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年人从不拯救世界


    通话很快就结束了。


    唐悦接完这个电话以后， 整个人都有些脱力，靠在墙上。她看着保存下来的电话录音——但这并不是能支持她的证据。


    博虎指责她虚构实情，并要求尽快删除视频进行澄清。电话那头的人应该直接就是法务部的人了，讲话条理清晰， 步步紧逼的。


    唐悦明确的知道自己没有造谣， 自己的实际行为也并没有构成造谣。


    可有的时候， 就是有人可以黑白颠倒。对方忽然指责她造谣之类的， 是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吗？


    这样一通电话，只是预警而已。


    真正的还手？


    唐悦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果然就在微博上率先看到了来自于博虎的官微艾特。


    这是她发出第二条视频以后的当天晚上。


    官方下场， 那就是正面迎击石锤了。事件性质陡然上升， 本来唐悦的那两个视频，顶天也只能被分类在吐槽视频里。


    而且唐悦先前的视频当中，可是没有暴露过到底是哪家公司的。


    博虎公司的反应说迅速不迅速， 刻意拖了一会儿热度，到晚上， 这个全世界劳动者都下班，互联网使用浏览次数的高峰期进行反击。


    和通话内容一致。


    但公告内具体事宜被模糊了，只强调自家公司没有错处， 哪怕是辞退员工，也是在合理合法的范畴的。


    本来人类DNA里就刻着围观看热闹的天性。


    平常娱乐圈的瓜吃多了， 来尝尝职场大瓜， 多新鲜呢。


    微博下面立刻好事者聚集，全都无一例外在怒斥这家垃圾公司的。互联网上还是年轻打工人占大多数，风向一边倒。


    口风之统一， 让唐悦都有些幻视是不是自己跑去买了水军。


    “这下坐不住了？早干嘛去了？但凡开公司的能对员工好一点，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上来， 还死不认罪，倒打一耙。”


    “搞什么？为什么不把话讲清楚，直接就要求博主小姐姐道歉澄清，你们这是狗急跳墙jsg了吗？”


    “按照娱乐圈的惯用定律，在这里发什么澄清的，要求其他人注意言辞的，估计没过多久就得塌房，大家等着看好戏吧。”


    只是……


    在怒斥公司的“政治正确”热潮短暂停歇之后，很快也就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嗯、不应该说是不同的声音，而应该称之为是“收钱的声音”。


    “敢就这种事情上去正面硬怼的公司，感觉可能事出有因呢？大家也不要太相信一面之词，都不记得‘善款’事件了吗？”


    所谓的善款事件，就是前不久刚在互联网上发生的一场闹剧。


    是有人匿名举报某众筹捐款平台上收到善款的病人家属，并没有把钱用在给病人治病上，反而拿去玩乐挥霍掉了。


    瞬间招惹来了大量批判，辱骂和道德攻击。


    结果事件最后反转了，是属于恶意举报。


    立刻就又有人上去安慰，捐助善款，怒斥那些因为一家之言在破口大骂的网友等等。


    可太迟了，尽管在事实上整场事件只持续了短短四天。


    病人离世，家属也因为这件事情心力交瘁，患上抑郁。平台也被要求整改对于善款去向的监管力度，包括那个最初的造谣者，也被拉进来网络暴力的深渊当中去。


    网上一团乱七八糟，千头万绪。


    这个事情结束之后，有人就把它收录到了互联网经典事件当中去。


    两个关键性的原因就是：群体敏感标签引发网友们的情感共振，导致舆论一边倒；当事人在舆论风暴中的话语权缺失。


    互联网并非没有记忆。


    有人还记得，他提起来了，就一定会有其他人还记得。


    “之前博主小姐姐的视频可是没有指名道姓什么的，这是公司这边自己扯掉的，我感觉也是有点隐因在里面。”


    “先静观其变吧，网友们都理智一点，不要因为自己天然和哪一方心理距离上贴近就盲从了。”


    带着确实属实也符合社会道德标准的大道理下场的新一批评论稳住了局面，但很多人内心里还是倾向于相信唐悦的。


    一切就如同包德所预料的那样。


    博虎技术有限公司正主下场反手所带来的风波短暂平息了片刻，底下暗流涌动，也许马上就是新的风暴出现。


    唐悦也不是笨蛋，她明晰自己的处境，只是暂时无法预测博虎到底要做什么罢了。


    网上千言万语，很难从中看出什么。


    只从第一眼，可以看出很多人都是相信着她的。这样的信任，既可以是所谓的后盾，也会成为扎向自己的利剑。


    思前想后，从公司的角度，想要搞垮自己，就只有一种破局的办法。


    指责她报复还不是全部。


    唐悦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同期同事的电话。


    与此同时，那条公告微博被“同公司的员工”转发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有一说一，虽然我们公司末位淘汰搞得很严苛，熬过来了往上升还是好升的。标准各有不同，也很正常吧，毕竟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直接就是质疑唐悦自己本身能力不行。


    这条下面被狂骂了好多条。


    “这个女孩我认识，挺佩服她有勇气做这件事情的，但是我个人感觉还是不太好的，只是被淘汰了，没有必要这么报复公司吧？”


    一下子就把唐悦发视频的性质说成了是自己能力不足被淘汰，然后心怀不满报复公司。


    这条没有例外，底下被追着骂。


    但是作为现实当中的“第三方”，似乎这些话又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好像就是这件事情，触发了博虎官微的一些“坚强但脆弱，绝不容许被污蔑，终于忍无可忍”的属性一样。


    在时隔几个小时之后，它再次更新微博。


    这次也不藏着掖着了。


    剑指整件事情的起因——唐悦造谣，不管是被末位淘汰，还是能力不胜任被离职，公司这边都是有给经济补偿的，又不是翻脸不认人。


    倒是你，唐悦。


    一离职就心怀不满在网上造谣，暗示网友我们违反劳动法，裁人不给赔偿。


    矛盾的走向瞬间被带歪——到底谁在说真话？


    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再关注什么末位淘汰之类的事情，现下这样的闹剧才是更加吸引眼球的。


    民众总是更倾向于关照弱势的一方。


    可博虎这边这样强势，而唐悦那边又迟迟没有任何回应——虽然她确实有在第二期视频的时候说过，那个社交账号以后不会再使用。


    这是不是在心虚？


    再加上肖天琪购买的大批水军出动，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唐悦那两条视频底下的评论鱼龙混杂，各种带节奏，私信和手机短信里也是被反复炮轰。


    那些带节奏的，实际上才是真正的造谣者。


    似乎完全没有人想到过，为什么所谓的现实当中的“第三方”，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唐悦这边的？


    而唐悦，她的电话终于打完了。


    和她一样被淘汰的还有两三个员工，本来她们应该是统一战线的，但是博虎那边先下手为强，堵住了战线的联合，把唐悦仅有的证人给摁住了。


    也包括还在公司任职的那部分同事。


    还是老一套威逼利诱。


    真的不是谁都有勇气的，钱给到位，很少有人再想着多管闲事去拯救世界什么的。金线封嘴，真的有用。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为什么在很多文艺作品里，都是初高中生拯救世界？因为找成年人，成年人只会想着毁灭世界。


    嗯……江川除外。


    他摇身一变身家千万之后，就没有接受过生活的毒打了。


    那么，孤身一人的唐悦现在面对的就是一个前后两难的局面了。


    博虎强行上升到造谣这样的高度，然后引来大量关注，它自己又及时把经济补偿送到了唐悦手里。


    像模像样的，真是唐悦的锅一样。


    是的，刚刚那通电话除了要求唐悦澄清删除视频之外，还顺便过来询问唐悦的B行卡号。如果没有的话，要去开通，方便公司后续转经济补偿款过去。


    之前的工资分明都是发放在A行银行卡里的，这就是在及时亡羊补牢。


    唐悦在对方的语境中，被塑造成了一个能力不足喜欢搞事，拿自己前公司蹭热度的满肚子坏水的人渣。


    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不管最后是输赢如何，博虎都不会怎么样，它体量大，有底蕴，耗得起。


    但唐悦的试错成本太高了，真到那一步，可能就没有什么公司敢要她了。


    哪怕是离开现在这座城市，合适的工作机会也很难再找到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唐悦拧着眉，通话之后的她显得有些无力，但还是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对方不是纸老虎，这个局也不算难破，要看的就是人心。


    那么，到底是肖天琪的钱更得人心，还是唐悦的遭遇更能让人共情？


    这是一个答案未知的问题。


    ……


    “你还不打算出手吗？”


    伯爵跟着江川按兵不动的观察，也观察好半天了，祂有些不耐烦了。


    不耐烦的具体表现就是蹭江川的衣服。


    江川摇摇头，并不急于一时：“唐悦自己会有办法的，她已经在自救了。我尊重每一个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正面应对是她的事情。”


