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霸总之死3

作品:《名侦探林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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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之彦靠在椅背里,姿态比其他人都要放松些,说话时带着一种事不关己般的随意:“警官,想问什么尽管问,我肯定配合。”


    警察翻开记录本:“白先生,案发当天你是什么时候到达云栖公馆的?期间都做了些什么?”


    “我啊,应该是到得最晚的。”白之彦回忆道,“下午四点左右吧。到的时候他们四个都在客厅聊天了,我就跟着一块儿待着,直到七点吃晚饭。”


    “中途有人离开过吗?”


    “没太注意。”白之彦耸了下肩,“一个下午呢,总有人进进出出的吧。我自己出去过两次,一次大概三点多,一次六点多,烟瘾犯了。”


    “晚餐时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吧,主要是饭没吃多久,八点不到就散了。我回房洗漱,又刷了会儿手机,很快睡着了。第二天的事他们应该都说过了,我起得最晚,醒来就跟他们在一块儿,没什么特别。”他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认识苏甜甜吗?”


    “苏甜甜?认识啊。”白之彦眉梢微挑,眼里掠过饶有兴味的神色,“我们公司和沈氏有合作,开会时见过几次。小姑娘长得漂亮,能力也不错。”


    “你察觉到沈行云对她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吗?”


    “要说异常嘛,”白之彦顿了顿,像在斟酌用词,“倒是有那么一次,我随口问沈行云怎么没带苏助理来,他脸色一下子就沉了,语气特别冷。平时他虽然也很严肃,但那天反应明显过激。”


    他轻笑一声,带着点玩味:“而且我后来听说,苏甜甜很久没在公司露面了,职位却一直保留着,工资照发。这意思不是明摆着吗?估计是沈行云搞金屋藏娇那套。不过话说回来,苏甜甜那条件,他会这样也不奇怪。有时候人陷得太深,做事难免偏激。”


    “所以,你之前就怀疑别墅里藏着人?”


    “没证据,只是有点猜想。”白之彦坦言,“青竹他们忙,而且觉得沈行云本来就那脾气,没往深处想。我不一样,我这人好奇心重,总觉得三楼那个房间有点不对劲,不像一直空着的样子。但也就是瞎猜。”


    “你跟沈行云提过这事吗?”


    “提过。”白之彦点头,“就那天晚饭后,我和他最后离开餐厅,顺口问了句苏助理最近怎么没见着。他立刻就把话岔开了,说她家里有事,暂时休息。明显是在敷衍我。”他摊了摊手,脸上浮出似真似假的惋惜,“本来想晚点再找他聊聊,结果回房后太困,直接睡着了。现在想想要是当时多问两句就好了。谁想得到,那可能就是他的遗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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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往警局的路上,林闪闪靠着后座,手里那叠打印的案件报告中,看完白之彦的陈述,她轻轻“啧”了一声,低语道:“这算什么遗言。”


    祝李从副驾转过头:“闪闪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闪闪将复印件放下,目光投向窗外。沈行云临死前若真留下过只言片语,那也只能是说给凶手听的。


    她漫无目的地想象着那一幕:即使命悬一线,沈行云大概仍会端着那股惯有的霸道姿态。或许会咬着牙挤出几句威胁,像是“沈家不会放过你”,或是阴阳怪气地反问““就凭你?也配杀我”,总之,不会是什么体面的告别。


    林闪闪的思绪继续飘着。看这些人的证词,谁都不像怀有杀意。但杀人的理由,有时候本就荒唐得可笑。或许刘妈那张朴实的脸下藏着深仇,或许陈松山多年前被横刀夺爱,然后到现在旧怨从未消散,又或者白之彦 仅仅为了为了独吞一桩生意……


    想着想着,她几乎要笑出来。这案子里的人物和情节,简直像从哪本霸总小说里直接搬出来的:强制爱、囚禁、小白花女主,温柔男二,还有几个各怀心思的狐朋狗友……如果按照小说的套路往下走,凶手说不定是隐藏的反派boss,比如一直被沈行云打压的商业对手,或者是在苏甜甜背后默默守护她的忠犬?


    “闪闪姐,到现场了!”


    祝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林闪闪眨了眨眼,推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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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松山坐在椅子上,镜片后的目光沉静无波。


    “陈先生,请说一下案发当天你的行程。”


    “我下午两点左右到的。”陈松山语气平稳,“到的时候青竹已经在客厅了。我们喝茶聊天,下了会儿棋。大概三点,公司有份紧急文件需要处理,我去一楼书房待了半小时左右,之后回到客厅。六点半前后觉得有些闷,出去透了透气,然后一直和大家在一起,直到晚餐。”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晚餐时大家都显得疲倦,没多久就各自回房了。我回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是被他们叫醒的,之后的情况应该和其他人叙述一致。”


    “你认识苏甜甜吗?”


