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作品:《无人之境》 他松开自己时,两人离得极近,甜味与暖意弥漫开来,他嚼着珍珠,咽下后忽然啄了下她的唇,是柔软的味道。
“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到了。”
“嗯。”
季舒仍是不想讲话,在黑暗中捧着奶茶小口喝着,高浓度的咖啡因让萎靡的人渐渐多了点精神,糖分没让人变得开心,但心情也没有更差些。
看着驶在熟悉的道路上,他说得没错,是一会儿就到了。
车停在了地下车库,方恺拿过她手中的奶茶,还剩一半多,她已不想喝,他喝了几口便扔到了垃圾桶中,再牵着她往电梯口走去。
从前每一次,她总是会戴着帽子,将自己裹得严实,而今天走进电梯,方恺看着镜中的她,目光有些呆滞,愣愣的,全然未注意到自己没有任何防备地跟他回了家。
按下楼层键,电梯缓慢启动,再至正常速度上行,方恺忽然伸手抱住了她,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颈间。直到此刻,他都没有强烈的真实感,像是一场梦。
他也不认为是巧合,对于他想要的,就算概率再低,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去争取。对他得到的东西,他只觉得理所当然。可是,对于她,他会觉得自己是幸运。
方恺从不祈求幸运,获得幸运时会恐惧被毫无根据地掠夺。他用力地将她抱在怀中,感知着她的存在。直到电梯门打开,他才放开她,将她带回家中。而她出现在自己家中时,他才多了些安定感。
这些天事情太多,季舒已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换下鞋,脚钻入毛绒拖鞋里时,她却是想起了被指责的话,即使她有时间,她也未用在孩子身上。
见她站着发呆,方恺拍了她的背,“去沙发上坐着,我去倒杯热水。”
“好。”
季舒从玄关走到客厅,他的住处总是能保持着整洁,又有一些细节因她而变,如茶几上放着的护手霜和唇膏。她坐下时,才发现玻璃窗上贴了一个“福”字。
临近春节时,各处的气氛都已渲染到极致,可此时,她看着这无比简单的红色的贴纸,才觉得紧迫,就快要过年了。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过年,大人与孩子都闲在家中。一个关乎自己的决定,却要向太多人有交代。过错方是她,她不想跟任何人解释,她没那么糟糕,对方也没那么无辜。言语是无用的,她就不想浪费时间。
方恺放下水杯后,就坐在了她的身旁,见她的目光落在窗户上,他解释了句,“银行送的,就顺手给贴上了。”
“挺好看的。”
方恺抓过她的手,没了冰凉,是暖的。他知道她大概在想什么,却是问出了口,“在想什么?”
远虑太多,近忧就是明天的网球课,季舒苦笑,“明天是年前最后一节网球课,我不觉得我有准备好面对他们。”
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是包括了那个人,方恺想了下,“你让教练取消这节课,反正年后接着上,不缺这一节。”
这么简单的方法,季舒愣是没想到,他语气淡然而笃定地说着年后的事,像是只要熬到年后,一切又能恢复正常。
“好。”她接受了他的提议,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谢谢你陪我。”
“有点力气了吗?”
“嗯,好多了。”
方恺倾身抬手拿了茶几上的电脑,打开几个界面后,将屏幕摆到她的面前,“这是我这些年赚的钱,主要投资在股票和基金中。这个表格,记录的是几处房产的租金收入和贷款。现金没那么多,但我可以立刻变现。我的风险偏好程度一般,不炒币,这一点还是以前读书时买的,后来没再碰过。关于集团的股份,这部分太复杂,我暂时不能给你。这些,是我能给你的全部,我这里明天就能拟协议。”
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季舒懵住了,但看到屏幕上的内容,看到钱就太爱做数学题的本能占据上风,对着不同的货币单位,她已经下意识给换算了。
视线从屏幕上抽离,她看向了他,“你为什么要这样?”
“从那一天跟你吵完架后,我就想这么做,但又怕你觉得我在给你压力,就一直拖着。”方恺合上笔记本,扔到了一旁,“我想让你在接下来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可以更有底气,不会因为恐慌而影响判断和行动。这件事一定要解决,那就以最节省时间的方式去解决,不要在细节上耗费太多精力。在钱上,你不要有心理不平衡,要得到想要的,你就要该舍就舍。”
“其实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很少,最难的那一部分,得是你独自去解决。如果你解决不好,我再来。”方恺看着她,“我们要以最小的代价解决这件事,要做出让利。这个难关,我会陪你一起过。”
如果自己还单纯,也许会说,我不爱你的钱,我只爱你的人。但在社会摸爬滚打,如果不俗气,如果表现得不爱钱,季舒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
面对这么多钱,谁能不心动?
