是非常让人信服的,那狂妄的模样,让池烈想起了赛场上的路今夜,同样锋芒毕露,意气风发。
他叹了口气-
芬兰和元宵那儿,五个小时的时差。
一行人前往赛会安排的用餐区域吃饭时,她那边是深夜,睡觉的时间。
知道她这几天都会很忙,这个点不会睡。
其他人还在吃饭,说着Henry今天的绝佳表现。路今夜独自走到外面的雨棚下,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
元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芬兰的雨比香港大。
路今夜看着远处的道路。
这种极端天气在芬兰赛道上Henry不仅完赛还保持领先,表现更是令人欣喜若狂,按这个势头,他们生途会拿到这个分站的第一。
他想听听她的声音,再和她亲口分享这个消息——因为发出去的微信消息,她没回。
可电话一接通,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路今夜摸烟盒,抽出一只咬在嘴里。
他今天抽烟的频率有些过高了。
“打扰你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深蓝AR”宝宝的营养液
感谢“山茶花糜”宝宝的营养液
感谢“独酌”宝宝的营养液!
感谢“骷”宝宝的营养液!
第48章 证实我真心想有火花 “不戴套。”……
他打来电话时。
元宵正在忙。
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点燃到一半的香烟, 烟雾在她唇边缭绕,模糊了她那张极具攻击性的浓颜。
也模糊了她身边压抑着喘息的男人。
“是你的话,就不算打扰。”
她吐字缓慢, 尾音散在烟雾里, 听起来那么深情。
听到路今夜那边的沉默, 元宵弯唇,明知故问:“有事儿?”
“没打算和我解释一下?”
路今夜的声音甚至称得上平静。
元宵坐在桌子上, 优雅地交叠双腿,吸一口烟,懒懒地掸了掸烟灰。视线落在正在她眼前正赤倮着、撸官的前男友身上, 淡淡道:“解释什么?”
路今夜:“你在哪,做什么,……那难听的声音来自谁?”
元宵低笑了声,抬手挥了下烟雾:“他就是靠嗓子吃饭的,你说他的声音难听?”
顶流男仰躺在元宵面前的老板椅上,喉结滚动, 想反驳, 又爽得说不出话来。
她居高临下,站在自己眼前,垂眸, 香烟味飘散, 混着她身上的香水味,白雾中漫不经心看着他,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多迷人。
这幅景象, 都不用她做什么,光是能让他看着她,自喂, 就让人头皮发麻。
她提出这个要求时,他还觉得她在暴殄天物。和他睡这一次,他会让她会爽翻,当然,他也会。
但现在,他认为这简直是恩赐。
近在咫尺,亵渎神明,如果她能在这种时候扇他一个耳光的话。
那就是天堂。
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元宵神情冷淡,任由那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传达到千里之外。
电话那端,路今夜的呼吸声、风雨声,她都能听见。
“我才走了几天,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路今夜此时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冷淡。
在顶流男压抑的低吼中,元宵轻“啧”了声。
溅到她的大腿上了。
路今夜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声音却冷静:“还要让我听到什么时候?”
语气淡得近乎嘲讽:“新的服从性测试?”
元宵弯唇:“那你服从吗?”
路今夜深吸一口气,烟盒里叩出半截烟,顺着咬进嘴里,数不清第几支了:“戴套没?”
元宵挑眉,但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看着眼前亢奋过头倒下去的东西,她说:“这次让他戴。”
路今夜:“……还有第二次?”
“也需要我旁听?”
元宵说:“如果你想的话。”
“你能不能让他们注意点?”
路今夜问:“你确定他干净吗?你怎么能让他不戴。”
“不戴会怎么样?”
