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真找着工作了


    今天对于唐悦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标志着自己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且完全战胜垃圾公司的一天。


    和焦灼不安的肖天琪相比，唐悦是已完全放松甚至有点爽的感觉出庭的法院，她甚至在来之前还给自己化了个精神大振的妆容。


    一看就是精气神十足，突出一个胜利者的人设。果然， 离职， 是更适合中夏人的医美。


    原告和被告嘛，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靖是已经端上公家饭碗了， 肖天琪还未知呢，他本来按照原计划是让公关部经理背锅的。


    结果那个家伙，转头就直接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数据备份， 转手给了唐悦。


    美名其曰， 是为了正义。


    为了正义？早干嘛去了。


    肖天琪强忍着才没非法辞退这家伙，主要还是自己的女儿在劝，别忘了前车之鉴。那2N, 他是一点不想赔偿给这种人。


    唐悦容光焕发，肖天琪却好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心力交瘁。


    原告和被告相对而坐，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对方——主要是肖天琪在试图用眼神杀人。


    唐悦是稳赢的，所以没什么所谓。她刻意摆出闲适的姿态， 还趁双方律师打嘴仗的空隙给自己补了一个口红。


    朝肖天琪礼（chao）貌（feng）性的微笑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双方律师的传统艺能口舌之战。


    唐悦这边的律师诉求是赔偿金越多越好，肖天琪那边的则是力争减刑、甚至是不入刑。


    肖薇也跟过来旁听了。


    肖天琪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来听自己的这个必输的官司的， 这不是相当于把老父亲的脸撕下来丢在地上吗？


    但是肖薇一句话就化解了所有肖天琪的理由。


    “爸，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肖天琪就是输在对员工这个群体，已经逐渐脱离， 完全不了解了。他依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以前用的很顺手的管理员工的方法， 现在翻车了。


    他无话可说，只好当着自己的女儿的面丢人。


    最终法院一审的判定结果出来了。


    判处被告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8万，拘役三个月。


    拘役，是剥夺犯罪人短期人身自由，就近实行强制劳动改造的刑罚方法。在中夏刑罚体系中，拘役是一种介于管制与有期徒刑之间的一种主刑。


    好像相比起有期徒刑这4个字来，拘役听着要好一些。实际两者性质完全一样，只是刑期长短不同而已。


    哪怕刑期只有短短三个月，也是会留下案底的。


    肖天琪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从商这么多年，会以这种方式留下案底。他虽然压榨员工狠了一点，但是在自己产品安全方面是没有任何懈怠过的。


    他，保持了大半辈子的清白。


    毁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肖天琪看唐悦的眼神中带着火，差点都要当着法官的面，激动出言了。好在一边还有冷静的律师，及时听从肖薇的指示，把肖天琪的嘴给堵上了。


    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唐小姐，那我先行离开了。”


    唐悦自己这边的律师也忙完了，准备离开了。


    唐悦是稍稍在法院里头坐了一会儿，拍了两张照片，留作纪念才打算离开。


    真正打赢官司之后，唐悦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快乐是很快乐的，但同时又觉得很迷茫。


    不是为了自己迷茫……也…也许是为了自己而迷茫。


    如果不是国家突然决定整顿网络风气，她连打官司的机会都没有的。唐悦想到自己的同学们，还有博虎的前同事们，很难开心的起来。


    走到外面才发现，那位博虎新上任的女总裁·肖天琪的女儿正等着自己。


    “你好，我是肖薇。”


    唐悦有些警惕，毕竟自己刚把人家的老爸送进监狱里坐牢：“你好，我想我就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吧，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我算是久仰大名。”肖薇笑着友好伸出手，尽力释放自己的善意。


    “你很厉害，让我很佩服在那样的境遇下还能坚持去说服其他人，跟着你一起进行反抗。如果不是我们处在因为我爸而对立的阵营，我还挺喜欢你的。”


    唐悦依然保持警惕，并没有把自己的手伸过去：“那我应该谢谢你的欣赏。”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并不是来报复你的。我爸进去冷静冷静也好，他这些年过下来越来越顺心，确实是有些行为不妥当的。”


    “我从个人的角度出发，就是很欣赏你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所表现出来的你自己。”


    肖薇倒是对自己的父亲进去这件事情无感。


    又不是真蹲个几年jsg的牢。


    她在国外念书那会儿，路上遇见行人里二十个里至少有一个身上是背着这样小错小罚的案底的。


    倒也还能接受，做错了事情就是应该受到惩罚。


    “你这样的态度是让我很没有想到的……？”唐悦试探性的伸手和对方浅握了两下。


    “确实，我妈也觉得我冷血了些，也许我这个叫大义灭亲吧。”肖薇微笑。


    “你找到新工作了吗？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的话，要不要回来博虎上班？”


    这个问题算是把唐悦给问懵了。


    她知道对方可能是友善的，但是这也友善的过头了吧，该不会是想把她骗回博虎，重新签一份劳动合同，然后这次在合法的范围内压榨自己吧？


    报复心要不要这么强？


    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这样想着的唐悦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坐在她对面的肖天琪，不就是在同一个地方以不同的姿势跌倒了好几次吗？


    都是被员工背刺。


    唐悦婉拒了：“不用了，谢谢肖总的赏识，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她想了想，忍不住炫耀一般又补充了一句：“那是一家中夏绝无仅有的好公司。”


    “我很喜欢，也很庆幸能够进入到那家公司去。”


    肖薇听到这个答复也不算是失落：“那也不错，希望博虎在未来也能变成这样的好公司，一起努力？”


    唐悦实在是不知道对方这个善意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只得尴尬又半带着点真诚的附和：“一起努力一起努力。”


    肖薇朝她友善一笑，转身离开。


    唐悦此番事了，这才终于有时间在自己拉的小群里面冒头。


    【唐悦：［图片］［图片］家人们，我们的官司打赢了！】


    楼下瞬间秒回刷起一片恭喜和同喜。


    这个小群里面的成员就是唐悦当时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说服掰正过来的前同事们。


    他们有的已经离职了，有的则还在博虎继续上班。


    【唐悦：我还见到了小肖总……肖薇，感觉人还挺不错的？和他爸截然不同，很难想象歹竹出好笋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三哥：小悦，你别说，小肖总是真不错的，你离开公司这么久了，对公司内部不太清楚是正常的，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博虎在他们自己官方微博上发的那个整改声明，是真的落实了再做的。】


    唐悦看到这条消息，点开了博虎的微博，脑子里不由的回想了一下刚刚对肖薇的印象。


    好像确实挺有可能的？


    【AAA运营岗废物：三哥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我们公司真的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换老板是一家公司的新生，这话是一点错没有的。】


    【AAA运营岗废物：对，也没有再鼓励员工加班内卷什么的了，整个公司的氛围都轻松了好多。】


    【三哥：听说管理层我们这边的管理层没有动，但是其他部门的管理层都有变动，小肖总这是在给自己培养骨干呢。】


    【AAA运营岗废物：我也有这个感受。】


    唐悦若有所思，倒是没再接话，只是再讲了讲肖天琪的判罚。


    【唐悦：法院这边的判决是肖天琪拘役三个月。对了，这边还有8万的精神损失费，咱们看看怎么分？】


    这条消息发出，群里寂静了片刻，然后很快就有了让出乎唐悦意料的回答。


    【三哥：小悦，你这失业状态估计还要保持好一会儿，这笔钱还是你自己拿着用吧。】


    【AAA运营岗废物：对呀，对呀，我们又没出什么力，主要是你才是真正的唯一一个主力军，我们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无事小神仙：没错，小悦你自己留着吧，要是想我们也沾沾喜气，发几个小红包意思一下就好了。】


    大家的友好，让唐悦有些鼻酸，她连忙敲字回复。


    【唐悦：这段时间忙，都没来得及跟大家说一声，其实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所以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我的经济状况。】


    然后她在群里得到的回复，再次超出了她的意料。


    怎么说呢，就感觉所有人都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只当唐越这番真情实感的话是在安慰他们而已。


    毕竟你这才把前老板送进去，这就找到下家了？哪个老板心这么大，敢找这么不稳定因素的员工？


    这是生怕自己的商业生涯不够短。


    唐悦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是没人愿意相信呢？


    她倒是忘记了，她自己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有公司敢招她来着。


    最终这8万块钱，唐悦拿了1万出来给大家发发红包，再多了他们也不愿意接。


    毕竟他们也算是在这件事情中获利不少的，首先就是白拿了一笔肖天琪的封口费，然后并没有把嘴给封上。


    其次，小肖总上位以后公司的生存环境已经好了很多。


    他们没有必要得便宜又卖乖，人嘛，都还是有感恩之心的。


    博虎的同事们越是在说公司的变化，感谢这些都算是阴差阳错由唐悦带来的，唐悦就越是对等在法院门口来夸她给自己爹送进局子的肖薇感兴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在这些同事嘴里都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了？


    但，要论好老板，还是她们江总当之无愧！


    第32章 大义灭亲第一人


    博虎技术有限公司。


    肖薇， 肖天琪的女儿，之前在欧美那边留学。本来原计划是再在国外历练两年再回来，未成想家里公司出事了，不得不匆匆回来接手。


    事情大体已成定局。


    公司这边的策略之前是试图让唐悦那边放弃诉讼， 可惜收效甚微甚至起了反效果。肖薇果断不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而是转头尽快把损失控制住， 降低到最小。


    肖天琪忙于自身， 也没空管理公司。


    在肖薇回来之前，公司其实中高层已经有点乱七八糟了。


    公司没有上市，一直是肖天琪管理， 所以肖薇接手过来进行整顿也十分趁手， 尤其是那些思维固化的中高层。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在博虎技术有限公司的官微上公开向唐悦致歉， 向网友们致歉，同时放出公司内部的整改声明。


    第二把火就是在整改声明之后， 迅速优化了末位淘汰制。


    把被肖天琪带歪了的末位淘汰重新带回到正轨上，包括对于新招进来的应届生新员工，也予以了一定的包容。


    “被离职”的阴影从员工头上拿走之后， 就是加强员工培训。


    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深刻意识到自己错误，并积极改正的模样。


    同时也在声明中暗示大家， 博虎的当家换人了。


    这无疑是稍稍让博虎在网友们心中垫底的好感反弹了一些， 大部分人都是支持这样的改动的。


    只是…身为父亲，被女儿教育自己的错误，那就有些难堪了。尤其是一直自诩为成功人士的肖天琪， 更加不能接受。


    当时，他看到的新微博的第一瞬间， 连和律师的谈话都抛在脑后，直接打电话给肖薇质问。


    然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肖薇，尤其还是在国外历练了这么些年的肖薇，早就超过她老子了：“爸，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从这件事一开始，到现在，你有过无数次改正的机会，偏偏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才落得如今的下场的。”


    “但凡你及时给唐悦补上经济补偿款，不那么冲动直接就在微博上开麦，但凡你后续不再步步紧逼。”


    “我在国外的时候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做违法的事情，别太压榨员工，员工也是人。你就是不听，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了吗？”


    “我现在是在帮你稳定事态。”


    肖天琪顿时就气弱了，这确实是他……


    肖天琪是当了多年的上位者，体察民情在他这里是完全失效的。


    作为一个公司完全的实际掌控者，他在市场和员工上压榨出来的每一分钱都能切实落在自己的口袋里。


    试问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坚守本心，不贪？


    但肖薇不同，她在人生三观完全形成的重要阶段，相对比本土文化来说更多看到的是国外的。


    迁移到中夏来的这些观念，也因地制宜的略加以改善。


    她的上位者理念基础就是把人当人。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代。


    肖薇毫不掩饰她觉得自己父亲的观念已经过时了，淡定的补完刀，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您自己好好想想吧，说不定你诚心向唐悦和那些你伤害过的员工道歉，能躲过法律的制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jsg。”


    不过这话也只是安慰了。


    上面摆明了就是要借这一件事情立威。


    肖薇之前在国外，骤然回国，对于国内还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很多事情都比她深陷局中的老爸要清楚得多。


    第三把火，则是悄无声息的慢慢蔓延开来了——把员工当人，这个基本原则的落实。


    和自己相悖的异己都可以慢慢拆解打包优化掉，向社会输出人才。


    博虎这家老古董式的公司，也该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生机了。


    肖薇野心勃勃，并不作过多掩饰。


    而按照肖薇的这个路线继续走下去，说实话肖天琪解决掉自己现在的燃眉之急后，三个月之后，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的掌控公司都说不定了。


