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登基大典,但乙方来砸场子了

作品:《臣妾只是手滑

    登基大典定在腊月初八,黄道吉日,宜登基,忌搬家。


    沈知意看着钦天监送来的黄历,挑了挑眉:“忌搬家?本宫登基不就是从后宫搬到前殿吗?这日子谁选的?”


    钦天监监正擦着汗:“是……是按祖制……”


    “祖制还说后宫不能干政呢。”沈知意把黄历扔回去,“换一个。就换明天。”


    监正腿一软:“明、明天?!娘娘,这来不及准备啊!”


    “要准备什么?”沈知意掰着手指头,“龙袍,本宫有。玉玺,本宫有。文武百官,本宫也有。还要什么?”


    “仪仗、礼乐、祭天仪式……”


    “从简。”沈知意拍板,“本宫赶时间。”


    监正还想说什么,被高贤一个眼神制止了。


    高贤小声说:“听娘娘的。不然明天登基的,可能就是你。”


    监正:“……”


    于是登基大典,就这么仓促地定在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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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出去,京城又炸了。


    这次是真的炸——字面意思。


    礼部连夜赶制龙袍,绣娘们熬红了眼,最后交出来的龙袍……袖口绣的是凤。


    “这是龙?”沈知意拎着龙袍,抖了抖,“这爪子是不是多了几个趾?”


    绣娘们跪了一地:“娘娘恕罪!时间太紧,绣错了……”


    “算了。”沈知意把龙袍披上,“反正也没人敢凑近了看。谁敢看,本宫挖他眼睛。”


    绣娘们:“……”


    接着是玉玺。


    传国玉玺早就丢了——据说是先帝临终前抱着跳井了,井都填了,挖不出来。


    工部紧急用萝卜刻了一个。


    “这什么材质?”沈知意掂了掂,“怎么一股腌菜味儿?”


    工部尚书汗流浃背:“是……是冬储萝卜,最大最圆的那个……”


    沈知意沉默了。


    良久,她说:“行吧。盖出来的印,记得说是‘御膳房特供’,显得亲民。”


    工部尚书:“……”您认真的?


    然后是仪仗队。


    禁军临时组了个方阵,练了一晚上走正步。


    第二天早上,一半人腿是瘸的。


    “娘娘,”赵闯的副将——现在是禁军统领了——苦着脸说,“实在走不齐……”


    “走不齐就走不齐。”沈知意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的兵,“反正气势到位了就行。到时候喊口号大点声,盖过脚步声。”


    副将:“……”还能这样?


    最后是祭天仪式。


    太庙的香炉,三年没打扫了,灰积得能种菜。


    沈知意看了一眼,说:“不用扫了。反正祖宗们也习惯了。本宫新上任,烧三根香意思意思就行。”


    礼部尚书差点晕过去。


    但没人敢反对。


    因为沈知意说了:谁反对,谁去扫太庙。


    于是,这场史上最仓促、最简陋、最不正经的登基大典,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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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九,天还没亮,沈知意就被拖起来梳妆。


    不是按皇帝规制,是按她自己的规制。


    墨金十二章纹礼服——绣娘们连夜改的,把凤改成了龙,虽然改得不太像,远看像条胖泥鳅。


    赤金冠冕——本来该有十二旒,但时间来不及,只做了六旒,还是用竹片串的,风一吹哗啦响。


    她对着铜镜照了照,评价:“像唱戏的。”


    高贤在旁边捧场:“娘娘风姿,穿什么都好看。”


    (怎么像在骂我)


    “行了,别拍马屁了。”沈知意站起身,“走吧。早点完事,本宫还能回去补个觉。”


    她走出寝宫,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人。


    文武百官,宗室长辈,还有……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比如江南盐商。


    周家主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笑得像朵菊花。


    “草民恭贺娘娘登基!”他带头跪下,“江南八大家,特来观礼!”


    沈知意挑眉:“你们不是跑了吗?”


    “跑……跑出去旅游了一圈。”周家主脸不红心不跳,“听闻娘娘登基,特地赶回来祝贺!”


    沈知意笑了。


    “行,那站后面去。别挡道。”


    盐商们连忙退到一边。


    接着是边关守将的代表——徐猛没来,派了个副将,扛着一面锦旗。


    锦旗上绣着四个大字:


    “娘娘万岁”


    沈知意看了一眼:“徐将军的手艺?”


