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烧的是自己人

作品:《臣妾只是手滑

    新朝的第一天上朝,沈知意迟到了。


    不是故意的,是她昨晚研究新龙袍的穿法研究到半夜——那玩意儿里三层外三层,带子多得能编中国结,早上高贤和三个宫女合力才把她塞进去。


    今天也在努力上班,爱你老己


    等她拖着五米长的袍摆挪进太和殿时,文武百官已经站了半个时辰,腿都在抖。


    “平身平身。”沈知意坐上龙椅,发现椅子上放了软垫,满意地点头,“谁放的?加俸禄一个月。”


    高贤小声提醒:“陛下,是您自己昨天吩咐的……”


    “哦,那算了。”沈知意摆摆手,“开始吧。今天有什么要汇报的?”


    户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捧着一本账册:“陛下,这是去年国库收支……”


    “直接说结果。”沈知意打断,“赚了还是亏了?”


    “亏、亏了……”户部尚书擦汗,“亏了三百万两。”


    “多少?!”沈知意差点从龙椅上弹起来,“本宫……朕抄了那么多家,才补上窟窿,你告诉朕又亏了三百万?”


    “是……是之前的亏空……”


    “之前的账不是清了吗?”


    “清了,但没清干净……”户部尚书声音越来越小,“有些账……做在暗处,没查出来……”


    沈知意沉默了。


    良久,她笑了。


    “行。”她说,“那今天咱们就玩个游戏。”


    她从袖中摸出三支香——登基大典用剩的。


    “这第一支香烧完之前,自己站出来认罪的,罚俸一年。”


    “第二支香烧完之前站出来的,罚俸三年。”


    “第三支香烧完……”


    她顿了顿,笑容加深。


    “朕亲自送你去诏狱喝茶。”


    她把香递给高贤:“点上。”


    高贤手抖着点香。


    青烟袅袅升起。


    太和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第一支香烧到一半时,礼部侍郎扑通跪下:“臣……臣有罪!臣去年收了江南盐商五千两‘节敬’!”


    沈知意点头:“记下。下一个。”


    第一支香烧完时,跪了七个。


    第二支香烧到一半,兵部郎中跪了:“臣……臣虚报军械损耗,贪墨两万两……”


    “记下。”


    第二支香烧完,跪了十五个。


    第三支香点燃。


    青烟笔直上升。


    没人再跪。


    沈知意看着那柱香,慢悠悠地说:“朕数到三。三之后,还没跪的……”


    她开始数:“一。”


    有人腿开始抖。


    “二。”


    有人额头冒汗。


    “三。”


    香,烧完了。


    沈知意站起身。


    “高公公。”


    “奴才在。”


    “把还站着的这些人,”她指了指,“全送到诏狱去。让安平郡王……哦不对,他现在是安平侯了,让他好好审。”


    “是!”


    禁军涌进来,开始抓人。


    哭喊声,求饶声,乱成一片。


    沈知意捂耳朵:“吵死了。把嘴堵上再拖出去。”


    禁军立刻照办。


    太和殿重新安静下来。


    现在,殿里只剩一半人了。


    沈知意环视一圈:“还有人要补充的吗?现在说,还来得及。”


    剩下的人疯狂摇头。


    “很好。”沈知意坐下,“那咱们说正事。”


    她从龙椅底下——是的,她在龙椅底下钉了个小抽屉——拿出一份计划书。


    “新朝三年发展规划”


    “第一年,清账。”她念,“把旧朝的烂账全清干净。方法朕刚才演示过了,不会的可以问。”


    “第二年,赚钱。”她翻页,“国库不能老是亏,得想办法创收。朕初步想了几个方案:一,提高盐税;二,开放海贸;三,卖官……”


    下面有人倒吸冷气。


    “开玩笑的。”沈知意抬头,“朕不卖官,朕卖……爵位。比如‘诚信纳税标兵’,‘年度清官奖’,可以花钱买,买了有奖状,还能减税。”


    众人:“……”


    “第三年,”她合上计划书,“花钱。修路,修河堤,修学堂。钱花在哪儿,怎么花,到时候再议。”


