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鱼不好当
作品:《论如何在诡异文里避免被吃[九零]》 附身比想象中简单,谢欣怡的身体有着极强的包容性,仿佛谁都能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共享体内庞大的能量。这对人类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与小孩子手握利剑没什么区别。
没关系,她还有我。徐桓攥了攥拳,这么好的拐杖就在身边,哪有不用的道理,坚信在自己的引导下谢欣怡迟早可以在他们的世界畅游。
最好是连带着增进些感情。他一并想着,既然固定印象不好打破,那就多给些甜头,迟早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好。
他一边想着一边试着活动了下,与符箓做的肉身不同,真实的身体意外的沉重,视野狭窄,还要想着呼吸,力气也小,干什么都受限。成为鬼这么久早就忘记人类原来这样的不方便,可就是令人着迷,无一不怀念过去的时光。
徐桓新鲜地在身上摸来摸去,原来肉身的触感是这样的,细细滑滑,胳膊、肚子都肉肉的,倒挺好摸。可摸着摸着察觉不对,这是谢欣怡的身体,他在摸自己喜欢的女生。
脸忽的发烫,双手老老实实地摆回身侧,但是那份触感怎样都无法消散,牢牢地扎住下来。
旁边的挂镜传来声脆响,扭头看去透亮的镜面饱含雾气,镜面从内侧裂出长长的缝隙,这个从未碰面的家伙长了胆量敢发脾气了。
-有本事你出来-
徐桓借用谢欣怡的嘴无声地发出挑衅,他早就想见识见识是哪个胆大妄为的敢挡在他们之间,之前有多不在意现在就有多后悔,要不是不想让谢欣怡讨厌自己早就付诸行动把人从镜子里拽出来揍一顿。
「你为什么咬我!」慢了不知多少拍,脑子里终于传来谢欣怡愤慨的声音。
“因为你欠咬。”徐桓敲敲她的脑袋从里面揪出呼呼,凑近低语,“别跟来。”
“呼咕。”呼呼很不乐意,它的职责就是保护谢欣怡,眼前的厉鬼不止占了她的身要肆意妄为,还不让它跟来。
「你在跟谁说话?」自以为保密得很好的人还在深处懵逼,她还没适应现在的状况,眼前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徐桓没再说话,指尖点了点呼呼额头的位置。
-即便消散我也不会伤她-
发自本心的保证让呼呼暂且放他一马,它飘去床榻搓出一根谢欣怡的头发扎在身上,眼瞅着纸做的小胳膊小腿膨胀成可爱的圆脸姑娘。
“谢欣怡”坐在床上摆手算是道别,它磕磕绊绊地嘱咐:“爱惜,她。”
徐桓站在阳台门口借谢欣怡的眼瞥向呼呼:“你跟你的主人一样爱瞎操心。”
“谢欣怡”面无表情地钻进被窝,小纸人并不理解徐桓的话,只知道该演绎一个完美的替身。
徐桓耸耸肩,抬腿跨过门槛进入浓雾之中。
身后的大门悠悠合拢,徐桓在小径中站定。黑黢黢的石板路看不到尽头,以人类之眼目及的一切都透着层诡异,四周的浓雾仿佛有着自我意识,翻滚着凝出各异的怪异形状。这便是谢欣怡所看到的世界。
成为鬼后徐桓早就忘记什么是怕,竟然在她身上重拾属于人类的恐惧。
“喂,”他敲敲她的头,“你是傻大胆吗?”竟然没有吓到精神失常。
「……」良久的沉默后谢欣怡终于言语,「苦中作乐呗,还能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徐桓低头翻看谢欣怡的双手,他记得有人曾说过肉乎的手是享福的手,可这双手的主人有些苦命。
“喂,谢欣怡。”他又敲敲她的脑袋。
「别敲了,敲傻了怎么办!」
徐桓如往常低笑,喉咙发颤听到的是自己寻常绝听不到的温柔轻笑。
这才对。他心想。她果然该多笑笑。
“我看你经常买酸三色?喜欢吃糖?”
「便宜,好吃。」主要是便宜。
“想不想买更多的糖?教你一个捞偏门的法子怎么样?”他想着既然命苦那嘴里甜点也是好的。
「……咱不能干违法犯纪的事。」这小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不要用她的身体乱来啊!
“小鬼运财而已。”
「那叫偷!」果然都是馊主意!
