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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公主驸马素来不和》 冬至一过,天越来越寒冷,年味渐足,茫茫白雪中挂上红灯笼,格外喜庆。
女红学堂正式开学,众人也想不明白,为何非要临近年关开学,据说是明真道长算过的良辰吉日,只有在元旦前开学堂,才能除旧迎新,各家女子才会学有所成。
只是苦了世家贵女们,还要裹得严实,顶风踩雪入学堂,不过格外来此目的不同,心境自然也不同,尤其是上婕妃的课,更加劲头十足,经常要求多讲一些,有时经常要到天黑才回宫,对此元帝甚是不满,只因婕妃怀有身孕,如此辛苦,怕累坏身子。
婕妃是识大体之人,若是此时仗着元帝几分宠爱便学的娇气,只怕是落人话柄,得不偿失。
萧珍很少去学堂,在学堂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发生什么事她大多知道,只有在元旦这日中午,她亲自去学堂逛逛。
学堂女官是曾侍奉过先皇后的吴嬷嬷,见到公主殿下自然是亲切万分,引路时寒暄几句,吴嬷嬷受宠若惊:“不曾想公主还记得奴才这么多事情。”
冰雪冷得萧珍脸颊发僵,她勉强挤出笑说道:“本宫怎会不记得?我还记得嬷嬷做的冰烙是母后最爱吃的。”
提到先皇后,吴嬷嬷也不由得湿润眼眶,先皇后仁慈,从不会苛责下人,逢年过节奖赏也是最丰厚的,任谁都不会忘记先皇后的好。
如今看来公主殿下也是一样,继承先皇后仁善之心,不然也不会把她从受冷落的宫中救出来,来这学堂做女官。
萧珍当然知晓母后仁慈,也正因如此,学堂女官如此重要位置,她才会想方设法把吴嬷嬷弄到学堂来,她笑着说:“劳烦吴嬷嬷带本宫去课堂看看。”
“哎,好嘞,殿下这边请。”
萧珍不动声色地环视着房檐,学堂架构早已熟烂于心,每次亲临都有种别样之感,一脚踏进暖香堂中,婕玉正在讲课,底下闺阁贵女各个坐得笔直,聚精会神,听得认真。
“吴嬷嬷。”萧珍压低声音小声说:“今日是元旦,过午便散学吧,本宫在外面车轿等着婕妃娘娘,还望嬷嬷告知一声。”
“是,奴才一定转达。”
萧珍说完转身离去,这几日不知道是不是总折腾的太晚,白日里提不起精神,今日险些耽搁上朝,好在有驸马同行照顾,算是他将功赎罪,此时她坐在车轿上又昏昏欲睡。
冬雪覆盖轿顶,萧珍困顿得打了个哈欠,迎面风雪吹得人一机灵,眼前轿帘掀开看到一张漂亮的脸,婕玉正笑得灿烂看向她,侍女扶着上了车。
“婕妃娘娘。”萧珍意思一下行礼,随后接过婕妃的手,连忙让她坐下,只因是来接娘娘,特地叫人加了软垫,婕玉怀孕不到三月,虽说人瞧着没什么变化,但也要处处小心。
“殿下。”婕玉掌心温热,握着萧珍,瞧着她面色不算好,关切问:“怎么瞧着如此疲惫。”
萧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怎的,最近怎么也睡不够。”
婕玉大胆揣测,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不会是...有喜了吧。”
这还换作旁人说,萧珍肯定要怪罪的,可偏偏是婕玉说的,萧珍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相信中又就有种隐隐期待:“怎么可能?”
婕玉也觉得没可能,公主驸马关系一般,只是经验之谈,“我起初有身孕时,就是贪睡身乏,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殿下莫要怪罪。”
“不会。”这么一说萧珍还有些怀疑,最近次数确实有点多,转而打趣道:“大抵是需要冬眠了。”
婕妃毫不避讳地笑笑说道:“殿下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今儿是元旦,本宫有个礼物要送给你。”萧珍从袖带里拿出小巧的平安玉扣,“这是给你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婕玉满心欢喜地接过来,放在掌心里看了好一会,稀罕得不得了,虽说在古陵皇宫,她受尽赏赐,满屋金鱼珠翠都没有眼前这颗朴素平安玉扣来得珍贵。
“本宫特地命人在婆娑边境的佛寺,求的平安玉扣,开过光的。”萧珍笑着说道,“你可要安稳地把孩子生下来,此前行首求本宫赐名...本宫想好了,若是生了男孩就叫安瑞,女孩就叫宁溪,希望你的孩子可以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殿下...”泪珠从婕玉眼中涌出,她一下子抱住萧珍,这是她此生从未拥抱感受过的温暖。
“好了好了。”萧珍拍着婕玉的背,安抚情绪,伏在耳边轻声说:“近日娘娘若是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惊慌,安心养胎,你期望中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婕玉停止哭泣,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萧珍声音就像是清泉流过心尖,带过如坐春风的暖流,在这阵阵生寒的冬日,显得格外温暖。
“...好。”
萧珍放开婕玉,拿起锦帕为她擦去眼角泪珠,微笑着看着她,摇晃车驾突然停了,萧珍目光如炬,皱眉问:“怎么了?”
