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用心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一直折腾到半夜,好在最后母子平安,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事后,在有心之人打听之下才知晓,原来曲三姑娘打算开一间妇人医馆,专程请来了这位女大夫。


    而杜雨也因此事得以跟刘禹弘太医结识,刘太医欣赏她一手金针术,于医术上也愿意指点她一二。


    前几日,她在给兵部尚书的夫人医治外痈时,有一味药拿捏不定,便是问了刘太医的意见。


    如今这位夫人病愈,见人便对杜雨的医术交口称赞。


    “到底还是女大夫诊治起来更便宜些,那杜大夫更是细心得很,换药都不疼的。”


    旁边这几位夫人都是来探病的,听她这样说,也不由动了心念,“说起来,我这两年身上也不大好,改日也叫那位姓杜的大夫给瞧瞧,听说她是曲三姑娘找来的?”


    “是,她原先也是在曲三姑娘开的医馆里做事,如今曲三姑娘回京了,便也将她接了来,她手底下还有两个徒弟呢,瞧着也都是伶俐的。而且,她尤擅妇人症,若是不好叫太医瞧的病,找她便没错了。”


    “这曲三姑娘也真能折腾,又是书院又是医馆的,没个消停的时候,也难为于侍郎不嫌弃,尤其,她还不是头婚。”不管旁人怎么想,反正这样的儿媳自己是不敢要的。


    也不知道于侍郎是怎么昏了头了,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任他挑,便是郡主、公主都娶得,偏偏就看上了和离过的曲三姑娘。


    这人的际遇真是没法说,当初曲三姑娘出嫁平南王府,多少人叹她命运堪怜,那个时候谁又能料到她和离再嫁,竟还能觅得如于侍郎这般世间少有的才俊。


    这杨尚书的夫人刚得了杜雨的医治,又因杜雨跟曲瑜珺的关系,难免要偏袒曲瑜珺几分,当即道:“这世间万事都讲究个缘法,曲三姑娘爱折腾,说不得于侍郎就是喜欢她的折腾。若不然,怎么那么多媒人说给他的好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偏偏就认定了曲三姑娘呢。”


    这时另一位夫人也笑着开了口,“说起这两位,我这里倒还有一件趣事呢。”


    “哦?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这事也跟那位杜大夫有关,就前些日子杜大夫不是帮着宁府的少夫人平安诞下了一个孩子吗,洗三宴的时候,曲三姑娘和于侍郎都被请了去。当时于侍郎正同自己的未来岳母说话呢,宁家的一个小少爷调皮,跑着去追兄长的时候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了曲三姑娘,于侍郎伸手一扶,两人便抱在一处。当时宁夫人笑着打趣,说不得被自家小孙子这么一撞,今年观音便要将孩子送到他家。”


    这位夫人说着,自己越发笑开了,“当时曲三姑娘和于侍郎两个齐齐红了脸,你们没瞧见,实在有趣得很。”


    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两个情投意合的年轻男女,在旁人的调侃下,含羞脸红,光是想想也觉得美好。


    光是想象都已经这般美好,倒不忍去苛责合不合礼数了。


    杨夫人听了后,也朗声笑了,“我琢磨着宁夫人这话说得也不假,他们二人的婚期定在九月,以他们这样的情投意合,今年能怀上也不算意外。”


    待几位来探病的夫人离开后,杨尚书走了进来,见着自己夫人先是叹了一口气。


    杨夫人莫名,“怎么了?”


    “方才你们说起曲三姑娘和于侍郎的时候,我跟傅世子正在外头。”


    杨夫人愕然,“他怎么会在?”


    “他有公务来找我,听闻你病了,说想来探望探望,结果刚走到外头,就听到你们说起于侍郎和曲三姑娘。”搞得自己也尴尬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傅凛自己先开口说还有旁的事要先走。


    “那我怎么知晓他会突然过来,不过是闲着无聊,无意间说起罢了。再说了,当初也是他对不起曲三姑娘,两个人都已经和离了,如今又计较起这些做什么?实在叫人看不懂。”


    杨尚书褪了鞋履,靠在榻上,“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悔不当初了呗。”


    “后悔有什么用?当初伤曲三姑娘那样深,换成是谁,都不会再回头嫁他了。”


    平南王府。


    傅凛坐在沂阑院的凉亭中,桌上摆着一坛酒,已经喝了大半。


    哲茂还未踏进凉亭就闻到冲天的酒气,不由担心地看向自家主子。


    听得动静,傅凛侧头,醉眼微眯地看着哲茂,“说,她今日都去了哪里。”


    “回世子,曲姑娘先是去了三平街的医馆,然后去了几家绣坊。”


    傅凛的头有些晕晕的,下意识问道:“绣坊?去绣坊做什么?”


