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冷不冷?”
作品:《重生后前妻她又准备好攻略我了》 “若由本王亲自坐镇,以‘清查地方积弊、整肃不法、安抚北漠来使’为名,提请巡抚衙门行文,协调武卫军一部随行护卫,协助查案——”
他一步步走近,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不知梁大人以为,此等名目,可否足够?”
“又或者,”他目光微转,与苏萦晶亮的双眼对视,复又看向脸色骤变的梁县令,一字一句道:“梁大人是觉得,‘永宁王’的爵位,加上‘昭武校尉’的军职,仍不足以过问此事,还需逐级向上请示到朝廷六部,乃至惊动圣上吗?”
厅中空气瞬间凝固。梁县令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天潢贵胄,想起苏萦方才所述,宋昆等人罪证中的“围攻皇家子弟”一条大罪,哪里还不明白?他的脸色白了又红,终于深深躬身下去,声音颤抖:“下官……下官不敢!王爷亲临,主持大局,自是名正言顺!下官……下官即刻准备呈文,上报巡抚衙门,并全力协调本县一应事宜,定当竭尽全力,配合王爷与郡主殿下,彻查锦糖镇,铲除奸恶,以正风气!”
萧征神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冰冷:“既如此,便有劳梁县令速去准备吧。本王一行,在此耽搁得实在够久了。”
“是,是!下官遵命!”梁县令如蒙大赦,连忙用袍袖胡乱抹去额上冷汗,连声应喏。他转身欲往堂后去草拟紧急公文,复又想起什么,忙朝外唤道:“来人!快带诸位贵客去安置!”
先前那鼠须师爷应声弓着腰进来,脸上红肿未消,此刻更是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目光躲闪,很怕往苏萦的方向看。
袁鸣宝冉等人好奇地盯着他看,袁鸣嘴快,忍不住低声嘀咕:“嗨哟,这脸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让马蜂给蛰了——”
蜜合一瞥自家郡主那得意扬扬的神色,便心领神会,抿唇一笑。
萧征自然也看得明白,目光在那张肿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抬手制止了正要引路的师爷,对梁县令道:“梁大人,此事紧迫,你且先去忙。”他目光扫过苏萦郭娑,又看向风尘仆仆的袁鸣与宝冉,语气稍缓:“我们一行人奔波辗转,历经险阻,终于得以在此团聚,心中尚有诸多话要说。不知可否暂借贵衙这清净之地,容我们稍叙片刻?”
梁县令连连点头:“自然,自然!王爷与郡主还请自便!下官这就去后堂草拟文书,绝不打扰!”
说罢,他又狠狠瞪了那捂着脸的师爷一眼,低喝道:“还杵着作什么?吩咐下去,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得靠近花厅打扰贵客!”
师爷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喏喏称是,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花厅的门被轻轻掩上,隔绝了外界的纷扰。烛火跳动着,将不过一日未见,却好似久别重逢的几个身影,温柔地笼罩在一片宁静的光晕里。紧绷多日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才敢稍稍松懈下来。定睛看看彼此,离京时意气风发的一群少年人,如今个个风尘仆仆,破衣烂衫,吊着胳膊拄着杖,狼狈得简直让人发笑。
“有还哥哥!”苏萦眼圈一红,急不可耐地从座椅上弹起,直直扑进萧征怀中。
萧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收紧手臂回抱住她。
失而复得,他简直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他在她耳边笑着小声问:“华容郡主好能耐啊,竟比我们先一步找到这儿来了?”
“对啊,因为华容郡主好能耐。”苏萦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紧搂着他的腰,满眼热泪。
“郡主,你怎么样?”宝冉冲向郭娑,担心又内疚地看向郭娑的伤臂:“我们去救你的时候——”
“我没事,我没事。”郭娑宽慰地向宝冉摇了摇头:“是华容妹妹先一步设法救了我。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与你们错过了。”
“此番是我们照顾不周,让郡主身陷险境。”萧征抬起头来,语气中满含真诚的歉意:“待日后回京,我一定亲自登门向三嫂道歉。”
“我们”当然是指他和苏萦。
郭娑僵硬地朝他牵了牵嘴角,压下心头的酸涩。
众人叙旧已毕,苏萦还扭股糖似的黏在萧征身上。
“郡主,我们可都还看着呐!”袁鸣笑着从旁提醒。
“看着怎么了!”苏萦理直气壮,带着嗡嗡的鼻音,把面颊更深埋进萧征的胸膛。
“你的蜜合,我依你的吩咐,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了,你不看看?”萧征无奈地皱眉笑着提醒她。
“我看见了。”苏萦像餍足的小兽,转过头来朝着蜜合笑:“蜜合我待会儿再抱。”
她眼波流转,又瞥向郭娑身边的宝冉,带着点狡黠的顽皮:“宝冉排队,抱完蜜合才到你。”
宝冉故意做了个嫌弃的鬼脸,耸了耸肩。连日来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被这简单的玩笑顷刻驱散。
三日后,武卫军开进锦糖镇。首恶宋昆、宋丘斩首,家产抄没,用于赔偿失踪孩童家属,修缮祠堂,开办义学,造福地方。协从者二十人流放;胁从者杖八十后释放,其余人等概不追究。
宋丘媳妇扶着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的大嫂走进新修的祠堂,两个受尽苦楚的女人双手紧握,望着头顶崭新的牌匾,心中五味陈杂。
苏萦信守承诺,去当地的青楼赎出了那日藏在她被窝里的姑娘。
姑娘千恩万谢,却几次好像欲言又止,登上离程的马车时,终于用手指在自己的人中处一比划,红着眼圈笑着说:“苏大人——还是没有胡子更好看。”
“多亏那胡子不是我自己长出来的。”苏萦做了个鬼脸,真诚地朝她一笑:“姐姐,多保重。”
菜市口嚓嚓两声利响,两颗脑袋落了地。
百姓都吓得往后退,苏萦去送行来的晚了,好奇又焦急地往前挤。
“郡主郡主,别看,吓人呐!”袁鸣忙用身子挡着她把她往后推。
“干什么!我敢看,我要看!”苏萦不耐烦地推开他,看到血泊中滚落的人头,先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呼!死不足惜。”
“郡主胆子真大呀,敢看杀人!”袁鸣在背后呲牙咧嘴。
岂止是敢看,她自己也敢杀呢。
萧征心中苦笑一声,望向那小巧玲珑的背影,想起前世在玄武阁中,射向他的三枚袖箭。
“杀你弟弟,与你为敌,我没有一日后悔过!”
