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绮怀

作品:《南边来的表姑娘

    侯爷这话一出,冯春时和陆夫人面上都露出了吃惊之色。


    冯春时先头从太康郡主的只言片语中,也大概猜到了如今的形势。可眼下听着,形势似乎比她之前预想的还要糟糕,一时也是吃了一惊。


    陆夫人却是乍一听闻皇后有可能被废的消息,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迭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侯爷摇摇头,说道:“只是听闻,昨日皇后就突然病了,且还是一病不起,可皇上甚至连太子前去探望都不准。且今日,平宁郡王也未来上朝,只怕……宫中情势不大好。”


    谢玄安在旁边没有出声,只盯着冯春时的脸看着。


    那过分专注的目光,让冯春时想忽视都难,只能借着低头喝茶的功夫,抬眼瞪了谢玄安一眼。


    谁知谢玄安不以为耻,被她瞪了之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眉眼弯了弯,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冯春时动作一顿,然后垂下眼帘不看他,借着放下茶盏的动作,顺势同他错开了视线。


    见到冯春时的动作,谢玄安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不过,今日圣上也只是,将与赵家相关的人斥责了一番,至于其他的,倒是都未曾提及。许是圣上也未想好,要如何处理此事。”


    侯爷连连点头,摸着自己的下巴,对陆夫人说道:“正是如此。圣上与皇后结发多年,想来多少都会念几分旧情的。”


    陆夫人闻言,想了一下,也觉得颇有道理,看了冯春时一眼之后,只说道:“我想也是,到底是夫妻一场,想来多少也会顾念一些情分的。”


    冯春时察觉到陆夫人的视线,疑惑了一瞬,而后便明白了陆夫人的意思。


    大抵是觉得,她同郡主往来密切。太康郡主于她而言,也算得上是盛京中关系较好的,担心她因此而伤神忧虑罢。


    冯春时对陆夫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说道:“想来应当是无事的,郡主今晨还遣了宫女过来,同我说一切都好。”


    陆夫人闻言,心下更是安定了几分,轻轻拍了拍冯春时的手,柔声说道:“郡主到底是郡主,现如今你才是紧要的那个。今日之后,最好啊,还是让你表哥同你一道出门,这样我也能安心些。”


    “我省得厉害的,姨母别担心。”冯春时自然是一脸乖巧地点了点头,对陆夫人抿唇笑着道,“我自个儿也是惜命的,自然会万分小心的。我还要一直陪着姨母到老呢。”


    说着,冯春时靠在了陆夫人身上,又用玩笑话宽慰了陆夫人几句,直哄得陆夫人笑逐颜开。


    见陆夫人心情好了,谢玄安这才适时轻咳两声,对上三个人看过来的视线时,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说来,我记得母亲是有午后小憩的习惯。如今应当正是母亲歇晌的时间,我就不过多叨扰母亲休息了。”


    谢玄安的话音才落,就得了陆夫人一个白眼。


    陆夫人露出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神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摆了两下手,才带着几分嫌弃,说道:“知道了,你且去罢。”


    得了陆夫人的允许,谢玄安施施然起身,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状似无意一般瞧了一眼冯春时,而后才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陆夫人却是因谢玄安的话,忽然想起来,冯春时往日也有歇晌的习惯。


    想着此时已过了不少时间,陆夫人便催促冯春时回去歇息。


    待看着冯春时的身影出了屋子,直至看不见了,陆夫人这才轻叹了一口气,面露忧色地说道:“如今局势这般混乱,皇后病重,容妃那儿怕是只会变本加厉了。”


    这对姑侄就没有一个安宁的时候,尤其是容妃。若是旁人,自己的娘家出了事,要么夹紧尾巴做人,要么就努力扶起娘家才对。


    可容妃却像是完全不在乎赵家一般,也不管赵家的其他小辈,一心一意地搜寻着新的靠山。


    侯爷见状,自是凑过去安慰着陆夫人,两人就着这些事情,又多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已走出主院的冯春时,自然是不知道陆夫人之忧。


    她带着云书从主院中出来之后,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见往来的只有忙碌的丫鬟和仆妇后,这才慢慢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不过才走出十来步,便看到前头树下,石板路旁站着一个人影,一手正背在身后,微微抬着头,似乎是在欣赏了树上枝叶渐黄的模样。


    冯春时看清那个站在树下的人时,脚下的步子登时一顿,心里便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停住了,站在那儿看树叶的谢玄安,此时也没有再继续装模作样下去的意思了,缓缓向冯春时这边转过身。


    “表哥怎地会在这儿?”冯春时和谢玄安的目光对上,眼神闪过几分了然之色,却是笑着明知故问道,“莫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谢玄安听到了她的话,笑吟吟地向她走来,在她的面前止步,煞有介事地说道:“方才出门时,忽而想起了一件分外紧要的事,便在此处等着了。”


