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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A装B,被O攻了

    第71章 发热期爆发 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浓烈到呛人的人工Alpha信息素, 在地下室封闭的空间里横冲直撞,狠狠钻进路危行的鼻腔,直刺腺体深处。


    在这直白又浓烈的刺激下, 路危行很快就信息素失控了,奔突的Omega信息素开始碾轧他的思维和意识, 空旷感和焦躁感交织,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然而, 也仅此而已。


    路危行强大的意志力,让他不但没有出现苗伊宁想象和期待中的惊慌失措, 痛不欲生, 狼狈不堪, 欲罢不能,他脸上甚至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透出一种老僧入定般的超然。


    仿佛体内正经历着核爆的并非是他自己, 而是另一个无关的灵魂,在进行一场无关的战斗。


    画面相当诡异。


    “这都能扛住?”苗伊宁不爽极了, 他漂亮的眼睛里闪烁起一丝被挑战的愠怒。


    他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了”,再次拿起小瓶子, 对着路危行的方向, 又“嗤嗤嗤”地猛按了几下。


    更浓烈的信息素不遗余力地刺激着路危行,但他任凭信息素在体内躁动,翻滚,呐喊,咆哮, 奔涌,啃噬和撕扯着他每一寸神经,表面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信息素……过期了?”苗伊宁疑惑地晃了晃瓶子, 他宁愿相信信息素出问题,也不相信路危行拥有如此强大的定力。


    他失去了耐心,直接把人工信息素喷嘴对准路危行的侧颈,将瓶子里剩余的信息素一股脑地全部喷了出去。


    那个浓度,呛得他一个Beta都忍不住咳嗽起来。


    终于,路危行有些反应了,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汗水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整个人陷入一种高热引发的恍惚状态,四肢则是开始痉挛……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看苗伊宁一眼。


    被彻底激怒的苗伊宁,露出一个残忍且病态的笑容,“无所谓,你不求我,我依然可以为所欲为!”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墙边,手指在墙壁上划过,忽然猛然拉开墙幕,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十八般兵器,“喜欢玩具吗?我有的是,可以让你□□,哈哈哈……”


    他抄起一把锋利的长柄剪子,踱回路危行身边,开始慢条斯理地剪他的衬衫。


    剪刀划过布料,发出清晰的“咔嚓”声,他的动作故意很慢,像是凌迟,每一刀都剪在路危行强撑着但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布料应声裂开,先是领口,然后是肩线,前襟……一片片布料飘落在地,渐渐露出路危行漂亮的肌肉线条。


    苗伊宁的动作停住了,剪刀悬在半空,他竟然有点害羞,不太敢看这近在咫尺的“夙愿”,多年的痴迷,疯狂的幻想,此刻就如此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


    巨大的满足感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胆怯却同时涌了上来,他贪婪又怯懦,拿剪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但这怯懦只持续了短短几秒,眼中那点微弱的挣扎迅速被汹涌的占有欲彻底吞噬,眼神重新变得狂热而坚定,甚至带上几分豁出去的狠厉。


    他再次俯身,剪刀毫不犹豫地伸向路危行的裤脚……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苗伊宁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腰侧一股剧痛袭来,他整个人凌空飞起,狠狠砸在几米开外的混凝土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顺着墙壁滑落,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脑袋在落地的同时磕出闷闷的响声。


    他昏了过去。


    路危行在混沌和挣扎中极为艰难地抬起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逆着地下室的灯光,带着浓重的杀气站在那里。


    是谢隐。


    他终于来了。


    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忽然松弛,路危行最后一丝强撑的意识随之溃散,放任黑暗席卷而来。


    谢隐看都没看昏厥在墙角的苗伊宁一眼,几步冲到路危行身边,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他解开绑着路危行四肢的绳子,抱住他,把他从吊架上放下来。


    路危行的身体瘫软下来,全部落在谢隐怀中,带着不正常的高体温,以及混合着人工Alpha信息素的他自身Omega信息素的呛人的味道,这让谢隐皱紧了眉头,他大概猜出了发生了什么。


    他闭着气,将失去意识浑身滚烫的路危行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冲出令人窒息的地下室,冲到室外。


    海风扑面而来,混合信息素的味道被吹散了不少,谢隐感觉精神爽利许多。


    他小心翼翼地将路危行平放在门廊下相对干净的地面上,确保他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自己则是猛吸两口空气,又屏住呼吸回到了地下室——得去处理罪魁祸首。


    看着地上没苏醒的苗伊宁和那面“道具墙”,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很快,他便从那道具墙上找齐了家伙事儿,绳子手铐脚铐塞嘴的球……一并使在苗伊宁身上,把他结结实实捆好固定在一把造型“别致”的金属椅子上,确定没有任何疏漏后,他死死关上了地下室的厚厚的金属门。


    “呼……”回到地面,谢隐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但一口气还没喘匀,他就发现了更麻烦的危机——路危行状态似乎很糟,身体正剧烈抽搐着,皮肤此刻更是如同燃烧的炭火,滚烫灼人,Omega信息素开始不稳定地喷涌而出。


    路危行的发热期,彻底爆发了!


    “苗伊宁你个绝世神经病!!”谢隐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过,能在那种浓度的人工Alpha信息素刺激下硬扛这么久才被引爆发热期,路危行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简直强悍到变态!


    但此刻不是赞叹的时候。


    谢隐立刻俯身,费力地将高热抽搐,意识模糊的路危行抱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停在别墅外的车子。


    将人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他自己则飞快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抵达最近的酒店后,谢隐半抱半架着路危行冲进大堂。


    路危行浑身滚烫,身体绵软,头无力地垂在谢隐肩上,紊乱而浓郁的Omega信息素根本无法遮掩。


    前台是个年轻的Beta女孩,她目光在路危行的脸和不自然颤抖的身体上扫过,立刻明白了状况,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先生,非常抱歉,这位客人目前的状态,他的信息素可能会对其他客人造成干扰。为了保障所有客人的舒适和安全,按照酒店规定,我们无法安排二位入住普通客房,只有拥有独立换气系统的沙滩别墅房型可以接待二位。”


    “开!”谢隐想都没想,一把抽出皮夹里的银行卡,“啪——”地一声甩在大理石柜台上。


    前台拿起卡,在机器上操作了几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先生,很抱歉,您的这张卡余额……不足支付沙滩别墅的费用。”


    英雄救美,竟然折在五斗米上!?


    他尴尬地抓回银行卡,半拖半抱着路危行,在周围住客们的注视下,狼狈地转身离开。


    重新将路危行塞回副驾驶,谢隐刚发动车子,琢磨着去哪合适的时候,旁边的人就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痉挛,他蜷缩在座位上,牙齿被他自己咬得直响,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谢隐眼神一闪,快速调转车头,他想到一个办法——回到苗伊宁的海边别墅。


    偏僻,独立,房主被关在地下室,还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合适度过发热期?


    车子再次驶进别墅的院子,停好后,谢隐抱着路危行,直接冲上了二楼的主卧。


    刚把人放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原本意识模糊,浑身无力的路危行,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惊人的爆发力,翻身坐起,用尽全身力气,推着谢隐猛冲几步。


    谢隐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地直接跌出了卧室门外。


    “砰——!”


    房门在他面前被狠狠关上,紧接着是清晰的“咔哒”反锁声。


    “路危行!开门!”谢隐用力拍打着门板。


    门内传来路危行压抑到极致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直接从肺里挤出来的,根本没通过喉咙:“你……走……离我……远点……”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在里面!”谢隐又急又恼,抬脚狠狠踹了一下门板。


    “我……自己……能……熬……过去……”路危行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濒临崩溃的痛苦。


    “你这个时候逞什么强?”谢隐加重了拍门的力道。


    “我答应……过你,咱们……当……没发生……过……”路危行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听不见了。


    之前每天食言跟喝水一样的人,这会儿忽然坚守什么承诺啊?脑子有毛病啊!谢隐在心里猛烈吐槽。


    他在门外焦躁地踱了两步,转身冲进隔壁房间,直奔阳台,两个房间的阳台相隔不远,他利落地翻过栏杆,看准距离,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路危行所在主卧的阳台上。


    “哗啦——!”他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大步闯入弥漫着路危行Omega信息素的卧室。


    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路危行猛然抬头,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你……疯了!你……非要……进来……干什么!?不知道……我……在……发热期!?”


    “就是知道,我才来的。”谢隐的声音异常平静。


    “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控制不……住了。”路危行捏着被子的手指,已经发青了。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睡过。”谢隐低笑一声,反手拉上了窗帘。


    紧接着,在路危行惊愕的眼神中,他开始一颗一颗,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动作不疾不徐,没有暧昧,全是救人于水火的坦然。


    第72章 临时标记 谢隐,你不要后悔!


    “谢隐, 你不要后悔!”路危行咬着牙。


    “不后悔。”谢隐冲他笑了笑。


    路危行脑海中那座强撑起来的理智的山,轰然崩塌,那到了极限的意志力, 再也压制不住欲念了,本能破土而出, 摧毁了所有的顾忌。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向谢隐。


    两人重重摔倒在地毯上。


    被掼到地板上的谢隐这才看清, 这里应该是苗伊宁的卧室,墙上挂着他的照片, 到处都是他的东西。这个作案地点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房主正被自己绑着关在地下室, 他却要跟路危行在这里“寻欢作乐”……


    着实太奇怪了,但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路危行吻了他,这个吻很暴躁, 也很粗糙,却让谢隐有点喜欢——他习惯了路危行绅士的一面, 还蛮享受他粗鲁的状态的。


    紧接着,事情就跟谢隐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在他脑海里, Omega度过发热期, 肯定是要被X的,不然哪来那么多Omega发热期被安抚时怀孕之类的意外?


    但这路危行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已经没了想法,满脑子只有被信息素支配的冲动,此时的谢隐在他眼里就是一块冰凉的焦糖, 又甜又凉,让人忍不住吃掉,统统吃掉。


    “你不是Omega吗?你在发热期不应该乖乖躺下吗?”谢隐被路危行的再次占领上风, 气到直冒烟。


    路危行跟听不见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卧槽!你停下!我反悔了!”谢隐企图反抗,逃跑。


    他知道发热期至少持续四天到七天,这要被按着弄一周,还活不活了?


    但路危行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拖回去,继续猛猛干活,连话都不说。


    “这不对啊——!”谢隐要哭了。


    说到这个,谢隐就是纯纯活该,他所谓主动现身,根本没那么好心,就是想趁人之危,搞个反攻倒算,谁知道,这路危行发热期还是坚持在上面!?


    失策了啊!谢隐悲从中来。


    他开始尝试过几次伺机反攻,但一遍一遍被弄得根本没了力气后,也就躺平任X了。


    通宵过去,他像是被彻底打散又重新组装过,每一个零部件都是自己的,但用起来都很别扭。他看着天花板上晨曦的光晕,悲愤交加,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眼角甚至有些湿润。


    我这是,图什么啊?


    算了,当做好人好事吧。


    他一个Omega怪不容易的。


    接下来,俩人除了吃饭和睡觉,剩下时间都在床上,连话都不说。


    谢隐似乎也习惯这种位置,完全放弃了抵抗,甚至主动配合。


    路危行对谢隐的转变感到满意,更加卖力了。


    但有个问题谢隐始终没想通:路危行这种颠倒位置的搞法,平日里当个玩乐问题不大,但怎么被标记?