她漫不经心,像是在谈论天气。
又不是社在她里面。
路今夜无语:“你说会怎么样?怀孕怎么办。”
“哦,”元宵抬手扔过去一个包装,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戴着弄。
还是那副淡淡的、透着股恶劣的语气,重复路今夜的话:“怀孕怎么办啊。”
路今夜听着,跳动的神经跳得更厉害了,他压低声线:“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
房间很安静。
顶流男大概能听出来,这通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和她关系匪浅,或许是元宵的男友,或许是固定伴再或者别的什么。
谁知道呢,管他的,反正和他无关。
他只觉得在这种刺激的环境下面,更爽了。
很快就站起来。
顶流男仰头,喉结滚了滚,声音有点委屈请求:“能不能不用?会不舒服。”
他能听见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路今夜当然也能听见他的。
路今夜烦躁地“啧”了声,声音低,带着不耐,接通这电话之后的第一次不耐。
对方声线听起来骚得不行,一听就不是什么良家夫男。元宵肯定是被他蛊惑了和他上床,现在还要被蛊惑着不戴,这是想父凭女贵?
“不可以,元宵。”
“你怎么玩都可以,但必须戴套。”
路今夜的说话声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元宵偏头看着前男友,“你听见了,他说不行。”
顶流男遗憾地挑眉,拆开元宵扔来的包装。
路今夜没挂电话,但元宵的恶作剧却玩够了。
于是说:“我还有事。”
顺手挂断后,她将手机扔在一边,摁熄了手里那支烟。
顶流男说:“用我当你的玩具玩呢?”
元宵脚尖勾住扶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俯身,双手撑在他的两侧。
顶流男看着梦寐以求那张脸离自己那么近,近得让人无法呼吸。
漂亮、张扬,喜欢她,需要一颗巨大的强心脏,承接她的坏脾气和恶作剧。
元宵的指尖抚摸过他的脸。
“是不是很想要我扇你?”
顶流男喉结滚动,如实:“嗯”。
元宵挑眉:“看吧,你那么想成为我的玩具。”
亲密产生轻蔑,虐待产生忠诚。
元宵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在母亲得知生父背叛她,和别人厮混时,她痛苦地日日以泪洗面。她拥有那么多,却为了一个男人流眼泪。年纪尚小的元宵被她抱在怀里,听她痛苦地问:“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对他太好了啊,妈咪。
对男人好甚至不如对一只狗好。
至少狗还会摇尾巴。
给什么都好。
唯独不能给真心。
六岁那年,生父死在了一辆德产车的轮胎下。
元宵生气又高兴。生气他死没有挑时候,居然在妈咪还爱他的时候死了,让妈咪流了更多眼泪。高兴的是,没有了他,哭过这段时间,妈咪将无坚不摧。
可惜没有多久。
妈咪和继父坠入爱河。
前男友握住她的手,想带着往自己脸上扇,却被元宵无情地抽走,她直起身,拿起一旁的湿纸巾擦手:“没那么好的事。”
她蹙着眉头,那嫌弃的样子简直像是醇香的酒,没几分钟,他居然社了。
这次有套,没有溅到自己。但元宵还是皱眉:“你怎么这么快了?”
顶流男仰面呼吸着,也没想到,抬起手盖住自己的脸,笑音中带着点无奈:“宝贝,别在和别人上床时用刚才那个表情,没人受得了。”
“爽得让人想把命给你。”
“……没人想要。”
元宵将拿包纸巾扔进他怀里:“我命够好了。”
巨富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连烦恼都少得可怜-
顶流男借客卧的浴室洗了个澡。
等他擦着水汽走出来时,元宵正在阳台。
他特意将浴袍带子松开些,露出腹肌和胸肌的线条,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支烟,喂进自己嘴里:“怎么又抽?”
维港的灯火在雨夜中迷离又璀璨。
元宵说:“V杂志的九月刊是你?”
九月刊,时尚杂志全年最重要的一期。
顶流男抽烟的动作一顿:“就知道你有别的事。”
“说吧,想让我签给你们《Gp》?你知道行规的,这种重要月份的封面,都会签独家期的协议。”
元宵问:“快拍了吧?”
“最晚下下周会进棚。”
元宵这才转过身,摘下自己手上那个明显大很多的戒指,拉起他的手,缓缓推进他的食指。顶流男挑眉:“求婚?”
