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堕胎保命

作品:《钩吻

    晏清宁满面不忍,又惊又怕。“好歹是条人命,我这辈子还没做过如此损阴德的事。夫人,你好糊涂,放着皇亲国戚,世子宠姬不做,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皇亲国戚,狗屎一样的东西……”她一直保持得彬彬有礼都不见了,满面扭曲,恶声恶气道:“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那人做的事有多么恶心。”。


    小柳擦了把眼泪,呸了一声,口不择言地骂道:“他也不知听了谁的话,给王爷献了个方子。说要十来岁未经人事的女孩,不能吃饭,只饮露水,将人绑在丹房之中,以木条取处子之血炼取红丸。说唯有如此才能让王爷长生不老,就这样糟蹋了十来个女孩儿了。”


    这些话一旦出口,就再也止不住了。此刻,她恨不能将成王父子的恶行昭告天下,才能让晏清宁理解同情,给自己私通怀孕找个合理的理由。


    “京城有一对卖艺的姐妹,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自幼体型异于常人,长不高。他不知怎么信了这姐妹对修炼大有进益,也将人绑在丹房。那妹妹生生被折磨死了,姐姐再也不能好生走路。”


    晏清宁眼中寒光一闪,又忙垂下眼皮,想了想,慢声道:“我倒是听人说过这对姐妹,姐姐叫朝云,妹妹叫暮雪。”


    小柳不光听说过,更是亲眼亲历,饶是她见多了成王府的变态行径,依旧打了个寒战。“我亲眼见到暮雪光着身子,卷一张草席,被人抱出去。”


    “朝云呢,可还活着?”晏清宁问。


    “本来活了下来,前几日不知怎么又落在他手上。那傻子还想着给妹妹报仇,硬生生被折断四肢,装在金瓮中。世子淫乐时将她摆在床头,命她唱曲,还给她取名叫‘瓶中歌女’,又吩咐人每日给她灌参汤、说不能让她死了。”


    晏清宁再也忍不住了,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身上不住颤抖。“这畜生!”


    小柳也同仇敌忾,小声哭骂:“小晏姑娘,你说这样的成王府,我若弄出个孩儿来,我还能活下去吗?”


    “既然如此,这孩子何不留下,你与情郎远走高飞。”清宁问。


    听到此,小柳却又犹豫了,一双眼睛眨了又眨,只是不说话。晏清宁这会儿是真的不解了。“难道你还舍不得?”


    小柳长长吐了口气,擦去眼泪,她眼下还不能走。她可不是无知少女,人情世故见得多了离开京城是要过苦日子的,过日子是需要银子的。“我的私房钱都压在参行的生意上,要到年底才有分红。”


    晏清宁不由无语了,也算是明白这女人真不是泛泛之辈,难怪能在光怪陆离变态到令人发指的成王世子身边熬了三年。已乱到如此地步了,还能保持思路清明地给自己以后的日子谋算钱财。


    “我有我的苦衷。小晏姑娘,你给我一副药,让我将这孩子打下来,我必定重重谢你。”


    便是此时,门外忽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小丫鬟白着一张脸冲了进来:“不知何故世子爷忽然来了,还在门口看见咱们的马车,这会儿正往二楼上来。”


    小柳吓得脸都白了,顾不得哭,忙拿帕子拭泪,晏清宁见她有些失了章法,安慰道,“别怕,咱们在包间里,不会碰到的。”


    小柳胡乱摇头。“我今日本应该老老实实在寺中祈福,不该出现在这抱月轩。既看到马车,我定然要出去给他见礼。躲是躲不过去的。”她一面擦眼泪,一面拼命地拍打自己脸颊,希望能够镇定下来,也想让苍白的脸多几分血色。又对丫鬟道,“你快去阻一阻,我这就出去。”


    小丫鬟忙又跑了出去。不过瞬间工夫,只听门外还有人问,“这丫鬟不是府里面的吗?


    听那丫鬟答道:“奴婢是伺候柳娘子的。”


    “小柳?她怎么跑这来了?”正是成王世子的声音,然后门就推开了,可见那丫鬟根本没有阻一阻的胆子。


    小柳就如一个最好的戏子,顷刻间收起脸上的悲痛,换上温柔如水的样子,婷婷袅袅迎了上去。“今日祈福时,巧遇我昔日姐妹,也有多年未见,她便邀我来此坐了坐。”


    世子陈如意背着手站在门口楼梯处,身后跟着一大群狐朋狗党,向来是赴宴而来,他探头往里面看了眼,带着疑惑,“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小柳轻轻拭泪,“是我失礼了,刚说起早年学艺时的辛苦,又说起有个姐妹跟着行脚的北客赎身去了塞外,不免掉了几滴泪。”


    陈如意扫了眼晏清宁,略迟疑了一下,“你……”


    晏清宁心里正赞叹小柳这孙猴子变脸一样的本事,忽地反应过来,当日万花楼她穿着男装,曾与此人见了一面,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就被沈夜拉走了,可她不敢赌这混账认不出她。


    她连忙把头垂得更低,装作一副窝窝囊囊又言语迟钝的样子。


    小柳目光在晏清宁身上一滚,轻声责备道:“没什么见识的傻孩子,也不懂规矩,怎么不给世子问安?”


