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赴宴女儿装,貌美遇调侃
作品:《非常道》 月西沉,乌家极乐楼灯火通明。
此次擒魔宴由乌家做东,共设宴三百三十三桌,其余四家各来百人。
乌家作为炼器世家,手笔之大,挥金如土,修了这座环状楼阁,雕梁画栋,琼楼玉宇。高千仞,共设三百三十三间,隔间设待客房,亦是精心,珠围翠绕。环状楼阁中空,中空处设鎏金舞台,地由玉成,铺茱萸纹金丝锦帛。
台中舞女、歌姬、琴师不下百人。女子、男子皆薄衣轻纱,腰肢状似杨柳软。
羽衣蹁跹,喉清韵雅,丝竹管弦余音绕梁。
雅间一桌四位美人,两男两女左右侍奉,亦是清凉装扮。
虽皆为修士,夜能视物,可仍喜欢点灯彰显富贵。
八百八十八盏青云镂花灯笼装点高楼,六百六十六盏宝相花纹鸟形鲛人油灯一桌两盏摆于桌上。灵果仙茶作衬,地级灵草与筑基灵兽作菜。
好一番气派。
几波去拜访乌十六长老的人情不自禁扫过乌长老身旁的美人。
芙蓉如面,艳若桃李。眼若秋水。头戴缀珠点翠步摇,白玉联珠璎珞,身穿桃夭色广袖罗裙,纬纱暗织缠枝莲纹。腰戴花鸟纹汉白玉。葱白披帛轻纱。视起人来含羞带怯。真真让人欲罢不能。
比起台上那些美人,这位才真真是极品。
若非事前知晓这位为乌孤影的道侣,他们必定要在乌孤影玩腻后讨来玩玩。
心中也不自觉暗自道:怪不得不愿意带出来,原来是金屋藏娇。
墨沉檀浑身不舒服,总觉得这些人有意无意瞄他。
郁闷至极。
他穿着女装是有些不适,但他们怎么连直视他的胆量都没有,个个看他还要遮遮掩掩,还是说他们发现自己是个男子?
衣服把喉结盖过了,也能看出来?
墨沉檀扭过头去,佯装娇羞,将头埋入乌孤影胸膛处,以此来躲开这些人的视线。
有专门抱着好奇心来看看乌孤影传说中的道侣的,也有来了之后看上墨沉檀的。
“哈哈哈嫂子还真是害羞啊,怪不得兄长今日才带她出来。”乌长宏是乌孤影生父与其他女子生的孩子,方才及冠。来了后,眼珠子一直忍不住往小鸟依人的墨沉檀身上瞥。
心中感叹道:怪不得乌孤影不愿意娶五家女子,有这等绝世美人在侧。若是他,他也不愿。
他看不穿这位女娘的修为,想必与炼虚后期的乌孤影相差无几。只是这等修为还如此怕人,真不知这兄长去哪里找到的尤物。
“她有些害羞,不愿出门,今日难得愿意出门,让各位见笑了。”乌孤影语气一改往日冷硬,难得柔情,一只手搂住了怀中人安抚,素日冷若冰霜的脸上隐隐笑意。
像炫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隔间中并无侍男侍女。
“尊夫人真是貌若天仙,与尊长您天作之合。”也不知是真心话,还是奉承,一位长相清秀、不知哪家的修士夸道。
“呵,”这时,门外传出声响,先是一声冷哼,后是一位白衣胜雪的俊美男人迈步而入,扫了一眼乌孤影怀中的墨沉檀,阴阳怪气道:“论起貌若天仙,谁能比过我们乌十六长老当年的弟弟、如今的阶下囚墨长天呢?当年评的是十大美人榜里面,他可是把我的姐姐压下去了。”
这谁?
墨沉檀心中不解,听声音陌生至极,听语气却像对他很熟悉。
什么美人榜,还有,貌若天仙是拿来形容男人的吗?
“今日的庆功宴是庆抓住了墨沉檀的,不知您作为这位犯人的兄长有何心得呢?”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墨沉檀被人救走后,踪迹全无,至今下落不明,这场宴不过是面子工程,只是这人拿来刺乌孤影的话术罢了。
墨沉檀太好奇了,这人究竟是谁?反正如今他这副模样,只有极其熟悉他之人方能认出来。
从乌孤影怀中扭头望去。
待看清乌孤影怀中人之时,白衣男子难得语滞,回过神细细打量了一番墨沉檀的脸,恍然大悟的大笑道:“你居然找了个像墨长天的女人?!哈哈哈!我就说你们兄弟关系不干净!”
“?”这居然认得出来?可惜人看着干净,嘴巴却不干净。墨沉檀心中不喜,皱眉不满。
乌孤影脸色也沉了下来,风雨欲来。
周遭人不敢说话了。
齐家这位嫡小公子和乌家这位新晋长老不对付的事人人都知道,可谁敢想,竟到了乌家地界上,还是这般放肆。
乌孤影冷笑道:“你想让我把你扔出去?”
男子昂首挺胸,丝毫不露怯,一脸挑衅道:“哼,我有说错吗?当年谁家兄弟一百多来岁还搂搂抱抱?”
