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乐子还笑不了,谢欣怡憋笑憋得辛苦,连忙把薛明艳恭送走才笑得直不起腰。


    从楼下飘回来的白展邱在地板上探出头来,没有刚被教训的沮丧,反倒一脸自豪地用拇指指向自己:“怎么样,还得是我才能逗姐姐笑吧。”


    “白吃白喝的寄生虫不就得贡献点什么吗?”曲靖对他冷嘲热讽,后悔把他留下。


    “你不也一样,你做过什么让姐姐开心的事了吗?”作为一个厉鬼,白展邱太知道他们的劣根性,可不认为这个动不动就对自己翻白眼的家伙能是什么好鸟。


    刚惹了人不高兴,曲靖不敢说自己没干过,也不敢信谢欣怡能就这么简单的原谅自己,忍耐到现在或许是不想失去一个宝贵同盟的策略。


    “他做了不少,比你强。”谢欣怡用胳膊肘碰碰面上挂相的人,明明比自己大那么多怎么什么情绪都写在上面。


    曲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柔和许多,就连声音也柔得能滴水,在谢欣怡听来就是夹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救命。她在心中憋笑。不要用徐桓的声音夹啊!好想笑!


    白展邱在一旁简直没眼看,也在心中吐槽要腻歪能不能不用十三的脸,那家伙根本不可能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好恶心!


    想恶心人的人反倒被别人恶心了。


    跳过切菜这个老大难,剩下的步骤容易许多,曲靖只是略略讲解便一通百通。


    杀水、和面,热锅烧灶,谢欣怡擓下一勺之前熬的猪油甩进锅里等待融化。不多时乳白的油膏化成澄清的油,待冒烟再用汤勺倒下适量的面糊。


    滋滋啦啦,凝出最初的一层薄面。


    第一次翻面手忙脚乱,糊塌子的形状一言难尽,出锅端盘时不等那两位去争谁来吃,谢欣怡直接咬了口归她所有。


    “厨子,有吃第一口的权力。”她如此说道。


    她嘶嘶哈哈吃下第二口等着瞅准时机给锅里新倒下的面糊翻面,捎带说了句:“我好像把糖当盐放了怎么办?”


    “啊?”


    “我吃。”


    白展邱瞥了旁边的家伙一眼,别是谢欣怡做什么他吃什么吧?


    没救了。他在心里摇头。


    两人截然相反的态度尽收眼底,谢欣怡觑向白展邱:“我就开个玩笑,你的没了,现在走人。”


    “姐姐——”白展邱嚎得撕心裂肺,“我的好姐姐,小白错了!”


    最后他只能把边缘糊掉的那几张解决掉,即便这样也是美味的,是小时候的味道。他不自觉地看向一旁夸赞自己是未来厨神的人,心想如果当时遇到的是她,或许自己早就去地府报道进入轮回,而不是憋着口恶气死不瞑目,变成徘徊在楼道里的厉鬼。


    命运弄人。他拍拍肚子,舔嘴回味带着焦味的糊塌子。


    “还不走吗?”曲靖适时赶客,吃都吃了,也该滚了。


    白展邱睨了对方一眼,用口型告诫——“小心我找十三告密。”


    曲靖的本音直接在他脑中炸响——“你大可一试。”


    白展邱打了个哆嗦,挪到看戏的人身边装可怜:“姐姐,他欺负我。”


    谢欣怡揉揉他的小卷毛,说出同样的话:“是差不多该走了。”


    真是内外不受欢迎,白展邱只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沉下地板,临了不忘提醒一句:“供奉不易超过四个,姐姐尽早做好打算,我们四个你打算留哪三个。”听着更像上眼药。


    “再不走首先踢了你。”谢欣怡对他指指点点。


    虽然早就猜到曲靖的拟态不可能瞒得过白展邱,不过竟然没怀疑他的身份而是直接判定为第四人,真不知道该说是脑子灵光还是自作聪明。


    这句的杀伤力比什么都强,哀怨的小子迅速跑得没了踪影,曲靖这才撤下耗费力气的伪装。眼瞅着刚凝实的身体又透明了几分,埋怨再多也还是心疼不已,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能量被这么一闹又耗没了。


    她抬起手,腕部贴向曲靖的唇边:“你要不吃点吧。”


    看她真切的眼神,曲靖少见的没有推脱张开嘴凑上前,与圆滚的胳膊近在咫尺。


    果然他还是想咬。谢欣怡在心中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说多难过,只是觉得曲靖在憋了这么久后约莫是懒得再演了。


    接下来的发展出乎意料,冰凉修长的手覆在手背微微用力轻易送到脸边,曲靖微微侧头贴靠在谢欣怡的掌心用另一只手点点她的鼻头。


    “这些就够了,不要勉强自己。”他笑得温和,眼尾的泪痣也舒展开融进淡淡的细纹中若隐若现。


    曲靖说完这些便回了镜中,留下脸逐渐烧起来的人四处找水降温。


    .