    “肖总，人员调动基本情况出来了。”秘书敲门，送来了一份文件。


    肖薇顺势收回了自己于往事的思绪。


    ……


    在江川固定的时间管理表里，4:30分他会准时下班。


    其实正常的下班时间是下午5:00。


    但是为了错开，以及最大程度上避免和自己公司员工的碰面，江川一般都是早走半个小时的。


    当老板的自由就是在这儿比较好。


    因为是错峰出行，所以也没有挤到晚高峰的堵车潮。半个小时，5点整就正好到家了。


    略作休息之后，5:20开始做饭。


    今天的食材是已经提前下好单，然后送到家门口的。


    江川在正式开始做饭，摘下手表之前看了一眼时间。完美的踩点，让他有一种微妙的舒适感。


    伯爵默默看着这个男人在厨房里忙碌。


    伯爵这些日子在互联网上见识新世界，每每晚上都会被邪恶的大数据推送到一些美食视频，但还是第一次见江川这样的养生美食博主。


    还是个居家型的成年男性。


    这种款式好像比较少见，伯爵默默收录进了自己的人类收集图鉴。


    今晚的简餐是芹菜炒牛肉，然后是伯爵死皮赖脸非要加上的肥牛盖浇饭。


    6:30分进食完毕，后续的一些家务琐事也一并完成了。


    江川再次看了看时间。


    今天晚上不用出门上夜班，距离睡觉的时间点还有4个小时。在进行自我提升的相关学习之后，时间来到了8:00整。


    时间非常宽裕，如果是以前的江川的话，大概会在这个点选择出门散步。


    不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再把散步的地点局限在小区楼下花园里了。


    江川换了一套更适合出行的日常休闲服，然后站在自己的展示柜面前寻找着什么。


    “你又要去哪里吗？”


    伯爵有些无奈，听祂话语中的“又”字，就可以看出来江川已经这样晚上不务正业很多次了——其实也就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怎么说呢，看上去是个死宅，但好像尤为的喜欢到处飘。


    “斯里兰卡。”


    斯里兰卡是印度洋上的一个小岛国，因为国土面积形状类似水滴而被称之为“上帝的眼泪”、“印度洋的珍珠”。


    这里地小物博，旅游资源丰富，每年的11月至3月都是斯里兰卡的旅游旺季。


    江川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地，作为和他绑定了身份的魔法监护人，不管他瞬移到哪里去，伯爵都是会自动跟随的。


    “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的？”伯爵细细思量一番，然后忍不住追问。


    “后者。”


    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还会有临时起意的一天，祂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是没有做好计划，无论如何都不会迈出第一步的类型。


    似乎是看出了伯爵所想，江川别开了脸，只当不知道。


    成为一个拥有魔法的人类之后，夜间出行变得极为简单。所以这段时间他早就把夜晚的时间规划好，专门留出一段时间来，在全世界各地溜达。


    地点是从来都不固定的。


    到了8点整才开始随机思考自己要去哪里。


    江川是踩着点拿好东西的，正好8:15分，他就直接瞬移来到了斯里兰卡的一座小丘陵上。


    斯里兰卡的时间比中夏晚了2.5个小时，中夏已然入夜，这里还正值日落时段。


    他降落在无人的地方，然后远远观望着异国风情中油画一般的日落。


    火烧红了一整片橘色的天空，逆光安置在油画当中的人和船，都有些曝光过低，只见清晰的剪影，不见具体的模样。


    飞鸟也是无法被上色的阴影，在视野里，成了高低错落各有不同的小小落点。


    一切都是沐浴在日落的暖光当中。


    暮色，但生机勃勃。


    江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然后抓住时机，用手上的摄影机留下了这一帧。他的手偏白，骨节分明的有力，与摄影机的无机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早年没上班也不用上学的日子里，他自学了摄影。


    器材买了不少，算是圈子里的发烧友。


    不过出于社恐，亦或者是更深的对太接近人的恐惧，他的摄影作品里，从来不会出现具体的人。


    都是以一种更加高的，更加旁观的层次去视察。


    小猫沉默片刻，有些无聊蹲在江川右边，寻找起了话题，祂好奇的问起，今天下午在江川的电脑桌面文档里看到的一段标注。


    “什么叫做屠龙者终成恶龙啊？”那个标注，是给回国上任博虎总裁的肖薇的，后面保留了一个表“未知”的问号。


    江川一点反应没给。


    伯爵只好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江川这才听见一般，偏了偏头：“你说什么？”


    一个小话题而已，伯爵重复了整整三遍。


    “这句话来源于一个童话故事，这个童话故事在你们魔法测应该也很常见，我就不多赘述了，只是最后的结局或许有些不一样。”


    “最后勇士打败了恶龙，解救出了公主，然后被恶龙留下来的宝藏迷花了眼，身上开始长出恶龙的鳞片，成为了新一任的恶龙。”


    江川耐心的解释着。


    伯爵虽然平时不喜欢动脑子，但是在这种寓意很明显的故事当中还是能很快反应过来的。


    “我感觉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在污名化真正的勇士魔法侧的故事结局并不是这样子的，真正的勇士是不会被自己内心的欲望所动摇的。”


    “甚至可以说他们本身的欲望也不在这些身外物上。”


    伯爵难得这样有文化。


    “所以那只是你们魔法侧的故事，在人类世界这要复杂的多。”


    江川陈述两个世界的不同。


    毕竟在魔法少女管理局，陈瑞那样的人都可以被评为穷凶极恶。


    魔法生物还是单纯的许多。


    “肖薇也会这样吗？”——被江川特地“请”回国的肖薇。


    江川摇头，然后又点头：“我不能说一定，但有概率。”


    “但在现实世界，我也是有见到过真正的勇士的。”伯爵高深莫测的否定了江川关于现实世界不存在没有勇士的理论，然后给江川上光环。


    “我觉得你就是不会改变的勇士。”


    伯爵这句话一说完，江川猛地注意到了什么一样，他从取景框中推出来，视线移到站在石头上的伯爵，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只优雅且本就体态丰腴的猫咪，来到现实侧之后，被花样繁多的人类美食俘获，已经胖了不少，快要走形了。


    如果说之前还能和优雅画上等号，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小煤球。


    而且4只脚的肉垫都是粉嫩的煤球。


    伯爵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了，祂还在想为什么江川忽然要看祂，祂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凹了一下姿势。


    终于透过祂优雅高贵的外表，看到了祂纯洁无瑕的内心了吗？


    还是说被祂真挚的表白所打动了？


    江川没有刨根问底。


    伯爵也是转头就忘，然后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提起了KPI的事情。


    祂觉得江川已经休假了很久了，虽然在现实侧只是短短几天，但……是时候该重新工作了！


    这都快放一个半的小长假了。


    “对了，一直忘记问你了，这个所谓的魔杖、艾妮维雅小姐是……？”


    伯爵要在休假期间提到这个的话，江川也不吝啬于再去追究一下之前没有问完的问题。


    “嗯……其实就是提高魔法咒语成功率的道具啦，有助于使用者静心凝神的，但是这个作用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能力就已经是魔法本身了。


    像是生怕江川嫌弃似的，伯爵又急忙补上另外一个功能：“每当这根魔杖祈愿之力蓄满之后，你可以使用这些被存续下来的祈愿之力，指定一件符合逻辑的事情，在未来的一个月内发生，并且这是必然会成功的事情。”


    江jsg川听完，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召唤出了艾妮维雅小姐，果然能看到，在博虎事件之后，这根烧火棍的内部，能看到非常少女心的点点星光。


    忽闪忽闪的，像蝴蝶颤动扑凌的翅翼。


    不过并不多，对比起整个魔杖来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江川看着这根未来能够实现愿望的魔杖出神，这样的能力几乎比肩神明了，魔法侧原来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影响现实吗？


    看着青年注视魔杖的神情。


    伯爵顿时联想起来，江川刚得知自己的魔法能力的时候，所问的那个危险的问题。


    “！”


    祂急忙追补：“请注意也是符合逻辑的事情，要不违背世界的基本规律，尤其是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


    第33章 所有玩家会达成的BE结局


    唐悦是不清楚博虎那边的新动向的， 只在前同事们口中了解了只言片语，剩下的就不再关注了。


    在S市安顿下来之后，她忙着适应新环境，同时还要抓紧在正式开始上班之前， 自学了一波自己这个职位是干什么的。


    文案策划。


    文案策划的一大工作就是要对整个游戏的系统玩法进行文案包装， 小到小怪和玩家之间的对白， 大到整个游戏的世界观。


    降低系统的理解成本， 提升玩家和这个系统的情感联系。


    和其他游戏基本岗位：程序和美术不同，后两者都是需要非常专业、系统的学习，他们的能力是可以量化的。


    对比起来策划， 尤其是文案策划， 门槛要低得多。


    但如果说游戏框架（程序）是骨头，美术资源（美术）是皮相，那么填充其中的幕后故事（文案策划）则是血肉， 这一部分对于整个游戏来说尤为重要。


    尤其是像知行游戏现在做的这一款游戏类型。


    其中的故事既要真实可信，具有代表性， 还要可以对此选材进行艺术性加工，更加触动人心或者说……符合游戏主题。


    唐悦作为文案策划小组的新人，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合适的真实案例供其他同事参考。


    她是应届毕业生， 之前本专业学的是新媒体运营，实际上的职场经历并不多， 除了那个知名垃圾公司博虎。


    在高强度搜罗相关资料的时候， 越发清晰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社畜”，又为什么叫做“社畜”。


    除此之外，争取本该属于自己的合法权益， 在当下的环境中也显得极为艰难和复杂。理论和现实最大的区别就是现实的可操作性太低。


    正如唐悦所经历过的那样。


    在游戏的文案策划小组中，几条基本的剧情线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


    由官方、江总钦定下来的结局是Happy Ending, 即玩家达成精神独立、财富自由、身体健康这三点。


    12个字，却是很多人一生都没办法做到的。


    这个结局也是目前文案策划组无论怎么想、怎么去圆这个逻辑，都还是觉得玩家很难达成的程度。


    可能是因为能够在现实中达成这样结局的普通人，家里无法给予经济支持的话，本身在现实里就是不存在的科幻故事。


    想要获得一些东西，总要付出一些东西。


    譬如高薪的工作，大部分往往就代表着时间大量被占用，身体被消磨。


    文案策划们也没想到，好家伙，做恐怖游戏呢，做着做着做出科幻感来了。这个结局，你不说它科幻，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未来三十年里，都不可能有普通人能做到。


    除此之外，大部分玩家可能达成的结局都会是脱水类结局，即Bad Ending.


    关于脱水，这个专有名词也是大家自嘲来的。


    前段时间互联网上的热议话题就是：孔乙己到底要不要脱下自己的长衫？


    而在现实生活中脱下自己那层长衫的皮，根本就不够，甚至有的人是没有长衫的，他们穿的只是短褂。


    所以更加严苛的是脱水，这个概念来自于科幻作家大刘的《三体》。


    脱水！脱水！


    抛弃所有的一切，仅保留最基本的生命活动——为了生存。


    多少沾点魔幻的色彩，但又确实属于现实魔幻主义的一种。


    在设计剧情走向和结局的时候，还有少部分结局是，一些倒霉蛋甚至达不成脱水这种结局，人直接没了的也是常见。


    有些人甚至是没有脱水资格的，这也是现实生活的残酷。


    虽然设计剧情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尤其是对她一个完全的新人来说，但是唐悦非常享受在这里的工作。


    她本身性格是比较外向的，所以融入团体也很快，完全不会出现像在上一家公司那样，因为末位淘汰制而相互之间充满了竞争意味的团体，根本无法融入的情况。


    在那样一个所有人好像都是你的敌人的情况下工作，一件折磨心力的事情。


    感觉就好像是……在一群学婊里努力学习，然后也要把自己伪装成学婊的样子。


    而且在她之前的公司做新媒体运营这个岗位本身就是加班会比较严重的，再加上末位淘汰制，唐悦几乎每天都是在公司待到八九点才下班离开。


    而到了知行游戏以后，她居然天没黑就可以离开公司了。


    天才知道，她第一次在天没黑的时间点走出公司，看到落日的那一瞬间，眼泪都要下来了。


    什么家庭可以在天还没黑的时候走出公司啊？！


    哪怕是通勤一个小时才能到家，回到家之后也还有至少五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工作量也不会像要一个人做好多活，这里的工作都是由直属上司合理分配的，只要用心去做，完全不会存在到下班点了，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的情况。


