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作品:《无人之境

    一夜之中,季舒惊醒过数次。


    每一回,她都需分辨梦境与现实,再次确认,她已经做下了离婚的决定,再也没有回头路。


    清晨之际,她醒来时以为再也睡不着,被轻拍劝了句,再睡一会儿。她就闭上眼,没想到真的又睡了过去。


    她终于再次醒来时,是彻底睡够了,昏沉感不再,身上也没了疼痛感。


    房间里很安静,忽然一阵被子的窸窣,她被他给抱住了。


    “睡得好吗?”


    “还行。”想起自己惊醒之时,总被他察觉到,中间他还给自己倒过一杯水,季舒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她刚说完,腰就被他掐了下,疼得她呲牙,“干嘛啊你?”


    她的嗓音有点哑,一句抱怨的话,却有了撒娇的意味,方恺忽然低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闭上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闻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时,看着她白皙的肩头,又是一口咬下,听到她吸气的时候,他也没放开,直到在她的肩头留下牙印,那是他存在的痕迹。


    被掐完又被咬,季舒已经疼得不想骂人了,只想一脚踢回去报仇,但他已瞬时压制住她,并倾身而上,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不要再说打扰这个词,行吗?”


    “我怕你没睡好。”


    方恺低头看着她,“知不知道我想这样很久了?醒来时能看见你,晚上你也能不走。”


    他把自己说的怪可怜的,季舒却笑了,笑完后才意识到,第二天的自己,还能笑得出来。看着委屈的他,她就觉得很可爱,估计也没人会觉得他是可爱的。


    “笑什么?”


    “觉得你长得很帅,我赚到了。”


    “你不觉得亏本就行,能赚到就更好了。”


    “有腹肌,我就很难亏本吧?”


    她一向有气场,此时,不施粉黛的她随意而轻松地对着他讲出这句话,都像是在调戏他。方恺捉住她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腹部,但她就嘴上行,用力抵抗着他的引领,他笑了,“是骡子是马,得拿出来遛遛,你怕什么?”


    他的笑都带着戏谑,是季舒想歪了,但他显然也没看出来,“你也不要这么卖弄吧?低调点行吗?”


    “除了在这,我也没法在外边脱衣服吧?我还能怎么低调?”


    “可以啊,你去海边不就行了?”


    呼吸变重之时,脑中已是她在海边的情景,方恺懒得在跟她做口舌之争,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心跳是在变快的,可他的动作却是无比轻柔。


    与笑一样,季舒同样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亲密的心情。她被他诱哄着接了吻,感受着他的耐心与温柔,直到越陷越深,她开始回吻,想要纠缠住他。


    在这个房间之内,她就只是她,不必顾忌任何人、任何事。跟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有这种感受。在她分辨不清这是自由还是放纵的时候,她就已经让自己深陷其中了。


    抽屉打开又合上,被繁杂与忙碌充斥着,她几乎已经快忘了这回事,但听着他的呼吸声,她很快就又熟悉了。


    内心有强烈不安时,他的存在,每一下都似乎在安抚着她的情绪。手掌抚在她的心口,在她耳旁说着只有她能听得见的情话。


    是在快乐边缘被吊住的感觉,她渐渐地只能集中于这一件事,不再有杂念,甚至开始不满他的温柔。


    他对她太好时,她却想要他的粗暴对待。


    她伸出胳膊揽住了他的脖颈,“方恺,用力一点。”


    她甚少直接喊自己的名字,此时她说话的气息都不稳,却是在命令着他。他总是在掌控一切,走在自己设定的轨道上,不想犯错。那样很累,而与他在一起时,他想被她控制。


    寻觅到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他又足够爱时,便能放下所有戒备,栖身于这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季舒很快就再说不出一句话,甚至是后悔她说过的话,特别是他扯了被子,将两人圈在其中时。


    一片漆黑,声音格外明显,多种不同的声音,听得她想堵住耳朵。空气稀薄,她快喘不上气,可当积攒的欢愉骤然而至时,她屏住了呼吸,连氧气都不再需要。


    许久之后,季舒仍趴在他的胸膛上喘着气,脑袋中仍是轻飘飘的,无一丝沉重的东西。神思遐想中,她又是才愚钝地意识到,这种事,可以单纯是为了放松。


    一堆烦心事中,如果可以得到一点快乐,她就不必苛责自己怎么能笑得出来,怎么能立刻有心情欢爱?