    “苏甜甜?”陈松山推了下眼镜,“有点印象。之前合作时开会见过,是个机灵的年轻人,做事利落。”


    “你是否知道沈行云囚禁她?”


    陈松山脸上掠过讶异,随即摇头:“囚禁?这不太可能。行云虽然作风强硬,但不至于如此。我从未听说过。若早知道,以我们的交情,我会劝他。”


    “关于那晚的晚餐,有什么特别印象吗?”


    提到晚餐,陈松山的表情里多了些兴致:“那晚的红酒品质很好。单宁细腻,风味独特。”他停顿了一下,“可惜行云说自己在戒酒,一口没碰,倒是有些遗憾。”


    “其他就没什么特别了。大家似乎都很疲惫,聊天也不多,晚餐很快结束。没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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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别墅出来,林闪闪对邵书义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邵书义神色一振:“洗耳恭听。”


    “先从餐厅那把钥匙说起。”林闪闪边说边整理表达的逻辑顺序,“钥匙如果晚餐时就在桌上,那么多人一起吃饭,不可能没人注意到。所以当时它不在那儿。”


    “刘妈又说自己没看到,如果她不是凶手,那钥匙就也不是晚餐结束某人留在餐桌上的。”


    她顿了顿:“除了这两个特殊时间点外,案发前理论上一楼没有人,也不会发现多了一把钥匙从而引发故事,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特殊原因需要把钥匙放在那里。所以,钥匙出现在餐桌的时间,是在杀人之后。”


    邵书义眉头紧锁。


    “这里说一下您关于沈行云没锁门的假设,”林闪闪继续,“这当然不成立。他房间里放着苏甜甜的锁链钥匙,万一谁溜进去拿了钥匙,对沈行云是极大风险。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锁门。”


    “那凶手怎么进去的?”


    “不是用钥匙,甚至不是正门。”林闪闪语气肯定,“凶手用某种方式进入房间,杀了人,之后把沈行云的钥匙拿到餐厅而已。”


    “为什么?”


    “为了误导我们。”林闪闪解释,“如果不这样,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是,先认为这是个密室,门反锁,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保险柜,一把在死者身上。然后才想到其他路径。凶手把钥匙放到公共区域,是想让我们以为,凶手是用这把钥匙开门、作案的。这样,就掩盖了Ta的特殊进入方式。当然,还有一个办法,Ta可以选择不拿出钥匙、同时也不锁门,但总而言之,‘目前来说他选择的是拿出钥匙”


    邵书义恍然大悟:“所以钥匙不是开门工具,是障眼法?”


    “没错。”林闪闪点头,“现在问题简单了:我们要找的,是一个用非常规手段闯入沈行云房间的人。”


    林闪闪的目光投向二楼的阳台方向。


    “既然排除了用钥匙开门,这个别墅没有密道,那凶手进入房间的途径只剩下窗外。二楼不高,男性嫌疑人都有能力攀爬,单从这点无法排除谁。”


    她话锋一转:“但凶手特意把钥匙拿到餐厅,这个行为很关键。对住在北侧的王秋水和白之彦来说,如果他们真是翻窗进去,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因为他们是考虑窗外路径时最后被怀疑的人,特意去放钥匙,反而增加风险。所以,可以排除他们。”


    邵书义点头。


    林闪闪继续说,“我们再看另一个问题,也就是凶手为什么没用自己的武器?预谋杀人却不带凶器,这不合理。除非,Ta有一个不需要武器的原计划,而这个原计划被打乱了。”


    她看向邵书义:“所有人都提到晚餐后异常困倦。我不得不怀疑他们被下药了。但尸检显示,沈行云体内没有药物。”


    “有可能凶手原本计划让所有人都中招,趁沈行云昏睡时动手。可沈行云偏偏没中药,结合他最近戒酒了。凶手很可能是把药下在红酒里了,陈松山还说红酒风味独特。”


    “下药的时间,”林闪闪回忆着证词,“刘妈从四点多一直在厨房忙,直到六点半。之后她去布置餐厅,厨房有近半小时无人看管。这是唯一的机会。”


    “这个时间何青竹没有单独离开过,陈松山在六点半左右出去过。从时间看,陈松山有机会。”


