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江聿很明显察觉乔楠不再躲着自己了。


    虽然那个脸皮薄的女孩什么都没说，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真的拿到“爱的号码牌”了。


    于是他比过往更加积极地去找她，就算不在安市，他也会一有空就给她电话。


    每天都会给她讲无聊的冷笑话。


    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会被那种笑话冷到，可他还是觉得乐此不疲。


    只要乔楠愿意搭理他，他就算讲一辈子冷笑话也无所谓。


    “换心手术失败了，患者快死了，医生问他还有没有遗言会交代。你猜那个人会说什么？”隔着电话，江聿问乔楠。


    乔楠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的你。”


    “这是笑话不是恐怖电影。”江聿有些无奈。


    江聿最近进了一个外地的组，已经离开安市三天了。这会儿休息，他就抽空给乔楠打电话。


    乔楠偶尔也会意识到，等他的电话成为了生活的日常。


    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很容易习惯一些事情，因为你打从心里就没有想过要排斥。


    “所以到底是什么？”乔楠的脑子很直来直去，并不知道如何拐弯抹角。


    “你还真是和你的名字一样，像个大木头！”


    “江聿！说笑话就说笑话！请你不要人身攻击！”乔楠没好气地说。


    电话那头的男孩立刻缴械投降：“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他话锋一转，“你能每天这么耐心地听我讲无聊的笑话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你最好真的知道你的笑话很无聊。了！”乔楠没好气地开口，她在有些事情上真的很执着。以她的个性，她绝对不会去看什么无聊的笑话，可是笑话已经讲到了这里，就差结果了，她肯定也是弄清楚的。


    没一会儿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干净的男声：“你不懂我的心。”


    “什么啊！我在说笑话，你怎么……”话说到一半，乔楠忽然意识到江聿说的就是最后的答案，一时间哑然。


    “哦。”


    “不好笑吗？”江聿问她，“我看到的时候一个人笑了很久，我经纪人还一直问我在笑什么？”


    江聿这几天的睡眠时间总共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小时。体力再好的人这么长时间的缺乏休息也总不能随时都是精神奕奕的。


    不过他和乔楠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总是兴奋地很。


    “好笑的。”


    乔楠承认这个冷笑话确实又冷又好笑，可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到其他的地方。


    ……


    几天前，李苏溢问过她。


    “你打算和江聿就这么一直不清不楚的？”


    李苏溢作为局外人自然是看在眼里，江聿有多喜欢乔楠，只是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乔楠总是不愿意答应他，明明两个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理解乔楠先前为什么一直躲着江聿，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很难轻易翻篇。


    可自从江聿出现后，乔楠的变化她也看在眼里。


    她看着乔楠对江聿眼神从警惕到慢慢变得温柔。


    就连笑容也比过往多。李苏溢便明白，即便乔楠装得再冷漠，再无情，那个女孩的心意却从未变过。


    她看着两人就差那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实在是憋的难受。


    或者该说江聿已经走了99步，就差乔楠再向前走一步，两个人的关系就会迈到一个新台阶上。可这最后一步的进度属实是太慢了。


    最让李苏溢诧异的还得是江聿。


    如果不是她总是看到江聿粘着乔楠，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出，一个满脸写着生人勿扰的顶级大帅哥，在追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还能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这画面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一个外人看着都有些心疼江聿，所以在她心中早就有了使命——一定要撮合那两个人早点在一起！


    趁着和乔楠交接班，李苏溢没着急着走，一边帮乔楠收拾一边问道。


    乔楠站在货架前，正在摆放牛奶，听着李苏溢的话，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她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许久之后没有开口。


    李苏溢知道乔楠有些举棋不定了，便继续趁胜追击：“你明明就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你。你说他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至少……该给他一个合适的身份的。”


    她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乔楠的脸色。


    而此刻，乔楠的思绪早就飞到了别处，脑海里不经意忽然出现了江聿说的：


    “情人什么时候可以转正，变成男朋友？”


