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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A装B,被O攻了

    第81章 我们做点什么 朝着房间中央那张大床的……


    “哥, 你刚才给抹的是什么啊?感觉黏糊糊的,味道也不太对……”熊正文扭过身子,拿起路危行随手放下的瓶子一看标签, 顿时花容失色,“哎呀!助晒剂!?天哪!我可不要变成一块行走的黑炭!”


    他惊叫着原地起跳, 冲向沙滩边的简易淋浴头,打开冷水就对着后背一阵猛冲。


    导演激动极了, 带着“我就知道”的气势,侃侃而谈:“你看!他们就是故意跟经纪人搞暧昧, 为了让另一半吃醋, 但由于心里还有对方, 最后还是演不下去了。”


    整个导演组,都流露出对导演无比钦佩的神情。


    “那……导演,这段素材, 留还是不留?”助理依旧困惑。


    “留!当然留!这都是爆点!”导演随即又压低声音补充,“但是!后期给我注意!那两个经纪人的脸, 能避就避,能遮就遮!实在不行播出时统统打码!厚码!”


    “为什么啊导演?”助理不解。


    “废话!他们是素人!素人懂不懂?不方便出镜!”导演义正词严。


    他内心的真实OS却是:这两张脸帅成那样, 只要是清晰露出来, 观众必然要怀疑影帝两口子的行为不是逼对方吃醋,而是真心想要出轨了。


    必须码掉!


    居昊英刚刚“打长途电话”回来,主持人举着巨大的任务卡牌,像颗炮弹一样突然冲进沙滩镜头范围。


    “神秘任务!降临!”


    主持人掀开卡牌上的贴纸,念道:“请复刻你们在初遇地相识时的第一次对话!原汁原味, 一个字都不能差!”


    镜头马上聚焦在居昊英和熊正文脸上,两人表情同时凝固,眼神躲闪, 嘴唇紧闭,同时陷入沉默。


    空气一片死寂。


    原因无他,当年在这片沙滩上,浪荡影帝居昊英对熊正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上不上床,以及商量去哪苟且。


    这对话内容,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复述?


    他们仅存的那点羞耻心不允许,所以,两人非常有默契地选择了,假装忘记。


    结果毫无悬念,当晚,影帝夫夫双双被剥夺了晚餐资格。


    半夜,整个海滩酒店,都陷入了沉睡。


    但谢隐没睡,他捏着一包苏打饼干,悄无声息地拉开自己房间的阳台门,他的目标明确:隔壁影帝居昊英的阳台。


    计划很“完美”:潜伏在阳台阴影里,观察居昊英深夜独处时是否会卸下脖子上的“伪装”。


    万一被发现?预案也想好了,亮出饼干,就说“居老师饿了吧?我偷偷给您送点吃的”。


    经纪人关心艺人,天经地义。


    他动作利落地翻过不算高的阳台隔断,轻盈地落在居昊英阳台的阴影里。然而,脚刚沾地,一股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Omega信息素味道就扑面而来。


    居昊英大半夜在房间里释放这么强的信息素干什么?疯了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玻璃门内模糊晃动的人影,和故意压低但依然清晰的人声就给了他答案。


    不是单人独处!是双人激战!只见居昊英被一个男人死死按在巨大的落地玻璃门上。


    谢隐屏住呼吸,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看清那人脸的同时,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韩哲!?那个观察室里温文尔雅的Beta音乐人?


    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这效率也太惊人了!


    而且韩哲和女友来参加分手综艺的原因,就是为了挽回女友——他是他那对cp中,不愿意分手的那个。


    一边抓着艺术家女友不放,一边跟影帝做运动,真是两头都不落下啊。


    谢隐下意识地叼住饼干袋子,当机立断准备撤退,因为这俩人有出来阳台上继续战斗的趋势。


    此地不宜久留!


    他刚转身,手搭上隔断栏杆准备翻回去,一个黑影带着熟悉的气息,忽然从自己阳台的方向翻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他怀里!


    路危行??!?!


    谢隐差点被撞得叫出声,嘴里的饼干袋差点掉落。


    他眼疾手快地搂住袋子,用无声的口型质问路危行:“你来干什么!?”


    路危行显然也看到了影帝房内的情况,急促的低声在谢隐耳边说,“别废话,要被发现了,先回你房间再说。”


    两人也顾不上什么优雅了,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地相互搀扶着,又跌跌撞撞地翻回了谢隐的阳台,动作间,谢隐的膝盖磕到了栏杆,路危行的手肘撞到了门框,两人都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纯静音作案。


    一进房间,谢隐立刻反手锁好阳台门,哗啦一声拉紧厚重的遮光窗帘,将外面的一切隔绝。然后立刻转身,急赤白脸地问路危行:“你怎么回事?干什么翻人家阳台?”


    “你好意思质问我?你不也是?”路危行被谢隐的理直气壮惊到了。


    “少废话!是我先问的!你先答!”谢隐压低声音,寸步不让。


    “我闻到一股陌生的,很强的Omega信息素味从阳台方向飘过来,味道不对劲。第一反应是你这边出什么事了,就翻阳台过来看看你,结果你房间空的,味道源头是居昊英那边。”


    他们的房间排布,从左到右依次是:韩哲,居昊英,谢隐,路危行,熊正文……


    这样,既能让经纪人的房间挨着艺人,又能隔开每对分手情侣,因为节目组的规矩是,cp私下不能见面。


    路危行难得一见的支支吾吾,“……所以,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在跟他上床?”谢隐被这离谱的猜测气得浑身发抖。


    “你明明知道那个影帝对你图谋不轨,还非要给他擦防晒油,我就以为……”路危行理直气壮。


    “以为什么?以为我被他勾搭上了?饥不择食?路危行!你有病吧?”谢隐的声音因为被误解而不经意间拔高了一个调。


    路危行一把捂住谢隐的嘴,手心立刻就被谢隐咬了,他刚想叫,反被谢隐捂了嘴。


    就在这时,“叩——!叩——!叩——!”三声清晰的敲击声,从阳台玻璃门的方向传来。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刹那被冻结,俩人相互捂着嘴,惊恐地同时投向被厚重窗帘遮挡的阳台门。


    一个带着点委屈和撒娇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玻璃门:“哥,你睡了吗?”


    是熊正文。


    谢隐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脱眶而出。


    阴魂不散!


    “哥?开门嘛……我看到窗帘缝里有光了,外面好冷……”熊正文锲而不舍地继续敲着,声音黏黏糊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知道你没睡……我们聊聊好不好?”


    “不然,我们做点什么,让他听见了彻底死心啊?”路危行他微微偏头,下巴朝着房间中央那张大床的方向,低声在谢隐耳边说。


    热气烫的谢隐的耳道麻麻的。


    “我都说了,咱们之前上床是意外,不会再有了。”谢隐眼神飘忽,不敢与路危行对视,但语气坚决且抗拒。


    谢隐的想法很清晰:


    首先,肯定是报仇第一,仇没报完,谈什么都是扯淡;


    其次他知道,路危行这种二代,联姻才是正道,他一个一穷二白的Alpha,就算对方真的对自己有了兴趣,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至于自己对路危行的真实想法,他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


    不想,就是没有。


    “想什么呢?”路危行看着谢隐为难的表情,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说的做点什么,是这样。”


    话音未落,他突然发力,双手推向那张酒店的铁艺大床。


    沉重的铁架发出刺耳又连绵不绝的“嘎吱——嘎吱——”声,那噪音极具穿透力,震得人耳膜发颤。


    更绝的是,路危行推得极有节奏感,床头一下一下撞击着墙壁,仿佛在敲打某种诡异的鼓点。


    伴随着这惊天动地的“撞墙协奏曲”,路危行捏着嗓子,用一种刻意拔高,矫揉造作的假声开始表演:“Oh,yes!Harder!Mon Dieu!Cest magnifique!……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信口拈来中文,英文,法语甚至不知哪国话轮番上阵,全是些限制级的DirtyTalk,声音透过不算太厚的玻璃门,清晰地传了出去。


    门内,谢隐死死咬住下唇,肩膀因为憋笑而疯狂抖动。他先是憋得满脸通红,接着五官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眼角甚至逼出了生理性的泪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拼命地朝路危行挥舞,示意他别太过火,自己快要憋不住笑了。


    门外,熊正文侧耳贴在玻璃门上,里面那抑扬顿挫的假喊和规律的撞床声让他心痒难耐,一股强烈的羡慕嫉妒恨涌上心头。


    他懊恼地跺了跺脚,低声愤愤不平地咒骂:“靠!下手晚了!让别人捡了便宜!”


    不知过了多久,路危行摇床摇到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动作机械,毫无律动;谢隐也笑不动了,在旁边沙发上刷手机刷到飞起。


    忽然他似乎听到隔壁,也就是熊正文的房间传来了声音,他冲着路危行示意了一个“结束”的动作。


    路危行有始有终的表演了一段结束的动静,紧接着,谢隐悄悄关上灯,蹑手蹑脚地挪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扒开厚重窗帘的一角,屏息凝神向外——阳台上空无一人。


    熊正文终于走了。


    谢隐松了口气,刚刚转回头,就被路危行一把揽着腰,掼到了床上。


    男人泰山般压下来……


    第82章 你房间里是谁 他呀,浪吗?一般吧


    “刚说完之前上床是意外, 之后不会再有了,你这什么意思?”被路危行死死圈在身下的谢隐的脸在黑暗中红得发烫。


    “熊正文就在隔壁,谁知道他有没有趴在墙上听咱们这边的动静?这么说话, 不会被听见。”路危行给自己贴着谢隐,找了个极为冠冕堂皇的理由。


    紧接着, 他在他耳边问:“你去找居昊英干什么?”


    语气阴阳怪气的。


    “送吃的。”谢隐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说辞。


    “你猜我信吗?”路危行说着,顺手把正在蠕动离开的谢隐又捞回了身下, 按住。


    谢隐一股邪火窜出,猛蹦起来, 从床上拽起路危行, “你凭什么怀疑我?你是我谁啊你?”他使出尽全身力气, 把这货往门外推去,“我刚才去找居昊英打泡,行了吧?”


    “我有怀疑也很合理吧!你白天防晒油都要擦到他嘴里了!”路危行试图解释, 但还是被推到了走廊上。


    门被“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幸好,这个晚上, 似乎所有人都是从阳台通行,根本没人走走廊。


    谢隐坐在屋里子生闷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明明路危行是在吃醋,这说明……


    哎啊呀!不能想!


    半小时后,谢隐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路危行发来的一段视频。


    他点开,画面显示的是隔壁熊正文的房间——窗帘大敞着, 灯光亮如白昼,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见熊正文正和一个男人激烈地“运动”着,画面冲击力十足。


    熊正文竟然没骗人?他果然更喜欢在下面。


    谢隐皱着眉, 眯着眼,努力辨认着那个压着熊正文的男人,竟然是那个电竞男Alpha,康俊宇!