墨沉檀正想反驳,不料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齐殊。谁准你冒犯乌家长老与尊夫人的。”一紫衣劲装女郎,声若寒冰,从门口入,斥责道。
不施粉黛,神态疏离,宛若青松枝上积雪,美得锐利冷冽,刺骨铭心。
不苟言笑冷剑客齐桐。
这位女娘他认识。
墨沉檀对她有印象,当年他十七岁筑基十层,齐桐大他五岁,两人同台同级竞技,齐桐是当场为数不多能与他打半柱香的。
齐桐进屋第一眼便望向了墨沉檀方向,愣了片刻,心道:确实像。不怪齐殊觉得像了,想来是乌月镜千方百计找了位像模像样的赝品。世上竟还能有像墨长天那般的脸,真是稀奇。若是这位姑娘真心爱乌孤影,倒是可惜了这位姑娘的一片真心。若是有朝一日她被乌月镜伤透了心,不知是否愿意投身她怀中。
愣神不过一秒,齐桐便回过神来。在外人面前,齐桐不好教训这亲弟弟,只能诚恳道:“我这弟弟自幼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今日多有冒犯,还请乌长老见谅。”
乌孤影搂着怀中人,神色沉稳,未语。
墨沉檀终于找到机会反击了,伪装的女性声音婉转动听,语气愠怒,道:“哼,这位兄台无端污蔑兄弟之情。兄弟间亲近些,是情谊好。更何况,我今与乌郎互为道侣,你说我像那位墨长天,是在污蔑乌郎对我的真心吗?”
对上墨沉檀含怒的眼眸,在场十几个人通通说不出话了。
美人嗔怒,美矣。
乌孤影默默的侧过脸去盯眼前人,眼底晦暗不明。
“?”怎么不回他。
齐殊回过神后,想了想自己说法的确不对,挑拨离间太难了,道歉的同时不忘挖坑道:“我并无此意,只是教夫人认清眼前人。”
可眼前美人不吃这套。
眼波流转,墨沉檀故作情深,紧紧握住乌孤影一只手,把这手放自己心口,深情款款的望向乌孤影的眼眸,情意绵绵道:“我信乌郎对我情深似海。”
乌孤影笑了笑,同样望着他的眼睛。
……
见这对道侣伉俪情深,众人还能说什么?祝福。
齐桐、齐殊赔了赔礼便告退了。其他人看了这场戏,也心满意足的退了。
待最后一个人出去不久,门无风自然关上了。
墨沉檀松开乌孤影的手,若有所思道:“哥,这个齐桐的弟弟为何对你如此大敌意?”
被松开的手蜷缩了几下,乌孤影淡然道:“与其说是对我,不如说是对你。”
墨沉檀一脸黑线,想了半日也不曾对这般人物有印象,回答道:“我不认识他啊。”
乌孤影替他回忆道:“你和他年岁相同,幼年时比过几回。那时他一直很仰慕你,视你为目标,追着你说要再比比。”
听得墨沉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郁闷道:“仰慕我?那现在怎么这样。”
乌孤影道:“因爱生恨罢。”
“……”墨沉檀不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半响问道:“那为何来针对你?”
“你同我亲近,他自然看不顺眼我。”乌孤影眼皮一撩,淡淡道。
墨沉檀哼了几声,笑道:“小孩子心性。”
这话不知戳中了乌孤影哪里,惹得他噗嗤一笑。
墨沉檀面露不解,而后心灵神会到乌孤影的意思:你同他差不多心性,五十步笑百步。
乌夫人这下委屈了,他居然被与那小孩心性的惹事鬼相提并论,面对今天脾气格外好的乌孤影,墨沉檀想也不想贴上去了。同幼时一般下意识倚靠到乌孤影胸膛处等着人哄,撒娇道:“我和他才不一样,这人一看就喜欢找茬和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乌孤影两只手环住墨沉檀的腰身,闻言呢喃道。
见乌孤影面无表情,墨沉檀稍有不满,义愤填膺道:“说我们兄弟关系不干净啊!污蔑我们兄弟感情!我们纯粹的兄弟之情到了他的口中都不纯粹了。”
本来就不纯粹。
看着眼前往他怀里钻的墨沉檀,乌孤影没说出口。
炫耀的滋味果真不错。来访者一个个艳羡他得此佳人。可只有他知道,佳人同他无那种关系。
像技术高超的骗子施展骗术,众人信以为真,只有自己明白,他只是套上了这层富商身份,却没有真正拥有这份财富。
他可以欺骗别人,无法欺骗自己。
在墨沉檀撒泼打滚之际,宴会正式开场了。
乌家族长乌正极从天而降,面容严肃负手立于台中央灵力扩音道:“各位!今日我们齐聚一堂就是为了庆祝我们活捉了混世魔头墨沉檀!愧疚,他曾出自我乌家!幸好当年我们看清了这贼人的真面将他逐出门……今日我们便要在这里,将他斩首!”
一个套着头套将脸完全盖住的男子像垃圾一样被人拖到台上。
衣衫褴褛,瞥见唯一的白,便是身侧染血的流云白玉佩。身上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染尽锦帛,一条血路。
他应当失去了意识,面对粗暴的动作毫无反应,若不是血还在流,墨沉檀都要怀疑他已经死了。
墨沉檀勃然大怒,挣扎着想推开乌孤影意图用手爬过去,张嘴欲要呐喊:我在这里!有胆子就来杀我啊!杀一个无辜之人算什么本事!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乌孤影一只手缚住了墨沉檀的手腕,将其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捂住墨沉檀将要发声的嘴。
墨沉檀呜呜奋力挣扎扭着身躯大哭。
他本以为今日只是一场宴会,怎会要杀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脸贴着寒玉地板,嘴前的手像钢铁,他发不出声,救不了那个要顶着“墨沉檀”名头死的人。
怪不得今日愿意带他出门。是为了让他看这个就算自己不在也要死的人吗?
若是他不来,他不会知道今日有人因他而死。
墨沉檀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身上人并没有重到让他受不了的程度,然而他要在这空气中窒息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出自《晋书·列传三十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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