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窃明珠》 皇后原本下令,若见其人,不必回禀,就地格杀,宁错杀,不放过。
但传话的人说,那人手中有些东西,需亲自面见皇后呈秉,且直言自己还有别的证据,若杀了他,奉国公一样逃不脱。
于是皇后只能去见他。
没有大张旗鼓,她乔装一番,借着曲夫人的马车出了宫。
路上两个人同坐一辆马车,各怀鬼胎,没再与彼此多说一句话。
攸宁自宣平坊出,往丹凤门去,中间途径平康坊与东市,那里的坊道人流量较之别坊更大,她便是在那里被人带走的。
金吾卫以这里为原点向周围四散搜查,没过多久,皇后的人就在靠近东市的道政坊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
皇后和曲夫人到时,门口不见金吾卫的踪影,随着木门洞开,院中场景尽数收于眼底,也不过站着一个人而已,并不见其他人。右金吾将军背着手笔挺地立在正堂门口,眼见着皇后与曲夫人一同进门,却没有躬身拜见。
他作为皇后金吾卫中的心腹,自然是见过皇后本人的,不存在不认识一说。
皇后见此情形,倏然警惕起来,此次出宫带来的人不多,但她贴身侍奉的人中亦有高手,因此并不十分慌张。
当时她心底的猜测,是此人叛变,因此并没先出声,待身后那人缓缓从右金吾将军背后转出来,她们才发觉,原来那里站了两个人。
右金吾将军身量极高,六尺有余,肃立在庭院中,将身后那人遮了个严实。
待那人现身,她们才看清他的模样,身量与右金吾将军差不多,双手交叠在胸前,抱着一柄宝剑,金属剑鞘在日头底下泛着寒光,眉眼中的狠戾压都压不住,依稀翻涌着不甚明显的杀意。
他穿一身浅绯官服,皇后自然不会再认为他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心中了然,看来右金吾将军是中了这奸人的计,刻意给她放去的假消息。
说不定,他就是傅廷玉的人,此番是专门为引她出来的。
那人不知道曲夫人身边的人是谁,见曲夫人来,一时怔住了。
曲夫人反应极快,依旧看着他,话却是对身旁的皇后说的,“皇后殿下,这便是你要找的人吗?”
那人了然,原来这就是皇后。
可惜皇后有一副好口才,并没接曲夫人的话,三言两语便将黑的说成了白的:“本宫听闻有顾娘子消息,这才与武阳侯夫人一同赶来,没想到这奸人如此大胆,竟敢挟持朝廷三品大员,本宫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完吩咐身后人,“还不赶紧把他拿下!”
皇后自己带来的都是贴身保护她的,不敢轻易离开她身边。
剩下的尽是曲夫人的人,曲夫人每回出门,带的都是多年心腹,若放在平常,皇后的话不敢不听,但眼下,曲夫人一个眼神震慑过来,他们自然更听主子的话。
皇后扭过头看向曲夫人,满脸震怒,“曲竟遥,你是想造反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女儿说不定就在傅廷玉手里,他以此设局引本宫来此,将本宫和阿兄诱入陷阱,是想倾覆我徐家!”
曲夫人没看她,仍旧盯着那郎君看,皇后不认识他,她却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魏晅又是谁。
她有自己的判断,自然不会信皇后的话。
倒是魏晅此番不顾一切入局,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令她有些意外。
“我早与你说过……”
“夫人。”
曲夫人话说一半,被魏晅冷声打断。
只听他又说一句:“躲远点。”
话音刚落,便拔剑直逼皇后。
他身形快得让人险些看不清,叠云和煎雪连忙护着曲夫人后退,皇后身后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宫人上前与魏晅缠斗起来。
刀光剑影混着兵器碰撞的脆响,两人没有半分留手,招招直逼要害,剑招中带着凛冽的杀意。
小宫人自不必说了,护卫在皇后身边的高手,也算半个死士,下手不留余地。可奇的是魏晅也没打算收敛,十几招下来小宫人渐落下风,露了破绽,魏晅没有丝毫手软,干脆利落地一剑封喉,鲜红的血溅了三尺高,小宫人倒下时,离皇后不足一丈。
虽然知晓这个距离应当不会波及到自己,血溅出来时,皇后还是下意识闭眼。
她身后另一位宫人也抽出了腰间软剑,她是皇后身边暗卫统领,眼下情形十分棘手,她不能离开皇后身边半步,示意其余人一起上。
可皇后看清了这人的实力,能那样轻而易举地杀掉她身边第二大高手,其余人可能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就算暗卫统领出手,怕也无济于事。
于是伸手拦住了,“你作为朝廷命官,当众行刺中宫,傅廷玉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竟敢如此忤逆犯上!”
魏晅没和她废话,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抬手剑指皇后,沉声质问,“你绑走的人在哪?”
皇后一时错愕,他竟是为了顾攸宁?
可他能用消息将她引来这里,可见对流民一事并不是毫无所知。
她笑得玩味,“顾攸宁是靖王未婚妻,你这么着急作甚?”
他没应,像是她说什么都不在意,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更显沉厉,“她在哪?”
曲夫人看到,魏晅红了眼眶。
皇后身居高位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气势上败给一个小辈,她不答话,他便真的举剑杀过来,看样子,是想像方才一样也抹了她的脖子。
真是个疯子!
