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卫善替柳妙报仇,柳妙卫善交心谈……
作品:《倾卿良策》 “帮助?”柳妙冷笑,她稍稍侧目瞥一眼柳沧,脸颊上泪痕未干又有泪滴滑下,“血浓于水?哼,真是可笑!我与姐姐才过十岁,你便趁人之危,上门直言纳我二人为妾。母亲将你打出门去,你就撺掇你爹,打伤了母亲……你们父子料定我们母女不敢报官,毫无悔过,还与乡里的郎中都做了吩咐,不许他们给母亲看病……
你为一己私欲,做下多少孽障?你如今口口声声说着‘兄妹’、说着‘血浓于水’,当日又可曾念过兄妹之情、姑侄之情,你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你害我姐妹刚失了父亲,又没了母亲,这就是你所谓的,予我二人的‘帮助’?”
柳妙声嘶力竭地说完,胸口痛得喘不上来气。她背身向后,掩面痛哭起来。
卫善抬手轻抚着柳妙的腰背,再看向柳沧的眸中,已充满了杀意。
他阴戾地笑着:“柳公子方才说,愿意尽心辅佐本王,不知是怎么个尽心?怎么个辅佐?”
柳沧一听,忙道:“小的、小的愿……肝脑涂地、唯启王殿下命是从!”
“好。”卫善依旧挑着嘴角,伸手摸起桌案上放着的匕首,“啪”一下扔到柳沧面前。
柳沧一愣,连忙拿起来,哆嗦着谢恩:“小的多谢殿下赏……”
卫善稍稍往前俯了俯身,压着声音道:“本王要你杀一个人。”
柳沧面色骤然凝在一起:“……是……是,殿下尽管吩咐,就算天涯海角,小的也必为殿下除掉心头之患!”
“唔——”卫善又直身倚回椅子上去,“此人也不在天涯海角。”他握住身边柳妙的手,“本王最看不惯趁人之危、仗势欺人的人。王妃心中有怨,本王作为她的夫君,自当护她周全,你说是吧,柳公子?”
柳沧张了张嘴巴,脸色煞白。
“柳公子既然还念着骨肉亲情,本王又怎能驳了你的意呢?呵,本王就恩赐你自尽,一来你能少受些折磨,二来,能体面些。柳公子你看,可好?”
柳沧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双目呆滞,不断往地上磕着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敢了!妙妹……不、娘娘,娘娘,求您、求您替我求求情……”
“殿下。”柳妙情绪稍稍平静了些,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
柳沧一下安静下来,满怀期待地抬头看着柳妙,他就知道,他姑母心怀慈悲,柳妙又如何不是?她岂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卫善侧首看着柳妙:“夫人可还有想说的?”
柳妙回身,正面看着卫善,双手紧紧握在卫善的手上。
“殿下,此人身心污秽不堪,岂能让他脏了物华宫,我看不如,让周公子将他带去外面杀,就算用他的血肉,滋养山间的生灵了……”柳妙平静地说完,掌心里已浸满冷汗。
卫善笑了笑,笑意温柔:“好,就依夫人所言。”
柳沧张着嘴巴摔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卫善看一眼周复,周复便会意地从胸前衣襟里取出一粒药丸,扔到柳沧口中,又在其胸口重重一击,柳沧便咽了下去。
不出半刻,柳沧便垂着脑袋,任凭周复拨弄着,随他一起走了出去。
二人方从物华宫离开,柳妙便一下瘫软下来,卫善伸手一扶,将她揽入怀里。
“原太常寺卿言峰贪腐一案已经查清,他勾结党羽,诬陷忠良……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太后已下令,将其秋后问斩……”卫善的声音很轻,却又很有力道。
柳妙抬头看着他,疑惑中夹杂惊异:“你……怎么知道……”
卫善嘴角一弯:“我怎会不知?当日提起络州柳氏,你的眼睛,已经将所有一切都告诉我了……”
柳妙直了直身,眉头发紧。她此时才知,早在第一次见到卫善的那夜,卫善就已经命人调查了自己的身世。
“……络州柳氏,世代经商,富甲一方。从你外祖那辈开始涉足官场,不过都是家中买来的官职,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后来,柳家女儿与方中进士的寒门学子云弈喜结连理,还有了两个女儿。
这两个女儿才华横溢、各有所长,大女儿犹擅书法,小女儿犹擅绘画,小小年纪就名震一方。只可惜,后来官至络州长史的云弈,突然成了大贪官,畏罪自尽,从此他的妻女也不见踪迹……”
卫善说着,垂眸看着柳妙,满眼疼惜:“那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柳妙眼眶湿润:“……爹爹是在任上被人杀害的,那夜离家,他说要去视察络州粮仓。当年,言峰时任络州市农司司监,他想与相邻下州各县的县衙联系起来,要与他们统一制定粮价,从中牟利。这件事情被爹爹知道了,他暗中查探,发现粮仓中的粮食数量与账目上的并不对应。爹爹收集了许多证据,但……”
她拈着手帕轻轻试泪,继续讲道:“……那夜,我正伏在桌子上画画,母亲教习姐姐念书,舅舅突然闯了进来……母亲……”她哽咽,“……画上尽是母亲的血……”
柳妙抽泣起来,再说不出一句话。
卫善手臂用力,紧紧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里。
柳妙伏在卫善胸前,肩头不住地颤抖:“……那、那些畜生……都该被千刀万剐……”
卫善轻声应着,安抚着柳妙,良久,她才终于平静下来。
“……只是……络州柳氏,商贾世家,殿下为何会知?那夜我方提姓氏,殿下便能点出来,着实叫我吓了一跳……”
卫善轻笑:“不过是从地志书上见过,无心说了一句,就见你紧张起来……那你是想我以后,叫你柳妙呢?还是云妙?”