元宵说:“我想在V的九月刊见到它。”
九月刊的发行会覆盖欧美,而他是同期艺人里海外数据最好的。
当然借他造势只是顺带,元宵最想看的是继父最看重、最大力度投资策划的九月刊上,封面的人佩戴着Eclat,她不花一分钱做了宣传。
纯恶心人而已。
顶流男略微失望:“真遗憾。”
一般来说,拍摄的珠宝选择权在杂志造型团队和品牌公关手里,艺人不能完全自由地选择自带珠宝品牌。
他们会优先选用有合作关系的或者艺人有代言合约的品牌。
艺人自带,需要很强的理由和关系。
“行吧。”他说。
“我和HK版的总编关系还不错,合作过很多次,只要这枚戒指和整体的拍摄概念不冲突,我会尽力争取。”
目的达成,元宵扬了下下巴:“你可以走了。”
顶流男低头,认真地问:“我走之前,可以送我一个礼物吗?”
“嗯?”
“扇我一下。”
“……”
元宵无语地抬手赏了他一巴掌。
“滚。”
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路今夜闭了闭眼。
回忆着元宵刚刚和他话时四平八稳的气息,对那个男的能力报以深深的鄙夷。
他在雨棚之下等了会儿,算着那边的时间,应该结束了。
指尖拨开烟盒,习惯性地叩出半支烟,这次没点。
又拨了元宵的电话。
第一个无人接听,路今夜盯着屏幕几秒,把手机收进口袋,又等了十分钟,再次拨通。
这次接了。
元宵那头很安静,没有杂音,盘算着应该被结束被送走了,没能在她身边留宿,路今夜眉眼间的阴郁散了些。
他清清嗓子问:“饿了没?”
元宵:“嗯?”
“给你们送点吃的。”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他替我服务你辛苦了。”
元宵好笑:“什么叫替你?你和我什么关系?”
路今夜现在已经能忍受这种尖刀了:“先来后到,我算他的前辈。”
元宵拒绝了他的外卖提议,问他:“刚打电话来想和我说什么?”
她这么一提,路今夜才想起来,“今天的比赛,Henry领先。”
元宵笑道:“恭喜你们。”
她听见了那边的动静,问:“在下雨?”
“嗯。”路今夜说:“挺大的。”
元宵伸手,接住一滴雨,她这也挺大的。
安静几秒,路今夜忽然说:“我会养。”
“嗯?”没头没尾的一句,元宵没理解。
路今夜回答她刚刚那句话:“如果你怀孕了,孩子我会养。”
他的语气没有起伏,似乎已经决定且准备好了。
元宵却想起来尘封的往事。
继父和母亲的婚礼上承诺会接受母亲的一切,实际上却不能接受元宵这个她和前夫的孩子。
拿捏住元宵不想让母亲为难的心理,有元锦桦在的场合,他会装出一副和蔼继父的模样,无人看见的地方,他制造各种“意外”,希望她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男人都是说得好听,不代表什么。
路今夜说:“如果要足够大度,才能待在你身边,我会努力学。”
元宵握着手机,安静了片刻,语气仍然平淡地说:“蠢货。”——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证实我真心想有火花 “被他看见和别人……
芬兰第二天的比赛来临时, 元宵已经结束了媒体Preview的发言。
她作为品牌创始人,和周渡雨在内的两个设计师一同分享了品牌理念。
早前在南城市场,她们的买家在社媒上po图, 将Eclat划分成独立女性的珠宝。这听起来很可笑, 像刻意营销的标签, 一些用户嘲讽她们靠珠宝定义独立,吃相难看, 转头却又四处打听在哪里买。
Pr团队顺势推波助澜,是以今天的Preview现场人头攒动,收到邀请函的买手与媒体全都到场。
现场有安排珠宝顾问讲解, 元宵在发言结束后去到了休息室,接受几家媒体的专访。其中V杂志做为声量最大的媒体方,拥有最长的采访时间。
主编说:“你最初和我说想做珠宝线,我还觉得你不自量力,今天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刚还看见有人想出七位数当场预定你们开业限定款。”
两个人都笑起来。
香港版的主编和元宵的关系不错,整个V杂志虽然隶属继父的统筹, 但不同版本的主编不全是他的心腹, 比如眼前这位就不是。
“你继父今年主推的设计图我看过,还在啃老本。比起你母亲还没掌权元氏国际,担任高珠总裁那会儿, 退步了不是一星半点。”
元宵这几年都在关注, 业界内外都称继父空降那条珠宝线成为CEO后,一年不如一年, 这已经是业内公开的笑话。
她们相谈甚欢。
结束时, Anne等在门外,脸色微妙:“您的继父来了。”
元宵推门而出,一抬眼, 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展柜前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在场的人不少,V杂志的高层,这场预览会的工作人员,到场的名流,人声鼎沸。
继父穿着定制西装,正和几位熟面孔谈笑风生。
另一侧,元宵看见了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的顶流前男友,他冲她挑眉,算是打招呼。
“宵宵,好久不见。你的本事,倒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继父声音和蔼,只有元宵知道这层皮下如何人面兽心。
元宵没接他的话,淡淡地扫了眼周围。
继父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你母亲没来。”
元宵收回视线,扯唇:“那你还装什么?”
