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霸总之死2
作品:《名侦探林闪闪》 4
林闪闪在沈行云的主卧门前停下,目光落在门框,确认似的问了一句:“邵队,案发时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对。”邵书义点头,“那几个人来叫门时发现反锁了,是合力撞开的。不过算不上密室,沈行云的房间钥匙后来被发现在一楼餐厅的桌子上。”
“这房间只有这一把钥匙?”
“还有一把备用全能钥匙,锁在一楼书房的保险柜里。”邵书义指向楼下方向,“高级货,密码加指纹双认证。记录显示案发前后没人动过,不可能被盗用。”
林闪闪略一点头,推门进入主卧。
房间比旁边的客房宽敞近一倍,装修是简约的现代风格。进门右手边是磨砂玻璃隔出的独立卫浴,隐约能看见浴缸轮廓。正对房门的是一整面落地窗连接着大理石阳台,栏杆线条简洁,用料扎实。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左侧靠墙的大床上。真丝被褥有些凌乱,一团已经转为暗褐色的血渍印在浅色床单上,格外刺眼,那是尸体被移走后的留下痕迹。
邵书义跟进来,站到她身侧:“法医结果出来了。腹部有一处生前刀伤,深约八公分,伤到脏器但不足以致命。真正的死因是颈部的勒痕,用的是他自己的皮带。推测是先被刺伤,再被勒毙。另外,所有嫌疑人身上都没检测到血迹或相关组织残留,报告里应该写了。”
“凶器来源确定了?”林闪闪问。
“确定了,是沈行云自己的刀。有购买记录,平时应该就放在卧室里。”
“我明白了!”一旁的祝李突然出声,眼睛发亮,“肯定是沈行云晚上把谁叫到房间,想干坏事。他那种人,又囚禁别人,动杀心也不奇怪。结果没想到对方早有防备,两人扭打起来,沈行云没刺中,刀反而被对方夺走!”
他越说越快,显得有些兴奋:“然后凶手就用这把刀捅了他,再用皮带勒死他。这样凶器是沈行云自己的,现场也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全都对得上。”
林闪闪轻轻摇头,语气平静:“沈行云不蠢。第一,他不会选在朋友聚会的当晚、在自己的别墅里动手。一旦出事,他是首要嫌疑人,苏甜甜的事也可能被挖出来,风险太高。真想灭口,有的是更隐蔽的机会。”
她走到床边,目光扫过那摊血迹:“第二,他手上有刀,又是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里,占据绝对主动。一个身强力壮、有备而来的男人,很难想象会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夺刀反杀,还弄得这么狼狈。”
“第三,”她转向祝李,“如果只是自卫,夺刀刺伤对方后,最合理的反应是立刻逃跑,而不是继续用皮带勒颈,直到对方死亡。除非凶手从一开始就带着必杀的决心。但如果真有预谋,又怎么会空手来赴约?”
邵书义点头:“我们也是基于这些,排除了临时起意或自卫杀人的可能。”
祝李听完,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刚才的兴奋劲消了下去:“这样啊,我想简单了。”
5
苏甜甜缩在椅子里,身子微微发着颤。她眼眶通红说话时气息断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肩膀不受控制地轻抖着,“我一直被关在三楼房间。那天只听见楼下有说话声,知道家里来了人。我不敢出声,连房门都不敢靠近。”
问话的警察将声音放低了些:“苏小姐,别紧张,慢慢说。你是怎么认识沈行云的?”
听到这个名字,苏甜甜整个人明显地僵了一下。“是何青竹学长介绍我去沈氏实习,”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断断续续,“我爸妈走得早,只剩我和妹妹,我要念大学,妹妹还在读高中,我急着找份工作维持生计。”
她停顿片刻,压住哽咽:“刚开始就是打杂的实习生,我很努力,想好好做,也多挣点钱。”
“有一次,我去送咖啡,手里提着十来杯,怕洒了,走得特别小心,可结果还是撞到了他。”苏甜甜眼神里闪过恐惧,“咖啡泼了他一身,我当时吓坏了,拼命道歉。他没发火,就那样盯着我看了很久,我头都不敢抬。”
“没过几天,人事部通知我调去总裁办公室做助理。”她声音低下去,“其实我当时很高兴,因为工资高了。”
“后来呢?”
“后来,他就变得不对劲了。”苏甜甜的声音浸满无力感,“送我贵重的礼物,找理由让我加班,在办公室里对我动手动脚。我想拒绝,想辞职,可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走,就让我在这行再也找不到工作,还说会去找我妹妹麻烦。”
她陷入回忆巴:“我试过逃跑一次。趁他出差,收拾了点东西偷偷走还没出城,就被他的人抓回来了。”她闭上眼睛,肩膀抖得更厉害,“他发了很大的火,然后就把我锁进了三楼那个房间。”
“这三个月,我几乎没出过房门一步。他带我出去见过三次妹妹,每次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连和妹妹说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声音里混杂着痛苦与麻木,“平时,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带一堆东西来,喝醉了就来冲我发脾气。我每天都很害怕,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
她像是刚从漫长的噩梦中挣脱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出。那天知道有客人,知道他不会上来,我就早早睡了。直到第二天中午,警察打开房门,我才知道他死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6
林闪闪走上三楼。这一层比二楼更为私密,南侧与何青竹、陈松山客房对应的位置便是苏甜甜的房间,大小与沈行云的主卧相仿。同侧还有一间琴房,北侧则划分为健身房和衣帽间。
她推开苏甜甜的房门。房间布局与沈行云的房间刚好相反,进门左侧是卫生间。
室内陈列着许多贵重物品,梳妆台上的高端化妆品和限量香水,首饰盒里珠宝折射着细碎的光。但这些精致物件非但没能缓和室内的气氛,反而格格不入。
最刺目的是床头靠近阳台的那一侧,一条粗重的铁链绑在床上,链条另一头垂落在地,金属表面泛着冷硬的光泽。
“锁在什么部位?”林闪闪看着铁链问。
“右手腕。”邵书义回答,“她手腕上有长期佩戴形成的勒痕,与链条粗细吻合。救她出来的时候,是用沈行云床头柜里的钥匙打开的。”
“链条多长?”