“回殿下,有人拦轿。”
萧珍刚想问是何人如此大胆,忽然有人扬声道:“公主殿下!小的是宵金楼小厮,为我们古掌柜来送请帖。”
婕玉紧张地握住萧珍的手,萧珍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慌张,冷声道:“什么请帖?”
“今日是元旦,我们古掌柜在宵金楼宴请宾客,还望公主殿下赏光赴宴。”
北风吹得呜呜作响,隔着车帘子感到一阵寒冷,萧珍微微抬眉:“好,你先回吧。”
侍卫将请帖送进车驾,继续驾车赶路,萧珍接过被雪冷透的请帖,缓缓打开,淡淡地扫了一眼,“先送娘娘回宫。”
“是。”
回府后,萧珍马不停蹄地进入寝殿,刚一开门就瞧见熟悉的身影,她早已习惯陆今安神出鬼没,就连彩云也迅速反应,遣散院子里的下人,自己关门退出去。
陆今安还未换朝服,一本正经地端坐在那,手上拿着书翻看,不得不说这青色官服穿在陆今安很有风韵,明明是淡色,衬得人甚是亮眼。
“这位俊俏小郎君,有些脸生啊。”萧珍收起请帖,走过去打趣道,“怎么从前没见过?”
“哦?”陆今安放下书,凑近道:“不如您仔细看看。”
“哦,好像是我的驸马。”
“我听彩云说,殿下近日总睡不醒?”
萧珍正喝着茶,幽怨地说:“你还用听彩云说?”
这几晚陆今安确实把她折腾不轻,每晚下朝用晚膳后,辰时陆今安准时从暗道过来服侍她就寝。
午时一过,陆今安又从暗道回去,晨起还要装作冷漠一起上朝,如此周而复始,其实没打乱萧珍任何动线,都是陆今安来找她,可她还是累。
陆今安伸出手:“我来为殿下把脉。”
“不用。”萧珍收回手,越过“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不。”陆今安抬眼,“殿下的身体我最清楚。”
萧珍微微眯眼,细品这话里有话,岔开话题,“正好你在,今晚你陪我去宵金楼赴宴。”
陆今安无心其他,低声应下,目光在萧珍身上打量,欲言又止。
萧珍立马起身,“本宫得选一件漂亮的衣裙,盛装出席!你过来替本宫挑一挑。”
-
天色渐暗,公主府的车驾出发去往宵金楼,车上萧珍穿着白色的狐裘大氅,头上戴着金钗流苏,脸上略施粉黛,口脂却尽显气色,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又华丽。
萧珍心里实际是不慌乱的,可一碰上陆今安的双眼,就不由得想到婕玉的话。
殿下不会是有喜了吧?
她微微闭眼,试图忘掉烦恼,奈何实在繁杂,越静心越乱,忽而陆今安过来抬手捧住她的脸,居高临下却没有俯视之姿,只帮她捂着冻僵的脸。
萧珍仰头看着他,想说话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半个字,静静地望着他,掌心温度覆盖在脸颊,又有些昏昏欲睡的效果,抬头望着赏心悦目的面容,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殿下若实在放心不下,臣为殿下诊脉便知。”
“不。”萧珍缓缓吐出一个字,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能有喜,会惹来诸多麻烦,也是怪自己太过纵容陆今安,才会心生如此忧虑。
“殿下…是不想怀臣的孩子?”