    副将挠头:“是……是将军亲手绣的。”


    “绣得挺好。”沈知意点头,“下次别绣了。”


    副将:“……”


    然后是宗室长辈们。


    安平郡王坐着轮椅,在最前面。


    他身后,十几个老王爷、郡王,个个脸色铁青,像来参加葬礼的。


    沈知意走到他们面前,停下。


    “诸位长辈也来了?”她微笑,“真是给本宫面子。”


    安平郡王低着头:“臣……应该的。”


    “知道应该就好。”沈知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看着。看看本宫是怎么……上位的。”


    她说完,转身走向太和殿。


    身后,宗室长辈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眼神里,有恐惧,有怨恨,还有……一丝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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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殿前,祭天台已经搭好了。


    简陋得像个戏台子。


    沈知意走上去,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忽然有点想笑。


    三个月前,她还是个“温婉贤淑”的准皇后。


    三个月后,她要当皇帝了。


    这晋升速度,放在哪个公司都是神话。


    “开始吧。”她说。


    礼部尚书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展开诏书。


    诏书是沈知意自己写的,核心思想就一个:


    “本宫要当皇帝,谁赞成,谁反对?”


    写得非常直白,毫无文采。


    礼部尚书念得结结巴巴:“奉天承运……娘娘诏曰……朕……不对,臣……也不对……”


    沈知意听不下去了,抢过诏书,自己念:


    “即日起,本宫就是皇帝了。改国号为‘新’,年号‘清账’。第一年叫清账元年,意思是把旧账都清干净。谁有意见?”


    下面鸦雀无声。


    “没意见就好。”沈知意把诏书扔给礼部尚书,“下一个环节。”


    下一个环节是祭天。


    按规矩,要烧香,磕头,念祭文。


    沈知意接过三根香,插进满是灰尘的香炉里,然后对着天空拜了拜。


    “老天爷,”她说,“本宫今天登基,您给个面子,别下雨。等本宫把朝堂收拾干净了,再给您重修庙宇,重塑金身。”


    话音刚落——


    “轰隆!”


    一声闷雷。


    沈知意抬头,看着瞬间阴沉下来的天空,沉默了。


    下面开始骚动。


    “天怒啊!”


    “这是不祥之兆!”


    “娘娘,要不改日……”


    沈知意抬手。


    “安静。”


    她走到祭天台边缘,看着下面的人群。


    “本宫知道,你们有些人,等着看本宫笑话。”她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等着老天爷降罪,等着本宫被雷劈死。”


    她顿了顿,笑了。


    “可惜,本宫不信天。”


    她转身,对着天空,一字一句:


    “要劈,现在就劈。不劈,本宫就当您同意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是大不敬!


    但沈知意不在乎。


    她等了十息。


    没有雷。


    只有几滴雨,落在她脸上。


    “看,”她回头,对众人说,“老天爷同意了。”


    她走回祭天台中央,从高贤手中接过那个萝卜刻的玉玺。


    “现在,最后一个环节。”


    她举起玉玺,对着天空。


    “朕,沈知意,今日登基。”


    “若有不服者——”


    她顿了顿,环视全场。


    “现在站出来。”


    死寂。


    只有雨声淅淅沥沥。


    沈知意等了三息。


    没人站出来。


    “很好。”她放下玉玺,“那从今往后,朕就是皇帝了。”


    她把玉玺递给高贤。


    “礼成。”


    话音落下的瞬间——


    异变突生。


    祭天台下的禁军方阵里,忽然冲出一队人。


    不是走向沈知意,而是冲向……宗室长辈们。


    “护驾!”安平郡王第一个反应过来,但坐在轮椅上,动不了。


    那些老王爷、郡王,却像早有准备,从袖中、怀中、甚至拐杖里,抽出兵器。


    刀,剑,匕首,甚至还有袖箭。


    “沈知意!”一个老王爷举刀大喝,“你这妖女,祸乱朝纲,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


    他们冲向祭天台。


    但禁军已经围了上来。


    双方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打成一团。


    沈知意站在祭天台上,冷眼旁观。


    “终于忍不住了?”她轻声说,“本宫等你们好久了。”


    她转头,看向高贤。


    “按计划来。”


    高贤点头,吹了声口哨。


    哨声尖锐,穿透雨幕。


    下一秒,太和殿两侧的宫墙上,忽然冒出无数弓弩手。


    不是禁军。


    是北境的兵。


    神秘年轻人站在宫墙最高处,一身黑衣,手执长弓。


    “放箭。”他下令。


    箭如雨下。


    但不是射向宗室长辈,而是射向他们脚下的地面。


    箭矢插在地上,围成一个圈,把那些人困在中间。


    “诸位长辈,”沈知意走下祭天台,走到箭圈外,“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老王爷们脸色惨白。


    他们没想到,沈知意早有准备。


    更没想到,北境的兵,已经到了京城。


    “你……你早有埋伏!”一个郡王嘶声道。


    “不然呢?”沈知意挑眉,“等你们真的杀上来?”


