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没有主角光环,但是女主》 直到与范飞白同坐一桌的时候,叶岑的心情还是有点恍惚。
她满脑子还是方才云何意与金行之叔友侄恭,同台唱双簧的盛景。
她现在怀疑,自己这样努力拜入尘中阁,甚至说进了青云门,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反正看云何意今天拙劣的演技,她很能理解为什么私下里,宋显总不给他师父一张好脸。
别说宋显,叶岑此刻也脚趾抓地,与有耻焉。
旁观了这一出闹剧的范飞白也很不自在,双方互相打过招呼之后,他的眼神与叶岑有过几次不经意间的交流,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两个字:尴尬。
实在是后劲很大。
唯有云何意与金行之毫无察觉,非但没有察觉,叔侄俩已经喝上了。
叶岑:“……”
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才是真正的师徒。
云何意打了个酒嗝,高高举杯:“孩子们,明天就是试剑大会!这也是你们成为亲传弟子之后,第一次参加试剑大会,因此,我作为青云门的长老,尘中阁的阁主,我觉得有必要,简单说两句。”
他顿了顿,先向范飞白敬酒:“当然,还是要先谢谢范城主,对这次大比的辛苦付出。也谢谢范城主,给了我这样一次发言的机会。”
范飞白与他碰杯,八字眉皱成一团,苦涩地喝下这杯酒。
云何意开始发表讲话:“孩子们,明天就是试剑大会了!你们一定以为,我接下来要鼓励你们,让你们多多努力,取得好成绩!但我接下来要说的,绝不是这样的话。我要说的是,试剑大会这种比赛么,成绩差一点也没什么,你们都是新入门的弟子,都还是小孩子,咱们青云门现在也不靠小孩子挣名头的,比赛么,用尽全力,享受享受就可以了。”
这话叶岑倒是没有预料到。
她去看云何意。
云何意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整个人都晃晃荡荡的,但偏偏一双眼有神得很,清清亮亮的——
他的头脑很清醒很,他是真的这样想。
叶岑愣愣的,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很早就不觉得自己是小孩子了。
即便是在还是小孩子的年龄,她也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过。
云何意却说,小孩子,你不需要挣名头,你可以去享受。
叶岑看着桌边一席人,忽然觉得眼前人都变得不真切起来了。
金行之早已喝得东倒西歪。
范飞白战战兢兢,酒是不敢多喝的,于是连连推拒,喝一杯推三杯,很是让人不尽兴。
云何意于是把主意打到江莳身上,嘿嘿笑着给她倒了一小杯酒:“江师侄!江师侄今日表现得好,英姿飒爽!少年意气!应当痛饮一大白,庆祝庆祝!”
说着就要把酒杯往她跟前递,中途却被宋显给截住了。
他冷着一张脸,宛若最靠谱的大家长,道:“既然都是小孩子,小孩子喝什么酒?”
说着,铁面无私地就把酒倒了。
云何意怪叫一声,西子捧心,满脸不舍:“这可是明州有名的一滴春!真是暴殄天物!”
……
叶岑上辈子一人独处惯了,到死的时候,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这辈子刚来到这里,也是孤身颠沛,原本以为,自己是很适应这样的生活的,到这时才恍然察觉,原来她不是习惯了独处,而是从来没有触摸到热闹过。
但神奇的是,她其实并不厌恶这样的热闹。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习惯。
饭桌边,云何意还在为被宋显倒掉的一滴醉而心伤。
他的语气哀哀戚戚的,眼神幽怨地看着宋显:“你哪怕是喝掉呢,这酒多贵啊。”
宋显于是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一饮而尽。
云何意还是不满:“一滴春是要细品的,像这样一口闷,还是暴殄天物!”
他又倒了一小杯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江莳,脑中天人交战许久,最终道德战胜了恶趣味:“算了算了,裴无衣那个老古板也不喝酒。”
云何意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道:“大约仙人阁出来的,在喝酒一事上,都不太行的。”
他话音落下,江莳眼神一凛,猛地一拍桌。
范飞白吓得差点滑下桌!
叶岑也猛然回过神!
只见江莳起身,向着宋显腼腆一笑:“宋师兄,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想试一试。”
宋显不置可否。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劝上一劝,已经很破天荒,并没有替别人做决定的癖好。
于是,云何意惊讶地挑着眉,给江莳递了一杯酒。
众人眼见着她小心翼翼接过酒杯,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然后咂咂嘴,眨眨眼。
又饮了两口,这回眉头皱了起来。
——好大的反应!一滴春真乃明州神酒!面瘫小师妹喝了都能皱眉了!
众人屏息看她接下来的反应,大气都不敢出了!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的注视下,江莳端庄地放下酒杯,又将自己桌前的碗筷移开,然后歪头倒了下去。
在座的所有人:“……”
大家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江莳先说的话。
她只倒下片刻,又醒过来,猛地一拍桌,然后豁然起身,高声道:“仙人阁出来的人!不能不行——”
很后来叶岑想,实在不应该让江莳喝那杯酒的。
谁都想到有的人平日里是个哑巴,喝醉了酒,竟成了个唢呐!