    说是8小时工作制，但是中午会休息两个小时，所以实际工作时间只有6个小时。


    大家上班基本上都是开足马力、全身心的在工作，这在其他公司是很少见的。


    除非是薪水给到位。


    不然再怎么样，还是会有人偷偷摸鱼，反剥削老板。


    除了工作时间这个举世难见的优点，之前唐悦面试那会儿参观公司的浅尝辄止品出来的优点，真正开始工作了，感受到的福利是超乎想象的。


    比方说……休息室的饮料和零食居然真的都是可以随时自取的。


    而且这些饮料和零食也完全不在廉价的范畴内，至少在唐悦看来，是她轻易不会去买的零食。


    一开始刚来的时候，还有点忍不住胡吃海塞来着，现在唐悦也可以很淡定的表示：害，这算什么，这都是知行游戏的常态。


    在好的公司上班，是真的会变胖。


    大抵是心宽体胖最真实的写照。


    除了休息室的饮料零食自取之外，办公室还有一周两次的下午茶。据宋特助说，等以后公司盈利更多了，估计是可以做到一天一次下午茶的。


    唐悦听到这个是真的有点心虚了，她才来上班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胖了两斤了。


    日常工作中，办公桌，超大空间独享，而且是价格昂贵的升降桌配合人体工学椅。


    唐悦对站起来工作是无感的，她一般在工位上一坐就是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了。


    然后，知行游戏这边，是半强制性的，一个半小时坐着工作，二十分钟站着工作。


    老板比我还要关心我自己的身体。


    听说过段时间，等这个项目做完了，还要去体检。


    宋特助的口风是“非常规体检”，按照知行游戏的壕气来说，大概率是高规格的体检，唐悦还挺期待的。


    不过和唐悦期待项目完成不同，她加入进来的晚，对游戏这边也不是太了解。其他更多人，是在期待着项目的成品。


    特别是开发组的成员。


    于跃正在看上一个版本，江总发过来的设计稿修改意见。


    还是那句话，这个游戏越改看上去越完美了，如果说他一开始写的第1版设计稿的感觉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话。


    那他实际上当时的感觉是不完全的。


    现在跟着江总的设计稿修改意见一点一点改，这才感觉是“文章本天成”的完整体。


    那你要说于跃这个主策划感觉当成了执行策划一样也不全是，江川的修改意见还是那种抽象感比较强的，引导居多。


    于跃还在解读修改意见呢，更新的要求就发了过来，这次的不再是修改意见了，而是要求。


    这个是游戏开发到现在以来的第1次。


    于跃jsg打开文档，神色凝重的把整个文档上上下下看了三遍。


    天才般的创思。


    绝对是天才般的！


    同时这也让于跃再次好奇起了自家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感觉应该很有钱的，但是却丝毫没有那种有钱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壁垒。


    无法互相理解的感觉。


    江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于跃并没有时间思考太久，他很快就在召集起了开发组去开个小会，在开会之前把江总的要求发到了工作群上。


    大家无一例外都是惊艳的。


    要求一共是两个，第1个是常规的在这款游戏中添加上一些其他的小游戏，比方说让玩家不止是做文字上的选择，还能安插一些音乐摸鱼小妙招。


    这个常见，市面上大多数文字冒险类游戏都会做这个。


    于跃他们之前没做，是还不急，游戏都没搭完呢。


    第二个就是那个让大家都惊艳的想法了。


    你要说这个想法有多么多么创新，那也没有离谱到那种程度，只是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人想到还有这样一种方式。


    他们关于所谓的“单机，但有限联机”认知太过于狭隘了。


    开发组那边小小的沸腾起来，然后就都陆续前呼后应着进了会议室开会。


    唐悦看了有点好奇，不由转头去问自己的师父：“他们是发生了什么？这么高兴。”


    难道又是她还没有解锁的知行游戏员工福利？


    师父见怪不怪的往那边扫了一眼：“那估计是得到江总的金点子想法了。”


    “江总还管设计游戏？”


    这就有点儿超出唐悦的刻板印象了，说实话，在很多技术型的企业当中，老板不懂技术的可能性较大。


    像博虎技术有限公司，肖天琪其实就是对自家技术一知半解的。


    “这个嘛，我们也都挺好奇的。”


    师父说到这里似有所感，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就我个人观察而言，觉得江总应该是那种游戏设计里面返璞归真的大师。”


    “对游戏的理解很高，这导致、你没来之前，我们还在游戏立项的阶段呢，那个时候大家都很难追上江总到底是想做怎么样的一款游戏。”


    “我对江总评价很高，但没来这家公司之前，我是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我们江总在江湖上的传闻的。”


    “江总很奇怪的一点就是，他在极为懂行的同时，又有些天真。这个天真我没有办法，很完整的给你描述出来我的感受。”


    “总之，在游戏设计这方面是很出挑的。”


    唐悦似懂非懂，好奇心难抑的往会议室那边看了好几眼，会是什么样的天才般创想呢？


    第34章 好好干，生活会越来越甜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在上一回官微中明确节目内容修改方向之后， 时隔快小半个月，在无数观众的瞩目中，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敢于沉寂这么久，孟菲菲自然是一点不慌。


    她很自信自己的节目是全中夏无代餐的独一无二， 且稍稍从风口浪尖上下来一会儿冷静一下才能让节目走的更远更高更好。


    这次更新不是节目序列内容， 而是特辑。也是作为试验的一种， 反馈不好也可以及时改正。


    只是， 各位忠实观众在进入观看节目的状态之前，还有长篇的更新通知要看。


    弄得像是游戏测试版更新一样，优化了什么什么样的BUG, 新增了什么什么玩法， 让人莫名就有了好奇心，博文内容大致写的是：


    【共享法律援助计划】——首行放大加粗的字体。


    法律援助？


    援助的什么法，指定是劳动法没错了。


    这个东西， 看到的人都眼前一亮，简直就是当代打工人的福音啊。


    既然名字都叫做共享了， 收费也是可以完全用物美价廉来形容的，主打的可能就是一个普法、援助。


    基础查询和科普讲解是完全不花钱的。


    人工求助一次也很便宜，15R。


    而且在这个【共享法律援助计划】之内， 还有搭建一个社交论坛，让网友们用作经验交流和分享。


    未来如果运营稳定， 还会持续推出多项功能搭建。


    本来光是这个名字就已经让人很心动了， 没想到节目组会做出这么大的进步，再往下一看，居然还有呢。


    “前一千名注册用户可免费领取《中夏共和国劳动法》原着， 先到先得。”


    分明只是平平无奇的几句观众评论和建议而已，节目组却这么用心的去做了， 这绝对是双向奔赴。


    “我艹，只能说不愧是综艺里面划时代的标志性作品，能和现实联动到这样的地步，真的很震撼。”


    “安装包在哪里，这就去注册成为第1个用户！拜托，那可是《中夏共和国劳动法》，谁能不心动啊？！”


    “节目组你们是会整活的，这这看了，谁能不心动啊？以后我们00后整顿职场更有底气了，劳动法加身呢。”


    孟菲菲收到了预期之内的反馈，心满意足，这个所谓的论坛APP，就相当于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之外的一个持续盈利点。


    当然了，光靠廉价的人工问答，费用是根本撑不起整个APP的运营的，所以……


    恰到好处的广告位安排是必要的。


    孟菲菲也会克制这方面的卖方市场，这都不用想，一旦这个论坛APP正式开始运行之后，一定会涌入大量节目观众。


    而这些人又是年轻人居多，在消费能力上来说是比较高的。


    可想而知，想要来APP里插广告的甲方不在少数。


    给人搭建可以打广告的平台，也是可以赚的盆满钵满的。再者这是节目以外的一个小添头，所以不管怎么算，孟菲菲都是大赚特赚的。


    当然了，除了这些浅层的原因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孟菲菲吨吨吨了几口冰美式，继续饱含高涨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观众朋友们激动完博文内容，也就该看正片了。


    这一次的更新不是节目序列之内的，而是作为特辑播出。


    前有【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珠玉在前想来特辑也不会让人失望，不知道改变了节目形式之后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会是什么模样。


    ……


    王泽晨，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罢了。


    这一期节目录的就是他平平无奇上下班的工作日日常。


    从起床到挤早高峰，然后到公司——是一个100人左右的小公司。


    王泽晨不时抬手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步伐越来越匆忙凌乱，两步并三步就爬完了楼梯。


    镜头始终是第一人称的，没有录到任何其他人。


    所以他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导致画面也不规则的晃动起来。


    “有点晕乎，但完全可以理解，这不就是我平常上班踩点的样子吗？每一次都很担心踩不上点，但下一次还会继续这样做（骄傲）”


    这条弹幕评论之后是跟着半个屏幕的“+1”。


    看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但是今天王泽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路上被行人骑的共享单车，不小心撞了一下膝盖，所以走路速度上还是会有所减缓，导致最后是迟到了几分钟才按上公司的考勤打卡机。


    手指贴上打卡机的那一瞬间，王泽晨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四周无人且打卡成功以后，正要抬腿打算往自己的工位上跑。


    然后就被一个恶魔一般的声音叫住了：“王泽晨，这是你这个月第2次迟到了，下一次迟到可就不是乐捐25块钱这么简单了。”


    “按照公司规定，事不过三，第三次就要乐捐50了。”


    这个恶魔般的声音，其实还是好听的，就是话语比较的……


    王泽晨沉着脸，只得转过身，老老实实的对着对方伸出来的付款码，把自己账户余额里为数不多的25划了过去。


    “下次注意啊。”


    其实罚他钱的也是自己的同事，大家都是被逼无奈的打工人，按照老板的心思行事罢了。


    王泽晨无奈的笑笑，表示自己并没有迁怒，这才回到了工位上。


    但是这依然不是坏消息的结束。


    众所周知，当你的人生来到谷底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人生祂其实还是会往下打洞的。


    作为人事专员……啊，没错，王泽晨就是知名的、万恶的、遗臭万年的、老板的走狗的HR之一。


    他之前参与招聘的两个新入职的员工，离职了。


    这对于人事专员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这表明他招来的员工离职率高。而在王泽晨的公司，还有更加讨厌jsg的事情发生。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眼熟的付款码牌子又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因为你上个月招进来的两个员工离职了，离职率这么高把公司搞的各项工作交接不畅，生产延误……按照公司规定，在短时间内离职一个员工，乐捐500，总计……”


    说到这里，他的同事也有一些不忍，偏过头去才勉强继续道：“1000。”


    “等会儿、”


    王泽晨阴着脸，这么大数额的乐捐，他可就不是失去25这么简单了。


    “那……那我等会儿再来找你。”同事赶忙跑远生怕被王泽晨迁怒。


    王泽晨默默看着自己的摄像头，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可能也是这段时间一直受到的气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他觉得视野都有些昏。


    坐在工位上试图劝自己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根本就冷静不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正好就借着这个机会发作了，干脆直接站起身去了部门领导那里。


    也没敲门。


    他今天暂时不打算当一个有素质有礼貌的好员工。


    “柴文荣！”


    正工作着呢，被莫名其妙吓到的柴文荣疑惑抬头，发现是王泽晨，一个普通的小员工在喊他的全名，明显有些不高兴，张开嘴正要训斥。


    “乐捐，天天乐捐，你是指望着乐捐让你财富自由还是怎么的？”


    “就知道压榨我们这些底层员工，怎么你上辈子是液压机成精？那我建议上梁不正下梁自然就歪了，你小子最好以身作则。”


    “就是可惜，那么点工资都不够你迟到早退扣的吧？”


    柴文荣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拧着眉，还在试图教育王泽晨：“你们年轻人火气大一些，我是可以理解，但是要注意这里是什么场合。”


    “你说什么乐捐，这都是按照公司规定形式而已，你不犯错，谁能来让你乐捐？”


    “再说，就这么一点小钱而已，你都这么看重？格局，年轻人还是要搞大一点。路，不要自己走窄了。”


    这就是在委婉的警告了。


    王泽晨根本就不care这些，气上头了，直接爆粗口。


    “放你娘的狗屁！公司根本就无权以任何理由处罚员工，你们这种行为说好听了叫乐捐罚款，说不好听了，就是在违法！”


    柴文荣脸色更加难看，他能够感受到玻璃外面那些藏在电脑屏幕后面偷偷射过来的视线。


    想了想，可能还是觉得要保持当领导的气度：“你在这里说再多也没有用，错了就是错了，不服从管理，被罚是自然的，你不乐意可以走人！”


    说到后面语气也跟着有些激动了起来。


    “哈，是看我不顺眼了是吧？”


    王泽晨鼓掌，反唇相讥：“看我不顺眼，解决方法很简单啊，请把眼睛捐给有需要的人，你不是喜欢乐捐吗？”


    “这功德直接给你加爆，现在原地升天，立地成佛好不好？”


    “王泽晨，”柴文荣一字一顿的喊出了王泽晨的全名：“你注意你的措辞。”


    “呵老子给你面子，是希望你长脑子。我不乐意可以走人，我现在就走人，在这么好的年纪遇到你这种领导，算我倒霉。”


    王泽晨骂也骂完了，气也出了，总不可能真的动手打人。


    他说完也就打算潇洒走人了，快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来补上一句：“你小子等着老子的劳动仲裁吧。”