    她走到安平郡王面前,停下。


    “名单上的人,都在这儿了?”


    安平郡王点头:“都、都在。”


    “很好。”沈知意转身,看向那些被围困的宗室长辈。


    “谋逆大罪,按律当诛九族。”她说,“但朕今天登基,心情好。”


    她顿了顿。


    “只诛首恶,从者流放。”


    她抬手。


    禁军上前,把那些老王爷、郡王,一个个拖出来。


    按在地上。


    刀架在脖子上。


    “沈知意!你敢!”一个老王爷挣扎,“我等是宗室长辈!你杀我们,天下人不会服你!”


    “天下人服不服,不重要。”沈知意走到他面前,蹲下,“重要的是,朕服不服。”


    她笑了笑。


    “而朕,最讨厌被人威胁。”


    她起身,退后一步。


    “斩。”


    刀光落下。


    血溅在青石板上,被雨水冲开,晕成一片淡红。


    一个,两个,三个……


    十二个宗室长辈,全倒在了太和殿前。


    雨越下越大。


    冲刷着血迹,也冲刷着所有人脸上的恐惧。


    沈知意站在雨中,看着那些尸体,面无表情。


    “抬下去。”她说,“找个地方埋了。墓碑上写……‘退休快乐’。”


    禁军开始清理现场。


    沈知意转身,看向剩下的文武百官。


    “还有人,想试试吗?”


    众人齐齐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天。


    沈知意笑了。


    她走到龙椅前——那把椅子被搬到了祭天台上,淋着雨。


    她坐下。


    雨水顺着冕旒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但她不在乎。


    “平身。”


    她说。


    声音穿透雨幕,清晰而冰冷。


    ---


    登基大典,就这么结束了。


    血腥,仓促,但有效。


    沈知意回到御书房时,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


    高贤连忙拿来干衣服:“陛下,快换上,别着凉了。”


    沈知意摆摆手:“不急。”


    她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纸。


    提笔,写下三个字:


    “清账元年”


    墨迹未干,就被雨水晕开。


    像血。


    “高公公。”


    “奴才在。”


    “传旨下去。”沈知意说,“从今天起,大魏没了。现在是新朝。”


    “年号呢?”


    “清账。”沈知意顿了顿,“等账清完了,再换个吉利的。”


    高贤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他退下后,神秘年轻人走了进来。


    同样浑身湿透,但眼神明亮。


    “恭喜。”他说。


    “同喜。”沈知意抬头,“你的兵,来得挺及时。”


    “徐猛亲自带的队。”年轻人说,“三万精兵,现在驻守在京城外。”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知道了。”年轻人点头,“但他不在乎。他说,只要有钱发饷,谁当皇帝都一样。”


    沈知意笑了。


    “实在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雨还在下,但小了很多。


    远处,宫墙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呢?”年轻人问。


    “接下来……”沈知意想了想,“该清理朝堂了。”


    她转身,看向书架上那些厚厚的账本。


    “六部,宗室,地方官……一个一个来。”


    她顿了顿,补充:“用你的兵。”


    年轻人挑眉:“不怕我造反?”


    “怕。”沈知意诚实地说,“但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比他们聪明。”沈知意说,“你知道,跟朕合作,比跟朕为敌,划算得多。”


    年轻人笑了。


    “确实。”


    他走到沈知意身边,看着窗外的雨。


    “需要多久?”


    “三个月。”沈知意说,“三个月内,朕要让这朝堂,焕然一新。”


    她顿了顿,笑了。


    “就像这雨后的京城。”


    “干净。”


    “清爽。”


    “适合……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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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


    天边露出一抹晴光。


    照在太和殿前的青石板上,亮得刺眼。


    沈知意走出御书房,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但很快,就会被风吹散。


    就像这旧朝的一切。


    终将被时间掩埋。


    而她,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一个……属于她的时代。


    “走吧。”她对身后的高贤说。


    “去哪儿,陛下?”


    “上朝。”沈知意迈步,“朕的第一道圣旨,还没颁呢。”


    她走向太和殿。


    步伐坚定,背影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