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估计乔楠还没有吃饭，便问她想吃些什么。


    “没关系，也不是特别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江聿没说什么，自顾自打开手机看了看，这个点也只剩下了烧烤，没什么正餐可以吃了。送过来基本上都要一个小时，于是便作罢，起身去冰箱拿了些速冻水饺出来煮。


    等水烧开的间隙，他给乔楠拿了套自己的睡衣。


    “你赶紧去洗澡吧。天这么冷，在外面吹了这么久，很容易感冒。”


    乔楠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衣服，谢过后便去洗澡了。


    等乔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浴室过高的温度让她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自然是显得有些大。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寒意，抬头才发现，江聿将家里所有的空调都打开了。


    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冬日的暖阳全部包裹住，幸福一点点溢满全身。


    原本在厨房忙碌的江聿探出头说：


    “吹风机在房间，你先去把头发吹干。不然得感冒了。晚上你睡房间就行了，我睡客厅。”江聿指了指房间的方向说。


    乔楠点头后便进了屋。


    头发吹得半干那会儿，乔楠听到屋外传来了敲门声，紧随其后是江聿问她：


    “我煮了水饺，要不要一起吃点？”


    乔楠打开门，对着他点了点头。于是便准备跟着江聿一起去客厅。


    可没想到，面前的人忽然牵过她的手又重新折返回了房间。


    江聿让她在床头坐下，乔楠一脸疑问，可还是乖乖坐下了。


    没一会儿，男孩就重新打开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顺便还解释道：


    “不吹干头发会感冒的。”


    吹了好一阵，江聿见坐在床边的人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他觉得奇怪，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蹲下身来，声音温柔地问：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这时，他才注意到女孩的泪水顺着面庞滑落，这一次，她没有再试图掩饰自己的脆弱。


    那双惹人怜爱的盈满泪水的眼睛就这样望着他。


    江聿注视着那双让人心疼的眼睛，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擦拭掉，而后饶有耐心地开口安慰道：


    “不哭，有我在。”


    话音刚落，他面前的女孩伸手抱住他，出于本能。


    拥抱发生后，他们同时一惊，女孩迟到的理智似乎在告诉她，她做了不明智的举动。正准备抽回自己的手臂，却被那个男孩紧紧抱住，不给她逃离的机会。他固执而坚毅的举动似乎是在说：


    不用逃跑，这里永远都会是你的避风港。


    很长的时间里，江聿什么也没说，用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背脊，试图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不知道抱了多久，江聿再次起身，将乔楠的头发吹干后说：


    “走吧，出去吃饭吧！”


    胃从来都是是情绪器官，原本被委屈和无望填满，丝毫感受不到饿意，在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才发觉胃部早就空空如也了。于是乔楠便对着面前的人点点头。


    ……


    江聿煮了很多的水饺，本还担心吃不完，结果这会儿两个人全吃了。


    客厅的电视一直开着，是江聿打开的，播着很古早的综艺节目，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家里的气氛变得活泼一些。


    吃完饭，江聿起身准备去收拾碗筷，乔楠拉住他，她低着头，很长时间没有开口。


    可江聿清楚，乔楠是准备告诉他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重新坐下来，等她开口，眼神里没有任何的催促。


    乔楠深吸一口气后，便开始告诉他所有的来龙去脉。


    她本以为面前的人听完会露出错愕或者惊讶的神情来，可那个男孩意外地非常冷静，冷静到让乔楠产生一瞬的错觉，是不是他们家再次欠下的债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可理智只花费了很少的时间便再次验证，她先前有这样的感觉只能称为错觉。


    江聿从原本正对着乔楠的对面位置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然后在女孩始料未及的时候，伸手抱住她，靠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他的声音好像山谷的幽风，带着沁人心脾的凉爽。


    “我……总不能拖累你。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的债，有没有还完的一天。我甚至觉得……我这个人注定这一辈子就不会变得幸福。”她的鼻头漂浮着酸涩。


    “你凭什么不可以变得幸福，谁说的？”江聿认真看着她质问道。


    男孩不再抱着她，转而直勾勾地看着。


    “我……”乔楠一时间被他问住。


    “你啊，就是个笨蛋！”


    乔楠皱眉：“你干嘛一直骂我？”


    “因为你总是把很爱你的人推开，还不算是笨蛋吗？”男孩牵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


    空气里陡然间多了些暧昧的意味，乔楠倏地红了脸，在这样的氛围下，她的“反驳”似乎从来没有成功过，干脆便没有开口。


    “你叔叔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高利贷本来就是违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个律师，把情况梳理清楚。看看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被骗了，能证明最好，不能的话……最多就是一千万，你别怕，我肯定会想办法帮你一起还的。”江聿说话的时候，眉眼间是超越年龄的成熟。