    他是Omega,理论上最终是需要被Alpha永久标记的吧?


    难道,他现在只是被特殊爱好冲昏了头脑,等这阵疯狂过去,清醒过来后,他会恢复正常,找个门当户对的Alpha结婚生子,走回传统Omega相夫教子的老路?


    应该是这样吧,他们二代不都是如此,结婚前各个玩得繁花似锦,然后找门当户对的人结个婚,就该生孩子生孩子,该回归家庭回归家庭,跟压根儿没荒唐过似的。


    这个念头一起,谢隐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股极其陌生又极其强烈的古怪冲动冲上他的大脑。


    那冲动里混杂着强烈的占有欲,翻腾着嫉妒,更涌动着一种类似惩罚对方的冲动——他想在路危行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让他永远记住此刻,记住是谁在承受他的疯狂。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卷成一股蛮横地力量,吞噬了所有的理智和顾虑,谢隐几乎是凭着本能,伸出手,一把扣住路危行的侧颈,对着他的Omega腺体一口下去。


    他要在他血液中留下自己的味道。


    “唔!”路危行身体一僵,眼底闪过一丝短暂的迷茫,似乎不明白谢隐想做什么。


    他很快,他就明白了,谢隐想标记他,他没有躲闪,甚至没有挣扎,任由谢隐的犬齿刺破皮肤,Alpha信息素注入了他的腺体。


    他接受了谢隐的临时标记。


    这个画面就很猎奇了,O在攻,被标记,A在受,但咬人。


    标记完后,谢隐自己都是懵的,他也是第一次,他知道标记是被冲动驱使的,他甚至有点后悔,但来不及了。


    被临时标记的路危行把谢隐掀翻,跟疯了一样全力以赴。


    此时,他散发出的Omega信息素似乎跟平时的味道不一样了。


    事后,俩人非常默契,都没提那个临时标记的事,因为标记的意义太复杂,以他们的关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窗外阳光正好,路危行折腾谢隐到一半,突然,谢隐的短信铃声撕破了满室的旖旎,是公司副总的专属声音:


    “不粘锅又要说废话了!不粘锅又要说废话了!……”


    这个副总为啥叫不粘锅呢?因为他有功必占,有锅必甩。


    谢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五分钟后,视频会议。


    “怎么办?”谢隐慌了,回头看着路危行。


    “你去开会啊,还能怎么办?”路危行语气满是事不关己的慵懒,甚至还想继续。


    “滚下去!”谢隐气急败坏吼身后的男人。


    路危行这才意识到,在自己这个动作下,谢隐是没办法开会的。


    带着一肚子不乐意,但还是乖乖偃旗息鼓的路危行,半躺在床上,满眼不舍地看着谢隐着急忙慌地穿衣服,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你这个脸,十五分钟能退红吗?”


    谢隐照了照镜子:“不能。”


    路危行皱起眉,短暂地思索了片刻,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下了床,赤着脚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探头看向楼下院子。


    “我有办法了。”路危行开门,下楼,从院子里捡回自己的行李箱。


    “你为什么带行李来救我?”谢隐看着他打开箱子,翻找着什么,忍不住问。


    这太不合常理了。


    “我刚好被家人扫地出门了。”路危行头也不抬,语气轻描淡写。


    “哦。”谢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过一刹那,想邀请路危行暂时住自己那个小公寓,但念头刚起就被掐灭了——


    人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就算被家里赶出来,名下随便一套房产,一家酒店,哪个不比自己租来的狗窝强百倍?何必自讨没趣,惹人笑话?


    路危行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黑色化妆包,打开,里面瓶瓶罐罐不少。他拿出一管标注着“特效遮瑕”的粉底液,开始往谢隐脸上涂,企图遮掩他红透的皮肤。


    看着谢隐人工变白的脸,路危行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粉底液。


    就在此时,短信又响了一声:通知一下路总监,一起开会。


    这下子,在房间里跳着脚穿衣服的人,从谢隐变成了路危行。


    “你跟公司那边怎么说的?”这几天俩人太忙了,都没时间说话,路危行这才想起来问,此时必须得统一一下口径。


    “说来找苗家人啊。”谢隐说。


    两人此时同时想起了被关在地下室的苗伊宁。


    “还……活着吗?”路危行有点语塞。


    俩人都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哪有空想那个变态。


    “应该……活着吧?”谢隐的语气也不太确定,带着点心虚,“怎么处理?”


    “再说吧。”


    就在这时,谢隐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视频会议请求!


    两人各自拿起自己的手机,调整呼吸,坐到卧室那张靠墙的书桌两侧,隔着桌子,正襟危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和一丝慌乱。


    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了副总那张印堂终年发黑的脸。


    会议开始了。


    桌面上看起来无比正经,桌子下面吗,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路危行的长腿不断纠缠着谢隐,搞得谢隐的脸,一阵红一阵红,幸好那粉底很强大,红透了也看不出来半点颜色。


    谢隐试图反击,摆脱那只作乱的脚,但路危行却变本加厉,直接用脚掌踩住了他的脚面,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十足的撩拨。


    “副总,我去洗手间。”路危行跟副总告了假,转头就找个视觉死角,钻到了桌子下面,一把抓住谢隐的脚。


    谢隐拼了老命想踹开他,但毫无办法。


    他此时无比想骂人,但他不能,他不能跟路危行说话,不能反抗,在路危行折腾他期间,甚至还要保持专业的态度,不断微笑回答副总的蠢问题。


    好几次被路危行折腾得差点失神,说话卡壳,呼吸顿滞,险些被精明的副总看出端倪。


    最后,他急中生智:“……抱歉副总!我这里……这里,这里……”他假装卡顿两秒,接着装,“信号好像……好像,”再假装卡顿两秒,“不太稳定……滋滋……”


    最后,他快速伸手飞快伸向“结束会议”的红色按钮。


    几乎在屏幕变黑的同时,谢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椅子上往下拖。


    “路危行你……唔!”抗议声被堵在了喉咙里。


    路危行将他狠狠掀翻在地毯上,带着要将刚才被打断的尽数补回的凶狠……


    一个回合后,谢隐感觉命不久矣,他看着路危行似乎意犹未尽,又准备欺身上来,连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挡住他:“停……停!咱们得下去看看了!”


    “去哪?看谁?”路危行脑子里全是那档子事。


    “地下室,苗伊宁。”


    第73章 替身 纯粹是因为他有病?


    苗伊宁这三个字, 比抑制剂好用一万倍,迅速湮灭浇了路危行所有的兴致。


    他眼中的激情肉眼可见地褪去,被一种混杂着厌恶和抗拒的情绪完全取代, 整个迅速蔫了下来,那股不知疲倦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还是听从了谢隐的话, 因为,苗伊宁不能死。


    两人穿上还算完整的衣服, 拿着几瓶水和一些简单的食物,再次踏入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打开厚重的门, 人工信息素的味道淡了很多。


    苗伊宁依旧被牢牢地捆绑在那张金属椅上, 造型和几天前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憔悴,嘴唇干裂, 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


    当看到路危行时, 那双原本有些绝望的大眼睛里顷刻蓄满了泪水,紧接着, 溢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委屈和无助,像一只被遗弃的,伤痕累累的小狗。


    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谢隐的心软了一下, 甚至涌起一丝愧疚,被这样捆了几天,却是让人于心不忍, 他下意识地就想上前给他松绑喂点水。


    “别过去!”路危行一把拉住他,声音冷静无比,“装的,别上当。”


    “你怎么知道?”谢隐有些迟疑,看着苗伊宁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俩五岁开始就认识,”路危行脸上全是穿透假装的表象,看到其本质的笃定,“他什么时候真情,什么时候假意,我分得清。”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被揭穿的苗伊宁眼中的恐惧和无助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逝怨毒的凶光。


    谢隐倒吸一口凉气,所有同情心烟消云散。


    死性不改啊!


    路危行对苗伊宁毫无兴趣,注意力全在那面道具墙上,看得津津有味。


    谢隐打消了给苗伊宁松绑喂食的念头,目光开始在地下室里扫视,很快,他注意到了那扇之前没关严的仓库门。他走进去翻找,果然在一个标注着“医疗补给”的架子上,发现了一整箱密封完好的营养针剂和注射器。


    他拿了一支营养针和一支标注着镇静作用的安眠药,混合在一起,回到苗伊宁身边,无视他再次变得怨毒的眼神,动作利落地找到他手臂上的静脉,将混合药液缓缓推了进去。


    苗伊宁眼神马上就不聚焦了,他坚持了不到十秒,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你这营养针哪来的?”路危行拿起针剂的瓶子,看了看上面的标签和生产日期,眉头紧锁。


    “仓库里,”谢隐指了指那间敞开的仓库门,“里面东西多得吓人。”


    “一个别墅地下室,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路危行察觉到了异常。


    两人这才真正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个被他们忽略了几天的地方——这地下室远比他们之前看到的要庞大复杂。


    负一层除了这个中央“刑讯”区和旁边的“道具墙”,左边的门进去,是卧室洗手间厨房之类的生活区,甚至有个健身房,而右边,是仓库。


    内部空间和储备量都巨大到惊人的仓库。


    一排排高耸的货架上,分门别类地堆满了罐头,压缩饼干,真空包装的米面粮油,堆成小山的矿泉水,储备量足够几个人吃上几年,旁边还有独立的药品区,各种抗生素,消炎药,急救包,维生素……以及大量刚才看到的营养针剂。


    更令人震惊的是,仓库深处还配备了完善的空气和水净化循环设备,甚至还有一套小型的无土栽培架和种子库,这意味着即使储备的食物耗尽,也能实现食物和水自给自足。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地下室,而是一个功能完备的末日生存地堡!


    他们沿着金属楼梯向下,负二层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巨大的房间。


    房间中央,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静静地摆放着两副棺材。


    通体晶莹剔透的水晶棺。


    棺盖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他想起苗伊宁在地下室说过的话,想起他看向路危行时那种病态的占有欲,一个可怕的猜想猛然窜出,转头对路危行说:


    “路危行,这棺材,是他给你俩准备的。”


    他猜对了,完全猜对了。


    这里就是苗伊宁为路危行,也为自己,精心设计的,无法逃脱的永恒归宿。


    这里24小时恒温恒湿,物资和换气系统能用到世界末日,没有一丝信号,而那扇防爆门一旦启动关闭程序,将永远无法再开启。


    路危行如果被囚禁于此,结局只有三个:


    在漫长而无望的岁月里,与苗伊宁彼此憎恨又纠缠,直至生命尽头。


    或者,在绝望中亲手终结苗伊宁的生命,然后守着那具尸体,在死寂中耗完余生。


    再或者,自我了结。


    无论哪个结局,倒是都能用上那棺材。


    “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谢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目光扫过这令人窒息的空间,“让他恨你恨到这种地步?不,不对……这更像是爱,一种能把人烧成灰烬的爱。”


    他看向路危行,试图从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找到答案。


    “有没有一种可能,”路危行微微偏头,“纯粹是因为他有病?”


