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蚀日回礼1

作品:《杀戮神的她(快穿)

    冰冷的系统空间内,数据光流如同瀑布,苍梧的身影缓缓凝聚。


    【系统A:任务‘青藤中学的复仇’已完成。最终评价:SSS级。能量结算中……警告:检测到任务世界等级过高,能量波动较大,建议进行深度情感剥离与修复。】


    苍梧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丝,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拒绝,调取下一个任务。”


    就在这时,另一道闪烁着焦急与愧疚的蓝色数据流猛地冲了进来,几乎撞散了和苍梧契约的系统光流。


    【你干嘛!把我都撞醒了!】


    【芋泥!完蛋了!出大事了!】它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刚刚去核对任务日志才发现‘方觉晓的绝望’那个任务,它根本就不是新手引导池里的!它是从高阶序列里意外漏出来的BUG级任务!是被好几个执行者投诉‘精神污染’太高才被封存等待重调的!你家大佬是被错误传送进去的!】


    【什么?核实来源!】


    “芋泥?”


    调侃的语气令平静的数据流首次出现剧烈的震荡和停顿:【……】


    【核实三次了!千真万确!】蓝色光流变得黯淡,【发布信息里根本没说清,它要求伴生100%原感同步体验,而且……而且因为方觉晓死亡过程充满反复的绝望和生理性痛苦,这种同步会对执行者精神核心造成不可逆的创伤……这根本就不是给新手,甚至不是给普通高阶执行者准备的任务……】


    系统空间混乱了,芋泥的光流剧烈闪烁,似乎在疯狂检索和确认信息。


    蓝色系统颤抖地转向苍梧:【大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错误,您进入任务世界前,经历的不是普通叙事回顾……而是一遍又一遍欺凌……】它说不下去了。


    苍梧缓缓抬眸,脸色比第一次进入系统空间时更苍白一些,但眼里依旧是深不见底。


    “所以呢?”她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蓝色系统快哭了:【所…所以,大佬您的精神,还好吗?】


    苍梧思索了一下,在它都快出现乱码时徐徐回道:“还不错,精神状态良好。”


    【呜啊,我快被吓死了,要是您有什么事,我肯定就跟芋泥一样被‘埋了’,等百八十年后挖出来就成了它一样的‘老古董’了!】


    芋泥:【‘老’怎么了,要不是有我,快穿界就痛失一位大佬了!新也没用。】


    【怎么怪我了,还不是大佬太危险,超过了新系统的契约稳定阀值。】蓝色系统嘟嘟囔囔【不然你这种只能建立链接的‘老古董’哪有重出天日之时。】


    芋泥二话不说,化成一个巨大的手掌直接把蓝色系统拍飞了。


    蓝色系统哭唧唧地飞回来:【过分!】


    【尊老懂不懂?】


    【真是什么伴生什么统!】


    苍梧看着它们的相处模式,很难想象这两个竟然是忘年交。


    【对了,那大佬你都知道了吗?】


    【有话直说。】


    【又没叫你!大佬大佬,关于方觉晓最后脸上,那个鞋印,就是,调查显示出自李黛纯的鞋,嗯,就是,如果按照时间推,李黛纯不可能这么做……】


    “哦。”


    【那不就是说明,方觉晓她最后自己……】


    苍梧打断它,一字一句:“受害者不完美,又如何?”


    “满是缺点的施暴者不去研究,将目光对准受害者?”她懒懒站着,看似平常的举动,实际已经耗了极大的力气。


    “要求受害者完美无瑕很反人类啊,至于任务等级……”她眼底终于掠过浓浓的嘲讽,“就算是地狱级的任务,该清算的人渣,一笔都不会少。”


    蓝色数据流彻底凝固,然后爆发出混合着极度敬佩、愧疚和震撼的光芒!【啊啊啊啊啊,大佬我悟了!!!】


    “任务清单发布了吗,接取。”


    芋泥经过漫长的沉默,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错误日志已记录并上报。执行者苍梧,系统将为你争取本次任务奖励将按最高风险系数重新核算的权利。】


    【主神已公布这次特殊任务清单,请各位特聘人员积极完成,为三千世界注入生命力。】


    还没接收,小声又急切的声音打扰了她的思绪。


    蓝色系统:【大佬!请务必接受补偿!下次任务我将功补过!如影随形!我会帮你扫描所有任务底层的隐藏条款的!保证再也不让你被坑了!】


    苍梧不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蓝色系统再接再厉:【带上我,绝对比这个闷葫芦有趣!】


    芋泥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类似叹气的数据流波动。【绝弦你拉踩我啊。】


    苍梧看着这两个性格迥异的系统,有了点兴趣。


    任务要求的方觉晓的感同身受……苍梧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少女最后精心为自己选好的“坟墓”。


