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六章 漕运总督(二)

作品:《万安弈局

    这些时日朝堂之上还有一件吏部悬而未决之事,那便是漕运总督李安泰升迁之事。此人在漕运总督的位置上已满六载,已历两次考成,首考之时他便已有‘卓异’之评,本该迁任外放成为封疆大吏,可他却在金銮殿上以‘运河疏浚未尽’慨然请辞。今岁又遇考成,吏部早已拟定了江南富庶之地的总督之位上报太宗以供择选,可这批文却迟迟没有下来。


    “臣叩见太子殿下。”


    吏部尚书魏瑾便是负责此次年末考成的主考官,他通过核查官员一年政绩,评定其优劣,决定升迁、奖惩和去留,今岁其他官员的考核均已了结,只剩下李安泰的去留迟迟未定。


    今早在衙门里他得到密报,道是原本该由太宗批红的奏疏却不知怎的就到了丞相之处,太宗将李安泰的去留决定权交给了赵普。得知此信他一刻也未耽误便借着探视太子妃的缘由进了东宫。


    这些日子太子妃整日卧病在床,刘聿恒伴在东宫都未上朝,所以对于李安泰的去留之事还未来得及与之商量。


    “叔父请起。”


    魏瑾是先皇后胞弟,太子叔父。


    “前几日听闻太子妃经太医院调养也未见有改善,仍旧只能卧病在床,今日可是有好转了?”


    魏瑾趋至太子下首,敛衽而坐。


    “谢谢叔父挂怀,仍旧是那般。因此父皇担心此疾或有传疫之虞,就允我在东宫看顾太子妃不用上朝。”


    “冬日室里室外温差大,最易染病,太子殿下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魏瑾看着刘聿恒面色恹恹,嘱咐道,“切莫过了病气,伤了尊体,否则臣下对姐姐可无法交代。”


    “叔父宽心,太子妃已单独移居偏室,不甚大碍。”刘聿恒轻咳一声,见身旁的女使马上要递过来茶盏便摆了摆手,对着魏瑾问道,“吏部可是有什么急事?”


    虽是太子妃的叔父,借着探视病情入宫也并非不可,只是魏瑾向来是个严谨之人,如若不是有紧急之事断然也不会在值事之时,行此私务,落人口舌。


    “正是,是先前太子向我讨要的漕运总督之职出了纰漏。”


    “可是李安泰还不肯让?”


    “正是如此。”


    “此人在漕运总督之位上已有六载,早便该让出位来。叔父可有递呈奏折给父皇?”


    “此事早已奏明陛下,臣亦为李安泰后续任所拟定数处,皆是江南膏腴之地。可不知为何,陛下转手就将奏折给了赵普,这如若让赵普做主,恐怕今年这漕运总督的位子还是李安泰的。”


    “如此费尽心机想要留住漕运总督的位子,看来此职位油水不少呀。”鼻尖溢出一声冷笑,刘聿恒摇头道,“漕运总督是赵普的外甥,户部尚书是赵普的门生,看来赵普是想把我们大庆的钱袋子狠狠攥在手里,不肯松呀。”


    “赵普是先帝为陛下选的托孤大臣,陛下向来对其倚重,想要从赵普的口中将漕运总督这块骨头啃下来恐怕不易,所以我才如此唐突,第一时间来找殿下商议。”


    “上一次考成之时,他便以‘运河疏浚未尽’轻描淡写就把升迁的旨意挡在了外头,还给自己博得了一个尽职尽责、不好名利的好名声。运河既长,淤塞之事时有发生,就算到了他李安泰魂归之日恐怕尚有疏浚未尽,他还打算吃漕运这碗饭一辈子不成。”


    “赵普膝下无子,最是看重他这个外甥,虽说未必能做到他李安泰魂归之日,但做到赵普卸宰那日怕是不成问题。”见刘聿恒着急上火,魏瑾便打趣道,“那时候只怕大庆的粮仓都要被搬空喽。”


    “都到这时候了,叔父竟还有心思开玩笑。“刘聿恒摩挲着指腹,身体的不适让他觉得头昏脑涨,可漕运总督的去留问题却迫在眉睫。


    “苦哈哈的又能如何,有了上次的教训,今次我还特意给陛下提供了几个好去处供其选择,可统统没用,最后还是让那赵普选了。”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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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一口气,继续抱怨道,“我这吏部尚书做得也确实是没意思。”


    他两手一摊,没了来时的恭谨,因李安泰一人去留未决,吏部诸务皆受牵制,是以今年应办之事,至今迁延未结,他能有什么好心情。


    “委屈叔父了。”


    “这些尽是小事,我只怕这漕运总督的位置不空出来影响殿下的筹谋。”


    雍王在查破西境军粮劫案以后在朝堂上更是有了声望,他眼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靠着这一件件功绩对自己的威胁越来越大,便觉得如坐针毡。


    他需要更多的政治筹码,更多掌握大庆命脉的位置在他自己人的手中,而漕运总督便是今次他必须争夺下来的堡垒。


    他知道赵普的手段和为人,知道从他囊中探物的不易,可是大庆的财脉必须有一个环节握在他的手中。


    抬手示意身旁的女使端来一盏茶,刘聿恒闭眼抬起头一饮而尽,他知道这次他必须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如果让李安泰在这次的考成中得一个‘不及‘会当如何?”


    “如果此刻便开罪丞相,恐怕不妥。”


    魏瑾虽然依旧正襟危坐,但他眼神中闪过的惊惧和害怕,却毫不掩饰。


    这么多年,赵普受先帝之命辅佐幼主,早已是贪滥僭奢,招权树党,在朝堂上有了一手遮天的能力,虽不至于侵凌皇权,但却未必会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刘聿恒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魏瑾,却更像是在笑话自己。


    他接过使女为他新做的一盏,茶汤色泽澄亮如琥珀,捧盏一口饮尽,入口醇厚甘洌,余韵带着清馥。


    “自然是不能让赵相将这事想到我们头上来,我那个好弟弟不是将西境军粮案结案在了辛起山身上吗?”将茶盏轻放回案桌上,像是在自问自答,“以他的才智定是也难相信这样的大案只一个兵部职方司郎中就可办成,那我们就帮帮他,让他离真相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