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逢赌必赢

作品:《瓢虫

    谭青当即讲来。盛临十二年,他当时还是五阎罗,去财神府上为教中支钱。卫彦受训带伤但天赋过人。盛临十三年,他刚升任色神,又去财神府中,被卫彦认出来。这是色神大忌,蒙卫彦点出,他自己不敢练天一心法,会短暂失去武功,便教了卫彦。


    盛临十四年,教中六阎罗盗走化功散叛教,逃到长安城中。那化功散能封住内力,六阎罗藏身之处又设有阵法。他着了六阎罗的道被打伤,用金锭封住伤口,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去财神府找卫彦搭救,才捡回一条命。


    我小声与卫彦说:“你那时过得如此精彩。”


    他摇头:“主人身边好,影卫不好。”


    沈涟插口:“那六阎罗是何模样?”


    “清秀腼腆,少年模样。以银线作兵器,六阎罗虽叛出天一教,但我教叛徒自有我教徒料理,容不得外人插手。”谭青警告沈涟,“你不要打化功散的主意。”


    沈涟微笑:“我问问罢了。”


    我想起来掰着指头问:“财神卫候,色神是你,那酒神和气神呢?”


    “酒是粮食所酿,酒神远在塞外。至于气神……”谭青说:“考运气的,是赌徒。所以气神,实际该叫赌神。”


    齐进喝着酒插口:“你们那个赌神,最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凭什么说他运气最好,逢赌必赢?”


    沈涟嗤笑:“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逢赌必赢?”


    我也竖起耳朵,等谭青回答。


    谭青说:“是赌神之位逢赌必赢,不是坐那个位置上的人。”


    我问:“什么意思?”


    谭青说:“如果你赢了号称运气最好的人,说明你才是运气最好的人。这是气神的意思,你成为气神选中在世间的使者。所以那个位置永远运气最好。”


    我恍然大悟:“这即是说,谁赢了赌神,谁就接替赌神?”


    谭青赞许:“你总算弄懂了。”


    沈涟说:“我便不信诡辩。不灵验即为不虔诚。”我戳了他一下,他才收口。


    我问:“赌神是怎么个赌法?”


    齐进喝酒:“啊,你们那个赌神,阵仗好大。”


    谭青悠然:“江湖故事中,我教赌神的故事最为人熟知,一局三场,千金一诺,下手无悔,无数人心驰神往。只要他抽中你,或者你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跟你赌。”


    “是吗?”沈涟问,“赌什么?若是不会武如李平,他与赌神比武,他岂非必输?”


    谭青皱眉:“四神不耍无赖。找他的人来决定赌什么,必须赌不确定事情。”


    我问:“那如果不赌完三局呢?”


    卫彦说:“打。”


    “如果不赌完三局,”谭青笑着接口,“那么,赌神只好与你一战,赌你的命。”转而对卫彦说,“你出卫府后,对战经验这样丰富,现下与赌神一战,胜负未知。”


    卫彦摇头:“我不战。”


    我奇道:“卫彦出府后对战经验丰富?”


    “你不知道?”谭青一下捂住嘴。


    齐进对着酒壶口边倒边说:“这一年多卫彦对战经验是大涨啊。那么多人来抢他的天一心法,他总在长安城外那山头上与人对战,都不让人进草市镇,逼着人对李大夫规规矩矩。”


    我问卫彦:“是这样吗?你对战完再从山上带药材回来?”


    卫彦别开眼睛说:“是。”


    我说:“难怪这些人既知礼仪,出手又阔绰。”


    卫彦说:“主人,应得的。”


    谭青挪开捂嘴的手:“医馆太平倒不全是因为卫彦。你一看就不会武,而江湖上伤医是大忌。若非永远不要大夫诊治,一般不会与你动手的。”


    我想起他有一回发上有兔子血,正要问他与人对战的情况。卫彦忽然强调:“没滥杀,不受伤。”


    沈涟问:“你头发都带过血。”


    卫彦说:“真的,兔子血。”


    面上无甚表情,我却看出几分委屈。不顾剩下四人都会武,必定看得见,我在桌下拉住他粗糙手掌。他垂头,轻轻反握我,短短的指甲盖压在我手背上。


    沈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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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房了,明日还要去国子学中念书。”


    谭青告辞:“酒喝得差不多了,明日我要回乌斯藏见教主,赌神正要换人,改日再来。”


    饭局遂散。


    谭青一改日,就改到盛临十八年的夏天。


    到十月十日。这天国子学放课。上午我去给没有喘症的卫瑾复诊,一出门,门口簇拥着一群少年,个个着艳色锦缎服饰。沈涟站中间等我。那群少年中,有人问:“沈涟,这便是你家医馆吗?”另一人说:“你哥哥生得好俊,有些似员外郎家的胡姬。”沈涟叫我哥哥,我心头暗喜。一高壮少年犟嘴:“我家的胡姬身上臭得很,大夫不臭。”沈涟不应声,和我上马车时,一回头说:“你们看也看了,回家吧。”


    有少年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要再在草市镇逛逛。这里当真与你说的一般有趣。”三三两两散开。


    我问:“这些是你国子学的同窗?”书童可穿不起锦缎。


    他说:“是啊,他们定要缠着跟我来草市镇。”


    我问:“你收到旁的锦帕没有?拿来擦小神像好使得很。”


    马车颠簸中,他说:“没有几张。等收到多的,我回禾木医馆时带十张。”


    一到卫瑾房中,卫瑾说:“檀州白露茶饼蒸好了,李大夫掰开冲吧。”


    我掰开一块倒茶壶冲,檀州白露汤色明亮,尝一口清淡。我冲沈涟举杯:“这个不甜。”


    沈涟就我手抿一口说:“温香如兰。”


    卫瑾眼下青黑,我问他:“小公子喘症刚好,在累什么?”


    “我爹爹近日生病,”他秀若芝兰,面有愁容,眼底有喜色,“将产业交与我打理。”又说,“王怀远的大弟子在给我爹爹诊治,李大夫与他相熟吗?”


    我摇摇头:“我性子独,与师傅的其他弟子来往少。”


    沈涟关切:“小侯爷莫要太劳累。平日放课,我也来同你一道梳理?”


    卫瑾说:“你什么都这样用功,也不知道是想出将,还是要入相。”


    沈涟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