    他显然不同意谢隐的话。


    时间紧迫,路危行用最简洁的语言,向谢隐复述了那段在苗伊宁世界里轰轰烈烈,于他而言却荒唐至极的“爱情小说情节”。


    “等等,他去国外找你那次,发生了什么?”


    谢隐捕捉到了一个完全被路危行忽略的细节,其实,路危行忽略的不止细节,关于苗伊宁的,他啥节也没记住过。


    细节就是:路危行出国留学期间,苗伊宁去看了他一次,那次回来后,苗伊宁仿佛换了个人,从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彻底蜕变成了满身尖刺,风格张扬的朋克少年,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碾碎了。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路危行努力在记忆的碎片中搜寻,眉头微蹙,“他在我宿舍楼下等我,我没看见他。”


    “First Blood!”


    “他上来敲门,我问他找谁。”路危行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Double Kill!”


    “他要进我宿舍,我不同意。”


    “Triple Kill!”


    “他要我陪他去米其林吃饭,我拒绝了,因为作业没写完。”


    “Quadra Kill!”


    “他说,他不远万里来见我,质问我凭什么冷落他。”路危行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画面,“我说,我又没让你来,你凭什么把账算我头上?”


    “Penta Kill!”


    “那时候年轻,不懂婉转,怎么痛快怎么说,主要还是被他缠烦了。”路危行耸耸肩。


    谢隐心想,你现在不一样怎么痛快怎么说吗?搞得好像现在很有“说话的艺术”似的。


    “反正,从头到尾,我都没心思琢磨任何跟他有关的事。”路危行摊了摊手。


    “我明白了!”谢隐一拍大腿,“那种被家族规训了二十几年,视‘完美’为全部价值的贵公子,放下所有身段倒追你,卑微到尘埃里,换来的却是你彻头彻尾的‘视若无睹’,这比直接的厌恶更狠,更致命。‘竭尽全力’撞上‘熟视无睹’。路危行,你摧毁了他赖以生存的自欺欺人。所以,他回去后才会性情巨变,那不是叛逆,是信仰崩塌后的重塑,发疯版。”


    “神经病!”路危行冷冷地评价,“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我在他那个扭曲的世界里,不过是个承载他幻想的纸片人三次元替代品罢了。”


    “那他折磨那些信息素人呢?”谢隐的思路异常清晰,立刻想到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跟你有关吗?”


    “应该有,他知道我是Omega,他撕掉了我的阻隔贴,还对着我释放人工Alpha信息素前,之后,我意识不清的时候,他还说了什么,你是Omega我也不嫌弃你之类的屁话,我那时候没太听清,而且,谁在乎他嫌不嫌弃!”路危行倒是满脸嫌弃。


    “啊!懂了!”谢隐的眼睛亮起,“在他那扭曲的逻辑里,他是万亿财阀的独子,唯一的继承人,高贵的Beta,无论哪方面都该是俯视你的存在。可他眼中的下位者——一个Omega,竟然敢不识抬举地拒绝他这个Beta财阀继承人?这简直是对他身份和自尊的终极羞辱!”


    谢隐的思路愈发清晰,语速加快:“所以,他性情突变,或者说,他撕碎了上流社会虚伪的假面,彻底释放了反社会人格障碍的本质后,开始直面自己的扭曲,也找到了自己的需求:虐待Omega,从他们的痛苦中获得扭曲的满足感。随着阈值升高,普通的Omega已经无法满足他,他开始尝试折磨更强悍的Alpha来攫取更大的快乐。那些倒霉的信息素人,本质上都是投射了你影子,都是你的路危行的替身!”


    “快乐的点到底在哪儿?”路危行皱眉,似乎仍难以理解谢隐分析的苗伊宁的病态逻辑。


    第74章 让我在上面 路危行你不讲武德


    谢隐琢磨了一下, 继续说:“他快乐的点,就是——发现Omega在Alpha信息素前竟然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后,他就会代入你, 会幻想,你, 路危行,在他掌控的信息素面前, 同样会如此狼狈不堪,尊严扫地。只要他掌握了信息素, 就能彻底控制你的情绪和理智, 让你像狗一样祈求他给予释放和安慰。这种虚幻的胜利感和掌控感, 足以冲刷掉他曾经在你面前积累的所有挫败和屈辱。


    本质上,他跟那些挑选特定受害者的连环杀手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猎物还活着——暂时活着。杀手们寻找的, 是那些拥有特定特征的人,比如爱穿红色高跟鞋的长发女人, 这些特征往往映射着他们生命中无法战胜的阴影,比如虐待他的继母, 嘲笑他的女房东, 他只能通过一遍遍杀死拥有这些特征的替身,来宣泄恐惧,化解挫败。


    所以,苗伊宁找的信息素人,每一个, 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点像你的影子,也许是眼神,也许是气质, 也许是某个瞬间的神态。”


    “你别说的这么恐怖,我汗毛都立起来了。”路危行终于开始有点不淡定了。


    “恐怖吗?事实上,我如果不及时出现救了你,也许,他就会迈出成为真正连环杀手的第一步。而你,路危行,会成为他收藏品中最完美,最心爱的那一个,永远躺在这地下堡垒的恒温水晶棺里,成为他扭曲王国里永恒的图腾,见证他后续所有的杀戮狂欢。”


    “……”路图腾沉默了,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不知道是后怕还是在消化这可怕的推论。


    “快!感谢我救了你的命。”谢隐扬起的下巴,笑容夸张又得意。


    路危行挑了挑眉:“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谢隐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挑衅和期待:“让我在上面。”


    既然注定要陪这家伙度过这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发热期,总得给自己争取点福利和主动权吧?


    路危行眨了眨眼,回答得异常干脆:“好啊。”


    “这么痛快?”谢隐反而狐疑起来,警惕地后退半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没有。”路危行勾着谢隐的脖子,慵懒且诱惑,“你看,这别墅上下,角角落落都留下印记了,就剩这地下室还没打卡,不如……我们干脆就在这里……”


    “这里不行!怪阴森的。”谢隐看了看那满墙的刑具和一边的苗伊宁,感觉自己会萎,“太阴森了!影响发挥!”


    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上位”机会,绝不能因为环境因素导致状态不佳而功亏一篑!


    “你不喜欢这些?”路危行饶有兴致地踱到墙边,随手取下一根漂亮的黑色马鞭,在掌心“啪”地轻抽了一下,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地下室格外刺耳,他掂量着手感,眼神玩味地看向谢隐。


    “不喜欢!”谢隐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夺过马鞭,胡乱地挂回墙上,动作很狼狈。


    “哦?”路危行逼近一步,笑意更深,“你曾经也斩钉截铁地说不喜欢在下面呢,现在呢?还不是欲罢不能……”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视线在谢隐身上游移,满是暧昧,“而且,我们第一次,那条领带绑住你的时候,你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


    “我兴奋是以为要睡你了,不是因为领带。”谢隐辩解道,“赶紧上去吧。”


    “那帮你系领带的那次呢?只是勒了一下你的腺体,你整个人都颤抖了。”路危行继续甩证据。


    竟然被他发现了?谢隐无比懊恼。


    “你,你看错了。”他坚决不认账,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充满诡异诱惑的地方。


    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路危行拉出地下室,反手“哐当”一声将厚重的防爆门重新锁死,仿佛要隔绝里面的一切,免得路危行真的把自己用那些道具就地正法。


    刚才被地下室那个氛围一刺激,路危行果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谢隐这次可不乖乖就范,“你说让我在上面的。”


    路危行闻言,竟异常乖顺,直接仰面躺倒在柔软的地毯上,甚至还配合地摆出了一个标准的,任人宰割的“太”字姿势,眼神无辜又坦荡地看着他。


    然而,当梦想照进现实,当主动权真真切切握在手中时,谢隐却对着身下姿态撩人的路危行,搓了半天手,愣是……没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路危行微微抬起上半身,漂亮的脖颈拉出优雅的线条。


    “我不会。”谢隐挫败地承认,但很坦然。


    “没关系,”路危行坐起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一只耐心的狐狸,“我教你啊!先这样……”他温热的手掌覆上谢隐的手背,牵引着,声音低沉而魅惑,“……再这样……”


    教着教着,谢隐又回到了熟悉的下方。


    “说好的我在上面!路危行你不讲武德!”谢隐徒劳地抗议,身体却诚实地沉溺于对方带来的风暴。


    “不亲自示范,你怎么能学会精髓呢?”路危行低笑,“不过,经过实践教学,我深刻觉得……你天生就适合在下面。”


    “适合个屁!老子是Alpha!”谢隐的抗议支离破碎。


    “适合不适合,从来不是看性别标签的。”路危行用实际行动证明着他的理论。


    谢隐嘴上不服,但其他地方,已经服了。


    情到浓时,路危行忽然恶劣地咬了谢隐一口,然后用气声低语:“你说……要是被苗伊宁知道,我们俩在他的房子里……所有地方,打卡,会不会气到发疯?”


    “他那么折磨你,害你陷入发热期,提供场地是他应尽的责任!这是利息!”谢隐其实开始也觉得怪,但渐渐就想来了。


    来都来了。


    “你猜他……知不知道?”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谢隐想起初见的场景,打了个寒颤,“他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跟你睡了,还放狼咬我。他这种偏执狂神经病的第六感,简直准到可怕!”


    “是吗?”路危行激动起来,声音满是扭曲的兴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刺激了。”


    “因为你也是变态!你就应该跟苗伊宁凑成一对,你俩都是变态。”


    谢隐的话,自然得到了路危行的惩罚,而且是绵长的,不断飞上九重天的惩罚。


    又过了三天后,路危行体内汹涌的发热期终于彻底结束了。


    他洗了一个漫长的澡,打了抑制剂,颈后贴上了高效的阻隔贴,换上干净的衬衫西裤,一丝不苟地打好领带。


    之前几日里如同野兽般疯狂的情态消失无踪,镜子里映出的,又是之前那个俊美,矜贵,气场迫人的“路总监”,跟之前的禽兽模样天壤之别。衣冠楚楚的,禽兽之心暂时收敛于华服之下,成了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


    谢隐就不一样了,腰酸背疼腿抽筋,路都走不利索。


    俩人开始自觉打扫分散在别墅里每个角落的战场。


    路危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谢隐:“忘了问,你是怎么发现我消失的?”


    “公司副总催命似的找我,让我务必联系上你,一起去苗家赔礼道歉,把那份该死的合约争取回来。”谢隐没好气地说,“我打你电话,关机!这严重违反了公司‘手机必须24小时畅通’的规章制度,我就觉得不对劲。跑去你家,保安说你拖着个行李箱打车走了,这更反常了!于是……”他有点心虚,“我查了你手机的定位。最后信号消失的地点,就在这儿。”


    “你查我定位?”路危行眯起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公司给你配的手机,是公共财产!我怎么不能查了?”谢隐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而且,我现在是你的助理,合理合规,有这个权限!”