    一些在社会上对于人性和人心的历练，对于这个时期的唐悦来说很重要。


    尤其是像这样的机会。


    唐悦是有能力自救的。


    江川这话，和心理活动都很冷静。


    可实际上某人心里怎么想的还是只有某人自己最清楚。


    他望向了肖天琪所在的方向，落井下石的事情，他也挺擅长的。唐悦这边暂时不太需要魔法少女的帮忙，肖天琪那边一看就很需要他的帮助。


    江川乐于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助人为乐。


    然后……


    然后他公司就被人偷家来了——


    第24章 反剥削策略可行性


    事情的起因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一周一次的更新在千催万催之下， 终于出来了。


    第3期的节目主题是工作内容。


    这按理来说应该不是什么攻击性很强的话题，事实也的确如此。当然这其中要除开常驻嘉宾——知行游戏。


    其实节目组那边从来就没有公开说过压轴公司是同一家，都是网友们的主观感觉——也是知行游戏画风太过于独树一帜了。


    再加上综艺为了热度，不顾吃相的一贯手段。


    知行游戏就是以这样的方式， 被攻击到了。


    这其中自然是有肖天琪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他的一箭双雕， 除了要干掉唐悦jsg之外， 还有就是要狠狠打击意外变成《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常驻嘉宾的知行游戏。


    因为知行游戏太过与众不同了，不管是炒作，还是极小概率真实存在的公司。


    放在员工的角度里， 大概就是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没有见过天堂……


    牛马不需要天堂，好好工作就就是了。


    赚钱哪有不付出代价的。


    老板的工资是给你白发的吗？


    第3期的节目内容非常的平静祥和，与前两期的那种针锋相对， 引发众怒的节目氛围截然不同。


    主要就是展示了一下各位被选中的打工人的工作时间段录制出来的素材。


    大家都是在正常上班正常工作的。


    要是就听字面意思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吸引力， 谁还不上班了一样。可实际上观众们完全是在逐帧分析，看到的是摸鱼员工的众生百态。


    偶尔这种平静的日常也不错，每一期火药味都那么足， 容易情绪疲劳——孟菲菲深谙这一点。


    所以本期其实真正的主题应该是——摸鱼。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到有人， 就是主人公前面那个工位的， 隔两个座位的那个人。她在用Excel表格做像素图，这不是当代电子十字绣嘛。弄得还挺好看的哈哈哈打磨自己的心性，提高自己的审美。就算是在上班， 也不忘了时刻提升自己。”


    “我觉得公司应该大力支持员工的自我提升，谁上班的时候没有绣过这么两幅画呢哈哈哈哈， 至今都依然是我的表情包。”


    “哇，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个搬砖人士是在真的认真查资料呢，再细一看，我在他电脑屏幕文档的那个画面里看到了透明底图自动轮播的小说哈哈哈哈哈，居然是古早霸总言情小说，哥们口味挺不一般的嘛。”


    “不懂就问，这种透明底图自动轮播到底要怎么弄？！我也很想学啊！！”


    “前面的我来教你！先下载一个Reader，然后把txt格式的文本内容导入。按键盘上的f12，关掉边框。再加上Ctrl和鼠标滑轮，就可以调整底图的透明度了！”


    “注意使用以上方法进行操作的还要学会快捷键：Win+D秒切回桌面，Win+W关闭页面，Alt+Tap切换页面！摸鱼万岁！”


    “摸鱼万岁！”


    “摸鱼万岁！”


    拥有着丰富摸鱼经验的前辈们，在评论区里热烈交流着自己摸鱼的技巧。


    职场萌新就跟在后面一点点学。


    不知情的人看到还要感叹一下，这是多么好学的网友啊，老带新，知识的传承，多么美好的良性循环啊。


    上班为数不多的快乐，这不就来了吗？


    摸鱼——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剥削老板。


    当然了，也有一些观念不同，表示不理解的评论。


    “怎么说也是拿了工资的感觉，还是稍微做一点事会比较好吧？”


    “楼上一看就还是大学生或者高中生，眼柱子里都带着那种清澈又愚蠢的光。老板才给多少工资，我们这是一分钱一分货，问薪无愧的。”


    所谓“问薪无愧”，就是我的薪资让我在摸鱼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还有老一辈的，不知道是看不太惯，还是屁股坐歪了，要出来说上两句的。


    “你们这么不认真对待工作，就不怕失业吗？”


    很快也有神回复，一击给打了回去：“难道不这么摸鱼，就不会失业吗？”


    话还真就是这样说没错。


    “年轻人要吃苦耐劳一点，不要老是想着偷懒，你这样怎么成长呢？怎么独当一面呢？工作能力要好好锻炼。”


    这话听上去像是正确的废话。


    只是出现在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评论区底下，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不合适的位置。


    然后很自然就被冲了。


    “咱们就是说如果你愿意吃苦，那你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主楼说什么我不管，反正对得起自己就好，剩下的交给报应。”


    如果说当代打工人的风格是夹缝中求尊严，那当代网友的风格就是主打一个摆烂。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埋了别人。


    在这期节目来到压轴之前，评论区都是在大型社畜友好团建现场。


    然后节目组就画风一转给到了知行游戏。


    一开始观众们听到的都是高强度的噼里啪啦键盘的声音，还有一直在哒哒哒响的鼠标声音。


    这两种声音和普通的办公键盘鼠标的声音截然不同，营造出了一种快节奏的紧张氛围。


    这边还在猜测，难道压轴不是那个社恐友好型公司了吗？


    还是说剥削老板剥削了一整集，最后节目要放出一些老板剥削员工的画面了？


    这倒确实符合综艺的一贯尿性。


    网友们呢，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随着镜头继续深入，首先映入观众眼帘的就是工位里打工人们的神情，严肃、仿佛是在处理什么动辄几百亿的大单子一样的严肃。


    认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的认真。


    这倒是也勉强算正常，在老板压迫员工的正常范围里，但观众们的观感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总之就是看起来莫名有点矛盾。


    那种苦大仇深的感觉怎么完全感受不到。


    是一直到最后节目组才坏心眼儿的给了全部镜头出来——什么鬼？？？


    这些人居然是在玩游戏？！


    玩游戏？？？


    不是啊，你要是上班的时候摸鱼玩游戏，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大家都这样干。


    可是你这么光明正大的玩游戏，还是一群人和团建一样在玩游戏？


    这就很难让人不嫉妒了吧。


    而且不只是头一天，接下来节目组还给了好多天的上班就是在玩游戏的画面。也不知道是节目组恶意剪辑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大家就是在快乐搬砖。


    到底谁上班是快乐的啊？！


    是谁！


    “这该不会是节目组找了一个电竞俱乐部来逗我们玩儿的吧？”


    “看着也不像电竞俱乐部，因为他们玩的游戏都不同的人在玩单机，有的人在玩动作，还有的人在玩橙光游戏，游戏类型截然不同。”


    “经过我精妙的推测，这家公司还是跟之前两期节目里压轴的公司是同一家，但是依然推测不出来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业务类型的。”


    “本人是游戏行业的从业者，已经在这个行业干了三年了，我很确信，至少他们不是游戏行业的。”


    “本人是新媒体运营的从业者，已经在这个行业干了6年了，我也很确信，他们肯定不是干自媒体的。”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哪个行业的，我这就开始着手准备跳槽了。”


    在节目播出的一开始，其实都还算好的。评论区画风被带偏，实际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先是有人质疑《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是不是在炒作，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不让员工干活，就只让他们玩的公司。


    想要热度想疯了吧？


    搞这种事情。


    说是真实生活观察类综艺，结果弄这种浮夸虚假的东西来吸引观众的眼球？


    节目调性呢？


    这条短评下面，很快就聚集了大量发言，有的是在支持节目组的：“你没在这样的公司上过班而已，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也有支持楼主的：“前面两期我都觉得还好啦，这一期是真的有点离谱的不讲逻辑性了，老板就白养员工呗？太假了。”


    不知道其中是真人的发言更多还是水军的发言更多，总是场面十分混乱。


    这就是肖天琪特意还要抽出手来一箭双雕的另一个策略了，借着唐悦第一条视频里提到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把这手脏火烧到节目组身上。


    孟菲菲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的，她当然是没什么好怕的，这样的争议还能给节目带来更大的热度，何乐而不为的。


    她们节目组，唯二涉嫌炒作的事情，一是上次白瞎钱买的那个热搜，二就是刻意每次都把知行游戏的片段放在了压轴，形成鲜明的对比。


    其他的可都是实打实在做的。


    她们有没有炒作，自己还不知道吗？


    “孟姐，咱们真就不管？”


    孟菲菲沉吟了片刻jsg，就是担心这次来搞《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对家还有后续。


    那么，她的节目，还有什么是没有补全的呢？会被攻击到的呢？


    评论区里尽职尽责的水军们给出了答案，在争论了上千条之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作为一个观察综艺，这个节目除了娱乐和让观众共情之外，没有任何的实际用途。可能你们有人要质疑了，作为一档综艺，本来功能也就是这样不是吗？”


    “可问题就在于节目组野心很大啊，她们并不满足于普通综艺，所以才会想出来要什么什么观察打工人。”


    “既然出发点在这里了，为什么不能做的更好一点，告诉我们这些打工的，到底怎么样才能有尊严的生存下去。”


    “为什么明明可以去做这件事，却没有做？”


    “我之前有在关注那个被末位淘汰的博主的视频，她第一期里说的那些面试的坑，大家或多或少都遇到过吧？”


    “那么标榜自己是真实的打工人观察综艺的节目组为什么在第一期节目里对这些讳莫如深？他们本来可以做，但是没有做。”


    “本质上还是在贩卖焦虑和负面情绪，唯一的正面积极意义就是给了大家一个发泄情绪的通道。”


    “因为贩卖情绪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赚到关注度，何必再去做吃力不讨好的解决方法。”