    “用乐捐的名义吃了我多少钱，我都要你一分一分的给吐出来。”


    “还有，回赠你一句话。说我看中这点小钱，我打工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给你养老送终吗？我格局小了你格局大，怎么还没当老板的狗做成上市企业呢，也就只能在这里用乐捐骗骗员工的钱。”


    “我呸！”


    就是这一句“我呸”，瞬间点燃了全网。


    孟菲菲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大风大浪了，哪一次《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更新之后没上几次热搜，这都是她应得的。


    只是这一次，真是前所未有的关注度啊。


    刺激，太刺激了。


    第35章 王泽晨，吾辈楷模！


    “这位兄弟把我一直想骂的话说了， 干得好，不受他这个鸟气！王泽晨，吾辈楷模！”


    群情激奋，看来是受害者不在少数。


    阵仗吓人……孟菲菲默默思考了片刻， 果断往火上浇油， 然后隔岸观火。


    很明显， 王泽晨是做出了大家都想做但没勇气做的事情， 同时也是迅速把“乐捐”这个词汇，送上了热搜。


    “上班一个月，给老板开3000工资。不错， 好好干， 日子是越过越甜了。”


    “不懂就问，这垃圾公司是准备靠乐捐，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吗？”


    “这些垃圾公司真会玩：辞退， 叫向社会输送人才；罚款叫乐捐。看来是现有法律，对这些公司的处罚力度太小了， 建议国家进行劳动市场上公司的结构性优化。”


    “楼上会建议就多建议一点！”


    节目组这一期的特辑，除了在内容上面的一些小小的创新之外，肯定是还要更进一步的。


    这个叫什么？


    超出观众的心理预期的节目完成度， 才会带来更大、更好的反响。PS：这条定理反向用在节目上也是合时宜的。


    孟菲菲深谙此道，直接在微博上转发了【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的帮助方法：


    在实际生活当中如果公司对你进行乐捐处罚， 作为劳动者应该如何应对呢？


    其实不难，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拒绝，硬刚，公司并不能拿你怎么样——因为如果公司以这个辞退你的话， 那么恭喜你可以拿到2N。


    【2N，指双倍的经济赔偿金， 适用于企业违法和劳动者解除劳动合同的情况（附上2N具体操作）】


    如果你担心公司因为你不乐捐而给你穿小鞋，那么你可以先这样做：在乐捐转账的备注里写上，因公司要求乐捐，但对该情形有异议。


    注意强调非自愿。


    这样当你后面想要以克扣工资为由被迫解除劳动合同时，你只需要先给公司发一份告知函，要求公司限期补发他可扣的工资。


    而公司拒绝的或为限期补发的，你就可以送达被迫解除劳动关系通知书了，风险对于劳动者来说就非常小了。


    另外请求返还被非法侵犯财物的时限是三年，三年之内离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和【共享法律援助计划】互为一体，一体两面，互补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形成热度互蹭永动机。


    而在孟菲菲的预计中，《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生命周期可还长着呢。


    中夏职场上，永远不缺素材。


    网友们的反应很热切。


    “非常支持节目组做出来的改变，从这一刻从这一期特辑开始，生存日记将货真价实的变成生存手册”。


    “看完了感觉可实际操作性的是非常强的，但是还是有一些漏洞是公司能钻的。”


    “对，楼上说的没错，扣的如果是绩效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绩效在工资组成里是加的不是扣的，如果有绩效就说明你合同上的工资不是你的全额工资，所以绩效在法律上，就相当于是你表现好多给的钱。表现的差少给一点也不算是扣，这是公司视情况给定的一部分，金额那，完全就是公司爱怎么规定就怎么规定。”


    “本来刚看完解决办法的，我还很高兴的看到这位兄弟的评论，瞬间阳/痿了，给人打工也太难了吧。”


    和【共享法律援助计划】提出的解决办法不同，@自由艺术家讲的是关于乐捐的前世今生。


    江川自然也在关注这件事情的发酵，《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一直是他很好的主题选择。


    嗯……


    根据每一期的节目，随机挑选一个具有标杆意义的黑心老板进行改造处理。


    省的他定选题了。


    关于乐捐，江川其实是不太了解的，他之前的职场经历中，哪里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扣钱都是直接扣的。


    所以前期调研要做好，江川熟练的按照自己收集有效信息的习惯开始调查。


    在互联网时代，让人痛苦的往往不是找不到信息，而是无法准确找到自己想要的优质信息。


    江川通常的准则是，分解所需信息的目标。


    在大部分情况下，直接搜索并不一定能解决你的问题，分解成更垂直更有针对性的小问题，可以更加高效的找到所需信息。


    尤其是对于那些复杂、抽象的问题。


    其次，垂直网站和社交平台也是很重要的信息来源渠道。


    垂直网站，如中夏知网这类，可jsg以快速了解到某个领域最详尽、最前沿的信息，这是在信息深度上面的探索。


    社交平台，和一般的搜索方法，则可以保证信息收集范围的广度，了解更多角度和层次的信息。


    江川把自己找到的相关资料整理到了印象笔记（Evernote）中，一个完整的关于乐捐这个概念的历史和原因就顺理成章的出来了。


    所谓的乐捐，是近年来出现的新词。


    先前始终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其本意是在宗教中信徒捐给庙宇的一笔善款，或多或少算是功德一件。


    捐钱的人完全自愿，捐的多的还会刻碑留名，流芳百世。


    但被引用到企业管理中来，事情就变得不善起来。


    这个词最先是被部分不良企业引用过来的，其含义就是劳动者自愿乐意捐赠，其罚款套路也改变了。


    出现这种引用乐捐现象的原因就是因为，最近几年，企业对员工罚款总被仲裁，并且还有可能因为罚款克扣工资被迫解除劳动核定，支付经济补偿金。


    请注意，1982年颁布的《企业职工奖惩条例》中曾经规定了处罚的形式，分为行政处罚和经济处罚。


    企业罚款权最早出现的条例就在此。


    而在2008年颁布的《关于废止部分行政法规的决定》中，上述条例已经被废止了，由《劳动法》、《劳动合同法》等代替。


    在现行的、有效的劳动法律法规中，不存在企业罚款权的法律依据。


    同时按照《行政处罚法》的规定，罚款作为行政处罚种类质疑，只能由法律、法规、规章设定，罚款主题仅限于法律法规明文规定的国家机关。


    劳动者肯定是不接受乐捐的，但无力对乐捐提出异议，另一方面还不得不在乐捐时对该行为表示认可。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你发起劳动仲裁的时候，可以通过违法返款的名义把被罚的钱要回来，但是经济补偿金却不一定支持。


    因为既然你在乐捐时认可了，而你又以公司违法罚款导致未足额支付劳动报酬被迫解除有违背诚信原则的嫌疑。


    这是不可行。


    原因很简单，请看乐捐的字面意思，这就是套路所在。


    江川完成了基础的信息研究，想了想，决定好东西要大家一起欣赏，就发到了微博上。


    没错，他的微博正是@自由艺术家。


    先开始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底下评论只是顺势而为解决掉肖天琪的阴招。然后接连就继续用在了揭露水军上。


    在网络舆论这方面，有个账号，比用魔法迂回要省事得多。


    随着网友们对这个账号的关注，让江川也联想到了开辟一个新的角度，去辅助他的副职工作。


    倒不是说想着什么让更多人跟着他深入剖析职场问题什么什么的。


    江川作为一个非正常人类，并没有这种好为人师的执着。


    单纯是多一个身份，互联网上的虚拟身份，更加合适去做一些、不管是以江总还是以什么魔法少女的身份不适合去做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做掉坏蛋？”伯爵在一边阴恻恻的好奇追问。


    不管纠正多少次，明明看着是英国老世家里出身的猫，但相处久了，讲起话来，真是一股子上世界港风黑/道大哥的味道。


    犹还记得刚认识伯爵的时候，这只煤球那种自信的、微妙的油腻感。


    江川放弃纠正，算了，有点反差感也挺好的，rua的时候毛茸茸的就很好：“先出门去买点东西。”


    工作态度一点都不积极。


    伯爵不悦，但江川才是主导话语权的人，祂没什么地位，说白了就是个吉祥物


    祂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但身体是很诚实的窝在江川怀里的。懒得走路了，今天就浅浅试用一下自己的人类移动载具吧。


    “不是什么大事，尽快解决了就好。”江川这段时间的精力可能更多的会放在知行游戏的项目上。


    毕竟项目档期真的挺赶的。


    乐捐这个事情本身是违法的，所以只要把它拿到明面上来，然后教各位打工人怎么样去应对。


    自然而然这种情况就会越来越少。


    哪有企业敢顶风作案的呀？哪个商人不看重自己的利润？


    至于像某位网友被点赞到热评的那个评论，将扣绩效的。


    在理论上是可行的，现实生活中，大部分的公司还是不会考虑到要去把乐捐改成扣绩效工资。


    绩效本身是对员工积极性的一个激励。


    你这把乐捐放进去了。


    大家都是人，又不是傻子。长此以往，这样做的企业自然就招不到好的人才。


    没有好的人才？


    那离破产倒闭也不远了。


    所以这个江川是不太担心的。


    另外关于他无心插柳，柳居然成荫了这件事情，他还挺意外的。一个综艺而已，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原先因为博虎事件关注@自由艺术家的网友们，本身和《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观众群体重合率就很大。


    再加上一些不可抗力，顺利把这篇博文引流到了大众的视野当中去。


    ……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特辑播出之后，虽然公司这边没有掉马，但作为王泽晨的直属上司，柴文荣也不可避免的被请到了自己直属上司的办公室里谈话。


    说的好听是谈话，实际上就是背锅挨骂。


    当初他提出乐捐的时候，这老家伙分明是默许的，然后一出事就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什么东西！


    还有那个叫什么王泽晨的，这样的员工除非以后都去小公司，不然但凡要去那种需要背调的比较靠谱的公司，他高低都得在背后捅这小子一刀。


    柴文荣愤愤不平，正打算打个电话回家说今晚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他打算去借酒消愁。


    然后就看到了彩票开奖的推送。


    柴文荣和往常一样，很自然的点进去，然后拿出自己的彩票开始对数字，一开始只是很随意的在对。


    他是资深老彩民了，这些年大大小小在彩票上薅了快两万，这可是已经扣除了习惯性买彩票的出账的纯利润。


    随着一眼扫过去，居然连对四个数字，柴文荣严肃了起来。


    6……6。


    3……3。


    ……


    柴文荣很有耐心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着，一连是六位数字全对上了，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忍不住亢奋。


    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一共只有7位数字，如果最后一位也对上的话……柴文荣缓慢的移开了自己挡在最后一位上的手指。


    第36章 一夜暴富不是梦


    柴文荣强忍着心脏在胸膛里狂跳的不适感， 仔仔细细的把每一个数字又重新核对了三遍。


    然后腿软到快站不住。


    每一个数字都核对上了，这是何等的幸运！


    柴文荣从小到大买彩票买了这么多年，还是第1次中这样大金额的彩票。


    这……这，他视线发虚， 也坚持着， 从后往前又数了一遍奖金池的最终金额：一、二、三……八， 八位。


    一千万， 好多个零好多个零。


    柴文荣只觉得视野里飘得全是0，人都有些飘起来了。


    像彩票这样的意外收入，是需要扣税20%的， 交完税之后也还剩下800万的巨额。


    辛辛苦苦快半辈子。


    终于一夜暴富， 直接财富自由！谁还上这个破班啊！联想到今天下班之前被老头子说三道四，明示背锅的不满。


    柴文荣手指轻轻在彩票上抚摸着，爱不释手， 就差供起来了。


    这样轻飘飘的一张纸，这可是他快乐的后半生。


    沉重， 太沉重了。


    柴文荣上完班之后一贯心如死灰的心思高强度的活跃了起来。


    想想王泽晨那小子，骂自己的时候骂的那么爽，可能得是把这段时间上班积攒以来的怨气都发在了自己头上。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找这么一个受气包呢？


    反正也不在这上班了， 立刻马上辞职。


    辞职还得有个借口，最好是能让老板实在受不了他， 违法解除劳动合同， 这样他去劳动仲裁还能拿到一笔赔偿金。


    走之前不给老板添一下堵，他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忍了这么些年，总该是要发泄一下的。


    老板的走狗？


    呸！


    这要拿个2N呢， 2N＋800w+他自己这些年的积蓄，真的是够够下半辈子无忧无虑了。


    就在这个时候， 柴文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被吓了一跳，猛地从自己臆想的快乐生活中挣脱出来，神色慌张。


