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和离书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兰花灯台下,傅凛一步步复盘着方才跟曲瑜珺对弈的棋局,房间里极安静,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格外明显。
听得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傅凛含笑扬声:“不是去小厨房了?怎么这快回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外头的脚步声也停了片刻,傅凛心头略感奇怪,待来人进得屋内,他嘴角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清清……”
“逸之!”神色憔悴的赵清清扑到傅凛的床边,眼眶里的泪再止不住,一迭声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身上伤可还严重?手呢?你的手如何了?”
自傅凛被匪徒劫持离府那日起,赵清清一直没能得见傅凛一面。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担忧已经快要将赵清清给折磨疯,只是王妃将她禁了足,她别无他法。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她之前一直避而不见的曲瑜珺。
傅凛握住赵清清的手,安抚了她的慌乱,“我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养一段时日也就好了。至于手……也养得差不多了,你瞧,伤口都结痂了。”只是,太医们说,自己的手从此便不能提重物,练武更是不能了。
“你骗我。”赵清清如何会信,当日她是亲眼看着傅凛挑断自己的手筋,手筋都断了,怎么可能没事?
傅凛抬手拭去赵清清脸上滚落的泪珠,而后张臂将她揽入怀中,“我真的没事,左不过以后不能练武了。清清,如此,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赵清清激动地抬起头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况且,你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我愧疚还来不及。”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太苛责自己。”
“就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将你的令牌给了爹爹,那匪徒就不能进到王府,你也不会受伤……”所以,王妃下令将自己禁足,自己也甘愿承受,只是不能见到逸之,令自己太过煎熬。
“只是,逸之……我爹爹他纵然有错,可毕竟是无奈之举,如今他也在牢里关了这些时日了,你能不能……?”
这些日子她不仅要担忧傅凛的身子,还挂念着被关入牢中的父亲,如今见着傅凛性命无碍,难免想到牢中还生死未卜的亲爹。
“清清,其实你爹他未必……”瞧着赵清清一脸祈求的模样,傅凛不忍心再将未完的话说出口,默然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道:“我会让人去官府那边打点,你爹不会有事,你且安心。”
只是这话说到最后,却能细微地听出几分疲惫。
“逸之,多谢你。”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赵清清好不容易才见到傅凛,自然不愿这么快离开,说罢父亲的事,便腻在傅凛的怀中,一叙自己的思念。
“逸之,你不知,那日我亲耳听得曲姑娘对那匪徒说的话,方才知晓她内心对我如此怨恨。逸之,的确是我们对不住她,我内心愧疚难当,实在无颜面对她。”
当日曲姑娘字字句句,皆是嫉恨逸之对自己的宠爱,可事已至此,自己又有何办法化解?逸之是自己爱的男子,断不愿与其他女子分享。
“这便是你误解了她,”傅凛语重心长地跟她解释:“她的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劫持你的匪徒听的,越是让那匪徒觉得你对我万分重要,他才越不会伤你性命。”否则走投无路之下,索性直接杀了清清陪葬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还有一层,傅凛没有说给赵清清听。曲瑜珺说那番话的目的,除了保全清清的性命之外,也是避免她自己被匪徒绑去,毕竟匪徒手里有了足以让自己乖乖听话的清清,就不会冒险再去挟持其他人了。
傅凛见赵清清沉默不语,似不信自己的话,不由继续道:“后来曲瑜珺又同绑匪说,只有我一个人在乎你的性命,其他人都想你去死,也是为了提醒绑匪挟持你不如挟持我,用我来换你,好让你得以脱身。”
“清清,曲瑜珺她这次其实是救了你。”否则她完全可以作壁上观,何必跟绑匪费那么多口舌。
赵清清攥紧傅凛的衣袖,良久之后喃喃出声,“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听闻此言,傅凛无言以对,卧床养伤的这些日子,这句话又何尝不是日日徘徊在自己的心头?
“只是逸之,她向我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唯独你,我不能跟任何人分享。”
傅凛怔了怔,继而轻拍赵清清的后背,“你安心。”
“待……”赵清清咬唇,“之后,我们好好补偿她。”
对于赵清清未说出口的那句话,二人心照不宣。可莫名的,傅凛觉得心头的愧疚更盛。
赵清清一直在沂阑院陪傅凛用了饭,方转回自己的华荣斋。
而伺候她的婢女注意到,自姑娘从那边回来之后,一直心神难安,在见到世子之后,姑娘的心事怎么还更重了?