    “啧……”谢隐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仰面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这什么鬼分手综艺?我看改名吧,叫《换乘恋爱》得了。挺好,这一夜,大家都有美好且新鲜的姓生活。”


    ·


    隔了几天,影帝cp第二次录制:主题是重温第一次约会地。


    这对cp简直太肉食了,俩人的每个相关地点,都在3分钟能抵达床的地方。


    他俩第一次约会地,是居昊英的豪车。


    在天体沙滩一见(见色)钟情(起意)搭讪后,仅仅十五分钟,两人就天雷勾动地火,在居昊英的豪车后座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紧接着,就是浴场旁边的酒店房间,然后是……


    导演组对着这个“约会地”面面相觑,额头冒汗。这要是拍了,别说播,审片环节就得被当场掐死。无奈之下,只能强行“优化”,将地点替换成一家看起来足够高雅浪漫的法式餐厅。


    于是,节目组绞尽脑汁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神秘任务”,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在“第一次约会”的餐厅后厨,合作完成一道法式料理。


    后厨里,居昊英系着洁白的围裙,动作行云流水,煎炒烹炸信手拈来,姿态优雅得如同在指挥交响乐,那专业的状态,完全不像个玩票的。


    观察室里,康俊宇盯着监视器屏幕,忍不住咂咂嘴:“啧啧,居老师这厨艺,真是了得。这手艺,这气质,真适合娶回家,当个贤惠的Omega主夫。”


    谢隐听他的话,心想:你昨晚才睡了人家影帝家的Alpha,这是,听这语气,是想顺带把影帝一起睡了?团灭?


    康俊宇用一种惋惜又隐含优越感的语气补充,“只可惜啊,条件这么好,却没听说哪个Alpha能真正驾驭得了。”


    他身旁的女友赵胜楠,闻言立刻嗤笑出声,毫不掩饰她的鄙夷:“康俊宇,你脑子被门挤了?人家居老师28岁就拿了国际影帝,获奖作品能摆满一柜子,要财富有财富,要事业有事业,要名气有名气,要外貌有外貌,现在还有个小二十岁的Alpha男友,活得潇洒恣意。就因为他没结婚,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了?还驾驭?你算哪根葱?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词评价他?你配吗?”


    她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字字带刺。


    “我,我不是否定他!”康俊宇被怼得有点慌,脸上挂不住,强辩道,“我是在赞美他!欣赏他贤惠,这也有错?”


    “哦?赞美?”赵胜楠冷笑,双手抱胸,“所以在你那套酸烘烘裹脚布般的思维里,一个Omega的最高价值,就是被Alpha娶回家当免费保姆和生育机器?康俊宇,少用你那套散发着封建霉味的烂话术来规训Omega!你这种思想,恶臭得令人作呕!”


    这姑娘的主播的功底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逻辑清晰,攻击性强。


    “赵胜楠!”康俊宇被彻底激怒,站起来,指着她吼道,“你看看你,有没有个女人样!?整天张牙舞爪的!”


    看样子,他是无法反驳女友的话,气急败坏,开始人身攻击了。


    赵胜楠也毫不示弱地站起身,气场全开:“我是Alpha!Alpha就该这样!跟你一样!怎么,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


    “你首先是个女人!其次才是个Alpha!懂不懂主次!?”康俊宇脸红脖子粗地强调。


    “我的性别优先权,轮得到你来排序?你算老几?”赵胜楠嗤之以鼻,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挑衅。


    旁边那对BO情侣被这激烈的AA对峙吓得不敢说话,缩在沙发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仿佛下一秒就要掀桌子。


    谢隐觉得很讽刺,面对暴躁强悍的康俊宇,昨晚睡了居昊英的韩哲不敢出来说话替他,反倒是一个Alpha姑娘挺身而出。


    “我就是因为你太强势,太不像个女人,才一直不肯娶你!”康俊宇口不择言,抛出了他认为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不娶你。


    赵胜楠闻言,反而气极反笑,她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那还真要多谢你的不娶之恩!跟你这种思想还在古代的沙文猪结婚?我怕命比你那里还短!”


    ……


    观察室里对骂声震天响,唾沫横飞。


    而餐厅后厨这边,谢隐则敏锐地抓住了这难得的混乱时机。


    他不动声色地蹭到被迫在旁边给居昊英打下手的熊正文身边,偷偷拿出一个微型干扰器,隐蔽地启动,屏蔽掉了两人身上麦克风的信号传输。


    然后,他压低声音,装作闲聊般开始套话:“居老师这做饭水准,绝了,完全是专业级大厨风范啊。他以前是不是开过餐厅?”


    谢隐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和好奇。


    熊正文正百无聊赖地削着一个土豆,闻言撇撇嘴,带着点不以为然:“开什么餐厅啊,他压根儿没那个生意头脑,以前心血来潮搞过点小投资,做什么赔什么,根本不是那块料。”


    “哦?那真是可惜了这技艺。”谢隐露出惋惜的表情,接着话锋一转,“那他还是有别的副业或者投资?我看他生活还讲究的。”他斟酌着用词。


    “没有啊,”熊正文想都没想就摇头,“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就只会一件事——买买买!衣服,鞋子,表,车,各种限量版玩意儿。从来没见过他干什么正经事,也没见他管过什么产业。但凡他有点正经的副业,我也不会这么焦虑。”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地抱怨。


    “那像炒房炒股这些呢?也不碰?”谢隐追问。


    熊正文再次干脆地摇头:“没兴趣,嫌麻烦。”


    谢隐心中疑窦更深,刚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却被熊正文一把拉住胳膊。


    “哥,别急着走啊,问你个事儿,”熊正文凑近了些,脸上带着点暧昧又好奇的表情,压低声音问:“你房间里是谁啊?动静那么大,叫得……可真够浪的。”


    听到熊正文的评价,谢隐脑子里闪过路危行对着空气,捏着嗓子喊各国DirtyTalk的画面,一股强烈的笑意直冲喉咙,他死死咬住腮帮子,但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疯狂抽搐,上扬,眼看就要破功。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两人身后响起。


    谢隐和熊正文同时一僵,回头就看到路危行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


    谢隐憋笑憋得辛苦,指着熊正文:“他在说,我房间里的,那个谁,很浪。”


    “他呀,浪吗?一般吧。”路危行一脸上不去下不来,吊在那里。


    谢隐捂着嘴笑到面目扭曲。


    “你也认识那人啊?”熊正文看看谢隐,又看看路危行,满脸不可思议。


    “嗯。”路危行极其敷衍地应了一声,眼神已经飘向了别处。


    “你也在场?”熊正文嫉妒地眼睛都红了。


    “在场。”路危行如实作答。


    他没说谎,确实在场啊!


    熊正文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欲,挺了挺胸,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头,嘟囔道:“其实我也可以那么叫的!保证比那晚那个更带劲!”他噘嘴,满脸不甘心,“你们怎么不找我?”


    谢隐点着头,笑到面目狰狞。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和惊呼——


    第83章 谢隐的杀手锏 原来,你喜欢那种男人啊……


    三人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康俊宇和赵胜楠竟然已经动起手来了!


    不是情侣间常见的推推搡搡,而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情的真打!


    赵胜楠显然练过, 动作干净利落,一个过肩摔就把康俊宇重重撂倒在地, 接着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康俊宇狼狈不堪,毫无招架之力, 只能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哀嚎。


    整个导演组都看傻了眼,短暂的震惊后, 沸腾起来。


    导演激动地语无伦次, “拍!全方位拍!特写!表情!动作!一个都别漏!爆点!这才是爆点啊!”他兴奋得直拍大腿, 额头上全是汗,眼睛放光,“这期收视率, 稳了!绝对炸!”


    摄像师们如同打了鸡血,扛着机器从各个角度猛冲上去, 捕捉这天降的,戏剧性拉满的冲突场面。


    就在这鸡飞狗跳, 人仰马翻的时刻, 居昊英仿佛置身事外,平静地将最后一道精心烹制的菜肴摆上餐桌。


    他没有立刻落座,而是转身回到厨房,一丝不苟地开始清理灶台,擦拭厨具, 进行着细致的收尾工作。


    整个过程中,熊正文看都没看他一眼,早已大喇喇地坐在餐桌旁, 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他旁若无人地在几个盘子里翻来拣去,把自己爱吃的龙虾,鹅肝,松露通通挑走,堆在自己碗里,吃得满嘴流油,餐桌上很快一片狼藉,骨头,菜渣散落各处。


    等居昊英终于收拾停当,解下围裙,回到餐桌旁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所剩无几,而熊正文正满足地打着饱嗝。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吃饭?”居昊英眼神黯淡下去,像被浇灭的烛火。


    熊正文剔着牙,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哎呀,多大点事啊?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饿了我先吃两口怎么了?你也太矫情了吧!”


    他语气满不在乎,甚至带着指责。


    居昊英没再说话,神情落寞地扒拉了几口白饭,就离开了。


    “喂!你干嘛去?又耍小性子?”熊正文反而来劲了,也跟着站起来,语气带着不满和指责,“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么样?别无理取闹啊!”


    居昊英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熊正文见状,竟几步冲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录节目呢,你这甩脸子给谁看?”


    居昊英试图挣脱,但熊正文力气不小,两人在餐厅门口拉拉扯扯,一个执意要走,一个偏不让走,场面变得极其难堪和尴尬,僵持在那里。


    负责他们这组的工作人员都面露尴尬,却又不敢上前。


    谢隐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简直无语:这是在录节目啊!但凡有点脑子,有点情商,都知道在这种镜头前至少该收敛一下自己的本性吧?熊正文这肆无忌惮的做派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打心底里就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恶劣。


    谢隐上前拉住熊正文,企图帮居昊英摆脱纠缠,谁知熊正文挣扎太猛,一个趔趄摔倒在餐厅门口的鱼池里,扑腾起来。


    居昊英趁机摆脱了熊正文,先行离开了现场。


    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让现场炸开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笑成一片。


    那边在打架,这边在戏水,就在节目组几乎乱成一锅沸腾的粥时,谢隐在黑市找的情报贩子发来了消息:


    【你让我查的居昊英,已深挖。确认:近十年无任何公开投资记录,名下无注册公司,无控股企业。不动产仅登记在册一处:半山豪宅一栋。资金来源成谜,与已知片酬,代言收入严重不符。建议:查非公开渠道或境外。】


    谢隐彻底没了看热闹的心思,陷入更深的沉思:一个演小众文艺片,早已被资本和市场遗忘的过气影帝,没有副业,没有投资,靠着什么,能支撑起他自己和男友过挥霍无度的奢侈生活?