暗卫统领不得已上前接招,其余人护着她后退,她的脑子这个时候疯狂转动。
大雍朝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厉害的武将,且她还不知道?
刹那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他莫不是魏怀安那个儿子?
太常丞为从五品下,可不正是浅绯官服吗。
他进京以来一向藏锋敛性,低调做人,没想到骨子里是这么狠辣的角色。
曲夫人给身后自己带来的人使了个眼神,皇后身边两大高手俱已不在身边,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皇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身边人不得不接招,她震怒,“曲竟遥,你竟敢……!”
曲夫人冷眼看着,想我有什么不敢的,徐家此次在劫难逃,皇后也别想独善其身,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干脆把事做绝。
皇后身边剩余的人不是曲夫人手下的对手,暗卫统领只得分神应对这边,本来她对上魏晅还可勉力相抗,如此一来,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银白色的宝剑穿过她的胸膛,魏晅从她身后移步出来,脖颈上溅了一串细碎的血珠。
他眸中杀意渐盛。
暗卫统领是皇后身旁最强的护卫,凡她出手,从未有过差池,因为身边有她,她出门也没带太多暗卫,关键时刻有一人足以。
关于曲竟遥的事,她虽然后来也曾心中有愧,但从不曾有悔,今日却无比后悔,自己轻率出宫,又因自大没有带够暗卫,导致眼下如此被动。
没等那把染了血的宝剑架上她的脖子,她就泄了气,承认,“确是我带走了她。那边的人不是我安排的,只凭你们两人断不能够,你们须得带我过去。”
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即便是死,她也不会说出那人的名字。
他们扳倒了她,也总有人在暗处等着他们,她即使到了地府,也等着那一天。
曲夫人留下几个人处理现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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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魏晅带着皇后去找攸宁,马车给了皇后,她不愿再坐,与魏晅一同策马而行。
顾向松来晚一步,只见到了自家护卫,“夫人呢?”
女儿失踪,他自然着急,曲竟遥传信给他,说金吾卫中有皇后的人,绑走了女儿,他虽然觉得离谱,但曲竟遥从不在女儿的事情上开玩笑,因此他第一时间去寻了右金吾卫大将军杨锐,杨锐与他一样,皆为陛下心腹,两人也是多年好友。
如今他的麾下出现了皇后的奸细,怎么说也要来清理门户。
此时两人一同赶来,在庭院中见到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两具尸体和被反绑着双手的右金吾将军。
右金吾将军见上宪来了,立时便向他告了魏晅的状,“是魏晅绑了我,他还杀了皇后殿下的护卫,挟持了殿下!”
杨锐不为所动,身后跟着的金吾卫利落地上前,将随身横刀压上了这位昔日上司的脖子。
右金吾将军面上盛满了错愕,他以为他们都走了,余他一个人在这里就能颠倒乾坤,任他浑说对错,殊不知在他不曾察觉到的时候,杨锐早便发觉了他的异动,因此对顾向松的说辞,他一点不怀疑。
护卫向他们说了夫人的去向,顾向松和杨锐紧随其后追去,从道政坊沿着坊道一路向西,直出金光门。
那边三人抵达猎场,却并不见攸宁。
他们带来的人将整个猎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到攸宁半点踪迹。
魏晅的剑压上皇后的脖颈,剑刃边缘渗出殷红的血,脖颈上的疼痛让皇后的思绪乱上加乱,顾攸宁怎么可能不在这里?那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确实不知,我与他之前商讨的,便是将人藏至猎场。”
“那人是谁?”
皇后忍到现在,早受不了他的一次次质问,挺起脖子轻哼一声,“别想从我口中知晓他是谁。顾攸宁眼下在何处,我确然不知道。要杀便杀,本宫还怕你不成!”
魏晅手上用力,曲夫人见他确欲杀之,连忙喝止了他,“找阿宁要紧,她不能死在这里。”
好在他还存有三分理智,恨恨撤下了剑。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那人究竟会不会将攸宁藏在这里,若是在此,又会将她关到哪里。
她身边有没有人,那些人又会不会伤害她?
多想一点,他的心里就疼一分。
他一间间探寻,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小娘子应当就在这里的,再找的仔细些。
突然,他在一个房间的支摘窗下发现了一颗菩提子,他认得,这是小娘子的手串,在河间时曾经断过,应当是回京之后便修好了,前些时日他还看见她戴在手腕上,菩提子缺了一颗,缺的位置补上了一颗青金石,两侧有银质垫片,看起来和太阳子菩提甚是相称。
其上有凹凸的纹路,魏晅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他当成珍宝一样揣入怀中,直接翻窗而出,没来得及向曲夫人说一声,便骑马疾驰出了猎场。
猎场外,靖王齐明熹姗姗来迟。
他听到攸宁被掳走的消息,皇后又下旨大肆搜查,隐约觉得不对,于是进宫向阿娘求证,阿娘糊涂,三两句就被他套出了话,承认了是自己和皇后绑了攸宁。
“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
靖王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儿有自己的打算,阿娘又何必瞎操心!”
问明了攸宁在哪里,他一路马不停蹄地向猎场来,却在猎场外,见到魏晅策马离去。
他眯了眯眼,从他看到魏晅第一眼,他便洞察了他的心思。魏晅因何来此,他也能猜到一二。
阿娘说阿宁在猎场,魏晅却出了猎场往另一个方向去,为何?
他只思量了半刻,便策马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