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掳走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天气越发热起来,沈自歆早早便醒了,用罢朝食后,亲自动手做了几碟点心,用于招待等会儿要来的曲瑜珺。


    迎着晨曦,曲瑜珺来到沈自歆家中,这是一个位于城东的小院子,沈自歆自小在这里长大,旁边隔两户便是原本郑诚的家,后来郑诚的官越做越大,便举家搬去了大宅,这里的房子也就空置了下来,这些年竟也没卖出去。


    “这样热的天,老师何必亲自动手做这些。”曲瑜珺看着这一碟碟被端上来的点心,知晓定是要费不少事的。


    “也不全是为着你,我自己也谗了,再说还有芬儿帮我,并不费什么事。”


    芬儿是月前沈自歆出城时,偶尔在路上遇见的,她家中兄弟姊妹多,父母欲将她卖至青楼换些银钱。沈自歆见她哭得实在伤心,心有不忍,便将她买了下来。


    师徒俩很快谈论起正事,城外的书院还有几个月才能建成,到时要招几个先生,束脩要收多少,都得商量起来了。还有高柳县那边,今年的五府集考即将来临,因着前一阵儿出了聂文芃替考的事,其他书院又开始以此为借口抵制明智书院的女学生参与集考,声势很是浩大。


    聊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沈自歆突然停下来,对身后芬儿道:“把那一扇窗也打开,有些闷。”


    芬儿应了一声,低着头走过去将窗子打开……


    ……


    曲庭从大理寺回到家中,因着天热,也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便歪在榻上看书。另外一边坐着曲夫人,她手里正拿着两块布料比对,这是选来在曲瑜珺和于彦怀成亲当天做红绸用的。


    曲庭看她在那里比了半天也没个决定,便忍不住开口道:“还在瞧,这不都一样的吗?”


    “哪里一样了?”曲夫人举了举右手,“这个颜色更正些,”又举了左手,“这个摸起来更细滑。”


    曲庭摇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差不多就行了。”


    “怎么能差不多,再怎么说也是……”


    曲夫人话未说完,就听得外头禀报钱妈妈来见。


    “叫她进来。”


    钱妈妈很快走了进来,面上带着几分不安。


    “夫人,姑娘一早去了沈先生处,至今还未回来。”


    曲夫人将手里的两块布料丢开,“她之前不也经常晚归吗?今日可是有什么不寻常?”


    “姑娘临走之前,特意吩咐了夕食。”这意味着姑娘今日并未打算晚归。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曲夫人此时还未当回事,只是有些不满女儿整日往外头跑的行径,“瑜珺也是太没顾及了,大半时候都在外头,晚归更是常有。”说着,她向自己的丈夫,“待会儿她回来了,老爷可得好好说说她。”


    然后便遣了外院的婆子去沈自歆那里寻人。


    过了半炷香的工夫,那婆子慌慌张张地回来了,一张脸煞白地瞧着曲夫人,“沈先生在地上晕着,三姑娘她……不见了!”


    ……


    曲瑜珺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晃动,费力地睁开眼睛,还是之前熟悉的船舱。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几日,期间也曾数次醒来,只是又很快睡去,先是马车然后是船,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她试着动了动胳膊,还是不太能抬得起来,整个身子都是软的,无力得很。


    经过几次尝试,曲瑜珺终于能撑着坐起身子,已经满头是汗。


    还未等她喘口气,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赭色绸衣,玉带系腰,手执折扇,往上是一张熟悉的脸。


    “你要……带我去哪儿?”


    身体的无力让质问都变得软绵绵,但眼神的凌厉却依旧准确地传达着曲瑜珺的愤怒。


    傅凛在曲瑜珺的床边坐下,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里头褐色的汤汁散发着浓浓的苦涩药气。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老师、云浮……”曲瑜珺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傅凛将手里药碗递到曲瑜珺的嘴边,执起汤匙,将药喂给她,“放心,沈先生只是晕倒了,等药劲儿过了,自己就会醒。至于云浮……她已经醒了,不过她太闹腾了,我将她关在了别处。你若是乖乖听话,很快会再见到她的。”


    曲瑜珺低头看向碗里的药,傅凛倒也坦诚,“是补身的药,只是担心你跟我闹,就添了些迷药在里头,你喝了只管好好地睡,再过几日我们就到了。”


    曲瑜珺有许多想问,却也知道就算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说,更何况自己眼下这情况,问什么都困难。