    ·


    影帝cp第三次录制:主题是重去定情地。


    这个内容在采访时就为难到了这对cp,他们压根没定过情,第一次在车里,接下来就是各种酒店,睡熟了之后,转战到了居昊英家,睡着睡着,熊正文的个人物品越来越多,俩人就顺理成章同居了。


    节目组商量决定,把地点设定在山顶露天汽车电影院。


    刚刚抵达电影院,路危行就接了电话,跑了,说是别的行动组出了什么问题,他得去现场解决。


    谢隐很是高兴,自己总算能专心谋划影帝的事情而不用有所顾虑了,他立刻也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影帝毕竟是影帝,在自己的领域还是专业,他竟然把晦涩难懂的文艺片,给熊正文讲得头头是道。


    很有魅力。


    熊正文忽然歪着头,看着居昊英:“你说,如果我们相遇相知的过程,跟那些普通情侣一样,慢热,小心翼翼,花几个月时间去试探讨好,而不是速食至此,是不是结局也会有所不同?”


    他眼神中,带着些居昊英从未见过的东西。


    俩人同时陷入深思,几秒时候,他们异口同声:不会。


    这次的神秘任务,是针对居昊英的,让居昊英跟熊正文,一起表演他的成名作经典桥段。


    居昊英演得依然很好,甚至比十几年前还好,演完后,他眼神忽然灰暗了下来,已经十年没人找他演戏了。


    录制结束,节目组回到节目组包下的驻地酒店后,谢隐在走廊里确认其他几对嘉宾都陆续回了自己的房间,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走廊彻底没人了,才轻手轻脚地溜下了楼。


    酒店大堂角落里,一个穿着干净白T恤,浅色牛仔裤,打扮得格外清爽帅气的年轻Alpha正安静地等待着。


    是余嘉牧。


    谢隐快步走过去,跟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楼梯间。


    谢隐压低声音快速交代:“人就在楼上,记住,我只是猜测他可能有你需要的特殊医疗渠道,但完全不保证。制造这个机会让你们认识,你自己去试探。如果他真有门路介绍给你,皆大欢喜;如果没有,就当是圆你一个追星梦,别强求,也别露马脚。”


    他的语气严肃而谨慎。


    余嘉牧郑重地点了点头。


    准备走出楼梯间时,谢隐还是不放心,转头问余嘉牧:“抑制剂打了吗?”


    第一次见面就暴露信息素,尤其是在对方是Omega的情况下,是非常唐突,非常失礼的行为,跟见面就脱裤子的猥琐程度差不多。


    “放心吧,打了双倍剂量,”余嘉牧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沮丧,“但你知道的,我这毛病,说不准的。”


    他的身体虽然基本恢复,但信息素紊乱和自主外溢的问题,根本无法根除。


    谢隐看着他,眼神复杂,最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给他打气,也像是最后一次强调:“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这个绕过公司,私下安排你们见面的操作是严重违规的,一旦被公司发现,我的职业生涯就彻底完蛋了。余嘉牧,我能相信你吗?”


    余嘉牧直视着谢隐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感激:“谢哥,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余嘉牧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要是出卖你,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非常真诚。


    谢隐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好,跟我来。”


    他带着余嘉牧,避开摄像头可能拍到的死角,快步走向电梯,电梯无声上行,停在居昊英房间所在的楼层。


    谢隐领着余嘉牧走到那扇门前,抬手,轻轻叩响。


    门很快开了。


    居昊英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脸上满是被打扰的疑惑。当他看清门外的谢隐和一个陌生的俊朗青年时,疑惑变成了温和的询问。


    “你们找我有事?”


    “居老师,打扰了。”谢隐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歉意的笑容,他一把将还有些局促的余嘉牧轻轻推到前面,“这是我一个弟弟,余嘉牧。他是您的铁杆影迷,特别喜欢您的电影,尤其是您得奖的那几部。这次听说我来录节目能见到您,非要缠着我带他来要个签名合个影,圆个梦。您看,方便吗?不会耽误您太久。”


    谢隐的措辞礼貌又带着点恳切。


    居昊英的眼神落在余嘉牧身上,眼前的年轻人眼神清澈,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崇拜,这极大地满足了他作为昔日影帝的虚荣心。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真诚而灿烂,侧身让开,热情招呼道:“当然方便,快请进吧!能被年轻人喜欢,是我的荣幸。”


    谢隐心中一喜,刚要跟着余嘉牧迈步进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赶紧掏出手机接听:“喂?什么?喂?你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杂音很大!你等等,我换个地方!”


    他一边对着电话说着,一边对居昊英和余嘉牧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示意他们先进去,自己则快步退向走廊另一端的楼梯间方向。


    谢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门后,余嘉牧跟着居昊英走进布置奢华的套房。


    门,在身后轻轻合拢。


    谢隐在楼梯间里接完电话,挂断后,准备返回居昊英的房间。


    他刚一个转身,准备去推防火门,旁边幽幽一声起:


    “哎,原来,你喜欢那种男人啊?”


    第84章 被纠缠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谢隐转头一看, 熊正文那张轻佻的脸在楼梯间的应急灯光下发着绿光,像块发霉过期且甩不掉的牛皮糖。


    怎么又是他?谢隐都要烦死了。


    “刚才那个,就是之前在你房间□□的那个小玩意儿吧?”熊正文靠着墙, 一脸不爽,“啧, 看着倒是挺纯,跟个刚出校门的男大学生似的, 没想到在床上这么骚?”


    谢隐明白了:这蠢货是看见他带着余嘉牧上楼,但没看清他们最终进了哪个房间, 理所当然地以为余嘉牧是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股无语杂着厌烦的情绪涌上来。


    “关你屁事!”谢隐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氧气。


    他刚要推楼梯间的门离开, 却被熊正文一把拉住,按在墙壁上:“我不许你回去找他。”


    谢隐惊呆了,他狠撞开熊正文的禁锢:“你有病吧!?”


    他这下是真的气笑了, 你个傻逼有什么资格管我跟谁睡?你谁啊你?


    这就是谢隐最讨厌Alpha的特质之一,骨子里的自负, 傲慢,又自恋, 总默认所有的性资源都该属于他们, 对陌生人的掌控欲极强,别人看一眼,都算他们的所有物被人侵犯。


    被撞开的熊正文,猛然转身,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极其违和的邪魅笑容, 带着十足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像铁钳般狠狠按住谢隐的肩膀, 将他“咚”地一声抵在门板上,脑子抽风似的,低头就要强吻谢隐。


    谢隐瞳孔骤缩,一股生理性的反胃直冲喉头,他根本来不及思考,Alpha的本能让他全身的警报被拉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他腰腹核心发力,右腿蜷起,膝盖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顶在熊正文的小腹上。


    “呃——!”熊正文发出一声短促痛苦的闷哼,整个人踉跄着倒摔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另一侧的墙壁上,痛苦地蹲下。


    他捂着肚子,依然倔强地抬头看向谢隐,声音都变了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他还委屈上了?神经病吧!


    谢隐一步上前,毫不留情地揪住熊正文的衣领,像拖拽一袋垃圾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地上扯起来,死盯着他的眼睛,“离老子远点!再敢靠近,下次就不是一膝盖这么简单了!”


    谢隐厌恶熊正文,倒不因为他是被包养的金丝雀,而是他没有一点金丝雀的自觉和本分,不但诋毁金主,几次三番想踩着金主上位,还在外面不干净,毫无契约精神和底线,在人渣里都是下等渣。


    但他也不想揍他,觉得浪费时间,浪费力气,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居影帝的腺体上,懒得理会这种空虚到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床笫之事的急色脑残Alpha。


    警告完熊正文,谢隐猛然推开楼梯间的门,并从里面锁死,然后快速回到了居昊英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一股浓烈的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


    余嘉牧的信息素失控了?谢隐心头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焦急盖过了所有谨慎,他甚至来不及敲门,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拧开门把手,闷头就冲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信息素失控的混乱场面,眼前的画面很和谐,甚至需要被和谐——


    客厅暖色调的灯光下,巨大的沙发几乎成了战场,居昊英和余嘉牧正以一种极其投入,难舍难分的姿态拥吻在一起,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眼看就要直奔限制级而去。?!?!


    谢隐的脑袋嗡的一声,宕机了。


    我是介绍你们认识,不是拉皮条啊!但看着眼前跑偏的人物叙事,一计忽上心头……


    “咳咳咳!咳咳!!!”谢隐站在玄关,一手扶着墙,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如同冷水浇头,冷却了沙发上火热到一触即发的气氛。


    余嘉牧有点尴尬地连忙站起身,快速拉下自己被掀起的衬衫,眼神慌乱地瞟了一眼谢隐,又飞快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到沙发一边。


    居昊英的反应则沉稳老练得多,他不慌不忙地坐直身体,不疾不徐地一颗颗扣好自己敞开的衬衫纽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整理戏服,眼神看向谢隐,充满愠怒,根本不像刚才迎接谢隐时的热情温和。


    “小余,你去我房间等我,我跟居老师有话要说。”谢隐把自己的房卡递给余嘉牧。


    余嘉牧跟居昊英说了句抱歉,拿着房卡离开了。


    谢隐脸上切换成无比凝重,欲言又止,充满挣扎的表情,仿佛内心正经历着天人交战,最终,他叹了口气,对居昊英说:


    “居老师,我,我真不是故意来搅合您二位的好事。”他语气诚恳又带着点难以启齿,“但是,有些情况,作为知情者,我觉得,实在不能隐瞒……”


    “嗯?”居昊英眉头微蹙,扣扣子的手停了下来,表情挂上一丝不安,“什么情况?说清楚。”


    “按理说,你们若是两情相悦,男欢男爱,天经地义,怎么搞都不关我的事,我这个外人根本没资格置喙。但……就是吧……那什么……怎么说呢……”


    他故意磕磕巴巴,眼神闪烁,把那种想说又不敢说的矛盾演得淋漓尽致。


    “他有艾滋?”居昊英脸色骤变。


    “当然不是!绝对没有!”谢隐立刻摆手否认,但表情更加沉痛,“但是,你们,可能没办法……”他再次深深地,无比惋惜地叹了口气,仿佛在宣告一个巨大的悲剧,“他,他现在就是个废人。”


    “到底什么意思?”居昊英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全是急切。


    相比熊正文那种骚上天的,他其实更喜欢余嘉牧这种介于少年和成熟的中间状态,英姿勃发又不会太害羞,刚才浅尝辄止的滋味简直让他欲罢不能,意犹未尽,若不是谢隐死赖着不走,他是一定要好好吃一顿的。


    “他被人恶意伤害过,”谢隐压低了声音,表情沉痛,“腺体残疾,导致男性功能障碍。对方是答应赔偿,但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想做腺体移植手术,恢复男性功能,可您也知道,这种手术的门路,哪里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找到的?”


