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风暴中心的权谋之弈2

作品:《荷鲁斯的秘密:日食

    (议事大厅)


    霍伦海布的盔甲映着火把的光,如同燃烧的火焰,他站在军营门口,望着远方翻涌的尘土,埃及法老亲自迎敌的消息已经传到这里,霍伦海布握紧了佩剑是在握住埃及的命运:“北方联军已过西奈半岛!我要带上埃及第三军团去接应殿下!”


    阿蒙霍特普从神庙匆匆赶来,法袍上还沾着香灰,是带着神的旨意。“我已命祭司们开始祈福仪式,但……”他目光复杂地看向王宫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赫雀瑟陛下真的会放任殿下涉险?”


    “管不了那么多了!”霍伦海布翻身上马,动作潇洒而果断,“我是上埃及的军事贵族,不能看着法老的血脉死在北方鬣狗手里!”


    马蹄声渐远,阿蒙霍特普转身对随从低语:“去通知各神庙,准备启动‘荷鲁斯之眼’仪式——若殿下败了,至少要让埃及的灵魂有个归处。”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是在为埃及的未来做最后的准备。


    窗外的夜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赫雀瑟突然想起图特摩斯十六岁生日那天,男孩偷偷要在手臂纹上荷鲁斯之眼。被她看见,她一掌掴在图特摩斯右脸上,动作迅速而有力:“你是法老,不要在身上涂抹这种痕迹。”


    此刻那道纹身正在苏伊士地峡的阳光下闪烁,是一颗隐藏在黑暗中的星星。图特摩斯的长矛刺穿赫梯士兵的咽喉,他抹去脸上的血污,对着东方举起染血的手掌——那里有他偷偷保留的,与赫雀瑟面具上一模一样的纹路,是在诉说着他们之间那复杂而又深厚的情感。


    少年法老的瞳孔里映着战火,却闪烁着比天狼星更坚定的光芒,是一支燃烧的火炬,照亮了黑暗的战场。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看到那颗红星了吗?当它染血,就是神在催促你拔剑。”那声音是命运的召唤,激励着图特摩斯勇往直前。


    赫雀瑟转身走向地图台,指尖在苏伊士地峡的位置重重按下,是在按下命运的按钮。北方联军的旗帜正在五十里外翻涌,而她的傀儡,不,她的儿子,正带着几百近卫和一群平民奴隶迎向钢铁洪流,是一场以卵击石的战斗。


    “传令下去。”她对着阴影中的奈芙图开口,声音坚定而有力,是一声战斗的号角,“让仅剩的第一军团沿尼罗河东岸布阵,第三军团准备好火油。还有——”她突然扯断颈间的金项链,将荷鲁斯之眼吊坠扔向密室,动作果断而决绝,“把这个送给图特摩斯。告诉他,赢不了,就别回来见我。”


    “派人去找赫尔鲁斯,就告诉他图特摩斯去抵抗赫梯联军了,叫他速回”赫雀瑟其实猜到卡米拉的失踪和赫尔鲁斯一定有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这个老匹夫,我弟弟的账我迟早跟你算”


    烛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北方三国以为她腹背受敌,却不知她早已在暗处布下蛛网,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在等待着对手的失误。而图特摩斯——那个总想挣脱丝线的傀儡,终于在风暴中展开了他的翅膀,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即将迎接属于他的辉煌。


    赫雀瑟的指尖划过地图台上的苏伊士地峡,北方联军的旗帜如同毒蝎的尾针,在沙漠上勾勒出猩红的轨迹,是一场死亡的舞蹈。此刻她面前摆着三盘残局:


    第一盘—卡米拉的消逝。女近卫队长腰间的银剑尚未冷却,失踪的轨迹却已指向底比斯地下神庙的毒蝎巢穴。赫雀瑟曾以为用这把利刃能劈开祭司集团的阴云,却忘了带毒的刃口终会反噬握剑的手——正如当年她亲手将毒酒递给维齐尔时,那盏铜灯下摇晃的烛光,是一场命运的预兆。