    “但这里还有个关键矛盾,甚至可以直接让四个人都洗脱嫌疑。”林闪闪的语速放慢,“如果陈松山是凶手,他一定会在晚餐时密切观察沈行云有没有喝酒。一旦发现沈行云没喝,就知道计划失败了,绝不会按原计划冒险杀人。”


    她顿了顿:“同理,刘妈也不可能犯这种错。她最清楚沈行云的饮食习惯,如果她要下药,一定会放在沈行云肯定会碰的东西里,不可能出现别人都中招,唯独沈行云清醒的情况。”


    “所以,”林闪闪的结论清晰而简洁,“能符合所有这些条件的,只剩下一个人苏甜甜。只有她无法在晚餐时确认他是否中招,毕竟她只能在房间里等待,一切按原计划行动。”


    “可是”祝李忍不住插话,“苏甜甜被锁在三楼,还有铁链拴着,怎么可能出来杀人?”


    邵书义也露出质疑的神色。


    林闪闪带他们重新走进苏甜甜的房间。


    “关键就是这条十四米长的锁链。”


    “苏甜甜的房间和沈行云的主卧都在南侧,阳台相距约一米,垂直高度差约四米。锁链一端固定在床头靠近阳台的位置,十四米的长度,即使消耗两个房间五米不到的直线距离,在沈行云房间行动


    “她的行动步骤其实很清晰。”林闪闪的叙述条理分明,“首先,在下午厨房无人时,她利用锁链垂降到厨房窗外,潜入下药。”


    看到祝李和邵书义的目光忽然投了过来,林闪闪补充道:“你们应该要发现的。厨房在一楼南侧的正中间,又有窗,苏甜甜只要在她房间阳台偏西的位置下去就能到,十四米在哪里都是绰绰有余。她作案用手套之类的估计也是厨房偷的。”


    晚宴后,趁所有人因药效昏睡,她用锁链从自己阳台下到二楼,进入沈行云房间。但沈行云没有中招,两人发生搏斗。她夺过刀刺伤他,再用皮带将其勒死。”


    “杀人后,她在房间里找到两把钥匙,一把是沈行云的房门钥匙,一把是她自己锁链的钥匙。她用锁链钥匙打开铁链,让链条自然垂到楼下。然后带着房门钥匙离开,反锁房门,下楼把房门钥匙放在餐厅桌上。”


    “接着,她爬出窗,顺着垂下的锁链爬回三楼房间,重新把自己锁好。最后,她必须把锁链钥匙放回沈行云房间的原处。所以她带着钥匙,再次利用锁链爬到沈行云房间,放回钥匙,再爬回自己房间。”


    “完成这一切后,她躺回床上,伪装成从未离开过的样子,直到第二天警方到来。”


    13


    林闪闪说完,苏甜甜脸上不见半分慌乱。她甚至轻轻拍了两下手,嘴角弯起一个很淡的弧度:“没错,是我杀的。”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没了之前的颤抖:“从被锁在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想这一天了。可惜,还是没算准。”


    林闪闪看着她,问出她一直以来的疑问:“药是哪里来的?”


    “比你想得简单。”苏甜甜耸耸肩,语气平常,“这是沈行云的,之前我宁死不从来着。总之我找机会偷拿了一点。”


    紧接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倒不像后悔,更像在说一件计划外的小麻烦:“要是按原计划,他喝了药睡过去,我悄悄动手,你们或许真查不到我头上。谁知道他突然戒酒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大概这就是命吧。”


    “你之前说,他喝醉了会对你……”他可能是怕伤害你才戒酒。祝李话说一半,话里带着试探。


    “别替他找理由了。”苏甜甜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人都死了,还琢磨这些?他戒不戒酒,为什么戒,都改变不了他是个混蛋。”


    “可是,”祝李的问题应接不暇,“就算有锁链,你一个女孩子,实际操作起来怎么那么顺利?”


    苏甜甜瞥他一眼:“我一直在锻炼。那条铁链本身就不轻,带着它活动,日常就是负重训练。而且,我没直接从自己阳台爬到沈行云那边。我先下到了正下方的阳台,也就是何青竹的房间。他的阳台和沈行云的只隔一米多,然后就容易多了。那天他被药放倒,睡得很死,我在他阳台待了半分多钟,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向何青竹求救?”祝李不解,“他是你学长,人看起来也不错,还给你介绍过工作。如果你告诉他。”


    “求救?”苏甜甜笑了,“指望他?你太天真了。这些人,表面上各有各的光鲜,骨子里没什么两样。何青竹要是真有心,我被关在这里三个月,他能毫无察觉?就算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会装作不知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祝李脸有些发红,又追问道:“那你杀了沈行云,不怕沈家报复你妹妹?这不是把她也拖入险境了吗?”


