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作品:《声声如叙[先婚后爱]

    肌肤相贴的几秒间,黎叙闻立刻觉出他体温异乎寻常的高,鼻子稍微皱了皱,捉到他藏在背后的血腥气,吓得登时想要松开他:“你受伤了?”


    齐寻抱着她不放:“没有。”


    黎叙闻力气拗不过他,只能伸手在他背后摸索,从肩膀一直摸到后腰,竟摸到一片冰凉黏腻的潮湿,三魂顿时去了七魄:“齐寻!”


    齐寻弯着腰,下巴搁在她肩上,闭着眼睛轻笑:“……小点声,没力气吵架了。”


    黎叙闻鼻子酸成一片,手足无措的,出口更是不像话:“领证才一个多月你别让我当寡妇!”


    ……直接给齐寻气笑了。


    被她押着去医疗组的路上,想了想又觉得也行。


    不管真的假的,好歹是个名分。


    直到被按在椅子上,齐寻都还在嘴硬着安慰她:“看着吓人,伤口不深。”


    黎叙闻瞪他:“信你我是狗!”


    在身后给齐寻剪衣服的廖医生笑道:“没骗你,深度还好,创口挺整齐。”又转头对助手道:“搞点水来,准备清创。”


    助手:“没有了,正在净化雨水,完了还得烧……”


    “没有了?”廖医生讶异:“一点都没了?喝的也没有?”


    助手摇头:“没有了,下午就没了。”


    他俩一脑门子官司,齐寻倒悠哉,抬头看黎叙闻:“小狗。”


    黎叙闻哼了一声,正要呛他,阿咩却在门口叫人:“闻姐,外面开了两辆净水车来,还有饮用水和抗菌敷料,捐赠人是京屿商报,你去看看?”


    黎叙闻应声,蹙着眉看了齐寻一眼,转身交接去了。


    “啧啧啧,还‘疼~’,以前那是谁啊,伤得都能看见骨头了,还让我先治别人?”廖医生看她走了,终于憋不住,对着齐寻贴脸开大:“手里拿着全营地最后半瓶水,你是怎么有脸装的?”


    齐寻:“……看破不说破。”


    笑了一阵子,廖医生又敛了神色,认真道:“下午她到处找你,都找到隔壁消防去了,好多人都管她叫望夫石。”


    齐寻握着水瓶,拇指着瓶身残留的她的体温,轻轻摩挲。


    周围人来人往,闹哄哄的,但他心里特别寂静。


    “以前你怎么硬扛,我都没说过你,”廖医生慢慢说:“但现在你得记着,家里有人在等你。”


    齐寻垂眸看了一阵瓶壁上挂着的水珠,不知怎么又想起她掉在地上的那滴眼泪。


    他把半瓶水放进口袋:“知道。”


    说话间,黎叙闻带着纪士诚,身后跟着阿咩和眼泪汪汪的小熊,手里连搬带提地进来。


    小熊嘴里呜呜呜地向齐寻跑过来,看了他的伤,张嘴就差点哭了:“你跑哪儿去了……”


    齐寻薅一把小熊的脑袋:“没死呢,先别嚎丧。”


    “你怪人家?”纪士诚沉着脸:“再晚一会儿别说他了,我都要下水去找你。”


    几个人围着他,猫儿两三只竟也吵出了人声鼎沸的架势,几条不同声轨在齐寻脑子里歪七扭八地交叠,世界变成了一出巨大的吵架群戏。


    这些声音无一例外都诉说着对他的在乎,它们不是第一次响起了,可他却像是第一次听见似的。


    大概是因为多了某个人,他的世界真的有了些许不同。


    “闻闻,”廖医生探头叫黎叙闻:“来清洗创口。”


    黎叙闻一愣:“我吗?”


    “贴身的工作,老婆不来谁来?”


    众人理所当然地看向她,忙得脚不沾地的医疗组长正巧路过,也不忘记补刀:“你能力可以,不用担心。”


    黎叙闻:……


    她担心的是能力问题吗?