    她顿了顿,补充:“但前提是,前两年得把账清干净,把钱赚到手。所以……”


    她站起身,走下御阶。


    “诸位爱卿,任务很重啊。”


    她拍拍离她最近的一个官员的肩膀。


    “好好干。干好了有奖金,干不好……”


    她笑了笑。


    “诏狱包吃住,也挺好。”


    退朝后,沈知意回到御书房,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身龙袍扒了。


    “太重了。”她揉着肩膀,“下次做轻点。用棉布就行,别绣那么多金线,浪费钱。”


    高贤一边叠龙袍一边说:“陛下,这不合规制……”


    “朕就是规制。”沈知意换回常服,“对了,安平侯那边审得怎么样了?”


    “已经审出十几个了。”高贤说,“都是大鱼,贪污最少的一万两,最多的……三十万两。”


    “三十万?”沈知意挑眉,“谁啊?”


    “工部尚书,刘有德。”


    “这名字取得真好。”沈知意评价,“有德,有德,就是没有钱德。”


    她想了想:“让他把钱吐出来,然后……送去修河堤。就修他去年贪了钱但没修的那段。”


    高贤一愣:“可他已经六十多了……”


    “六十多怎么了?”沈知意挑眉,“老当益壮嘛。告诉他,修好了,朕免他死罪。修不好……”


    她没说完,但高贤懂了。


    工部尚书,可能要成为第一个死在工地上的尚书了。


    ---


    下午,江南盐商们集体求见。


    沈知意本来不想见,但高贤说他们带了“大礼”。


    “什么大礼?”沈知意问。


    “一箱……账本。”


    沈知意来了兴趣:“让他们进来。”


    盐商们鱼贯而入,抬着一个大木箱。


    打开,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账本。


    “陛下,”周家主谄笑着说,“这是江南八大家这些年的……真实账目。我们想了想,还是主动上交比较好。”


    沈知意拿起一本翻了翻。


    很详细。


    详细到她怀疑,这些盐商是不是把每一文钱的去向都记下来了。


    “条件?”她问。


    “不敢有条件!”周家主连忙说,“就是……就是想求陛下,给我们一条生路。”


    “你们不是有生路吗?”沈知意说,“盐场继续经营,抽三成利润。”


    “可……可利润太薄了……”一个年轻盐商小声嘀咕。


    沈知意抬眼:“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年轻盐商不敢说话了。


    周家主瞪了他一眼,转头赔笑:“陛下别听他胡说。三成……挺好的。就是……”


    他犹豫了一下:“就是现在盐价太低,卖一担盐赚不了几个钱……”


    “那就涨价。”沈知意说。


    盐商们眼睛一亮。


    “涨三成。”沈知意补充,“多赚的钱,五五分。”


    盐商们:“……”


    “不愿意?”沈知意挑眉,“那四六?朕四你们六?”


    盐商们还在犹豫。


    “三七?”


    “二八?”


    “一九?”沈知意笑了,“再低,朕就要怀疑你们的诚意了。”


    周家主一咬牙:“五五!就五五!”


    “成交。”沈知意爽快地说,“去拟合同吧。对了,涨价之前先发个公告,就说……就说朝廷要改善盐工待遇,所以盐价微调。”


    她顿了顿:“记得把‘微调’两个字写大点。”


    盐商们领命退下。


    高贤小声问:“陛下真让他们涨价?”


    “不然呢?”沈知意反问,“不让赚钱,谁给你干活?”


    “可百姓……”


    “百姓买不起盐?”沈知意挑眉,“那就在每个县设个‘平价盐铺’,限量供应,凭户籍买。盐商涨他们的价,朕补贴百姓的差价。”


    她笑了笑:“反正多赚的钱,有一半是朕的。朕拿自己的钱补贴百姓,有问题吗?”


    高贤懂了。


    这是左手倒右手,既让盐商赚钱,又不让百姓吃亏。


    还赚了个好名声。


    “陛下英明。”他由衷地说。


    “英明什么。”沈知意摆摆手,“就是小学数学学得好。”


    ---


    傍晚,神秘年轻人来了。


    这次穿了一身便装,背了个包袱。


    “你要去哪儿?”沈知意问。


    “旅游。”年轻人说,“去江南看看,顺便……帮你盯着盐商。”


    “你还会这个?”