长公主斩钉截铁,满含着恨意的怒吼猝然炸响在他耳边。
“有还哥哥,在想什么?”苏萦转过脸来,倒很体贴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温声道:“害怕啦?”
害怕了。害怕历史重演,你我又要走到那一步。
苏萦,大朔的监国长公主苏萦。他的心又在懦弱地向后退。
若你我的感情,注定要害得彼此遍体鳞伤——
我宁愿,你从未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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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刷地转回头,逃也似地往前走。
“喂,你去哪儿啊?”苏萦对他情绪的转变浑然不觉,兀自跟在他身后絮絮地安排:“对了,可不能把正事忘了,我们走之前还得去砍甘蔗!袁侍卫,走——哎呀看你一瘸一拐的还拄个棍儿,你别去啦,我们去!郭姐姐,宝冉,咱们去荒地砍甘蔗啦!”
几人从甘蔗地满载而归,雄赳赳气昂昂,像打了一场胜仗,拔起敌人的军旗。袁鸣把其中两根削成趁手的长度,做成简易拐杖,拄着它们走得健步如飞,像天生会用两条胳膊走路的长臂猿一样灵巧。
即刻便可打道回府,紧要的两样药引到了手,至于那一杯童便,京城每日都有百十来个婴儿满月,且看谁恰巧能获得那为天子治病的殊荣便是。
六人雇定车马,即刻返程。本留在客栈的车马盘缠落入宋丘等人手里,早已不知所踪,回程虽有曹州县衙代为备办行李,与来时相比,依然寒碜的可怜。
一路向北,寒风愈加凛冽,冷风打着旋儿恶劣地闯进钉不牢的车窗,在女孩子们极力用大毛披风裹紧的脖颈处呵痒。
宝冉手上的冻疮又复发了。她拗不过倔强的苏萦,只好抱上车上唯一一个汤婆子,手上满满地涂着蜜合带的手膏。四个姑娘紧紧地抱在一起取暖,不分白天黑夜地睡了一觉又一觉,绒绒的毛领交叠着,像车厢里藏着一窝未离乳的兔子。
偶尔,也苦中作乐。睡着睡着,苏萦突然尖叫道:“谁咯吱我!”宝冉忍着笑小声道:“是蜜合。”苏萦毫不上当,闭着眼睛笑骂:“宝冉,你这小蹄子,等一会儿停车歇脚的时候,我寻把剪刀把你辫子铰了去!”
这样走了大概六七天光景,眼看还有百里就到京城了。
这日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不刮风的下雪天,天气总较平日和暖些。苏萦是小孩子心性,非要拉着他们下车到路边的雪地里玩雪去。大家先还都不肯,拗不过苏萦的威逼利诱,最后只留一个这几日一直心事重重的萧征看车。姑娘们团雪球打雪仗,绕着圈的你追我赶,疯跑大笑,行动不便的袁鸣被姑娘们摁进雪地里“拍雪人”,白茫茫的雪地上印下一连排无助的瘸腿雪人像。
蜜合在一边静静地抟雪塑了一个雪罗汉,姑娘们疯累了来看了看,自发地去雪地里捡些枯枝石头,为它添上五官和手臂。
雪罗汉有了五官表情,看去莫名诙谐,好像正尴尬地苦笑着朝她们招手。
“好像袁侍卫。”苏萦大胆说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姑娘们被戳破心思,轰然笑成一团。
“你们又笑话我!”袁鸣很受伤地拄着甘蔗杆愤然离去,中途还脱手了一个,雪积的很深,他撑着单杆跌跌撞撞,很像个站在竹排上奋力与风浪搏斗的船夫。
大家被他滑稽的背影又逗笑了一次,边笑着边争先恐后地上前为他捡拐杖。
苏萦拿棉袄下摆兜着一堆雪球走向仿佛与她们远远地隔着什么的萧征身边。
“喂,萧有还。”她掂起雪球,轻轻扔向他,说一句扔一个。
“无趣的萧有还。”
“不陪我们玩的萧有还。”
萧征任由雪球打在他身上,本就松散的雪,很轻易就粉碎,一朵一朵白色的花接连盛开在他的斗篷上。
良久,久到苏萦的雪球都扔完了,很扫兴地想离开,他才终于转过脸来向着她:
“冷不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