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059

作品:《公主驸马素来不和

    萧珍每次都要躺着发会呆,盯着上方,任由眼前场景模糊清晰交替变换,感受鼻尖沉静温热的香,而后恢复如常,整个人都清爽许多,她紧着鼻子嗅了嗅,“陆今安,你点的什么香?”


    陆今安正在投湿锦帕,他手一顿,轻咳一声,“舍行首送的。”


    萧珍翻了个身:“怎么这么好闻?”


    “好闻吗?”


    “嗯是。”萧珍任由锦帕擦拭她的身体,也没多想,下巴抵在枕头上,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说我要不要把那香送到慈宁宫。”


    萧珍明显感到锦帕一停,停触激起皮肤一阵凉,萧珍早就料到,谁听了这话都不会无动于衷,即便是陆今安。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陆今安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


    “此次剿匪,是父皇应允的,本宫猜父皇知道的宫闱之事,肯定比本宫要多。”


    “殿下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好了。”陆今安收掉锦帕,轻轻地为萧珍盖好被子,“臣为殿下托底。”


    萧珍心尖一暖,不屑地“切”了一声,实则心里还是暖的,翻身时腰有些酸痛,她顶着沉闷声音撒娇,“陆今安,你忙完了,能不能过来给本宫按按腰?”


    “好。”


    萧珍眼皮越来越沉,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脑海里已翻涌得思绪,无法控制,腰间覆上温热,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得她昏昏欲睡。


    “殿下生辰想怎么过?”


    萧珍停滞片刻,缓缓睁眼,瞬时清醒,她的生辰也是先帝忌辰。


    “生辰又不能过,有愿望又如何?”


    “我来为殿下过。”


    萧珍虽看不到陆今安的神情,但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坚定的意味。


    “陆今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做杀头的事。”


    “跟殿下学的。”


    “啧。”萧珍无可辩驳,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她缓缓地说道,“你可知,当初是母后救的本宫。”


    陆今安只知晓殿下过不了生辰,可其中缘由并不知道。


    “据说我出生时,天边有祥云,乃是吉兆,各地灾难皆有缓和,他们说本宫是祥瑞公主,可我觉得那是母后带给的福气。”


    “…而后,在我一岁生辰那日,先帝驾鹤西去,时司天监监正曾言,是本宫克死皇祖父...”


    陆今安静静地听着,手上力道也不由得变轻。


    “是母后抱着我去求父皇,劝父皇不要听离间之言,那时父皇还很爱我,命我日后避先帝忌辰不出,亦不可过生辰。”萧珍轻笑,“儿时本宫非常不解,为何表哥可以过生辰?本宫却不可以,为了此事本宫与母后闹了好久。”


    “后来是舅舅在生辰前日,抱着我出宫到郊外,偷偷地过生辰。”萧珍微微闭眼。


    陆今安静静地听完,看向萧珍,掩盖住心中激起的酸涩,想起儿时,父亲军务无论多忙,都会准时回来,和母亲一起为他庆生。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木桌,父母亲看着他吃长寿面,弹滑的面吃进肚里暖着胃,即便双亲去世多年,仅凭那点记忆,也不觉孤单。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或许是幸运那个。


    萧珍翻身平躺,招招手让陆今安过来,环住他脖子,近距离看着他的脸。


    呼吸近在咫尺,目光流转间,似要将对方装进眼中,放在心里。


    “陆今安。”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我在。”


    萧珍捏着他微烫的耳尖,“本宫在你这,可以睡个安稳觉吗?”


    “可以。”


    萧珍翻了个身,微微抬起一只手,“听话,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陆今安宠溺地笑着握住她的手,心尖爬满细密的疼痛,满眼都是对萧珍的心疼,轻吻指尖道:“好。”


    这段时间萧珍就没睡过安稳觉,终于能在陆今安这里安心入眠。


    梦中她回到儿时,秋日桂花树下,母后舅舅一家坐在她对面,陆今安坐在她身边,幕僚们也都在,其乐融融地喝酒聊天。


    这无疑是个好梦,只是这梦做得时间太久,一时间分不清梦境现实。


    在梦境沉沦之间,萧珍忽然心生畏惧,她害怕眼前美梦破碎,握着酒杯的越来越紧,畏惧越深,面对的明明是和睦场景,却委屈地想哭,身体像是被什么禁锢住,动弹不得。


    还未反应过来,冰凉的泪珠,落在掌心,慢慢地被泪水淹没窒息,心跳冲破胸膛,猛然惊醒,落入微凉的怀抱。


    “殿下?”


    萧珍还心有余悸,梦中将她吞噬的恐惧,并未消散,她抱了好一会,才缓过神,微哑带着鼻音,“陆今安,你去哪了?”


