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上位者的命令口吻，但周默却一点不觉得被羞辱被冒犯，甚至觉得这样的谢清晏性感勾人得要命。他愿意为这样的人，献上自己的尊严和真心。


    只要他要，只要他有。


    他想把这样的谢清晏藏起来，让这个人的美好只有他能看到，想要这个人永远只属于他。


    他走到沙发边，缓缓跪在谢清晏面前，捧住谢清晏架在另一条腿上的脚。


    谢清晏眼睫颤了下，没吭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纤尘不染的皮鞋。


    鞋子被脱下，袜子也被一点一点剥离，露出精致的脚踝、白皙的脚背，以及白皙中透着淡粉的脚指头。


    周默一直都知道谢清晏的魅力，从学生时代开始，谢清晏身边的追求者就没有断过。他那时候觉得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太装了。


    他分明想的是你们这么喜欢他，但他的眼里只有我，即便是恨我讨厌我，也比你们这些在他心里留不下痕迹的人强。


    他一直都想要谢清晏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他一个。


    除了他，谁也不能碰他的人。


    周默低眉垂目，随后俯身低头，一个略显冰凉的吻落在谢清晏的脚背上。


    酥麻的触感传来，谢清晏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往回收腿，但脚被周默牢牢握在手心里，不让他后退半分。他脚背忍不住绷直，抿着唇接受周默自下而上的亲吻，眼角开始微微泛红。


    从脚背到脚趾，又从脚趾到脚踝，周默像一个朝拜者，细细地吻过每一寸肌肤。


    架在另一条腿上的这条腿被推了下去，周默挤到了两腿之间。


    “咔——”


    是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


    谢清晏仰起头，手指不受控制地插进周默的头发里，赤着的双足踩在周默的肩头，呼吸变得沉重难耐。


    两人谁也没说话，房间内只剩下谢清晏的喘息和不小心泄出的一点悸动。


    许久过后，谢清晏闷哼一声，身体紧绷，脖颈如天鹅般扬起，随后整个人脱力地摔回沙发上，连揪着周默头发的手都垂了下去。


    他缓了一会儿，再睁眼时眼尾泛红，眼里含着水气，湿润又撩人。


    他这会儿浑身没有力气，哑着嗓音开口，“穿好。”


    周默依旧跪在他腿间，听话地将衣服恢复原样，除了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味道外，看不出一点异样。


    谢清晏眼中情欲还未完全褪去，他伸手拉住周默的衣领，逼迫他抬头，接了个湿滑缠绵的吻。


    两人依旧一个坐着，一个跪着。


    只是一吻过后，谢清晏又把人给推开了，紧皱的眉透着嫌弃。


    周默小心服侍了二十分钟，把学过的所有手工活和口算题技巧都用上了，就怕谢清晏看不上他。


    “还满意吗？”


    谢清晏闻言似笑非笑，一双湿润的桃花眼盯着他，被周默仔细轻吻过的脚，踩在结实的胸肌上。


    “技术不错，以前也这么服侍过？”


    周默被他踩得气息不稳，刚想说没有别人，谢清晏已经补充道：“包括我。”


    谢清晏跟陌生号码的聊天界面里，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帮我查个人】


    【姓名？】


    【谢清晏】


    想不起来，那就变成资料，摆在他面前好了。


    他没有查陈铭，而是查了他自己。


    今晚他知道周默是谁，也知道周默跟他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更知道他因为周默丢失了一段记忆。


    他想不通不就是一段被背叛的感情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为什么会因为周默痛苦得差点没了命，最后必须得忘了周默才行。


    所以今晚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更明白周默说的回到十岁那年暑假是为什么。


    但他不觉得需要回到过去。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追悔悔恨都无济于事，任何人都应该向前看，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想着逃避。


    行吧，他在鄙夷那个因为逃避而被迫失忆的自己。


    至于吗？


    他想不通，所以他想看看。


    见周默怔在原地抬头看他，谢清晏脚下用力，脸上带着诱人的笑意，“以前也这么服侍过我吗？”


    周默脸上血色褪去，第一反应是谢清晏想起来了，但转念一想又知道不对，如果想起来，不应该会问他这个问题，他颤着声问：


    “你都知道了？”


    谢清晏没有想起来，但肯定知道了过去的事，不然不可能这么问。


    周默如坠冰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忘了，随便一查，也能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所以，周默，今天我只是在玩你。”