继父道:“这哪是装呢,我们是父女。我在和你母亲的婚礼上承诺过,会对你视如己出。”
再说下去,元宵是真的要吐了,现场那么多媒体,有人的地方他就惯会伪装。
于是转身离开,Anne会意,将继父一道请入了无人打扰的后台。
门一合上。
继父的笑意瞬间消失:“你妹妹呢?”
元宵悠悠在沙发上坐下来,扯唇:“我怎么知道。还是你觉得她会丢下为她处心积虑筹谋的父亲,更喜欢我这个姐姐,来找我?”
这话让继父心里一痛,元宓比起他,更亲近元宵,这点一直都让他难以接受。
继父最后那点笑意也消失,恼羞成怒:“你别给脸不要脸,元宓是我的女儿,要不是你在背后挑拨离间,唆使她疏远我,我们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元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从我回国到现在,至少七年的时间没见过元宓,你说我唆使她?”
继父冷笑:“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联系她,说些不该说的话。”
“她所有的通信设备,不都在你的监控之下吗?你问过她想要什么了吗,这么窒息,活该她背弃你。”
“你懂什么?!我把元氏送到她手里,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继父神色阴沉:“这是你欠她的,元氏本来就该是她的。”
“你疯了?”对比他的狰狞,元宵神情可谓冷淡:“我欠她的?”
继父:“都是锦桦的女儿,凭什么你健健康康的,她却时刻面临着死亡的风险?直到不久前才彻底脱离医院,但还是要终生喝那个特效药!”
元宵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你当年迫切地想要母亲怀上你的孩子,得到她,让她在身体没调理好虚弱到甚至不能打胎的时期怀孕,元宓怎么可能这个样子。”
元宵站起来,“要欠,也是你欠她的。贪得无厌、又愚蠢的人。”
她步步逼近:“你真该庆幸妈咪现在还爱你,离不开你,否则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足够我将你送进地狱一万次。”
继父伟岸的身形不禁被她的气势唬住,脸色更加阴沉:“你少在这颠倒是非,你别忘了,你们的供应链在我手里,你想让Eclat断货吗?”
元宵嗤笑了声:“你是说成英泽女士吗?”
她几乎垄断了这些珠宝品牌的供应,“我们早在五个月前就签订了独家协议。”
继父脸色突变:“她怎么敢?”
元宵说:“因为我们是同性。”
“她很期待看见优秀的女人站起来。为此,她认为放弃一些利益也无所谓。”
她缓缓道:“这点,你们这种人大概永远无法理解。”
继父死死瞪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会以为一个《GPower》、一个Eclat能动摇我的位置?蚍蜉撼树。”
“那可是你母亲的心血,你真的舍得献祭了他们,打赢你这场可笑的翻身仗?”
“翻身仗?”
元宵目光沉静:“我想你应该认清楚,我一直站在更高处。”
“我要的很简单。”
她轻轻道:“把这些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一切,都交回来,主动,交回来。”
“你做梦!”
“是快,是慢,那得看我的心情。”她弯唇。
“你说,如果我把你做过的事情都告诉她,比如在我睡前喝的牛奶里下药、结果误杀了我的小狗,制造车祸、结果害死了陪我长大的芬兰男佣,买通园丁放火企图烧死我却让我逃过一劫……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全告诉她,你说,她还会要你吗?”