    “其实你们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


    发言看上去极为客观，三两下就拆解出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内核出来，这种居高临下的降维式撕法……


    嗯，很明显，这不是水军。


    肖天琪买的这一批水军，还没有这么有文化的。


    这是被水军和唐悦点醒的一个《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忠实观众。


    “大哥，你看这……这是我们的人吗？”水军联系的群里，马上就有专业水军意识到有人在卷他们。


    这才拿多少劳务费，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水军头子也有点懵逼，他再三看了看对方的ID和发言，陷入了一种平静的困惑当中：不是，我也没给你塞钱啊，这、这怎么讲的比我们这收了钱的还卖力？


    第25章 所谓新时代奴隶主


    孟菲菲这边的反应也是很快的， 当她看到那个网友所表达的小作文被点赞量冲到了最前面，立刻就做出了相应的措施。


    很快《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官微就po出了致歉声明。


    首先表明感谢各位观众的建议。


    看到大家踊跃的态度，也能感受到我们这档节目确实是做到了接入人民群众的生活当中去的。


    只是还不够，就和@自由艺术家， 这位观众说的一样， 我们有很多的地方都还不足， 是自我审视所观察不到的。


    感谢观众们的指正和一直以来的支持。


    接下来的节目， 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内容上面的优化。也希望这档节目，能够变得更好，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情绪发泄通道。


    ——这也算是孟菲菲和知行游戏那个面试官学的， 真诚就是永远的必杀技。


    意识到错误或者不足及时改正， 这是现在市面上大多数事物所缺少的优点，很少有人会坦然的展露自己的错误。


    物以稀为贵。


    这样的诚恳，自然会迎来应得的赞誉。


    果然， 不出孟菲菲的意料，她下场的这样及时迅速， 态度谦逊且尊重观众，收到了网友们的广泛的肯定和鼓励。


    其中有不少观众都再接再厉，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


    比方说， 在原本的每一期节目之外，增加相同的特辑， 多层面多角度的去反映本期节目的主题内容。


    观众们的热烈表现， 最明显的就是明明孟菲菲没有买热搜，但是硬生生就是凭借着自身的热度冲到热搜前30。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的真诚】


    不过剩下一大部分关于压轴公司的真实性质疑，孟菲菲给出了绝对肯定的答复。


    这家公司绝对是真实存在的公司， 并且人家一直是在正常运营的。这种事关观察节目真实性基础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去弄虚作假的。


    要知道， 万一被发现那就是自毁招牌。


    那就是翻车翻得根本救不回来的程度了。


    网友们虽然大多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对于这家总是压轴出场，给观众们柠檬暴击的公司——好奇心上来了。


    已经有人观察出来了，根据室内装修，可以肯定是南方的公司。


    再根据素材里出现的人物的穿搭，配上当日南方不同地点的气温，基本可以推测出是在南方几个省份里的，某几个较为发达的城市了。


    相信再过几期，知行游戏的马甲就藏不住了。


    压力这就给到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节目组，他们是要绝对保证参与录制的公司的隐私性的。


    不然节目还是得翻车。


    孟菲菲的压力就上来了。


    而在知行游戏这边，众人一直都有在关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


    正好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呢，看到一堆网友在质疑这家公司的真实性、并且根据这家公司只是炒作出来的猜测大肆在节目组评论区底下活动的时候


    怎么说呢，有点无奈。


    又无奈又很好笑，就是……因为他们是当事人嘛。


    “说实话，你别说他们，就是我看那个节目看的，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是不存在的了。”有人趁着下巴，表示附和。


    “庄旭你小子也是会挑素材的，偏偏就搞那么些不正经的上去。”和庄旭关系比较好的男同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现在团队都在忙着开发游戏的时候，又不见庄旭录制素材了。


    君不见这第三期节目，前面的素材里，打工人们虽然在摸鱼，可也是在工作的。一到最后压轴了，好家伙，他们公司全在光明正大的玩游戏。


    庄旭这可就要叫冤了。


    “这也不能怪我嘛，我们第1周过来上班的工作内容确实就是让外人看来有点匪夷所思的嘛。”


    “节目组那边让我多录制一点我们公司的日常工作，可是那一周我们确实就只干了一件事情，这是事实。”


    那非要搞点形式主义，也违背了节目组的初衷。


    庄旭是不乐意做这事的。


    于跃就笑，笑完了还是要考虑的更多一些：“不行不行，企业形象还是要维护一下的，节目组再要求录日常工作内容的时候，给我们搞那种专业、精英的感觉上来。”


    庄旭立刻点头，于哥说的没毛病。


    等下次，知行游戏这边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观众。


    “这个综艺，节目组那边肯定是没有弄虚作假的，但是这个想搞事的心是绝对有的，我们纯属无辜躺枪。”


    “我也这么觉得，不然为什么要前面搞的那么恐怖，后面忽然就把企业明灯亮出来了对吧。”


    众人聊得其乐融融，手头上的饭也吃完了，就又各自默契的去找床午休了，为下午的工作养精蓄锐。


    对于这款已经逐渐开发出雏形的游戏，大家都是投入了很高的热情去制作的。


    ……


    和躺着吃节目组瓜的一干人等不同，肖天琪那边则是，大写突出的一个不爽。


    他是花了钱请水军的。


    水军，一个两个还好说，一大批请起来，那花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银啊。


    为了让实际使用效果看上去更加真实一点，他还特地叫水军头子还搞得多方林立，在评论区里缠斗。


    越乱越好。


    结果谁能想到这波水军的活做的是一点不和薪资匹配？


    让你们搅浑水！


    不是去养蛊！


    这里怎么还养出了一个蛊王出来？一下子就把话题全部带偏了。


    谁要看到《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搞什么优化迭代进步了，这些观众真的不再多质疑一下这家公司存在的真实性吗？


    这很明显就是炒作，虚构的。


    老板还能养猪一样养着员工？这明显是另有图谋，说不定就是什么嘎腰子肾脏之类的。


    这一届网友的脑子是不太好使吧？


    站在企业家和老板的角度，肖天琪自然是无法理解打工人们的想法。


    作为普通的打工人都还是抱有一点希望，就是在中夏是真的存在有这样的公司的。


    在这个希望，没有被人拆穿是假的之前。


    大家都愿意相信的。


    不然现实不就太苦了吗？


    肖天琪想不到这些，目前后续的手段也只能是让水军们继续在有需要的时候攻击节目。


    都让各位专业人士自由发挥，想从什么角度攻击就从什么角度攻击，不能再这样养蛊jsg了，他要让这档节目的风评变差。


    在这件事情上，肖天琪可就不是孤行一人了。


    特地顺带去搞《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绝对不是多此一举。圈子里想要搞这档节目的人可多了去了，肖天琪先下场，起的是一个带头作用。


    那是有好感加成的。


    现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可以攻击的，但可想而知，一旦有了可以攻击的地方，马上就会有人一拥而上。


    这个事情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个节目动了别人的蛋糕。


    所以这个节目打出生以来就一定会备受争议，走的艰难。


    肖天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劝说自己先往好的方面想。


    先不说《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这边人多势众，失败也可以理解，唐悦那里可是有好消息传来的。


    他本来还以为这小丫头片子得有多少硬气呢，谁知道他以公司的名义下场反击，这丫头就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出来了。


    这让肖天琪有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错觉。


    他倒是完全不担心唐悦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因为他已经把唐悦能走的退路全部堵死了。


    对方沉默，也在情理之中。


    唯一留下来的就是那一条删除视频，澄清并道歉。


    不走这条路？


    这小丫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也不行，肖天琪想了想，决定乘胜追击帮唐悦走上这条路。——发律师函。


    这个玩意儿在娱乐圈瓜田很常见的。


    所谓律师函，就是一个人请律师发的警告书而已，起到的对对方的威慑作用比较大。另外呢，就是向公众澄清事实。


    请注意，律师函实际上是并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肖天琪敢发，而不怕自己阴沟里翻船的原因。


    律师函里写什么呢？


    无非就是指控唐悦有损博虎公司的名誉权。


    损害公司名誉权，这个武器是真的挺好用的。


    对于像唐悦这种初入职场的应届生来说，触犯法律是有足够的压迫感的。


    肖天琪大概想了想自己这边的策略，然后就直接开始安排了，一边是让人事部那边给公司里的员工再紧紧神经，不要泄露公司内部信息，也不要讲那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别临了临了，然后被自家的员工被刺一刀。


    他吃一堑长一智，不可能再让这种情况出现了。


    另一边就是直接让法务部去准备这个所谓的律师函了。


    肖天琪有些感慨，内心的情绪还没有被完全满足到，要是能亲眼看唐悦悔不当初的模样估计能更舒服。


    这件事情弄下来也算是杀鸡儆猴，他看以后那些被末位淘汰干掉的员工，哪里还敢再做这样的事情。


    公司员工管理不就讲求的是这一个吗？


    稳定。


    用更加激烈一点的词说，就是培养奴性。


    法务部那边办事效率很快，立刻就把律师函给出出来了，也是经验所致，这些年写的律师函不计其数。


    越写越好了。


    公关部也是恪尽职守，直接就把律师函发到了微博上。


    为这个被末位淘汰干掉之后的事件续上新的热度。


    唐悦重新被拉回了风口浪尖，而这一次沉默许久的她，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第26章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几乎是微博上博虎的律师函一发出， 下一秒，唐悦的视频就放了出来。


