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委屈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平南王府内,哲茂迟疑着询问傅凛,“世子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样做只会让曲姑娘更加讨厌世子。


    傅凛靠在榻上,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他的身影却隐在暗处,就连声音都是冷沉沉的,“不必多嘴,只管照我吩咐地的去做。”


    哲茂无法,不再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屋内,傅凛出神良久后,伸出手去碰了碰榻几上隔着的荷包,此时外头的光正落在榻几上,荷包上银线绣成的白鹤在阳光下闪动,好似要展翅入青云。


    是日,曲庭下得早朝,却被一同僚拦住,“你女儿果真是石三先生?”


    曲庭不解,“什么?”


    那人见曲庭这般反应,直接扭头对身侧的人道:“我就说不是了,你看曲兄都不知晓。”


    “或许不是吧,可石三先生突然为替考女子说话实在非同寻常,而且曲姑娘她正好在家中排行第三。”他知晓自己这位老友十分推崇石三先生的画,如今乍一听闻有人说石三先生竟是个女子,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就因为名字凑巧合了‘石’,又正好排行第三,就一定是石三先生了吗?这未免太过牵强。”


    两人争论起来,一旁的曲庭犹自一头雾水,不由开口打断两人,“等一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就跟石三先生扯上关系了?”


    “曲兄还没听说?外头有人在传,说你那长女便是石三先生。这次之所以出来为替考的女子说话,就是因为她原本就跟那姓聂的姑娘关系匪浅。”


    曲庭愕然,“这……这怎么可能?”


    可是一想到自己女儿是连诈死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的,语气便不太确定了,真的是吗?自己女儿是……石三先生?


    曲庭来不及去大理寺,匆匆回到家中,进了大门后,径直往清风苑而去。


    而曲瑜珺这厢也是刚刚收到彭杰从外头传来的消息,自己便是‘石三先生’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而最有可能将它散播出去的唯有一人……


    “姑娘,老爷来了。”


    曲瑜珺当即迎出门去,不必说,父亲这个时辰过来,定然是已经听到了外头的传言,过来找自己问个究竟的。


    “父亲。”曲瑜珺行了礼。


    曲庭大手一挥,“我听外头传言你便是‘石三先生’,此事是真是假?”


    曲瑜珺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是真。”


    “你……”曲庭指着自己的女儿,不知该说什么好。石三先生刚在京城崭露头角的时候,女儿甚至还未定亲,那个时候的她,分明还不像如今这般脾气,谁见了都要夸一句乖巧,怎会想到她私底下竟拟了化名,拿自己的画作去卖。


    “家中可曾短了你的?你又不缺银子花,在外头卖画做什么?”女子的笔墨怎能随意示人?更不要说拿出去售卖!


    “那时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画,外人会不会喜欢。”


    “糊涂!闺阁女子的画怎么能拿出去卖?那是只有活不下去的破落户迫于无奈才会做出来的事。若是那时候平南王妃知晓此事,无论如何不会选中你做儿媳。”


    曲瑜珺知道,莫说是平南王妃,就算是京城其他夫人们知晓了,也不会再将自己考虑进儿媳的备选里。因为这意味着自己不是个安分的女子,不好掌控。


    “我倒宁愿她当时别看中我。”


    曲庭瞪了女儿一眼,随即头疼地问她,“景淙那里,你打算如何跟他说?”


    “他早知晓了。”


    曲庭更头疼了,“你跟景淙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们两个对彼此的事知晓得这么多,这绝不是短短相处就能了解到的程度。瑜珺之前三年都在广平府,而于彦怀又久在京城,他们哪有什么相处的时候?除非之前就……


    曲庭赶紧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就算景淙不在意,你知道这事一旦坐实,会在外头引得多少人非议吗?”之前那些石三先生的追随者,一旦得知石三先生其实是女子,不知有多少要倒戈相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用了‘石三先生’做化名,曲瑜珺就想过它被揭开的那一天,虽然这一日提前来了,但也无妨。


    只是这件事却还波及到了于彦怀。原本于彦怀从一介小县的商人之子,一路科考中得探花,乃是天下士子的表率。如今却成了跟曲瑜珺一样‘欺世盗名’、‘不择手段’之辈。


    朝中那些原本就嫉妒他的同僚,更是借着这个机会孤立、排挤。


    “于侍郎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傅凛一边示意于彦怀坐下,一边挑着眉头凉凉开口。


    于彦怀刚下职归来,身上官服未褪,端坐在那里,自有几分威严。


    “托世子的福,还可以。”