“啧。”萧珍略显慌乱,“这跟怀谁的孩子有关系吗?眼下若是送舍行首出去,接下来的事不容有任何差错。”
陆今安无奈一笑,这两件事有何关系?看来她的殿下心底真是害怕有孕,都怕傻了。
车外的光忽明忽暗,萧珍隔着夜色,看向陆今安坚定的脸,忽而一笑。
“陆今安,当初本宫选你做驸马时,满心想着你我二人联手,可以所向披靡无人能敌。”萧珍顿了顿,“怎么与本宫设想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萧珍心尖一软,酸涩顺着胸口漫上来,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好像是她心软了,起初她对陆今安带着恨意,想着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起死,事到如今她有点舍不得,舍不得来之不易的和平相处,舍不得拉着他一起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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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萧珍吸了吸鼻子,移开视线不去看他,“若是有一日,命运让我不得不放弃你,我会毫不犹豫地放手。”
车里安静下来,铃铛清脆作响,忽而有一道力,转过她的头,陆今安逼着她与之对视,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若是殿下抛弃我,我就死缠烂打,绝不会让殿下好受。”
陆今安神态自若,看不出多余情绪,眼底聚起坚定,就这么淡淡地望她,似在说着怎么也都别想甩开他。
萧珍轻而易举地掰开他的手,风雪将外面周遭的喧闹吹进来,她收敛心绪,掀开车帘,华丽暖光照得她眼睛一酸,正巧目光落在景王府的车轿上,李洵正朝她招手,萧珍双眉一皱,心中顿感不妙。
“表哥,今日你不在家陪舅母,怎么在这?”
“喏。”李洵拿出请柬,“这不是古掌柜邀请我过来的吗?难得休沐,母亲深明大义地放我出来玩玩,偶遇殿下好巧好巧。”
古掌柜发帖邀请京中世家,请柬送到景王府,这点倒是无可非议,萧珍刚要说什么,抬头看见定国公府的车轿停在路边,一旁荣王府的车轿上曲家三兄妹纷纷下车,接了周娇娘过来。
萧珍抿了抿嘴唇收回目光,恰好看到李洵正在朝那边看去,欲言又止。
“殿下!”曲绾之兴高采烈地过来,打扮得甚是娇美,跟雪中绽放的海棠花似的,辞旧迎新就该这么穿,更何况在学堂束手束脚这么些日,好不容易得空能出来,开心得不得了。
可萧珍却笑不出来,如此大阵仗,古掌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几人点头寒暄过后,一同走进宵金楼,门口迎宾小厮,带着他们到不同的包厢,萧珍转角路上看到秦朗和柯启辰,心中愈发地感到不对。
“殿下!驸马!”秦朗意识到声音有些大,有意识地压低声音,过来抱拳行礼。
“你们怎么在这。”
“臣等收到古掌柜的邀请,说是观赏婆娑古曲,而且殿下驸马也在,便过来了。”
萧珍转眼看向陆今安,两人对视一下,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既来之则安之,你们玩得开心。”
“是,殿下。”
此处人多眼杂,萧珍不宜与幕僚相处太过,于是跟着小厮,到了包厢,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高度,相同的包厢里,坐满了萧珍最熟悉的同辈。
萧珍转头看向旁边空空的座位,还特地将陆今安调开。
咿呀的婆娑古曲,透着一股阴森曲调,身后传来脚步声,在如此杂乱环境中,萧珍依旧安然地坐着,不用回头便知,眼下戏台搭好,是今日主角粉墨登场了。
“奴家参见长宁殿下。”
“古掌柜,不必多礼,请坐。”
古掌柜微微欠身谢恩,不紧不慢地坐下来。
“殿下看得可还欢喜?”
“尚可。”萧珍开门见山,“古掌柜约本宫前来,所谓何事?”
“既然殿下如此直率,奴家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萧珍没什么耐心地端茶,刚要喝一口,听到旁边人开口问话,手不自觉一顿。
“殿下可听过千影阁?”
“听过。”
“那殿下可知,千影阁阁主,近日在元京,秘密联络各处驿站,打通三条线路,是如此危险之举,恐怕要将古陵情报送出去,这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啊。”
萧珍坦然自若地说:“古掌柜消息灵通,可这与本宫何干?”
“殿下,奴家若非不知千影阁阁主身份,又怎会邀殿下前来?”古掌柜看向她,一眼风情万种却蕴含杀机,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你想做什么?”
古掌柜惊慌跪地,“殿下恕罪,奴家惹殿下生气了。可奴家嘴笨,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将消息泄露出去,殿下莫要怪...”
“砰”地一声,茶杯摔得粉碎,急促鼓点中,萧珍骤然掐住古掌柜脖子,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无论你背后靠山是谁,本宫杀你,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古掌柜瞳孔骤缩,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喉咙发出残破声响,徒劳地去拽那只掐着她的那只手。
“看来殿下...还是对驸马有情的,如今驸马在奴家手上,殿下如此冒进,若是奴家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活不了。”
萧珍一把放开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当真以为...本宫会在乎他的性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