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僵持。


    周知宁看没有后续发展，把选择权交给了杨灵。


    “杨灵，他们都想和你坐一起，那你来选。”


    杨灵缓缓抬头，先看向了喻春雨和傅林的方向。


    周知宁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喻春雨眼神冰冷，不复平日的温和。傅林则面无表情，像是知道杨灵的选择一样。


    杨灵在他们当中看了一圈，思考了片刻，回复：“白紫苏吧。”


    听到杨灵的答案，喻春雨的脸上闪过一丝轻微的不耐烦和无语，但很快恢复如常。


    傅林看起来毫不意外，法寻文也没再说什么。只有白紫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周知宁若有所思：“可以，”她低头折了一只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新的座位安排。


    由于每个学生的物品都很多，书桌被塞的满满当当，所以他们直接搬动桌椅，调整了位置。


    ……


    晚餐时间。


    值日角。


    杨灵照常去收拾垃圾。


    她先把垃圾桶的袋子沿边卷起来，再用力地往上提。


    黑色的大垃圾袋相对轻薄脆弱，提起来的时候要小心别弄破了，不然收拾起来会无比麻烦。


    “你怎么还在这儿？”


    杨灵听见身后的声音，她知道是谁，但动作未停，也没作出任何回应。


    “又装傻，也是，你格外擅长这个。”说话的人语气平和，但言语尖锐。


    杨灵拖拽袋子的手微顿了下，下意识用力攥紧。


    “你这样自甘堕落，别人帮你也是浪费生命。”白紫苏又想了想，“噢对，帮你的人也是个蠢的，那没关系了。”


    杨灵回头，咬牙切齿道：“你根本不懂！我没有选择。”


    白紫苏双手抱肩，看着她：“不装没听见了？”


    杨灵深呼一口气，转身继续手里的动作。把装满垃圾的袋子提出来，再换上新的。


    白紫苏继续嘲讽道：“你怎么没有选择？刚才还不算选择吗？”


    杨灵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和谁一桌，没有区别。”


    白紫苏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懦弱，“选择法寻文，是自我放弃；选择喻春雨，是期望救赎；选择我……”她身体前倾，“是你不敢面对，选择了逃避。”


    杨灵身体微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这样，别人怎么帮你都无用的，无论是老师换座，又或是其他……”


    白紫苏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严肃道：“杨灵，真正能救你于水火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她转身离开。


    在门口，迎面撞上了周知宁。


    ……


    周知宁逐渐摸索出了这个副本的玩法。


    作为一个“老师”，只要行为言语逻辑合理，她就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去找寻通关的方法。


    所以，当在换座的时候，一个不经意间的细节，让她萌生了新主意，不过，这需要行政老师的配合。


    于是，她又打算去烦张主任了。


    年级主任办公室也在五楼，但和2班是两个方向。


    周知宁走到楼梯口，想着来都来了，也顺便去班里看看吧。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白紫苏铿锵有力的言论。


    “杨灵，真正能救你于水火的，只有你自己。”


    周知宁挑了挑眉，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不过看起来她来的有点晚，只听见了个尾巴，白紫苏就要走了。


    于是，她没来得及隐蔽一下，就被看见了。


    白紫苏神色如常地走过来，微笑点头：“周老师。”


    她心理素质挺好，要不是周知宁看见了刚才的场景，真被她唬过去了。


    但很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临场应变能力的。


    比如杨灵。


    她忘记手里还用力攥着袋子，听见有别人来了，猛地一转身。


    袋子撕裂，有几个瓶子漏了出来，在地板上滚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白紫苏两眼一黑。


    杨灵见状，招呼也打不出来了，只眼神闪躲着，脸涨得通红。


    慌乱一览无余。


    周知宁笑了笑，走过去把那几个瓶子捡了起来。


    “你们这个时间怎么没出去吃饭？”


    杨灵小声道：“不是很饿。”


    白紫苏：“老师你不是也没去？班级也没规定晚餐时间不能在教室吧。”


    周知宁挑眉，“这么守规？那我怎么记得有规定说倒垃圾是男生的任务，而不是你们。”


    白紫苏还要说什么，但周知宁立即打断了她，没给她这个机会：“就刚才的事，你们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两人不语，教室寂静无声。


    周知宁走到了杨灵面前：“是有人逼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吗？”


    杨灵猛然抬头又低下，似乎没想到周知宁如此直接。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周知宁已经完全明晰了校园霸凌支线任务的人物关系。