继父脸色彻底惨白:“你、你不敢,你不会的。锦桦她爱我,你舍得让她难过吗?”
元宵冷眼看着他。
“可怜的男人。”
她无视继父要她不准伤害元宓的要求,转身离开,“你只配靠她的爱活着。”
“没有她的爱,你什么也不是。”-
走出后厅,元宵看见了走廊拐角处的前男友。
他举起双手,还戴着她昨晚给他的那枚戒指。
“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是真的,他不了解她和她继父之间的事情,他只是看她脸色不好,担心元宵,所以跟来了。
一直站在远处。
元宵往外走,没去预览会的大厅,绕走廊,准备离开。
去哪还没想好,但总归做点别的。
前男友一路尾随:“带你去飙车?”
元宵脚步一顿,“就你?”
前男友说:“我知道你谈过几个专业的赛车手,但我也还行,总归只带你散心而已。”
元宵瞥他一眼,没接话,径直走向电梯。顶流男看出来这是默认,忙不迭跟上,手指在手机上敲打:“我让人把车开到大堂。”
元宵伸手摁了负一楼-
全新的黑色保时捷911,元宵想起了路今夜在韩国提的那辆Genesis,和眼前这个比,显然不够看,又想起来他转来的那点钱。他真是她谈过的所有人里,最穷的一个。
前男友拉开车门,元宵坐进副驾。
他看着元宵坐在副驾驶,心跳斐然,轻笑一声:“准备好了吗?”
“少废话。”
保时捷如黑色闪电驶离停车场。
以为的速度与激情,结果被香港的红绿灯和人流扼杀。
高峰期,堵得一动不动。
元宵颇为无语。
还遇上了私生和狗仔,伸出手机和设备拍个不停。
顶流男挑眉:“这下是真的可以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被你包养了。”
元宵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解开安全带,示意他下车。
顶流男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乖乖下车,元宵换到驾驶座,在下一个分叉口,踩下油门,放弃了那条沙丁鱼罐头一样拥堵的高速,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钻出隧道时,进入使用权在元宵手里的山头。那是送给路今夜的礼物,替他打造的一个环山跑道,但还没打造完送出去,他们就分手了。
私生和狗仔都被拦在山脚下。
车速直彪元宵的长发被风吹得乱飞。
顶流男骚包地手撑车窗。
他在风声中大喊:“和你们有钱人拼了。”
“我都做好了被港警追停罚款的准备了。”
“我遵纪守法。”
她开得很爽,保时捷在暮色中驶过山半腰,雨季的雾气笼罩着山头。山路湿滑,她却全速甩尾过弯,差点给顶流男心脏吓出来。
他不由得握紧了安全带:“你这技术,不去跑WRC都可惜了。”
元宵看着前方的弯道,利落地拉下手刹,车尾以一个漂亮的弧度甩过,擦着护栏堪堪几厘米。
顶流男想起了藤原拓海。
《头文字D》。
等他们到达山头时,正好赶上了夕阳。
顶流男松口气:“差点以为要和你死这儿了。”
元宵扶着方向盘:“你巴不得吧。”
顶流男靠着椅背,目视前方的夕阳:“是啊,那就是你只给我一个人的浪漫。”
“去死还浪漫?”
“你不懂,我做梦都想和你死一起。”
他叹息:“元宵,昨晚说的话是假的,我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不同,我也想要名份,只是知道你不会给我,退而求其次而已。”
他侧目:“和你打电话那个,是男朋友?”
元宵摇头。
他松口气。
就听元宵说:“前男友。”
顶流顿时坐直了:“你不是不吃回头草吗?”
“既然他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元宵说:“好吵啊你。”
顶流男又靠回去,忍了忍还是转身说:“都是前男友,你不能厚此薄彼。既然可以睡他,为什么不能睡我?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元宵说:“因为你太麻烦,睡了你就会被你缠上,甩不掉。”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你还真无情。”
两个人沉默着看着夕阳。
元宵手机震动。
路今夜:前面的赛段都是Henry领先,不出意外今天还是我们。
路今夜:明天赛段不多,结束我就回来了。
路今夜:你还在香港吗?