    路危行恍然大悟,这是报复。


    俩人把整个别墅都收拾干净后,谢隐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走到路危行面前:“那什么,既然你的发热期已经过去了,抑制剂也打上了,有件事,我们得说清楚。”


    “说。”路危行眯着眼看着他笑。


    “这次……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帮你度过突发性的发热期危机。”谢隐的语速有点快,眼神刻意避开路危行的注视,“这一周发生的所有事,纯属意外,是极端情况下的特殊应对方案。现在危机解除,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恢复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他们第一次睡完,谢隐也是这么说的,内容都大差不差。


    “行。”路危行依旧答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或挽留。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罩住了谢隐的心。


    他竟然……竟然隐隐希望路危行能拒绝这个提议,希望他能纠缠不清,然后自己再义正词严地重申立场,从此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疯了!谢隐被自己这别扭又矛盾的念头吓了一跳,最近脑子真是被信息素和路危行搞坏掉了!


    “走,去地下室吧。”路危行的话把沉浸在自己别扭幻想中的谢隐吓了一跳。


    “干什么去?”


    “把苗伊宁弄出来,送他回家。”路危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处理一件普通物品。


    “不要吧……”谢隐有点怕。


    把人绑在地下室一星期,送回去将要面对何等风暴,不用想都知道。


    “不送回去,绑他一辈子?还是干脆直接弄死,放进那口棺材,咱俩把地堡门一关,给他守陵?”路危行笑了,“我其实可以接受的,看你咯。”


    “送!必须送他回家!”


    第75章 送变态回家 一个有趣的小秘密


    再次进入地下室, 谢隐学聪明了,他直接略过苗大少爷精湛的演技,上去就给他来了一针镇静剂, 他一秒也不想面对清醒且变态的苗伊宁。


    等苗伊宁再次昏厥后,他皱了皱眉, 弯腰把他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手铐和脚铐全部解开, 塞嘴的球也拆了,最后, 他只用了一根柔软的, 不怎么狰狞的尼龙绳, 将苗伊宁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打了一个简单的结。


    “你果然是喜欢白莲花,连苗伊宁这种外表柔弱软萌的漂亮Beta男孩, 你都能怜香惜玉起来?”路危行的语气,不知道是讽刺, 还是吃醋。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刚才那个造型去苗家,你不怕苗家人现场发疯吗?当即屠了咱俩吗?”谢隐白了他一眼。


    确实, 把一个被五花大绑, 绳子铐子齐全,还口塞异物的,昏迷的财阀独子继承人送回去,这不是送回,这是挑衅!是会引爆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的!


    处理完苗伊宁, 谢隐冲着路危行示意:“你抱他上车?”


    “不!”路危行一脸抗拒和恶心,仿佛多看他一眼,碰一下, 都会沾上什么致命的传染病似的。


    “这是你不肯的,我勉为其难把他弄上车,你别诬陷我饥不择食啊!”谢隐笑着警告路危行,无论如何,路危行对苗伊宁的厌恶,让他心底里有些受用。


    苗伊宁那个小身板,可能也就110斤,轻飘飘的,谢隐原本想“公主抱”,这个姿势拿放都方便,但他忽然改了主意,像扛麻袋一样,将依然昏迷的苗伊宁扛上肩头,大步而出,拉开车的后门,塞大包一样,将他塞了进去,扔在后座上。


    他这边收拾停当后,在车边等了半天,路危行才从地下室姗姗上来,一屁股坐进了副驾。


    “你去开车。”谢隐站在副驾门边,低头看着路危行。


    “为什么?”路危行眼神里带着不解。


    “我腿软。”谢隐转头不看路危行了。


    路危行应声,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驾驶位,上车系安全带,笑容无比灿烂。


    车子启动,开上大路,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


    谢隐的手无意识地抓住车门扶手上,满脸显而易见的紧张;路危行虽然看似无表情,但眼神却随着车子不断接近苗家,而愈发复杂。


    车子最终平稳地停在了苗家大宅的大门外,谢隐刚要去解安全带,被路危行的手按住了他的小臂。


    “你别下车,别进去。”路危行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为什么?”谢隐不解地看向他。


    “你最好隐身,别让他们盯上。”路危行坦然直视着谢隐,“我,他们不敢轻易报复,但你这种没背景的,难免不会被他们拿来泄愤。”


    “晚了吧?苗伊宁看着我处理他的,早就被盯上了吧。”谢隐提出异议。


    路危行摇摇头:“不一样的,你是我的助理,来营救我天经地义,但这种谈判场合出现,难免成为苗家的靶子。至于苗伊宁的想法和怨恨,从此刻开始,已经不重要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兴风作浪了。而且,这本就是我跟苗家之间的私人恩怨。有外人在场,有些话,有些事,反倒不好开诚布公。”


    谢隐对自己“外人”二字的身份定位,感受有些复杂,但他明白路危行说得在理。以苗家的能量,自己确实经不起他们的迁怒。


    他压下那点微妙的情绪,点了点头:“你一个人行吗?”


    “把‘吗’去了。”路危行冲他笑了笑,推门下车,走到后座,轻松地将依然昏迷的苗伊宁扛上肩头,大步流星地走向苗家大门。


    路危行扛着人进门的同时,苗家年过半百的老管家看清了来人肩上那熟悉的身影,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连滚带爬地转身向灯火通明的宅邸深处狂奔而去,失态的呼喊声划破了豪宅的宁静:


    “老爷!夫人!少爷他!他!你们快出来看看啊!”


    苗家人根本没报警,因为他们压根儿不知道苗伊宁失踪。倒不是苗家疏于关心,而是苗伊宁习惯性消失出去作妖,导致苗家人都习惯他这样三不五时地消失一段时间。


    路危行熟门熟路地踏入奢华的大厅,径直走向客厅中央的沙发,将苗伊宁不算轻柔但也不至于粗暴地放了上去,刚直起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便从四面八方涌来。


    大家显然被管家那惊惶的通报吓得不轻。


    苗母完全可以用花容失色来形容,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了几缕,扑到沙发边,声音带着哭腔,不停拍打着儿子的脸颊:“伊宁!伊宁!宝贝你醒醒!别吓唬妈妈啊!”


    “别拍了,醒不了,药劲儿没过呢。”一边的路危行淡淡提醒。


    原本,苗家人以为路危行大抵是“英雄救美”,最不济也是“拔刀相助”,把苗伊宁从哪个虎口救回来之类的,但看这小子的态度,他分明就是“始作俑者”啊。


    苗父脸色铁青,指着路危行的鼻子,怒火喷薄而出:“路危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苗爷爷闻言,指着路危行的手指都在哆嗦:“我的乖孙!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怎么被你弄成这样了?都瘦脱相了!造孽啊!”


    老爷子急得直捶胸口,感觉随时要嘎。


    看着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宝贝孙子,苗奶奶则是直接越过了哭天抢地的阶段,直接拔出挂在玄关的宝剑,尖啸着就要朝路危行劈砍过来:“我老太婆跟你拼了!”


    路危行却纹丝不动,直到剑尖几乎要触及他的鼻梁,他才从容地掏出手机,点开视频,将屏幕转向暴怒的苗家人。


    屏幕画面清晰且刺目,是苗伊宁地下室里精心布置的“刑房”,是路危行被禁锢,被折磨,被喷洒人工信息素,是苗伊宁威胁,叫嚣,勾引,发疯……一帧帧,扎在苗家人凝固的脸上。


    视频中没有任何谢隐的影子,这是路危行发热期百忙之中剪辑好的。


    直到画面最终定格在那两口水晶棺材上,苗奶奶高举的剑僵在了半空,苗父的怒斥卡在喉咙里,苗爷爷捶胸的动作停滞了,苗母的哭泣变成了压抑的抽噎。苗家人散发的杀气迅速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难堪和不知所措。


    “呵呵,”苗奶奶第一个回过神来,干笑一声,强行将手中的剑垂下,脸上挤出扭曲的慈祥,“这……这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跟你搞个恶作剧罢了。我家伊宁喜欢你,才跟你开玩笑,你何必对他下此毒手?”


    这苗老太太真是颠倒是非简直一把好手。


    苗父也立刻找到了更合理的解释,语气理直气壮得近乎无耻:“就是!你前段日子若是肯点头答应跟他的婚事,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来?还不都是被你拒婚刺激的!”


    看样子,这老登的指鹿为马,师承他妈。


    路危行看着眼前这四张虚伪恶毒又自私的脸孔,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嘲讽:“我本来以为苗伊宁是被你们无底线的溺爱惯坏了,才变得这么是非不分,善恶颠倒。今天,我才算真正明白了,原来是根上的遗传,他从基因上,就是坏种!”


    “放肆!”苗爷爷气得胡子直翘,“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们家能看上你,肯让伊宁跟你结婚,那是你祖坟冒青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路危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止都止不住,“是吗?那为什么小时候,但凡看到苗伊宁跟在我屁股后面,说长大后要跟我结婚,你们的表情都像被恶鬼缠身似的,忙不迭地纠正他的想法,背地里却立刻警告我别痴心妄想?为什么在他这些光辉事迹爆出来之前,你们苗家,从不曾跟我说过任何结婚相关的内容?”


    苗母脸色难看,急忙打圆场:“小……小时候,我们是怕他早恋影响学业。现在嘛……伊宁还小,我们是想让他成熟点再成家……”


    “省省吧,我替你们说,”路危行打断他,眼神直刺苗家众人心底最不堪的角落,“因为我是鼎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是个不受待见,是一个小小的危机处理公司名不见经传的打工人,所以配不上你们高贵的继承人儿子。”


    被戳穿心事的苗家人,各个表情精彩纷呈。


    路危行的私生子身份,是他们圈子里众人皆知的秘密,但没人会去公开谈论这件事,因为,每家人都有这样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说别人,别人也不说自己。


    上流社会的潜规则是:各家都有各的龌龊,彼此心照不宣,互相留着脸面,日后见面不尴尬。


    路危行欣赏着他们脸上变幻的色彩,继续用平静而残忍的语调剖析:“但现在不一样了。苗伊宁的丑闻闹得人尽皆知,以前那些能排到巴黎让你们挑花眼的联姻对象,一夜之间全跑了,你们的心肝宝贝,成了城中最闪亮的笑话,所以,你们急需找一个能收拾烂摊子,能堵住悠悠众口的联姻对象。”他眼神忽然犀利,“而这个最佳人选,就是你们曾经弃之如敝履的——私生子,我。”


    “你这是,在埋怨我们提亲太晚吗?”苗父的思维果然清奇,竟然能找到如此刁钻的切入点,这让路危行差点笑出声。


    “别误会,我说这些不是抱怨,相反,我很感激你们曾经的瞧不上和阻碍,否则你家苗伊宁对我的纠缠将更加无法无天。”路危行继续说,“你们最好搞清一件事,但凡我对你家苗伊宁,甚至他背后的金钱帝国有半分兴趣,我可以在任何时候,把他搞到手,不是吗?这些年来一直追着我的人是他。”


    苗家人的脸色难堪和愤怒交织。


    路危行却慢悠悠地抛出了最后一颗炸弹:


    “哦,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个有趣的小秘密:你们家宝贝儿子那些轰动全城的精彩爆料,其实,是他自己亲手放到网上的哦。”


    第76章 单挑变态全家 你敢威胁我们?


    “你在胡扯!不可能!你说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苗奶奶气急败坏地喊, “是你诬陷他!你这混蛋!”


