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月下交锋:醋意悄然生

作品:《穿越后,偏执摄政王非要娶我

    帝后驾临,百官朝拜,繁琐的礼仪过后,宫宴正式进入觥筹交错的阶段。御座上的皇帝年纪尚轻,面容带着几分未褪的青涩,对萧绝这位摄政皇叔显得颇为倚重与敬畏。而皇后雍容华贵,言谈举止滴水不漏,只是在与命妇女眷寒暄时,那目光总会似有若无地扫过沈清辞的方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难以捉摸的深意。


    沈清辞始终保持着得体微笑,应对着偶尔投来的试探性问候,心中那根弦却一直紧绷着。皇后的关注像一片阴云,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雨来。殿内熏香浓郁,酒气氤氲,各种视线交织,让她感到些许气闷。


    趁着歌舞间歇,众人相互敬酒寒暄,场面略显嘈杂之时,她低声对身旁依旧八风不动的萧绝道:“王爷,妾身有些气闷,想去殿外廊下透透气。”


    萧绝拈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深邃的眸光侧扫过来,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并未多言,只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得到默许,沈清辞悄然起身,带着春桃,沿着殿侧的回廊,走向御花园的方向。远离了殿内的喧嚣,晚风带着秋夜的凉意和草木清香拂面而来,让她胸口的滞涩感舒缓了不少。


    御花园内宫灯次第,光影朦胧,假山流水,亭台掩映,别有一番静谧。沈清辞并未走远,只在临近大殿的一处水榭旁停下,凭栏而立,望着水中破碎的月影,静静梳理着纷乱的思绪。


    今夜算是初步立住了脚跟,但沈明月和楚凌风绝不会善罢甘休,皇后的关注更是隐患。而萧绝……他方才在殿内的默许,是懒得管她,还是……


    正思忖间,一个温和有礼的男声自身侧不远处响起:


    “可是摄政王妃?”


    沈清辞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蟒袍的年轻男子立于几步开外。他面容俊雅,气质温润,嘴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神清澈,正拱手向她行礼。观其服饰与气度,应是位宗室子弟。


    “正是,不知阁下是?”沈清辞微微颔首还礼,姿态疏离而守礼。


    “在下萧衍,安郡王。”男子自我介绍,语气温和,“方才殿内见王妃应对从容,言辞机敏,令人钦佩。尤其是那句‘于规制之内略作调整,取其庄重,去其冗繁’,深得我心。不想在此偶遇,冒昧打扰,还望王妃勿怪。”


    他的夸赞并不显得谄媚,反而带着真诚的欣赏。沈清辞心下稍松,但警惕未减,只客气回道:“郡王过奖了,妾身不过是据理力争,不敢当‘机敏’二字。”


    萧衍似乎看出她的拘谨,并不靠近,依旧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微笑道:“王妃过谦了。这宫中宴饮,看似繁华,实则规矩框框,能如王妃这般保持本心,不失灵气的,实属难得。”他目光扫过水榭旁一丛开得正盛的秋菊,随口吟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王妃之风骨,倒有几分菊之清傲。”


    他引用的诗句恰如其分,既赞了花,又隐晦地捧了人,尺度拿捏得极好,让人生不出反感。


    沈清辞不欲与他多言,正想寻个借口离开,却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冰冷锐利的视线,自身后不远处投射而来,如同实质般钉在她的背上,让她瞬间脊背发凉。


    她猛地回头,只见回廊的阴影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玄色的身影。


    萧绝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廊下宫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看不清具体神情,只能感觉到那双眼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正静静地、毫无情绪地注视着她与萧衍的方向。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沈清辞的心跳骤然失衡。明明她与萧衍之间隔着数步距离,对话也仅限于礼节性的寒暄,可被萧绝这样看着,无端地便生出一股被捉奸在床般的荒谬与心悸。


    萧衍也看到了萧绝,脸上的温润笑意收敛了几分,上前一步,恭敬行礼:“皇叔。”


    萧绝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锁在沈清辞身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冰冷:“宴席未散,王妃倒是好雅兴。”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这句话而凝固了几分。


    沈清辞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快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屈膝:“王爷,妾身只是出来透透气,偶遇安郡王,闲谈两句。”


    “偶遇?闲谈?”萧绝重复着这两个词,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却毫无暖意,“看来王妃与本王的侄儿,倒是颇为投缘。”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沈清辞和一旁的萧衍同时变了脸色。


    “皇叔误会了。”萧衍连忙解释,“小侄只是钦佩王妃才情,绝无他意。”


    萧绝终于将目光转向他,那眼神深邃如寒潭,带着无形的威压:“本王与王妃说话,何时轮到旁人插嘴?”


    萧衍脸色一白,立刻躬身:“小侄失言,皇叔恕罪。”他不敢再多留,对沈清辞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匆匆离去。


    水榭旁,只剩下沈清辞与萧绝两人,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回程的马车上,比来时更加死寂。


    萧绝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但沈清辞知道,他没有。那无形中弥漫的低气压,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试图解释:“王爷,妾身与安郡王……”


    “不必向本王禀报。”萧绝打断她,依旧没有睁眼,声音冷得像冰,“你是摄政王妃,言行举止,自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与谁投缘,与谁闲谈,是你的自由。”


    他顿了顿,语气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只是,别忘了你的身份。若因言行不检,损了王府声誉,丢了本王的脸面……后果,你承担不起。”


    这话如同冰锥,刺入沈清辞的心口。她终于确定,他是在意的。不是在意她,而是在意他的所有物可能被旁人觊觎,在意他的权威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挑战。这并非寻常的醋意,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属于疯批的偏执与占有欲。


    她攥紧了袖中的手指,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


    “王爷放心,”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冷意,“妾身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有半分逾越,更不会做出任何有损王爷颜面之事。”


    萧绝终于睁开眼,侧头看向她。车厢内光线昏暗,他的眼眸却亮得骇人,里面翻涌着沈清辞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最终都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车在摄政王府门前停下。


    萧绝率先下车,并未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话,随风飘入沈清辞耳中:


    “记住你说的话。安分待在锦兰院,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再随意出入前院,更不得私下见任何外男。”


    看着他消失在府门内的背影,沈清辞站在秋夜的冷风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这是……要将她彻底禁足?


    那刚刚因宫宴初捷而生出的一丝微弱曙光,似乎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禁锢,彻底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