被他撞见自己和别人做完,他会是什么表情?
元宵脑子里忽然闪过个恶劣念头。
元宵偏头:“想要我睡你?”
男人点头:“想。”
“行。明晚来我房间。”
同时。
她回复路今夜:在香港——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抱歉,今天万字诶[奶茶]
晚安啦,明天见
感谢大家的营养液。
第50章 证实我真心想有火花 “今晚玩这么花?……
预览会结束的二十四个小时, 是决定品牌舆论走向的黄金时期,Eclat的团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她们兵分三路,姜蔚擅长文本, 负责和各大媒体对接, 跟进他们的稿件质量。周渡雨则负责她最擅长舆情监测, 正面推波助澜扩大声势,负面则即使沟通解决澄清, 杜绝任何风险。
而元宵,能言善辩,饱满的双唇可不止会说漂亮话俘获少男芳心, 她承担起核心客户和顶级买手的维护工作。
Preview只有热度当然不行,得变成实打实的订单。
三个人忙得不停转。
与此同时元宵和顶流跑山的绯闻照片,已经登上了八卦周刊的头版头条。
有人认出来她,在评论区提了句“这不是智换的那个姐姐吗?”,连带着《智换》的热度都翻了几番。
彼时第二期正好上线,她的出场镜头在公关部的小伙伴的护航下, 美出了新高度, 所有扒节目嘉宾私服的所有贴子里,她的穿搭讨论度是最高的。
【下辈子第一志愿。】
【三刷这期才发现姐姐耳朵上戴着那么大一耳环。呜呜呜第三期能不能现在抬上来。】
【梁恒看女五的眼神很好品哦,盲猜这是一对。】
【余行更好品吧, 有人注意到他提个箱子下来还要找元儿撒娇求安慰吗?】
【我注意到了!最好品的是女五哄了。救。】
【人好美, 项链也好美、手链也好美,官网预定了还要等好几个月……】
【“元行毕露”演都不演了, 元行空。】
【“梁元”99, 姐狗你崛起吧。】
【我们“梁元”就是天降良缘啊。】
【其实“元宇舟”也好品啊,小船哥那么装的人,在元儿面前都收敛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 捡一口男一和女五,你有这样权威的脸进入恋综……】
【男一睡了一期了,怎么女五一来就醒了。“难忘今宵”99。】
【女五的恋情被爆出来了,不是和他们任何一个,都是剧本啦。】
【不是一男一女出现在一个画面里就是在恋爱谢谢。】
【别带我们哥哥啊啊,工作室都澄清了。】
前男友的工作室声明里警告了跟拍刊登的狗仔媒体。
有粉丝认为这是澄清,当然也有人说他连承认自己没恋爱都不敢,这算个屁的澄清。
这些都不影响团队抓住这波热度,巧妙地引导,还转化成了一批高净值的客户。
参加节目的几个人都备受关注。
《智换》的节目组也很会搞事情,深谙炒作之道,几天内轮番上热搜。
只要不是负面的,元宵乐见其成-
元宵的酒会结束得最早。
先行回了酒店。
周渡雨和姜蔚一忙完,就来酒店找她兴师问罪。
主要还是姜蔚,周渡雨一脸无奈地跟在她身侧,是被姜蔚强行拖来的。
姜蔚说:“昨天到现在,我一个外人替你们Eclat忙前忙后,累成狗了,你居然和别人去约会跑山。”
她气鼓鼓地嘟着嘴,元宵慢悠悠抬眼,放下手里的平板,好笑道:“待会儿带你去?”
