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品宴
作品:《南边来的表姑娘》 那日之后,连着三日,圣上都未曾在朝堂上提及皇后之事,也一直未下决断和惩处,皇后便一直这么“病”在宫中。
而东宫的众人,太子尚在禁足,平宁郡王也是连着三日称病不朝。
据太医言,平宁郡王是匆忙回京,连日赶路,回京后身体本就不适,加上事务繁多,这才一下病倒了。如今已连着反复高热三日,连圣上都去瞧了两回,还指派了自己的御医去给郡王诊治。
这些消息一传出来,众大臣揣测圣意,觉得圣人目前似乎没有废后的想法,于是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每日正常上朝下朝,除了言谈更为谨慎小心,其余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就在众人都以为,皇后就要一直这么“病”着,亦或是待圣上气消了,郡王病好了出来办个漂亮差事,再趁机求个情,哭诉一番,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宫中忽然传了消息出来,要办赏菊品蟹宴了。
这次不同于先前传出来的,只邀了各家贵女入宫,而是将各家的贵女公子都一并邀请入宫赴宴。
且此次宴会,还是由长福公主回宫主办,更是让众人一下觉得格外耐人寻味起来,连冯春时和谢玄安,都对圣上的选择颇为意外。
便是皇后不便出面,太子妃身体未好,太康郡主还未婚嫁年纪尚幼,这三位先不提,那宫中也还有不少能主事的妃子呢。
圣上居然不从后妃中点人,而是选择让长福公主来,更显得此举耐人寻味起来。
其他人是如何心思浮动,想借此宴打探更多消息,冯春时却是不想过多掺和的。
但这种心思各异的宴会,反倒是最适合让她从旁观察,到底谁才是那位“姚先生”手中,身先士卒协力布局的棋子。
前些日子宫中把控得这般严,如今趁着宴会,正是探子接头和传递消息的好时机。
冯春时自然也不想,错过这个能抓住一些蛛丝马迹的好机会。
陆夫人见她难得这般热衷,猜她大抵是想借机与郡主见上一面,便也没有阻挠的意思,反倒是对谢玄安耳提面命三令五申,让他千万看好了冯春时,不能让人出半点差错才是。
谢玄安不用陆夫人多提醒,本也就这么打算的,故而对于陆夫人的耳提面命,自是连连答应了。
他这一反常态的痛快答应,反倒惹得陆夫人狐疑了许久,当他是打算玩阳奉阴违那一套。
陆夫人的狐疑,一直持续到了谢玄安和冯春时进宫的那日,当面得了谢玄安的保证后,陆夫人这才勉强安心,目送着他们的马车缓缓从侯府中离去。
因着这次长福公主只给适龄的公子和贵女下了帖子,在同谢玄安和冯春时他们一齐进宫的,也只有各家的公子和贵女。
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此次宴会倒是比以往来的人都要多些,就连刚丢了一个女儿的顾家,都将家中其他两个姑娘收拾妥当,用马车送来赴宴了。
冯春时下马车时,正好瞧见了顾家两个姑娘,一脸冷淡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负责引路的太监,来核验她们的帖子之后,带她们进入宫中。
冯春时抬起手,借着调整头上发饰的动作,如不经意一般,向她们二人看去。
顾家这两个姑娘,看着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上也同顾窈章有几分相似。她们二人今日的穿着首饰,俱都是盛京中时兴的,只是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淡之色,瞧着不大像是自己属意参加这次的赏菊品蟹宴的。
冯春时目光一转,正好瞧见另一边,和顾窈章有婚约的朱鸿広下了马车。他今日穿着一身苍青色的衣衫,瞧着面色比上次阴沉了几分,眼下青黑。
且他一下马车就往四周扫视一圈,在见到面色冷淡的顾家姐妹二人后,脸色明显一沉,但到底记得自己在宫门前,没说什么便随着引路的太监走进了宫中。
冯春时观察了一下这两边的态度,差不多也确定了,顾窈章的失踪,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的,总之朱顾两家都是不知情的。
就在冯春时正要收回目光时,突然有一人贴到了她身侧,熟悉的香气一下又将她包裹。
原是先她一步下马车的谢玄安,此时他正站在冯春时左侧,微微朝她倾身,抬手推了一下她发髻中的一枚发簪,含笑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悠悠落下:“表妹,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冯春时抬头看他一眼,谢玄安在推了一下她的发簪后,动作颇为自然地收回手直起身,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许,笑着同她对视着。
“无事,只是随处看看罢了。”冯春时摇了摇头,不再往顾家姐妹那边看去,低声说谢玄安说道,“倒是想不到,顾家还会送两个女儿出门。”
谢玄安闻言,抬眼向顾家姐妹那边瞥去一眼,被冯春时扯了一下衣袖后,立刻从善如流地收回目光,向她靠近了一些,轻声说道:“顾大人生性古板耿直,越是遭遇非议,便越是要证明自己清白,此举……虽说为人诟病,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冯春时听了谢玄安的解释,一时忍不住沉默了一瞬,抬眼看向谢玄安,却是见他一副无辜的神情,同她对视着。