    谢隐唉声叹气,把余嘉牧的悲惨遭遇和现实困境一股脑抛了出来。


    这就是他临时想到的招数,核心就是利用居昊英对余嘉牧燃起的强烈“性趣”,将这份“性趣”转化为帮助余嘉牧恢复“男性雄风”的动力,他就可以借机刺探到居昊英身后那条隐蔽的医疗暗线。


    他选择坦诚余嘉牧的受伤原因,是因为知道这种事根本瞒不住,稍加打听就能知道真相,不如主动抛出,反而显得可信。


    居昊英听完,沉默了。


    他回想着刚才沙发上,自己的手确实已经试探过了,尺寸让他兴奋不已,但无论他如何撩拨,对方确实毫无反应。他当时还暗自赞叹这年轻人的定力非凡,原来竟然是不行。


    一丝惋惜和扫兴掠过心头。


    居昊英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影帝级的平静和疏离,他露出一个礼貌但毫无温度的笑容:“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可惜啊。”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亲热从未发生过:“祝他早日康复吧。”


    轻飘飘一句祝福,彻底宣布谢隐的计划失败,没戏了,对方已经明确划清了界限。


    谢隐纠结了一下,随即又释然了,也对,像居昊英这种人,追求的就是及时行乐的刺激和享受,怎么可能为一个腺体残疾,无法满足他生理需求的Alpha劳心伤神。


    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看到余嘉牧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边上,劈头盖脸就问,语气里带着不解和烦躁:“你又不行,刚才为什么还要招惹居昊英?还那么投入?”


    他实在想不通余嘉牧的动机,难道是想色诱?这么有心机?但他现在也没色诱的资本了啊。


    余嘉牧被抓包后本就尴尬,被谢隐这么一问,更是窘迫,他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职业习惯。他一撩我,我……我的服务意识就,就自动上线了……”


    “……”谢隐张了张嘴,彻底无语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刚才他还在心里琢磨这孩子是不是故意色诱,心机深沉,结果……?


    “那……你们后来聊什么了?”余嘉牧好奇地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还能聊什么?”谢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充满了计划彻底破产的无力感和对影帝现实嘴脸的嘲讽,“影帝祝你早日康复呗。”


    余嘉牧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这祝福背后的潜台词,眼神黯淡下去,默默点了点头。


    余嘉牧带着失落离开后,谢隐独自站在房间里,巨大的挫败感和计划落空的郁闷让他烦躁到无以复加。


    难道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居昊英那条看似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


    影帝cp第四次录制:主题是重上初次的床。


    关于这个主题的采访,剧组都不想问他们了,直接安排了一个情侣酒店房间,有电动水床,有巨型浴缸,有满墙玩具,有投影24小时播放小电影那种,毕竟是成人向的综艺,有点荤的也很合理。


    第85章 误会大了 看到谢隐和居昊英的暧昧姿势……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甚至私下打赌, 看影帝cp这对肉食夫夫会不会旧情复燃,寻求刺激,在镜头下擦个边。


    然而, 监视器前的导演和助理们很快就被现实狠狠打脸了。


    镜头下,那对cp, 各自占据水床的一个边缘,中间隔着的距离宽得足以再躺下两个人, 他们全程背对着对方,一个刷着财经新闻, 一个打着手游, 连眼神交流都欠奉。


    整整一天, 除了必要的,毫无感情的流程对话,房间里静得只剩下手机按键音和游戏音效, 别说亲热了,连肢体接触都为零, 甚至连演都懒得演。


    空气里弥漫的不是情和欲,而是毫不掩饰的相互厌弃。


    “这……这不行啊!”导演盯着监视器, 愁得头都要秃了, “本期一点爆点都没有!这播出去观众看什么?看两个人在床上玩手机?收视率要跳水了!”


    “导演,怎么办?”助理也一脸愁容。


    导演摸着下巴,眼神在拍摄计划表上看了又看,最终定格在“神秘任务”那一栏上,眼中闪过一丝奸猾:“改!把之前那个不痛不痒的任务卡给我换了!换成, 向对方详细描述自己心目中的幻想对象。”


    助理倒吸一口凉气:“导演,这……这明摆着是挑事啊!”


    就算他们现在同床异梦,始终还是情侣, 这种任务,基本就是冲着让他们打起来准备的。


    要么在床上打起来,要么就是真的打起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导演一脸破釜沉舟。


    任务卡递到影帝cp两人手中时,谢隐明显看到居昊英的眼神愣了一瞬,熊正文则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居昊英先进行任务,他描述时,靠在床头,姿态放松,眼神陷入回忆的迷离,语气也变得异常柔和:“他啊,应该是个Alpha,很年轻,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那种感觉。眼神很干净,像未经世事的少年,但骨子里又透着一股韧劲和英气。头发很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比例极好,肩宽腿长,有种蓬勃的生命力……”


    随着他的描述,谢隐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这特征,越听越耳熟?干净少年感?小麦色皮肤?蓬勃生命力?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余嘉牧吗!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惊喜和希望冲上头顶,整个人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嘴角抑制不住地想要上扬。


    影帝果然没死心!他对余嘉牧的“性趣”还在燃烧!


    还有戏!


    “你高兴什么?”旁边传来路危行的声音,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谢隐的情绪变化。


    谢隐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立刻收敛表情,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随口胡诌:“没什么,替影帝感到高兴。他终于找到理想型了,不容易。”


    路危行露出一副“你有病吧”的神情——昨晚他不在,并不知道谢隐背着他干了些什么大事,但没等他继续追问,熊正文描述的内容,让他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了过去。


    “……他个子很高,肌肉很漂亮,一双长腿,肩宽腰细,尤其是腰线,特别好看。他脸部线条锋利,眼睛特别好看,看人的时候很热烈,嘴唇很薄,抿起来的时候特别诱惑,让人想狠狠咬一口……发起狠来也很性感,有种野性的美……”熊正文描述得极其投入,眼神都迷离起来,死死盯着谢隐的方向。


    路危行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谢隐,声音压得极低:“他是不是在描述……你?”


    谢隐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像生吞了一只活苍蝇,又像踩到了最恶心的狗屎,整张脸都扭曲了。


    他死也想不通,熊正文这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最开始这家伙的目标不是路危行吗?怎么就跟自己杠上了?被这种人盯上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生理性反胃。


    谢隐那毫不掩饰的,极度膈应表情,清晰地落入了路危行眼中。路危行原本紧绷的表情反而微微松弛了一些,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满意。


    录制在一种诡异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结束时,居昊英经过谢隐身边,脚步微顿,低声说了一句:“小谢,等下到我房车上来一趟。”


    谢隐狂喜,他强压下激动,脸上保持着平静,点了点头:“好的,居老师。”


    看着居昊英走向专属房车的背影,谢隐几乎要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甚至带着点雀跃,一蹦三跳地跟了上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道变得难以置信的目光。


    路危行的目光。


    房车内,居昊英示意谢隐坐下,脸上沁着罕见的,腼腆的笑意,眼神也有些羞涩:“小谢啊,刚才的录制,想必你也看到了。”


    “哪段?”谢隐明知故问。


    “幻想对象。”居昊英轻轻叹了口气。


    “哦?”谢隐表演出不知情。


    居昊英耳根微微泛红:“我说的,幻想对象……就是小余。”


    他似乎在回味,声音都轻柔了几分:“自从那天他走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影子就一直在我脑子里绕,他的信息素也在我鼻腔里挥之不去,时不时就冒出来,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对他心动了。”


    说到“心动”两个字,这位阅人无数的影帝,脸上竟然浮现出少年情窦初开般的红晕,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说起色心,谢隐是百分百相信的,但说“心动”?谢隐内心嗤之以鼻——这老色O前几天才刚和那个叫韩哲的Beta男嘉宾在酒店翻云覆雨过。


    看样子,他对那个没信息素的Beta感觉一般,就是临时解决一下需求。


    “但是,居老师,”谢隐脸上适时地露出忧虑,开始了以退为进的表演,“小余他的情况,您不是知道吗?他不行,没有性的关系,坚持不了很久的,尤其是在信息素人间。”


    他再次抛出这个残酷的现实,像在试探对方的心意到底有几分真。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居昊英的声音忽然压低,语气笃定。


    他没有直接回答谢隐的问题,反而拿起旁边化妆台上的一块卸妆棉,又拿起一小瓶标注着特殊成分的强力卸妆油,慢条斯理地沾湿了棉片,开始轻轻擦拭自己侧脖颈的腺体皮肤。


    一下,两下……随着他的擦拭,那一片原本无瑕的皮肤上,渐渐显露出一道极其浅淡,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细长的疤痕轮廓。


    成了!谢隐内心狂喜。


    “居老师,您那里……!”谢隐指着那道清晰的疤痕,声音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发现新大陆”的惊异和好奇,“您竟然做过腺体手术?”


    “对,”居昊英停下擦拭的动作,将卸妆棉丢进垃圾桶,脸上带着复杂神情,“之前,腺体出了点小问题,功能有些……退化,为了恢复状态,就找人做了新腺体移植。”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巧妙地避开了“单纯为了恢复青春”这个真实目的。


    谢隐的惊讶这次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急切和兴奋,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热切地锁住那道疤痕,“我……我可以看看吗?我从来没见过腺体移植的人。”


    他的“求知欲”和“震惊”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影帝大方地侧过头,将那道完美的疤痕完全展露在灯光下。


    谢隐走上前去,对着居昊英的疤痕仔细研究了起来,缝合确实很棒,疤痕浅得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色差,跟刘琦那个钱串子操刀的大蜈蚣,简直天差地别。


    正当谢隐看得出神时,那天跟居昊英上床的男嘉宾,那个Beta韩哲,根本没敲门,直接打开房车门进来了。


    看到谢隐和居昊英的暧昧姿势,韩哲表情僵住,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了然,他飞快地说了两声“Sorry!”,快速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车门。


    “不是经纪人吗?”韩哲自言自语,“原来关系没那么简单啊!”


    “什么没那么简单?”路危行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忽然出现在韩哲身后,吓了他一跳。


    “没什么没什么!”韩哲立刻摆手,脸上堆起职业化的假笑。


    他也是娱乐圈的人,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尤其是涉及影帝的“私事”,他绝对不想多嘴惹祸上身。


    “哦。”路危行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眼神扫过紧闭的房车门,迈开长腿就要上前去拉车把手。


    “哎!别去!”韩哲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路危行的手臂,语气全是急切的劝阻。


    “为什么?”路危行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人家正在……那什么呢?”韩哲面露难色。


    “那什么?”路危行一时没反应过来。


    韩哲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压低了声音,在路危行耳边非常客观的描述出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谢隐在亲吻居昊英的腺体。


    他也没说谎,在他的视觉角度,确实就是这么个视觉效果。


    路危行一听,感觉一阵火从丹田直窜天灵盖,冲的他头皮都麻了。


    第86章 睡过又如何 上司能管下属跟谁睡觉?……


    如果韩哲描述谢隐在亲居昊英别的部位, 路危行说不定不信,但腺体,他信。因为谢隐第一次跟自己上床时, 谢隐就忍不住掐过自己的腺体,甚至还在混沌状态标记过自己, 他觉得一直觉得,谢隐的xp就是腺体。


    路危行一把推开房车的门, 人几乎是冲了进去,胸膛剧烈起伏, 目光如炬, 扫视着房车内部。


    预想中某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并未出现, 但眼前的情景也足以让他额角青筋一跳。


    谢隐确实和居昊英凑得极近,俩人几乎头碰头,在低声说着什么。


    很是亲密。


    居昊英率先抬起眼皮, 看向门口带着一身煞气的不速之客,十分困惑:“路先生, 找我有事?”