    苗奶奶是苗家城府最浅,情绪最不稳定,智力水准最堪忧的一位, 每次都一点就着,但在家庭虚伪氛围的压迫下, 又不得不把放出去的情绪收回来,于是, 总是呈现出一种疯了一半,马上回复正常的诡异状态。


    “对啊!我家伊宁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毁名誉的蠢事?”苗母也跟着喊了起来。


    路危行笑了:“我开始也没想通, 后来我恍然大悟:他的目的, 就是为了吓跑你们给他找的那些联姻对象啊, 如此这般,你们就只能纡尊降贵,勉为其难让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吃上天鹅肉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苗父一脸被自己人算计, 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信?”路危行无所谓地耸耸肩,下巴朝沙发方向随意一扬, “喏,当事人醒了, 你们自己问他呗。”


    所有人都看向沙发, 不知何时,苗伊宁已经醒了,他直勾勾地盯着路危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苗家四口长辈,同时看向他们的宝贝, 眼神中全是怜爱和疑惑。


    苗伊宁缓缓看了一眼他焦急的父母,又看了一眼他惊愕的祖父母,最后视觉焦点又落回路危行那张淡然的脸上。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一下, 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对,没错,是我自己找人爆的料。”


    “为什么啊!?我的宝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是,毁了你自己啊!”苗母的眼泪汹涌而出。


    “为什么?”苗伊宁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了,眼神爆发出疯狂的火光,他坐起身,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刺破豪宅的穹顶,“为了让你们不爽!为了让你们也尝尝心如刀绞的滋味!”


    他指着路危行,眼神里是扭曲的爱意和滔天的不甘心,“我从十六岁就开始求你们!求你们去鼎家提亲!你们呢?你们只会说他不配,他是私生子!是你们!是你们一次次毁了我的希望!如果你们早点支持我,早点去提亲,他怎么会不喜欢我?他说不定早就爱上我了!”


    路危行听到这,觉得这人没救了,但继续耐心重申:“我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无论你是十六岁还是六十岁,我路危行永远都不会喜欢你这种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罢,苗伊宁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一头扑进苗母怀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瞬时变成一个楚楚可怜,需要父母庇护爱护的小孩,与那个喷洒人工信息素,拿别人生死当儿戏的恶魔判若两人。


    儿子的悲怆激起了苗父作为父亲的保护欲,他指着路危行的鼻子,眼中凶光毕露,发出最后的通牒:“路危行!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可以不计较你对我儿子做的这些事!但前提是,你最好识相点,乖乖跟我家伊宁结婚!否则……”他重重一拍旁边昂贵的红木茶几,震得上面的茶杯叮当作响,“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随着苗父那声拍桌子,客厅四周的屏风后,闪出四五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无声地将路危行团团围住,堵死了所有退路。


    路危行面对这直白的人身威胁,反而嗤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鄙夷:“伯父,您这么大一个集团掌舵人,在当今社会,还打算玩强抢民男,绑人成婚这套封建余孽的把戏?这要是传出去,苗家的脸面,可就真成彻头彻尾的笑话了。您确定要这样光宗耀祖?”


    “下去!”苗爷爷脸色剧变,厉声呵斥保镖们。老爷子此时比儿子脑袋清楚多了,知道用强抢,是最愚蠢也最不可控的方式。


    保镖们训练有素地退入阴影。


    路危行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姿态从容不迫:“人,我已经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以后最好山水不相逢。告辞。”他转身欲走。


    “你不许走!”苗伊宁从母亲怀里挣脱,哭喊着扑向路危行,试图抓住他的衣角。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彻客厅。


    苗伊宁被这突如其来的父亲的巴掌打得踉跄几步,跌倒在沙发上,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盛怒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巨大的屈辱——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挨打。


    路危行轻轻一笑,冲着苗父微微颔首,冲着门的方向大步而去。


    “老公,视频,视频跟他要回来啊!”苗母提醒苗父。


    “哼,几个视频而已,能掀起多大风浪?”苗父假装不屑,实则不想被路危行控制局面,“之前那个余嘉牧的丑闻不也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不也风平浪静了?大不了我们花点钱,把伊宁送到国外避避风头!”


    他看似说给妻子听,实则是说给路危行听的。


    “我不出国!”苗伊宁蹦起来,带着哭腔尖叫。


    “你闭嘴!”苗父回头怒吼,额角青筋暴跳。


    “真的没影响吗?”几乎走出客厅的路危行,转过身,眼神轻蔑,逐一扫过苗家众人,“集体消失的准联姻对象们,断崖式下跌的苗氏股价,城中赛马会上的侧目,慈善晚宴中的窃窃私语,滋味如何?那些圈子里流传的,关于苗家继承人是变态是疯子的揣测和嘲笑……这些,真的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吗?”


    路危行忽然阴阳怪气地鼓起掌来,“那我不得不赞叹你们苗家了,脸皮真厚啊!”


    路危行鼓完掌,继续道:“刚才给你们看的是视频备份,这样的备份多得很,我存的满世界都是,而且绝对不会销毁。还有,记住,无论我发生任何‘意外’,车祸,失踪,生病,甚至走路摔跤,只要是‘非正常’的,这些记录着苗家少爷如何非法拘禁,虐待他人的高清视频,就会散播到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鼎家是做传媒业的,你们苗家不会忘了吧?”


    “路危行!你敢威胁我们?”苗父彻底被激怒,拍案而起。


    “这不是威胁,是陈述事实。”路危行语气平静,眼神却犀利异常,“我只是在提醒你们:是苗伊宁先招惹我的,甚至采取了非法手段,这段视频曝光,他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是要坐牢的!是你们管教无方在先,你们的儿子违法犯罪在后,我,作为绝对受害者,没有选择以牙还牙的报复,只是制止了他的犯罪行为,并将他完好地送回。这已经是天底下最大让步和息事宁人了。你们若想就此算了,我乐得清静;你们若想继续搞事情,我路危行,奉陪到底!”


    “得罪我们苗家,你就不怕万劫不复吗?”苗父直接威胁起来。


    “虐待视频的主角受害人是我。”路危行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一旦曝光,我想鼎家应该也不会放过你们吧?你们是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苗家,剩下的人都是蝼蚁吧?”


    “你觉得姓鼎的那家人,在乎你一个私生子的死活和感受吗?”苗父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路危行轻笑:“我,他们当然不在乎,但面子,他们必须在乎,哪怕我只是鼎家的一条狗,被你们这么羞辱和欺负,爆了光,鼎家人不收拾你们,也是会被世人嘲笑的。尤其是,他们本职工作就是操纵舆论的,怎么会在这上面吃亏呢?”


    这,就是路危行拦着谢隐,不让他进来旁听的根本原因——他不想让谢隐知道自己跟鼎家复杂的关系。


    他跟谢隐说过的没有假话,但也没有实话。


    至于为什么不想让谢隐知道,大概就是亲爹不待见自己这个私生子的事,没什么值得宣扬和骄傲的点吧。


    苗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盯着路危行,最终,他祭出了自认为的杀手锏,压低声音,带着恶毒的试探:


    “你就不怕,我把你是个Omega的事情,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鼎家的私生子,是个可以被标记,被信息素控制和支配的Omega?”


    路危行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幼稚的威胁,甚至忍不住当众大笑出声。


    “你们苗家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是Omega的,怕是从我分化那天起,你们的资料库里就更新得清清楚楚了吧?这么多年缄口不言,不是因为你们爱护尊重我这个晚辈,而是因为公布这件事,对你们苗家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平白给苗家树一个鼎家这样难缠的死敌。损人不利己,这种蠢事,向来精明的苗家怎么会做呢?”他直白地戳破了对方的心机。


    他说的苗家心态分毫不差,就跟他是私生子这件事同理,上流阶层的八卦,跟普罗大众是不流通的,没有好处且可能会结仇的闲话,没人会说。


    “你自己就不在乎吗?”苗父穷追不舍,想找出路危行的破绽,那怕一丝。


    路危行笑得十分猖狂,姿态坦然甚至挑衅,“你看我,像在乎的样子吗?”


    路危行那嚣张的笑容,让苗父彻底失语,指着路危行的手指气得直哆嗦,“你!”老登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此刻的愤怒,与其说是为了儿子的幸福,不如说是自己的权威被一个“下贱”的私生子Omega如此强硬地挑战所带来的羞辱感。


    老登气急败坏,抄起桌上的镇纸,就准备砸向路危行。


    而路危行伸着脖子,迎着镇纸,压根没打算的躲的样子。


    第77章 同居 我们可以一起睡床


    路危行巴不得苗父把他打伤, 最好见血——只要自己在苗家受了伤,自己手里的牌,就又多了一张。


    但就在老登手里的镇纸即将出手时, 被苗母按住了:


    “算了!闹到这一步,脸皮都撕破了, 就算勉强结了婚,也只会是怨偶, 不会幸福的!BO结合本身就隐患重重,将来有了孩子, 更是孽债!让他走!让他走!”


    苗母算是最为苗伊宁幸福考虑的人, 她知道跟不爱自己的人多痛苦, 她也不想场面再难看下去。


    大众一直以来的认知,就是信息素人和Beta的婚姻不稳定,出轨率高, 所谓的爱情,在强大的原始的本能的信息素吸引面前, 脆弱的不堪一击。


    BO结合的婚姻,需要的是违背天性的极高自觉性和控制力, 而这两样, 恰恰是大多数沉溺于信息素吸引的信息素人所严重匮乏的。


    “妈!”苗伊宁急眼了。


    苗爷爷看着沙发上形容枯槁,神情癫狂的孙子,又看看眼前这个油盐不进,手段狠厉的路危行,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彻底没了招。


    他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示意其及时止损:“强扭的瓜不甜。算了,伊宁, 算了吧。”


    苗老爷子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得尽快把苗伊宁送出国,限制他个几年,等他对路危行淡了再说,不然必然惹出大事。


    苗父看着妻子眼中的哀求,看着父亲脸上的颓然,再看看儿子那副不成器的样子,满腔的怒火像是被水浇熄,只剩下浓浓的烟气,他颓然地挥了挥手,示意让路危行离开。


    奇怪的是,路危行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转身回来了。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份文件,走到茶几旁,轻轻放在苗父面前:“走之前,麻烦您先把这份《危机处理代理人协议》签了。”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和颜悦色,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到了此时此刻,路危行竟然还惦记着谢隐的工作保不保得住!


    苗家人都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在这种已经撕破脸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惦记着签合同?


    路危行迎上他们惊愕的神情,微微一笑:“除了我这个当事人,还有谁更能保守你家大少爷那些精彩纷呈的秘密呢?”