喝高了的江莳喝平日里完全是两个性子,拍打着桌子,浑身都散发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力量,一说起话来豪气万丈,气冲云霄:“我江莳,要在试剑大会中夺得第一——”
江莳:“不但要在试剑大会中夺得天下第一,我还要做女修中的天下第一,然后、然后去挑战男修中的天下第一!!!”
她说这话时,把桌子拍得“邦邦”响,把范飞白吓得虎躯震了又震。
偏偏酒劲上头的金行之听了这话,对她大加赞赏:“妙啊!但是修道还分什么男修女修?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
江莳重重点头:“你说得对!”
她朝天比中指:“我江莳,就是要成为天下第一!!!”
金行之瞬间也被这雄壮豪迈的气势感染了,他重重一拍桌,也豁然起身,伸着手指指着眼前一团空气:“我要打败——”
顿了顿,狠狠眨了几下眼,大概也察觉到自己指着的方向空无一人,于是转了个身,这次指了根柱子,气干云天:“你,就是你!青云门的大师兄——”
宋显:“……”
云何意却很欣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门中弟子,各个志存高远!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妙啊!”
说着,一手直接拿着个酒壶,猛灌一口酒,一手长剑出鞘,借着酒劲,当即舞了一段剑。
然后,就高吟着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①,歪歪斜斜撒着酒疯走出去了。
叶岑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然后“咕咚”一声,直直地走进了水里。
范飞白收回目光,可怜、弱小又无助地先与同他坐得最近的叶岑对视。
叶岑赶紧低下头去,扒拉离她最近的那一盘蘑菇,一股脑地往嘴里胡乱塞。
范飞白只好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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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宋显。
宋显露出个温润端庄的笑:“无妨,我师尊平生一大爱好,水中捞月,让范城主见笑了。”
叶岑:“……”
好尴尬,还是多吃两口蘑菇吧。
范飞白早就汗如雨下,心说我只是个凡人属实不该知道你们神仙会有什么样别致的爱好,我应该在船底不应该在船里此生不会再承办试剑大会了放过我吧靠。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船上待下去了。
到了这样的时刻,范飞白再也顾不得体面了——毕竟在场的青云门最主要的话事人,都在不久之前,亲自投了滦河了。
于是范飞白站起来,装模作样看一眼外头漆黑的夜空:“天色已晚,各位道友恐怕要回去修整了吧?在下不胜酒力,也正是要告退的时候呢。”
他看了一眼正在和柱子打架的金行之和正在同空气划拳的江莳,尴尬一笑:“宋道友看来多有不便,不然还是走水路,就坐这游船回去吧。”
宋显起身,走到金行之和江莳的身边,一手提一个:“不必麻烦的,就给我们一叶小舟吧。”
范飞白当然没意见,心说只要让我快点离开这儿,别说一叶小舟,你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他爹的都要想办法给你搞一颗下来。
于是,宋显左手提着江莳,右手提着金行之,身后还跟着一个叶岑,四个人一同登上小舟。
小舟可用灵力驱动,倒是省了人撑船,但是带着两个醉鬼,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于是江莳上船的时候,宋显伸出手扶了一下。
谁料江莳刚刚站稳,跟在他后头的叶岑却一个趔趄,差点跌进了河里。
好在宋显眼疾手快,转身将叶岑给扶住了。
嘴上却忍不住要数落两句:“怎么没喝醉的反而站不稳了。”
叶岑难得没回嘴,扶着宋显的手臂站稳了,乖顺道:“谢谢你,金师弟。”
宋显扶她上船的手臂一僵,眉头皱起:“谢谢……谁?”
叶岑:“金师弟。”
宋显:“?”
他细细回想,方才在席间,白涟漪确实没有沾过一滴酒。
那她……
宋显脑中灵光一闪:“你方才在席上,吃了什么?”
叶岑想了想:“大蘑菇!”
还张开双臂,也不顾自己可能要从小舟上跌下去,狠狠比划了一下:“这样大。”
宋显:“……”
宋显:“那是见手青,白涟漪,你中毒了。”
宋显一手扶着她,将金行之往小舟上一丢,耐着性子问:“白涟漪,你看我是谁?”
叶岑眯起眼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再开口时,语气有点不确定了:“是……你?”
宋显点头:“是我。”
叶岑不说话了,只看着宋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显注意到这一点:“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叶岑点点头:“要的。”
她当然有话要说,她今夜特地一口酒也没喝,就是因为她上辈子从没喝过酒,摸不准自己的酒量。
眼下,难得只有她和金行之共乘一条船的好机会,她还记得自己紫府的困境,想在金行之身上探一探呐。
她听闻,眼泪素来是女子的利器,眼泪汪汪的时候向对方提要求,最容易成功。
于是低头酝酿一番,再抬头时,已经是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理智告诉她应该旁敲侧击,莫要直白,话一说出口却成了:“我、我能进你的紫府看一看吗?”
宋显:“什么?”
叶岑再次开口,因为底气不足,还显得有些害羞:“我想进你的紫府看一看。”
宋显顿时瞪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