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枯井铜符
作品:《开局被毒哑,娇娇变大佬》 火把的光从村后逼近,脚步声整齐划一,不似北狄斥候散乱。赵峰握紧铜符,回头看了沈清沅一眼。她点头,他便转身朝枯井方向疾走。
陆衍站在她身侧,低声问:“真信得过?”
“我娘留的东西,没一件是虚的。”她答得干脆,“她算准我会走到这一步,也算准我不肯认输。”
井口在荒村后院,青石围沿裂开几道缝,井绳早已朽断。赵峰蹲下,用铜符敲击井沿——三长两短,节奏分明。声音沉闷,在夜里传不远,却足够穿透地底。
片刻无声。陆衍皱眉,手按在剑柄上。沈清沅没动,只盯着井口。
第二轮敲击刚落,井底传来回应——不是人声,是一段西域古调,音节短促,尾音拖长,像某种暗语。调子一起,赵峰猛地站起,退后半步。
“这不是援军。”他声音发紧,“这是肃杀令。”
沈清沅嘴角微扬:“娘留的不是援军,是清算者。”
井口晃动,一条粗绳梯垂落下来,磨得发亮,显然常有人使用。黑袍人一个接一个爬出,动作利落,落地无声。为首者身形高大,蒙面遮脸,只露一双眼睛,冷得像刀锋。
他走到沈清沅面前,单膝点地,双手捧上一块令牌。铜质鎏金,正面刻苏家祖纹,背面是西域王室鹰徽。
“苏氏第五代清道夫首领,奉主母遗命,听候小姐差遣。”声音低哑,带西域口音。
沈清沅伸手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金属,没犹豫,直接收进袖中。“你们有多少人?”
“十二人,皆为苏家血脉所出,专司清理叛徒与暴露死间。”首领起身,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狼首图腾,眼眶嵌红玉,狰狞逼人。
陆衍目光落在玉佩上,眼神一凝,但没开口。
沈清沅扫了眼众人:“北狄围村,三面合围,斥候已晕倒林中。我要你们今夜动手,不留活口。”
首领点头:“小姐指哪,我们杀哪。”
“不。”她抬手,“我要活的。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乌先生的人,我要他亲口招供苏家在安西的联络网。”
首领沉默一瞬,才道:“活捉比杀难。”
“我知道。”她语气不变,“所以我亲自带队。你们负责截后路,别让他们逃回北狄。”
赵峰忍不住插话:“姑娘,您腿伤未愈,不能冲锋!”
“我没说要冲。”她转向陆衍,“你跟我去祠堂屋顶,居高指挥。赵峰带两人守村口诱敌,剩下跟清道夫绕后包抄。”
没人再反对。众人分头行动,脚步轻快,没多余言语。
陆衍随她登上祠堂残顶,瓦片松动,踩上去咯吱作响。她坐下,从怀里掏出那本《苏氏秘录》,借着远处火光翻看。陆衍蹲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那块玉佩,和乌先生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翻页的手顿了一下:“苏家清道夫,听命于西域王庭,却用北狄狼卫的标记——有意思。”
“不是巧合。”他道,“乌先生不是北狄人,他是苏家派去北狄的棋子。表面替北狄办事,实际替苏家铺路。”
她合上册子:“我娘早知道。她在册子里写了,乌先生原名苏砚,是苏家旁支庶子,十五岁被送去北狄当质子,二十年没回中原。”
陆衍沉默片刻:“所以北狄太子拿你娘签字逼你就范,其实是苏家在背后操控?”
“对。”她冷笑,“他们想让我以为仇人是北狄,其实真正的毒根在苏家自己身上。我娘叛了西域,他们就让她背锅,再用她来牵制我。”
远处传来打斗声,刀刃相撞,闷哼连连。火光晃动,人影交错。赵峰带人佯装溃退,引北狄斥候入村。清道夫从两侧屋脊跃下,刀光一闪,血溅墙根。
沈清沅站起身,左手按住右袖伤口,血又渗出来,她没管。“该我们了。”
陆衍没拦,只跟着她沿屋脊移动,避开坍塌处。他们在一处断墙后停下,俯视村中战局。北狄斥候已被逼至死角,只剩三人背靠背抵抗。清道夫围而不攻,等命令。
沈清沅从腰间抽出一支短笛,吹出三声尖锐哨音。
清道夫立刻收刀,两人上前擒住最后站立的斥候,其余人迅速清理战场,拖尸掩血,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
被擒的斥候挣扎怒骂,一口北狄语。首领上前,一掌劈在他颈侧,人当场瘫软。他拎起斥候衣领,拖到祠堂前空地,扔在沈清沅脚下。
她蹲下,扯开斥候衣襟,露出胸口刺青——狼首衔草,和玉佩图案一致,只是草叶多了一道弯钩。
“果然是乌先生直属。”她抬头,“搜他身上,找密信或地图。”
清道夫首领亲自上手,从靴筒夹层摸出一张油纸,展开是安西驻军布防简图,标注红点正是惠民药局所在。
陆衍接过图,快速扫了一遍:“葫芦口、黑风口、药局——三点连线,是乌先生计划偷袭的路线。”
沈清沅站起身:“他想先断药材,再趁乱攻城。”
“可现在药材全在药局地窖,守卫森严。”陆衍皱眉,“他怎么突破?”
