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苏溢这么说，江聿再愚钝也能知道乔楠想要和自己说什么。


    除了乔楠真的愿意成为他的女朋友外，这个天底下对他而言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算得上是好事呢？


    想到这里他立刻打电话给了自己的经纪人。


    “虹姐，我想问一下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可能还要个两三天，怎么了？有急事要回江市处理？”苏虹听出他的声音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是有什么好事吗？”


    江聿立刻收敛了情绪，让声音冷静下来。他很清楚自己和乔楠的事情，并不能让经纪人知道。他并不是担心苏虹知道了会对自己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


    他从来都清楚，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乔楠更重要。他就算不选择这份职业，也绝对不可能放弃乔楠。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回去了。”


    “没想到你一个男孩子还这么念家。”苏虹笑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电话挂断后，苏虹吩咐身旁的邓一舟道：


    “江聿那边给我盯紧一点，尤其是和那个叫……”苏虹眉毛微微蹙，一时间想不起女孩的名字。


    “乔楠。”邓一舟立刻补充道。


    “不重要，反正你就是给我看紧一点！”苏虹再次厉声说道。


    “好的，虹姐。”邓一舟颤颤巍巍地回答。


    ……


    三天后，江聿终于要从外地回来了。


    乔楠昨晚就得知了江聿今天会回安市的消息，两人约了晚上见一面。


    此刻起床没多久的乔楠，穿着一条卡其色的毛呢连衣裙，正在犹豫要不要化妆。


    乔楠的皮肤向来很好，瓷白色的肌肤找不出任何一点瑕疵，五官算不上多深邃，但分外和谐，总让人觉得好似一阵秋日的风，温柔中带着些许寒凉之意。


    平日里她鲜少化妆，除了本身就比较忙，而且她也没什么钱买些化妆品。除了基础的护肤，她的化妆品少之又少。


    可就算这样，她看着桌上为数不多的彩妆，陷入了纠结。


    她的样子全被谭琪看在了眼里。


    “乖乖！今天穿这么漂亮！要去表白啊？”


    谭琪也就随口一说，可没想到面前的人唰的一下，脸全红了。


    全然是一副被人猜中了心思的模样。


    这样的乔楠，谭琪从没有见过，只觉得新鲜，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总不能就这样放过的。


    “不是吧！真要去表白？”谭琪搬着凳子靠近她坐下，“到底是谁捂热了我们乔大美女冷若冰霜的那颗心？”


    乔楠脸上的那一抹绯红让她一向冷冰冰的脸上多了少女的娇羞，她愠怒地瞪着谭琪，眼里却流连着害羞与慌乱。


    “你！”


    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竟被噎住，这让谭琪更觉得新奇，“快说！你这朵鲜花准备插在哪颗牛粪上？”


    虽然这个表述……有那么一言难尽。不过话糙理不糙。


    谭琪是真的觉得这天底下，根本没有人能够配的上乔楠。


    虽然没有明说，但班里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欢乔楠。其实理由也很简单，她低调却特别。


    谭琪和乔楠班里漂亮的女孩子也不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爱漂亮和追求时尚潮流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乔楠总是素面朝天，但……那清爽干净的面容是在一群打扮艳丽的女孩子中间也不落下风的。


    甚至因为独一份的存在更显得亮眼，加上学习又努力，总能从老师的嘴里听到表扬她的话。


    久而久之，就有人议论乔楠高调，爱装。七嘴八舌的什么传闻都有了，有些听得谭琪都觉得气不过，反倒是乔楠对于那些传闻从不在意。


    她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


    在这一点上，谭琪一直都很佩服乔楠。她也清楚女孩子们真正讨厌乔楠的原因——无论乔楠本人有多低调，可她的存在就是无法让人不去在意。一言一行，都耀眼得像春日山谷里，还带着晨露的白色山茶花。


    露水反射着阳光，光彩夺目，绚烂无比。


    这么好的乔楠，怎么可能有任何的“大猪蹄子”能配的上嘛？谭琪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忽然，她后知后觉了些什么，瞪大眼睛，惊恐万分地开口：


    “该！该！该不会是……江聿吧？”