    乔楠看着他许久没有出声。


    “怎么了？还有什么顾虑？”江聿眉头微皱，问她。


    乔楠眼眶温热地摇了摇头：“江聿，真的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只是这一千万是我们家的事，我肯定不会拖累你。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人却重重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一下，女孩吃痛用手捂住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你再说这种话，我真的要生气了！”江聿愠怒。


    “我……”乔楠解释道，“我们家的债，我怎么可能让你帮我还？”


    “我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男孩声音沉稳。


    显然他的回答出乎乔楠的意料，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没想到面前的人不急不慢地开口：


    “你可不想你因为这种事情推开我。”


    乔楠被人发现了心事，显得没了底气，可很快又解释道：


    “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我的未来我想象不出，或许就被这一千万彻底压垮。可你呢……我很确定你以后会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慢慢的，你就会发现我们根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谁告诉你的？”男孩表情倔强地质问。


    “不需要谁告诉我，我有眼睛可以观察。而且我绝对不可能把你拖进我生活的深渊里。我们之间或许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的……”


    “我不要。”没想到江聿拒绝得干脆。


    乔楠倒也不勉强，毕竟她自己都知道，和她这样的人做朋友，的确也没有什么好处的。


    气氛陡然间变得有些尴尬，乔楠拿过桌上的碗筷，起身准备去洗碗。


    可那男孩猛然间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些脾气：


    “我不会和喜欢的人做朋友！”


    见乔楠错愕地许久没能说出话来。江聿再次问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他顿了顿，郑重其事地看着她：“你还喜欢我吗？”


    “我……”女孩紧紧咬住嘴唇，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与乔楠相比，江聿却过分地坦诚，眼神没有丝毫地闪躲，“我很喜欢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很喜欢你。”


    他的声音平静，有种娓娓道来的亲切，“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家到底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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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多少债，从一而终我在乎的只有你喜不喜欢我？”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霸道。


    “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横亘着巨大的差距，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乔楠不敢看他，垂头看着自己紧握着碗筷的手。


    女孩的话似乎牵动起了那个男孩隐隐的怒意。


    倏忽，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微微用力便让女孩跌落进他的怀里。


    突然的动作，让乔楠受了惊吓，手下意识地拂过桌面，桌上的餐盘就这样摔落到地上。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并未打破屋内的旖旎。


    短暂的声响过后，屋内的暧昧气氛裹挟着不断升温的热气，刺激着心跳。


    此刻，乔楠已经被江聿的手臂牢牢禁锢住：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


    乔楠被他盯着窘迫，眼神四处飘动，。


    可忽然男孩捏住她的下巴，动作里带着些强势，语气也是如此：“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的话，那我就要吻你了。直到你愿意开口为止……”就连铺洒在女孩面庞上的呼吸都带着霸道的意味。


    “我……”她的迟疑被男孩的吻悉数吞下。


    江聿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纤细的指间，十指相扣。


    掌间的滚烫顺着神经一路攀爬到心脏，急促而有节奏的心跳声，在寂静无声的屋子里显得突兀而汹涌。


    潮湿缠绵的吻在退却女孩的理智，可江聿却很懂得在合适的时机停下，他那双沾染上欲｜望地双眼再次问道：


    “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吗？”


    乔楠无措的手指微微用力，却发现他还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他直接的眼神并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于是只能怯懦地开口：


    “我……好像还是很喜欢你，可是……”


    “不需要可是。”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同样也没有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女孩的话对他而言成为了某种应允，男孩的吻也再没有了先前的克制。


    乔楠被吻得气息不稳，下意识地发出“唔——”的声响来，那带着些许抗拒意味的声音，却让男孩最后的理智一点点蒸腾。


    下一秒男孩将她拦腰抱起。


    等乔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落在了房间的床上，随即那个男孩很快压向她。


    起初，他的吻只是流连在她的脖颈，随后开始不安分地似乎要探索更多未知的新地。


    乔楠紧张地身体紧绷，握住他已经失控的手：“江聿。”试图用唤他名字的方式唤回他的理智。


    女孩轻柔却坚定的声音，让江聿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赶紧道歉：“对不起我……”


    乔楠微微勾起唇角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江聿在她身边躺下，然后伸手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额角，随后将头埋到她的脖颈，再次道歉：“对不起。”


    乔楠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总是想要推开你……”


    江聿宠溺地用手挂过她的鼻子，笑着开口：“你还不算完全没有良心。”话音刚落，他牵过乔楠的手，“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赖上我，而不是推开我。”


    “你就不怕我把你害的一穷二白？”乔楠半开玩笑地回答。


    江聿轻哼一声：“那你可就真的太瞧不起我了，如果没有十足给你好的生活的信心，我根本从一开始就不会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是我傍上大款了？”乔楠依旧是开玩笑的语气。


    “你最好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江聿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可以软弱，可以任性，不用那么坚强的。”


    男孩温柔的声线再次触及了乔楠的泪意，她声音哽咽道：“对不起，我以后肯定不会了。”


    “那就算扯平了。”江聿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不过以后就不准说对不起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