    拿出手机第1件事情，不是接jsg通电话，而是把手机壳撬开，把彩票叠好放在了手机壳与手机的夹层。


    这可一定要保管好，藏好。柴文荣足足确认了三遍自己把彩票放好了，放在手机壳里了，然后这才有注意力去看什么来电通知。


    这不正好？


    就是老板张丰三的。


    柴文荣冷笑，也不急着接电话，整理了一下措辞，这才点击接通。


    他决定要像王泽晨一样，一开口直接把老板的话头堵得死死的一句话也不让说。主打的一个就是，自己没发挥好，也不想别人发挥好。


    “喂？”


    “文荣啊，怎么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对面的人。刚想开口讲话，直接被柴文荣截了话头。


    “你**别叫的那么亲切，搞得我好像跟你关系很好一样，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钱最好都你赚，荣誉最好都你戴，出了问题就都是下属的锅。”


    “一天到晚给你脸了真是，**的，天天在哪里给员工洗脑，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只知道瞎指挥恶心人。”


    “动不动就把什么公司发展与个人发展混为一谈，你那破公司倒闭了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公司离职的这些人这么多，天天拿离职率威胁老子，我是你爹我！你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钱少，事多，领导傻逼，谁能受得了？”


    张丰三：……？


    他直接被骂懵了。


    张丰三足足用了半秒钟来回过神，他本意是想安抚一下柴文荣这位老员工，毕竟人干事确实能力不错。


    前两天王泽晨那事也属于是黑天鹅事件，不能全怪在柴文荣身上。


    张丰三只是那会满脑子火，没想那么多。


    这才缓过来打算和柴文荣低个头，谁知道先是打电话半天不接，然后就是电话一接通被骂的狗血淋头。


    柴文荣畅快的发泄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张丰三再打电话来他也直接拒接，最后直接把张丰三拉进了黑名单。


    舒服，太舒服了。


    难怪王泽晨那小子临走之前还要怼他一下。


    柴文荣甩着车钥匙，正打算美美往家走呢，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更加切实际的问题。


    他老婆。


    这800万如果作为夫妻财产，万一以后离婚的话……他老婆是能直接分走一部分的。


    不，不行，嘶，绝对不能和老婆共享。


    得找个由头把婚离了才成，而且自己不能是过错方。


    这个就暂时有点难为到柴文荣了，家暴？不行，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有基本的道德底线的。


    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


    精神出轨？


    这个也不太行，就是去哪里找合适的人选？万一最后对方背刺他一刀，那钱也是要打水漂。


    柴文荣登时就乐不起来了，也不甩车钥匙了，蹲在路边苦思冥想怎么合理合法合情的解决掉这个问题。


    彩票过个几天就要去兑奖了。


    嘶……怎么办呢？


    最后，柴文荣决定走直球，在这段婚姻中，他可就跟工作上班一样，受了不少气。借个由头顺理成章的发挥，也不枉这些年他受过的气了。


    “咳咳咳。”


    柴文荣清了清嗓子，这些话他是没勇气当着老婆的面说的，所以像个渣男一样直接在电话里提出离婚未尝不可。


    拿出刚刚骂老板的勇气来。


    他老婆是个暴脾气，这一点柴文荣深有体会。


    绝对会因为他的言语刺激，然后怒火上头，做一些冲动的事情。


    明天是工作日，民政局也开着门，今晚提了离婚，明天就可以去离。省流高效的恢复自由身，然后过两天……他就能正式开启自己的美好新人生了。


    什么叫升官发财死老婆啊？


    在柴文荣这里，哈哈哈哈完美达成了一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想到就要去做到。


    柴文荣直接打电话回家。


    “喂？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老婆有些不满，语气夹枪带棒的：“又死在外面干什么？”


    以前柴文荣也不是没有被这样子对待，但是今天就是忽然忍不了：“你催什么催你，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男人在外面都是要拼搏事业的，天天回家回家，家里有金矿能养着你啊！”


    “柴文荣！你吃错药了，无缘无故在这里发什么神经！我叫你回家还不是为了你妈？不然你死外面看有没有人管你！”


    “你别老是一吵架就提我妈我妈，你没有家人是吧？！”柴文荣熟练的引导着自己的妻子往情绪点燃的方向上走。


    枕边人多年，自然知道怎么戳对方更让对方伤心难过愤怒。


    柴文荣也不是冷心冷情的，这会儿多少生出了点人模狗样的愧疚出来。


    吵着吵着最终以“离婚！”，“要离！那就离！早他妈不想和你过了！”，“明天就上民政局！”结局。


    柴文荣满脸的怒火，一挂电话瞬间就笑起来了。


    开心的不行，他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他老婆真是太好懂了。


    那么接下来这么一大笔钱要怎么花呢？让他想想，800万放银行定期一年少的可以，一年有十五万利息，会理财的话多的四十几万也不在话下。


    家也不回了，避免矛盾缓和，这婚离不了。


    柴文荣也很干脆，直接打车朝五星级酒店去了。


    一个非常的经典的，被彩票放大之后的踢猫效应。


    江川也是有了两次任务经历了，在他精心复盘重，一直有在尝试不同的方法去探讨如何最大效用的把一个任务做到最好。


    现在面对柴文荣这样的人，他完全不用耗费精神去观察，考究什么的。


    人类生来是没有软肋的，都是后天慢慢形成的。对于柴文荣而言，他自己身上的特质正好连起来可以把自己给埋了。


    埋的同时大概率还会带上周边的人。


    距离彩票兑奖还有几天，在这个阶段，作为人性观察者的江川，很期待接下来柴文荣还会有什么惊艳他的操作。


    可伯爵却提出了抗议。


    “你这你这你这，一点儿也不魔法少女！”


    没错，江川是在家里的书房、他没有客厅，整个室内设计上做了去客厅化的设计。


    从卧室一出来就是超大的书房。


    在书房空白的墙面上，正好可以放上投影仪进行观影。


    “这样更省事一些，不要老是执着于什么形式主义，要脚踏实地做实事才好。”江川教育道。


    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员工制服的BGM是越来越大了，还忽大忽小的。


    太显眼了，哪怕没人能看到，江川还是不喜欢做太显眼的事情。


    “什么形式主义，这是我们魔法少女管理局的优良传统！”伯爵不满的反驳。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员工制服一天一个样？”每次江川打开那同一张卡片，看到的都是不同形态的员工制服。


    “这个……”伯爵默默转移视线：“它升级了。”


    “BGM忽大忽小也是因为升级？”


    “……对…”


    天可怜见，祂只是单纯想自家的被监护人更加闪耀一点。


    哪个魔法少女这么朴素啊？


    君不见，咳，其实这段时间江川出任务也是遇见过同行的。只是同行猎杀邪恶魔物，他是在猎杀黑心老板罢了。


    其他同行那叫一个华丽惹眼，走过路过魔法生物们都会惊艳的程度。


    哪里像江川这样，贴着边路过都不会有魔法生物注意到。


    这是伯爵所不能接受的！


    没有一点格调。


    “你是想要我在人群中更加瞩目吧？”


    伯爵继续转移视线，jiojio开花，试图转移江川的注意力。


    祂知道，这个男人无法抵抗毛茸茸的诱惑。


    现在伯爵才知道，江川初见时祂跪的直接根本就不是江川最后改变心意的原因，而是祂当时太过紧张，猫爪张开了。


    尤其是江川本人虽然很喜欢毛乎乎的小动物，但因为心理洁癖根本无法接受掉毛的真实猫咪，伯爵自信自己是全现实侧无代餐的。


    江川果然没有再多说什么，配合着伯爵转移了话题。


    只是……心思单纯的魔法使者，又怎么可能玩得过工于心计的、用心险恶的人类呢？


    第37章 老板的狗也不好当


    王泽晨， 作为当代年轻人，谁没有就是幻想过自己一夜爆红全网？


    偶尔多多少少时候有这样的幻想，但是当幻想真的实现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的。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的素材征集是一直有在进行的， 并且随着节目知名度的扩大， 投进来的素材也是越来越jsg多， 他虽然是骂老板了看着很出挑很解气， 但未必能被节目组选中。


    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多，谁还不会整点活？


    指不定还会有直接上手干架的，这不戏剧张力拉的更满？


    王泽晨脑子转的很快， 所谓的亢奋和飘飘如在云端一般的感觉， 很快就被代入到更加现实的角度当中去了。


    未来一段时间找工作可能会不那么容易，既然上天给了他爆火的十五分钟，这可绝对不能放过。


    那么可以考虑一下， 如何把这一股流量迅速变现？


    或者如何把这样的流量持续下去？


    如果做得好的话，以后就可以不用考虑非得去上班了。作为一名HR, 互联网上知名的资本爪牙，王泽晨其实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违背良心，按着老板的意思去压榨员工。


    同时他所在的这个行业似乎也有些东西有必要让大家知道一下， 就像博虎事件里那个唐姓博主一样。


    唐悦是没有把握自己那一股流量的，在解决完博虎的相关事宜之后， 就完全在互联网上销声匿迹了， 账号全部废弃不用。


    王泽晨则相反，他决定走出一些新的路出来。


    其实这会儿要是公司不当人就好了，王泽晨还有些懊恼， 他就可以直接接着《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特辑里的剧情，骂完老板制裁老板。


    可惜， 对方跪的很快，那些违法罚款和赔偿金很快就通过工资卡打了过来，包括什么离职证明之类的也直接同城跑腿送了过来。


    生怕他再去公司起义，破坏公司“团结”一样。


    那就只能和大家讲讲，有关于HR的困境。


    揭秘一下老板的背锅侠，人事部门如何成为大恶人的？日常生活与工作中HR的“夹缝中求生存”。


    还有一些人事部常用的乐捐脏套路。


    “大家好，我就是…你们被称之为是人事部的勇士，吾辈楷模的王泽晨。”


    “反正这个破班也上不下去了，就想着给大家做做视频，讲一讲自己。我自己是很不喜欢HR的，相信大家，其实也没几个喜欢的。”


    “都觉得HR是狗仗人势，帮着老板剥削员工，话术诱导求职者之类的，为了绩效，连当人的最基本道德感都抛弃的人。”


    视频画面上出现了很多吐槽HR的网友评论截图。


    “说实话，不止你们行外的人这样觉得，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是想做一些更有人生价值的事情，更加体现我所存在的意义的事情；而不是通过压榨别人的价值来凸显自己的价值。”


    “我知道现在在看视频的人当中，可能有一部分观众是厌恶HR的，这个我只能承认，HR里确实有真坏的。”


    “但，还是那句话，坏的是人，而不应该污名化一个职业。”


    “我当HR实际上就是当乙方，然后给我提出需求的就是我的老板，还有用人部门，他们是甲方。”


    “众所周知，甲方都是不当人的，提出一些离谱的需求，强逼着乙方去完成。”


    “这个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有很多地狱笑话一样的例子的。”


    “比方说，用人部门的需求是本科，并且是本地人、工作经验丰富但要25岁以下，没有对象且通勤时间短，要能努力学习，但又不能太上进的。”


    “哦，对了，还忘记说了，是既要这个会，也要那个会的全能型人才。”


    “我寻思着你要这么好的员工，薪资得开高点吧？然后薪资这边下来是4k—6k。”


    “4k真的招不了招不了招不了！”


    王泽晨顿了一下，迟疑着像是在确定到底要不要继续：“这个4k真的招不了是以前的笑话了，现在大环境真的太差了，职场我都感觉有一点病态。”


    “3500你招不到一个好的保洁阿姨，但是你可以招到一个大学生，甚至是一群挤破头的大学生。”


    “这个在我当HR的这段时间，是真的遇到过的。”


    “以前我是高中学文科出身的，然后地理成绩一直都很好。那个时候做人文地理相关的题目，是有固定的答题套路和模板的。”


    “比方说聊到区位优势，但凡题目材料上说到了人口，那就一定会有廉价劳动力丰富这一说法。”


    “我在试卷上写过那么多次区位优势含廉价劳动力丰富这一点拿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我写的都是我自己。”


    这一段的文案当中，忽然那种文艺的感觉就上来了，讲道理，很扎心。


    但又是事实。


    当这一段话出现在视频里，就注定了这个视频一定会上热门，因为他精准描述出了群众的心声。


    “对于这种现象，我只想说求职者不必那么卑微，大家都是平等的，双向选择而已。”


    “真有3000想找全能人才的垃圾公司，通通都别去。在法律上制裁不了，我们联合起来，让他找不到人，倒逼这样的公司把薪资标准提上来不就好了？”


    “不要这么卑微，兄弟们，大家都是第一次当人，谁也别让着谁。”


    王泽晨鼓励着自己未来的粉丝们，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妨活的大胆肆意一点。


    “同理，不赔偿经济补偿也是无法开除的，不能开除的！如果在座有谁被违法开除了，不要再想请求公司疼你。”