柳妙认真地看了看卫善,道:“一个是母亲之姓,一个是父亲之姓,我是娘的女儿,也是爹的女儿,这两个姓氏都烙在我的身上,不分先后。”
卫善面色顿了一顿:“我还以为,你会介意那对混账父子,而不愿与他们同姓。”
柳妙轻轻摇了摇头:“是他们不配姓‘柳’。柳家虽为商贾,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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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做官之能,但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外祖一向教导儿女为善,教他们大义……只不过,有的人本性低劣,我从不将他们视作人,又岂会因他们而影响柳氏一族的荣光?”
柳妙说完,便觉身边静得出奇。她抬眸,正撞上卫善乌木色的眸子。
她从未认真看过卫善的眼睛,此时见了,只觉那双眼睛似有穿透力,能从她的眼睛里直直看入她的心里去。
“呵——”
卫善轻声笑了,是柳妙从未见过的笑容,轻松、愉悦、真诚……
“今日是从认识你以来,夫人与我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柳妙面色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尚且依偎在卫善的怀里,她连忙起身欲走,却被卫善牢牢裹住。
卫善俯身,五官在柳妙眼前一瞬间放大,她若再是挣扎,便要撞到他的脸上去。
柳妙立刻安静下来。
卫善淡粉色的嘴角勾起笑意,平日里,柳妙害怕见他这张苍白冰冷的脸,可今日,她竟觉这张脸上的五官搭配极妙,不促不缓,清新淡然。
正想着,卫善的薄唇朝着她俯来,她立时低头,紧紧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卫善的轻笑,她睁眼,卫善便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他深深地看着她:“你无须怕我。”
柳妙大大的眼睛落在卫善的脸上,她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
夏末,总有更多风雨。宫中庭院,花瓣纷纷飘落,温柔地覆了满地。
物华宫尚且如此,只不过,地上铺的不是颜色多样的花瓣,而是黄绿相间的落叶。
卫善依旧在长廊下喂着鸟儿。
柳妙端着碗走来,碗沿上方,热气袅袅。
“殿下,药好了,先喝药吧。”
她声音轻柔细腻,悦耳动听。不必见她,就知她定笑着。
“好,遵夫人命。”
卫善放下手中杂物,转着轮椅看向柳妙。
自从那日柳妙与他交心地说了许多话,二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柳妙的话多了,他的笑容也多了。
喝过药,卫善拉过柳妙的手:“你可愿代我去趟络州?”
柳妙面色一僵:“去络州?”
卫善点点头:“柳沧已死,但消息得传回络州去,柳家知道柳沧是来了渊都,若是长久不见他回去,只怕会来京中寻他。我怕到时,再惹出许多麻烦来。夫人如果愿意到络州走一趟,代我捎句话给柳家,或许能让此事过去。”
柳妙看着卫善的眼睛,她稍稍垂了垂眸。
思忖片刻,她点了点头:“好。”
卫善闻言,抿嘴笑了笑:“那我就与太后请命,求她恩准你出宫。”
夜色已深,屋外虫鸣起伏不断,浓云随风飘动,忽而遮住月光,又忽而散去。
卫善低头看着偎在自己臂弯里熟睡的柳妙,眸子宛若深潭,深不见底。
“当、当”。
屋顶上,两声极轻的敲击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