    他的话,说得所有人一颤。


    苗父忽然觉得自己看走眼了:这会儿还想着工作,能把原本自己的劣势,变成优势拿出来当牌打,不可谓不厉害。也许这个被他们唾弃的Omega私生子,并非池中之物。


    在路危行略带威胁的眼神下,苗父阴沉着脸,最终还是在合约末尾空白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隐忍的愤怒透过手指,几乎要按碎屏幕。


    从苗家出来,谢隐没问什么,路危行也没说。


    谢隐知道肯定是搞定了,路危行则是疲惫不堪,不想再提起关于苗家的任何事。


    路危行根本没问谢隐要去哪,就直接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车子停好后,谢隐解开安全带:“这是公司的公车,我当时着急去救你,高峰期,打不到车,就把公司车开走了。你先开回家吧,上班时还到公司就行。”


    他下车前交代。


    谁知,路危行也跟着下了车,还顺手把他那个行李箱,也带了下来。


    “你干什么?”谢隐愣住了,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路危行将行李箱放在脚边,眼神坦然:“我被赶出来了。之前不是说过么?没地方住了。”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被赶出来?为什么?”谢隐皱紧眉头,靠在车门上看着他。


    “因为拒绝跟苗伊宁联姻。”路危行轻描淡写道,“我要住你家。”


    谢隐思索片刻:“住我家行,不过事先说好啊,咱们说好了的,之前上床那些,就只是意外,你住进来,我们只是不会逾矩的室友关系。”


    “没问题。”路危行又双叒叕地答应了。


    带着路危行进屋后,谢隐边换鞋,边不经意地问:“就算被家里赶出来,你毕竟是个富二代,也不用沦落到借住这么惨吧?”


    谁知,路危行忽然将谢隐“砰”地一声抵在了墙壁上,谢隐的后背撞得生疼,还未来得及发作,路危行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已近在咫尺。


    “因为,我想找个借口,接近你……”他的鼻息喷在谢隐耳廓,烧红了谢隐的脸。


    低沉的声音如同浸了蜜糖的丝绸,缠绕着暧昧不清的暗示。


    “我们说好了的……”谢隐慌了,彻底慌了,但慌乱中,这莫名其妙的悸动是这么回事?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路危行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我的卡被停了,刚回国没多久,也没攒到小金库,所以没钱住酒店。”


    谢隐一把推开路危行,带着被戏耍的怒火,气鼓鼓地转身,“咚咚咚”踩着木质楼梯冲上了二层自己的床,动作粗暴地扯掉外套甩在地上,他只想用睡眠隔绝楼下那个该死的,总是轻易搅乱他心绪的Omega。


    然而,他刚裹着薄被躺下,还没来得及平息呼吸,loft的楼梯就响起脚步声。


    路危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床边,无视谢隐惊愕的眼神,无比自然地掀开另一角被子,长腿一迈就躺了上来,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是他的专属席位。


    “你干什么?”谢隐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声音都变了调。


    “不明显吗?”路危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过身,灯光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睡觉。”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睡觉?”谢隐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不然睡哪?”路危行懒洋洋地抬手,指了指这只有一张床的二层空间,又指了指楼下唯一且短的沙发,“你觉得,那玩意儿我睡得下?”他语气里带着点无辜。


    “沙发你睡不下,我也睡不下啊!”谢隐的思路一下子被他带偏了,原本不是讨论他为什么上来睡床的问题吗?


    “所以咯,我们可以一起睡床。”路危行狡猾地笑了。


    “我们说好的……”谢隐急眼了。


    “都睡床,又不代表一定要发生什么,你这个人,思想这么这么龌龊?”


    “……”


    被路危行评价为龌龊后,向来言辞犀利刻薄的谢隐,张了张嘴,竟然没反驳出话来。


    他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进去,还自己挖土,把自己埋了起来。


    在一张并不很大的床上,同样高大的体型注定了两人无法避免的肢体接触:稍微翻身,手臂就会不经意相碰;腰稍微弯曲,或者侧身,腿便会相贴。


    每一次轻微的碰触,都像带着奇异的电,将谢隐的记忆拉回不久前的发热期——那些无止无尽的缠绵,灼热的吻,失控的瞬间……谢隐只觉得一股无法言语的燥从身体深处而起,四处狂奔。


    终于,在又一次路危行翻身,紧紧贴上谢隐后背时,谢隐彻底崩溃了。


    他掀开被子,几乎是逃似的冲下了楼,把自己狠狠地摔进了客厅那张又短又硬的旧沙发里,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去。


    这一夜,他翻来覆去,在沙发狭小的空间里憋屈地蜷缩着,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昏睡过去。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谢隐试图抬头时,脖子传来一阵不熟悉的酸痛——他,落枕了。


    谢隐歪着脖子,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走进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咬牙切齿地在网上疯狂搜索关键字:单人折叠床。


    订单刚下完,还没来得及揉揉酸痛的脖子,路危行已经一阵风似的卷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去医院,找余嘉牧。”


    谢隐差点忘了,他们公司又成为了苗家的危机处理的代理,必须把腺体残疾的余嘉牧的事情进行善后。


    余嘉牧躺在病床上,虽然病情已尽明显稳定,不需要镇静剂来维持情绪,但他脸色越发灰败,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经过几轮废话般的推搡,无论路危行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余嘉牧依然坚持不要钱,要正义。


    “你现在在舆论上都不占优势,而且,你拿什么跟苗家斗?所以,我劝你还是拿钱比较实在。”路危行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这次,连谢隐都不支持余嘉牧告官了,他歪着僵硬的脖子,看着病床上的余嘉牧,脑海里闪过苗伊宁那张扭曲疯狂的脸,以及他对付路危行时展现出的禽兽手段。


    他此刻完全理解了,牵扯到苗家,为什么路危行始终是一副主张息事宁人拿钱了事的“反派”嘴脸——苗家少爷连路危行这种爱得很深的青梅竹马都敢下死手,一个毫无根基的普通Alpha,在苗家眼里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谢隐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不要招惹疯子,尤其不要招惹背后站着整个权力堡垒的疯子。


    “你知道苗伊宁虐待你的视频,是谁放上网的吗?”路危行忽然问。


    余嘉牧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自己。”


    余嘉牧显然被这个答案惊到了,他无比惊愕地看了看路危行,有看向谢隐,企图从他嘴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但谢隐也只是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在乎那个视频对他的影响吗?他根本不在乎,不但他不在乎,他全家都不在乎。他甚至能用你的视频制造的舆论,充当自己要挟父母的砝码,余嘉牧,你都不知道你在跟什么人斗。这个世界就是有些地方,是没有正义的,醒醒吧!”路危行的言辞,可以称得上语重心长了。


    “是你们撤掉的热搜,删掉的所有相关话题和讨论吧?”余嘉牧质问道,“你们是苗家的帮凶!为什么还演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


    路危行冷笑一声:“是我们,但,你以为只有我们能助纣为虐?你知道我们这样帮助权贵擦屁股的公司有多少吗?你知道你标记并抛弃Omega的丑闻是被别的公司爆出来的吗?每个危机处理公司都想争取苗家这样的黄金客户,而你,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路危行丝毫不掩饰自己工作性质的龌龊,甚至语气里全是鄙夷。这让谢隐有点读不懂他了。


    余嘉牧沉默了,自己连唯一可能拿来斗权贵的舆论利器,都无法掌控半分,还能拿什么跟苗家斗啊?


    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也熄灭了,只剩下认命的灰烬,他沉默半晌,提出了要求:“除了医药费和补偿金,我想更换腺体……我不想当废人。”


    听到“更换腺体”四个字,谢隐内心“卧槽”一声——这段时间,他完全被苗伊宁那个疯子和路危行的发热期搞得焦头烂额,竟然把刘琦之前透露的那个关键信息,关于某些人通过非法腺体移植维持青春和健康的黑暗产业链,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阴暗的想法忽然从谢隐心中升起:


    余嘉牧这个案子,不正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吗?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案子,查一查自己想查的事情呢?


    这不算公器私用吧?谢隐琢磨。


    第78章 食髓知味 产生闻到我的信息素的幻觉……


    “为什么?换腺体可是个危险的手术, 用药物控制不好吗?比较安全。”路危行不明白余嘉牧铤而走险的意义。


    余嘉牧眼中泛起泪光:“我才20岁,将来……还想结婚生子呢,我现在……”他说着说着, 眼看又要落泪。


    也不怪他如此在意姓能力,这不仅仅代表着男性尊严, 也决定着将来能不能结婚生子,就这么没了, 是个男人都难以接受。


    “可以。”路危行干脆地应承下来,他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我们会联系权威医院, 帮你寻找合适的腺体源并安排移植手术。”路危行向余嘉牧做出承诺, 语气笃定,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医疗安排。


    “等等,”谢隐“善意”提醒道, “他这种轻度腺体残疾的情况,可能并不符合国内腺体移植的医疗标准。审批, 会很困难。”


    路危行挑了挑眉,依旧不觉得这是个什么严重的问题:“国内不行, 就送国外移植, 反正苗家有的是钱。”


    他们这个阶层是这样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虽然此时路危行一穷二白,但金钱万能的思维根深蒂固。


    晚上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屋,谢隐网购的折叠床送到了。


    他吭哧吭哧地在客厅角落把它支棱起来, 看着那张狭窄的小床,内心充满了悲壮感——从此以后,他就要过上在自己家里, 睡折叠床的悲惨境地了。


    每当他对自己悲惨境遇进行抱怨,总会换来路危行盛情邀请他上床一起睡。


    于是,他就闭嘴了。


    尤其是,路危行的语气绝不是随便客气客气,而是真心地邀请他上床。


    同居的日子,路危行似乎完全没把寄人篱下当回事,依旧嘴炮打得飞起。但谢隐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他只觉得是这家伙只是打嘴炮,但自从打过真炮,嘴炮也就变了性质——每一个暧昧的字眼,都像带着gps定位,精准地撩拨着他记忆深处那些滚烫的画面和感官记忆。


    谢隐感觉自己时刻都在跟路危行玩一场高度戒备的攻防战。


    他像防贼一样时刻提防着这个看似懒散实则极具侵略性的Omega,连洗澡都必须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好,确认没有任何破绽,才敢小心翼翼地推开反锁的浴室门,仿佛门外蹲守着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饿狼。


    他觉得无比委屈,自己堂堂一个Alpha,信息素压制不了这个Omega就算了,居然还要时刻提防着被对方压,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太憋屈了!


    路危行倒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从豪宅到蜗居,他似乎适应良好,没有半句怨言,但谢隐对其的适应良好,则全是怨言——


    这家伙在家里的行为简直随意到了放肆的地步,不贴阻隔贴,洗完澡,他常常就裹着一条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的浴巾,大喇喇地随便坐在沙发上。


    每次不经意瞥见路危行那截线条优美的侧脖颈,谢隐的喉咙都会不自觉地发紧,那个临时标记时牙齿刺破腺体皮肤,信息素交融的记忆,便会排山倒海般涌来,带着无法熄灭的热度。


    “路危行!”谢隐忍无可忍,“你在家能不能自觉点贴上阻隔贴?我毕竟是个健全的Alpha!你整天这样,是想让我提前进入易感期吗?万一信息素失控泄露出去,被监测到,我们都得完蛋!”


    这已经不是谢隐第一次提醒路危行了,但他就是不改。


    “我打了抑制剂的。”


    “打了抑制剂?”谢隐指着自己的鼻子,控诉道,“那为什么我还能闻到你身上那股,信息素的味道?”


    路危行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过身,一步步走近谢隐,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身上散发的热气。


    他微微歪头,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唔?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是你自己食髓知味,过度思念,所以产生了闻到我的信息素的……幻觉?”


    “胡扯!”谢隐表面义正严辞,但内心里开始发毛:确实不是没可能啊,之前就经常出现闻到他信息素的幻嗅。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苦艾的香气腌入味了。


    就在谢隐自我反省的时刻,路危行忽然贴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像小毛刷一样撩拨着谢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语:“不过,你要是真的那么,欲求不满,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再跟你睡一次?”