    “跟我学，现在，打开【共享法律援助计划】，2N到手它不香吗？”


    王泽晨疯狂输出一些让某些心术不正的老板听了会打战的观念。


    “你把公司当未来，公司只把你当一次性用品，专属背锅侠。不然也不会有HR被称为是资本的走狗了。”


    “我做HR的这两年吧，就只感觉到了一句精髓：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你不做这些恶事，绩效工资是没有的，而且你不做还会有其他人做，最后就是你会被其他人干掉。”


    “包括那些什么所谓的话术诱导，降薪压薪，都是如此。领导层玩这种矛盾转移，是一把好手的。”


    “我当时第1次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时候，就极其佩服第1期里面倒数第二那个公司的面试官。”


    “大家都在夸这个面试官真诚，我也真的觉得很真诚。普天之下，可能就这么一位完全不在意自己绩效工资的。”


    “我知道有人可能会怀疑《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这就是摆拍，但是我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事情。”


    “因为我其实也想成为像他这样子的HR的。”


    “因为我也愿意相信在中夏还有这样真诚的公司存在。”


    王泽晨双手合十，结束了这一段对于HR的吐槽。


    “接下来和大家讲一下乐捐的事情，很多乐捐相关的事情，网友们都已经讨论过了，所以我是想从我的角度，讲个人事部门这边会干的脏套路。”


    “比如说通过让员工承诺，采取乐捐方式。在劳动合同中决定乐捐条款，员工签字表明同意乐捐制度，或者员工一致同意并签字的乐捐承诺书。”


    “而且通常为了避免矛盾激化，这笔乐捐的款，会来自于员工用自与员工，什么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王境泽很夸张的战术后仰了一下。


    “举个例子，用到团建活动费用当中去了，公司这边是一箭双雕了，团建支出少了，员工管理更得手了。”


    “所以大家签劳动合同的时候一定一定一定要仔细观察里面有没有什么很难评的条款。”


    “尤其是那种，明明应该是签劳动合同的。结果让你签的文件名上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词的，全都不要签，直接走人。”


    “垃圾公司石锤，具体我不能细说，怕视频过不审核被告诽谤什么的。大家在评论区自由发挥就好了。”


    “今天的视频就到这里，非常感谢大家的观看。”


    “关注我，我带你揭秘更多职场脏套路。下一期视频，打算做做劳动合同的解读，感兴趣的观众朋友记得追更哦。”


    评论区里，立刻就有了不少热评。


    吾辈楷模在现阶段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还有不少网友等着王泽晨出一期怎么合理辱骂老板的视频呢。


    “咱们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廉价劳动力，有一种不顾客观jsg规律发展的美。”


    “楼上的，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儿叫人定胜天吗？（狗头”


    “有些发自内心的真诚建议给到3500一个月的大学生们：既然青春留不住，不如进厂包吃住。”


    “说白了，本身现在这个社会就很卷，因为人太多了，真的卷到哪里都是。劳动力就是这么一点点，被卷得越来越廉价的。所以这其实也可以完美的解答，为什么近年来生育率的节节走低：作为奴隶来说，最好的报复手段就是不再继续生产奴隶。”


    柴文荣嘛，彩票中奖以后也不去上班了，甚至请假都懒得请直接就旷工，他根本就不想看到那个糟老头子的脸。


    躺在酒店没事干，就拿着手机刷刷。


    大数据精准推送到了王泽晨的这个视频。


    柴文荣虽然现在是人事部门的负责人了，但是以前肯定也是从像王泽晨这种小岗位做起来的。


    他倒是没有对王泽晨有特别积怨已久的怨恨。


    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说白了两个人之间的摩擦也就那一次，他甚至还因获得福彩票中奖。


    不带任何偏见的去看王泽晨这个视频的话，里面的很多内容是说到了柴文荣心坎上的。


    在职场中，只要你不是最大的甲方，爸爸就永远还是处于被压迫的状态的。在整个金字塔结构当中，除了最上面的人，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到自由。


    就像他虽然是王泽晨的领导，压着王泽晨，但同时他上面还有自己的老板压着。


    柴文荣emo片刻，继续快乐的玩手机。


    无所谓，这些事情从他看到自己的彩票中奖开始，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他不会再回到以前的那种境遇当中去。


    现在离婚已经搞定了，离职马上也快了，自由身加上近千万的身家。


    柴文荣挑眉，每每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忍不住想笑出声。


    下午就要去兑奖了，他的人生正式开始往上走了。


    此时再看王泽晨，区区乐子罢了。


    为了今天下午的兑奖活动，柴文荣特地制定了一个最安全的计划。


    首先是去租一辆低调的车，其次给自己改头换面一下，避免被认识的人认出来。


    最后在导航中，挑选了一家距离他原来住的地方最远的、省级的、可以兑大奖的彩票中心。


    新的银行卡也已经办好了，彩票再三确认过完整无缺，身份证也已经放在了包里。


    然后，怀着亢奋激动焦灼的心情，柴文荣驱车来到了彩票中心。


    在彩票中心的门口，柴文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生怕认出，衣着整理完毕之后，他才打开自己的包，正打算把彩票拿出来。


    然后就——惊恐的发现那张彩票不见了。


    一个包总共就那么一点点大，翻来覆去也完全没有看见一点影子，就好像那张彩票本来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柴文荣手抖的厉害心里不信，这个鞋回到车上去又翻箱倒柜的开始找。


    是不是开车的时候没有注意，包里的东西掉出来了在车子里？


    是不是开车的时候没有注意，彩票从窗外飞出去了？


    他只离开过自己的车一次，就是刚刚下车的时候，他也关上了车窗，锁了车门的。


    还是说落在酒店里了？！


    上车的时候，柴文荣并没有检查彩票。


    因为他在出门之前，考虑到在外面这个危险的世界，自己的彩票万一被同样是买彩票爱好者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所以出门之前他就已经检查过多次彩票，确定是在包里的。


    那么只要包在身边没有打开过，就一定是在里面的。


    肯定在里面啊！


    为什么会不见呢？


    到底能去哪里呢？


    柴文荣心慌意乱的立刻上车，开始往回开。大脑在一遍遍回放自己，从出酒店门到现在为止的每一个动作。


    终于在生死时速紧赶慢赶中回到了酒店，一到酒店门口，他就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双眼发红，视线死死的一寸寸扫过每一个角落。


    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第38章 助力每一个梦想


    柴文荣在酒店那是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那张获奖彩票， 最后惊动了酒店的大堂经理出来。


    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彩票的影子。


    人和人之间本身就是很容易产生猜疑链的。


    大堂经理被折腾了老半天，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精神上有一点问题，为什么一直死抓着一个莫须有的事物在这里闹事。


    问他到底是什么也不肯直言。


    整个人看起来就和病发了一样， 疯疯癫癫的， 脸色发白， 后背又全被汗湿了。


    而柴文荣看着这一帮子的工作人员， 也很难不怀疑，就是在这人群当中的某一个人捡到了他的彩票，并且占为己有。


    那可是足足800w, 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这边的闹剧暂且按下不表。


    总之最后的结局就是柴文荣大闹酒店， 一点体面也不要的折腾依然没有找到彩票，无法接受到嘴的800万飞了，当场怒急攻心晕倒， 被加急送往了医院。


    一边的酒店客人还不嫌事大，掏出手机录着像呢。


    这样的素材投到营销号那里去， 被选中了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呢。


    还是得取个吸睛的标题才成。


    路人美滋滋，酒店工作人员总算此番事了，江川和伯爵的任务也进展顺利。


    唯一受伤的就只有柴文荣了。


    “得到了， 但是又失去，果然是一件让人很难过的事情。”伯爵一路目送这位刚刚还意气风发的青年人， 上了救护车。


    “他看上去离疯不远了。”


    “心理落差太大， 这很正常。过一段时间就能自己调整好了，人生在这世上无时无刻不和周围的世界产生心理落差。”


    “但我需要纠正你的一点是，这并不能完全算是得到了但又失去的案例。”


    “可量化的物品， 我个人感觉是不太能够算在案例里的。”江川客观的评价道。


    “这笔巨款，柴文荣其实从来都没有拿到过自己手里的， 他从始至终掌握的也仅仅是那一张纸而已。”


    江川冷静，不过饶是他偶尔也会忽视不是谁都像他那样，是情绪的主人。


    “没有这笔钱，他还是过着和之前一样的生活了。生活只是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但是却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的是千万大奖和过往的平静生活一同离开，这两者但凡还有一个是能留住的，也不至于这样。”


    这就是江川之前所想的。


    为什么柴文荣这个人身上的特质正好连起来可以把自己埋了。


    他冷漠自私又自负，贪图着一夜暴富，所以一直在兢兢业业的买彩票。还没完全兑奖成功呢，就提前把自己的后路全砍断了。


    生怕有人来侵占他不劳而获的成果。


    就连结婚四年，被他自己半引诱半逼迫着回归到家庭里的妻子也不信任。


    这并不是江川对想要通过彩票实现暴富这一行为的轻视，这只是江川个人对柴文荣个人的轻视。


    江川点评完也就没有什么后续的行动了，他很快就放下了这边已成定局的事，正准备继续自己的主职工作。


    如果伯爵了解人类世界多一点的话，可以从电脑屏幕中发现，江川其实并不是在做主职工作——他的游戏。


    而是在干些别的，祂看不懂的事情。


    “这就算是结束了吗？”


    “其他人呢？”


    不需要像唐悦和博虎公司那样，都得到妥善的安置吗？


    伯爵好奇心不死，继续追问，总感觉江川还有一点什么事情是没有做的。


    柴文荣这个，不像是陈瑞和肖天琪那样……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完成。


    有种做了一半没做完的感觉。


    “以柴文荣的性格，婚姻那边，他因为办事效率实在太快，已经无法挽回了。”


    “就和他自己所想的一样，他的妻子是一个性格强势且急躁的人，除非低三下四多次恳求才有一星半点的挽回可能。”


    “但他不会去那么做，因为他自己实际上也是这样的强势。”


    “对外可能看不出来，对内会明显得多，他始终是觉得妻子矮他一头的。只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如此而已。”


    “所以柴文荣是不可能在事情闹得这么僵之后，还去低头认错挽回婚姻的。”


    伯jsg爵的这个提问提醒了江川，他打开自己之前找人帮忙开发的复盘软件，按照“需要保持的”、“需要改进的”、“需要开始的”、“需要停止的”进行分析。


    柴文荣这个事情很小，却是比陈瑞、肖天琪更加深刻的探索。


    伯爵索性也跟着过来一起看复盘。


    “在工作那边则是另外一种情况。”


    “柴文荣和老板张丰三虽然之前长期处于一个上下级的关系，但在有过那么一通电话之后，这个所谓的上下级关系也不会那么明显了。”


    “就像王泽晨怒斥柴文荣一样。”


    “柴文荣自己心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认可这种上下的感觉，因为在他自己的设想中，他是来到过上级这个阶层的。”


    “并且在骂过老板之后，对老板最基本的尊重和少量的敬畏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说过，他很自负。”


    “这里的自负还体现在，他会对自己的记忆进行美化。当乐捐对于公司来说是件好事的时候，那就是他提出来好意见。”


    “当乐捐变成了一个恶点，他又会果断的把责任转嫁给其他人。”


    “张丰三只是冷眼旁观，他是老板的身份天然的不需要他下场。但柴文荣不一样，他在金字塔中属于中高层。”


    “这个阶层压榨起底下人的来，有的时候比黑心老板们还狠，因为他们需要这样去表现自己的能力。”


    “可能在他们心中，这样会更加得到上司的认可。”


    江川一面向不通人情世故的伯爵解释，一面敲着键盘把此次事件的复盘整理了出来。


    “工作那边事已至此，柴文荣接下来大概率就是在公司硬混，等到找到下家，再顺理成章的离开。”


    “而张丰三，是一个极为好面子的人。他作为领导是可以斥责下属的，也可以低头向下属道歉。”


    “看上去向员工低头道歉，似乎是一个谦虚的行为。可惜的是，这个行为的更底层的逻辑，是张三丰想要表现出来自己是一个好的领导。”


    “这样的人设，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在电话里那样，不顾一切辱骂过他的柴文荣还在公司里混着。”


    “估计那家公司是要水深火热一段时间了，这两个人要互相折磨好一会了。”


    “水深火热，不就会影响到公司员工吗？”


    伯爵不太理解。


    江川的做派分明是站在劳动者这边的，为什么对博虎那边的员工考虑周到，对张丰三的公司员工却不太上心呢？


    “你这话说的，”


    江川伸手去摸魔法使者空空如也的小脑袋瓜，低低轻笑了一声：“博虎那会就没有影响到员工吗？改变会带来变动是很正常且无可避免的事情。”