    路危行嘴角咬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居老师, 我找谢隐有点事。”


    他话是跟居昊英说的, 视线焦点却紧紧盯在谢隐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去吧。”居昊英挥了挥手,脸上显现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谢隐皱了皱眉,瞥了路危行一眼,没一点好脸色——那天在房间内的事,让他不爽到现在, 而且,此刻自己正在搞大事,眼看就有了眉目, 这家伙忽然进来捣什么乱啊?


    但他还是起身跟着路危行下了车,因为当着影帝的面,不好跟他翻脸。


    车门在身后“砰”地关上,路危行劈头盖脸就问:“你刚才跟他在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谢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心想,那肯定不能跟他说实话啊。


    “谢隐,我警告你,”路危行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紧张?“你别跟他乱来啊!”


    他刻意加重了“乱来”两个字。


    谢隐简直要被气笑了,语气都冲了起来:“我跟他,或者跟谁,乱不乱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刻意加重了“跟你”两个字。


    谢隐有点烦了,这几天是水逆还是怎样?怎么一个个不相关的人都来管自己的私生活?


    “跟我有关系!”路危行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寂静的停车场显得有些突兀。


    “什么关系?”谢隐抱着手臂,冷冷地反问。这一问,绝非是索要什么身份或承诺,恰恰相反,是在让路危行认清,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我是你上司!”路危行梗着脖子,抛出一个自以为正当的理由。


    “哈?”谢隐真的乐出声了,“哪条法律规定上司能管下属跟谁睡觉?太平洋警察也没你这么宽吧?”


    笑声中全是讥讽。


    路危行被噎得够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终于有点气急败坏地低声吼出那个纠缠着两人,无法回避的事实:“你跟我睡过!”


    这句话出口,充满破罐子破摔的羞恼,也暴露了他内心真正隐秘的情绪。


    空气凝固了几秒。


    谢隐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睡过又如何?”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路危行鼻尖相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我们是情侣吗?是夫妻吗?不是的话,就没有责任归属,我跟谁睡你都管不着。而且,”他言辞坚定,“咱们那两次是意外。仅此而已。”


    说完,他不再给路危行任何反驳的机会,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几步跨上房车,“哐当”一声甩上门,紧接着是清晰的落锁声“咔哒”。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将路危行和他所有未出口的质问,燃烧的怒火以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都死死关在了门外。


    路危行僵在原地,他以为滔天的怒火会将自己吞噬,然而并没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悄然滋生,取代了愤怒——他竟然感觉到一丝,情侣间拌嘴的,带着点甜腻的,隐秘的乐趣?


    这诡异的念头让他自己都懵了,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错觉。


    “小两口吵架啊?”居昊英悠哉地晃着手中的酒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八卦。


    “他只是我上司而已。”谢隐一屁股坐在对面,胸口起伏,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嘴唇抿得死紧。


    影帝居昊英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你不承认,我也不戳破你,但我什么都懂”的了然神情。


    半小时后,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谢隐接起电话,低声应了几句,挂断后,他朝居昊英点了点头,后者会意,没再多问,干脆利落地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姿态潇洒地下了房车。


    很快,影帝那辆豪车驶离了停车场。


    谢隐没有听从居昊英“原地等待”的嘱咐,他也迅速下了房车,钻进自己的车,开车悄无声息地跟着影帝那辆醒目的豪车的尾灯。


    居昊英先是在约定地点接上了余嘉牧,车子再次启动,这次明显加速,方向明确地朝着城南飞驰而去。


    谢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既不能跟丢,又不能被发现。


    最终,影帝的豪车停在了城南一座废弃教堂前。


    月光惨白,勾勒出不伦不类的建筑尖顶的轮廓,透着一股阴森诡谲的气息,四周荒草丛生,连路灯都没有,到处一片黑暗。


    谢隐远远地将车熄火,停在阴影里,屏息凝神。


    他看到车内的两人先是紧紧拥抱在一起,接着便激烈地亲热起来,缠绵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整理着衣物下了车,互相依偎着走向教堂那扇黑黢黢的大门。


    看着居昊英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荡漾表情,谢隐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感觉计划已经十拿九稳。


    就在那两人身影消失在教堂门内,厚重的门缓缓合拢的同时,谢隐的嘴突然被一只从车后座伸出的手死死捂住了。


    更让他浑身汗毛倒立的是,那手指竟然故意用指甲,极其恶劣地蹭过他侧颈的腺体。


    “唔——!”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强烈震颤与巨大惊怒的电流窜遍全身。


    谢隐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只捂自己嘴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后面的人“嗷呜”一声,放开了手。


    “你有病吧!”谢隐嘴巴往后,压低声音咒骂,但视线依旧牢牢锁住远处的教堂大门,不敢有丝毫放松。


    “你是狗啊?这么喜欢咬人?”路危行龇牙咧嘴地甩着手,看着掌心那圈清晰渗血的牙印,低声抱怨着,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怒意,反而有种无奈和一丝说不清的纵容?


    “Alpha就是如此。”谢隐嘴角一咧,满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是我?”路危行揉着手,有些好奇地问。


    “味道。”谢隐就是感觉能闻到路危行的味道。


    “我贴了阻隔贴,怎么可能?”路危行还是不信,凑近自己手腕闻了闻,闻了半天,一脸一无所获。


    即使隔着阻隔贴,那股独属于路危行的信息素味道,仿佛已经刻进了谢隐的骨髓,在对方靠近的时刻就能被灵魂感知。


    当然,这些话谢隐不会跟他说,太暧昧了。


    “你跟来干什么?”谢隐没理会他的疑惑,再次质问,语气不善。


    “需要交代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路危行压低身体,凑到谢隐耳边,“你背着公司,把居昊英和余嘉牧凑在一起,想干什么?总不会是拉皮条那么简单吧?嗯?”


    谢隐知道彻底瞒不住了,正准备硬着头皮老实交代部分计划,却被路危行按住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要盯人是吧?不能待在前排,没遮没挡的,太容易被发现了。来后排!”


    谢隐权衡了一下,路危行说得确实有道理。他不再犹豫,动作敏捷地跨过中控台,直接窜进了后排座位。


    空间变得更为局促,两人几乎是腿挨着腿,很亲密。


    谢隐定了定神,避开路危行不清不楚的眼神,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一五一十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跟路危行和盘托出:自己发现居昊英换过腺体,就想把余嘉牧介绍给他,看他能不能把换腺体的门路介绍给余嘉牧。包括看到两人苟且的一幕。


    但真正目的,他肯定是隐瞒了的。


    他叙述时,表面上一派淡定从容,大义凌然,仿佛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善事,实则内心慌得一批,利用余嘉牧的愧疚感如影随形,但他也确实真心希望能借此帮余嘉牧摆脱困境,这种矛盾让他如坐针毡。


    路危行听罢没说什么,似乎默认了这件事。


    这些日子,他并非没有关注余嘉牧的困境,通过多方打听,他早已清楚余嘉牧的腺体残疾状况,在正规合法渠道下,根本达不到移植标准,而且正规腺体库的等待名单长到令人绝望。


    他甚至已经在暗中联系国外的医疗机构。


    如今谢隐差阳错找到这条危险的野路子,虽然风险巨大,却可能是余嘉牧的希望。


    路危行发现自己竟无法站在道德高地上去指责或否定。


    “你干什么这么竭尽全力的帮他?”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酸和不爽,他不喜欢谢隐为别人如此拼命。


    “那能怎么办?”谢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带着点自嘲,“你造的孽,我得帮你还啊。”他把这个沉重的理由抛了出去。


    “怎么就是我造的孽?”路危行不爽道。


    第87章 生理性吸引 我这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余嘉牧是被苗伊宁当成你的替身折磨成残疾的, 不是你的孽债是谁的?”谢隐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路危行,仿佛要在他脸上烧出个洞。


    “怎么就需要你来还了?”路危行还是觉得逻辑不通。


    当然不通了, 这是谢隐临时琢磨出来的矛盾转移大法。


    “那不然你自己想办法去还?我叫他走?”谢隐作势要推门下车,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架势。


    “谢谢。”路危行从善如流。


    谢隐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轻松。很好, 把这笔私账成功算到了上司头上,至少表面上的动机足够“正当”了。


    “余嘉牧不是残了吗?刚才怎么还能把影帝伺候的□□的?”想到刚才亲眼目睹的画面, 路危行十分不解。


    “人家是专业选手,”谢隐扑哧一笑, “又不是只有一个物件可以伺候人。”


    “那够吗?”路危行下意识地追问, 甚至带出了自己的体验作为参照, “咱们做的时候……”


    谢隐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羞恼。


    路危行识相地咽下了后半句话。


    “就是不够, ”谢隐平复了一下呼吸,压低声音分析道, 恢复了冷静,“所以, 居昊英才更有可能为了修好自己未来□□的最重要工具, 而心甘情愿地帮他做这个手术担保人。”


    “找个没坏的Alpha多方便,干什么这么费劲?”路危行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矛盾。


    “再找第二个熊正文吗?”谢隐反问,语气嘲讽,他顿了一下,声音更低, 揣测道:“也许居昊英累了,想找个有感觉的人,施予恩惠, 裹挟其好好过日子也不一定。但本质上,肯定是看对眼了。居昊英跟我说过,闻一下余嘉牧的信息素,都不用干什么,就能让他腿软一个晚上。”


    余嘉牧的外貌完全长在居昊英的审美点上,信息素更是让居昊英产生了纯粹而强烈的生理性吸引,几乎无法抑制。


    若是以前,谢隐对这种所谓的“信息素决定论”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色批们为见色起意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但自从闻到路危行的信息素后,他信了。


    那是一种近乎宿命般的,无法抗拒的生理性吸引。


    尤其是当他们的信息素在情动时相互交融,产生的那种独特而醉人的气息……别说真实闻到,光是回忆起来,就足以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失序。


    嗅觉回忆变成听觉回忆,又转成视觉回忆,他们缠绵的情景这样忽然蹦进谢隐的脑海……让谢隐顿时有了反应,但,竟然不是前面的反应。


    是后面。?!?!


    是后面!


    我这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谢隐有种冬天雨夜被雷劈中的寒冷和凄凉。


    还是……那两次意外彻底改写了他的身体认知?


    换个人!换个Omega!我还是一条好Alpha!谢隐暗下悲壮且苍凉的决心。


    “他们出来了。”路危行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谢隐。


    他顺着路危行的视线望去,只见教堂那扇沉重的门再次打开,居昊英搂着余嘉牧的腰走了出来,他们上车后,居昊英发动汽车,开走了。


    “跟着他们。”


    路危行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最终,豪车停在了一个普通居民小区楼下,居昊英亲自下车,无比体贴地拉着余嘉牧,两人姿态亲密地走进了单元门。


    十分钟过去了,楼道声控灯没有再亮起。


    半小时过去了,窗口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小时过去了,“啪嗒”一声轻响,余嘉牧家那扇窗户里的灯光,熄灭了!