而也在这时,负责侯府的引路太监也走到了他们面前,恭恭敬敬地对他们问好,侧身作出了引路的姿态。
见状,冯春时只得按下想说的话,同谢玄安一起,随着引路太监的脚步,缓缓步入宫门,往举办赏菊品蟹宴的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御花园中,长福公主坐在主位之中,穿着比上次素淡了不少。她的身边坐着几位公主,因着母妃地位不显,平时又不受宠,如今乍一出现在人前,倒是看着有几分面生。
长福公主一面接见着前来赴宴的众人,一面时不时侧过头同那些公主们说话,将两边的人都妥善照顾到了,并未冷落任何一人。
就连上回将她赏花宴搞砸的朱鸿広,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笑着应付过去,对谁都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得极平。
冯春时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感慨起来,一时看得入了神。
然后冯春时余光瞥到身旁的谢玄安,又不动声色地向自己靠近了几分,便干脆在他开口之前,主动开口,轻声说道:“我在想,能做到这般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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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水端得这么平,长福公主倒是个厉害人物。”
连圣上都会格外偏爱几个儿女,但长福公主却不一样,从里到外都做到了一视同仁。她在盛京这段时日里,几乎从未听过长福公主同谁要好,又或是偏爱哪家的小辈。
谢玄安闻言,先是怔了一瞬,然后眼中笑意加深了几分,稍稍低下头,也轻声说道:“确如表妹所说,长福公主是个聪明人。也只有长福公主这样的,才能同圣人做到数十年如一日的手足情深。”
冯春时听了他的话,垂下的眼睫颤动几下,然后状似不经意一般抬起,向坐在主位上的长福公主投去一眼。
长福公主此时正侧着头,同身边的几个公主说着话,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俨然一副疼爱小辈的长辈模样。
“表妹,可要尝尝这个?”谢玄安将一个碟子放在冯春时手边,然后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待冯春时转回头看向他,才指了指那只碟子,笑道,“表妹尝尝?宫中做的橙齑蟹脍,可是盛京难得的美味。不过秋蟹性寒,表妹浅尝几口,得个趣味便罢了。”
冯春时顺着谢玄安的话,看向了他放过来的碟子,里头摆着两只圆滚滚色泽金黄的橙子,上方带着梗的皮,被齐整地切成一个圆形,旁边各自摆着一只小小的雕花银匙。
见冯春时似乎感兴趣,谢玄安笑着将银匙拿起递给她,又替她将一只橙子的圆盖掀开,里头的橙香混着螃蟹的香味,没有了阻碍,便一下涌了出来。
冯春时吃了几口,只觉得口吃生鲜,确实是难得的美味。虽说此时时间尚早,但宫中所用的蟹肉也是一等一的鲜美。
不过在谢玄安的提醒之下,她也没敢多吃,吃了一只便放下了银匙,拿起桌上的茶啜饮着,过掉嘴里的蟹味。
谢玄安又同她一一介绍了桌上的菜品,虽说这赏菊品蟹宴的目的古怪,但吃食却不曾马虎。故而御花园中,也有不少人在低头吃着东西,倒是显得颇为风平浪静。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太监打扮的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在谢玄安身边躬身,轻声说道:“谢世子,陛下请您过去。”
冯春时循声看了过去,那内侍太监低眉垂目,一副恭敬的模样,穿着打扮也同其他太监明显不同。
谢玄安颔首,平静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不过且等一等。”
说着,他目光动也不动,专心致志地将手中的螃蟹拆开,又用银箸将里头的蟹肉都夹出来,放到冯春时面前的小碟中。
将蟹肉都夹给冯春时后,谢玄安这才拿起帕子净手,然后同冯春时轻声细语地交代着,“只吃这些便够了,螃蟹性寒,仔细吃多了不舒服。这儿暖和,只在这儿多坐会,看会儿花,莫要被人带着乱走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冯春时闻言,只觉得面红耳热,但谢玄安一副不得回应不罢休的模样,让她只得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谢玄安这才起身离去。
但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谢玄安这边才出御花园一刻钟,容妃的宫女就找到了她面前,十分客气的同她说,容妃想见她,请她到熙和宫中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