但是,她很清楚,收下这笔钱,意味着她和他的强绑定。她没有想好,她会和他有多深的联结,此时她也并无心情考虑这件事。
“好,我会有更多底气地去面对这件事。但我现在还没到有资金压力的时候,你那里不用拟协议。”
方恺没有坚持,也没有让步,“那我明天先转钱给你。我希望你收下,我没那么无私,想要确保你不会中途退缩。”
季舒笑了,笑他们可真俗,哭诉与安慰都没几句,上来就先谈钱了。
他知不知道,他来找她之前,她就已经决定好不退缩了;他来找她的时候,她就不想放开他了。如果他想要一点保证,她就给。
她没那么矫情,直接点了头,“好。”
她利落地给出回答,方恺笑了,伸手将整个的她抱进怀中。明明她就在这,也给了他承诺,他却忍不住将她抱得很紧。
即使她和那个人已走到终点,他也会嫉妒。爱情不再,十多年的时光,仍会有感情。他能理解人非草木,但一想到她割舍之时会产生的痛感,她会哭得那么伤心,他就无法不矛盾。
他不能去做比较,也不能去问她答案。
人可真是贪婪的动物,他得到他想要的局面时,又已经开始不满,想要更多。
“过年,能和我在一起吗?”
季舒抬起头看他,她不知道她要如何处理过年的事,但最重要的除夕和春节,她必然要陪孩子。
“我不知道我过年能去哪里,大概率是带着孩子去父母家。如果被他们骂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来找你,可以吗?”
看着这样委屈的她,方恺很想为她做好一切,让她不必面对任何人,更不会沦落到无处可去的境地。但他也知道,这件事里,他最无法替代的就是面对这些人。
甚至连那个人,方恺都不能立即去见,他不能激发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甚至要尽可能维护一个人的尊严感。
投资比大多数的事情都能测试人性,他相信,那个聪明人,不会轻易作出玉石俱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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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方恺知道此时忍耐与克制才是最优解,他也不免大男子主义作祟,觉得自己这是懦弱,但她比自己更输不起,他不可以冲动。
“你要是被骂了,我也没办法把你爸妈给骂回去吧,你忍一忍。”
明明觉得自己很可怜来着,季舒却是被他这没人性的话逗笑,“我都被欺负了,你怎么就不能替我出头了。”
“呵,替你出完头,回头我去你家,你可不一定会替我出头。”
季舒笑着锤他,“去你的,谁要你去我家。”
见她笑了,方恺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尖,之前哭得太凶,现在都有些红,“还是那句话,我一直都在,你随时......回来。”
坐着太累,季舒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嗯了声,应下了他。
看着疲倦的她,方恺知道她最担心的就是小孩,这是他们之间一度避而不谈的事情,可此时,他可以开口了,“不要担心,你是能够把小孩给带好的。我会帮你找人接送小孩和辅导作业,会有不住家的保姆负责做饭和家务。你到时候需要做的是管理协调人和事。”
“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吧。”
“不难,真正靠谱合适的人,不会流通在市场上,都是靠介绍的。我就帮忙问一下,挺简单的。”
习惯了一个人处理生活中的所有事,被提供帮助时,季舒有些不适应,但无法拒绝,这就是她现在需要的。有这些备选方案,她心中才有踏实的感觉。
他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季舒见他拿出后看了下,没有接,也没有挂断,只是放在一旁置之不理。
“谁啊?”
方恺想说没什么,但不想让她觉得被隐瞒,“我哥,估计没什么事,用不着接。”
他这欲盖弥彰的解释,估计是有什么事,季舒从他身上起来,穿上拖鞋站起身,“我去洗澡,你接电话吧。”
“那我先去给你拿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
贴身的衣物,是他之前给买的,她又拿了件他的T恤,就走去了浴室。
季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好肿。她都不知是否该唾弃自己,刚提出离婚,她就已跑到他家过夜。但是,他们之间什么都发生过,她再出去开酒店以证清白,又是掩耳盗铃。
算了,什么都不必想。她今晚才学会的——如果有的选,人要让自己舒服一点。
热水冲刷走石阶上的沁骨寒意,她闭上眼时脑海中仍会浮现何烨对自己的指责,再不由得联想到最糟糕的结果,身体都下意识颤栗着。
她深呼吸着摒弃掉所有念头,专心地洗澡、吹头发和护肤。
躺到床上时,她想起客厅的手机,她已后悔打那通电话,给明天的自己带来诸多麻烦。现在的她,并不想管明天的事。
没一会儿,卧室的门被打开,门外的光源已灭,门关上后,她感受着他摸黑走来,床垫微下陷时,他就已掀开被子,躺到了自己身旁。
黑暗之中,他看不到她的脸,却又是无比真实地感受着她的存在。他们有了黑夜,还会有白天。
她感受着他的唇落在自己的后颈上,手在她的肌肤上抚摸着。像是自己的每一寸,都被他极其珍惜地对待着。
这样的夜晚中,不会有性,有的是亲吻与爱抚。
最温柔的抚摸,将她内心的不安一点点扫去,神经逐渐松弛,产生了困意。后背贴着的,是宽阔的胸膛。她不必回头,就知道他一直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