    “不会可以学。”年轻人耸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知意看了他一会儿:“说实话。”


    年轻人沉默了片刻。


    “我想看看,你治理下的江山,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在宫里待太久,会忘了宫外什么样。”


    沈知意点头:“行。路费报销,回来写篇游记,不少于一万字。”


    年轻人:“……”


    “开玩笑的。”沈知意笑了,“去吧。注意安全。”


    年轻人走到门口,又回头。


    “对了。”


    “嗯?”


    “那个工部尚书,”他说,“可能不止贪了三十万。”


    沈知意挑眉:“多少?”


    “至少……五十万。”年轻人说,“我在北境查过,他经手的军械采购,价格比市场高三倍。”


    沈知意眼神冷了。


    “证据呢?”


    “在他老家地窖里。”年轻人说,“埋了三箱金子,还有几幅前朝名画。”


    沈知意笑了。


    笑得有点冷。


    “高公公。”


    “奴才在。”


    “传旨:工部尚书刘有德,贪污数额巨大,罪加一等。”沈知意说,“河堤不用修了,直接……斩立决。”


    她顿了顿:“家产充公,九族流放。”


    高贤领命而去。


    年轻人看着沈知意:“不审了?”


    “证据确凿,审什么?”沈知意反问,“浪费时间。”


    “你就不怕错杀?”


    “错杀就错杀。”沈知意说得轻描淡写,“少一个贪官,百姓多一分活路。这笔账,划算。”


    年轻人看了她很久。


    最后点点头。


    “我走了。”


    “慢走不送。”


    年轻人离开后,沈知意在御书房坐了很久。


    窗外,夕阳西下。


    她忽然觉得,当皇帝也挺没意思的。


    每天不是杀人,就是抄家。


    像个……专业拆迁队。


    “高公公。”她喊。


    “奴才在。”


    “明天开始,朕要微服私访。”


    高贤一愣:“陛下,这太危险了……”


    “就带你和陈太医。”沈知意说,“李狗蛋也带上,他做的饭还行。”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朕得看看,朕治理的江山,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然……”


    她顿了顿,轻声说:


    “杀再多的人,抄再多的家,又有什么意义?”


    高贤没说话。


    但他觉得,陛下可能……有点累了。


    ---


    第二天一早,沈知意真的微服出宫了。


    一辆普通马车,四个人,几包干粮。


    李狗蛋赶车,高贤和陈太医坐车里,沈知意……在睡觉。


    “陛下,”高贤小声说,“咱们去哪儿?”


    “随便。”沈知意闭着眼,“往南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马车出了京城,一路向南。


    路过农田,沈知意让停车。


    她下车,走到田埂上。


    几个老农正在插秧,看到她,愣了一下。


    “老人家,”沈知意问,“今年收成怎么样?”


    “还……还行。”一个老农说,“就是税太重,交了税,剩不了多少。”


    “税多少?”


    “四成。”


    沈知意皱眉:“朝廷不是说三成吗?”


    “说是三成,但县老爷要‘火耗’,要‘脚钱’,加一起就四成了。”老农叹气,“能活着就不错了。”


    沈知意没说话。


    她回到车上,对高贤说:“记下。回去查查,哪个县的官这么有创意。”


    马车继续走。


    路过一个县城,沈知意又让停车。


    她走进一家粮铺。


    米价牌上写着:一斗米,五十文。


    “这么贵?”她问掌柜。


    “没办法。”掌柜苦笑,“今年收成不好,粮商囤货,价格就上去了。”


    “官府不管?”


    “管?”掌柜摇头,“官老爷自己也囤粮呢。”


    沈知意点点头,走出粮铺。


    上了车,她对高贤说:“再记一条。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该当何罪?”