    闻言,冯春时也顺着他的话,抬眸看向他,问道:“不知是何事?能让表哥在此处站着,也不曾让人通报一声。”


    “表妹是要回自己院子罢?”谢玄安却在此时将话题一转,移步到冯春时身侧,目光在她的发髻上停留一瞬,然后笑容也仿佛明亮了几分,柔声说道,“我送表妹回去。”


    冯春时又侧过头看他一眼,见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一副等着她点头的期待模样,忍不住默了一默,然后抬脚往前走去,默许了谢玄安的行为。


    谢玄安眉眼弯弯,自是一下就明白了冯春时的意思,笑意盈盈地抬脚跟着冯春时。


    云书抬眼偷瞧了将人一眼,自忖这二人应当是有事要说,便刻意放缓了脚步,让自己落后在他们十来步外,正好是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却又能第一时间上前回到冯春时身边的距离。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谢玄安不经意一般,侧头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然后嘴角笑意更深,俯身向冯春时靠近了些许。


    “表妹,这支簪子,可还喜欢?”谢玄安的目光,往她头上那支木兰花簪一掠而过,笑着说道,“西兰国雕琢玉器的技术向来精湛,雕琢出来的花草鸟兽也是栩栩如生。表妹若是喜欢,回头我再让人给你送一些过去,表妹只管从中挑选喜欢的。”


    冯春时闻言,想起自己妆台上大大小小的首饰盒,都快要由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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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和谢玄安送来的各色首饰填满了。那些首饰,哪怕她日日都换着花样戴,想来也是尽够了。


    想到这里,冯春时便想拒绝,谢玄安却快她一步,在她开口前,先笑着说道:“若是表妹都不喜欢,我便再让人送一批新的过来。”


    一听这话,冯春时便打消了拒绝的念头,显然即便是她拒绝了,谢玄安也会换着花样送过来,最终也只有收下这个结果。


    见冯春时没有再拒绝,谢玄安也适时地转了话题,往前瞥了一眼之后,声音压低了些许,说道:“表妹放心,太康郡主不会有事的。”


    冯春时看他一眼,又往回看了一眼,发现云书不知何时已与他们相隔十来步的距离,怔了一下。


    “表妹,想问什么?直接问无妨,我定然会对表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玄安在她怔愣时,忽而俯身出声说道。


    压低了的声音和倏然靠近的气息,让冯春时霎时间从怔愣中回神,身体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捕捉到了她向后缩了一下的动作,谢玄安眼帘垂下了一瞬,遮住了眼眸中一瞬的晦涩。


    不等冯春时察觉,谢玄安已重新抬起眼,神色如常地看向冯春时,温声问道:“表妹,怎么了?”


    “无事,”冯春时仔细端详了一下谢玄安的神情,见他神情与平时无异,抬起手,略有几分不自在地碰了碰有些发热的右耳,欲盖弥彰一般,问道,“说来,表哥方才说,郡主不会有事的……这又是从何得知?”


    谢玄安目光追随着她右手的动作,在她绯红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会儿,听闻了她的话之后,右手掐了掐指尖,才开口说道:“圣上虽对皇后和赵家不满,却不会祸及孙辈。”


    说到这里,谢玄安别有意味地顿了顿,待冯春时抬眼看向他,才继续说道:“只要错的只是赵家和皇后,便不会再牵连到其他人身上。”


    冯春时听着,发觉他这话中的深意后,咬了咬嘴唇,思索了一阵,说道:“无论如何,皇后……应当知晓厉害的。”


    能稳坐后位几十年,期间来去多少宠妃,都没能动摇她的位置,就连后进的容妃,再如何作妖,都影响不了她分毫。


    由此可见,皇后应当也是个脑子清楚的人的,知道此时要如何应对,才能得到眼下最好的结果。


    但,单单是皇后一个人脑子清醒还不够,其他人也得不露马脚才行。


    比如……从丰明县就看出来,似乎有些不太靠谱的太子。


    想到这里,冯春时看了一眼前方,才发觉两人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她院子几步外。


    谢玄安忽而抬起手,带着几分亲昵之意,轻轻戳了一下她紧蹙的眉间,向两边抹开。


    在对上她忽然睁大的眼睛时,谢玄安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倒对她温柔一笑,柔声说道:“表妹,眼下最要紧的事,应当是好好歇息,莫要因此伤神了。”


    冯春时呆愣了一会,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眉间的细微动作,以及缓缓抽离的温热,下意识抬起手碰了碰眉心。


    然后在谢玄安笑意深深的目光中,脸一下变得通红,向后撤了两步,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身形一转,就脚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