    人人都觉得他俩新婚燕尔,正牌夫妻,但齐寻的身体她只在撞见他换衣服时惊鸿一瞥过,看都没好意思仔细看。


    更别说上手摸了。


    现在她不但要做,还得习以为常,像庖丁一样熟悉他身上的每一条肌肉走向,脸不红心不跳地做,这才符合她的人设。


    她沉默的这两秒,齐寻笑了一声,先发制人:“别气了,帮帮我,行吗?”


    黎叙闻在周围一片“哟哟哟”声中不着痕迹地剔了他一眼。


    他一句话直接将她架起来,这下子就是刀山火海,她也得下去闯一闯了。


    她接过廖医生手里的纱布,沾了水,不着痕迹地轻吸一口气,才终于把视线搁在了他紧实的腰间。


    伤口边缘泛白,皮肉翻卷着,长长地斜拉在他髂腰处,像一只睁不开的巨眼。


    她跟这只巨眼对视的瞬间,便忘却了自己第一次看他的身体所该有的不自然——对着这样的伤口她想不起任何旖旎春光,她只能想到,带着这么长的口子,他是怎么一个人从洪水横贯的腹地出来,还带回了一个受困者的?


    她愣怔着,伸手轻轻触碰他狰狞的伤口。


    戴着手套的指尖在齐寻腰间若有似无地擦过,侧腰最敏感的部位,甚至被这轻微的触碰撩起一阵细碎的电流。


    细微的痒意如同从骨头里生长出来,在伤口周围盘绕不去。


    他喉结无声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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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滚,微垂下头,好掩盖自己不受控制的眼神。


    一阵凉水淋上腰间,肌肉蓦地绷紧,黎叙闻眉心跟着肌肉的搏动蓦地一跳:“疼吗?”


    要洗去伤口表面和内里的灰尘和砂砾,肯定没有不疼的道理,但此时此刻,齐寻的重点完全不在那一点痛感上。


    “不疼,”他声音听起来艰涩,更像欲盖弥彰:“一点都不疼。”


    等淅沥水声终于停下,齐寻浑身才猛地松下来,汗比回程路上出得还多。


    “要缝合了,闲杂人等都走,别挡我的亮。”廖医生准备好缝合的针线和一点麻醉,又对齐寻道:“没床位,你坐着缝吧。”


    “闻闻,”廖医生干活身边得有八百个人伺候:“你负责安抚病人情绪。”


    她闻言,拖了小马扎过来,坐在齐寻面前:“保证完成任务。”


    齐寻看着她落座,视线降落在她脸上,竟升起一丝期待。


    下一秒,她牵起他的手,又将手指一根一根插进他的指缝,最后用力一握,刚沾了水的沁凉手掌跟他火烧一样的掌心贴在了一起。


    这一整天,齐寻救人、爬树、捣瓦房,手上全是细密的口子,愈合了又挣开,流血了又结痂,手掌尽是粗糙的皮和茧,而她手心绵软,小小的掌心,却把这些全部收在了一处。


    黎叙闻偏头对廖医生道:“你放心缝,我给他封印起来了。”


    齐寻看着她唇瓣一开一合,柔润的下颌线连到她泛着一片血红的耳垂。


    那背后盘着一条灵巧的小蛇,正被一小撮有关于他的火苗炙烤着。


    他摸过。


    手心里那只小巧冰凉的手没能给他降温,反而让他的呼吸变本加厉地烧起来。


    黎叙闻眼神一直盯着他腰侧。


    那么长的针,每在翻卷的皮肉间穿过一次,她睫毛就跟着抖一抖。


    齐寻无声弯了弯嘴角,伸手捏住下巴给她转回来,迫使她跟自己对视:“放心,不会留疤的。”


    黎叙闻拧眉盯着他,嘴上不肯落下风:“反正你自己看着长,不好看了我就不要了。”


    “行,”齐寻握紧她的手:“那我可得开始保养了。”


    黎叙闻望着他的眼神陡然一晃,手指蹭在他的手背上,微微扣紧。


    又是这种感觉。


    在跟老马坦白的饭局上,她就不止一次有过这种不安。


    ——明明是演给外人看,动作台词表情,没有一样不是假的,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含混不清。


    仿佛戏是假戏,动的却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