    “滚!”谢隐羞愤交加之下,条件反射般一掌将路危行推了出去。


    路危行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后背“咚”地一声撞在了木质楼梯扶手上,发出一声闷声,但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孟浪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看得谢隐气不打一出来。


    就在这时,谢隐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屋内虽然剑拔弩张,但暧昧异常的诡谲气氛。


    是马瑞。


    “老大!要出事了!但还没出!”


    谢隐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没好气地怼了回去:“你说话这么抽象?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马瑞的声音带着十万火急:“咱们的客户!居昊英!就那个拿过奖的Omega影帝!他那个圈外的Alpha小男友熊正文,在网上写小作文控诉他始乱终弃呢!已经被我们的舆情监测第一时间发现,暂时给不可见了!你得赶紧去处理一下!”


    挂掉电话,谢隐嘟囔:“居昊英?”他皱着眉,歪着酸痛的脖子在记忆库里搜索,“有这么个影帝吗?”


    “有,十年前红过一阵子,拍文艺片的,拿了不少国际大奖,现在过气了。”路危行道。


    谢隐穿好衣服就往外走,谁知路危行竟然跟了上来。


    “你跟来干什么?”谢隐诧异地问。


    “他们有两个人,你一个人,分头问完情况,怕是天都亮了。”路危行下达指令,“咱们分头行动吧,你去探影帝的虚实,我去套小男友的真话。”


    “好。”谢隐从善如流。


    有人帮自己分摊工作,何乐而不为。


    一小时后,他们的车进入了一处依山而建的高档别墅。


    谢隐看着眼前占地广阔的豪宅,院子里停着的限量版超跑,以及那极尽奢华的巴洛克风格装修,忍不住咋舌:“拍文艺片的也这么赚钱?而且他不是都十年没演戏了吗?这排场。”


    “拍文艺片的十个有九个半都穷得叮当响,他要么是家底厚,要么是副业玩得溜。这帮明星,不都爱炒房,开餐厅,搞投资么?估计是赶上了什么风口,攒了点钱。”路危行揣测道。


    “有可能。”谢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十五分钟后,谢隐在别墅内堪比专业健身房的巨大空间里,见到了影帝居昊英。


    另一边,路危行则在别墅侧门幽暗的车库入口处,成功堵截了刚刚从夜店嗨完,一身浓郁香水味和烟酒气归来的Alpha小男友熊正文。


    豪宅健身房内,居昊英拿起毛巾擦汗,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对着谢隐大倒苦水:“他想结婚,这不可能啊!我提出分手有什么问题吗?他凭什么因为被我甩了,就上网写小作文,把我塑造成玩弄感情的渣O,他自己倒成了楚楚可怜的受害者?”


    影帝越说越激动,保养得宜的脸上泛起红晕,“我强迫他跟我恋爱了吗?我强迫他跟我上床了吗?我强迫他收下那些名牌包包,名表,接受那些环游世界的奢华旅行了吗?当初在一起是你情我愿,怎么分了手,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年近50依然年轻英俊的影帝的伤心溢于言表。


    车库入口的阴影里,穿着紧身闪亮的皮裤的熊正文狠狠吸了一口烟,对着路危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抱怨道:“我要点礼物怎么了?不图钱,难道图他有老人味啊?图他做到一半就能睡过去?切!”他撇撇嘴,语气刻薄,“我还每天兢兢业业地伺候他呢!你是不知道,他那身皮都松了,舔起来喇舌头你晓得吗?”


    他做了个夸张的嫌弃表情。


    “48岁也不算老吧?正值壮年。”路危行强行替影帝挽尊。


    熊正文嗤笑一声,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年轻紧致的脸,“我跟他的时候,还不到20岁!明年我才满25呢!”


    他刻意强调了年龄差,语气里带着一种“我吃亏大了”的理直气壮。


    路危行知道影帝老牛吃嫩草,但这个草也太嫩了吧?


    健身房内。


    居昊英还在痛陈“冤屈”:“我为了满足他旺盛的需求,保持吸引力,花了多少钱在美容健身,医美保养上?我这脸,说像30都有人信!但他呢?依然不满意。我这把年纪了,体能跟不上不是很合理吗?他倒好,逼着我喝那些来路不明的三无神药!我不喝,他就摔东西发脾气,给我甩脸子看!”


    影帝气得胸口起伏,“最后,我遭了那么大罪,花大价钱,用了些……办法,好不容易把体能恢复到30多岁的水平了,他倒开始蹬鼻子上脸,闹着要结婚?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他说到激动处,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轻轻按压了一下自己侧颈的腺体位置,似乎那里有些不舒服。


    这个小动作,即刻在谢隐回忆中激起巨浪,刘琦的话语在脑海里响起“那些人靠移植腺体来维持健康和青春……明星和富豪……”


    明星?移植腺体?忽然恢复的体能和青春?所有的线索,这一刻,在谢隐脑子里串联了起来。


    第79章 他占你便宜了? 想睡可以随时找我啊……


    “居先生, 您刚才提到用了办法恢复体能和青春?方便具体说说是什么方法吗?这或许对我们评估舆情风险有帮助。”谢隐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且专业。


    居昊英按压腺体的手一顿,眼神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慌乱, 随即快速放下手,“这是问题的重点吗?”他避开了谢隐的视线, 语气生硬地岔开话题,“重点是, 我不想结婚!也不可能跟他结婚!他图我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与此同时, 车库入口。


    熊正文对着路危行撅起嘴, 抱怨道:“我要结婚不合理吗?他白嫖了我整整五年!一个Alpha的青春就那么几年, 多金贵啊!Alpha过了25就是65,人老珠黄,找下家都难!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保持状态花了多少心思, 每天都要……”


    他开始历数自己的保养细节。


    “好了,不用说这些。”路危行实在不想听人描述那种部位的保养, “熊先生,你说了这么多, 核心诉求到底是什么?除了结婚, 你还想要什么?”


    他单刀直入,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折磨。


    健身房内。


    居昊英跟谢隐痛哭流涕着:


    “我只是想找个伴,你说说,我是个大龄Omega,同龄的帅A肯定选更年轻的Omega, 丑的我又看不上。我这种就只能找爱财但没经济基础的小帅A,钱是我唯一的优势,但我知道他为了钱跟我, 又怎么可能跟他结婚?”


    车库入口。


    熊正文狡黠地眨了眨他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其实嘛……也不一定非要跟他结婚。”他凑近路危行,低声说,“我想要一份保障,一份就算分手了,也能让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甚至风风光光的未来的保障。”


    “直说。”路危行听累了。


    “我要红!”


    熊正文图穷匕见,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野心光芒,“我要名气!我要庞大的粉丝基础!我要的是,就算离开了他居昊英,我熊正文的名字也能上热搜!能赚钱!能风光!”


    这才是他写小作文的根本原因啊,路危行get了:“哦?哪个不入流的MCN机构给你出的这馊主意?趁早开了他们吧。”


    “为什么?”熊正文一愣,有些不服气。


    “因为如果你们吸血的对象是别人,或许能成功,但很不巧,居昊英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我们的工作,就是确保他不会因为你们这种低劣的炒作受到任何实质性伤害,所以,你的计划,注定失败。”路危行语气很淡。


    熊正文的眼睛立刻瞪圆了,精心修饰的脸上浮现出气急败坏的神色:“我不过是想借着他那点名气,给自己铺条路,这对他能有多大影响?他又不是什么当红偶像,一个48岁的老男人,还能有什么女友粉不成?”他语气充满了鄙夷。


    “影帝。”路危行补充。


    “过气的!我跟了他那么久,每天都在期望被狗仔拍到,但一直没有。”熊正文满脸不爽。


    路危行心想,你以为狗仔没拍到吗?只不过证据都被你的Omega通过我们买断了。


    居昊英再过气,也是娱乐圈的,对付熊正文还是手拿把掐的。


    “这样吧,你承诺那篇小作文当没发生过,且不会再在网上兴风作浪,我们可以帮你红。”路危行说着话,手里同时给谢隐发了条定位。


    小A眼睛都亮了,抱着路危行的手臂:“哥,你是Beta还是Alpha?”


    路危行迅速抽开手:“Beta。”


    “跟我睡吗?我活很好的。”熊正文又粘了上来。


    “不了,我没钱给你买奢侈品。”路危行婉拒。


    他现在穷得理直气壮,十分坦然和快乐。


    “跟你睡不要礼物,我就是觉得你那里好大,看得人腿软。”熊正文舔着嘴唇,满眼花痴地盯着路危行的档部。


    “我不大,我很小,那里其实是我装的半夜巡逻用的手电筒。”路危行十分后悔出门太着急,穿了条软绵绵的运动裤,“你不是Alpha吗?”


    路危行觉得“腿软”这个词,Alpha用在自己身上似乎不太对劲。


    “其实我更喜欢在下面,跟居昊英在一起那是没办法。只能硬上!”熊正文说着伸手就去摸路危行。


    但还没伸到,被一只飞来大手捉住,甩到一边。


    “你这是姓骚扰!我们可以告你。”谢隐呵斥道。


    “你谁啊?”被强行打断的熊正文不爽道。


    “他?”路危行指着谢隐,郑重介绍,“睡了我的人。”


    熊正文爬起来后,借着路灯看清了谢隐的脸时,他眼中的不爽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色当前”打得烟消云散,态度更是180度大转弯。


    相比路危行那种五官精致的大美人,他明显更中意谢隐这种一看就很生猛的硬汉帅哥。


    “哥——你真帅!”熊正文的声音拖长了调子,甜腻且谄媚,眼神像黏腻的糖丝,肆无忌惮地在谢隐脸上身上扫来扫去,比刚才看路危行时还要直白百倍,半点矜持都没了,一副可以立刻躺下的样子。


    他看着谢隐,又转头看看路危行,觉得也不舍,提议道,“不然咱们三人行啊?我愿意。”


    “我不愿意!”两道截然不同却同样斩钉截铁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相同的嫌弃和拒绝。


    熊正文脸上的笑容垮塌,取而代之的是明确的失望,甚至有点委屈巴巴,“你们可以试试的,”他不死心地继续推销自己,语气带着诱哄,“真的很爽的……”


    “你的男友,正在这座房子里,而你,却在他的车库门口到处乱约?”路危行都无奈地笑了,“好意思吗你?”


    “反正马上就要分手了。”熊正文立刻挺直腰板,仿佛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甚至还朝他们抛了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媚眼。


    他不再纠缠,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后门,临进门时,还不忘回头,补充了一句:“想睡可以随时找我啊,哥!”


    看着这个Alpha消失的背影,谢隐紧蹙的眉头才稍微松开一点,终于明白居昊英为什么死也不肯跟这个Alpha结婚了,这是半点都靠不住啊。


    路危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口气,一下子引起了谢隐的注意:


    “他占你便宜了?”


    “嗯。”路危行刻意垂下眼睑,嘴角微微下撇,整张脸切换成“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式。


    “你傻啊!?”谢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甚至下意识地双手叉腰,“平时调戏我那劲儿呢?啊?拿出来啊!对付这种人,你就该占便宜占回去!怎么能让自己吃亏呢!?”