姜蔚瞬间变脸,跑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好呀好呀好呀。”
周渡雨叹气,也走过去,拆台:“刚刚来的路上,她还说这次不会原谅你。”
元宵朝她眨眼:“看着我这张脸,谁还恨得起来。”
姜蔚无语地抓起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脸上:“少臭屁。”
“什么时候走?今天累死我了。”
元宵看了眼窗外连绵不断的雨:“雨停了就走。”
周渡雨熟练地摸出手机,翻看着天气:“那得凌晨两点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也不说太晚了那就算了,默契地达成共识:
“现在去睡觉。”
定个凌晨两点的闹钟。
然后出发。
这里的总套比釜山的那个大得多,眼见着她俩要留在这儿睡觉。
元宵出声叫住她们:“等等,待会儿有人来。”
姜蔚:“昨儿和你跑山的前男友?”
她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路今夜是不是出国比赛了?你偷吃注意点儿啊,别被抓到了。”
周渡雨赞同地点点头。
“他什么时候回来?”
元宵:“今晚。”
两个人看向她,眼神微妙:“来香港?”
“嗯哼。”
姜蔚恍然:“哦,原来待会儿是他来。”
元宵摇头,平淡道:“他们都来。”
“……都?”姜蔚嘴唇微张。
看元宵一脸这有什么问题吗的表情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姜蔚脸上地表情精彩起来。
“你现在喜欢N劈啊?”
而后促狭地嘱咐了句:“宝贝,你要注意身体。”
说完就拉着还在发愣的周渡雨,忙不迭地走了。
人一走,偌大地总套就安静下来。
元宵在等待玩物们送上门来时,泡了个舒服的澡,昂贵的精油混着点燃的香氛,分子无规则运动,一点一点弥漫整个房间。
在氤氲的水汽中飘散着。
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恶作剧的,或许是在继父拙劣的谋杀手法里自学成才。她的恶作剧总是比别的小孩更高明。
因为她从头到尾玩弄的都是真心。
她也差点将真心送出去,但还好守住了。
她无坚不摧。
这场恶作剧里,她唯一算错的,就是路今夜提前到了。
Henry提前终结比赛夺冠,他没去庆功宴,改了更早的航班飞回来见她。
而顶流男因着恋情绯闻,被疯狂的媒体狗仔围追堵截,没能在约定好的时间到达。
元宵从浴缸出来,裹了条宽大的浴巾。
恰好此刻门铃响起,她光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走到玄关,没有多想,拉开厚重的房门。
“你……”
她的话堵在喉咙里。
怎么是你?
门外站着的,是路今夜。
桃花眼低垂,目光扫过她裸露的肌肤和锁骨线,被水汽蒸地微微泛红,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走廊的冷风灌进来,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路今夜脱下外套盖在她肩头。
“想见你,改了航班。”
他声线低沉,和她对视。
“没想到,我来的不是时候。”
无头无尾的这一句话,让元宵云里雾里。前男友还没来,这个总套都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也没有想象中随地散落的兜满精夜的套子。
路今夜来的确实不是时候,但这话应该是她来说才对。
路今夜微微弯腰,修长的手指在从下往上给她扣扣子,注意到她还光着脚,问:“鞋呢?”
元宵摇头:“有地暖。”
他蹲了下去,握住她的脚,确定不是冰的,才站起来。而他蹲下去的那一瞬,挡在眼前宽阔的肩消失,她的目光落到走廊对面,看见了靠在淡金色墙壁上的成柏杨。
成柏杨见她终于发现他了,才开口。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响起。
“我来的是时候吗?”-
元宵昨晚给他发了位置。
路今夜落地香港之后就直接过来了。
最后一届港京拉力赛时,他和外婆来过香港,对这里不算陌生,但也谈不上熟悉。
出租车在繁华的香港街头穿梭,他从包里拿出发胶,对着手机,拯救了因为十一个小时航程而看起来凌乱不堪的头发。
没多久。
出租车在酒店的落客区停下。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司机师傅用粤语祝他旅途愉快,他笑了下,用蹩脚生硬地粤语回:“多谢,出入平安。”
不远处的礼宾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带着白色的手套。
出租车刚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入,占据了它的位置。
车门被侍者拉开,成柏杨躬身,走了出来。
黑色的定制西装剪裁合体,戴了灰色的领带夹,熨烫地没有一丝褶皱,袖扣也是精心挑选过的,整个人像是从某本精致生活杂志里走出来的。
两个人在旋转门前照面,目光短暂地交锋,空气瞬间收紧。
路今夜目光冷淡,成柏杨眉梢轻挑。
但都带着探究。
礼宾本欲上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顿住脚步,一时没有上前服务。
谁也没开口,他们不熟。
在元宵不在的场合,他们没有寒暄的必要,虚与委蛇的假笑都没有。
谁也不想搭理谁。
路今夜率先移开目光,走向酒店大堂。
手工地毯厚重,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流转。
成柏杨不疾不徐地迈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区域。
电梯门打开,又一同走了进去。
不算狭小的空间,甚至算得上宽敞,随着两个截然不同气质的高大男人走进,变得拥挤起来。
电梯服务生看着两个面容英俊的男人,询问:“晚上好,请问要去哪个楼层?”