    “再怎么样也是在往好的方向改变。”


    “有柴文荣和王泽晨的前车之鉴，张丰三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要好好掂量掂量；柴文荣离职，新上任的人事部经理只要脑子稍微聪明一点，也不至于重蹈覆辙。”


    “被压迫者不能总是寄希望于外力来干预，首先要立起来的应该是他们自己。”


    江川哔哔叭叭的在说什么，伯爵一句话没听进耳朵了，祂盯着江川的脸看，在自己大脑的内存盘里，回想了两遍才确信——这个男人原来是会笑的？！


    同居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


    可是刚刚有发生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江川不知道伯爵在惊叹什么东西，他把猫抱进怀里，手重回到键盘上，思绪却在渐渐飘远。


    他的思维已经很成熟了，不会像冲动易被情绪挑拨的少年一样，不计任何行为会带来的后果。


    思考问题本身，思考如何解决问题是最有效的，辩证的看待每一件事情的性质。


    关于人性，他两世看的透彻得多。


    一人一猫的短暂交谈结束，江川重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伯爵理解完成之后，在自己的小羊皮纸卷子上，为江川的这种招数定义了一个合适的名字：人性的弱点。


    当无法狼狈为奸时，自然会反目成仇。


    那么江川在这件任务当中，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从始至终他只是去买了一张彩票，在买彩票的时候动用了自己言灵的能力。


    成功的踩中了这一千万的大奖。


    然后把自己的彩票和柴文荣的对调，一些小小的障眼法罢了。给了柴文荣一个撬动世界的支点，然后看着对方自由发挥。


    彩票是真实的，不管是他的还是柴文荣的，都是真实的——但拥有感是虚假的。


    那张被柴文荣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彩票，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江川的办公桌上。


    下班之前。


    “这笔钱你要用来做什么吗？”


    伯爵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询问，伸手摸了摸人类世界一夜暴富的财富密码，还是不太理解人类对于一张小纸片的狂热追求。


    祂并不觉得江川是一个缺钱的人。


    江川看起来也并没有想要把这个钱占为己有。


    这话倒是提醒江川了，他确实要想办法处理一下这些钱。


    这并不是他单凭自己的运气获得的，而是有了其他的不可抗力加持，所以算是不当来源。


    要怎么把不当来源的资金用在正确的地方呢？


    ……


    网友们还在热议“如何对抗公司的强制性乐捐”呢，热议平台从微博到【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的论坛，大量引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对于注册就包邮送劳动法的热情太过高涨了。


    打这个论坛被公布出来，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快一亿人的注册用户。


    这还是脱水之后的数据。


    所以整个论坛现在处于一种高强度的活跃状态。


    人满为患也不足以形容。


    还好孟菲菲找的云服务器承载能力足够强大，没有在论坛开坛第1天就被挤崩溃。


    “你们都看到王泽晨发的视频了吗？我还挺有感触的，所以说其实真正的恶人都是那些不当人的老板，什么时候能给他们放到一个集中营里面去改造一下。”


    “我觉得楼上那个集中营的名字，至少也得是奥斯维辛。”


    这两条评论下面一溜的全是支持。


    这个论坛可以称之为是当代黑心老板们的噩梦了。


    于是别名也越来越奇怪了，叫做【路灯】。


    社畜们都正在美滋滋的给自己老板商量着处刑方案呢，忽然就全论坛公告来了，页面置顶，让人不想看见都难。


    标题即为吸睛：支持劳动仲裁——【共享法律援助计划】获善心捐款800w。


    还没点进去看呢，从字面意思就率先被惊了一下。本身劳动仲裁对于劳动者来说，就是不用花钱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其中的隐形成本。


    现在就连隐形成本都不用担心了，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鼓励大家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啊！


    什么平台？


    什么样的大好人？


    给这位榜一大哥功德加爆！


    公告详情就大多是些官方套话，和标题内容保持一致。大家最好奇的还是到底是哪个匿名用户捐赠了这800万？


    如果说是富二代的话……


    感觉富二代其实并不是很能共情到普通劳动者的困境，什么样的富二代才会这么随手就甩出800万来？


    如果说是劳动者群体当中的一员的话，似乎……咱们就是说有这800万都可以当资本家了……


    这样大力支持劳动仲裁，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会说“这样支持劳动仲裁”呢？


    从公告里面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平台最开始是没有想到这800w用在哪里的，是那个匿名的捐款人要求的。


    平台只是做执行、监督善款去向之类。


    除了捐款人之外，论坛、用户两方共赢。这难道才是新时代的做好事不留名？要是放以前高低，得给这位立生祠。


    每逢五一国际劳动节都有人去拜的那种生祠。


    网友们反响极为热烈，如果说前不久还只是在口嗨的话，现在已经在切实的考虑劳动仲裁的可行性了。


    这个叫什么？


    800w看着多，论坛注册用户可有一亿多呢，现在不赶紧处刑自己公司，再拖说不定还抢不jsg上报销的名额了。


    都机灵的很。


    孟菲菲看了都有点怕的程度，她有些恍惚，从接到善款，听对方描述善款何用时就一直在恍惚。


    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她看看都在正常工作的员工们，开始扪心自问自己最近没做什么对不起员工的事情吧。


    等下自己造的势，给自己干了，那就有点蚌埠住了。


    孟菲菲是还会反思自己的那一类老板，还有些习惯了说一不二的，也许就要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皇位不稳”了。


    第39章 法盲联盟宣告成立


    柴文荣瘫倒在床上， 脸色非常不健康。


    大白天的窗帘全拉起来，也不开大灯，就黑漆漆一片，躺在那里什么也不干。


    这样让他感到安全， 一出到外面那个明亮的世界里去， 他就会想到有人搞走了他那八百万。


    事情还能更糟。


    柴文荣从小聪明到大的， 只是按老师的评语来说， 非大智，更小聪明些。


    如果不是自己家庭家庭弃之于不顾，工作工作辱骂上司， 兴许现在还没那么糟糕。如果那张彩票还在， 他也不会……


    柴文荣及时打住。


    不肯再深思，后悔一件事情真的太难受了。


    他翻了个身，大脑是这样劝自己的， 但是感性上，还是控制不住。


    现在柴文荣是住在自己家， 他前妻已经搬走了，这个家里就他和老妈待着。


    他妈也是真的嘴碎，一天到晚， 不是念叨为什么不去上班就是追问他为什么忽然离婚态度那么坚决。


    柴母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可能遭受了人生的一大挫折，在房间外面刷着手机呢， 忽然急匆匆跑过来敲门：“欸， 儿子，我怎么在网上看到你了，这就是你吧， 声音和衣服都是你的。”


    柴文荣迷糊的瞥了一眼，正打算敷衍一下继续一个人沉浸在“失去八百万”的痛苦当中， 结果只是随意的一眼，瞬间整个人都发直了。


    这不是酒店那事么？


    谁他妈给发网上了！


    虽然是打了码，但熟悉他的多看两眼都能认出来。柴文荣再一看那个新闻标题，什么疑似精神病男子云云……势必需要掐人中才能救回自己意识的程度了。


    然而接下来老妈的一句话更是把柴文荣打进了地狱：“这上面说你是彩票中奖结果把彩票弄丢了？”


    柴文荣懵逼了，万幸理智尚存，没有暴露，赶忙就否定：“我要是彩票中大奖，会弄丢吗！”


    这是弄得全网皆知他中了一千万却把彩票弄丢了？他接过手机，佯装自己并不在意的疯狂滑动评论区，和相关视频。


    “中了一千万给彩票弄丢了？能体谅老哥了，这不发疯，怎么活得下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浅浅幸灾乐祸一下，在座各位随便笑，扣的功德算我的！”


    柴文荣只是看了两三个视频，就已经预感到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会是什么程度的社死。


    人生不过如此，还是趁早结束着一生算了……


    偏偏当妈的，对儿子那是不能更了解。


    虽然正经时刻完全指望不上，但事后指责是有一手的，柴母一看儿子这个反应，福至心灵，瞬间也感同身受了，那叫一个心痛啊，上手直接开始揍这臭小子。


    “那可是一千万啊！你是多缺心眼才能弄丢啊！”


    柴文荣：……


    他就应该死在彩票丢的那一瞬间，而不是延续下来继续丢人。


    ……


    包德来看望肖天琪。


    两个人因为上次事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再见面多少有点尴尬。


    肖天琪这边倒是想联系包德，但是联系不上，他当时官司输了的那一瞬间，除了想把唐悦刀了，更想打的是包德。


    要不是这家伙！要不是这家伙出的什么馊主意，要不是这家伙在煽风点火，要不是这家伙推的水军！


    他堂堂老总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包德可能也是有些心虚在身上的。


    今天不知道来是所为何事。


    “别生气别生气，冷静点儿，这事儿都过去快一个多月了，你还念着不放呢。”包德讪笑。


    肖天琪都有些无语了，合着住看守所的不是你身上，留案底的不是你呗？


    他也不接话，就看包德怎么自己给自己搭台阶。


    “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肖总，我也是无辜的。”


    “一开始我们不是都很顺利的嘛，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回想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都是因为你的员工不听话才导致反转的吗？”


    “不然就那么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风浪？”


    “让我说咱是点背了点儿，也就是国家政策，刚好就拿咱开刀了。”


    “我在给你推荐吴靖之前的前一个星期我才刚跟他合作过，什么事儿也没有。”


    “就是因为什么事也没有，我才敢推给你的。”包德强调道：“我们朋友这么多年，我能这样害你？”


    肖天琪又不是傻子，推卸责任这谁不会？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包德嘴里能说出什么花来。


    所以依然保持了一副良好的倾听者姿态。


    “唉，其实真的就是时运不济，说不定是那个什么……”包德提到了些封建迷信，在晋江不能详细说的事情。


    他们这一辈从商的多少都有些信这个。


    “你出来以后，去去晦气才成，依我看还得……”


    肖天琪摸摸下巴，倒是认同了包德的这个说法。


    自己确实是背了点儿。


    以前公司管理的那么好，怎么就那段时间接连爆雷？兴许就是时运不济，但他是不会再相信间接害怕到如此地步的人的。


    关键时刻，肖天琪的脑子又占领了上风。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一件事儿。”


    “你在这里消息闭塞，对外面的事情都不太了解，可能还不知道那个什么《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搞出来的事。”


    “什么事？”没听肖薇和自己说，肖天琪也乐得接话。


    “他们搞了一个劳动法普法互助论坛，叫什么【路灯】的。我给你讲一下全称，可能你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怕程度了，全程是【共享法律援助计划】。”


    肖天琪点点头，没什么反应。


    包德有些讶然，随即就收好了这些情绪，继续讲述：“这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往里面捐了800万的善款。”


    “鼓励那些个员工去劳动仲裁自己的公司。”


    “这是什么？不良风气的开端啊！”


    “我和你说这可不止我一个人是这么想的，谁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员工不安分，天天闹事的。那这公司要怎么发展？怎么生产？”


    这话肖天琪是认同的。


    “所以呀，我们也就打算做出点实际行动来，怎么说呢，控制一下当前这个有一些被网络上的情绪鼓动到癫狂的情况。”


    包德自觉这个演讲是讲的非常好的，既点明了利害，又煽动了情绪。


    可是他再一看肖天琪的表情，对方依然没什么反应。


    奇怪？


    这是真在监狱里长脑子了？还是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肖天琪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又不管公司了，滋润养老不好吗？天天操心这这那那的，年轻的时候还没操心够？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连问：“你们想干嘛？”都懒得问了。


    包德奇了怪了：“你，肖天琪你的锐气呢？怎么被腐化掉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肖天琪也不惯着，直接开摆：“我不参与这些事儿了，我就想着到时候出来了，带着老婆游历全国，没事儿给自己整那么累干什么。”


    “你也别在这里游说我了，我不打算掺和你们那些事儿。”


    “至于公司那边，我就全权交给薇薇了，你要是谈商业合作呢，就去找她就好了。”


    “你要说我公司也风雨飘摇，这我是不信的。薇薇虽然管理理念和我截然不同的，但虎父无犬女，稳妥的很。”


    包德给这一番话弄懵逼了，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总是把什么狼性文化挂在嘴边，向优秀企业家看齐的。


    博虎能做的这么大，除了肖天琪压榨员工有一手，自己也确实有些实力在身上之外，他是同辈之中最卷的那个。


    不管是什么事情，人家做七分，他拼尽全力也要做到十分的那种。


    “不是，你就放得下心，你那么大一个公司呢，自己亲手打拼下来的jsg。”


    “薇薇不也管的挺好的吗？有什么不放心的？”肖天琪反问：“再说，我们中夏人不本来也是子承父业，早晚是要给她的，我只是因为一些意外早了点而已。”