    路危行被他这“歪理邪说”弄得哭笑不得,收起那副委屈样,提醒道:“占他便宜?那还是我吃亏好吗!”


    他的表情写满了“你是不是对占便宜有什么误解”。


    谢隐被他噎了一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也是。”


    他干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恢复了正经神色,“说正事吧,话套清楚了吗?”刚才那点“怒其不争”的情绪被工作的严肃取代。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捞A,还一点秘密都藏不住那种,一见我就全招了,裤腰带还松,也不知道影帝看上他什么?”


    路危行小时候是喜欢过这个影帝的戏,看到他找男人的品味如此低劣,多少有点幻灭,常言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找什么人,大概率就说明你是什么人。


    谢隐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等路危行也发动车子,才缓缓开口:“人到了一定岁数,有了一定阅历,无论什么性别,都会对直白热烈,毫无城府的人感兴趣。因为不累,不用猜。”他停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他一个文艺片影帝,年轻时压抑着本能,戴着清高和无欲无求的面具活得太久。现在功成名就了,到了这个地位和年龄,受够了试探和欲拒还迎,就喜欢这种进门就脱裤子的脑残类型。”


    路危行握着方向盘,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实在想不通谢隐一个年轻气盛桀骜不驯的Alpha,怎么能如此深入透彻地理解一个功成名就的中年Omega的心理?这洞察力未免太超纲了。


    “我刚才只是重复了一遍居昊英跟我说的话。”谢隐无奈地耸耸肩,揭晓了答案。


    “你知道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路危行笑得意味深长。


    谢隐莫名地摇了摇头。


    “因为他在试探,你是不是熊正文那种,见谁都恨不得立刻脱裤子的脑残类型。不出意外,他是对你有了……性趣。”路危行的笑容中,此时多了一丝淡淡的,不爽。


    “别胡说了。”谢隐不可置信地摆了摆手。


    路危行笑了笑,没再说话。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晚稀疏的车流,短暂的沉默后,两人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高效地交换着各自查访到的信息碎片。


    “有了!”谢隐眼睛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成型,“让影帝和他这位Alpha男友,一起上分手综艺!”


    第80章 分手综艺 免得谢隐被影帝当点心吃了……


    “分手综艺?”路危行挑眉。


    “对, ”谢隐语速加快,思路清晰,“借着综艺的曝光度和话题性, 一方面让居昊英这位沉寂的影帝重新翻红;另一方面,也顺势把熊正文这个捞A捧起来。”他诡异一笑, “他不是想红吗?给他舞台,让他尽情表演。”


    “按照那个熊正文的脑子, 这红,怕是黑大于红啊。”路危行说。


    “黑红也是红, 这反正是他想要的, 这比我们费劲巴拉地去堵他的嘴, 或者进行别的运作更有效,还能把主动权掌握在影帝手里,扭转舆论。至于影帝想要什么节目效果, 那就看他的演技了。”谢隐说。


    路危行一边开车,一边在脑中飞快地推演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和潜在风险, 几分钟后,他果断点头:“同意!”


    话音刚落, 他猛一打方向盘, 车子朝着与谢隐预想中回家路线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


    “去哪?”


    “回公司加班写方案。”


    “路危行!你没人性啊!”谢隐哀嚎一声,绝望地瘫在座椅里,“早知道你有这打算,我就该把这主意憋到明天早上再告诉你!”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漫漫长夜和无尽的PPT在向他招手。


    “晚了。”路危行微微一笑。


    “……”谢隐认命地叹了口气,随即眼珠一转, 开始讨价还价,“你请宵夜。”


    “30块以内,我工资余额告急。”贫穷的路危行目视前方, 面不改色。


    谢隐觉得有趣,真的穷人,会假装有钱,生怕因为穷而让人看不起,而真的有钱人,则穷得直白干脆,毫无羞涩。


    俩人忙到天蒙蒙亮,一份完美的方案同时发了给影帝两口子。


    但到了晚上,影帝两口子才回复:


    “同意,但要求谢组长陪同。”署名,居昊英。


    “同意,但要求路总监陪同。”署名,熊正文。


    “他俩商量好的吧?”谢隐和路危行都很懵。


    虽然懵,但两人同时应承下来,因为,各怀鬼胎的。


    谢隐的目的很明确:影帝居昊英这逆龄生长,体能爆棚的状态太过诡异,他严重怀疑其与非法腺体移植有关。这次综艺是绝佳的侦查机会,他要近距离观察,特别是那重新焕发活力的腺体区域。


    而路危行?纯粹是去看着谢隐,免得他被影帝当点心吃了。


    给影帝和小A安排的综艺,是这几年来最热门的《ABO幸福终点站》。


    在这档以抓马和尺度大著称的综艺上,无数名人明星跟另一半当众撕破脸,嘉宾之间也会扯头花,也正因如此,很多嘉宾在这里或人气翻倍,或声名狼藉,但无一例外都给节目贡献了流量风暴。


    节目流程如下:


    1.前期采访:节目组化身“情感档案员”,深入挖掘每位嘉宾的过往,收集照片,视频,情书……力求还原那段逝去感情最“真实”的骨架。


    2.场景重游:情侣需重返采访中填写的5个“爱情里程碑”——初遇地,第一次约会地,定情地,求婚地(如果有),分手地。每个地点,情侣必须捆绑12小时。


    3.场景规则:这12小时是炼狱也是秀场。无论那“定情地”是浪漫的咖啡厅还是狭小的公共卫生间,两人必须寸步不离,考验“相看两厌”的底线。更刺激的是,每个场景暗藏“神秘任务”,失败者当晚只能闻着饭香干瞪眼。


    4.最终抉择:旅程终点站——分手地。在此地,情侣需要做出最终选择:分手或复合。选择分手则进行告别仪式;选择复合则需再次告白。


    本次节目共邀请三对分手情侣作为嘉宾,除了居昊英和熊正文这对组合,另外还有两队知名度较低的嘉宾,一对儿是男A女A,一对儿是男B女O。


    当其中一对情侣作为主角进行“故地重游”环节时,另外两对情侣将作为观察嘉宾参与。


    谢隐和路危行是以艺人经纪人的身份加入节目组的。


    ·


    影帝cp的第一次录制:主题是重返初遇地。


    居昊英和熊正文初遇地在果体沙滩浴场。


    屏幕上,打满了马赛克的人们在阳光沙滩下晃动,原始又奔放。


    观察室里,气氛微妙。


    “哇哦!这个初遇场景,倒是,出人意料地坦诚。”AA情侣中的男Alpha,电竞大神康俊宇,做了个夸张的擦汗动作,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影帝玩得够野啊!佩服佩服!”


    他身旁的女友赵胜楠,一个同为Alpha的财经主播,对他没什么营养的评价,露出直白的鄙夷。


    “我觉得很棒,”BO情侣中的男Beta韩哲推了推眼镜,温文尔雅地评价,“摒弃外在,直面灵魂的相遇,很纯粹。”


    他的Omega女友林忻然,一个网红艺术家,正用一种混合着清高与挑剔的神情审视着屏幕,闻言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哼,看都不看韩哲一眼。


    谢隐心里对影帝cp这个相遇地点的评价则是:一个捞A,一个色O,相遇地点这么直给,很合理。


    路危行不知何时凑到他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去过天体海滩吗?”


    “没有。”谢隐皱眉,对这种话题兴趣缺缺。


    “最好别去。”路危行一脸劝解。


    “为什么?”谢隐不明白他的意思。


    “热爱不穿衣服晒太阳的,大多是爷爷奶奶,他们就馋你这种精壮的年轻身体,你会被他们摸屁股的。”路危行比划了一下,笑了起来。


    “怎么不馋你的?”谢隐瞪了他一眼,“难道你没长屁股?”


    两人之间的轻松气氛,被一声刻意拖长的呼唤打断。


    “小谢啊——!”影帝居昊英侧躺在沙滩椅上,姿态慵懒,朝着谢隐的方向招了招手,像召唤一只宠物。


    “来了,居老师。”谢隐马上切换成专业狗腿模式,小跑过去,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殷勤。


    居昊英的动作更显暧昧,他将本就低腰的泳裤边缘又往下拉了拉,然后慢悠悠地拿起一瓶防晒油,递给谢隐:“阳光太毒了,帮我擦擦防晒油吧。”


    他的眼神带着钩子,在谢隐脸上流转。


    天体海滩的环境似乎为这种明目张胆的引诱披上了一层合理化的外衣,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本该给他擦防晒的,难道不是几步之遥的熊正文吗?


    谢隐此时才恍然大悟,这居昊英叫自己陪同,竟然真是对自己有意思?竟然被路危行说中了?他之前所有的心思都在腺体移植问题上,根本没往这上面想。


    路危行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饶有兴味地看着,脸上写满了“他必然会想办法回绝影帝的暗示”的笃定。


    然而,下一秒,他的笃定碎了一地。


    只见谢隐眼睛都没眨一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过了防晒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居昊英那张宽大的沙滩椅边缘,把防晒油倒在手上,就朝影帝的后背抹去。!?


    路危行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竟然染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他当然不知道,谢隐只想借着给影帝涂防晒的“亲密方式”和距离,仔细看看他的腺体是否做过手术。


    正当路危行生闷气时,一声黏腻的“哥——”飘进了他的耳朵。


    熊正文像是没骨头似的,带着撒娇和勾搭的意味,直接侧身躺倒在路危行旁边的空躺椅上,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把线条优美的后背展示给他,“人家也想要擦防晒油嘛,晒伤了可怎么办呀?”


    监控车里的导演组集体懵圈,面面相觑。


    “这……他们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分头勾引对方经纪人?集体劈腿?”年轻的导演助理一脸茫然,对着监视器里混乱的画面喃喃自语。


    “你懂个屁!”经验丰富的中年导演努力维持着权威,试图给这无法理解的场面强行加戏,“这叫极限推拉!高级的爱情博弈!他们这是在相互刺激,逼对方吃醋,试探对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懂不懂?戏剧张力!懂不懂?”


    导演唾沫横飞地解释着,试图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


    面对熊正文明目张胆的撩拨,路危行鼻子里“嗯”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随手抓起旁边一瓶标注着外文的液体,看也没看,哗啦一下全倒在了熊正文的背上,动作敷衍得像在给烤肉刷酱。


    他的眼神,牢牢锁定在几米外谢隐和居昊英身上,眉头微蹙,眼神着火。


    谢隐手中涂着防晒油,眼神实则全都集中在影帝侧颈的区域,但……腺体看起来没有任何疤痕。是用了高级的隐形阻隔贴?还是某种他尚未知晓的高科技手段进行了完美伪装?


    不行,得摸摸看,就算皮表疤痕被修复了,皮下也会有瘢痕结节的。


    当他的手指滑向腺体的位置时,居昊英像是被高压电电到一般,猛然坐直了身体,整个人从谢隐眼前弹开了。


    他似乎也对自己过于强烈的反应感到尴尬,假装紧张地说:“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国际长途要打!我先去一下。”


    果然有问题!


    谢隐兴奋了起来,此时他几乎能完全确定,居昊英的奇怪反应,就是因为腺体的秘密。


    全身心都沉浸在破解腺体之谜的亢奋中的谢隐,完全忽略了身后,路危行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