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洛秩区花黯市的几家图书馆接连遭到堕落天使的攻击，为首的是前段时间血洗马罗非以及海狼州的谬天使。


    从开始到结束，扶光任只用了十分钟就将四十余名的堕落天使制服。谬天使察觉不妙便伪装进入人群。全球的安保系统以及肉眼都无法辨别出谬天使的行踪。


    很快基地就派出一位身份特殊的异能者降临扶光任，继续追杀谬天使。


    “云深呢？”走在最后的男人接过保险箱里刚出来的蓝色药剂，由特殊透明材质的弹壳包裹，上膛后被男人重新放回绑腿枪套。


    “还有个堕落天使逃跑了，他去追了。”


    男人平静地点点头，面前的咖啡店的玻璃因其他人破窗而入碎的稀巴烂，周围路过的人被吓到的有不少，但是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


    好在赶来的异能者足够多，不一会就将将现场清理干净。


    “谬天使带着人质跑了！”咖啡店前站着的红发女人激动地喊道，除她之外所有人吹着刺骨的风，冷漠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我又不是队长，”郁白冲着远处的男人没好气道，“我说了不算。”


    这个队长就是五分钟前空降来的，官架子大得很。说当皇帝就当皇帝，偏偏这个没脸没皮的前队长还老老实实地听他指挥。


    “算了，我自己去，出了事算我自己的。”


    “我跟你一起。”


    “擅自作主，责任不及他。”皇帝拦住了她们去路，“但是你们不能走，扼杀谬天使需要我们一起行动。”


    “那倒是去啊！我就是去找祂。”姜浸月异常激动。


    皇帝面瘫脸，平静：“人质不会死。”


    “人质刚刚没死透。”


    皇帝的解释不如不解释，听的人没听懂，说的人浪费口水。


    姜浸月扭头，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白了一眼。


    郁白：“？”


    郁白走过来的几步像是在走T台，搔首弄姿，“谬天使刚刚被他击中了一枪，带着一个人质没有必要。”他看见新队长修长的手指在全系投影的屏幕上熟练的操作，顿了顿，“很显然，这个人对他来说——”


    “有人扣你的嗓子眼吗？一句话分五六句。”


    “很重要。或者说致命的吸引。”


    “筹码？”如果对方是个异能者，那么一定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异能者，且废得不能再废。要不然怎么可能没有进入联盟，至少基地中心里没有见过这么帅的白毛。


    “在临城废弃的教堂。”


    ***


    齐卿睁眼时，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缭绕，白花花的光晕里有一道扎眼的蓝色光芒。


    一闪而过。


    周围安静地像是真空，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意识到这里时，窒息感立刻充斥大脑……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齐卿已经死了。因为那群鲁莽而愚蠢的异能者确认他是异能者后将一发强化弹直直地朝谬天使射击。


    很显然，谬天使并不愚蠢，中弹是他们“顺路”拯救的人质。


    强化弹没有打到要害，齐卿的腹部几乎被这只直径3厘米的弹药所刺穿，血淌了一路。齐卿大量失血后难以保持体温，在临城平均温度零下几度的地方，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大衣。


    眼前的路口和桥，齐卿迅速得出一个结论：又死……了？


    齐卿上辈子死亡后同样来过这里。那时是在漆黑的空间里走了很久，没有感知也没有记忆，浑浑噩噩间达到这片境地。


    齐卿随心地朝着一个方向走，然而这个地方就像是以他为中心，有他喜欢的大海，天云同色，整个世界都是笼罩在云雾中，若影若现的蓝色。


    没有时间流逝季节更替，更没有其他人。


    齐卿怎么走都是通的，好似这个世界正随着他的意识增长。


    齐卿仍然走了很久，就到他有些不耐烦时，终点才顺着他的心意出现。


    上辈子也是这样，齐卿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他向那边风就顺着他的心意向哪边。


    齐卿对这里的印象不深刻，似乎是刚到这里就被强制到另一个人身上。


    云雾在紧皱的眉头出现后交替淡出，露出蔚蓝色的天际，饱和度都提高了许多，映出漂亮明亮的蓝色眼仁。


    高大的庙宇在眼帘出现，相比于其他地方多了几分烟火气。


    透过树梢，洒下光斑，烟火衬托出独属于它的颜色。


    齐卿眯了一下眼睛，幽蓝色的光影闪过。


    光影一溜烟的功夫跑进庙宇，齐卿追随过去时庙宇是紧闭的。


    他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实际上只是用爪子轻挠。以他的力量无需用力就可以推开，但齐卿偏偏没有这样做。