    傅凛起身给于彦怀倒了酒,酒杯斟满,他的手按在于彦怀的肩膀上,“于大人读书人出身,比我这个武夫更知晓文人仕林再抱团也没有了,一旦被排斥在外,官场上简直寸步难行。想要靠你的那几个师兄?”傅凛冷笑,“没人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就算是圣人也要平衡各方关系。”


    于彦怀这个人,野心极大,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地往上爬。若是他的仕途上出现了一块绊脚石,于彦怀会不会将它给搬开呢?傅凛想,他会的。


    只见傅凛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珏,递到于彦怀的面前,“这是康怡托我给你的。于大人,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于彦怀看了一眼那枚玉珏,道:“世子替在下多谢郡主抬爱,只是于某此生此世唯未婚妻曲氏一人矣,此物不敢生受。”


    傅凛闻言眉眼骤冷,几乎要将手中玉珏捏碎。


    片刻后,他缓了情绪,低头掸了掸自己的衣裳,“瑜珺她如今是你的未婚妻,却也真真切切做过我的妻子,当初我与她也是走过六书,进过洞房的。正如我腰间的这枚荷包,千真万确是她一针一线用心绣了赠我,我当时没能珍惜,只有日后补偿罢了。”


    于彦怀盯着那枚荷包看了片刻后,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随后执起面前酒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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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没有过少年不知事的时候?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多盲婚哑嫁,没得选择罢了。”


    傅凛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于大人就能确定自己是瑜珺的真心之选吗?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与你,究竟是真心,还是为着报复。你该知晓,她从来是个好胜心极强的女子。”


    于彦怀笑了笑,“世子太高看自己了。”


    两人打了一番机锋,最终不欢而散。


    见得自家世子出来,哲茂忙迎上前去,傅凛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却也不算坏。


    在傅凛看来,于彦怀虽面上强撑,但明显还是对自己的那些话有所动摇。两条路摆在眼前,只要于彦怀是个聪明人,他就会知晓该怎么选,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就算他对瑜珺是真心,可他真的能完全不介意瑜珺曾经嫁过自己吗?傅凛是不信的。


    坐上马车,他的手轻轻将荷包握在手中。他也是后来才想起,其实自己跟瑜珺定亲的那几年,她待自己是很用心的,每年逢着年节,曲家送来的节礼里,总有她单独给自己准备的一份。可那时的自己并不懂得真心,只随手将那些东西扔到库房里,日子久了,都不知被翻落在了哪个角落。


    就连这个荷包都是在库房翻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彼时不懂的真心,此时才真的懂了,好在还不算晚,定亲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已经成亲,自己照样可以将人抢回来!


    ……


    曲瑜珺因着跟沈自歆商议新建书院的事,连着数日都回来得很晚,这日依旧是踏着夜色回到曲府。


    云浮先下了马车,一眼看到立在门外的于彦怀,立即朝着马车里的曲瑜珺道:“姑娘,是于大人。”


    曲瑜珺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瞧见于彦怀身上还穿着官服,边下马车边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于彦怀好似没听见一般,仍旧立在那里不动,曲瑜珺疑惑着近前,一下子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喝酒了?”曲瑜珺说着,凑近了他眼睛瞧了瞧,“醉了?”


    于彦怀不应,只是指了指自己腰间,这一指便有些站不稳了,曲瑜珺忙伸手将他扶住,“你这是喝了多少?”


    “你从来没有给过我。”


    “什么?”曲瑜珺不解。


    “荷包。你亲手绣的,给他。我没有,从来没有。”他单手揽着曲瑜珺的腰,脑袋低垂着,几乎要靠在她的脖颈。


    他的声音就响在曲瑜珺的耳边,嘟嘟囔囔的,带着万分委屈。


    不知是他的气息太热还是怎地,这样冷的晚上,曲瑜珺竟觉脸颊发烫,脑袋如同浆糊一般,没法思考了,只下意识地问道:“谁?”


    “傅凛。你送他的荷包,他跟我炫耀了。很好看,瑜珺,真的很好看……”


    他的脑袋又低了几分,这下彻底搁在了曲瑜珺的肩上,带着酒气的呼吸就在脖颈之间。


    云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自己要不要将于大人给拉开啊,这合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