    谢清晏说完，便要将伸到周默衣服里的脚撤回，但却被周默死死地抓住了，依旧摁在他的胸口上。光洁的脚心，能感受到肌肤下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知道，”不管谢清晏有没有想起来，知不知道过去的事，周默一直都很清楚，现在的谢清晏不爱他。


    谢清晏想跟他睡，只是看中了他的皮囊，就跟上次在酒吧时一样。


    只是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一点，他的皮囊可能都没入谢清晏的眼。


    但同时，他又感到高兴。


    他最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谢清晏虽然知道了过去的事，但没有发病，这就足够他感谢上天了。而且谢清晏知道真相后，没有远离他，甚至还愿意玩他。


    “我愿意被你玩，只要，”周默低下头，垂下的眼睫遮住了扭曲的爱意，“只要你不去找别人，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谢清晏的脚抽不回去，便索性一脚踹在了周默的胸口，将人给踹倒在地。


    他赤足踩在地毯上，居高临下看着周默，眉头紧皱，“周默，你不是最讨厌犯贱的人吗？你现在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我都把你忘了，也不爱你了，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来我面前表演深情了？”


    “抱歉，晚了。”


    谢清晏也说不清自己的火气到底从哪来的，他明明觉得之前的他们已经两清。他今天只是想看看周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人被他踩在脚底下，应该是会羞愤的吧？


    然而并没有。


    “那你刚刚舒服了吗？”


    周默根本不搭理谢清晏说的犯不犯贱的问题，他起身直视谢清晏，非要问一个答案。


    “我取悦到你了吗？”


    “？”谢清晏已经做好了跟周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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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吵一架的准备，完全没想到他满脑子在意的只有爱做的事。


    “我刚刚伺候你，你觉得爽吗？”


    谢清晏哽住了。


    舒服吗？那当然是舒服的。


    尤其是看见周默跪在腿间伺候自己，那种居高临下的视觉冲击和征服感，简直爽得人头皮发麻。


    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谢清晏丝毫没觉得自己爽完就拍拍屁股，开始秋后算账的行为，有任何问题。


    “谁他妈要跟你说这个？”


    “你肯定是舒服的，你刚刚还主动吻我了。”


    周默说的是谢清晏刚发泄完，脑子还在放空状态的时候，遵从本心亲吻他的事。


    谢清晏：“……”


    “你刚刚说，只要我取悦到你，你高兴了，就乐意睡我的。就算你是在玩我，我也愿意。”


    “……”谢清晏：“你他妈是精虫上脑了吗？”


    周默委屈，“可是上次在酒吧，见色起意想要睡我的，明明是你。”


    谁精虫上脑不言而喻。


    谢清晏气结。


    他又没有三年前的记忆，在他的世界里，他都二十九了，出去找个看得顺眼的人开荤，有个屁的问题。


    甚至上次他以为自己是第一次，还摆出一副熟手的样子，怕在外面露了怯。


    “那只是巧合而已，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可我刚刚碰你的时候，你那么敏感，不像找过别——”


    “你他妈给我闭嘴！”谢清晏恨不得给周默的嘴缝上，果然就不应该找旧情人解决这种需求。


    谢清晏发现自己亏了，他本来想用他知道过去的事，来羞辱周默的，没想到周默知道他知道后，直接将小苦瓜的人设丢了，开启了无赖模式。


    谢清晏现在暴躁的样子，在周默眼里，越来越与三年前那个身影重合。


    他不再是故意释放魅力勾引自己的谢清晏，而是那个会朝自己发火，甚至会一言不合打人的谢清晏。


    谢清晏梗了下，“你这么了解，看来这三年找过不少人。”


    周默抿了下唇，委屈中还带着高兴，“没有，你说你喜欢干净的，我一直都记得。没有找别人，只有你。”


    说着，又贴近了一点。


    谢清晏想起酒吧那次，他要走，周默问他不是喜欢干净的嘛。


    “……”谢清晏面无表情，“可我不记得了。”


    这句话比骂周默贱羞辱他好使多了，周默瞬间就沉默了。


    “对不起——”


    “没必要跟我道歉。”谢清晏有些烦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突然没了点燃的兴致。


    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垂眸轻笑了声。三年前他突然病了，应该是没跟周默把话说清楚。


    “周默，三年前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我自己。”


    “我那时候虽然年轻，但也在商场混了好几年，你以为你一个搞技术的，可以把我搞得倾家荡产？我只是不追究罢了。”


    “我谢清晏玩得起，是我先骗了你，所以不管你怎么报复，我都照单全收，算我欠你的。”


    “但现在，”他抬眸看了眼垂眸看着自己的周默，脸色逐渐冰冷。


    “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