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渣了前夫之后(女尊)》 秋色褪尽,寒冬初临,御史车驾抵达玉都的消息,让整个季府都骤然绷紧了弦。
而顾笙经过数月精心调养与锻炼,身子骨已不复往日单薄,气血渐旺。
恰在此时,她诊出了身孕。
顾笙第一反应便是独自返回顾氏略显寂寥的家庙,在先祖牌位前静立良久,将家族即将添丁的消息禀告先祖。
之后才将喜讯告知季望舒。
季望舒正被御史巡查之事搅得焦头烂额,闻讯却放下手中繁杂事务,抽空亲自前来探望,更延请了城内最负盛名的圣手为她请脉。
没有亲生女儿继承家业,始终是季望舒心底最深的一根刺,因此她对顾笙腹中这个流淌着季氏与顾氏血脉的孩子分外看重。
季若木依旧每日带着顾笙在校场活动筋骨。
自确认有孕后,顾笙去校场的次数反而更勤了些。一来为强健体魄,利于生产。二来季家有许多生育过的长辈,也常在锻炼间隙传授她一些心得。
顾笙自十岁后便多是形单影只,独自支撑门庭,季家却人丁兴旺,大有不同。
那些女子得知她有孕,大都真心为她高兴,在校场习武间歇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也驱散了不少冬日严寒。
晚间,众人在校场边生起篝火,烤肉饮酒,说些江湖趣事、家族旧闻。顾笙就裹着厚厚的裘衣坐在火边,笑意盈盈地听她们言语,直至夜深,才带着一身烟火气与暖意归家。
顾笙如今身怀有孕,季辞云也体谅她,见她回来,忙上前小心搀扶着她坐下,又为她解下沾了寒气的披风,眉眼间俱是温柔笑意:“父亲今日又问起你了,还让我得空去道观求些安胎符、麒麟符,保佑妻主平安顺产,一举得女。”
“生女生男,自有天定,顺其自然便好。”顾笙口中这般说着,却也希望是个女儿。
季辞云挨着她坐下,将她微凉的手握入自己温热的掌心,细细暖着,小心问道:“妻主,那日母亲问起孩子日后姓名,你可是心中不快?这几日,我总觉得你有些避着我。”
“……此事是我们婚前就已经定好的,”顾笙抽回手,起身褪下衣裳准备到内室就寝,“我生不生气都一样。”
她才刚有孕,季望舒便前来商议此事,其意昭然。再加之近来季望舒对她种种过分的关怀与探视,无不显露出她已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视作了季家的血脉。
季辞云扯着顾笙的衣袖跟她到床榻边,跪坐在她身侧,微抿着唇:“妻主,你若介意,我明日便去恳求母亲,将此事暂且搁置,或者作废也可。你莫要因此等小事,怪罪于我。”
顾笙猜测季辞云此刻恐怕尚不知晓季望舒的打算,否则,他怎会如此这般轻易地就说出作废的话?
她语气缓了下来:“别胡思乱想,明日我在家陪你便是,安心歇息吧。”
“妻主,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几日,季望舒竟强撑着病体,更衣出门了。
顾笙猜测是王御史发难了。
她比季家任何人更早预料到这一天。
王家那位御史驾临南宛,绝非例行巡查。其矛头所向,十有八九便是树大招风的季家。
季家之富饶,冠绝南宛,不仅因祖上曾官至三公九卿,荫庇后代,更因其手握关乎南宛郡内近百万民生命脉的关键——食盐。
顾笙很早以前,尚在县衙做些文书杂役时,便注意到玉都的盐务账目有些蹊跷。
南宛郡无大灾大患,人口稠密,水陆交通便利,可官方记录的食盐运输损耗,竟常年远超许多偏远崎岖之地。
更蹊跷的是,这般显眼的数字,多年来竟总能安然通过郡府乃至上级的稽核。
个中缘由,众人心底或许都有个模糊的猜测,却无人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要知道季家与历任南宛郡守都私交甚密,这其中的利益盘根错节,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这几乎是个摆在明处的靶子。
外人或许以为季家和郡府敢有如此作为,必然早有应对之策,但顾笙却清楚这两家自己估计也都一知半解。
好在,她早有准备。
只是她若真想在季望舒乃至郡守面前立稳脚跟,获得重视,便不能轻易亮出底牌。所以她在等待,看除了自己,是否还有旁人知晓这盐耗异常背后的关节。
若有,此刻便绝非她出头的最佳时机。
不过,依她看来,恐怕没人像她当初那般无聊。
顾笙只作壁上观,安心养身体。
许是底子好,顾笙有孕时身体并无太大反应,食欲如常,精神极佳,就连腹部隆起也不甚明显。
晏朝推崇身材修长高挑、腰腹紧实有力的女子,听闻这般女子若是怀有身孕,很长一段时间外表都会与常人无异,有些体格强健、常年习武的力士,甚至五六个月不显怀也都是常事。
倒是季辞云,不知为何反应比顾笙还要来得激烈。不仅胃口变差,食量锐减,还时常莫名干呕、腹痛,面色有时也略显苍白。
看那症状,竟与有些害喜的孕妇有几分相似。
顾笙发现后,便特意为他请了男医看望。
那医师细细诊脉望色,也没查出什么具体病症,只犹豫着告知顾笙:“有时确实有这等奇事,妻子有孕在身,夫郎心系过甚,感同身受,以致气血略有失调,出现类似反应。”
他诊不出什么,便只为季辞云开了几剂温和调理、安神顺气的方子。
季晚棠闻讯也立即前来探望。
他坐在季辞云床榻边,温言软语安慰了几句,看到季辞云恹恹地躺在床上,脸色不佳的模样,心中简直说不出地畅快。
还不及离开内室,刚转出屏风,他面上便便情不自禁地浮出几分笑意。
“季辞云从小到大,被养得精细,难得头疼脑热,这回总算也轮到他病上一场了。”季晚棠语气讥讽,压低声音对一旁的顾笙悉心窃语,“他病着,你如今怀着身孕,最是精贵,可不能被他过了病气,你快让他搬出去暂住吧。”
顾笙无奈地看他一眼:“再等等吧,总不能他才刚显出不适,我便将他赶出去,传出去好听吗?”