    高贤:“按律……轻则罚款,重则流放。”


    “那就流放。”沈知意说,“流放到北境戍边,让他们也尝尝没饭吃的滋味。”


    马车又走了一段。


    路过一个村庄,听到哭声。


    沈知意下车查看。


    一户人家在办丧事,死的是个年轻妇人。


    “怎么死的?”她问。


    “难产。”一个老妇人抹泪,“请不起稳婆,也买不起药,就这么……”


    沈知意沉默。


    她回到车上,对陈太医说:“记下来。回去拟个章程,每个县设医馆,产妇免费接生,药费减半。”


    陈太医点头:“臣遵旨。”


    马车继续向南。


    沈知意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说:“高公公。”


    “奴才在。”


    “朕杀那么多人,抄那么多家,”她轻声问,“到底……对不对?”


    高贤想了想:“奴才不懂大道理。但奴才知道,陛下抄的那些家,钱都用在了该用的地方。”


    “比如?”


    “比如边关将士的粮饷,比如修河堤的工钱,比如……陛下刚才说的医馆。”


    高贤顿了顿:“那些人贪的时候,可没问过对不对。”


    沈知意笑了。


    “说得对。”


    她靠回车厢上,闭目养神。


    “继续走吧。”


    “朕想看看,这江山……还能坏到什么程度。”


    马车颠簸。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条路。


    通往未知的前方。


    ---


    傍晚,马车停在一个小镇。


    找了家客栈住下。


    沈知意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忽然,楼下传来吵闹声。


    她下楼查看。


    几个衙役正在抓人,抓的是个书生。


    “怎么回事?”她问客栈掌柜。


    “唉,是王秀才。”掌柜叹气,“他写诗讽刺县太爷,被发现了。”


    “讽刺什么?”


    “讽刺县太爷……横征暴敛,草菅人命。”


    沈知意挑眉:“诗呢?”


    掌柜犹豫了一下,从柜台底下摸出一张纸。


    沈知意接过一看。


    诗写得不错。


    文采飞扬,骂人不带脏字。


    “抓人的理由是什么?”她问。


    “诽谤朝廷命官。”掌柜小声说,“按律……要打五十大板。”


    沈知意点点头。


    她走到衙役面前。


    “这位差爷,”她问,“王秀才说的,是真的吗?”


    衙役瞪她:“你谁啊?少管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沈知意说,“重要的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衙役冷笑:“是不是真的,轮得到你问?”


    沈知意也笑了。


    她回头,对高贤说:“亮牌子。”


    高贤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


    上面刻着四个字:


    “如朕亲临”


    衙役们看到牌子,腿一软,全跪了。


    “陛、陛下……”


    “现在能问了吗?”沈知意说。


    “能!能!”衙役头子磕头如捣蒜,“王秀才说的……都是真的!县太爷确实……确实横征暴敛!”


    “证据呢?”


    “有!有账本!在县衙里!”


    “带路。”


    沈知意跟着衙役去了县衙。


    在县太爷的书房里,找到了账本。


    翻开一看,触目惊心。


    巧立名目,苛捐杂税,贪墨赈灾款……


    “县太爷人呢?”沈知意问。


    “在、在后院……”


    沈知意走到后院。


    县太爷正在喝酒,怀里搂着小妾。


    看到沈知意,一愣:“你谁啊?”


    沈知意没说话,把金牌扔到他面前。


    县太爷看了一眼,酒醒了。


    扑通跪下。


    “陛、陛下……”


    “账本上的事,是真的吗?”沈知意问。


    县太爷脸色惨白:“臣……臣……”


    “朕只问一次。”


    县太爷瘫倒在地:“是……是真的……”


    沈知意点点头。


    “高公公。”


    “奴才在。”


    “记下:此人,斩立决。家产充公,九族流放。”


    她顿了顿,补充:“至于王秀才……赏银百两,赐‘直言敢谏’匾额一块。”


    高贤:“奴才遵旨。”


    沈知意转身,走出县衙。


    外面,百姓已经围了一大圈。


    看到她出来,纷纷跪下。


    “陛下万岁!”


    沈知意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忽然觉得,当皇帝……好像也有点意思。


    至少,她能决定,哪些人该死。


    哪些人……该活。


    “平身吧。”她说。


    声音不大,但清晰。


    像一阵风,吹过小镇的夜晚。


    带着……新的希望。


    想不出来了,头好痒,要长脑子了??我一直在哭,好凉啊,无人在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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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烧的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