    方恺脑中没有任何深刻的东西,只想着早上做很爽。


    “你要给我做什么早饭?”


    “你不是说你不吃早饭吗?”


    自己曾经敷衍过他的话,被他照搬回来对付自己,季舒没跟他掰扯,“那你到底做不做?”


    “做哪个?”


    季舒没搭腔,“你平时吃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她低着头看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方恺拍了下她的臀,“那你倒是下来啊。”


    季舒没动弹,反而抱住了他,“就不下来,你就是我的。”


    她难得如此粘着自己,说着如此娇软的话,方恺都愣了下,没反应过来这是她会说的话,他也伸手将她抱住时,心想她可真会拿捏他,让他上赶着为她服务。


    他先起了床,季舒又躺了会儿后,才起床去浴室。


    身上有点粘,她还是没偷懒,冲了澡。洗漱完后,她走去外面,餐桌上已放了杯咖啡,厨房内的锅在烧着,能感受到传来的热气。


    她走了进去,他正在煎鸡蛋,鸡蛋是打散的,他利落地翻了面后,又煎了一小会儿,就将煎蛋放到了旁边的泡面锅中。灶台上另一个锅里,是浮起的小馄饨,相应的,旁边的碗中已放了紫菜虾皮和酱油。


    季舒有点没适应,早上就能吃上这么热乎的早饭,还不用自己动手,“这是小馄饨还是云吞啊?比小馄饨大点。”


    “介于两者之间?里面是猪肉虾仁和紫菜,装的馅多一点。前两天我回家,家里阿姨弄的,我带了点回来。”方恺拿了漏勺将其捞出,“你尝尝,觉得好吃我就让阿姨再弄点。”


    “不用了。”


    她回答得太快,方恺看了她一眼,又接着将这小馄饨倒入碗中,“为了口好吃的,就没什么麻烦的,开口吩咐人就行。”


    季舒仍是不习惯麻烦别人,即使这个别人是他,但她没有说什么,“好,能让我吃上就行。”


    小馄饨果然鲜美,昨天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毫无胃口,饿到现在,季舒将一整碗的小馄饨都吃完了。她再次想收拾时,又是被他给拦下了,说就几个碗,没什么好收的,他来就行。


    她只能捧着咖啡,站在厨房里陪着他,否则甩手而去,她觉得不太好。


    “你想要书房还是客厅?还有其他空余的房间。”


    季舒愣了下,明白他这是要给她私密空间,让她去打电话或处理事情。彼此太过独立,无需事无巨细的陪伴,只要知道对方会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在,就足够了。


    “我要客厅,有太阳晒。”


    “行啊,回头我买把椅子放窗边。”


    他这随口一句话,心中是难以名状的感动,季舒却不知要回什么,没有说谢谢,最后也只回了句,“好。”


    季舒端着咖啡走到客厅时,阳光已经洒满在地上。休息够了,她也有了力气去面对现实。


    手机已充满电,她拿起时已有心理压力,但还是立即点开了屏幕,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不出所料,未接来电都不少,她妈更是发了好多条消息。


    而何烨,没有任何消息,她也并不意外。


    昨天方恺就帮她联系了教练取消今天下午的课程,季舒先打了电话给儿子,听等待铃声时,是她最紧张的时刻,接通时儿子一如寻常的讲话口吻,让她瞬间松了口气。


    听到课程取消,儿子当然不高兴,哪有父母不撒谎,季舒说教练得流感了,很严重,都没力气,怎么能上课。


    在他失望又没理由发作时,她说过两天带他回外公外婆家,他憋着没表现开心,她又只能再加一条,回去时允许他晚点睡。


    他终于笑了,说还要把iPad和游戏机都带回去。他想完自己,才来说,要给外公外婆买礼物,问她买了没有。


    小小年纪,就会跟她谈判了。她出钱,他还能在外公外婆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再等着拿压岁钱。实在是机灵,她逗了他,说还没买,你要不要自己花钱给他们买,他们才更爱你。