    明明是在两个不同的平台，按照常理来说，一般还会有个滞后性。但这次却截然不同， 几乎是就直接带动了两个平台的用户对这件事情的关注。


    还是要感谢博虎一次又一次的操作， 吊住了关注此事的网友的胃口， 这也正和了唐悦的意。


    从唐悦发出第一条视频的时间开始算起， 从头到尾一路推算过来，这才是第三天半而已。


    唐悦的第三条视频，被大数据推送到首页热榜上。


    “大家好， 我知道在看我视频的大家都有在关注我和博虎技术有限公司之间的事情。我于今天下午在微博上， 看到了我的前公司给我发的律师函。”


    “换其他人可能会觉得紧张、不安、焦虑之类的，不过我还好，只是在想这把刀总算是落下来了。”


    唐悦并不是刻意装作淡定的， 她的神情自然而放松，确实就是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的感觉。


    “大家也等了有好一段时间了， 一直在等我的回复。”


    “那么首先就讲一讲第三个视频的前因吧。”


    “在前面我一直都是说我是在发泄情绪，然后同时也是想帮助和我一样的应届毕业生找工作的时候避雷一些不好的公司。”


    “讲一讲现在在面试和求职过程中，各种各样针对求职者埋好了的坑的现状。”


    “我讲这些东西， 从实际出发，其实本身应该是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就连我讲到最后的末位淘汰制把我自己给干掉了， 也是以一种自嘲又讽世的态度的。”


    “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但对部分群体造成了威胁。”


    “这听起来很矛盾。”


    “但是，现实。”


    唐悦一顿， 话锋一转：“在所有发出来的视频当中，我从来没有说过， 或者说提到过我的前公司具体名字、行业、位置。”


    “大家之所以知道我上一家公司是哪一家，还是因为在微博上，我的前公司主动跳出来说是自己。”


    “博虎技术有限公司展现出来非常正面硬刚的形象，没有任何做了错事的心虚态度。”


    “它这样毫不心虚的态度是让很多网友都有些，至少是短暂的把心里的天平偏向我的那一方，稍稍回正了一点。”


    “由此，引出了我的第三个视频。”


    唐悦结束了关于第一个问题的解释，承上启下继续道。


    “第2个问题就是，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首尾的网友可能很好奇，为什么我迟迟不给回应？”


    “相比起我前公司的坦荡，我似乎是太过于的不坦荡了。”


    “这样的作态……”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我确实就是没做什么好事，心怀不满，然后发的这些似而非是的视频，在网络上暗示大家我的前公司如何如何。”


    唐悦陈述着对方加在她身上的那些设定，然后话锋一转。


    “可是这条逻辑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如果我是想要报复公司的话，为什么不直接点名道姓我在说哪家公司？”


    “何必遮掩，反正我能够得到大量网友的支持。”


    “且，博虎官微发出第一条微博的时候，他们就在指责我造谣了。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法律上构成过造谣，是他们强行把事件上升到了这个程度。”


    “当他们发现舆论是天然站在我这边的，于是开始对现实中的我进行攻击。”


    “我是一个报复心理很重的人。”


    “我能力不过关。”


    “如此，等等。”


    “我始终沉默，其实我是在想办法自救。”


    “没经历过类似事情的朋友，可能很难体会到那种一个人面对一整个庞然大物的感觉是很恐怖的。”


    “我能想到的，很多自救的措施都已经提前被我的前公司堵死了。”


    “大家在第三条微博中也可以看到，对方发出的律师函，说我损害了贵公司的名誉权。”


    唐悦冷笑，直接嘲讽道：“名誉权这个概念，在部分不法公司的眼里，不就是‘我做了，但你不能说出来’，且是个人都能告的东西吗？”


    “有本事直接报警告我诽谤。”


    “他们不敢，是因为我根本没做过。”


    “这个所谓的律师函，看似是在对我劝进，可实际上是本来就没到那个地步。”


    “末位淘汰之后并没有给被淘汰员工相应的经济补偿是违法的，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博虎所惶恐的也无非是我把事情闹大，然后他们要吃瓜落。”


    唐悦打开手机，展示出了自己的通话记录。


    “所以在他们发微博之前，我其实还收到过另外一通电话，来自于贵公司的人事部和法务部。”


    “还是常见的老套路了，威逼利诱，让我删除视频，并提供B行卡号，方便他们把经济补偿款打过去。”


    “这是知道要亡羊补牢了。”


    “我要在这里插一句题外话，解释一下银行卡号的事情。”


    “博虎技术有限公司的工资卡一直是A行的银行卡。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到了发放经济补偿款的时候，jsg要换一个新的银行的银行卡？”


    唐悦顿了顿，刻意不讲完，只是说：“也只是人事部的一时兴起吧。”


    挺大一个人事部的，讲求一个随心所欲。


    “在此之前，在我发布视频之前——我在离职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对接我的人事部的同事有提到过补偿金这个事情，在事实上公司是对我刻意隐瞒了这个钱款的。”


    “不只是我，还有同批跟我一样被末位淘汰掉的同事，他们也完全没有听到过公司这边主动提出说要发放经济补偿金。”


    “然后在这通电话之后，我敏锐的意识到，接下来博虎技术有限公司可能要做些什么反击我的视频，我的账号，甚至我这个人了。”


    “于是我第一时间去联系了那些和我同样被淘汰掉的前同事。”


    “很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同样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收到了电话，博虎发放经济补偿款，并且还拿到了一笔封口费。”


    “我这里并不是想指责谁，部分不愿意和我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同事，他们只是做了他们认为对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能够找到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但，如果我这边没有证人的话，那么我的一切不就是我一个人的一家之言了？对比起人多势众的博虎，我的可信度在哪里？”


    势单力薄，这四个字听起来太简单了。


    要真的设身处地，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无奈之举。


    纵使唐悦视频前面列举了多项疑点，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把博虎拉下来，因为它确实亡羊补牢，补上了。


    就算博主说的没错，也只能在道德上进行攻击。


    可，众所周知，道德攻击只对有道德的人有效。


    “在博虎的第二条微博出来以后，我一直在等它的第三条。值得庆幸的是，它没有让我等太久，我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统一战线还是有成果的。”说着，唐悦播放了一段录音。


    这是被离职的员工的语音，再后面还有一些在职匿名员工的语音。


    这是唐悦努力争取，再三游说之后所取得的成果。


    这些倒戈向她的同事，大多是年轻人，试错成本比已经成家的人要低一些的才敢这样。


    那个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银针金线固然可以缝住人的嘴，但不是谁都愿意被缝住嘴的。


    唐悦的这第三个视频，给出的正面回复对比起博虎技术有限公司的律师函来，高下立现。


    该相信哪一方，已经不言而喻。


    “难怪我看那个垃圾公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这就是色厉内荏的真实写照。”


    “看到了博主的复盘才知道，这些公司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很抱歉，之前我还怀疑过博主说的真实性。”


    “这就是拼命捂嘴加堵死后路啊，但凡博主走错半步根本就说不清了！完全可以想象觉得自己受到欺骗的网友接下来会怎么报复博主。”


    也有人持悲观态度。


    “博主小姐姐好厉害，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我还是很难过，就是……都这样努力了，却依然只是给这个垃圾公司留下了一点皮外伤而已。”


    “但是如果把这个观察的角度拔高的话，说不定往后会涌现越来越多像博主小姐姐这样子的人，勇敢维护自己的权益，和垃圾公司作斗争！庞然大物也并非没有任何弱点嘛。”


    “对呀对呀，前面那个持悲观态度的姐妹，往好了想的话，现在虽然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但不代表以后不能更近几步！”


    在网友们对唐悦的所作所为表示大力支持，并且鞭尸博虎的同一时间。


    吴靖，也就是肖天琪联系到的水军头子。


    作为专业人士，他是24小时高强度在互联网上活跃的。尤其是在肖天琪发出律师函之前，他就有提前收到过通知，要注意把控评论区风向。


    谁能想到肖天琪那个律师函一发出来，唐悦这边就立刻给了回复。


    弄得他们这一群人忙不叠的又跑去实时控评。


    其实吴靖二倍速看完了唐悦的视频也知道，估计在想翻盘难了。


    本来就不算是什么顺风局，打着打着又变成了逆风……这和自己这边业务能力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自己其实是支持唐悦的，毕竟大家都是普普通通劳动者，谁叫肖天琪这边给的实在多，稍稍违背一下阶级立场去帮助一下有钱人也无妨。


    至于总是逆风……


    吴靖只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水逆了，过两天有空了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肖天琪这边这一单估计也就结束了。等下膝盖一软，反复道歉，钱总是能到手的。


    赚来的钱正好可以去旅游一下，放松放松自己。


    吴靖正美滋滋的规划着自己的小假期，他租的小单间，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嗯？


    他这个小地方，十年八年没来过客人，吴靖自己也没点外卖呀，谁没事来敲他的门？


    第27章 热心市民江川子


    时间线回到唐悦视频刚发出去的那个开头。


    肖天琪一发律师函， 唐悦随后就更新了视频，他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但是按照肖天琪的设想，唐悦也该服软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了。