好说歹说,总算让徐桓放弃他那点危险的想法,不义之财可挣不得。
“畏手畏脚。”徐桓笑她胆小。
谢欣怡懒得辩驳,在她看来跟金钱沾边的都是大事,不义之财挣多了迟早出事,不过跟一个鬼说这些也没用,他死了那么久哪会理解人类的顾虑,当然是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不过好在对方现在愿意听自己一句劝,也就不必再多说什么,省得把这个阴晴不定的少爷惹恼刺她几句。
她蹲在灵魂的深处以第三者的视角观看外面的世界,此刻他们感官相通,视野有一部分不再是属于人类的温暖与缤纷,鬼眼中的世界无色、淡泊,只有死寂。视线落下的每个角落都寄宿着一团漆黑的胶质物,它们阴暗爬行,吞噬着更细小的同类壮大自身。
看着这些谢欣怡竟不感到害怕,即便在徐桓的压榨下只能缩成一团,可感受着他磅礴的能量,头回有种背靠大山好乘凉的想法。虽然这个大山时刻有压塌自己的风险。
「那些是什么?」
“那是厉鬼的前期。”即使没有前言后语,徐桓略微感受得到一些对方的想法,轻易给出答案,“我们都是从朦胧恍惚的状态一点点进化,靠自身的怨恨与对现世的贪恋找回原本的模样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
「想不到你之前是这种黏糊糊的史莱姆啊。」仗着今天这鬼不能对自己怎样,谢欣怡壮着胆子嘲笑调侃,不可一世的大魔王黏黏糊糊的样子确实滑稽。
虽然不知道史莱姆是什么,但听起来绝不是好话,徐桓敲敲她的头告诫这个开始蹬鼻子上脸的人在管不住嘴,晚上睡觉最好睁只眼。
谢欣怡嘴上应着,心里继续编排他的黑泥球形象,更是从外界的样子里寻找灵感这里加只耳朵,那里再捏张嘴,毫无警戒心。
-够了吧,我说-
徐桓的声音直接在头顶回响,传达出无奈的,拿人没辙的,不痛不痒的提醒。
没想到这都能抓包,谢欣怡吐了吐舌,共用身体弊端不小以后不能再同意他附身。
「别老偷看我的想法,专注抓鬼。」她指指点点,当回先告状的恶人。
徐桓哼了声,果然好脸给太多了就容易蹬鼻子上脸,可只有这时候的谢欣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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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更显得真实,让人想惯一惯或许没什么弊端。这么想着,他继续仔细聆听对方的心声,传回来的是空空荡荡的回音,她真的不再想,彻底杜绝了他的窥探。
他不自觉地咬紧牙关,总是这样,每当自己刚升起一丝温情,她就会以实际行动竖起高墙告知她的不信任,他们岌岌可危的关系全靠他近水楼台的威慑维持。
可恶。他皱眉头疼,照这样下去自己有扭转的可能吗?
习惯直来直去解决事端的厉鬼对这样细腻的情感处理不知所措,迈着四方步在小径上胡乱地走着,或许也是因为徐桓当鬼太久早已不适应人类的躯壳,一条路被他走得歪歪扭扭不成直线,踢翻一堆又一堆黏糊糊的小黑团子,连带着晃得在身体里的人头晕目眩。
「停、停,咱们能把腿捋顺了再走吗?」谢欣怡真有些受不了了,身体控制权不在她手上灵魂想闭个眼都不行,现在这个样子想吐又吐不了。
“你今天要求有点多。”徐桓不管她,继续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连人都装不像,怎么当饵?」谢欣怡一语直捅心窝,毫不留情面。
“鬼又不看你是否痴傻呆苶,是人就行。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大团能量体,你拧成麻花他们都来。”徐桓平淡回击,有理有据。
「……」行吧。谢欣怡只庆幸这里没有熟人,不然这番滑稽样全都要被看了去,那可是真真没脸见人了。
“喂,谢欣怡。”徐桓又道,“我那天看见总拉着你一起玩的人叫来一男的,你们是什么关系?”那天他们隔得很远,没有打招呼的功夫急匆匆地去处理顽固分子。
「那是路淼的哥哥,路川。」
谢欣怡的回答如丢入湖面的石子荡起波澜,一圈圈,层层叠叠。
这个名字有些年头了,让徐桓陷入短暂的回忆。颇为意外,他竟然还记得这个跟自己成绩不相上下的人,原来同龄之人已经成材,甚至比记忆中的模样成熟高大不少。回想着路川骑着自行车追赶上谢欣怡的画面,一种莫名的酸意涌上心头,对方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行走,可以与自己喜欢的女生交谈,而他则被困在学校,靠着谢欣怡才有机会重新走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一股无名火由心而生,坚硬的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徐桓恨,他的人生,他的一切,在那一年全都毁了!
「徐桓?徐桓你怎么了?」谢欣怡读不懂他的想法,只能看到一团黑压压的浓雾在头顶徘徊,尖叫着嘶吼为什么。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鬼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他怨恨一切,恨不得把所有事物尽数摧毁。这份怨毒的情绪连带着附身的躯体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丝丝黑线在皮下游走,赤红的双眸透着慑人的光,微微张开的嘴发出嗬嗬低语。
漆黑的浓雾凝成实质滴下酸蚀的黑雨,一滴滴落下来发出滋滋的侵蚀声,将人逼近角落。
一团团不成形的记忆在谢欣怡的灵魂深处炸开,不属于她的记忆画面飞速掠过,速度之快几乎将她的灵魂撕裂,难以言喻的痛不断蔓延,她捂着头痛苦地缓缓跪下。
「徐桓,徐桓醒醒啊。」她的呼唤逐渐弱下去,无尽的黑暗将她吞噬。
意识,沉向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