    哲茂迟疑,不知该作何回答。


    “说啊,去绣坊做什么?”傅凛皱眉,醉意熏熏地问。


    “去……选嫁衣的绣样。”


    傅凛先是一怔,然后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掷到地上。


    ……


    每月的月末是曲瑜珺固定的盘账日,通常这一日她会在医馆里待到很晚才走。


    杜雨送走今日的最后一位病人,瘫坐在曲瑜珺旁边,云浮忙把湃了冰的酸梅汤送上。然后又端了几碗出去,送给同样刚忙完的谷莎她们。


    杜雨将酸梅汤一口气喝完,瞧得一旁的曲瑜珺直皱眉,“你还是个大夫呢,这样凉的汤,怎么能喝这么急?”


    杜雨舒服地长出一口气,“一回而已,太热了。”


    曲瑜珺一边拨算盘一边道:“今夏好像确实要比往年更热一些。”


    书院那边的泥瓦匠人可以叫他们早些上工,晌午热的时候回去歇息。


    不多时,云浮嘴角带着笑,从外头走进来,“姑娘,于大人来接您了。”


    每月曲瑜珺在医馆盘账的这一日,于彦怀都会在下职后来接她,亲自将她送回曲府去,医馆里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嗯,让他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好了。”


    待曲瑜珺记完最后一笔,合上账本,方走了出去,于彦怀还坐在外头乖乖等着,旁边是几个医馆里刚收进来的小姑娘,正围在一起从几个油纸包里捡了点心来吃。


    跟出来的杜雨见了,对几个小丫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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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吃了夕食,都少吃点,小心积食。”


    “知道了,于大人刚刚嘱咐过了。”


    点心是于彦怀在来的路上买的,只见他走近曲瑜珺,将手里单独的一份递给曲瑜珺,“特意给你留的。”


    桂花水晶糕,曲瑜珺最近爱吃这个。


    几个小姑娘听了,笑作一团,“于大人好小气,藏私呢,不给我们吃,只给曲先生。”


    于彦怀闻言轻笑,“是呢,我只偏心你们曲先生,别人都不给。”


    曲瑜珺暗暗拧了于彦怀一把,拉着他赶紧离开了。


    杜雨目送二人离去,转身又看向堂内的几个小姑娘。她想,瑜珺的话是对的,京城乃是天子居所,天下效仿之。如今在京城中,已经有不少大户人家开始让自家的婢女学医,医馆里收女学生也比在高柳县时要容易许多。


    或许真的如瑜珺所言,将来女医会遍布天下。


    走出医馆后,于彦怀将马儿交给常川,自己则随曲瑜珺一起上了马车。


    “这是……”曲瑜珺疑惑地接过于彦怀递过来的几张纸。


    于彦怀没吭声,曲瑜珺打开一看,却原来是书院的图纸。


    “这是我修改过的,也找工部那边的同僚瞧了,他们也帮着一起改了改,你看看行不行。”


    之前于彦怀曾见曲瑜珺面对着图纸烦恼,对书院号舍的布局总是不大满意,便回去试着帮她改了改。


    而在今日之前,曲瑜珺完全不知情,她惊讶地看着于彦怀,方才她见于彦怀眼睛里有血丝,还以为是因为刑部的公务,却原来是为着自己的事吗?


    “不愧是探花郎,只看过一次便将图纸记住了。”曲瑜珺放柔了些,“多谢你了,景淙。”


    说完,她忽觉肩上一沉,却原来是于彦怀靠了上来。


    只见于彦怀靠在曲瑜珺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口中声音低似呢喃,“我有些困,让我靠一会儿。”


    曲瑜珺没吭声,就这么任由于彦怀靠着,她在想,这人有多久不曾好好睡过觉了。


    时辰已经很晚了,路上没有几个人,周围很安静,夏夜的风轻轻拂动车窗上遮着的锦帘,曲瑜珺的视线不由落在外头。


    耳边听得对面传来马蹄声,她只以为是个普通的过路人,然而待马蹄声渐近,她却透过被风掀起的锦帘,跟一双熟悉的眼睛对视上。


    只一瞬间,马车继续前进,两人视线错开,曲瑜珺很是意外,怎么会这么凑巧?竟会是傅凛。


    傅凛停下来,调转马头,看向继续往曲府方向行进的马车。


    凑巧?当然不是。只是他也未曾料到于彦怀会坐在曲瑜珺的马车里,方才那一瞬,他多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他回想曾经,自己与瑜珺定亲三年,成亲一年,却从未有过那样亲密的时候。


    瑜珺她,怎么能?怎么能允许于彦怀靠她那样近,他们两个尚未成亲啊。


    马车拐弯,消失在傅凛的视线中,他用力攥紧缰绳,手背青筋尽显。九月,是个好月份,可是,瑜珺,我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