    第二盘—赫尔鲁斯的獠牙。努比亚边境的黄沙已吞没维齐尔的尸骨,而混血将军正用他收编的军队筑起新的防线。他尚不知晓,自己奉命收集的王庭密报里,竟然收来图特摩斯擅自率军迎敌的惊天消息,他又是怎么知道王庭空虚,敌军来犯?他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会将仅剩的卫戍军□□去支援他呢——那孩子眉眼间的倔强,何尝不是她年轻时在梦中见过自己变成男人的模样?是一场命运的轮回,在诉说着他们之间那相似的命运。


    第三盘—图特摩斯的剑。少年法老的双头斧尚未刺穿赫梯士兵的咽喉,他的战车却已碾向西奈半岛。赫雀瑟既渴望这柄利刃劈开北方的铁骑,又恐惧剑锋回转时割裂自己的王座。更令她心悸的,是产房外抱起襁褓时,那声微不可察的叹息竟在二十多年后化作胸腔里的闷雷,是一场命运的回响,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担忧和恐惧。


    窗外,那如明珠般闪耀于夜幕的天狼星,竟毫无预兆地突然坠落,宛如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炽热与决绝,直直砸向广袤无垠的沙漠。刹那间,转瞬即逝的火光在沙地上炸裂开来,似一朵绚烂而又短暂的花,照亮了这寂静而神秘的夜。


    梅丽特怀揣着密信,一路狂奔至码头。空气中弥漫着西西里香料的味道,刺得她鼻子发酸,让她本就慌乱的心情更加烦躁。她奋力挤过那一堆堆堆满铜锭的货箱,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终于在桅杆下逮住了正在清点货物的伊萨。这个总爱把香料塞满衣襟的商人,此刻正蹲在地上,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挑开一箱努比亚箭镞,脸上带着一丝专注与谨慎。


    “伊萨大人!”梅丽特气喘吁吁地冲到他面前,将密信重重地拍在铜箱上,急切地说道,“赫雀瑟女王命你立刻飞鸽传书赫尔鲁斯将军,就说……”她压低声音,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严肃,“法老亲率五百近卫迎战赫梯,三日内若不见援军,法老可能就回不来了!”


    伊萨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迅速扯开火漆,展开信件,只见信中用努比亚圣女血写的警告,字字泣血,让人触目惊心。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信卷进空心簪管,小心翼翼地塞进信鸽腿上的铜筒里。当第一缕阳光如利剑般刺破天际时,那只洁白的信鸽已振翅高飞,掠过金字塔尖,朝着努比亚的方向疾驰而去,带着生的希望与使命,消失在茫茫天际。


    在底比斯至苏伊士的漫漫征途上,辰时初刻的微光刚刚刺破天际。图特摩斯稳稳骑在战马上,身躯随马背的颠簸而起伏,似与这匹久经沙场的战马融为一体。呼啸的风沙如无数细密的针,扑面而来,毫不留情地打在他坚毅的脸上,带来阵阵生疼,却无法动摇他分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荷鲁斯之眼护身符,青铜表面那道赫尔鲁斯当年亲手刻下的凹痕,在岁月的磨砺下愈发清晰,承载着往昔的热血与传奇。


    (十五年前)


    训练场的角落里,十二岁的图特摩斯蜷缩着身子,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好奇。赫尔鲁斯,那位威名远扬的混血将军,手持匕首,在护身符上精心雕刻着。那专注的神情,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看见这眼睛了吗?”将军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它可不是普通的装饰,而是能让敌人一看见就胆寒发抖的诅咒。”话音未落,将军突然将护身符按在图特摩斯胸口,目光坚定而炽热:“现在,它属于你了,小法老。”那一刻,图特摩斯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透过护身符,注入他的身体。


    (现实)


    图特摩斯猛地将缰绳攥紧,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在沙地上踏出一连串密集而有力的蹄印。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双头斧,斧柄上努比亚文字在风沙中若隐若现,在诉说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这把斧,是赫尔鲁斯在卡叠石战场从敌人手中夺回的战利品,此刻正随着马蹄的节奏,一下下硌着他的胯骨,却让他倍感安心。