    顶多就是唐悦给自己的下场再贴贴金， 不至于把事情的结局弄得那么难看。


    不过作为成功人士， 肖天琪也是会考虑， 最糟糕的情况。但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唐悦即翻盘了。


    还是那句话， 他、博虎技术有限公司的所作所为，违法是谈不上的，已经亡羊补牢给补上了。


    至于道德， 被攻击就被攻击呗。道德这玩意儿能换几个钱， 对于像他这样的商人而言，到手的利润才是最重要的。


    这年头哪个企业家没做过点儿缺德的事情？


    被网友追着骂也无所谓，反正博虎技术有限公司还没上市呢， 不必担心股价什么的，又不会少块肉。


    要是上市了， 他就没有必要这么硬气了，直接道歉加经济补偿就完事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只是看到唐悦还能发视频， 这种事情脱离了控制的感觉，让肖天琪很不爽。本来以为被打断膝盖骨的人， 她居然还能再重新站起来？


    肖天琪第一反应不是恐惧， 而是厌烦。


    他耐着性子，看完了视频，然后……第一反应倒不是慌张什么的， 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他也有试想过。


    只是很困惑。


    被收买的员工为什么被策反了？


    不理解，这么多钱还捂不住嘴？还是唐悦那女人太会话术诱导了？


    肖天琪丝毫没想过“可以看得出来， 平时员工们心里的怨气没少积压”这一点，他沉着脸，依然没打算把唐悦这事给放下。


    他公司输了，可以。


    但——


    正好水军那边之前买的还剩了点余额，干脆就让他们去骚扰唐悦好了，无休止的电话、私信、短信骚扰。


    那钱给都给出去了，干脆就花完。


    年轻人这样不计后果，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哪怕是赢，作为胜利者也要付出些什么，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能够赢的轻轻松松。


    企业家的共识就是揭露职场里面的潜规则的出头鸟，都必须受到惩罚才行，以儆效尤。


    不然谁都可以来揭露一下，职场还能不能稳定了？公司还要不要管理了？


    肖天琪自觉他不是为了发泄私人情绪，而是为了大局考虑。


    【匿名用户：你好，事已至此，还剩下那点钱，就帮我改成攻击性最高的那个套餐吧。】


    平常总是实时在线并且秒回的水军，这会儿忽然就不灵了。


    肖天琪皱着眉，又等了两分钟，再一看聊天页面，对方的头像直接就灰下去了。


    这么不敬业？


    肖天琪默默在心里把这一批水军拉入了黑名单，包德这老狐狸，推荐的都是什么人？


    两边战线都受挫，《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养了个蛊王出来，本来是想拆节目的台子，结果没想到却让对方更上一层楼了。


    唐悦这边，区区一个无根无基的普通人，也没压住。


    肖天琪更加不爽了。


    他的人生已经顺风顺水好几年了，难得这样不顺心。只能劝自己往好了想，至少保了底，别人抓不到违反劳动法的证据。


    同时肖天琪也是要对这件事情进行复盘，看看员工管理还是要加强，那些个背刺他的员工都要好好的在“管教”jsg、“管教”。


    稍一放松，就闹出唐悦这样的事情来了。


    要是平常管理严格一点，让唐悦这样的员工望而生畏，威信树立起来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锅首先就要分给人事部，其次是公关部——这个月的奖金又可以少发一点了，正好填补一下买水军的亏空。


    肖天琪轻轻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又看了一眼聊天界面，对面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就在这个时候，他办公室的门也被人敲响了。


    “进。”


    肖天琪话音刚落，公关部的总监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神色慌张：“肖总，出事了出事了！”


    肖天琪神色一凛，感到事情的紧迫性，没像平常一样还要说些废话，教育一下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出什么事儿了？直接说。”


    难道……是谁不讲武德把他给卖了？


    “我们，啧、您快看网上，我这边一两句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总监直接把笔记本电脑转了过来，让肖天琪近距离观摩新闻热点。


    那是一条有关网络整改，扫黑除恶的新闻。


    他心一颤……这拘留没跑了，说不定还要判刑？


    新闻开头就是老生常谈：


    ——近年来中夏网民数量呈爆炸式增长，同时也滋生出了网络水军这一群体，他们没有任何原则和善恶之分，只要钱到位，就会在网络上帮出资人大肆发帖，混淆视听，负面影响巨大，危害网络安全。


    肖天琪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年年初政府机关好像就有出过政策，说要狠抓这一股黑恶势力。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面子工程，说说而已。


    因为他当时关注了那个政策一段时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实际行动。


    没想到在这等着自己呢？


    再往下看，就可以看到具体的法律依据了……


    ——根据刑法第246条第1款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剥夺政治权利。


    ——2014年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关于审理利用信息网络侵害人身权益，民事纠纷案件，适用网络若干问题的规定，明确：雇佣、组织、教唆或帮助他人发布，转发网络信息，侵害他人人身权益，被侵害人请求行为人承担连带责任的，人民法院予以支持。


    肖天琪再再努力保持着平静往下看，好家伙，终于看到了真实案例，就是刚刚执行的。


    ——x省公安机关网安部门查明，吴某某团伙注册成立某文化公司，搭建集“需求、接单、删帖”为一体的有偿控评平台，以舆情检测、负面压制为名，实施有偿控评、攻击、带动网络舆论等犯罪活动，总涉案金额200余万元。目前，吴某某等3人已被属地公安机关依法拘留。


    警方还放出了近期和吴某有过交易的几个单子，没有完全打码，这几乎就是在明示接下来要受到报应的单主们了。


    这些单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给的多，需求也都很靠近刑法边缘。


    一整条新闻看完，肖天琪双腿一软，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立刻就想要撤回自己刚刚发出去的那个点套餐的消息。


    结果这个该死的软件不支持发出两分钟之后的消息。


    谁没买过什么水军，怎么到自己这里了，就倒霉的被发现了。


    按照这个新闻里所描述的……


    那么如果唐悦那边坚持，他是有很大概率要进局子吃公家饭的。


    虽然肖天琪年少的时候曾经对公务员这一群体怀抱着想要加入的美好愿景，但他现在毕竟已经人至中年了。


    想要加入吃公家饭的群体，也不是以这种方式啊！


    他堂堂一个成功企业家。


    公关部的总监也慌啊，他本来就只是按照老板的要求办事儿，这个事情如果新闻没有夸大的话，他是要连带责任（从犯），估摸着也是要进局子的。


    “肖总，肖总我们怎么办？”


    总监接连喊了两三声，才把肖天琪喊回神。


    肖天琪看了看总监，年轻的面庞，心稍稍定下来了一些：“没事，你放心，公司这边绝对保障你。”


    甩锅对象已经有了。


    接下来就是找两个律师，一个水平好的，一个水平一般的……


    总监心慌意乱的厉害，见肖天气这样冷静，竟也被慢慢带的平复了下来，感激的直接鞠躬致谢道：“谢谢肖总！”


    他低下了头，自然看不到肖天琪面上的神情——冷漠。


    而肖天琪也看不见总监低下来的眼睛里是什么情绪。


    总之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


    ……


    心思单纯的魔法使者伯爵，正在跟着擅长于勾心斗角的人类江川学习。


    如何四两拨千斤，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惩治。


    这次事情的首末，祂也使用了羊皮卷记录下来，并且还附上了专有名词【恶行自裁】。如果换算到中夏的俗语的话，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作为惩恶扬善的代言猫，伯爵自然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局的。


    肖天琪惶惶不安的模样，不知道何时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会掉下来，把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砸的稀碎。


    像这种不知悔改的罪犯，就应该送进去。


    好好进行一个劳动改造。


    “真是一个漂亮的收尾，你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好了。”魔法使者不吝赞扬，不知道这次管理局那边会怎么


    “还没结束呢，这件事情还有后续要做。”江川歪头，他凝眸稍稍想了会儿，才否定了伯爵的半场开香槟说法。


    没有完全做完的好事，那算不上是好事。


    毕竟送佛送到西。


    从魔法侧的角度，可以看见江川微微垂下敛起的眼睛，里面有着漂亮的法阵图案，那已经和入驻瞳孔初期的时的不太一样了。


    是更加成熟的，具有中式美感的图案？


    他的眼睛是好看的。


    人类当中，尤其是男性里，是稍有的温柔眼型但眼尾又是稍稍上挑一些的。


    除了眼睛之外的其他四官组合起来是带点侵略的那种英挺，加上平常一贯是没什么表情的，有种刀凿斧刻的精英薄情感。


    说话格外容易让人信服。


    伯爵移开了对因地制宜自动改变形状的铭刻图案的好奇，对江川的结论有些不解，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祂抬头看向江川——上次海边看日出，给伯爵带来的改变很大，祂现在是被江川抱着的……嗯，祂能够接受被人类男性抱着了。


    主要是江川身上的魔力真的太香了，很难忍住不贴贴。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高浓度向低浓度渗透，达到两端平衡。


    伯爵相信只要自己贴的够多，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像这样能力就是全能系的魔法师的。


    在这么高浓度的魔力渲染下，江川的脸都是带着滤镜的。


    伯爵的角度关系，祂是看不见江川的上半张脸的，只晓得这个人类的嘴唇也是好看的，形状姣好，健康的唇色。


    “唐悦那边还不算完。”江川平静的解释道：“博虎这家公司，也还没搞定。”


