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节乱七八糟的想了很久，水晶杯的水怎么也不可能舔到底，又给她弄泼了，她试了几次，看来她在取悦男人身上没有什么天赋，最后又把杯子放回原处。


    接着她又将胡献的帕子从怀里拿出来叠好放在桌上。


    她打了个哈欠，就很自然而然的往自己床上一躺闭着眼睛，倒也没睡着。


    其实胡献刚刚去请唐大夫了。唐大夫年纪大了，天冷不随意出诊，只肯呆在屋里。胡献说明情况后，她要看谈节换下来的污物，最后看她沾在亵裤裙子上的血迹，这次她没有开方子，只是让他多准备点红糖枸杞姜汤和阿胶膏。


    “侯爷要丫鬟看着她身下是否有黑血，如果没有那就行。


    反正有种种异常，便告诉老朽。无需喝太多药，只要慢慢养身体就好。侯爷房里的那位姑娘，命格清贵，无需多担心。”


    胡献拜谢离开后，唐大夫的徒弟问道：“师父，那女子到底是何人？我看不像个正经人家的千金，直接住在侯府里。也不像个风尘女子。看着虽然瘦，但也不像穷苦丫头出身。说是落魄千金吧，又没有那种傲气。”


    唐先生闭着眼睛，没说什么，徒弟见此也不多言。其实外界很多人并不知道谈节还活着，她活着被太多人知道不是一件好事，把她藏在宫里，也是一种保护。


    胡幽当年已经把什么东西都准备了，先是让她出家躲三年，然后再还俗，假身份都弄好了，可她偏偏不干，非得留在宫里，那就自然得找罪受着。


    皇宫内这几日帝后都是在一起的，宋长风看到自己小舅子又把谈节接走了，想到皇后罚人一事，这天也跟她详说情况。


    晚上胡幽撑着脑袋正在灯下看书批注，有些古文晦涩难懂，她又不爱请教，怕别人知道她能力不足。


    只能自己钻研琢磨，实在有不懂之处，一一整理起来让自己女官去请教那些官大人。


    宋长风见此时皇后还在钻研，十分欣慰，上前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系好。


    胡幽回眸娇滴滴又妩媚娇憨道：“陛下，别来打扰臣妾学习嘛~”


    他低下头轻轻揉揉她的脸，两个人很快唇舌口齿相依，又紧紧依偎在一起。


    一吻过后，他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着妻子的眼睛道：“为了我们的孩子，还是得积点福德，刑部告诉我，你前几日要降罚青鸾的事情，我觉得责罚太大。没有批准。”


    她慵懒得轻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媚眼如丝道：“我知道~不杀就不杀吧。假装“杀”鸡儆猴也好。”


    他好奇道：“你那好弟弟心思全在谈节身上，追到了吗？”


    胡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语气顿时不耐烦道：“追到？等下半辈子吧。话说那个刘禾怎么回事？陛下怎么又把他调回宫了。”


    宋长风一边理着妻子鬓角的小碎发，一边不怀好意的笑道：“我倒想看看是妻子的人还是我的人能赢得她的芳心。刘禾救过她的命，没道理她没有一点感恩之情。


    无论她对谁动心，我们不就都可以杀了沉曜嘛。”


    胡幽听到这里没来由有点难过，谈节又被当做自己和夫君的筹码。


    她其实不讨厌她，只是怨她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胡幽曾经是歌女，很多男人骗她。唯独谈节从来没有骗过她。答应她的事情如果做不到，她也会告知道歉。


    胡幽微末之际，获得别人尊重也就只有在谈节那里了。


    不过表面还是无所谓，甚至不怀好意的试探道：“陛下~您是不是也喜欢谈节？”


    宋长风轻轻一笑：“她是个奇人，谈不上喜欢，就是好奇。再说刘禾也不错，长相俊美，能力出众。关键是他们不会生孩子。


    他顿了顿摇头有些许无奈道：好吧……我承认，我只是不喜欢谈氏血脉。当然了，我不讨厌谈节，她是家族的异类。再说了她要是怀孕了，在皇宫里出生的，只要是个人，不就只能是我的孩子。这可要麻烦了不是？要不娘娘您想个办法？”


    “陛下的意思是让她久住宫外，偶尔回宫？”


    宋长风道：“总不能胡献他三天两头往宫里走。还往长乐宫一坐半天，不知道的以为我们三个是不是有什么私情。”


    “私情？什么私情？我弟弟这个官这个爵位，是按军功拿的，可没攀附我一点关系。”


    宋长风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弟弟睡女人，她还在旁边看着，实在诡异古怪，他继续道：他是你弟弟不是你儿子。”


    胡幽眼眸含泪道：“陛下是怀疑我们姐弟有私情吗？做了有违人伦之事吗？”


    “当然不是。”他急忙忙哄道。


    她抹去眼泪，叹息道：“行吧，陛下说得确实有理。到时候我再问问谈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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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过后，谈节回宫，她的意思是：她压根不想出宫，只想待在那个破屋子里，安安静静过日子。


    自从她来癸水后，胡献没有折腾她，就是两个人不干“夫妻之事”，似乎没有什么话交流的。


    谈节就天天呆在屋子里，或者到院子里走走，很安静也没要求。


    胡献也一时想不到说什么，白天两个人在一起，有一份安静的和谐。但是到了晚上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把她摁在怀里又亲又抱，忍不住了，就下床泼身凉水降降火气。


    跟胡献睡在一起，谈节觉得自己像个抱着个火炉子在睡觉。


    到了第五天元宵灯会，京城的元宵向来是比除夕夜还热闹的，各种未婚男女或者新婚夫妇都会在这天夜游赏灯。


    人群攒动，车水马龙之间必定有东厂锦衣卫的人躲在暗处巡逻，明月楼上，刘禾假公济私，正在等侯府的消息。


    “大小姐，选一个面具戴上吧。不然你这个罪人之女，被人看见了打死都算轻的。”胡献有一搭没一搭的握着谈节的细腰笑道。


    元宵夜游，也有些男女出于各种原因会带着面具出游。有因为害羞的，有因为想告切自己不要以貌取人，有的是为了遮住丑陋的面容。


    总之这天戴个面具不奇怪。


    谈节十岁起就长在深闺，样子也长开了不少。她家人又都死绝了，不太有人认得她。胡献让她戴个面具，也只是怕自己的大小姐的容貌被其他好色之徒瞧了去。


    谈节在心里默默想道：“元宵节……很好玩的。没想到他还让我出去。以前我都不喜欢戴面具。夫君说过问心无愧者，坦坦荡荡。我如今连出去玩，都不能以自己真面容示人了。”


    她站在一排排精致面具面前，有骇人的小鬼金刚面具，有英俊威武的二郎赵云面具，有搞怪的土地雷公面具，都是用五彩金银粉绘制，谈节扫了一眼，最后去拿角落里最普通的一个狐狸面具。


    “这个面具……嗯？”胡献沉思了一会儿，有些疑惑道：“似乎没有见过。还是铜的？不会重吗？这个兽纹不像时下流行的，不过倒是简朴大气。”


    他说话间，谈节已经把面具戴上去了，意外的有些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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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继道：“你脸上的这个面具应该就是谈节戴的那个吧”


    狐女阴森笑了几声然后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