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难怪原身那世，施昭在凌府短短时日，足不出户，也有京中出名画师听闻施昭之俊美，前来求为施昭作画。


    施昭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视线。


    与她心中感情。


    凌霜看的出神，恰见施昭起眸，一双黑眸宛若水洗般清灵望她，凌霜回神，忙垂下头，扯回双手来捂住脸，闷闷道：“抱歉，一时入神，不是有意冒犯施公子，我不乱看了。”


    她这副模样，要施昭看着她，不免轻轻拍了她头顶一下。


    太轻，凌霜都愣了愣，抬头，见施昭背影。


    “无事，过来吧，我带你认草药。”


    “嗯。”凌霜点头，跟到施昭身边坐下来。


    *


    凌渐青又闹起头疼的毛病来了。


    比从前更严重，他在慈恩寺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想起凌霜，要他夜不能寐，头疼闹得厉害，又没在自己的欲雪堂，没有丫鬟婆子小厮们百般伺候供他泄愤，又要吃他不爱吃的素斋，待了这不足七日，便常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哭泣。


    逢秋令是知晓凌渐青脾性的。


    此人幼时便生了个极为刁钻的性格，与他们母家贵姓嬴氏有着如出一辙的体弱头痛之症，只这疾病在他们母族是女性常得，男性较少，也大抵是因凌渐青的生母赢扇夫人是其中病的最严重的一个，才害凌渐青也与亲母如出一辙。


    本给他带了些他爱吃的甜腻点心和肉菜来给他，见他坐在床榻里哭泣，逢秋令也没辙。


    之前见他悒悒不乐，便是城阳都常围在他身边哄他，只是哄了不足三日，便觉得没意思，喊了其他几个官家小姐，整日在慈恩寺里游山玩水。


    烂摊子全都堆到逢秋令身上。


    这时候，天冷了些，凌渐青的毛病要他连一丁点冷风也沾不得，才十月份，慈恩寺又没有炉火，凌渐青团着锦被，缩坐在床上流泪。


    “雪玉，你随我出去走走可好？”逢秋令要小厮将吃食放到一侧，“如此整日倦怠在这屋里，不是个事情。”


    凌渐青缩在他雪青色的锦被里，一句话也没有回，一双含红桃花目还在流泪。


    “雪玉？”逢秋令也没了办法，“不若明日送你回凌府？你一个男儿，如此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


    幼时，凌渐青是从不如此的，反倒文武双全，自从嬴扇夫人去世，他又染生母旧疾，性子便彻底变了。


    “雪玉，你听到没有？”


    “我不回去，”这时，凌渐青开口了，头痛要他只要一说话牙齿就发颤，他咬紧了牙，“府中一个两个都等着看我的笑话，说好在此处留半月，便是半月！我哪儿也不去！”


    “可你如此......”逢秋令叹出口气，“雪玉，你写信要那凌霜过来陪着你如何？再喊几个小厮服侍在你身边，不像这慈恩寺里的小僧粗手笨脚，你觉得如何呢？”


    “就按皇表兄说的办。”


    *


    隔日，通报便传到凌府。


    靖安王宣她进皇家慈恩寺一同修行，凌霜知晓此事定与凌渐青脱不开干系，纵使不愿，也只得应下。


    要凌霜心里好不麻烦，白日也没去寻施昭，自己在屋中收拾行囊。


    还没说几时归，恐怕凌渐青何时想要她走，她才能走，凌霜备换洗衣裳，顾念最近天冷，寻了厚袄子装里头，其余妆品香膏儿鞋袜首饰都尽数带了些。


    外头小厮们帮着她将行囊运出去，凌霜挨到下午，才背着自己贴身带的行囊出门。


    路上，她走了通往施昭住处的那条偏僻路。


    走那条路去前头，需得绕过回廊，凌霜刚踏入回廊，一路总见落地的枫叶。


    凌府的枫叶为京中一美，还是从前凌渐青的生母嬴扇夫人所栽，听闻当时启用重金将各个品种的红枫运至凌府，每至这时期，凌府回廊外的枫叶都会逐渐红的艳丽，落满地红枫。


    在凌府多年，凌霜每到这时期便会看枫叶，一直看到现在，也看不够。


    她没什么文化，不会如过来凌府的诗人画师们为凌府的枫叶作诗作画，只觉得，枫叶真美。


    哪怕是现下还没红透，也要人看了出神。


    不知施昭会不会在这时候出门，她临走前该告诉他凌府红枫美丽，不然，可能施昭一直都不会出去。


    思及此，凌霜不禁有些犹豫。


    或许她该先去一趟惊春苑，告诉施昭这几日记得出来赏枫。


    没看到红枫多可惜？还不知道施昭会不会在凌府留到明年。


    正这么想着，远远，只见前面廊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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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片雪色衣角格外显眼，凌霜还没瞧清，便见那抹雪色衣角随风翻飞，施昭站起了身。


    他今日也是一身白衣，在这红叶之间，格外显眼，又因眉心朱砂，配着这满地红叶景，平添男子的艳色。


    凌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她到施昭面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施昭却先开口了。


    “你今日没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离近了，凌霜见他发间有较小的枫叶落在其中。


    好像施昭已经在这里坐了有一会儿了。


    “对，是有些事情，施公子怎么在这里？”


    “什么事情？”施昭见她带着行囊，“你是要出门去吗？”


    “对，表兄喊我去慈恩寺陪同，没来得及与施公子提前说一声，真是抱歉。”


    “表兄？你的表兄是谁？”


    凌霜：？


    过了那么久了，施昭可能连凌渐青的名字都不知道，整日对凌渐青的称呼就只有两个字，病者。


    “施公子医的那位，便是我那表兄。”


    施昭没说话，山风四起，红叶翻飞，今日风大，凌霜听自施昭身上传来银铃阵阵。


    “我与你一同去罢。”


    “什么？”


    “我与你同去，你的行囊给我吧。”


    他话音一如既往淡漠平静，说完便朝凌霜伸出手，凌霜都没回神，便已如他所说的照做了，见施昭往前走，才后知后觉跟上。


    施昭又在帮她拿东西了。


    平日里，凌霜手里只有提的东西重一点点，施昭都会帮她拿。


    “施公子也跟着去？”


    “嗯。”施昭轻点了下头。


    “为何？我表兄那里有带药材，还有煎药的小厮，再过些时日便回来了，若是换新药，我来给带过去就是，”凌霜说出心里的担忧，“皇家慈恩寺内不清净，到时候要扰了施公子。”


    凌霜每每去那里，都心烦。


    因每年凌渐青与逢秋令，城阳公主等人一同前往慈恩寺，在这其中，还有些官家小姐会围着城阳公主，每年凌霜都要受她们好一通欺负。


    那里不清净，凌霜不想施昭心烦。


    “我并不怕扰，”施昭给她提着行囊，“病者欺负你，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