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署名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未几,曲瑜珺回到宴上,原本未觉有什么,但瞧见旁人含笑打趣的眼神,不知怎地,竟微微红了脸。


    及至宴散,侯夫人亲自将曲瑜珺母女送出大门,并拉着曲夫人的手,一脸歉意地道:“今日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经过今日这一遭,她也算是看得出了,这于侍郎对曲三姑娘不是一般地上心,而于侍郎还如此年轻,将来登临内阁已不算意外之事,首辅的位置或也坐得。如此,便更不能叫曲三姑娘将今日之事怪在自己头上。


    “侯夫人说哪里的话?”曲夫人客气地随意敷衍着。


    母女二人告别侯府,坐上回曲家的马车。于彦怀送来的那两把伞正搁在车厢的外缘,曲夫人眼睛扫过,不由笑了笑,“景淙也是有心了,衙门里午歇统共不到一个时辰,这一来一回的,也不知他赶没赶得及用午食。”


    曲瑜珺无意识地捏着手中的帕子,微微侧了脸去,“谁管他。”


    曲夫人笑她,“嘴硬!”


    真好啊,曲夫人暗暗在心中感慨,纵然是以前跟傅凛定亲的那几年,也从未在瑜珺脸上见过这般的小女儿娇羞之态。


    那时傅凛也从未在瑜珺面前献过殷勤,更不要说来讨好自己这个岳母了。说到底,还是不在乎,没放在心上罢了。瞧他后来遇着那个赵清清,可实在上心得很,不仅帮赵清清的父亲牵线做官府的生意,还将自己的贴身令牌都给了那姓赵的,要不然何至于惹来那一场大祸,甚至将自己的一双手也折了进去。


    这些事,如今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糟心。这么一比较,这于彦怀比傅凛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这两日倒不见傅凛那边有什么动静,曲夫人想着,他若就此安生了便是最好,以前做的荒唐事就够多的了,可别再折腾了。


    可傅凛已近偏执,又如何肯轻易放手?那日康怡郡主约见曲瑜珺本就是受他怂恿。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竟一手促成了一桩曲瑜珺和于彦怀的佳话来。


    “之前是谁在传于侍郎是为了报复自己之前的未婚妻才求娶曲三姑娘的?这于侍郎对曲三姑娘分明上心地很,就为了给曲三姑娘送把伞,自己一路淋湿了大半,这样冷的天,听闻都着了凉。”


    “可不是,我也听刑部的人说了,那天还不是休沐日,于侍郎是趁着午歇的时候过去送的伞,饭都没来得及吃。”


    “以前不还有好多人说,于侍郎一直不娶妻是为着平南王世子后宅里的那个妾室吗?如今瞧着完全不像是那么回事儿啊。我听说那个妾室已经被世子给送走了,于侍郎若真喜欢,早将她养起来了。”


    “说起平南王世子,你们说,就眼下,他会是个什么心情?”


    “还能是什么心情?追悔莫及呗,他想浪子回头,重新将曲三姑娘娶回去。可人家曲三姑娘另择了高枝儿,怎么可能再回头?况且,这傅世子以前可没少给曲三姑娘难堪,单就说曲三姑娘嫁进平南王府后,这傅世子好像从未陪曲三姑娘赴过宴吧?更别说是下雨送伞这种小事了。”


    “何止呢,我听说,以前有人去王府拜访世子,得先去他那妾室的屋里头见过他的妾室,才能去再拜访曲三姑娘这个正妻呢。有的夫人不愿跟那个妾室来往,回去后憋了一肚子气,你说说,哪有正妻跟别家妾室来往的道理?世子以前处事也的确太荒唐。”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却听得隔壁有人突然扬声喊道:“来人!”


    几个人不由一顿,这声音听着好似有几分耳熟啊。


    傅凛没想到自己心情不好出来喝个酒,都能听到这样堵心的话,“将隔壁的人都赶出去!”