    脸倏忽又红了，不过他们之间也的确需要一个更为明确的关系了。


    总不能总用朋友的名义，尽做一些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而那个人似乎一直在挑战她的“底线”。


    之前乔楠对江聿说过的，两个人之间要保持距离。


    显然，江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甚至还更加来劲了。


    江聿也不单单会去便利店找乔楠。安师的图书馆，那个男孩也成为了常客。


    经常去那里，肯定不是为了学习。


    和去便利店的理由相同——乔楠在。


    江聿去图书馆自然不可能学习，他什么也不做，就只是撑着脑袋看她。


    乔楠是一个喜欢坐在角落的人，这倒是给了那个男孩很多“耍流氓”的机会。


    趁着没什么人的时候，他总会故意亲她一口。


    图书馆又不是一个可以“理论”的地方，乔楠只能吃“哑巴亏”。后来，她便不再坐在角落了，喜欢挑人多的地方坐。


    可还是给那家伙有机可乘的机会。他趴在桌上睡觉，桌子下的手总是要牵过乔楠的。


    每次这种时候，乔楠只能无声地叹口气，然后默默接受……


    起初，她并不情愿，后来她竟然对于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有些上瘾，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古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从江聿身上那可谓是一点好的都没学到，竟是学些了登不了台面的。


    最近江聿不在，她才发现，好像真的习惯了有他“骚扰”的生活，那个人不在，倒有些不习惯。


    她也有自己考虑过，或许该让他“转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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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本质来说也没什么改变。


    家里的情况一点点好起来了，不用再担心暗无天日的未来，和一触即破的美好，也许是时候让自己敞开胸怀去接受这段感情。


    ……


    “我有想过等他回来，好好聊一下的。”乔楠神色平稳地说。


    李苏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认真的？”


    乔楠点头。


    女孩面前的人有片刻的惊讶，随后激动地鼓掌道：“那真是太好了。”


    很多的时候，李苏溢都觉得乔楠像一只刺猬。即便是好朋友，乔楠也不会总是把柔软的一面展示出来。


    对待江聿更是不用说，露出尖锐的刺恨不得要把江聿扎死才好。不过，最近……李苏溢觉得乔楠不像刺猬，更像是兔子了。


    李苏溢逗她，怪声怪气道：“哦~那是我皇帝不急太监急了！”然后走到乔楠的身边故意撞了撞了她。


    乔楠佯装生气，咬住下唇瞪眼看着他。


    李苏溢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来，不再是逗她的语气，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他一定对你很好的。”


    ……


    直到江聿轻轻唤了几声乔楠的名字，乔楠的思绪才回过来。


    “嗯？”


    “在想什么？”他并没有因为她的慌神而生气。


    乔楠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江聿，等你回来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不能现在说吗？”男孩的语气里有些乞求的意思，“你这样，我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办法好好工作过的。”


    “不能！”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乔楠想了想：“应该算是吧。”


    这样弄得江聿更加没有头绪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难说。”乔楠也不是故意逗她，是她实在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她暧昧模糊的回答让江聿更加头疼了。


    电话挂断后，江聿也一直在琢磨乔楠到底想和他说是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很重要的。


    他思前想后得不出答案，一个人都要把自己薅秃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经常对她“耍流氓”，她连朋友都不想和他做了？


    想到这里，江聿这心里更加是觉得七上八下。


    最后忽然想起自己有李苏溢的微信。凭借她和乔楠的关系，应该会知乔楠要跟他说什么的。


    于是他便给李苏溢发了消息。


    「你好，我是江聿。我有件急事想要问你，现在方便吗？」


    没一会儿李苏溢就回复了他。


    「和乔楠有关？」


    「嗯。她跟我说，等我回来有话想对我说，但我完全没有头绪。她最近的心情怎么样？」江聿旁敲侧击地问。


    他神色紧张地盯着手机，手机震动两下后，他做了很久的深呼吸才敢打开。


    等他看清李苏溢发来的消息后，脸上原本的阴霾彻底消失不见。一个人激动地在房间大叫。


    彼时，手机的屏幕还未熄灭，显示着李苏溢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