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空气陷入了凝结，愣怔同时出现在苏虹和邓一舟的脸上。


    “你说什么？”苏虹不可置信地开口。


    “七十万，我可以从江聿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虹冷哼一声：“我还是小看你了。”


    这回她的眼底，鄙夷之余竟露出些许的敬佩之意来，“江聿见过这样的你吗？”


    乔楠显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她冷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显然这场谈判最终她获胜了。


    ……


    苏虹离开前叮嘱她：“乔小姐，七十万已经打给你了，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诺言，我给你充分的时间离开。江聿在这个周六会回安市。周日就会离开，我希望那之后你就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放心。我马上就要出国了。”


    苏虹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甚至有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准备离开了。”


    乔楠摇摇头：“没有，见了你之后才决定的。”


    可苏虹并不相信。


    只此一面，苏虹更加确信她绝非善类，如果把这样的人留在江聿身边，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还好她把这样的人及时处理走了。


    “真相如何不重要了，只要你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可以！”


    ……


    江聿回安市前的这段日子似乎特别忙碌，和乔楠联系的时间也比过往少的多。


    周五晚，乔楠本想回学校住，但想着自己还有一堆东西在江聿家，便决定先去收拾。把用不到的东西全部寄给姑姑，只留下一些自己可以随身带走的。


    收拾到一半，李教授给她打来了电话。


    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的人就传来难以抑制的喜悦：


    “乔楠啊！你真的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我帮你和井上教授联系过了，井上教授的意思是，虽然他今年的研究生名额已经满了，但还是希望你尽快去日本，花些时间把语言问题解决了，对于你今后的学习也有帮助。你这边最好尽快出发，对了，你学日语的费用可以从学院这边申请……”


    李老师向来看重乔楠，一向不喜欢多费口舌的她也意外地对乔楠叮嘱了很多，似乎是深怕她变卦。


    “我知道了，李教授。”


    “你别嫌我多事，能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吗？”


    “下周二吧。”乔楠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李老师的语气才放松下来：“好，那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联系，跟辅导员联系也可以！”


    “嗯！谢谢李教授！”


    ……


    电话一挂断，乔楠就感觉到一阵泪意涌上心头。


    在此之前，她很确信自己要离开，可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的具体日子。若不是李教授问起，她大概会一拖着，直到离别真的到来。


    逃避向来是她最喜欢做的。


    可忽然离别有了准确的日子，悲伤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等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滚落下来了，她正要抬手将泪水擦掉，家门忽然被敲响。


    她对着门外轻声喊道：“哪位？”


    可屋外迟迟没有回应，她走近将门打开，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让她不由得惊叫出来：


    “江聿！你怎么回来了？”


    她想起自己眼眶还红着，赶紧转过身将泪水擦了个干净，


    可她的动作还是面前的人悉数察觉。


    “发生什么事了？”江聿微微皱眉问道。


    乔楠即刻摆摆手，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来：


    “我没事。”然后赶紧将话题转开，“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江聿向她身后张望，笑着开口：“怎么？不让我进去。”


    乔楠这下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即刻让出位置给江聿进来。


    男孩缓步走进屋内，乔楠将拖鞋递给他，再次起身的时候，忽然被面前的人抱住。


    她一惊，但熟悉的味道让她很快放松下来，她轻轻抚着男孩的后背，声音不由得哽咽：“怎么了？”


    这一瞬她觉得自己无比幸运，还好那个人因为抱着她而无法看着她发红的眼眶。


    江聿起先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又过一会儿才略微带着孩子气的撒娇：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要离开我。所以一收工我就回来了。”


    乔楠有片刻的愣怔，而后心虚地安慰道：


    “怎么会？不都说现实和梦境是相反的吗？”


    “可那个梦好真，直到梦醒了，我还好久好久都缓不过劲儿来！”江聿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一些，似乎只要松开她就会随风消逝一样。


    乔楠强忍着嘴角的泪意：“我不会走的。”


    至少现在。


    江聿紧紧抱着她，不说话。乔楠也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才是那个更需要怀抱的人。关于他的记忆和香气，会在两天后渐行渐远。