    傻孩子……


    “清单。”她再次提醒,声音里却似乎少了一丝惯常的绝对冰冷。


    系统空间的数据流尚未完全平息,新的任务指令已冰冷地注入苍梧的意识。


    【任务世界加载中……】


    【背景概要:目标人物:苏暖暖(17岁)。其母温婉于三年前被长期家暴致死,其父苏胜天以“过失致人死亡”及“激情犯罪”情节判刑七年,因狱中表现良好,减刑至四年,即将出狱。苏暖暖目前独居于老旧小区,依靠社会救济金生活,患有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及躯体化症状。】


    【任务要求:完成迫害苏暖暖的人渣的清算。】


    意识传输的轻微晕眩过后,苍梧在一个逼仄、潮湿、弥漫着淡淡霉味的小房间里睁开了眼。


    她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情绪,而是身体的强烈不适。


    今天,是苏胜天第一天出狱。


    苍梧捂着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心悸感阵阵袭来,呼吸急促,手心渗出冷汗。视线扫过窗外突然掠过的飞鸟阴影,整个肩膀和脊背会瞬间绷紧,进入一种僵直的防御状态。


    这不是她的反应,是这具身体在长达数十年生活在极端恐惧下,刻入骨髓和神经系统的创伤印记。


    她的身体通过心悸、惊跳、肌肉紧张、莫名的胃痛和头痛,无助地表达着主人的痛苦。


    苍梧缓缓坐起身,尝试深呼吸,逐步接管并安抚这具高度警觉的躯体。


    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视这个房间。


    房间极其简陋,但某些细节触目惊心,苍梧一一拂过,衣柜的门轴是坏的,门板上有几处不起眼的凹陷和裂痕,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过,又被拙劣地修补过;一张老旧的书桌,桌腿下垫着几块厚度不一的木片,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墙角放着一个蒙尘的旧纸箱,里面似乎是一些女性衣物和一本边角卷曲的杂志:《新生活》,杂志里夹着一张离婚申请——那是温婉仅存的痕迹。箱子上放着一个褪色的塑料药瓶,标签模糊,只能辨认出“安神”、“助眠”字样。


    厨房里,橱柜中的碗筷寥寥无几,且大多是厚重的不锈钢或塑料制品,整个家里,找不到任何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


    这些物品无形地透露出这个家庭的底色:压抑、暴力、恐惧,以及一个试图迈向新生却最终失败的女性的微弱抵抗。


    苍梧拿起桌上那份被揉皱又展平的本地小报。社会新闻版块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报道了离婚冷静期过失杀人犯即将出狱的消息。报道措辞谨慎,甚至略带一丝“浪子回头”的暗示,引用了狱方评价:“改造态度积极,表现良好”。


    这与苍梧从苏暖暖破碎记忆碎片里捕捉到的那个男人截然不同,记忆里的苏胜天:


    对外是朋友口中“老实巴交、就是脾气急了点”的电工,是工友眼里“讲义气、会干活”的老师傅,他有时还会对小区里的老人帮顺手的小忙。


    对内是阴晴不定的暴君,是酒气熏天时砸向温婉的拳头,是毫无征兆的谩骂和羞辱,是掐灭烟头时的颓废,是事后偶尔流露出的、廉价的、带着控制欲的“忏悔”,循环往复。


    这种强烈的割裂感:“外面是人,回家是鬼”,才是最深沉的恐怖。它让受害者无处申诉,让苦难被轻易掩盖。


    苍梧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小区,算算时间,苏胜天快回来了吧。她轻轻按住自己仍在微微发抖的手腕,这一次的猎物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而战场,是受害者伤痕累累的内心与现实。


    苏胜天在关爱儿童组织人员的陪伴下回家了,最初的日子风平浪静,甚至透着一丝违和的“好”。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头发剃得很短,露出青色的头皮,脸上总带着一种刻意练习过的、略显局促的憨厚笑容。他抢着干家里的重活,修理好了吱呀作响的房门,甚至尝试着给苏暖暖做饭,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这份心意令朋友圈很多人动容。


    社区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来过几次。每次有人来,苏胜天就更是努力了,搓着手,话语不多,但句句都透着“悔过自新”、“感谢政府”、“只想好好补偿女儿”的意思。他有时也会拿出新买的笔记本,上面歪歪扭扭记着一些找工作的情况和菜价,展示给来人看,证明他在努力回归生活。


    每到这时,他会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地对志愿者说:“是我对不起暖暖她妈……更对不起孩子……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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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辈子都赎不清这个罪……只想尽力让她过好日子……”


