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少年之局

作品:《瓢虫

    “盛临二年,利州有渔民家的儿子出海,捞回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于是这十八岁的少年去找了曾东。他说他在利州城内卖鱼时,对远远经过的大小姐惊鸿一瞥,从此夜不能寐。第一局,他想用手上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和曾东打赌,赌只要他能进大族宅院为仆,便能在一年内令素不相识的十五岁大小姐爱上他,跟他私奔。赌赢的话,要赌神为媒,那个江东大族认可他一介布衣为婿。曾东觉得有趣,查了他只是为那大族供鱼肉,接触不到大小姐,便送他进宅院中为仆。”


    我捧场:“啊,第一局一定赢了。”


    谭青说:“是的。盛临三年,这少年与美貌高贵的大小姐手牵手站在曾东面前。曾东认输。这少年赢了,赢回如花美眷。”


    沈涟皱眉插口:“少年赢得如此简单?大小姐会这样容易爱下仆?”


    谭青说:“第二局要不要我讲?”


    我说:“讲!讲!讲!沈涟不要插嘴。”


    沈涟告歉。


    我眼前一花,齐进落座,说:“哟在讲残局吗?讲到第几局了?”


    谭青说:“正讲到第二局。”


    齐进舀着水木瓜说:“你继续。”


    谭青说:“第二局非常简单。牵着大小姐的少年当场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和一支毛笔,仍然以夜明珠作赌注。他说我能一笔画出一个方形,正中央一个点,而中间不断笔。依我说,曾东不够聪明,当下便嗤笑起来:‘怎么可能,你画来看看?’这少年说:‘那赌神是应下第二局了。’然后他画出来了。”


    我说:“怎么画的?”


    沈涟说:“如何画的?”


    卫彦也顿住舀木瓜的动作。


    谭青说:“我不在场,不知道。这是曾东卸任时向教主回的话。他只说自己输了,没有说那少年怎么画出来的。”


    我问:“那这少年赢了,要了什么?”


    谭青说:“那少年说要赌神许他富甲一方。他想回去成婚,看一眼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沈涟再次插口:“怎样富甲一方?”


    谭青摇头:“我不知道。”


    卫彦说:“让谭青,讲完。”


    谭青一笑接着说:“曾东不急一时,便准了,于是贫寒的少年和高贵的大小姐在盛临四年成了婚,过上富足的生活。直到盛临十二年,娇贵的大小姐才生下一个孩子。那少年已二十八岁,应称作青年。于是赌神登门,要求那青年履行第三场赌约。”


    沈涟说:“如果青年赢下第三场,那么曾东就要把赌神的位置让给青年。他定会去找青年,而且希望他输掉。”


    夜风吹过葡萄藤,阵阵清香中,灯笼投下的红光在石桌上轻轻摇晃,


    齐进都接茬:“所以第三局呢?江湖上就是不知晓第三局。”


    谭青说:“第三局,却是青年使了诈,没有完成。”


    我问:“使的什么诈?”


    谭青摇头:“跟你说了,要是有人知道,就不会叫残局。”倒一杯酒就花生米。


    齐进丢他一颗花生米:“你这讲了还不如不讲。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同,然而你讲的与江湖传闻差不多,竟然没多出一点内容。”他拍打自己身上,“夏夜既热,要不是李大夫的香囊,我早招来一堆蚊虫,居然来听你讲这个。”


    “故事讲完了。”谭青摊手,又拍拍身上香囊,“大夫待人总这样体贴吗?”


    “对。”卫彦接口。


    我赶紧捂他嘴,卫彦收声。我挪开手:“不知大小姐何等的品貌,才令这少年不惜一切。”


    “是主人,我也赌。”卫彦跟着感慨。


    我面上烧灼,只宽慰自己红灯笼下未必看得出来。又有些感动,小声对他说:“你总这样呆呆的,很可爱。”


    谭青被酒呛到,呛咳不止,却没有弄翻藤椅,叫我遗憾。


    “卫彦呆呆的,又可爱?”齐进震惊,令我有些迷惑。


    沈涟埋头舀着木瓜:“卫彦绰号‘煞星’。李平,你道他在旁人眼里是何模样?”


    “或许他在别人眼里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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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但在我眼里,他就是这样。”


    齐进吃完碗中最后一勺木瓜叹气:“我单知道你与他断袖,可不知道你是这样看他。老实说我刚瞧出来那会儿,以为你温温润润又不会武功,每日都爬不起来的。现下你两倒过得很好。”


    我心知他想反,不欲解释,只说:“你既瞧出来,怎么接受得这样快?”


    卫彦一闪身,取出井内两个大西瓜,以掌为刃,各劈两半。


    “我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因而这个年纪尚未成婚。你好歹还有卫彦。旁人看来,不定我两谁更违背纲常。”齐进捧起半爿西瓜,轻轻一捏,再分两半,递给谭青一半,自己啃起来,汁液顺下巴淌到他白褂子上。


    卫彦如法炮制,递给我一半,自己默默啃。我捧起他给的,拿小勺一口一口舀。沈涟开瓜,也勺子舀。


    谭青光吃西瓜不吐籽,似乎连籽也咽,却不耽误说话:“他再是得了‘煞星’绰号,煞气也轻多了。李大夫,他变了不少。”


    我问:“哦?”


    卫彦把脸埋进西瓜里。我说:“你不要和齐进一样,沾得一身都是。”他又抬起脸默默啃。


    “他之前求死,遇到你之后求生。”谭青说,“你也算水滴石穿。江湖人有今朝没明日的,财神影卫尤甚,他这三年同你在一起,平平静静,着实难得。”


    哪有平静?卫彦实际仍在城外山头上,隔三差五与人生死对战,只是我不愿细想。


    齐进脱下白褂子,打起赤膊,当真一身都沾上西瓜汁。


    沈涟同样涨了对战经验,我问他:“卫彦对战得了绰号,沈涟你就没有吗?”


    沈涟放下木勺,板起脸:“我并没有什么绰号,无聊!”


    “玉面郎君。”卫彦面无表情地戳穿。


    我大笑起来。


    谭青也笑:“啊哈哈哈哈哈哈挺适合你的,玉面郎君啊哈哈哈哈哈哈。”


    齐进点头:“挺贴切的。”


    “我出去一下。”玉面郎君板着脸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