    伯爵看了看尘埃落定的观察者视角，依然不太理解江川还要干什么。


    “不过，不急于这一时，我们先回去吧，到点回家了。”江川看了一眼时间，非常果断的结束了今晚的工作任务。


    现在是7:59分，瞬移到家，正好8点整。


    江川对自己精准踩点的行为感到舒适，与此同时，无数网友也在手机屏幕前对博虎公司的意外事件感到极度舒适。


    第28章 进军下沉市场


    事情的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唐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姿态这种方式， 莫名其妙的就赢了。她本还以为，至少还要折腾个好几回合，才能完事。


    唐悦这边当机立断，立刻就明白现在的这件事情上升到什么程度去了， 这可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小打小闹了。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 想到就要做到。


    唐悦直接就去联系律师， 对方不是发律师函发的挺畅快的吗？那她这边， 送法院传票也不会含糊的。


    走的就是一个以德报德，以怨抱怨的路线。


    只是法院传票还有个时间缓冲，不像律师函那么直接快速……博虎那边可能已经预想到了唐越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进行报复。


    有发短信来请求私下调解的， 有打电话来说会给高额经济补偿的， 都是一个目的，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闹大了。


    可是想想之前对方不就是直接把事情上升到要一拳捶死她，让她不管是在互联网上还是在现实生活当中都永世不得翻身jsg的吗？


    唐悦虽然不算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 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圣母。


    要的就是一个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可报复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联想到自己的未来，唐悦还是不得不慎重的思考一下，要不要去真的去告倒老板？


    还是稍作威胁， 拿到应有的赔偿了事？


    法院传票收到后不一定可以撤诉，如案件属于公诉案件的不可申请撤诉， 但原告经二次传唤后仍拒不到庭的， 法院可作撤诉处理。


    所以唐悦有按撤回键的余地。


    打工人把老板扭送进局子，这样的牛逼事迹，放在网络上感觉会是经典咏流传的程度， 会直接给她以后要投简历的公司一些小小的职场震撼。


    可是如果不报复的话，唐悦自己心里咽不下这么口气。


    对方这么欺负自己， 总该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纠结。


    唐悦再一次站在了抉择的分叉路口上，不过这一次，她才是那个掌控主动权的人。


    吃瓜群众们也没想到博主这边才刚发视频，按理来说是要等博虎公司的微博那边给出回应，让这场盛大的吃瓜迎来高潮——结果没过多久，博虎那边直接就有人被抓进了公安局……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只是有知情热心网友爆料。


    老总，进去了。


    公关部总监，也进去了。


    水军掌门人，也进去了。


    主打一个团结友爱，同甘共苦，高低得颁发一个新时代优秀团体合作奖项。


    这还是网友们第1次见政府面对网络水军重拳出击这么快又这么迅速的，看样子政府这边是正式打算开始重点整治这一块了。


    以往这一块都是灰色地带，模糊不清的难以界定。


    此事一出。


    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互联网上都会是一片海晏河清。


    谁能不拍手叫好？


    想想都让人觉得开心。


    不少网友都是懂怎么骑脸输出的，立刻就跑回到博虎官微之前那几条还没来得及删掉的微博下抓着鞭尸。


    “不愧是企业文化，太核法了太核法了！”


    “劳动法、民法，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链接一下刑法，我看很刑，押注押上了！肖总，别让我输！”


    “笑发财了，肖总是不是深夜考虑公司未来发展战略的时候，想到了下沉市场还是一片空白，决定自己身先士卒过去探探路，将来在局子里开分公司，继续搞末位淘汰制为国家精心挑选可再次重复利用的优秀人才。太让人感动了，都给我泪目！”


    网友的才华横溢不是吹的，唱衰博虎明天倒闭一路走好的也大有人在。


    怪不得有那么一句话说的是，本届网友——违法的事情一件不做，缺德的事情一件不落。


    典，太典了。


    微博这边活动颇多，除了打脸博虎之外。


    还有有心人士——一个眼熟的ID@自由艺术家，整理出来了在这件事情当中，多次出现于微博、b站两个平台的ID，和正常网友风格不太搭调的发言和主页浏览记录。


    列的那是整整齐齐，放眼望去，毋庸置疑是眼熟的，出现在新闻上的那些ID。


    有的是专门走下三路，对博主进行人身攻击的，还有的则是针对于这件事情发表各种各样质疑言论的。


    甚至还有专门反串成博虎技术有限公司员工，信口胡掐唐悦本人在现实中做派的。


    如果不是这些水军账户和ID被公布出来，估计幕后真相这辈子都无人知晓。


    水军被拿下之后，评论区画风瞬间就正常了许多。果然，那些唱反调的，不是屁股坐歪了，那就绝对是收了钱的。


    “等等，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评论区里出没过？”各位可还都对这位一下场直接把官方给炸出来的硬核狠人印象深刻呢。


    “难怪我感觉这件事情的热度特别诡异，原来是有这么多收了钱的在闹事。”


    “好家伙，原来阁下也在关注这件事呢？现在吃瓜都这么卷了吗？我就纯吃，你居然还给我做好了果切冰镇好端上来？”


    饭，是直接喂到嘴边的。


    @自由艺术家。


    “一些关于【博虎·末位淘汰制】我个人的见解，自述记录，仅供分享。”


    “在信息过载所带来的后真相时代，获取真相的成本不断提高，公众在挖掘真相上逐渐失去耐心。而水军的出现，无疑是在通过煽动情感、强化偏见、搅乱舆论的方式带偏大众。”


    “之前的水军反串的各类小道消息和脑补的情节就成功被一部分网友当成了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因为多数情况下，大众都是先定义后理解，而非先理解后定义（原句来自李普曼，有改编）”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博文戛然而止。


    很短的几段话，排版舒适，不会让习惯了碎片化信息输入的网友们看不完。


    短短两次出现在网友们的视线当中。


    一个颇具神秘感的、有文化的观察者形象跃然于纸上。


    这位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才。


    “关注了家人们，感觉跟着这个兄弟走，会有种知识从大脑划过但又不留痕迹的美妙快感。”


    “进我的关注列表吃灰吧！至于论点论据？不听不听。”


    沸沸扬扬的末位淘汰制事件，在江川这里风波暂息。


    江川呢，他的夜班生活也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可以带薪休假个几天，腾出心神来深思熟虑知行游戏未来的发展战略。


    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坐着，看刚收到的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来自于GDR官方游戏平台。


    是一封邀请函，有关参与年度新优作的评选的报名活动。


    这是专门针对小型游戏公司，独立游戏开发人等，小规模游戏制作的游戏评选比赛，评选出年度新优作。


    对于游戏类型没有任何限制，参与的门槛也没有过多的限制，只要是项目档期合适的都可以投。


    这就算是对初创游戏公司的一些特惠扶持政策了。


    因为这个比赛奖金池丰厚，还有额外的实体体验店铺作为奖励加成。哪有游戏制作人不想拥有独属于自己制作的游戏的体验店的？


    这些写出来的待遇还只是能看得见的，至于看不见的还有：游戏和制作游戏的公司的官方特惠曝光、以及采访。


    名气就是因此而来。


    另外，在参与比赛的过程中，如果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人脉和未来的项目投资这方面自然也不用愁了。


    尤其是投资。


    有了资金就有了底气，自然就能良性循环，推出更好的作品。


    像前两届年度新优作的得主，就已经在小型游戏制作领域站稳脚跟，有了一部分死忠玩家，完全可以做到稳定盈利了。


    不过在江川的角度，倒是不太看重这些的虚的。


    投资，他自己有钱。


    曝光，可以花钱买。


    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很不错的让知行游戏去历练的机会，这一期比赛的主题，还刚好就是艺术性。


    江川也是心动的。


    只是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如果项目档期要对接上比赛征集截止日期的话，开发的这个档期时间就会走的比较急。


    这在其他游戏公司，根本就不算个事。


    档期紧下来，人员又还是原来的数量，工作量也不会因为档期紧而减少，那就只有一个常规的解决办法了。


    加班。


    在中夏许多老板的眼中，加班可以搞定商场上遇到的所有问题一样万能——遇事不决，先刀员工。


    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完全不会数学，也可以算得出来“实惠”二字的简单计算比对。


    何况，本身在游戏行业，加班就是常态来的。


    甚至游戏上线之后，如果忽然出现了什么恶性BUG，写代码的那群人熬通宵007都得抓紧解决了。


    哦，对，通常是没有加班费的。


    上班不是来上班了，是来当志愿者的。


    江川是不会去考虑这样的解决办法的，作为前游戏行业知名牛马，面对这种情况，他一般会直接选择——招人。


    既然现有的员工数量不足以按时完成开发内容的话，那就多招点人。


    加班？


    加班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加班的。


    那么……既然提到了招人，江川打开了办公通讯软件，把这件事交代给宋稚明去办了，其中还特别交代了一个可以招聘进来的重点人才。


    “江总，你确定要联系这位吗？”一贯话少，执行力超强的宋稚明，首次出现了迟疑，还再次确认了一遍。


    江川秒回了肯定。


    宋稚jsg明：……默默看了一眼聊天界面，再次确认是自己没看错。


    江总，这是要招来个……李自成？


    虽然大概率不会旧事重演，但……


    第29章 怎么？不许老板社恐？


    这是唐悦第一次来到像S市这样大的一线城市， 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跑到这么卷的地方来工作。