路今夜报了个数字,服务生微笑说好。
又看向成柏杨:“客人您呢?”
成柏杨靠着电梯厢壁,看见亮起的数字,微笑:“和他一样。”
闻言,路今夜的背僵硬一瞬。
闭了闭眼,意识到这大概率又是元宵的恶作剧。
一股冷冽的雪松和皮革气味无声蔓延,路今夜不适地皱眉。
更不适的是,这味道,和他记忆里某个时刻的元宵重合。
他们连身上的香味都如出一辙。
数字不断攀升,但要去的楼层很高,迟迟不到。
电梯服务生按完楼层后就安静地站在角落。
门上倒映出两个男人的身影,一个西装革履成熟稳重,一个卫衣牛仔裤冷淡随意。
路今夜的目光落在成柏杨的手上。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却托着个丝绒盒子。
他猜是给元宵的礼物。
距离上次在元宵家楼下,过了才不到一个月。
路今夜看着成柏杨面上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否真如表现出来的一样大度。
“你说,她更想见到谁?”
路今夜忽然说。
两个一直沉默地男人中,那个更漂亮的男人先开口。
电梯服务生很好地维持住了表情。
电梯轻微晃动了下。
成柏杨反问:“你觉得呢?”
门向两边打开,楼层到了。
路今夜率先走出去。
“待会儿就知道了。”
他不认为这一个月可以改变什么,亦或者说动摇成柏杨的位置。
但这次见到他却没那么反感。
就像游戏进度条的提示一样,成柏杨的出现,是一个绝佳的参照物。
可以让他清晰地试探,自己现在在元宵那儿的天平上,占到什么份量。
很快,就会知道-
元宵的唇抿起。
在消化这个出乎预料得甚至有些混乱的场景。
成柏杨也来了?
看出她的疑惑。
成柏杨再次开口,声音富有磁性:“我们要在走廊上聊吗?”
路今夜也出声:“你想和他聊吗?”
元宵抬手,碰了下他的下巴,蹙眉:“你怎么又瘦了?”
声音透着不悦,对自己所有物出现非她允许的变化的不悦。
路今夜几乎要弯腰,埋进她肩窝里撒娇。
硬生生忍住了。
他说:“他还在等你。”
他们都在等。
等元宵决定。
答应成柏杨进去聊,路今夜会走。
告诉路今夜不想,成柏杨会走。
就差直接问,你是要我还是要他。
成柏杨恰好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好整以暇地靠着墙壁,脸上是那副万年不变的、优雅又疏离的笑。
耐心地等待着,陪他们在这里玩一个游戏。
元宵的目光扫过两个人。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洇湿了路今夜的外套,外套够大,盖到大腿,她淡淡道:
“房间很大,再来一个也能容纳。”
她不做这个无聊的选择。
却一语成谶。
远处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
顶流前男友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抱歉,经纪人才警告过我,甩开狗仔费了我好大功夫。”
他快步走近,俊美的脸上才看清眼前的状况,挑眉:“这是……?”
他问元宵:“今晚玩这么花?”
话音落,另外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时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感谢“山茶花糜”宝宝的营养液
感谢“深蓝AR”宝宝的营养液
来晚啦,抱歉。
最近事有点多。
明天不一定能更新。
如果明天没更新的话,后天补给大家。
营养液两百了诶
谢谢大家。
晚安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