    所有热烈、兴奋的情绪在看到徐桓后趋于平静。他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臭屁,且自大,好像那晚的无能狂怒与他无关。


    “我回来了不欢迎一下吗?”他在房间踱步,等着谢欣怡说点甜乎话。


    虽然挺想说“你怎么没死在外面”,但道德只让谢欣怡怼了句“以后不要乱发脾气”。


    “我是厉鬼,不是绵羊。”徐桓订正她的态度,嘴里又说着“我原谅你在供奉上的擅自做主,以后不许了”的话,略过她的白眼开始自顾自地讲解今晚的行动,全然不管对面是否乐意。


    待谢欣怡面无表情地听完对方安排,举手提问:“就是说,你要带我去那个顽固分子的领地引诱它出现?”好一个钓鱼执法。


    “不是带,”徐桓用粉笔敲了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板,上面画着潦草的小人,简单讲述了今晚的计划,“是我要附在你的身上进入另一边,等鱼出现再来处理。”


    怎么听都是个离谱的计划,说得轻巧,中间省略的部分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危机。


    “你说的另一边就是你带我走过的雾气小径吧?只有我一个人不怕该钓的没钓上来,不该钓的一窝蜂全来了?”她可不认为那些鬼怪会放过自己独处的机会。


    徐桓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让欠揍的脸更加恼人:“姐姐,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是我附在你身上,这怎么能算是你一个人呢。”


    “你是第一次附身把?能及时反应吗?我死了怎么办?”对于身家性命,谢欣怡绝不含糊,才不管对面的是人是鬼,她都得问仔细了。


    “死了正好,做鬼也别放过我。”徐桓直接撂话噎她。


    这说的什么话!要不是打不过真想揍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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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谢欣怡快气成河豚,徐桓耐下性子敲敲黑板重新给她梳理:“听好,只说一遍。


    “首先纠正你一条,小径只能算是与另一边有关的最细微的分支,‘诞’要拉你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另一边,连我们打架的地方——诡境都不能算。”徐桓一个响指,阳台的门悠悠打开露出雾气昭昭的道路,“常理来讲这种小径都是安全的,不少人误打误撞地走过,你应该也听过类似传说,比如一个人从荒郊野外用一晚的时间走到了百十公里外的地方。但如果遇到脾气不好的开路者,那也是凶多吉少,生死有命。”


    “开路者?”鬼怪的名词还真不少。


    “笨。”徐桓把粉笔丢去谢欣怡的脑门,“现在门外的路是我开的,我就是这条道的开路者。”


    丢过来的粉笔穿脑而过,由外到内的穿堂风令人打了个寒颤,这竟然不是实物。


    等等……谢欣怡瞥向黑板,非实物粉笔能在上面写字,那就说明这也是假的。她有些失望,原本还想讨价还价一番把黑板留下给小朋友们画画使呢。


    从谢欣怡失望的表情徐桓轻易猜出她的意图,变出又一根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这是我从学校带来的,鬼怪的东西不能给人类用。”临了他补充一句,“你不算普通人。”


    真是谢谢您提醒。


    “再说附身问题,”徐桓终于说到重点,但却依次指着黑板上的简笔画轻描淡写,“就是这样,这样,再那样。”


    谢欣怡两眼一闭,前途一片黑暗。


    “到底哪样啊!”她气急大吼。


    就像谢欣怡说的那样,徐桓确实是第一次附身一个人类,他也不知道具体流程,全凭只觉猜测当然说不清道不明。


    他自知理亏,这回倒温柔了许多,轻声细语地走过来安抚:“我不可能真让你遇险,能相信我一回吗?”


    看他少见的真诚不做假的样子,谢欣怡勉强信了,况且徐桓应该舍不得她这个移动电源毙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抢地盘做什么?”她指出这点,他要不抢地盘也就没今天这么多事了,“厉鬼不都该在死去的地方徘徊吗?”


    “只能在死去的地方徘徊?那我怎么来吃饭?”徐桓露出他标志的坏笑捏捏谢欣怡柔软的脸颊,“多占点地方我能待的范围才会越来越大啊,你说是不是?”


    “……”这个小无赖!


    临附身前,原本合眼等待的人突然睁眼询问:“你最早前的伤真的是抢地盘弄的?”


    正想趁此机会戳戳谢欣怡的小圆脸的某人做贼心虚地收手直起身:“不然?”


    “我早先还以为你是跟学校里的鬼怪两看相厌非得打个你死我活。”其实现在也是这么想,抢地盘是次要的,找机会打一架才是真。


    “我还没那么闲。”他顿了顿,咂摸出些不对味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手欠被揍残的?”


    这话还真不能接,谢欣怡瞥向一旁完全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要不是还指着等会儿有用,真想就咬她几口。


    不,还是现在就咬吧。等谢欣怡再次合眼,徐桓狠狠在她脸上咬了一口,还未来得及痛呼意识便被压至最深处,让一个厉鬼彻底接管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