“十四米。”邵书义解释道,“长度她在房间内活动绰绰有余,但就算房门打开也下不到二楼。门外还有一道密码指纹锁,只有沈行云能打开。保姆平时送餐,都只能通过门下方的小窗递进去。”
“简直疯了!”跟在后面的祝李忍不住出声,脸上带着愤慨,“把人用铁链锁在这种地方,苏小姐太可怜了。”
7
刘娟说话时带着些许口音:“警官同志,我知道的都会老实说。”
问话的警察点点头:“刘女士,麻烦您回忆一下案发当天的情况,您都做了些什么?”
“那天可真够忙的,”刘娟叹了口气,“本来还有张阿姨一起帮忙,但这个月她家里有事请假了,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早上起来先打扫一楼客厅和餐厅,再去收拾二楼客房。中午随便吃了点,下午四点多就开始准备晚饭。”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按平时的习惯,六点半左右饭菜备好,把红酒醒上,就去餐厅摆桌子放餐具,刚好能七点整开饭。只是那天他们八点不到就各自回房间了。我收拾完碗筷、把厨房打扫干净,也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呢?”
“平时我都是八点整把早餐送到沈先生房门口。”刘娟说,“他有早起锻炼的习惯,一般六点多去三楼健身房,练到七点半左右回房洗澡,之后他房门通常就是不锁了。别墅的门如果反锁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天早上我走到门口,看到门反锁了。又想到前一晚聚会大家都睡得早,寻思沈先生可能还没起,就没打扰,想着等他出来再说。哪知道会出这种事。”
“那你有看到餐桌上沈行云房间钥匙吗?”
“什么?没有没有,我昨天晚上就收拾了餐桌,几位少爷今早起的时间不一样,没在餐厅吃,我就也没去打扫。”
“您了解苏甜甜吗?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她和沈行云关系怎么样?”
提到苏甜甜,刘娟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忍:“苏小姐是五个月前来的,人长得标致,说话也轻轻柔柔的,见了面总会叫我‘刘阿姨’,偶尔还跟我聊几句家常,是个好姑娘。刚开始她还能自由走动,常跟沈先生去公司,有时在别墅里逛逛,还会顺手帮我点小忙。那时候看她跟沈先生处得还行,沈先生对她挺上心,常给她买这买那。”
“可三个月前,苏小姐跑了一回,被沈先生找回来以后,就被关起来了。”刘娟声音压得更低,透着无奈,“沈先生把她锁在三楼房间,门外加了密码锁。我每天送饭只能从门底下的小窗口递进去,根本进不了门。有时候半夜,能听见她在房里哭,听得人心里难受。送饭时我会隔着门劝她几句,但别的忙,实在不敢帮。沈先生那样的人,我们这种做保姆的哪里得罪得起?万一牵连到家里人,我可担不起啊。”
8
邵书义站在三楼走廊的窗边,眉头拧紧:“这案子说就三个关键,怎么进沈行云的房间,怎么动手,以及怎么离开。但目前看来,这里面的人似乎都有机会。”
他继续分析:“首先是进入房间。案发时房门是否反锁,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那晚大家都累了,沈行云或许也没顾上锁门。毕竟平时别墅里只有他和刘娟,刘娟又是本分人,锁不锁门区别不大。”
“还有阳台呢!”祝李指着窗外,“沈行云的主卧和何青竹客房的阳台是挨着的,我目测过,两边窗台直线距离差不多一米,稍微灵活点的人就能翻过去。而且二楼离地面不高,借助工具从下面爬上来也不是没可能。”
邵书义摆摆手:“无论如何,外来人员的可能性基本完全可以排除了。我们调看了路口监控,案发前后三天,只有四位客人和沈行云进出过。”
“那如果是藏在客人车里进来的呢?”祝李不放弃,“比如提前躲在后备箱,趁人不注意溜出来。或者像《寄生虫》里那样,早就藏在别墅某个角落?”
“人进来了总要出去吧?”邵书义语气略显无奈,“监控一直覆盖到今早我们抵达,没有任何陌生人员离开的影像。而且别墅里里外外都搜遍了,通风管道、储藏室、衣柜,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查过,没有发现有人潜伏的痕迹。”
“万一他案发后跟着客人的车走了呢?”
“案发后客人们的所有车辆都被原地扣留了,”邵书义摇头,“没有交通工具离开过。难道凶手坐警车走不成?”
“而且别墅空间有限,刘妈每天打扫整理,如果有人长期藏匿,她不可能毫无察觉。除非刘妈是同谋。”
一直沉默的林闪闪这时忽然开口问邵书义:“邵队,现场有没有发现绳索、梯子这类工具?”
邵书义摇头:“有类似的物品,但都检查过了,没有近期使用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