    “臣出去看看暗道的雪。”陆今安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道。


    “奥。”


    怀抱将寒意消融,贪恋着怀抱谁也不肯放开,萧珍如此静静地抱着,看着外面的微暗天光,分不清到底是何时辰。


    “殿下...生辰快乐。”


    “本宫……已经睡了一日了吗?”萧珍晕头转向,微怔地问道。


    “嗯。”陆今安轻吻了下她的颈窝,“柯启辰适才来说,玄清观已做法事祭奠先帝,陛下嘱咐殿下这几日只需安心修养便好。”


    萧珍抵在陆今安的肩上,“嗯。”


    “…臣去见了舍行首,他什么都同我说了,殿下万事不必忧心,交给我便好。”


    萧珍松了一口气,才舍得放开,“好。”


    知晓萧珍不易,陆今安轻轻摸着她的脸,捋过额前碎发,“殿下心血不会被辜负的...”


    萧珍心里都没有底,到底能不能惩处杨志平,这几日她总是提心吊胆,心神不宁,她微微望向陆今安,好奇他为何会如此笃定。


    “殿下睡够了吗?”


    萧珍揉揉眼睛,难得有几分撒娇之意:“嗯。”


    “那我服侍殿下梳妆,一起用膳?”


    “嗯!”


    -


    不得不说这一觉睡得不错,萧珍恢复精神,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殿下,要不要穿这件?”


    彩云拿出那件织锦的长袍,绯红云纹绣着凤凰逐日,金丝钩边显得素净又大气。


    透过铜镜,萧珍与彩云对视,两人会心一笑,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先皇忌日,就算是在府上也不好穿得太多招摇,但彩云拿的这件喜庆得恰到好处。


    “好。”


    “驸马方才来说,今晚他亲自下厨,为殿下准备晚膳。”


    “好。”萧珍语气终于轻快一些,“驸马有心了。”


    彩云为萧珍梳好发髻,带了两支素簪,“秦大人说,今日皇宫祭奠先皇仪式,他与柯大人,要晚些才能回来陪殿下喝酒。”


    萧珍先是不解地看向彩云,忽然想起在他们知道殿下生辰原委后,在生辰这日,也不能送贺礼,只好找个由头来陪她喝酒。


    “好。”


    烟火气厨房,陆今安掌勺,袁先生为他打下手,说是打下手,陆今安也就让先生在灶台旁切写配料的轻巧小活。


    萧珍突然出现在门口,埋怨道:“陆今安,你怎么好意思找先生来为你做事?”


    陆今安眉眼间充满委屈,袁先生先开口解释:“殿下莫要怪罪驸马,是下官让驸马帮忙找些活做。”


    袁先生原本便是闲不住之人,奈何与幕僚们感情太深,旁人根本不让他做任何事,生活中事无巨细地都安排好,他实在闲得闷得慌,只能看账本,那账本都让他盘算得快要记下来了。


    只有驸马能懂他心意,给他找些力所能及的差事,做些备菜的小事,让他没那么无聊。


    “好吧。”萧珍嗔怪地看了陆今安一眼,走到他旁边问:“做什么好吃的啊?”


    真正的高手不用过多言语,正如陆今安掀开煨汤瓦罐盖,用手扇了两下浓香气味,眉尾轻挑起得意。


    “下官一早听闻驸马厨艺了得,今日终是得以一尝。”


    萧珍与陆今安对视,当初两人分府时,不是都尝过了吗?袁先生果然是智慧斐然,还帮着萧珍隐瞒。


    “先生喜欢吃,就多吃点。”萧珍笑着挑眉,厚重门帘灌入风雪,先听到的是秦朗的笑声,魏龙和柯启辰随后而来,一时间小厨房里挤满了人,大家一起包饺子。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殿下,根本用不着她下厨,只是在一旁做监工,无聊之间,指尖偷偷蘸着面粉,在陆今安脸颊上作画,陆今安也乖乖地不躲。


    舍枝月进到小厨房,被里面满是人吓了一跳,打趣道:“呦,殿下驸马恩爱得很嘛。”


    萧珍笑着伸手:“那你过来,给你画...”


    话还没说完,伸出去的手被捉了回来,陆今安眼皮都就没抬一下,义正言辞道:“浪费。”


    “嘿,驸马的脸好像比我大吧。”


    “在下甘拜下风,还是你的脸比较大。”


    众人视线来回流转,不敢说话,将目光投向殿下,萧珍淡定地拍拍手上的面粉,“都小,都小行了吧,舍行首有何事?”