    这还真就让包德无语凝噎，成功破防了，怎么？他这会儿是要说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了吗？他脸色肉眼可见就难看了下来。


    包德的儿子，那是干什么什么不行，天天吃喝玩乐泡酒吧。


    和肖薇简直是云泥之别。


    既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


    包德起身告辞。


    肖天琪依然在后面摆烂，也没说什么再见之类的。他们都知道，经此一别，塑料兄弟的关系算是结了。


    他年纪也差不多了，就是打算提前退休，好好享受生活。


    现在的年轻人太恐怖了，肖天琪懒得跟他们斗。还不如自己好好养生，靠寿命熬死这些人。


    看现在年轻人工作环境，这还真是有可能的。


    肖天琪琢磨出了个地狱笑话，一边乐一边走回自己“温馨”的小窝去。


    包德这边一出看守所，就在手机上发消息。


    这是一个名叫【成功企业家交流学习群】的群聊，里面大多是跟他观念相同的管理着一家或几家小公司的民营企业老板。


    之前主要是互相交流一些公司管理和公司发展的经验的。


    当然自然也有像唐悦所说的那样，互相抱团，拒绝劣质员工的。


    现在嘛，主要就是在针对《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和【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的。


    风已经起来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控制风势，别乱刮。


    等下真给自己公司里的员工挨个劳动仲裁一下，那可不是人能扛得住的。


    不对，用词偏颇了。


    普通人肯定能扛住的，普通人也不至于这样。但是，唯利是图的黑心商人嘛，没赚到自己口袋里的钱都会觉得是亏了。


    那指定是扛不住的。


    其实他们这个群里的人一开始谁都没有太在意这个什么《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观察综艺。


    有的甚至是同意了素材投递的。


    因为一开始看着真没什么威胁性。


    谁知道突然就推出了一个什么【共享法律援助计划】啊！你个做综艺的，忽然普什么法，这不是跨行乱弹琴吗？！


    平素网上那些自媒体博主教教也就差不多了，信息偏碎片化，也没有形成一个趋势。


    哪里像现在这样。


    说实话，要是包德知道这细细算起来的话，还有他在其中推波助澜的缘故，估计得穿越回去掐死自己。


    万幸他从来不怪自己。


    那个捐赠800万的绝对是阶层叛徒行为。


    难道就让这一些不良员工趴在他们身上吸血吗？哪个当老板的能受这种苦？


    钱不好赚啊，公司的利润也不是白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那个捐800万的人在群里已经被鞭尸数百次了。


    什么叫动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这就是！


    中小企业，民营企业这么脆弱，哪里经得起员工这样瞎折腾？


    包德这边倒是还好，他平常惯是会在面上做人的。这个群里其他两位倒霉兄弟这个月就已经被劳动仲裁两次了。


    还是紧急止损之后才停下的，不然估计要被仲裁更多次。


    肖天琪和肖薇被排除出了这个群聊，现在他们需要做些什么来强行打断【共享法律援助计划】和《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了。


    操控网络舆论，包德自认有一手。


    他很快就和群里的朋友们商量出了一个策略出来，也是今天，4月18日，反法联盟正式宣告成立。


    第40章 老板又何必真实存在？


    知行游戏。


    大家都围在于跃的电脑桌前， 看着他跑Demo。


    没错，知行游戏的第1款游戏Demo已经出来了。


    游戏Demo是指游戏还没有完全制作完成，厂商率先放出的试玩版，Demo内容只是游戏中部分内容的展示， 主要是让玩家体验一下该游戏大致操作和画面。


    Demo跑下来没有触发任何BUG, 运行也很稳定。


    其实没什么好围观的。


    大家之所以紧张的围在于跃这里， 只是想看看， 身为主策划也是最了解这款游戏没有之一的人，会打出怎么样的结局。


    这可是这款游戏的第1个结局。


    非常的具有纪念意义。


    甚至几个文案策划小组的成员还挺快乐的在赌于跃身为主策划，能不能打出唯一的Happy End？


    结果是没有例外的。


    于跃成功达成了众多脱水结局中的其一。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主要是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真实的水平， 绝对不在这个程度。”


    主程序笑道接话：“这游戏难么？”


    “于哥自己设计的， 自己能不清楚？”


    于跃脸色微微涨红，睁大眼睛：“你怎么这样凭空污我，什么难不难的……”


    “那你说到底难不难， 说好的Happy End呢？”


    于跃想争辩，半天又争辩不出个所以然， 自己开始嘟嘟囔囔说些难懂的话：“Branch Story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UE”之类的专业名词。


    引得众人都善意的哄笑起来，办公区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游戏Demo是顺利完成了，只还不是完整体， 因为时间关系，所以类似于配音之类比较关键的元素还没有添加进去。


    这点小缺憾稍微有些影响游戏体验， 但是这不重要， 只是要把Demo送去审核而已。


    GDR官方所举办的年度新优作评选即将开始。


    所以在正式开赛之前，每一个报名参加比赛的工作室都得先将Demo发送到官方邮箱去，进行入围评选了。


    这一环节倒不是很难， 十之八九都能过。


    不过像知行游戏这样，真的就投了个Demo过去的也是少见， 大部分参赛工作室都是完整体。


    “说实在的，我感觉这游戏真挺好玩的，就是难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这也是在游戏开发过程当中一直存在着挥之不去的问题，这样的疑惑来自于开发组、这些深谙现在市面上游戏卖点的人。


    于跃其实也是持怀疑的态度的，但是江总那边一力排万难，直接拍板定下来的这个难度。


    那是少见的独断。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于跃自己还没有想到的，这样的难度是必要的。


    “难度高一点很正常啊，我们以前上班谁上的容易吗？”文案组的则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在他们看来打出Happy End本身就是应该很有难度的。


    “好了，江总定下来的这个难度，大家就不要再质疑了。”


    于跃手往下一压，打断了各位。


    “说到江总，好想看看江总玩这个Demo会是什么反应。”有人转移了话题。


    十几个人陷入了群体幻想当中。


    江总作为真正的设计者，会打出什么样的结局呢？是轻车熟路就能通过游戏机制顺利达成HE？还是和他们一样中道崩殂？


    嗯……想象不出来。


    在江总的视角里，他们其实也就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了设计工作而已，所以成品早就在江总心里有了模样。


    那么正确的反应……应该是没什么反应。


    游戏项目立项以来，说实话，在座的各位，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江总了。


    这里的接触当然不是奢望能看见江总到底长什么样子，而单纯是连江总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


    就连和江总交流最多的于跃，也没有听到过。


    他们完全是用文字在交流。


    不管是什么事情，江总都可以用文字，非常逻辑清晰的讲清楚讲明白，完全不用劳他老人家费那口舌之力。


    感觉像是古时候流放在外的官员，每天的工作完成之后要给皇帝写折子。江总的工作就是每天批折子：“朕已阅。”


    不过不得不说，没有老板在身后时时刻刻监控，工作上和心态上肯定要更加自由。


    见不到江总，可是江总的对于员工们的激励BUFF是无处不在的。


    比如自助区从来不断供的零食饮料，不用在公司加班到1十之八九也能拿到的交通补助等等，这些是物理鼓舞。


    精神鼓舞则是，经常能第二天过来上班的时候看到前一天完成的内容在后台被江总批阅后的标注。


    而且不是那种很敷衍的“这个点不错”，而是“这个想法具有一定的创新性，私下可以自己多想想，也许能够琢磨出一个不错的项目雏形。”


    ——一jsg点不担心员工到时候带着想法叛逃公司的。


    一个懂得夸赞员工的老板，企业文化就是积极的肯定和鼓励员工。


    唐悦也是正式加入了这个团队以后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有在面试的时候有幸听到过一次江总圣音，此后罕见。


    “于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拿下这个年度新优奖啊？”


    “你这个问题问的，让我很有回答的难度啊，我当然是对我们自己的游戏很有自信的，但是今年的对手也都不容小觑。”于跃也有些无奈。


    他关掉了Demo，然后在网页上搜索着什么：“你们看这一家叫飞跃的游戏制作工作室，这是我们今年这一届的比赛比较可怕的对手之一，也是近年来是做一款游戏火一款。”


    “这说明他们很吃得准，自己制作的游戏的游戏类型卖一点。”


    “哪怕今年这一届的主题是艺术性，我感觉他们也是有一争之力的。”


    大家看着对方官网上让人眼花缭乱的游戏，不自觉的就升起了小小的攀比之心。


    哼，这个官网没有我们设计的好看，看着就不够高级。


    赢了！


    这什么游戏啊？


    氪金的吧，一点不追求艺术性。


    总之一定要让自家公司，排在第1位才可以，集体荣誉感就是这样上来的。


    “还有这家游戏工作室叫做南方，是一个人数比我们还要少的小工作室做的，题材呢都是比较小众的，然后属于是艺术性比较强的。”


    “我感觉也是今年的夺冠热门之一。”


    “他们工作室出品的一些游戏，虽然说是冷题材音游，但是一直有固定的玩家和粉丝，发挥稳定，而且后续盈利能稳定好长一段时间。”


    于跃给大家伙介绍着自打知行游戏报名年度新优作以后，他搜集来的竞争对手资料。


    知行游戏这边在分析着自己潜在的竞争对手，那边GDR官方的工作人员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今年有点人才辈出的那个意思啊，估计评委得挑花眼了。”短发女孩支着下巴，划着鼠标上的滑轮，一看看不到底的那一种。


    “打前年政策出来了，每一年这个比赛的报名工作室数量都会创新记录。”她的同事看了看前两年的资料，无奈摇头。


    “这里面大多是那种有点闲钱，打算拿来投机跟着政策走，想要在游戏这个红海里面捞一口汤喝的。”


    “好像看着市面上的成功游戏一赚一大笔钱自己不赚，那个钱也心痒一样。今年新成立的游戏公司也不少，只是他们之前大抵都是行外人，游戏这个路从来都不好走。”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算是短发女孩的前辈了，在这件事情上感触要更深一些。


    “一头碰死的人有一大把。”


    “一个类型当中有一个游戏火了的话，它只会挤占其他同类型游戏的生存空间。”


    “那些游戏公司越抄成功游戏，自己死的就会越快，只是他们看不懂这一点，只想赚一波快钱。”


    “我估摸着再过一段时间，官方就得看不惯，要出政策打压一下了，这不是在扰乱市场吗。”


    “确实是。”短发女孩深以为然。


    像他们这种在官方游戏平台工作的工作人员，旁观者清，接触的事物又广泛，看待事情自然更加的深和透彻。


    “话说我感觉今年的第1名可能现在已经出来了，你看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的屏幕。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凑过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南方游戏工作室的。


    和于跃的押题一样，这家工作室选择了传承传统文化的游戏展开。


    在游戏类型上，可能是因为工作室规模小，也只能做些小而美类型的游戏项目。所以依然是选择了成本小出效果也可以很好的音游。


    在创新方面的考虑，则是适当的添加了一些竞速的元素。


    看上去颇有中夏隐居山林的大侠风范，应该是仙侠和武侠的结合体。


    谁还没想过御剑飞行，纵览祖国大好河山呢？


    画面的艺术性也很高，采用的是水墨写意的表达方式，还根据不同的音乐有不同的转换。


    现在看来还不是完整体，有刻意半遮半掩的嫌疑，但成品已经是可想而知的惊艳了。


    “确实挺不错的，不过也有点玄乎，因为还有不少我们没看呢。”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继续工作。


    他们的任务就是审核Demo，算是第一手能拿到参赛游戏资料的人。


    短发女孩这边收到了一个新发过来的Demo，顺手就点开来安装。


    是老套的文字冒险类游戏。


    年度新优作一共是举办了两届，到今年是第三届了，因为其要求体量小的特点，所以在前两届当中有着大量的文字冒险类游戏。


    其中水平参差不齐，鲜见出挑的。


    让评委挑花了眼的同时也产生了审美疲劳，自然而然的，在第三届很多游戏工作室取巧的避让开了这个游戏类型。


    这是哪个头铁的？


    短发女孩有些好奇，等安装完了她立刻就打开来看了。


    然后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5。


    有着审核游戏工作人员的良好职业素养，短发女孩没有暴走，反而还颇新奇的，叫自己的同事过来欣赏。


    “李哥，你看这游戏还不错哎。”


    于是戴眼镜的老李也跟着试玩了一把。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老李率先进行了点评。


    “怎么说呢，这个游戏是挺不错的，但是……”


    短发女孩接话：“对，我也觉得，就是有个但是……”


    他俩对视一眼，确认了意见一致。


    ——但是有点危险。


    初步审核肯定是能过的，入围就不一定了，真入围了，拿奖也是沾点玄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