    提到妹妹,苏甜甜的眼神明显软了一瞬,语气却依然坚定:“我从没担心过这个。我和糖糖很早就只能互相依靠,我们都不是需要被保护在身后的人。相依为命,不是谁拖着谁,是并肩往前走。我相信她能处理好后面所有的事。换作是她,也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


    离开前,林闪闪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杀人后,为什么选择锁上门把钥匙拿到餐厅?直接把门开着,钥匙不去管,不是更简单?”


    苏甜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复杂:“这个啊,我没想那么多。可能就是觉得,不该让刘阿姨第二天一个人送早餐,直接撞见尸体吧。。”


    看着苏甜甜被带走的背影,祝李还有些回不过神,低声嘟囔:“闪闪姐,她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然呢,”林闪闪倒是觉得苏甜甜符合预期,“何青竹那样精明的人,会欣赏并主动推荐她去沈氏,本身就说明她有能力。白之彦、陈松山提起她,用的也是‘能干’、‘利落’这类词。别忘了,她父母早逝,是自己打工供妹妹读书,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


    十四


    案子水落石出,真相轰动一时,也就慢慢淡了。


    苏甜甜判了无期。对她而言,监狱至少不是一间拴着铁链的小房间。


    王秋水、白之彦、陈松山那几个,日子照旧。生意场上的饭局,酒杯边的闲谈,一切如常。沈行云对他们来说,是朋友,是玩伴,但也只是如此。何青竹从那以后,没再给任何人介绍过工作。


    刘妈换了户人家帮佣。房子没那么大,规矩也没那么多,主人客气,工钱不算太高,但心里踏实。


    苏糖糖在警方安排下改头换面,过上了另外的人生。


    祝李被开除了。走那天他照例涨红脸争了几句,最后还是蔫着头收拾东西。不过林闪闪给他介绍了别处的工作。


    林闪闪的日子,还和从前一样。


    15


    苏甜甜从何青竹的阳台翻进房间,赤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手腕上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却没有拖慢她的速度。


    她屏住一步步挪向床沿。沈行云背对着她侧卧,看起来睡得很沉。苏甜甜记得他的习惯,手迅速探向床尾,皮带果然搭在那里。她飞快抽出皮带,绕过他的脖颈,双手交叉,猛地发力收紧!


    “呃!”


    沈行云其实早就醒了。他暗中攥紧了藏在枕下的刀,准备等对方动手时突然发难。脖颈被勒住的瞬间,他骤然睁眼,反手将刀向后刺去。


    刀锋在即将触碰到身后人的前一刻,停住了。


    月光从阳台漏进来,照出了来人的身形。


    是苏甜甜。


    她眼里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片决绝。那张脸透出一股要与他同归于尽的狠厉。


    “是你?”沈行云的声音被勒得嘶哑。这一瞬的恍神让他泄了力,皮带更深地嵌进皮肤,手中的刀轻而易举就被夺走。


    苏甜甜没有停顿。夺过刀的同时,她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腹部捅去,她迅速扯过被子盖住伤口,隔绝可能喷溅的血迹。


    双臂再次收紧。沈行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脸色开始发紫。他不再挣扎,只是睁着眼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震惊、愤怒。


    “如果,我放你走……”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个字都带着窒息般的喘息,“再也不找你你能不能……”


    苏甜甜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扫过他涨红扭曲的脸,脑海里闪过的却是这三个月来的日日夜夜,他带着酒气逼近的呼吸,他摔碎东西时的暴怒,他用妹妹威胁自己时的志得意满,还有逃跑被抓回那晚,他掐着她脖子按在墙上说“你除非去死,否则别想离开我”时的疯狂。


    要死的人明明是你,苏甜甜想。


    沈行云的瞳孔开始涣散,嘴唇微微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苏甜甜已经听不见了。她耳边只有自己沉重的心跳和压抑的喘息,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计划被打乱了,接下来每一步都不能错。


    终于,他不再动弹。


    苏甜甜松开手,皮带滑落。她大口喘着气,低头看着床上已经没了声息的人。停顿几秒,她迅速转身,开始在房间里翻找,很快在床头柜抽屉里,她摸到了两把冰凉的钥匙。


    一把能打开这扇门。


    另一把,能解开她手腕上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