    舍枝月弯眉一笑,“殿下可否移步?奴有话单独说与殿下。”


    萧珍点了下头,手腕突然被握住,转而看到陆今安严肃神情,她也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对方霎时松开手,她才满意地笑着点头,走到舍枝月面前,抬手挡住他的脸,不让流露出的挑衅,惹怒了她的驸马。


    “驸马,咱这馅怎么调?”


    陆今安将菜刀竖拍在案板上,饺子馅还怎么调,他恨不得把舍枝月剁了调馅,讨厌舍枝月这人,与其他无关。


    出门萧珍裹好大氅,好奇地看向舍枝月,用眼神询问有何事。


    “听闻今日是殿下生辰。”舍枝月是婆娑人,自然说起来毫无畏惧,“奴来为殿下送生辰贺礼。”


    萧珍饶有兴致地伸手,掌心多了个平安符,未等她开口,舍枝月恭敬道:“此符是奴的传家宝,乃是金佛开光过的宝物,可保殿下遇难成祥,一生平安。”


    “传家宝?”


    自小到大萧珍什么宝贝没见过,可如此新奇的平安符还是头一回见,她也知道收下平安符,意味着什么。


    “好,那本宫就收下了,本宫发现舍行首的古陵语日益见长啊,如今都会成语了?”


    舍枝月扭捏地娇羞一瞥,“是殿下教得好。”


    “你可别这么说,本宫何时教过你?”萧珍慧眼如炬,一看就是婕玉的功劳,她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一会一起用膳吧,人多热闹。”


    “奴,恭敬不如从命。”


    再踏进小厨房,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一片死水般的沉静,见到殿下进来行礼,才有了一丝活人气息,自殿下走后,驸马面色阴沉,谁敢说话?


    “驸马,还有别的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陆今安看了萧珍一眼,那意思是可不敢再使唤殿下的人了。


    秦朗招手:“哎,殿下,那下官带袁先生走了哈。”


    三人使了个眼色,连推带抬地将袁先生转移出厨房,一来是不让袁先生受累,二是给驸马殿下单独相处空间。


    明窗外飘起雪,蒙上一层薄雾,萧珍手上摆弄着菜叶,玩味的目光在陆今安身上上下打量,勾起他的下巴,往自己方向一带,“你吃醋了?”


    “嗯。”


    “本宫与他从未逾矩,更何况他都是做爹的人了,你有什么好吃醋的?”


    “臣不是怪殿下,是单纯看他不顺眼。”陆今安拿着汤勺在锅中搅动。


    “行,你们的恩怨,别扯上本宫。”萧珍拿起一块冬瓜片,刚塞在嘴里,下巴突然覆上不轻不重的力,将她转了过去,她看向陆今安,白嫩脸颊上的面粉并未擦掉,看起来像只小花猫。


    厨房烟火气浓重,饭菜香味萦绕得人安心,两人无声地对视,心照不宣地看向对方的唇瓣,萧珍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想吃吗?”


    外表看不出来,这话像是鼓槌,不轻不重地敲了在陆今安心尖,响起无声的“咚”地一声,目光流转间,两人距离拉得越来越近,“想。”


    萧珍双眉一抬,下颌也抬起来,那样子仿佛在说,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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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殿下!”


    一道响亮声音打破两人的暧昧,李洵莽撞地进来又悻悻地出去,手里捧着红盒,被门槛绊住,差点摔个跟头。


    陆今安手一滞,轻咬着冬瓜边,以示爱意,“殿下去看看,天寒地冻,别把世子殿下摔坏了。”


    余下的那半片冬瓜,萧珍轻轻地吃掉,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手指不经意间摸了摸微烫的脸颊跑出去看表哥。


    大雪中李洵负手而立,看着背影写着四个字,故作镇定,萧珍从后面拍了拍他,这才缓过神行礼,“殿下。”


    “表哥怎么来了?”


    “先皇忌辰刚结束,家母做了些糕点,特地送给殿下品尝一下。”


    萧珍目光不经意地瞥过红盒,“走吧,到里面去吃。”


    “哎。”李洵拉住她的手腕,“殿下,咱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吃掉吧。”


    萧珍虽然不解,但还是把李洵带到偏殿,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示意李洵过来把食盒打开,说是糕点,但里面放着的确是寿糕。


    每年冬至,景王府都会送来酒品菜肴,明里暗里地为萧珍过生辰。


    没想到,今年送来的竟是寿糕,萧珍惊喜地两眼放光,看向表哥:“这...”


    “母亲,亲自为殿下做的。”李洵不自觉压低的声音,带着几丝兴奋之意,“殿下,生辰快乐!”