“你还怜香惜玉起来了。”季晚棠凑近顾笙,趁四下无人,飞快在她下巴上亲了一口,随即退开半步,眼中波光流转,“还说你不喜欢他?这般体贴。”
“他确实比你懂事些。”顾笙用手巾擦擦下巴,“倒是你,我都怀孕了,还这般勾我。”
“这就算勾你了?”季晚棠挑眉,仿若无意般抬手整理衣领,指尖却将领口扯开了些,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以及上面一个尚未完全消退的暗红色吻痕。
那抹红色如同雪地里绽开的一点红梅,刺目扎眼。
季晚棠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撩人的气音:“看来我日后,可得把你管紧些才是……”
“穿好你的衣裳。”顾笙目光迅速扫过室内垂首侍立的侍从和室外隐约的人影,伸手将他松开的衣襟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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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走进内室。
季望舒一连数日早出晚归,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偶尔顾笙在回廊间无意间遇见她时,她眉宇间总笼罩着浓重的疲惫与郁色。
连季若木这等平日闲不住的女人,这些天也不知怎么忽然绝迹于校场。
偌大的校场顿时空荡下来,除了几个懵懂的孩童,只剩零星几个无所事事的旁支族人。
这日午后,顾笙正与一位季家旁支子弟在校场比试箭术。
箭矢破空,稳稳钉入靶心,顾笙随口问道:“若木娘子这几日还在忙?”
季慕白没有立刻回答,她挽弓搭箭,凝神静气,肩背线条流畅而稳定,“嗖”一声,羽箭离弦,同样精准地扎入红心。
“都在忙。家主吩咐阖族上下彻底清算历年账目,各处吵得不可开交。大家族便是如此,人情往来盘根错节,账目经年累月,越发糊涂,如今事到临头,想要在短时间内掰扯清楚,谈何容易?”
季慕白手中也掌管着季家部分田庄与庶务,但她为人刚正,治下极严,账目一向清晰分明,不仅与外无甚纠缠不清之处,与族内各房的财产交割也素来是丁是丁、卯是卯,因此此番席卷全族的风波中,她反倒成了最清闲的几人之一。
见顾笙又是一箭精准命中靶心,季慕白眼中掠过赞赏:“确实好箭法。我那侄女随你学琴,归家后对你赞不绝口,没想到你箭术和也不俗。”
“侥幸而已。”顾笙谦逊一笑。
季慕白口风甚紧,对家族核心事务绝不妄言。她稍作试探,见对方无意深谈,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季若木亦是如此,此人平日看似散漫不羁,却同样的心思缜密。
她本想过从季辞云入手旁敲侧击一番,但转念一想,季望舒何等人物,必然会警觉,不如寻个时机,光明正大地与季望舒谈。
季望舒近来在家时间其实不少,只是多半忙于召集心腹议事。
顾笙便以季辞云思念父亲、精神不佳为由,得以在用饭的间隙面见季望舒。
季辞云向母亲请安后,乖巧地退入后室。前厅只剩顾笙与季望舒二人。
季望舒只与顾笙寥寥交谈几句,之后便沉默不语,显然是心绪不宁。
“岳母可是在为盐耗之事烦忧?”顾笙开口问,此事近日在玉都中已非秘密,她知道并不奇怪。
季望舒低垂眼眸,良久才道:“我只是想不通。”
“近来紧急盘账,盐耗一项,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之处。但南宛郡并非只有我季氏一族代官府售盐,其他几家大族的账面损耗,比起季家只多不少。王御史却独独咬住季家,说若给不出合理解释,便是‘侵吞国帑,擅权敛财’……”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此等罪名,任一项坐实,皆是抄家灭族之祸。”
季望舒并未显得惊慌失措,她久经风浪,深知此刻自乱阵脚最为不智。
她只是困惑,王家为何突然发难?更想不通的是,这盐耗比例自她祖母掌家时便是如此,数十年来波动不大,因此就连年底盘账时都不曾觉得有误,难道……季家从祖上起便开始运作此事?
商贾逐利,季望舒自己都觉得,先祖铤而走险,并非全无可能。
顾笙观察着季望舒的神情,知道她必定已询问过门下所有精于账目、刑名的客卿,至今无人能理清头绪,找到破局之策。
察觉时机正好,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放在案上:“岳母,我有一物,或可解释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