    跟踪二人组有点傻眼,不知如何是好。


    又过了十五分钟,路危行侧过头,压低声音问谢隐:“咱们怎么办?还继续等吗?”


    不闻回应,他转头却见,谢隐的头已经歪靠在车窗玻璃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谢隐这几天太累了。这次综艺录制,他不仅要以经纪人的身份应付各种琐事,更要暗中谋划布局算计影帝,精神高度紧绷,体力透支严重,心力交瘁的程度远超嘉宾和节目组任何人。


    路危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缓地揽了一下谢隐的肩膀,将他沉重的脑袋从玻璃窗挪开,轻轻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谢隐近在咫尺的睡颜上。高挺的鼻梁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微颤动,薄薄的嘴唇放松地抿着,呼出的气息带着若有若无的,如同焦糖融化般的甜暖气息……


    路危行忽然觉得,这一刻有种难以言喻的静谧和美好。


    当然,如果不是深更半夜,在别人家楼下,等着楼上的人打完泡下来……那就更美好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恬静,毫无攻击性的谢隐,心底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拂开谢隐额前几缕垂落的碎发,或者,轻轻触碰一下那看起来格外柔软的皮肤。


    “砰砰——!”


    车窗玻璃突然被人用力敲响!


    谢隐被惊醒,定睛一看,窗外是余嘉牧的脸。


    “你吓死我了!”谢隐松开手,捂着狂跳的心脏,长长舒了口气。


    “让我进去说。”余嘉牧的声音压得很低,感觉第一次当特工,有点紧张。


    谢隐赶紧迅速解锁车门,余嘉牧坐进了副驾,似乎对车内多了一个路危行毫不意外,在他眼中,这两人就是捆绑在一起的连体婴,前一次路危行没出现反而显得奇怪。


    “你怎么下来了?不怕被他发现?”谢隐急切地问,同时警惕地看了一眼楼上那个黑暗的窗口。


    “没事,”余嘉牧摇摇头,“他累了,睡得很沉。”


    “怎么样。”谢隐迫不及待。


    余嘉牧没有废话,开始讲述他在那座诡异教堂里的所见所闻——他们刚进去,居昊英就用一个厚实的眼罩蒙上了他的眼睛。


    他被居昊英领着,在教堂的楼廊里走了很长的路,最后,他们抵达了某个室内,他被安置在一张检查椅上。


    “他们用各种仪器检查了我的腺体,确认了我确实是腺体残疾,而且是那种按照常规标准,达不到摘除或者移植的资格的残疾。”余嘉牧的声音里带着些无奈和苦涩。


    “他们有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是什么角色?”谢隐急切的问。


    “我被蒙着眼,看不见,”余嘉牧努力回忆着黑暗中的感知,“但确定除了居昊英,还有至少两个人在场。脚步声,呼吸声……大概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给我检查的医生,女的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他们还小声商量了分成比例,好像……”说到这里,他的描述不禁顿了一下,“居昊英也能从中抽成。”


    谢隐心中豁然开朗,之前,他一直困惑于居影帝挥霍无度的资金来源,原来竟是靠着介绍人进行非法腺体移植,赚取巨额佣金!


    这条肮脏的利益链,他竟然是其中的一环。


    “他们答应给你做移植吗?”这才是谢隐最关心的问题,他的声音急不可耐。


    “不知道,”余嘉牧摇了摇头:“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跟我直接说过一句话,直到我们离开教堂上了车,居昊英才跟我说,让我等通知。”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那你跟居昊英……”谢隐斟酌着词句,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和担忧,“会不会……牺牲有点大?”


    他问得小心翼翼,目光落在余嘉牧的脸上。


    “什么牺牲?”余嘉牧不明所以。


    “跟他……上床……”谢隐艰难地说出这个词。


    余嘉牧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不存在牺牲,跟谁睡不是睡?而且,也没真的上成,毕竟我现在……也不行。”


    看着余嘉牧推开车门,背影快速进入单元楼的黑暗,谢隐强烈的内疚感迎面袭来,如果不是自己带着那份不可告人的私心将他介绍给居昊英,他又怎会被卷入这片泥潭?


    路危行敏锐地捕捉到了谢隐眼中的复杂情绪:“他自愿为了自己的健康做出牺牲,你何必在这里伤春悲秋?”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冷酷且理性。


    “并不是所有的自愿,都是真的心甘情愿,”谢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余嘉牧消失的楼道口,“有些自愿是因为……根本没得选。”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无力感。


    “如果是你,”路危行忽然转过头,目光紧紧锁住谢隐的侧脸,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让你为了某个目标牺牲色相,你愿不愿意?”


    谢隐缓缓转过头,迎上路危行的视线。


    月光透过车窗,在他俩中间照出一道光墙。


    “要看是什么样的目标。”谢隐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钱,权,色这些,肯定不行。但如果……”他停顿了一瞬,眼神变得深不见底:


    “如果是为了复仇,未尝不可。”


    第88章 打架 谢隐不见了,熊正文也不见了……


    影帝cp第五次录制, 也就是最后一次:情感的抉择。


    在节目组搭建好的浪漫场景中,居昊英和熊正文都选择了分手。


    居昊英的眼眸凝视着熊正文,里面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悲伤与不舍, 他伸出手,将对方轻轻拥入怀中, 下巴抵在对方发顶,一个充满留恋又带着决绝告别的拥抱。


    分开时,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过他英俊的脸颊, 在夕阳余晖中折射出凄美的光晕, 引得监视器后的导演都忍不住屏息。


    “啧啧, 画面还真挺唯美,”谢隐抱着手臂,站在稍远的阴影里冷眼旁观, “若不知道他们之间那点破事,还有劈出去的腿们, 真以为是一对儿情深缘浅,走不到最后的有情人呢。”


    “所以说, 不要相信任何人晒出来的幸福, 那都是想让别人看到的。”路危行说。


    节目采用边录边播的形式,此时已播出了五期。


    强大的剪辑和剧本导向,成功将居昊英塑造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Omega:他温柔包容,宽厚大度,长情专一, 骨子里透着浪漫与才华,情绪更是稳定得像设定好的程序。


    他唯一的“瑕疵”,似乎只是对婚姻制度的“恐惧”, 他声称只想与爱人一生相守,无需一纸婚书,他甚至深情地提出要将自己价值不菲的豪宅加上熊正文的名字(假的),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熊正文在镜头前永远表现得“欲壑难填”。


    谢隐当然知道综艺有剧本且假——美好的内容可能是虚情假意,但那些不经意流露的负面,往往才是最真实的底色,因为以某些人的认知水平和道德基准,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恶劣,比如熊正文。


    他似乎也想扮演一个体贴的爱人,可一言一行却浸满了无法掩饰的肤浅,虚荣,自私与控制欲。


    他刻薄的话语,前后矛盾的言行,难以取悦的挑剔,以及动不动就情绪崩溃,缺乏责任感的做派,特别是那句高频出现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跟我结婚”的情感绑架金句,精准地踩中了观众的雷区。


    这导致他每期的讨论度都断层登顶,成了节目播出期间绝对的“流量密码”,红得发黑——所有社交平台的热搜都被“骂熊正文”屠榜。


    靠分析,吐槽甚至辱骂他,就硬生生造就了好几个粉丝百万级别的网红。


    这个分手综艺更是红透整片天。


    三对嘉宾的录制全部结束后,节目组做东,在城中一家高档私房菜馆安排了杀青宴。


    然而,来通知谢隐的,竟然是熊正文。


    熊正文推门进来谢隐的房间,传达完聚餐地点和时间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一屁股坐在了谢隐的床上,仰起头,对着谢隐笑得春花烂漫,脸上的笑容混合了得意与算计。


    “哥,我现在粉丝巨多!”他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等这破节目播完,我是不是就能直播带货了?”


    他对自己恶劣行径引发的滔天“人气”相当满意,仿佛那些骂声都是将来兑换真金白银的筹码。


    “应该吧。”谢隐头也没抬,继续整理着行李,语气敷衍极了。


    “哥,”熊正文往前凑了凑,眼神热切,“你能给我当经纪人吗?我绝对能赚大钱的!到时候分成好商量。”


    “不了吧。”谢隐拒绝得干脆利落,连借口都懒得找。


    “不想当经纪人……”熊正文眼波流转,带着露骨的暗示,“当男朋友也可以的呀?”


    “那不行。”谢隐的回答干脆利落,但依然不看他一眼。


    “哥,”熊正文似乎被这种冷漠刺伤了自尊,或者更可能是表演欲发作,他锲而不舍地追问,带着点委屈和挑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睡我啊?你喜欢在下面,我可以在上面伺候你;你喜欢在上面,我躺平任你处置,我很灵活的!”


    他再次强调自己的“多功能性”。


    “算了吧。”谢隐依然冷淡。


    他对熊正文的态度早已从最初的职业性应付,滑向彻底的直白的厌恶,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维持。他所服务的客户是居昊英,只有居昊英满意,才是他谢隐的有效业绩。


    熊正文?算哪根葱?


    熊正文的脸色终于变了,那层伪装的甜美碎裂,露出底色的猥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谢隐的拒绝是对他魅力的终极否定,“你这种人尽可睡的,跟谁都可以上床,就我不行是吧?”


    这话直接把谢隐说懵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明了,这货觉得自己肯定跟居昊英有一腿,又跟余嘉牧睡过,肯定还算上了路危行……可不就是谁都能睡,就他不行吗!


    他终于理解这个狗皮膏药对自己的偏执来源于哪了,不是喜欢,甚至不是眼馋,而是觉得有便宜得占!


    “对,谁都可以,就你这臭傻逼不行!”谢隐此时火冒三丈,他没想到这个熊正文如此龌龊,被拒绝就要诋毁,太符合他脑袋中Alpha的刻板印象了。


    “你骂谁傻逼?”熊正文也是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谢隐的衣领。


    谢隐都惊呆了:他大爷的,今天不揍这孙子一顿,我不姓谢!


    谁知,还没等他出手,揪着自己领子的熊正文,忽然侧飞出去两米,重重的摔在地。


    谢隐转头一看,出腿相助的,是路危行。


    他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下来要如何,路危行就蹦了过去,猛踹熊正文。


    “卧槽!你敢打我?”很显然,熊正文也被突如其来的路危行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打得就是你,下三滥的东西!”路危行边打熊正文,同时还念念叨叨,“脑仁还没鸭脑子大,还敢到处招惹是非?我看你就是欠揍!”


    但熊正文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爬起来,开始反击。


    此时,谢隐上来“拉架了”,他嘴上喊着“算了算了,都不容易”手却死死拉住熊正文,让他无法还手。此时的熊正文,像被拴着的驴,转圈挨路危行的打,吱哇乱叫着。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想了半天反制措施,他最后来了一句:“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这句话直接把路危行逗笑了,打得更狠了:“你个傻逼!我就是部门总监,投诉就是我来处理的!你是我们的客户吗你?你前男友是!你投诉个屁!”