    赶来的小厮一脸为难,“世子,这……”


    王府世子开罪不得,可隔壁屋子的那几个也都是官场上的人,虽然官位都不高吧,但也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酒楼能开罪得起的。


    “赶走!”傅凛明显有些醉了,只红着脸吼道。


    那小厮只好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转而去到隔壁的雅间,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原来这几个听出隔壁的人正是平南王世子傅凛,尴尬之下,已经悄悄离开了。


    隔壁没有了恼人的议论声,傅凛的心情却也并没有变好,方才他们说的那些话不断在傅凛的脑海中回想,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吗?他们说的那些真的是自己曾经做过的吗?我以前对瑜珺真的那样坏?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傅凛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他好似听到外头有人在唱戏,唱的是一个姑娘年幼丧母被父亲的继室苛待……


    ……


    曲府,清风苑内,曲瑜珺将广平府那边新寄来的文章递给沈自歆。


    沈自歆一一看过后,点了点头,“这几篇作得都不错,尤其是那篇指责文芃的,虽立场不同,但他的文章却的确写得好。”


    曲瑜珺也赞同,“所以今次便连同这篇一起刊印了,既是‘辩’,就不能只有一家之言。”


    春闱在即,大半举子都汇聚在京城,既要辩便辩个明白。


    不日后明智文榜一出,汇聚于京城要参加春闱的举子们皆各抒己见,各种文会上,也都相继出现了有关的文章,但大半还是认为聂文芃替考行为是欺君罔上,该处以极刑。


    普通百姓们对这些晦涩艰深的文章不感兴趣,却对戏台上那个命途坎坷的‘聂姑娘’心生同情。


    “这聂姑娘命可真苦,她爹和她那个继母可真坏,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瞧给聂姑娘找的是什么样的夫家,这还没成亲呢,家里就一大堆的通房,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呦。”


    “替考是有罪,可那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继母生的那个脑子不灵光,念书不行,她爹就强逼着读书好的聂姑娘去替考,她身为一个被亲爹拿捏着的女儿哪里能拒绝得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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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随着外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刑部尚书薛成固也终于将聂父的案子审结,经过多番查证、审问,一概证据确凿,当年他的确贿赂了院试的主考官,助他儿子以作弊的手段取得了功名。


    圣人将薛成固呈上来的卷宗仔细看过后,问道:“依你所见,这替考一事的主谋是父亲还是女儿?”他们两个各执一词,聂文芃虽说有证据,却不算十分确凿,而她父亲只一味喊冤,却拿不出丝毫证据,这也是薛成固没有在案宗上写明主谋的原因。


    “回陛下,依臣之见……是女儿。”


    “哦?何以见得?”


    “聂文芃手里虽有跟其父往来的书信作为证据,可那些书信断断续续,其间多有失落,并不能完全证实。而且,在微臣审问期间,这位聂姑娘一直处变不惊,仿佛早已看淡了生死。倒是那位父亲,虽拿不出丝毫证据,但……据微臣多年审案经验,他不像是个能伪装自己的人,他句句喊冤,情绪激动,不似作假。”


    说罢,他又紧接着道:“这些只是微臣的猜测,没有证据佐证,请陛下明鉴。”


    “于彦怀怎么说?”皇帝突然想到,这聂文芃算是曲瑜珺的师妹,于彦怀又刚好在刑部,若是叫他来判此案,他会如何判?


    “回陛下,于侍郎一早便来找微臣,说为着避嫌,他不涉此案。在此期间,他也的确未曾过问过此案一句。”


    皇帝顿时好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年初开印时。”


    皇帝失笑,“他倒溜得快。”原来那个时候他跟曲家那姑娘就已经……


    笑过后,皇帝思索了片刻,将卷宗重新折好,放到一旁,“此事且待朕再好好想想。”


    ……


    刑部已经将聂文芃的案子审结,可圣人那边却迟迟不见动作,曲瑜珺知晓圣人这仍是在犹豫,文芃死与不死,尚未可知。


    “老师,这是我昨晚写的文章,我想将它刊印在文榜上。”


    曲瑜珺将文章递给沈自歆,沈自歆看过之后,严肃着脸色问她,“你确定要这样署名?”


    “圣人最后的决定,我并不乐观,文芃的案子需要一个有些名望的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沈自歆想了想,将手里的文章递还给曲瑜珺,“若你想好了,便去做吧。”


    不日后,明智文榜上出现了一篇不同寻常的文章,明智文榜上为聂文芃辩解的文章不少,可大多是学子之言,可这篇文章却不同,这上头的署名实在有些熟悉。


    “石三先生?他怎么也在明智文榜上写文章了,还是为那聂文芃说话的!”


    要知道石三先生从不露面,就连面世的画作都极少。


    这文章一出来,自然引得众人哗然,原本就卖得紧俏的明智文榜,这下更是供不应求了。


    京中原本就有许多倾慕石三先生的文人,这文章一出,一时多了不少为聂文芃说话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