    至于为什么忽然想到要来一线城市碰碰运气，有三个原因。


    第一是小城市的刻板印象太重，她就算换到去另外一个二三线城市也还是免不了会被面试官刷掉。


    实在是她过往战绩过于辉煌了。


    除了唐悦这种特殊案例之外，通常这种刻板印象在年龄方面尤为明显， 比如：25岁， 在小城市被称之为大龄剩女， 应该是已经嫁人成婚了。


    但是在大城市你还很年轻， 不管是你自己，还是旁人都会觉得你还很年轻，拥有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其次就是博虎那边对她各种骚扰， 试图私下调解。


    唐悦是有点不堪其扰的， 对方越这样，她反骨上来的越严重。本来还在犹豫呢，现在直接不犹豫了。


    干脆离开那里。


    要是博虎那边的人知道了唐悦是这种反骨人设， 尤其是肖天琪，估计得气吐两升血。


    这不是很典型的自己挖坑埋自己， 队友上来还把棺材板给钉死了。


    这种经典，还有谁？


    他自己估计还不知道私下找到唐悦协商的公关部经理也在背后踹了一脚吧。


    最后则是因为她收到了一条来自S市的公司的面试邀请。


    这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唐悦在天眼查上查了一下基本公司信息， 看着确实是靠谱的。但是因为是初创公司，其他平台上是一点消息都搜寻不到。


    对方是先通过B站平台私信联系到了她。


    然后再经过基本交流和了解之后， 对面的HR给她打了个电话， 就约定下来了面试的时间的地点。


    说起来也很奇怪，唐悦莫名就能从这个HR的口中，感受到那种非常赏识的错觉……就好像她是什么千年不遇的人才一样。


    唐悦甚至觉得沾点宾至如归。


    就好像她不是卑微的应届生求职者， 而是年薪百万要被猎头好生供起来的业界大牛。


    因为除了邀请面试的诚恳，唐悦本身不是在S市的， 对方把过来面试的车费、伙食费、住宿费都一并大方的报销了。


    大方的像是骗子一样，这世界上的陌生人，除了骗子对你有所图谋之外，还会有谁对你好呢？


    但是哪一家的骗子公司会先给钱？


    唐悦为数不多的人生阅历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差点没把自己的CPU干烧：要么是诚意所致，要么是拿自己溜着玩儿呢。


    后者的概率接近于无。


    唐悦想想，自己也没亏什么，正好去S市闯荡一番也无妨，索性就答应了面试。


    然后她就来到了创智云景楼下。


    二三线的小城市是比较少见这样的豪华写字楼的，通常都是在市中心，繁华的一带了，更遑论在里面工作。


    唐悦倒是没像当初庄旭那样怯懦不安，她，现在就是一个躺平的状态。


    要知道那件事情前不久才在互联网上风波迭起呢，唐悦是已经接受了最近这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工作的未来的。


    这次过来，可能就是个走马观花。


    她一路来到了16层。


    前台很大气，但是一个人没有。


    还是略等了片刻，宋稚明出来接待的，唐悦看着这种一看就很职场女强人的装扮和气质，再怎么说不紧张也还是难以免俗。


    “你好，我就是唐悦，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宋，你叫我宋特助就好了。”宋稚明态度很温和：“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荣幸……”


    唐悦脑子里开始快速回闪自己当年为了找工作和面试的准备，听声音她确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面试官，一定要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分才行。


    不管拿不拿得到OFFER，对方在之前的联系和电话中表现出来的积极诚恳、三顾茅庐，是绝对值得唐悦认真友好的对待的。


    “请跟我来，这边。”


    宋稚明走在前面带路，创智云景的一层还是很大的。


    唐悦也是颇带着一些好奇，收敛着四处打量。


    和公司前台的风格保持一致，那是一个工位都没见着啊。


    要不是这里收拾的整洁干净，没有什么落灰，她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被创智云景闲置的一层楼了？


    不像是打工人的监狱，更像是轻奢休闲的商务区。


    唐悦本来放下去的警惕心有爬上来了。


    怎么有种来参加鸿门宴的感觉？天眼查上不是说这家公司有15个人吗？


    “请进，面试官在里面等你。”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宋稚明侧身，示意唐悦准备好就可以进去了。


    这个宋特助不是面试官？


    那面试官……直接是老板面试自己？


    唐悦有些奇怪，她何德何能先是被三顾茅庐，然后还直接是老板面试她的？


    她试探性的推开了门。


    然后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场景——一把椅子，一个桌子。宋稚明刚刚所提到的面试官，并不身处于这个房间当中。


    这……这，这不是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上那个社恐友好型公司吗？


    她是被节目组招安了吗？


    还是真的像节目组所说的那样……原来这家公司是真实存在的？！


    公司存在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但是唐悦没想到还真的就撞到自己头上来了。


    她有些激动坐下，本来想自我介绍，但是想了想节目里面好像也不需要这个环节，又默默闭嘴了。


    桌上摆着些资料。


    似乎就是专门让她看的。


    然后面试就陷入了非常诡异的沉默当中……


    唐悦在翻动着桌面上的资料，了解这家传说中的社恐友好型公司；江川则是在再次查看唐悦的简历。


    唐悦那是越翻眼睛越亮，这个公司的待遇说出去，那个投简历的邮箱估计会被直接干爆。她紧张起来，对这个OFFER产生了一定要拿下的欲望。


    然后在互相了解的这个环节过去之后，就是非常常规的正常面试了。


    “你好。”


    ——和节目上一样的男声，唐悦近距离听到之后，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当时有网友会说这么好听的声音，被他压榨是我应得的了。


    唐悦也礼貌性的问好。


    知行游戏是一家游戏公司。


    唐悦在这一行是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可说的，甚至本专业也和游戏沾不太到什么边，勉强可以有个文案创作挂钩吧。


    甚至在她前22年的人生里都不怎么玩游戏，单纯是不了解，平常有时间的话更喜欢追剧或者看小说。


    她知道自己要面的是一家游戏公司之后，紧急恶补了一些基础知识，但那些太浅薄了。


    再怎么想拿下OFFER，客观条件就限制了唐悦的口才发挥，面对面试官分明是很常规的问题，也没有办法很流畅的做出优秀答复。


    甚至她觉得自己这些行外人胡乱的见解，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但。


    居然有部分得到了面试官的认可？！


    “谢谢你选择了我们公司，员工的待遇，薪资构成等等方面的信息，在桌面上的资料你已经阅览过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唐悦看来，几乎算是一团糟的面试，居然当场就给出了通过的结果？


    她莫名有一种这个世界都在演她的错觉？


    可这家公司也真的就和他在节目上展现出来的那样真诚，在文件上写的非常清楚，每一条每一款都是干脆利落的。


    其他公司…不、应该说是大部分公司都或多或少会进行有选择的隐瞒和含糊不清。


    明明两三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情，非要求职者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问。


    HR的答非所问，话术诱导等等都是面试当中经常会遇见的坑。


    唐悦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什么好的问的了。


    只是很好奇这家公司为什么会选中自己？选上自己？


    这个问题可能不太方便在这里问。


    江川贴心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的未来职业规划并不想在游戏这一行长久的话……在你的描述中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游戏并不了解，甚至没什么兴趣。”


    “本身工作就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情了，如果做的还是自己不喜欢不感兴趣的工作，那么会更加的折磨。”


    “所以拒绝我们也没有关系，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jsg负担。”


    “面试是双向选择，我们互相都是平等的。”


    真的…面试官的话语，就和当时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上面看到的一样。


    只是现在是对着自己说的。


    唐悦完全能理解那个素人是为什么会那么感动了，真的不泪目不是人。


    一场简单的面试，瞬间推翻了所有在此之前对知行游戏的负面猜测，好感度来到了MAX这个境界。


    “谢谢，非常谢谢你的真诚。”


    唐悦的声音都激动的有些颤抖：“至于对游戏不了解，我觉得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人这一生这么长，总是要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的。”


    “也许我会因为这样一份很棒的工作而喜欢上游戏。”


    江川礼貌性的表示赞同：“那么好的，随后OFFER会通过电子邮件发送到你的邮箱，请注意查收。”


    又是一个好感加分项。


    唐悦经常能在网上看的那种收到了口头OFFER，然后推拒掉了其他公司的邀请之后忽然就被毁约的事情。


    一朝打回到解放前。


    所以职场前辈们通常都会告诫求职新人，一定要对方发书面形式的OFFER才可以，这样OFFER被毁，至少可以拿到一点补偿。


    至少主动提出发出书面形式OFFER的公司是认真对待求职者的。


    唐悦面试结束，还有些恍惚呢，身体已经很自觉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正好在这空荡的一层当中又遇见了宋稚明。


    “面试的怎么样？”宋特助的声音也如沐春风了起来。


    “挺好的…”


    唐悦情绪高涨，工作热情也十分饱满，虽然还没有正式入职，但：“可以带我去看看我们公司吗？”


    从用词就可以看出初现归属感出来了。


    宋稚明正好也要下楼去：“那一起吧，走这边。”