    正当他俩混合双打打得开心时,节目组的导演进来了,他看着眼前火热的一幕,满脸捶胸顿足的悔意——怎么没把摄影师带来啊!这要剪吧剪吧播出去,收视率必然破表啊。


    但他毕竟是导演,要顾及剧组嘉宾的人身安全,他冲过去,挡在了三个人中间,“各位老师!别打了!”


    路危行适时收了手,其实,再打下去也没办法收场,不如顺水推舟。


    导演趁机把熊正文推出了谢隐房间,并贴心的关上了门。


    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俩人都有点尴尬。


    谢隐本想对路危行的仗义出手说声谢谢,但话到嘴边,换了一句:“你来找我干嘛?”


    路危行优雅地整理着被弄乱的衬衫和头发:“找你一起去聚餐的饭店,公司的车钥匙在你身上。”


    “哦。”谢隐应了一声,“那你等我换件衣服。”


    路危行一屁股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谢隐换衣服:“话说回来,熊正文那款,不就是你常说喜欢的那种娇软甜美型吗?怎么,送到嘴边都不吃?”


    “他是Alpha,又不是Omega。”谢隐随便乱找借口道。


    他都要烦死熊正文了!睡他?不如去睡叉烧!但他绝不能这么说,那听起来太像……太像在跟路危行解释,怕他“吃醋”似的。


    “但他愿意在下面啊,那不是你追求的吗?”路危行穷追不舍。


    “最近忙,没心思琢磨这些事。”谢隐含糊地应付着。


    “还是说……你已经没办法在上面了?”路危行忽然露出邪恶的笑容。


    谢隐跟被点燃的炮仗似的,瞬间炸了毛,拉开了阳台门,对路危行怒喝:“滚!你滚!快滚!从阳台立刻滚!”


    “就不能走正门吗?”路危行提出异议。


    “你不配!”


    路危行真是体面人,就真的走到阳台,动作利落地翻过栏杆,稳稳落在了隔壁他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翻栏杆前,他甚至还回头对谢隐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灿烂微笑,看得谢隐一肚子邪火。


    两人最终没能一起出发去饭店,因为当路危行从自己房间正门出来,准备从正门再去纠缠谢隐时,发现那家伙的房间门大敞,人早已溜之大吉,更过分的是,他俩唯一的交通工具,公司的车,也被谢隐毫不客气地开走了。


    此时正值晚高峰,城市主干道堵成停车场。


    路危行站在路边,看着打车软件上不断跳动的三位数排队人数和“预计等待两小时以上”的提示,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终,这位习惯了豪车和私人司机服务的富二代,生平第一次挤上了人满为患,气味混杂的公交车,在颠簸与拥挤中,抵达了那家私房菜馆。


    等他推开包厢门时,里面已是酒过三巡,气氛更是热烈奔放——


    圆桌之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笑语喧哗,很是热烈;圆桌之下,就是单纯奔放了。


    路危行刚弯腰去捡不小心掉落的筷子,视线无意间扫过桌底——好几双腿,来自不同的cp,在昏暗的光线下暧昧地交缠,磨蹭着,界限模糊不清。


    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坐下没多久,路危行起身去外面接了个重要的商务电话,等他再回到喧嚣的包厢时,眼神扫过全场,心头却微微一沉——谢隐不见了。


    他就近问了身边的人谢隐去哪了,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是“没看到”。


    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思都在乱搞上,马上节目组要散伙了,再不趁机乱搞就没机会了,谁会注意一个中途离席的大男人去哪了。


    路危行起初并未太在意,只当谢隐是去洗手间或透气,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居昊英身边那个空着的座位时,发现,熊正文也不见了。


    他浑身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侵袭了他的大脑。


    糟了!


    第89章 易感期 我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路危行立刻起身, 不动声色地向门口的服务员描述了谢隐和熊正文的外貌特征,并询问是否看到他们去哪了。


    服务员回忆了一下,指向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方向。


    路危行的心沉了下去, 他快步走向电梯,按下B1。


    停车场里灯光昏暗, 他快速排查,很快, 在一排排车辆中锁定了那辆显眼的,属于影帝居昊英的黑色豪华轿车。车子的后窗贴着深色的膜, 但借着远处应急灯微弱的光, 他依稀看到后排座位上, 似乎歪倒着一个人影。


    他几步冲过去,隔着车窗确认——正是谢隐!


    他靠在椅背上,头歪向一边, 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很是异常,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 整个人状态明显不对。


    路危行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地返回楼上包厢。趁着居昊英正搂着一个Alpha亲得忘乎所以, 他眼疾手快地从影帝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 摸出了那串豪车的钥匙。


    偷走了。


    再次回到停车场,路危行用钥匙解锁,拉开后座车门。一股混合了高级车载香水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腻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隐似乎被开门声惊动,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咕哝, 眼神迷离,意识模糊。


    “呵呵,这么快就找来了?”一个充满浓浓嘲讽和不满的声音, 突兀地在路危行身后响起。


    熊正文!


    这孙子手里拿着一个写着“超薄,浮点”的小盒子,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路危行破坏了他的“好事”,脸上的不爽几乎要溢出来。


    路危行没说话,他轻轻把谢隐放回座椅上,缓缓站直身体,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极具压迫感,凶狠的眼神狼一样直直刺向熊正文。


    “我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还用这种垃圾的手段,你当我死的吗?”那股一直被优雅表象所掩盖的恐怖气场,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熊正文被他看得心头一颤,梗着脖子硬撑道:“你管我什么手段?你是他谁啊?他自己说的,你们俩没任何关系!”


    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路危行的雷区——谢隐每天在他面前撇清关系,他可以当成晴趣,甚至乐在其中。但这话从熊正文嘴里说出来,满是觊觎和挑衅,立刻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和不爽。


    “你也不缺人睡觉吧?”路危行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让熊正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盯着熊正文的眼睛,“为什么对他执着到不择手段?”


    熊正文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对着路危行大放厥词:“因为居昊英对他有兴趣!”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嫉妒和恶意的笑容,“我就想抢在居昊英前面尝尝!可他不知好歹,大爷的装什么清高!但凡我勾搭的人,没有不上钩的!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多久!”


    他的逻辑扭曲而卑劣,将谢隐视为证明自己魅力的工具和挑战。


    客观上讲,熊正文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但那些所谓被他一勾就上的,不是因为他的魅力,而是因为他的“容易”,不吃白不吃。


    路危行听完,只觉得一股怒焰直冲顶门,为熊正文的龌龊,也为他对谢隐的轻贱。


    就在他撸起袖子,准备爆揍熊正文一顿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动了一下。


    他侧头看去,只见车里的谢隐状态更加不对了,刚才还只是脸红和无力,此刻他的眉头痛苦地紧锁着,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身体无意识发颤,浑身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这绝不是普通醉酒的状态。


    路危行查看完谢隐,转厉声质问熊正文:“你给他酒里放了什么!?”


    熊正文被他突然爆发的戾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随即又强作镇定,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只剩下小半瓶液体的药瓶,在路危行眼前晃了晃,并清晰地报出了一个药名。


    路危行的瞳孔狂颤,他听过这种药——专门针对Beta研发的强力催晴剂。


    这药对于信息素人是禁用的,因为它会强烈刺激腺体和信息素系统,强行催发并诱导发热期或易感期提前爆发。


    相当于信息素诱导剂+催晴剂一起用,其后果难以预料!


    熊正文撇撇嘴,满不在乎:“你急什么?他又不是信息素人,这药对Beta顶多就是助助兴,劲儿大点而已,死不了人……”


    路危行忽然冷笑了起来,他忽然不想打这人渣了,他有了新的惩罚计划——他猛往前窜了一步,揪住熊正文的脖子,在这人渣惊恐万分的神情中,他的手铁钳一样捏开了这人渣的嘴,夺下那剩了半瓶的药液,一滴不落地全部灌进了人渣的嘴里!


    熊正文想伸手扣自己喉咙,企图把被灌进去的药液吐出来。


    但路危行动作更快,更狠——他一把抓过熊正文,用力将他的嘴巴紧紧合拢,抄起这货准备用来捆绑谢隐的宽胶带,绕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缠了好几圈,彻底封死了他的嘴,让他一滴药也吐不出来。


    紧接着,他抓着熊正文的后脑,猛撞了一下车库柱子,把他撞晕后,动作麻利地将他的手脚也用胶带捆得结结实实,像处理一件大型垃圾一样,粗暴地塞进了居昊英那辆豪华轿车的后备箱里!


    “砰——!”后备箱盖被狠狠关上。


    处理完熊正文,路危行迅速将谢隐从豪车后座抱出来。谢隐此时的身体滚烫得吓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像烧没了骨头。


    路危行小心地将他安置在他们那辆公司车的后座。紧接着,他“哐当”一声关好居昊英豪车的车门,锁死,并将那豪车的车钥匙,抛进了停车场深处一个垃圾桶中。


    再次打开车门时,车内谢隐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浓得呛人了。


    路危行把所有车窗打开,深呼吸后闭着气,坐进驾驶位,一脚油门,开着车快速往谢隐的公寓驶去。


    夜风灌入,车内的信息素很快被冲散,路危行此时才得以正常呼吸。


    微凉的空气吹在谢隐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清明。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虚弱地问前面开车的路危行:“我……怎么……了?”


    此时,他觉得自己浑身像被架在火上烤,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一种陌生的令人恐慌的空虚,难耐和酸楚。


    “熊正文给你酒里动了手脚,那药的成分刺激你进入易感期了。”路危行说。


    “什么?”谢隐呈现出一种迷茫和陌生,“易感期?”


    难怪这浑身乱七八糟的感觉来势汹汹还压不下去,还很陌生。


    “这是你第一次易感期?”路危行问。


    谢隐点了点头。


    “你从分化开始,一直靠抑制剂控制到现在?”路危行又问。


    谢隐再次点了点头。


    他一直按时打抑制剂,让腺体没有机会进入潮汐,是几乎可以完全压制易感期的,但一旦这种药物制造的平衡被打破,易感期已然到来,再打抑制剂和镇静剂,都是没用的,必须要等易感期完全结束,再靠药物进入下一次的平衡。


    此时,易感期的第一波冲击袭来,谢隐感觉自己的血液根本不按照原本的线路走,而是随意奔跑着,一会儿上一会儿右,毫无规律,最后叫嚣奔涌着冲进四肢百骸,把人冲到浑身发麻发木。


    路危行从后视镜撇见谢隐手指紧紧抠住座椅靠背,整个人弓着腰,呈现出一种痉挛状态。


    “渴……好渴……水……”他无意识地呓语着,感觉自己要被火焰吞噬了。


    路危行见状果断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进路边一条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僻静小巷,急刹停下,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打开车门,钻到后座。


    他扶起滚烫无力的谢隐,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喂了几口水,觉得差不多了,路危行刚想扶着谢隐躺下,自己回驾驶位继续开车回家,手腕却被谢隐滚烫的手攥住。


    他像溺水者攀附浮木,一路摸索向上,最后滚烫的唇毫无章法地,带着毁天灭地的热度,印在了路危行微凉的唇上。


    那吻充满不顾一切的蛮横,撬开路危行的双唇,急切地想得到些什么,来缓解体内那股根本浇不灭的熊熊烈火。


    他已经被易感期彻底搅乱了思维,只剩下本能。


    路危行的身体绷紧,眸色低沉,他掰开谢隐的脸,阻止了他继续那毫无章法的吻,声音带着警告:“谢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嗯?”谢隐嘴忙得只能发出一个鼻音。


    “你这样……”路危行扣着他后颈的手指微微用力,最后一丝克制也濒临瓦解,“可别怪我……食言!”