    玄关的感应灯在一切恢复寂静后又重新暗了下来。黑暗给了某些无名的躁动一些勇气。


    江聿松开面前的人，黑暗中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随即低头吻上了女孩柔软的双唇。


    温柔缱绻，肆意交缠。


    背在江聿身上的包顺势滑落，“咚”的一声并未打断旖旎，反倒是让满屋的暧昧多了些俏皮的意味。


    挤压着无数思念的吻让理智一点点蒸腾，男孩的手不自觉地圈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却被怀里的人捷足先登地牵过。


    十指相扣，全身的每一处细胞似乎都被爱意浸满，挤走了思念和愧疚，唯有渴望和欢愉在体内悄然蔓延。


    沉沦间，江聿察觉到今天的乔楠和以往不太一样。曾经羞涩腼腆的她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此刻热烈回应着他的吻的妩媚身影。


    这样的她令男孩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悸动。


    天旋地转间，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房间，谁也说不清。


    此刻男孩的欲望变得简单而直白：他极度地渴望她。


    ……


    在就要深陷之际，江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松开了怀里的人。


    他嘴角自嘲似地勾起，忍不住在心间“夸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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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他还能做到“守身如玉”，上辈子他一定是个忍者。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忽然握住他的手臂。


    纤细的手指似乎带有魔力，让他已经散去的欲望重新点燃。


    四目相对，眸光交错，带着炽热又危险的邀请。


    江聿灼热的双眸盯着面前的人，喉结起伏，每一次呼吸深沉而慎重。他的表情带着诧异与惊喜，不可思议又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你——”


    女孩被春色染透的双眸勾成一条柔美的弧线，纤长的睫毛微扇着，闭合间像是无声的应允，水光盈盈的双唇轻启：


    “不用忍着的。”


    江聿眉头微蹙，声音里发抖：“你真的——不会后悔？”


    女孩轻笑：“后悔什么？后悔喜欢你？”昏黄的床头灯将她的侧脸照亮，朦胧而柔然，连空气都像被染上适宜的温暖，“现在后悔是不是会太晚了一些？”


    江聿轻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是。”


    忽然女孩主动吻上了男孩的唇，男孩先是一惊，紧接着嘴角荡漾起绵长的笑意，很快他就获得了这个吻的主导权。


    夜色静谧，灯光温柔地包裹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淌过，他感受到的，不再只有她唇角的温度，还有她的温暖而柔软的回应。


    世界变得寂寥无声，只有心跳与呼吸交织在漫漫长夜。


    缱绻的夜色里，他终于得到了完整的她。


    ……


    第二天早上，乔楠醒来的时候，发现江聿正靠在床边，瞪大着眼睛盯着自己，眼神带着兴奋和贪恋。


    突如其来的回忆闯入大脑，她害羞地赶忙遮住他的眼睛：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


    他像无赖似的避开她的手掌还是直勾勾盯着，霸道地打开：“你是我的，我想看多久就要多久。”他眉眼里带着得意。


    乔楠唇角轻轻抽动，无奈苦笑着，最后懒得搭理他，干脆转过身，强行让他不再望着自己。


    可她才刚刚转过去，就被他从身后抱住，江聿靠在女孩的肩头：


    “乔楠，等我们毕业了，就结婚好不好？”


    女孩的心微微一颤，随即温热席卷了眼眶，她紧紧咬住嘴唇，强忍泪意，嘴角的酸涩很快蔓延全身：


    “好！”


    江聿觉得奇怪，强制让她转过身来，眉头紧蹙：


    “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乔楠。”


    “哪里怪？难道要我说不好？”


    江聿赶紧摇头：“当然不是！只是……要是以前我和你说这话，你怎么都该骂我一顿的！”


    “我现在也可以骂你一顿的！”说着乔楠立刻佯装生气的样子，手指点了他的额头，“你做梦！谁要和你结婚！”


    她的样子逗笑了面前的人：“果然，这才像我认识的乔楠，可是你已经答应我了，没有机会反悔了！”


    “不算！不算！”乔楠故意耍赖，“都没有信物，当然不算啦！”


    江聿牵过乔楠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声音像包揽了全世界的温柔：“谁说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