    冷着脸的齐卿转身要离开，威严端庄的木制精雕大门就自己打开。


    他来了，门没有开。


    他要走，门自己开了。


    庙宇的院子里是那棵古老的树，很奇特，半枯半荣。细长曲折的枝条随风颤抖，随时都会断裂。齐卿正要过去就被一道幽蓝色的光斑挡住去路。


    ——通体散发蓝色光芒的幽灵球状。


    看清楚模样后，蓝色的眼仁似乎又鲜亮了许多。齐卿蹙着眉，是眼睫毛微微下垂，很细微的思考动作。仅仅是一帧的画面，连回味的功夫都没有。


    齐卿伸出手，它就以飞快的速度撞了过去，化为一只银白色的戒指老老实实地束缚在齐卿的第三指。


    “……”


    茉白雀。


    超核武器是迄今为止人类发现能够对未知生物造成伤害的武器，因武器的特殊性，没有生物能够接触，并且这支武器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无数次DNA编辑实践历程、超核武器基于人类DNA二次结合等，善于观察发现的弱小物种终于找到了一个天选之人。


    他将拿起这把超核武器，站在全人类的身前。以一人之躯，抵挡千万天使。


    秋叶瑟瑟，蔚蓝侵袭天际，茉莉繁盛百花死。


    这个惊奇的发现从几个小时前就不再是一个高危机密。


    “把这个消息散出去？我们现在都没有找到人，万一他还是个幼童……况且谬天使祂这么强大，真落到天使一族手里，我们岂不是丧失了翻盘的可能。”目前为止，他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不行，你的想法还是太鲁莽了。”


    “在此之前所有的报告都显示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拿起超核。‘企鹅周末’的内容未免有点太扯了。“企鹅周末是有人发现超核武器拥有生命，所以根据超核武器的细胞逆生长计划，结合人体基本细胞结构编辑出新的DNA，在上万亿种可能中找到唯一。随之根据这份DNA来追踪或制作能够拿起武器的人。


    不过人类目前的技术任然无法达到制作同类的技术，以同类付出生命代价的实验在这个人人都惜命、稀有的世界里是不允许的。


    姜浸月站在飞行器的舱门边，风撕扯火红的发丝。“我想起来了，他不会是‘企鹅’吧？”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么谬天使所带来的价值足以弥补祂的所作所为。


    “谁知道呢？”坐在舱门边的郁白摊手。


    万米高空，她跳下去后，郁白低头抱臂不知道在想什么。其他人都跳下去后，新队长插着兜站在他面前，高挺的鼻梁和明艳的眼睛，妖艳的唇微张，露出白齿：“担心？”


    郁白看着他没有说话，沉默便是最好的回应。新队长是个普通的人类，只不过拥有可以看见谬天使的能力。作为交换，他要求要当队长。“这么小气，是队长位置重要还是——”


    “你。”郁白站起身来，快速飞行下风如刀，他没有犹豫地跳下去。郁白的话快而含糊，留下新队长站原地久久不动。


    “教堂被转移到畔什里。”


    郁白落在一棵树稍上，树纹层层叠叠，纵横交错，最终都是从一个点出发，一个根生长。


    “天使可以拿起超核武器？”姜浸月刚来就看见半死不活的天选之子，和手拿那支号称没有生物可以拿起的超核武器的谬天使。


    她感觉这辈子的荒谬事大概就是今天了。


    超核武器被血浇灌后变得更加莹亮剔透，企鹅计划虽然离谱但确实有用，齐卿就是这个武器认定的人。


    谬天使注入齐卿的血液后暂时被认为是主人。白石膏的手臂灵活地使用蓝色的光影，透明的眼仁里仿佛藏着无数血色，杀气与兴奋交织出疯狂热潮。


    金黄色的光刃斩出一条裂缝，空间展开。


    “我——”话未出口，利索的腿脚将谬天使踹得步伐不稳。


    另一边，又是一条裂缝，里面伸出手直直地朝着朝核武器，但还没碰到，郁白就被灼伤，索性不严重。


    “……”


    姜浸月先是查看了齐卿的情况，很不好，非常糟糕。她来换踱步，焦急不安爬上她精致漂亮的脸蛋，谬天使看了一眼决定把背后交给姜浸月。


    姜浸月一边焦急忙慌地大喊，脸上却没有一点紧张和恐惧，手里巨大的镰刀，刀刃锋利尖锐，保养得很好。她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丝滑地将镰刀挥舞到谬天使的背后。


    “后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文化差异，姜浸月没听懂。郁白握着一把长刀将拿着超核武器的手臂砍断，蓝光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