    “将军!赫梯先锋队出现在三十里外!”先锋官匆匆赶来,急切地禀报。


    “三十里外接敌!”副官的喊声刚一出口,便被呼啸的北风无情地撕碎,消散在茫茫沙尘之中。


    图特摩斯抬头望去,沙尘弥漫的远方,隐约可见赫梯战车那青铜轮毂扬起的滚滚沙尘,以及随风飘扬的战旗。它们正以卡叠石战役中经典的楔形阵型,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缓缓推进。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赫尔鲁斯当年演示过的那个战术——正是凭借这个阵型,将军巧妙地将赫梯主力引入尼罗河陷阱,成就了一段传奇。


    “赫梯王穆瓦塔尔生性多疑,北方三国又各怀鬼胎。”图特摩斯喃喃自语,突然,他猛地扯开披风,露出里面闪耀着光芒的金色腰甲,那光芒在沙尘中显得格外耀眼。“传令!每十里燃起一道狼烟,烟柱旁插上努比亚战旗!”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们以为我们在努比亚遭遇了失败,现在,就让他们以为努比亚已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当猜忌在他们联军之间悄然传播开来,我们便有了可乘之机。”说着,他又摸了摸胸前的荷鲁斯之眼护身符,手腕上青铜凹痕里,还隐隐沾着露尼的血珠,那是往昔战斗留下的印记,也是勇气与力量的象征。


    (回忆)


    “战争是场骗局,小法老。”十五岁的图特摩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赫尔鲁斯用松脂树枝巧妙地伪造篝火。那跳跃的火光,是将军智慧的火花在闪烁。“当年我让三十个士兵拖着树枝绕圈跑,赫梯侦察兵远远望去,还以为我有三千人呢。”混血将军说着,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护身符按在图特摩斯胸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现在,该你写新的骗局了。”那一刻,图特摩斯知道,自己肩负的不仅是使命,更是传承与荣耀。


    (现实)


    三十匹战马拖着涂满松脂的树枝在沙漠中狂奔,浓烟翻滚着直冲天际,在沙海中连成六里长的黑线,宛如一条蜿蜒的巨蟒。赫梯斥候远远望见,惊恐地发现每道烟柱旁都立着刻有法老名字的界碑,埃及的怒火正从地底喷涌而出。


    图特摩斯盯着沙盘上代表三国联军的小旗,突然扬起马鞭指向北方:“传令!遇到赫梯军队就高举努比亚战旗,让那些北方人以为我们和黑皮肤战士结盟了!"他的声音在风沙中显得格外冷峻,每一字都带着刀锋的寒意。


    “点燃所有狼烟堆!"他突然想起赫尔鲁斯教他的战术——当年卡迭石战役前夜,将军就是用三堆假篝火骗过了赫梯侦察兵,“让赫梯人看看埃及法老的胆量!"话音未落,战马群突然加速,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一场黑色的风暴正在席卷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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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老万岁!"努比亚亲信举起藤甲盾牌,盾面绘着赫尔鲁斯特有的毒蝎刺青,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年轻近卫们擦着腰间的黑曜石匕首,这些从底比斯神庙选出的勇士,鞋底还沾着训练场的细沙。当赫梯箭矢擦过耳际时,他们竟齐声唱起努比亚战歌,歌声粗犷而激昂,惊得沙狐窜出洞穴,消失在远处的沙丘后。


    图特摩斯回头望去,几十道狼烟在晨光中宛如黑色巨蟒,而他的五百轻骑正像利箭般刺破沙海。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金色腰甲上的荷鲁斯之眼突然闪过诡异蓝光——那是努比亚巫医涂抹的圣水,此刻正随着速度加快而沸腾,神灵正在赐予他力量。


    当最后一缕狼烟消散时,图特摩斯从腰间解下赫尔鲁斯送的双头斧。斧柄上努比亚文字在阳光下闪烁,那是二十年前将军从卡迭石战场带回的战利品,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低沉的嗡鸣。战马突然挺立而起,驮着他冲向正在撤退的赫梯侦察兵,金色腰甲在沙尘中划出耀眼的光弧,太阳神亲自降临人间。


    伊萨商队的信鸽掠过金字塔尖时,图特摩斯正用赫尔鲁斯的双头斧劈开赫梯侦察兵的咽喉。鲜血溅在斧刃上,很快被风沙吹干。“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他对着唯一一个活着的敌人冷声道,“退兵,不得越过苏伊士地峡,不然埃及的铁骑将要踏到幼发拉底河,寸草不留!“他的声音在沙漠中回荡,是神明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