    这番表演,几乎骗过了所有人。连负责跟进的心理辅导员都在报告上写下了“态度积极,转变显著,家庭关系有缓和迹象”的评语。


    可只有屋内人知道,那人心里的暗流。


    苍梧沉默地观察他的情绪转换,像最耐心的猎手。这样的日子她配合着表演了两个月,在他需要“父慈女孝”场面时露出符合预期的表情,


    苏胜天逐渐卸下了防备和伪装。


    这一天,外人一走,门一关,他脸上那种刻意营造的悲恸和憨厚就像劣质的油漆一样迅速剥落。他不再抢着干活,而是瘫在沙发上,指挥‘女儿’做这做那。眼神里的温度会骤然冷却,变回那种熟悉的、评估般又不耐烦的态度。


    “靠他嗲的,”带了些口音和滑稽感,他从沙发底下拿出慌忙藏好的二锅头开始快活起来,“今天出门差点又被车撞,幸好老子命硬!要不是那个“黑皮”,老子怎么会出门破相,真是给他脸了,只不过在狱里帮了几次忙,就好意思开口要钱了!”


    那不还是给了,苍梧翻了个白眼。但她知道,这点程度的“原形毕露”还不够,需要更烈的酒,才能烧穿这层人皮。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国强那层勉强披着的“老实悔过”皮,在家里这四方小天地越来越兜不住里面的脓水了。


    他开始抱怨。抱怨救济金太少,抱怨苏暖暖不会省钱,抱怨邻居看他时异样的眼光,甚至抱怨苏暖暖的沉默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摆脸色给谁看?老子现在欠你的吗?”


    这天晚上,吃的就是清水煮挂面,滴了两滴香油,飘着几根蔫巴巴的青菜。


    苏胜天的碗往桌上一蹾,筷子敲得碗边叮当响,他瞅着对面安静吃面的‘苏暖暖’,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靠,”他咂摸一下嘴,开始了,“今天去劳务市场,一个个狗眼看人低!一听坐过牢,好像老子身上带着瘟病似的!搬砖都不要!”


    ‘苏暖暖’没吭声,小口吃着没滋没味的面条。


    这番举动好像戳了他肺管子。“跟你说话呢!哑巴了?跟你那个妈一个德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还有那个辅助什么步入社会,那点工资还不够老子喝两口酒的,谁蠢到去给人打白工啊!”


    他越说越来气,声音也扬高了:“这破地方也没法待!楼下那老瘸子,今天看见我出门,那眼神,跟看屎一样,老子欠他们的了?”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兑水啤酒,好像那是什么烈酒能浇愁似的,“还有这破天!阴阴沉沉,衣服都干不了!憋屈死人!”


    抱怨完天气,他又把矛头对准了这个家,眼睛扫着斑驳的墙角和老旧的家具:“看看这家!穷得叮当响!耗子进来都得含着眼泪出去!那点救济金够干屁的?买米买油交完水电费,毛都不剩一根!你也是个没用的,一个子都挣不来!”


    他看向自己女儿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迁怒,“一天天耷拉着个脸,给谁看呢?老子现在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倒成我老子了?啊?就知道吃吃吃!读书读书不行,说话说话不会,养你有什么用?还不如……”


    他话没说完,但那个恶毒的对比悬在了空气中。


    还不如谁?那个被他打死的人吗?


    ‘苏暖暖’停下了筷子,她抬起头看向苏胜天。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就像在看一块砧板上滋滋冒油的肥肉,冷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这种眼神再次激怒了苏胜天,他习惯性地想拍桌子,手扬到一半——


    “明天上访的人要来。”‘苏暖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破了他鼓噪的气囊。


    苏国强的手僵在半空。


    “而且,”她看着他,慢慢地说:“劳务市场不要你,一是因为你有案底,二是你没有任何正经工作经历,不是别人针对你。”


    “邻居看你,是因为你打死了自己的妻子,家里穷,”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那双没干什么活却抱怨不停的手,“顶梁柱没了,还是你自己毁灭的。”


    她说完,不再看他,继续低头吃那碗清汤挂面。


    苏胜天的表情像是被无形的冰冻结了,女儿的话像刀子,照着他那颗充满怨毒和自怜的脑袋割了两刀。


    她在说什么?案底?邻居?顶梁柱?


    这死丫头片子……她懂个屁!


    苏胜天僵在原地,扬起的手忘了放下,脸上的怒容凝固,心里充斥着一种被看穿的惊悸。他有点看不懂这个女儿了。


    挂面碗里一点点微弱的热气还在徒劳地向上飘。


    这几日的‘好’,他快要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