“不用突破。”她眼神冷,“苏家在太医院有内应,能在药材里下慢性毒,让边军战力衰竭。乌先生只需等时机成熟,带兵直取空城。”
陆衍脸色变了:“王院判虽死,但他徒弟还在太医院任职——那人姓苏。”
沈清沅点头:“苏家第五代,还没曝光的那个。”
清道夫首领上前一步:“小姐,此人现居京城,任太医院副使,三日后押送新批药材赴安西。”
她冷笑:“正好。你们今晚休整,明日随我回安西。我要在药材入库前,亲手验货。”
首领领命退下,带人隐入废屋。赵峰走过来,低声汇报:“俘虏醒了,但咬舌自尽,没留活口。”
沈清沅没意外:“乌先生训练的人,宁死不降。”
陆衍看着地上尸体:“我们得加快速度。乌先生发现斥候失联,会提前动手。”
“他不会。”她语气笃定,“他以为我在黑风口救人,根本想不到我掉头挖他老巢。等他反应过来,药材已经在我手里。”
赵峰欲言又止。
她看他:“有话直说。”
“姑娘……清道夫毕竟是西域的人,万一他们反水……”
“他们不会。”她打断,“苏家祖训第一条:清道夫只效忠持祖令牌者。我娘把令牌给我,就是把他们的命交到我手上。”
陆衍轻声道:“可令牌能控人,控不了心。”
她转头看他:“那你呢?你的心,我控得住吗?”
他没躲她的目光:“从秦岭崖底开始,我的命就是你的。”
她没笑,也没动,只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很重。“那就陪我走到底。苏家、北狄、西域——一个都别想跑。”
远处传来马蹄声,清道夫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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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首领快步走来:“小姐,我们的马到了。”
十二匹黑马列于村口,鞍鞯齐备,缰绳缠银丝,是西域王庭亲卫规格。
沈清沅迈步下屋脊,右腿微跛,但步子稳。陆衍跟在她身后,赵峰带剩余亲兵随行。
上马前,她回头看了眼枯井。井口幽深,像一张沉默的嘴,吞过多少秘密,又吐出多少杀机。
“走。”她翻身上马,一夹马腹。
队伍疾驰离村,没入夜色。陆衍策马与她并行,低声问:“接下来去哪?”
“先回安西。”她目视前方,“验药材,抓内鬼,然后——端了苏家祖宅。”
“祖宅在西域边境,深入敌境。”他提醒。
“我知道。”她握紧缰绳,“所以我才要清道夫。他们熟悉地形,也熟悉苏家的每一条暗道。”
马蹄踏碎月光,风掠过耳畔。她没再说话,只把那枚铜符从袖中取出,攥在掌心。
陆衍看了眼,没问。
她忽然开口:“这铜符,是我娘留给我的第一件东西。小时候我以为是玩具,长大才知道,它是号令死士的钥匙。”
他嗯了一声:“她为你铺的路,比你想的更长。”
“所以我不敢停。”她声音低下去,“一停,就对不起她死前写的那句话。”
“哪句?”
“‘唯你,是洗净的刃——用它,斩尽蛀虫。’”
马队奔入山道,拐弯处,她勒马稍停,回头望了一眼。荒村已隐没在黑暗里,只剩一点余烬微光。
陆衍也停下,等她。
她收回视线,轻踢马腹:“走吧。天亮前赶到驿站,换马继续赶路。”
他点头,催马跟上。
身后,清道夫首领悄然靠近陆衍,低声道:“陆大夫,小姐若执意入西域,还请您多照看。她性子烈,容易孤注一掷。”
陆衍没看他,只答:“我会护好她。”
首领没再多言,退后半步,隐入队伍中。
沈清沅似乎察觉什么,侧头问:“他说什么?”
“没什么。”陆衍摇头,“问我你右腿伤势。”
她嗤笑一声:“骗人。他腰上那块玉,你盯很久了。”
陆衍没否认:“和乌先生的一样。说明清道夫和狼卫,根本是一伙的。”
“我知道。”她眼神冷,“所以我才更要用他们。狗咬狗,最省事。”
前方山道渐窄,马速放缓。她忽然放慢声音:“陆衍。”
“嗯?”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也骗我——”
“不会有那一天。”他打断她,“我爹的冤,你的仇,早就绑在一起。我骗你,等于骗我自己。”
她没接话,只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本《苏氏秘录》,递给他。“你看看第七页。”
他接过,借着月光翻开。第七页夹着一张小笺,字迹娟秀:
“陆郎若见此笺,当知吾女托付非虚。婉之罪,唯以命赎;汝之恩,唯以命报。护她,如护己命。”
落款:苏婉。
陆衍手指收紧,纸页微颤。
沈清沅已策马前行,声音飘在风里:“我娘连你都算进去了。你说,我还能不信你吗?”
他收起册子,催马追上,与她并肩。
山路蜿蜒,前路未明。但她没再回头,也没再问。马蹄声碎,踏破长夜,直向安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