    萧珍一时间哽住,拿起一块寿糕尝起来,心酸漫上来回味起来确是甘甜,这么多年舅母一直谨小慎微,暗中帮着她也不会破坏规矩,这对她来说是另一种保护。


    静谧偏殿,只有兄妹二人,两人就像小时候那样,各自坐在椅子上说着话。


    “舅舅何时回来?”


    “或许...上元节。”


    萧珍嚼着寿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落在织锦料子的衣裙上,泛起一圈圈的氤氲,吓得李洵连忙说。


    “殿下,殿下你不要哭啊,万一让驸马看见了,该怪罪我了!。”


    “本宫。”萧珍扭过头,用袖子擦着眼泪,“这寿糕太好吃了,本宫是被舅母的手艺感动到了,不行吗?”


    “行行行,那殿下能不能先别哭了。”李洵诚惶诚恐地问道。


    没等两人说完,外面突然来人通报。


    “殿下,陛下请您入宫觐见。”


    萧珍迟滞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李洵,放下寿糕,将脸上的泪擦干净,“你们,若是饿了就先吃,本宫不知何时回来。”


    如此突然叫她过去,只怕是什么急事,李洵叹气,万一是陛下想为公主庆生呢。


    萧珍急匆匆地入宫,心里还是怀着一丝期待,父皇不可能不知今儿个事什么日子,难道真的是要为她庆生?


    外面的雪下得厚厚一层,地上结了一层薄霜,即便是有宫人轮班清雪,也不免道路湿滑,萧珍稳着下盘走得急快。


    玄明宫的门关着,推开时,温暖热气将她环绕,狐裘大氅的雪瞬时融化成水珠,打湿额前发,显得有些狼狈。


    但萧珍的心里是开心的,还怀着隐隐的期待,看向坐在软榻上的父皇。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萧珍起来瞬间,潘信赨抬手命人搬来椅子,元帝发话:“坐。”


    萧珍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恭敬地问:“不知父皇召儿臣,有何急事?”


    元帝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倒也没有寒暄客气,微微眯眼:“父皇想让珍儿,替朕赴宴。”


    萧珍心里一惊,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她缓缓地看向父皇。


    “去何处赴宴?”


    “去玉印台。”


    萧珍瞳孔震颤,不可置信地看向父皇。


    玉印台是皇宫最西角落的一个废弃楼台,曾为观景而置,先帝时期,在那处死了个宫人,世代君王以仁爱著称,于是此处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赐死场所。


    只要是皇帝召见入玉印台,没有其他,唯有一死,上次萧珍入玉印台,杀的是陆今安,如今命运流转,她又要踏入台中,不知父皇想让她杀谁。


    在元帝眼中,公主殿下聪慧,有手段又狠辣,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况且长宁公主是她一手扶持长大,当然是任凭他驱使。


    萧珍对那鬼地方颇有余悸,她装作柔弱的样子,“父皇...”


    元帝知道她要说拒绝的话,提前抬手打断,不让她再说下去,儿时专权立断地说:“这是为了给珍儿一个锻炼的机会。”


    藏在袖子之下双手,食指钩紧扣入血肉,萧珍要紧牙关,说:“不知父皇让儿臣赴宴,宴请之人是谁?”


    “近日太后身体抱恙,每晚噩梦缠身,难以安眠,是她宫中之人办事不利,弄混了香料所致...”元帝捻着手指,目光是不是地落在萧珍身上。


    “皇祖母...”萧珍目光逐渐木讷,“身子可好?”


    “已无大碍,但不免要遭些罪,故而朕需要珍儿将办事不利之人,赐死。”


    萧珍抬眼不动声色地看向父皇,原来君上的说辞可以如此,此事若是传出去,谁会相信,明明元帝可以直接赐死,非要她去经手,若不是办事不利之人身份特殊,谁又会相信?


    萧珍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把自己算进去了。


    “可...儿臣...”


    “若是珍儿帮父皇这个忙,父皇可以给珍儿奖赏。”


    萧珍微微皱眉,踏入宫中的好心情完全消磨殆尽,余下的只有寒心,她不是不能杀人,但今日这日子,她不想手染鲜血,更何况什么金银珠宝对她来说,已经算不上是什么奖赏。


    元帝威严的神情中带着掌控全局之势。


    “敢问父皇,是何奖赏?”


    萧珍看向父皇,狐裘上融化的霜雪,悄无声息地侵入肌肤,包裹着的温暖带着湿冷寒意,侵入骨髓肌理,那种寒冷是穿得保暖无法驱散的。


    “朕打算,为驸马在朝中谋个官职。”


    萧珍震惊地看向父皇,无声冷哼。


    这果真是好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