    结果他回,当然可以,不过他们就是爱我,跟买不买这件事无关。


    季舒忍不住笑了,允许今天他多打一会儿游戏,又叮嘱了他几句,才挂了电话。


    小孩回外婆家,自然是称王称霸。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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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不夸张,饭都是给他端到床上喂的,方便他边看电视边吃饭。他想要什么都立刻买,黄车厘子他们都舍得。小孩还是最开心被带去乡下撒野,小小年纪就喜欢钓鱼,也闹腾地爱玩鞭炮。


    希望这个假期,他能玩得痛快。


    挂完电话后,季舒就又收到了她妈的一条信息:我是一夜没有睡,你快点回我,不然我今天下午就坐动车去找你了。


    心里叹了口气,季舒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她妈迅速就接了。


    “你终于接电话了,到底怎么回事?我打电话给小何,他也不说个缘由。要你接电话,他说你没回家,让我来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啊?是不是他在外面有情况了?”


    他这到底还是没有做到那一步。


    季舒不想让她妈猜测,否则她乱打听,反而会让情况更糟糕,“不是他,是我。”


    电话那头果不其然愣住了,一阵走动和关门声后,终于有了声音,“你是说你在外面有情况了?”


    “对。”


    又是一阵哑口无言,“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犯错,你离什么婚。小何那意思也不像是想离婚的样子,他还愿意接受你,你就好好过日子啊。赶紧跟外面的断了,等你们回来,我再来好好劝劝小何,我们对他好点。”


    “妈。”季舒喊了她一声后,她终于停止了絮叨,“这是我的决定,不要劝我,我不会听你话的。你知道我性格的。”


    “哎......你怎么可以犯这种糊涂呢?好好的家庭,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到底要干什么?让孩子变成单亲家庭吗?他将来会怨你的。你忘了你二姨吗?就因为当年她出轨,后来她出钱给儿子买车买房,儿子现在都不搭理她的。”


    “那是她儿子有问题,他有种不接受,又当又立算什么东西?”季舒听到这个比喻就来气,“当然,如果我的孩子变成那样,我也认命。我会养他,尽全力把他给教好。他要是以后也变成那样的人,我是绝对不可能热脸贴冷屁股的,更别提从我这拿笔大的。你别在这跟我说这种话,吓不到我的。”


    处于怒意时,攻击性变强,脑子都更为灵活,季舒又对她妈讲了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拿了我的钱,虽然谈不上一定要听我的话,但不能让我不高兴吧?给那么多钱又不是义务。不过二姨也怪她自己,是她重男轻女,把儿子惯成那样的,她怎么不想着给女儿买?”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被她点到了,“那你要不要孩子?你这被他家揪住了错,他家那个貔貅,不得让你脱层皮?我真是怕了他妈的,特别是她妈那个妹妹,嘴巴能说的要死,都能活活把人给气死。不过孩子要被他家养,哎,心就不向着你了。但如果你要孩子,以后再婚,人家肯定嫌弃的啊。夫妻还是原配好,一个和和睦睦的家庭啊。”


    季舒听得都不知道要从哪一点开始跟她妈吵,但她休息够了,已经不是昨晚渴望被她妈理解的状态了。她必须让她妈跟她站在一条战线上,配合她度过这个难关。只要她妈能够做好这些,就行了,她犯不着改变人观念。


    “我肯定要孩子,否则孩子在他们那,首先是不认我了,其次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地让我掏钱,你觉得我这么不舍得孩子,能说不给吗?那我这不如一次性解决了。还有,我这犯了错,如果让我婆婆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怎么对我?”季舒软下了口吻,“妈妈,帮帮我好吗?所有人都会骂我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也知道他妈和他小姨是什么货色,你不能见着我这么被他们欺负吧?”


    “那肯定不能啊,他们要敢动你,我带着一帮亲戚去京州闹他们,看他们要不要脸面。”


    “我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件事,想让他尽快回去,你们带着他。记住,你们背后都不能聊这件事。孩子会偷听的,他也什么都猜得出来。”


    “当然了,我连你爸都不会告诉的。这样吧,我今天下午,或者明早就去京州,我们先把孩子接回来。孩子交给我,你放心。”


    目的已达成,季舒需要向她证明自己的可靠程度,以让她一直支持自己,“妈,我这里存款够的,工作稳定,现金流是不会断的。钱不是问题,你放心,以后你和孩子,我都能照顾好,也不会让你一把年纪,还为我操劳的。”


    “你说你,脑子里怎么那么多弯弯绕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这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的外孙。不,现在就是我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