“妙莹,你去取棋盘和棋谱来。”
听得赵清清的吩咐,妙莹更觉奇怪,姑娘不是打小不喜欢下棋吗?觉得这事儿无聊得很,曾经还为着学棋生气,当着夫人的面推翻了棋盘呢,从那以后夫人便辞退了先生,不再逼着姑娘学下棋了。
殊不知此时赵清清的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傅凛面前摆着的那盘棋,以及,自己进屋时他脸上的笑。从前,逸之他每每在自己面前提起曲姑娘,总是不屑的、厌烦的,可如今他对着曲姑娘竟开始笑了……
赵清清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头很晕……
“姑娘!”
……
华荣斋中,曲瑜珺看着平南王妃脸上不加掩饰的喜色,亦忍不住自嘲一笑,人有的时候就怕自作多情,再能干的儿媳,也比不过一个孙子,哪怕这孙子是庶出。
就在刚刚,大夫为赵清清诊出了喜脉,她跟傅凛两个人有孩子了。
既然腹中有了孩子,禁足自不必再继续,一应用度不会缩减,只会更好。为了让赵清清这个孕妇能保持好的心情,平南王妃也不再禁止她去看望傅凛,至于她父亲那边,傅凛更是万分上心,不叫她心惧担忧。
如此一来,钱妈妈她们不免心生愤懑,原本还指望着世子在沂阑院养伤期间能跟姑娘日久生情,可眼下那赵姨娘有了身孕,又日日来看望世子,一呆便是一整日,姑娘连跟世子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还如何能日久生情?
曲瑜珺倒是老神在在,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于她而言,只要拿到王府的中馈之权,坐稳正妻的位置,赵清清要生多少都无妨。
“我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你如今身子又不便,明日便不要过来这里了,我自去华荣斋见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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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赵清清却不依,“那怎么行?太医都说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这个时候若下床走动,再撕裂了伤口可如何是好?华荣斋离这里近得很,我走过来半刻钟的工夫都用不到。”她的手越过棋盘握住傅凛的,“我虽十分不愿你躺在别的女人屋里,可为着你的身子着想,我愿意忍着。逸之,就养到伤好,好吗?”
“好。”傅凛反握住赵清清的手,说不出拒绝的话。
赵清清重新露出笑脸,“我们接着下棋。”
傅凛却按住她的手,“不必勉强,你陪我呆着就足够了。”
赵清清脸上的笑容一僵,“我棋艺很差是不是?肯定是比不上曲姑娘的,曲姑娘她出身官宦世家,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听说她……”
“清清,”傅凛无奈打断,“你自有你的好处,不必处处跟她比。”
这话不知怎么地就刺痛了赵清清,她突然变得尖利起来,“我怎么就处处跟她比了?还是你在拿我跟她比?”
“清清,你冷静一点。”傅凛诧异地看着眼前赵清清,“你怎么了?”
面对傅凛这样的眼神,赵清清掩面落泪,“我也不知我这是怎么了?大夫说女子怀有身孕时,常会情绪不定,或许我也是如此。”
傅凛揽着赵清清安慰了一番,二人重归于好,此事便好似烟消云散了。
赵清清照例陪着傅凛用过夕食,方才起身离开沂阑院,只是在路过曲瑜珺的书房时,听到房内传来她们主仆的笑声,赵清清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望着紧闭的房门,她出神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她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举步朝着书房走去。
听到叩门声,云浮前去开门,见是赵清清,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天色已经晚了,赵姨娘有事吗?”
“我有重要的话要跟曲姑娘说。”
云浮的脸色更难看,“赵姨娘,你该唤我们姑娘作‘夫人’,这里是王府,莫要失了礼数。”
“云浮,”屋内的曲瑜珺开口打断了她们二人,“让赵姨娘进来。”
云浮冷哼一声,这才侧身让了路。
烛光下,曲瑜珺的面容似乎笼上了一层轻纱,眉眼朦胧动人。
赵清清攥紧了掌心,“曲姑娘,我有十分要紧的话要单独跟你说。”
曲瑜珺瞧出赵清清的紧张,心中生出几分好奇。她抬眼看了一下钱妈妈,钱妈妈会意,立刻带了云浮和云渺出去。
“人都出去了,赵姨娘要跟我说什么?”
只见赵清清上前一步,靠近曲瑜珺,“曲姑娘,你之前曾找过逸之,想让他主动退婚,是不是?”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曲瑜珺不解,“赵姨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你并不爱逸之是不是?逸之跟我说你那日跟逃匪说的那番话其实是为了救我,你并不在意我跟逸之的感情,是不是?”
曲瑜珺并不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赵清清。
“我这里有一纸和离书,是逸之亲手写下的。若是你愿意,当下便可跟逸之和离。我跟逸之商量过了,这件事你是受害者,待你们和离之后,他可以……”
赵清清越说越激动,曲瑜珺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你是说傅凛提前写好了给我的和离书,放在你那里保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