    乔楠紧紧咬住嘴唇，没有开口。可脸上的绯色一路蔓延到耳后。


    “真的是他！”谭琪激动地跳起来，转而又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如果是他的话……”


    她想了想，没着急说下去，再次开口的时候，全然不是先前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那我觉得……还挺配的。”


    乔楠蹙眉，不可置信：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嗨，那些臭男生都配不上你。”说完，谭琪伸出一根手指，“但是江聿除外！”


    乔楠又气又好笑，脸上的绯色这会儿才有了消退之意：“江聿到底是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药，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帮他说话？”


    谭琪张开拇指和食指在脸上上下晃动，比划了一下：“要怪就怪他的脸太有欺骗性！”


    乔楠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只能无奈摇摇头。


    谭琪的视线瞥过她桌上的彩妆：“要不要我帮你？”


    “你说……我去见他还特地化妆，是不是太夸张了？”女孩眉眼中又重新染上了害羞。


    “你才不是为了他化妆的呢，你是为了还原美貌，让江聿意识到，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谭琪理直气壮地说。


    乔楠又好气又好笑地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


    半个小时后，乔楠收拾好自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谭琪也不忘打趣她：


    “出了这道门再回来，有的人可就不是单身了！”


    乔楠漂亮的眸子里含着羞涩的恼意：“你再说！”


    彼时她刚好走到谭琪的身边，她知道谭琪和自己一样怕痒，随即捏了捏女孩的腰，谭琪立刻缴械投降。


    “不敢了，不说了还不行！”


    乔楠见谭琪求饶，便松开了。


    可哪里想到，她才刚松手，谭琪立刻往一旁躲了躲，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嘴却不知消停，贱兮兮地又说一句：“马上有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然后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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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楠再次对她“发难”前溜出了宿舍。


    “我看你是真的欠揍！”乔楠立刻跟上去，佯装要揍她的样子。


    此时谭琪已经跑出了走廊，对着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紧接着，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乔楠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时间，她也该出发去便利店了。


    她是下午六点结束兼职，江聿昨天说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到安市。


    乔楠本提议回学校等他，江聿却说让她在便利店等，别着急回学校。


    乔楠问起原因，江聿说附近有一个还不错的餐厅，两个人可以一起去吃饭。


    于是，女孩便答应了。


    ……


    早上和乔楠交班的是除了李苏溢外的，另外一个男孩子。


    早高峰还未到，店里不算太忙。乔楠收拾好货架后，就坐在位置上休息。


    她觉得今天的自己很是奇怪。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就发现了异样。


    外面的天气很冷，公交站台的玻璃挡板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路上的行人恨不得将身体蜷缩起来躲进衣服里。可乔楠却觉得，不知道从心底的某个角落荡漾起的喜悦，就快将她整个人淹没了，麻木了对于寒意的知觉。


    即便是现在，心里的那股雀跃依旧没能消失，反倒是在体内四处游窜，于是那份喜悦就好像满是圆晕的湖面一样，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想到不久之后，江聿就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又觉得慌乱。


    见到他之后，她到底该说什么好？


    从今以后，他们真的就……


    乔楠的心中有无数无数的疑问，此刻雀跃、紧张、悸动、慌乱……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分外难熬。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原本雀跃的心忽然悬浮到空中，忍不住心想：是江聿打来的电话吗？


    总不会是他提前回来了吧？


    乔楠期待地拿起手机一看，没想到是岳驰。


    一阵不易察觉的失落浮过心头，接起电话：“喂，岳叔叔。你有事找我？”


    岳驰平日里很少给乔楠打电话，有时候事情都是微信给她发的消息。


    不知怎么的，她接到岳驰的电话，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楠楠，我……”岳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往日更加憔悴一些。


    “叔叔，怎么了？”乔楠的心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岳驰欲言又止，他的声音哽咽，似乎是先前哭过，“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的。我在便利店兼职，现在没什么客人。”


    电话那头的人清了清嗓子，重新说道：“你今天下班方便回家一趟，我有话想对你和你妈当面说。”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乔楠的心一紧。


    岳驰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什么紧绷的弦忽然断掉，他无法再控制情绪，声泪俱下道：“楠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早就该死的！”


    岳驰并未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光听他的声音，乔楠就确定，噩梦重新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