    唐悦还以为这一层还暗藏玄机呢，员工办公区——等等，只见宋稚明说完就朝外走了过去，一路走到了电梯门口，然后进电梯……


    再再然后按亮了14楼。


    等到电梯门开，知行游戏的真容这才在唐悦面前展现。


    但她内心是懵逼的，什么初创公司这么家大业大，老板一个人一层楼？


    员工放其他楼层，还错开楼层放的？


    一般来说……不是，老板和员工同一层更好监视员工工作状态吗？


    她可能也是没有想到“老板是社恐”这一点，这要是让江川知道了，可能得吐槽一句：“怎么？只许员工社恐，不许老板点灯？”


    嗯，等着让唐悦震惊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家和博虎截然不同的公司，在这里的工作体验会是什么样子的？


    第30章 她真的很像是在胡说八道


    创智云景-14层。


    于跃正在配合着云编辑器里的测试运行游戏模块， 进行测试，看看游戏能不能跑起来，有没有什么恶性BUG。


    结果是相当令人满意的，虽然江川招过来的都是游戏这行里可以称之为是牛马的螺丝钉员工， 看起来就是几个臭皮匠。


    但， 三个臭皮匠， 一个诸葛亮呢。


    “不错嘛， 大架子和基本玩法已经搭出来了，运行的也挺顺畅的。”


    “于哥过奖，要夸还是得夸官方游戏平台推出的那个云编辑器， 确实方便了很多。要是这玩意儿早两年出来， 我也不用之前加班加成那个样子。”


    “确实，国家下场扶持以后，行业确实是起来了， 但也可想而知资本会多疯狂，游戏本就是一片红海， 接下来估计要更加沸腾了。”于跃想想未来几年游戏这个圈子的火热，就觉得可怕。


    GDR官方游戏平台推出的这款云编辑器，降低了设计游戏的难度和成本、同时也大大提高了设计的效率。


    门槛下来了， 自然会有人想来风口逛逛。


    现在试运行的游戏，就是一个很好的样板。


    虽然美术资源还没有到位， 但是可以暂时借着编辑器里的皮壳套， 先看个大概。


    “干的不错，再多跑几遍确认一下没BUG了再继续推进。”于跃结束了自己的实验，站起身就准备回自己工位上去了。


    “等等， 于哥，咱们的美术资源什么时候到位啊？我迫不及待想看雏形了。”程序猿伸手， 迫不及待的追问。


    “快了，我估计。”于跃正说着呢，他的电脑就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瞧，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找美术外包公司的时候，于跃并没有一颗树上吊死，而是多看多对比了几家，最后挑选了5家美术外包公司进行下一步合作。


    正好今天就是基本的概念设计稿出来的时候。


    手头上有空的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当初出美术需求方案的时候都是大家七嘴八舌定下来的，所以对于最后成稿的那个抽象需求，大家都还深有印象。


    不知道乙方这边会怎么自由发挥呢？


    好好奇。


    于跃也很是期待，他坐了下来打开了压缩包。


    只是……明显第1家公司的画师有一些让人失望，于跃继续翻，一连翻了三四张，都没有看到合适的。


    关于这些抽象的概念，画师们明显选择了更加稳妥一些的办法，去靠近这个概念。这是职场老油条喜欢做事的路线，主要就是为了一个“稳”字。


    稳妥了，就显得有些刻板刻意。


    甚至这几位画师里，为了表现需求，还有一些画面上刻意处理的不太舒服的手法。


    就是，过犹不及，感觉是会劝退玩家的程度。


    一直翻到最后那张星越美术的，可能是前面的作品对比之下，也可能是这一张确实就戳中了大家的那个点。


    所有人无一不是是眼前一亮的。


    “这个画师不错哎，哪家公司的？”


    “这个我没有想到，我们那么抽象的要求，她居然能做得这么有灵气感好棒，要不就定这个吧？”


    “我的天哪，于哥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宝藏的？”


    与其说是宝藏，倒不如说是双向成就。


    余年年本身是创作者的类型，是被压抑的狠了，一下子有人给了她这个释放的口子，自然就超常发挥了。


    这和知行游戏这边的游戏设计是一个路子的。


    “我觉得这个画师画的也挺符合我们的要求，要不就直接定这一家了？”


    “可以，我太可以了！”、“支持！”


    大家的反应都很热烈。


    那么美术资源到位了的话，游戏的完成度那是跨阶梯式飞升。


    试问知行游戏开发组的哪个成员不对这一款自己倾注了热血和激情的游戏饱含期待？


    尤其是前不久，江总刚刚发下来通知说决定让这款游戏去报名参加GDR的年度新优作。


    这可就相当于给驴子面前吊了根胡萝卜。


    现在在知行游戏上班，各位的精神上和物质上都是一个很饱和的状态，员工们自然而然需求就来到了更高的层次——想获得荣誉。


    在开发组里面之前参加过这个比赛的员工也不是没有，但是拔得头筹或者说取得了不错名次的……真没有。


    要是所处的公司真能混的不错……


    也不至于离职来初创公司碰碰运气。


    但是所有人的共识都是加入知行游戏，绝对是人生当中最正确的选择，没有之一。


    绝对不能辜负江总对他们的期望。


    在江川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员工又完成了一次满额打鸡血。正所谓，知行游戏员工必备被动技能之一——自动化打鸡血。


    唐悦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宋特助好。”、“宋特助早啊”


    大家纷纷打招呼，目光好奇的放在唐悦身上：“这位是？”


    都眼熟的很，谁还没吃过博虎的瓜啊。只是，大老远来到S市……？


    “这位，相信大家都还认识，唐悦，即将入职我们团队的员工。”宋稚明也是网上冲浪的一把好手。


    全场人员无疑不是敬佩赞扬的目光，好像唐悦是什么干掉恶龙的勇士。


    唐悦都有点不好意思，她有些梦回上学时期，看的乡民十送红军了。连连向大家打招呼，就连知行游戏这独特的室内设计都没注意到。


    宋稚明带着她逛了一圈，公司上下也都熟悉的差不多了，然后这才开始交代一些在知行游戏不成文的规定。


    “你刚刚面试的楼层是16楼，那是江总的办公室。那里目前来说是不允许员工私自进入的，这点要记清楚。”


    唐悦懵懂的点点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后，不能加班，工作时间之外是不允许工作的，到点下班不迅速离开公司。除非jsg特殊情况，不得不加班，这个还要向于跃，也就是你们的主策划申请，主策划批准通过了之后才可以。”


    唐悦就傻坐在那里，听宋稚明这样一个职场精英，一本正经的在讲着中夏职场上的天方夜谭。


    这么古怪的规定……


    你确定是要不支持员工主动留下来加班这种行为？而不是大力表扬？


    真的好像是在胡说八道，不确定，再听听。


    “最后，如果工作量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或者工作让你感受到心理压力，及时和主策划沟通优化工作内容，不要硬扛着。”


    “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同样重要，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员工的身心健康。”


    宋稚明说完了这三点，目前知行游戏这些个潜规则也就讲的差不多了。


    唐悦听的七七八八，热情被完全调动起来了：“那，那我的工作是什么？”眼中重新出现了那大学生应有的清澈的光，满含期待。


    宋稚明想了想：“回家好好休息，你是刚来S市这边的，要先把自己安顿好了，才能更好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一种要为这个公司打工到死的激情翻倍了，人文关怀做的真的好好啊……泪目，谁能不泪目？


    社恐友好型公司？


    不，这分明是人类友好公司好吗？！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可以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儿，或者直接走也行。”宋稚明招待完唐悦，还要处理手上的工作，就先行离开了。


    而唐悦，并没有急着走。


    她坐在休息区的座位上，静静打量着她未来的同事们。


    在最开始对唐悦的欢迎之后，他们很快就继续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去。很少能看见真的这么认真在工作的，而且肉眼可见的效率很高。


    大家的精神面貌也都很不错。


    精气神这个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唐悦在博虎那里，就没有见过有员工是这么好的精神的。


    尽管有着末位淘汰制这个大棒在后面驱赶，但那明显违背了员工们的意愿，大家都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一直往前爬罢了。


    偶尔有上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就大家一块演戏，演出那种热爱工作，公司是我家的既视感。


    唐悦有些羡慕，随即想到自己马上也就加入这个团队了，羡慕立刻就转变成了骄傲。


    谁家公司员工怎么敬业啊？


    谁家公司加班还倒扣钱的啊？


    主打的就是一个特立独行，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公司。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有注意力给到周边的环境。


    说实在的，这地方像是那种职场偶像剧取景地址，高端大气上档次，明亮整洁又漂亮。


    创智云景一层是很大的，装下知行游戏的全体员工们，还绰绰有余呢。


    所以在装修的时候，这一层里，除了唐悦现在所在的豪华休息室、多人会议室、高奢会客室之外，还有很多空间。


    设计师在设计的时候，还顺带考虑了美感。


    这些空出来的空间，是给修建得宜的招财树的，是给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的，是给……是给自由的——


    真是怪，谁上班会感到自由的？


    但唐悦就是会有一种Free的感觉。


    博虎那边人多地少，都是格子间。空气流通也做得不好，而且为了防止电脑屏幕反光，博虎办公区的窗帘几乎永远都是拉着的。


    所以绝对不是唐悦的心理原因，每次一进办公区，就感觉自己好像不是来上班，是来给自己上坟的。


    室内就是人挤人的鸽子笼，再加上人造的灯光，真的很让人窒息。


    唐悦对自己在S市的这份工作，充满了期许。


    只是在此之前，她也确实要像宋稚明说的那样，先处理好自己那边的事情——比如，把前老板送进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