    索性喝了药,倒头睡去。


    傅凛却也不走,仍坐在床边,只将空了的药碗搁在一旁。


    他不知道曲瑜珺是不是真的已经睡着,只是对着床上的她轻声道:“你安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接下来的几日曲瑜珺一直都是这般,喝药、睡觉,如厕时有两个陌生的婢女搀扶,整个人始终都处在昏沉的状态里,连黑夜白天都分不太清楚,只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下了船,又在马车上睡了几日,然后终于不晃了……


    曲瑜珺再次醒来的时候,傅凛没再给她喝药,床帐挽起,外头天光大亮,她下意识眯起眼睛,傅凛见状,伸手帮她挡了光。


    候在那里大夫示意曲瑜珺伸手,要给她把脉。


    曲瑜珺倒也配合,将胳膊伸出去,行动之间,宽大的衣袖上翻,露出纤细的手腕来。她自己瞧着都有些惊讶,怎么会瘦了这么多,自己到底在路上走了多少时日?


    大夫把脉的时候,曲瑜珺一直都沉默着,她知晓能被傅凛带来的,一定是他信得过的人,自己就算能开口跟这大夫求助也没用。


    把脉结束,曲瑜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一路上一直都睡着,没怎么吃东西,全靠汤药吊着,身子难免受不住,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也虚弱得厉害,接下来的日子得要好好养着了。


    傅凛握着曲瑜珺消瘦的手腕,满眼心疼,“瑜珺,没事的,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好好给你养身子。”


    曲瑜珺简直要气笑,若不是因为他,自己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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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弱成这个样子吗?他这是演深情给谁看呢?


    她想甩开傅凛的手,只是眼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得作罢,“云浮……”


    “你先吃点东西,我待会儿就叫人带她过来。”


    曲瑜珺当然不排斥吃东西,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身子搞垮,可她排斥傅凛喂自己吃东西。


    将头扭至一旁,曲瑜珺开口:“换旁人来。”


    傅凛的手一顿,片刻之后妥协,唤了一个婢女进来。


    喝完一碗粥,傅凛守诺,果然叫人带了云浮过来。


    云浮一进来,看见曲瑜珺便红了眼睛,“姑娘,你没事吧?”姑娘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时候的曲瑜珺已经恢复了些力气,轻轻拍了拍云浮以作安慰,“我没事,别哭。”


    云浮立即擦干了眼泪,钱妈妈和云渺都不在,姑娘身边只有自己了,自己可不能哭哭啼啼的,就算不能做姑娘的依靠,好歹不要让姑娘担心。


    这时傅凛走了过来,云浮一脸戒备地瞪着他,傅凛只作不见,矮身在曲瑜珺的床边坐下,“还困吗?眼下你身体里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待你恢复了,我带你出去瞧一瞧,这附近有一片荷塘,你一定喜欢。”


    曲瑜珺不理他,兀自闭上了眼睛。傅凛便找来了一本书,坐在床边轻声念了起来,这是一本曲瑜珺很喜欢的诗集,常年放在案头的。


    没多时,曲瑜珺缓缓睡去,傅凛轻拂了拂她的头发,这才合上了书起身离开。


    如此过了两日,曲瑜珺渐渐恢复过来,也终于有了质问傅凛的力气。


    “你知道你这举动是要坐牢的吗?”强行将人掳走,就算他是王府世子也不能免于律法惩处。


    “瑜珺,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再嫁。”


    曲瑜珺猜得到傅凛打的主意,他将自己掳走,期望着自己能在被人找到之前,倾心于他,如此,便算不得强行掳人,到最后小惩大诫也便算了。


    “傅凛,你但凡对我有一点了解,就该知晓,我绝不会再倾心于你。”


    傅凛因为一个‘再’字而心口一疼,她真的曾经倾心过自己啊,可自己却没能珍惜。


    “不能爱我,那便恨我吧,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要跟我纠缠一辈子的。”


    傅凛站起身来,眉眼沉沉,“你失踪之后,于彦怀会怎么做呢?是悄悄追踪,还是大张旗鼓地搜查呢?若是悄悄追踪,只怕一年两年他都不一定能找到我们。若是大张旗鼓地追查……”


    说到这里,傅凛笑了,“全天下的人都要知晓你是被我带走的,谁会相信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日,什么都没发生呢?”


    “傅凛,你总能在我以为你已经足够卑鄙的时候,叫我再次觉得小瞧了你。”


    傅凛不以为意,矮身在曲瑜珺床边蹲下,“叫我一声‘逸之’,我明日带你出去逛一逛。”他诱惑道:“外头许多人,说不定你能寻到逃跑的机会。”


    “逸之……”曲瑜珺学了赵清清的语气。


    “像这样吗?”她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