    路危行的强势反客为主,让混沌的谢隐猛然惊醒。


    “唔……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抵住路危行,拼命想要推开他,身体不断向后缩去,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混乱的抗拒。


    看到谢隐如此抗拒,路危行深深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抽出身来,准备回去驾驶座。


    谁知,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谢隐的心狂乱地跳动起来,不是因为信息素,而是在迷乱和混沌中,从他心底深处,生出的一种害怕被抛开的恐惧。


    他害怕路危行离开,害怕被路危行抛下,哪怕是前座到后座的距离,都让他觉得咫尺天涯。


    “别走……”谢隐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别留我一个人……”


    面对谢隐前所未有的脆弱,路危行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他回过身,关上后座车门,按住谢隐,弯腰下去……


    第90章 理智全线溃败 俩人没踏出公寓门半步……


    在信息素和那个药的强烈助力下, 谢隐快速进入了状态,甚至路危行还没开始正题,他就已经要死要活了。


    这波折腾完, 谢隐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些,人也清醒了起来。


    路危行趁着这个气口, 赶紧加开车大油门带着他回家。


    清醒了些许的谢隐,回忆涌上心头, 想起刚才自己火热的情不自禁,他恨不得当即开门跳车。但不行, 他此时没这个力气, 于是, 只能把脸别过去,假装醉心于窗外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的风景。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路危行忽然发声,吓了谢隐一跳。


    “什么?”谢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明明都做得熟透了, 每次还宛若初次般,含羞带臊的……”路危行笑得很邪。


    他是在夸我吗?还是在骂我装?谢隐此时此刻什么也思考不清楚, 他的脑子刚才被俩人的热情一起烧干了。


    车子刚刚开回公寓楼下的停车场,谢隐体内那股之前被强行压下去的信息素洪峰, 再次欢天喜地的造反了, 冷汗开始一阵一阵往外冒。


    他像个猫似的,蜷缩在座椅里,试图用意志力控制住信息素的侵扰,但信息素这个东西是顶会祸乱人心的,你越是控制, 它的存在感就越强。


    路危行停好车,熄了火,直接从中控窜到了后排, 准备就地实施救援。


    “别在这里……有人!”谢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透过车窗,惊恐地看着车库道路上偶尔驶过的车辆和上下车模糊的人影。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深潭中的漩涡,顷刻间将他卷入水底。


    “没人会注意的。”路危行尽量安抚他,但似乎没什么用。


    “回家……”谢隐几乎是在哀求,破碎的声音里都是哭腔。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被人看到吗?这里可是全Beta公寓,被人举报你是信息素人,你就暴露了。”路危行的动作丝毫不停。


    谢隐残存的理智在做最后的抗争,但显然,已经全线溃败了。


    “那……”都到这种时候了,谢隐依然不忘反攻大计,“……我要在上面!”他努力着,试图抓住这最后的主动权,“Alpha易感期……是要进攻的!”


    谢隐此刻的模样实在与“进攻”二字相去甚远——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神迷蒙,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活像一只被撸得发出呼噜声的猫。


    这副软绵绵的样子却说着如此“强硬”的内容,巨大的反差让路危行心头一软,忍俊不禁低笑出声,只觉得眼前这人可爱得让他心尖发颤。


    “行。”路危行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纵容的笑意。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被药效和易感期双重夹击的谢隐,浑身都像是棉花攒的,别说做了,连坐的劲儿都没,他徒劳地尝试调动一下肌肉,自我感受了一下那糟糕透顶的状态,挫败且无声地叹了口气,连最后一点象征性的抗拒心思也彻底停了下来,认命般瘫软在座椅上。


    得到默许的路危行,继续开始自己的帮扶行动。


    谢隐以为自己会因为场地问题太害羞而无感,但并没有,他感觉爽到离谱。


    “这公司的车太窄了,要是我之前那辆SUV就好了。”路危行干活期间还不忘吐槽。


    “闭嘴!”谢隐伸手,手动给路危行静了音。


    他觉得车play简直太棒了,不是感官更刺激上的棒,而是路危行必须顾及到环境,不能骚话连篇。


    耳根子清净!


    就在二人忘乎所以之际,车窗外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公,那辆车是不是在动?”


    听力超群的谢隐吓得虎躯一震,连累路危行差点就提前交代了。


    “好像是在晃……”一个男声应和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对好奇心旺盛的小夫妻竟然朝着他们的车子径直寻了过来。


    俩人紧紧相拥,一动不动,屏住呼吸,高度紧张的视线死死锁定车窗外那两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那对小夫妻围着他们旁边的车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其中一人甚至弯腰,试图透过深色的车窗往里看。


    “没人啊!”夫妻俩趴在隔壁同色的车上,透过玻璃认真往里查看。


    “你看错了吧?里面黑乎乎的。”男人直起身,语气带着点疑惑。


    “可能真是我看花眼了?走吧。”女人似乎也放弃了。


    果然是Beta,这听力和视力都不太行啊,连车都能找错。


    就在小夫妻转身的同时,路危行恶作剧般使了劲儿,谢隐为了不发出丁点儿声音,拿路危行的肩膀当了忍疼防喊的毛巾,猛一口下去,始作俑者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自己先喊出来。


    等到小夫妻走远了,路危行报复般的又来了一遍,才放开谢隐,最后拿出纸巾,清洁自己制造的一片狼藉,包括人和车。


    清理干净后,他从塑胶袋里拿出路上在便利店买的白酒,拧开那瓶白酒的瓶盖,毫不犹豫地将大半瓶高度白酒“哗啦”一下,泼洒在谢隐的身上和头发上。


    浓烈刺鼻的酒精味快速弥漫开来,强烈到几乎盖过了空气中的信息素气息。


    这个行为倒不是为了遮掩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人为制造出谢隐喝多的假象,以防半路好死不死碰到管理员和邻居。


    毕竟,易感期和喝醉了,都是发红发昏失去行为能力且胡言乱语,在Beta眼里,差不太多。


    一切准备就绪,路危行将浑身散发信息素气息同时散发着浓重酒气的,意识又开始模糊的谢隐扛上肩头。


    他放弃了电梯,选择了消防通道,一层一层爬楼梯回家,因为消防通道每层都有窗户,通风好。


    一路磕磕绊绊,躲躲闪闪,俩人终于回到了公寓,安全到家,但路危行连进客厅的耐心都没了,更别说爬楼梯上二层,他直接把谢隐抱起来,放在玄关柜上,就开始了又一轮战斗。


    这次,路危行也进入了随心所欲的状态,之前一直压抑着的Omega信息素不由自主且铺天盖地的蔓延开,包裹着二人。


    闻到路危行信息素的谢隐,一个没忍住,低下头,咬了路危行的腺体。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易感期,也是第一次在易感期咬人。


    他的信息素透过犬齿注入路危行的血液,俩人信息素在路危行血液中相融合,再反馈给谢隐,这让谢隐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浑身没那么燥热了,心跳也没那么狂乱,奔涌的信息素似乎都缓和了下来。


    但路危行被咬得浑身一震,更加无可救药的亢奋起来。


    得到信息素释放的谢隐感觉很妙,他从不知道易感期是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已经没了脑子了,也不能说没脑子,而是脑子泡在了俩人信息素融合液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淹死我吧”。


    作为信息素人,他竟然到了这个岁数,才第一次体会作为信息素人的快乐。


    但是,见识到自己这面的人,为什么是路危行呢?谢隐有点郁闷,难道不该是相爱的另一半吗?怎么能是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的上司呢?


    “路危行……”谢隐的声音有些犹豫。


    “嗯?”路危行应着,鼻音浓重,动作却丝毫未停。


    谢隐想了想还是说了:“这次是意外,等我易感期结束,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他的气息满是脆弱,但语气却很强硬,“我帮你度过发热期,你帮我度过易感期,咱们这算,互帮互助。”


    又来!


    “嗯。”路危行边满口答应,边埋头苦干,但动作明显增加了几分惩罚的意味。


    此时,谢隐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同时吓了两人一跳,路危行刚准备按掉,看来电显示是余嘉牧,竟帮谢隐接了起来,还按了免提。


    “谢哥,居昊英给我打电话了,说安排好手术时间了,让我尽快交定金。”余嘉牧的声音很欣喜,也很急切。


    “嗯。”谢隐此时真的没有长篇大论的力气,只能用气声来表示自己听到了。


    路危行放轻放缓了速度,但会趁着谢隐说话的时候,猛然偷袭,十分恶劣。


    谢隐无法反抗,只能软绵绵地猛推了一把路危行,以示抗议。


    “苗家那边得给钱了。”


    “嗯。”


    “居昊英他们要现金。”


    “哦。”


    “哥……你在跟人上床吗?”再怎么说,余嘉牧是专业选手,一听就听出了端倪。


    “没有。”


    “呼吸声不太正常啊。”


    “我在……健身。”


    这次路危行的捣乱剧烈且漫长,谢隐不敢发出声音,他担心余嘉牧听见。


    信息素的作用和担心被发现的强羞耻感让他不断失去意识,每次回魂,他都有几秒忘记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进入最终阶段,他一个没忍住,发出了很是诡异的声音,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动静是从哪个部位发出的,慌忙捂着嘴,去看手机屏幕,才发现余嘉牧的电话早就挂断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挂电话了?”谢隐的声音里全是哀怨。


    “因为你紧张的时候,特别……”路危行在谢隐耳边说了几个字,气得谢隐企图挣开,但被路危行死死困住。


    又开始了……


    幸好,他俩进节目组录综艺,算是出差,公司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录完,这就给谢隐的易感期留下一段不用请假的突如其来的假期。


    这整整一周,俩人没有踏出公寓门半步,除了吃饭睡觉,剩下时间谢隐都缠着路危行不放,他承认自己看到路危行就无法控制。


    路危行也是尽职尽责,没说过半个不字,比自己发热期还要积极主动,任劳任怨。


    但,他俩的信息素释放太浓烈,甚至引来了管理员。


    “谢先生?在吗?”管理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困惑和公事公办,“有住户投诉说你们家……呃,有很浓的信息素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