    见是个畏畏缩缩的女子,打扮得也十分朴素,成王世子懒得多看一眼,“莫要在外面留太久,莫要坏了府里的规矩。”转身便走了。小柳将人送了出去,回身关上房门。“咱们快离开。”


    晏清宁也有些头痛这种巧遇,不过倒还镇定。“别急,既已碰上了,索性就再坐一会儿,你若急匆匆离开,被看到了反而要生疑。”


    小柳听她说得有道理,虽然心乱如麻,终究还是又坐了下来,晏清宁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安慰道:“夫人回去不如与孩子的父亲认真商量一番,若能你一家三口远离是非之地,未尝不是福气。”


    小柳渐渐镇定下来,心一横,咬牙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个孩子我不能留,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小晏姑娘已经知道了,你又是个医女,便是你我的机缘。就请你给我准备一副药,三日后巳时送到金明寺。那日我要给金明寺大和尚送香火钱,我们便在庙里把这个冤孽去根。”


    晏清宁见她发狠,心中怅然。


    她刚才痛斥成王府种种恶行,却依旧不想离开,不知道是不敢,还是贪图荣华富贵。小柳见她沉默不语,将手腕上戴的那对镯子硬是塞给她。


    “我自然不能让你白担风险,三日后,我必定奉上二百两银子做药资谢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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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答应,此事败露,我难活命,你也难保不被灭口。你我如今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小晏姑娘,你好人做到底,就帮了我吧。”


    晏清宁沉吟再三,终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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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月轩三楼雅室中,成王世子陈如意已经喝的醉眼朦胧,几个与他交好的官员正把“牛”皮吹的满天飞。男人们酒到酣时,谈的不是女人就是天下大势。


    一人道:“听闻武安侯此次回京,就要提退休荣养的事了。北大营的兵权不知要交给谁来执掌。”


    另一人道:“我可不信他就这么退了。当年费尽心机将兵权拿在手里,连亲生儿女的性命都舍出去了,如今能舍得放权?”


    有不服气的人轻蔑地哼了一声,“舍不得又能如何?自己病歪歪的,儿子没了,孙子不成器,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领兵守城他懂个屁。难道还指望萧三郎进北大营掌兵权?”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萧晨也不是那盘拿得出手的菜。便是几位阁老也不会答应的。”


    一个面如冠玉,眉目修长的青年男子坐在成王世子左手旁,微笑听着,手指轻轻摩挲桌面上的金樽,杯中是清水,他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他温和地笑了下,“终究还是要看太后的意思,如今我倒是希望武安侯的身体再支撑几年,至少撑到陛下亲政。”


    那几位就恭维道:“周兄的威名谁人不知,要我说,倒不如您重新出山。”


    周兄就苦笑,“我老了,我们那一批兄弟,死的死、退的退,连……”他一顿,声音有些酸涩,“往事不可追。”


    有人愤愤不平道:“武安侯都快七十岁了,还掌兵权呢,您正是盛年,怎么就说自己老了,‘周北安’这名字,如今在北大营,依旧能让无数人拜服。您可是昔日天机军的周将军啊。”


    众人纷纷应声:“可不是,往事虽不可追,但来者犹可忆,今后的路需努力谋划才对。”


    周北安摇了摇头,笑得云淡风轻,“‘天机军’?都是哪一年的老皇历了?‘天机将军’都已化作一抔黄土,我这小小副将还逞什么能呢?喝酒、喝酒,莫说没影儿的闲话。”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只好转移话题,周北安侧目瞧了眼往日最是嚣张能闹腾的世子,带笑对他举杯,“世子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陈如意捏着酒杯,耳朵里压根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忽地一拍桌子,“我就说我见过她。原来是个女人。”


    周北安莫名其妙地看他。


    陈如意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在桌子上,“便是刚在楼下同我那侍妾小柳在一块的女子。前段日子万花楼喝酒,她不知怎么得罪了萧三郎,被压得跪在地上请罪,还是我帮她求情说话呢,岂有此理,刚才居然装作不认得我。”


    “哦?还有这等事。”众人跟着起哄,“那小娘子不懂事,错过了攀龙附凤的好机会。”


    陈如意咧嘴一笑,“许是又傍上谁,当时萧晨要打断她姐弟俩的腿,最后还是沈夜把那女人拽走了。”


    周北安听到“沈夜”两字,目光闪动,缓缓把金樽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