    事情要回到她在值日角的墙壁上发现消极刻字的那天。


    她推测刻字的是一名女生。


    这么认为的原因有两点，其一是字迹规整，笔画柔和圆润；其二是高度，这个格外重要。


    发现字迹时，周知宁站在那比对衡量了一番。


    她的身高是170左右，若想要在墙上写字，位置会比现在字迹的位置偏上。她用手衡量了一下，距离相差她半个手掌。


    而周知宁之前测过，她手展开的最大宽度是二十厘米。


    所以，刻字的人大概率身高略低于她，大概160多一点，只能是个女生。


    人在情感自然流露的时候，不会过于在意这些细节，所以往往这种细节更能显现真相。


    随后，她从喻春雨处得知，根据上一位班主任的安排，值日角倒垃圾的任务原本都交给了男生。


    所以，有一名女生经常扔垃圾，被迫做着本不属于她的任务，而这只是霸凌的一部分。


    如果说到这里，周知宁只是轻微怀疑，那么在通知他们换座位时，就已经确定了人物关系。


    杨灵是受害者，法寻文是施暴者。


    喻春雨是想要帮助，且曾帮助过杨灵的人，但杨灵怕连累她，加之自己性格中的懦弱，所以最终选择了置身事外但不会欺负她的白紫苏。


    周知宁暂时还不确定傅林在这里面的角色，或许也是一个局外人，不想喻春雨牵扯进来，又或许有什么其他的缘由，目前尚未可知。


    不管怎样，既然知晓了校园霸凌支线的关键，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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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不想再周旋下去了，趁着这个机会，她要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很多事情本没有那么复杂，当机立断总比犹犹豫豫地好，一次不成就努力下一次，会有用的。


    这是周知宁曾经的一位很好的老师带给她的影响。


    而如今，虽然这只是个副本，受到伤害的只是NPC学生，但周知宁既然来到这个位置，也想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做些她认为该做的事，成为一名称职的“老师”。


    “所以，杨灵你自己告诉我，还发生过什么？”周知宁眼神直直地看着她，直击她的心。


    ……


    操场上。


    “文哥你心情别不好啦，就一次考试而已，你比我们强多了！”宁亮嬉皮笑脸道。


    法寻文瞪了他一眼，“别拿老子跟你们这群歪瓜裂枣比。”


    宁亮发现自己说错话，立刻补救道：“哎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这成绩哪能和文哥比，文哥可是要排第一的人！”


    “哼，别扯犊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法寻文被捧得心情还不错，看出他有事要说。


    宁亮小声嘀咕，遮掩道：“那我们今晚，还要不要照常……”他眼神往后面一斜，比了个拍照的手势。


    法寻文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瞥了他一眼：“我有说过不继续吗？今天都换座位了！”他语气加重，“这么精彩，我们怎么能不去关心一下同学在新位置适不适应呢？”


    宁亮明白了，笑呵呵道：“好好好，那我一会放学先走，在老地方等你。”


    法寻文点头应了下来。


    晚自习时间快到了，他们走到了教学楼门口，但还得爬上五楼。


    宁亮爬楼爬得气喘吁吁，往地上啐了一口，“真不知道学校里哪个脑惨老师非要把高三安排到五楼，说什么为了备考安静，我看是纯扯淡，每天上下好几次，累死我了。”


    法寻文爬得也很痛苦，刚打算骂两句。


    “真是太不像话了！”


    在五楼的教室门口，张主任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一看就是听到了刚刚宁亮骂他的话。


    高三班级都在五楼的规定，就是他想的！


    宁亮听见这一声怒吼，刚爬上五楼，又差点没仰过去。


    他小声向身旁的法寻文求助：“完了完了完了，张傻子怎么也在这，他一直看你学习好偏向你，文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法寻文哪会帮他，和他划清界限还来不及。


    他几步快跑，站到了张主任身边，义正言辞道：“张主任您别生气，是宁亮认知太浅薄了，我就觉得高三就应该搬到五楼。”


    宁亮看着法寻文睁眼说瞎话，眼睛都瞪大了。


    法寻文还在继续他的“表演”，丝毫未意识到张主任的怒气不只针对宁亮，还有他！


    法寻文痛心疾首道：“身为课代表，我应该不只在学习上带领大家，在生活中也应该扭转他这种浅薄的认识，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多注意！”


    “你还好意思说，”张主任眼睛都要喷出火了，“除了辱骂老师，你还欺负同学！谁教你的，我这么教你的吗！”


    法寻文不可置信地看向张主任。


    “你给我过来！”张主任又指向宁亮，“还有你！”


    宁亮赶快凑过去，而法寻文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