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风动
作品:《南边来的表姑娘》 冯春时闻言,攥紧了手中的竹筒,当即起身往里屋走去。
云书同云袖二人相视一眼,轻手轻脚将桌上收拾了之后,便由云袖和云画二人,将这些东西端了出去,云书则是站在门口,等着冯春时吩咐。
冯春时走进里屋,从小柜中找出一把巴掌大的剪子,将竹筒上的蜡封一点点绞去,露出了底下如细线一般的缝隙。
随手将剪子放在一旁,冯春时握着竹筒的手紧了紧,伴随着心中升起的不安,有些急切地打开了竹筒的盖子,往手心倒了倒。
一条卷成细长模样的纸条,从竹筒中落到冯春时的掌心。
纸条两头也用蜡封得严严实实,冯春时再次拿着剪子,一点点绞开蜡封后,这才小心地将纸条展开。
纸条上是太康郡主的字迹,只是比起以往而言,这次的字迹十分潦草,像是在匆忙之中写就。
冯春时回头往外看了一眼,云书已将房门轻轻掩上,只留下一道缝隙,可以看见云书守在门外的身影。
确认没有人能进来后,冯春时这才回头,低头去读纸条上的内容。
太康郡主在第一行写下的内容,就让冯春时吃了一惊。
“皇后娘娘病重,陛下下令闭宫养病,任何人皆不得前去探病。”
冯春时顿时捏紧了手中的纸条,呼吸和心跳一同急促起来,定了定神,这才继续往下看去。
“阿耶被陛下禁足,无召不得外出。胡公公带了不少人来东宫之中,想来之后我也不得外出了,只能借故送此信同你说一声。此为宫中事,无需你做什么,同你说一声,莫要担心,阿兄也同我说不会有事的。
若是容妃让你入宫,勿听,若不得,千万小心。”
后面的字迹越发凌乱,显然是时间紧迫,太康郡主担心再耽搁下去,连信都送不出来,只能仓促结尾,连落款都没有。
冯春时将最后一句话读完,心跳加快了几分,刻意将呼吸放缓,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又将纸条仔细检查了一遍。
在确认没有其他信息后,冯春时走到里屋的桌边,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犹豫了一会,动手将那张纸条撕成一块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纸条彻底变为一块块零落的碎片后,她揭开桌上的茶盏盖,将那堆碎片,打乱扔进了两只茶盏中。
冯春时再将一旁的茶壶拎起,缓缓往茶水倒进了两只茶盏之中。
随着茶水一点点淹没碎片,纸条碎片在茶水用上下翻涌一阵后,上面的墨迹也被茶水晕开,洇成深浅不一的一团。
冯春时安静地站在桌边,垂首看着那两只茶盏中的碎片,从在茶水中翻涌,到渐渐沉没在底,直至再也辨认不清上头的字迹,这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站在桌边定了定神后,冯春时这才开口,将站在门口的云书叫了进来,面色沉静,看不出情绪,只吩咐道:“茶盏中洒了些东西,拿下去清理了罢。”
云书忙应了一声,将那两只茶盏放进托盘之中,端起托盘就要出去,忽而又被冯春时叫住。
冯春时叫住了云书,却又在话要出口前,犹豫了一瞬,最终只叮嘱了一句:“清理得干净些。”
云书闻言,忙应了一声,肃着脸色,端着茶盏,脚步轻轻地出了屋子。
过了一会儿,云书才又回来,走到冯春时面前,轻声说道:“姑娘,茶盏已清理干净了。”
说着,云书将手中托盘举了举,端至冯春时面前,展示了一下托盘中,那两只光亮干净的茶盏。
冯春时瞧了一眼,轻轻颔首,看着云书将茶盏收好之后,才开口,声音低低地说道:“那宫女,可还有交代什么吗?”
云书仔细回忆了一番,对冯春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宫女将东西交予奴婢后,便急匆匆告辞离去了,并未留下太多言语。”
冯春时垂下眼帘,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右手搭在桌上,手指不自觉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她被精心修炼过的指甲落到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云书在一旁瞧着,觉得冯春时眼下这副神情与动作,倒是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熟悉,好似在哪儿也曾见过。
冯春时并未察觉到云书的目光,只思索着,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才会让稳坐后位几十年的人,一夜之间就“病”了呢?
圣上居然还不让人前去探望,且将太子也一并禁了足,甚至还隐有祸及整个东宫的态势。
此前太子和平宁郡王都颇受圣上看重,不管最后是谁,东宫只要安静等着继位就好了。在这种时候,皇后定然不会傻到对古树下手,哪怕是容妃怀的是皇子也尚且不够格。
既然皇后没有傻到对古树下手,那就只有别人借着古树,让圣上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且最后查出来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不清楚宫中秘辛,实在无从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
但纵观史鉴,能让天子一夜之间对多年发妻翻脸的,论下来也不过四件事:谋逆,外戚专权,巫蛊以及谋害皇嗣。
赵家虽已倒,但太子之位尚且无虞,那就只有巫蛊和谋害皇嗣两件事了。
且从古树那儿查出来的,定然是确凿的证据,让皇后辩无可辩,这才一夜之间失势“病”倒。
冯春时停住了手指的动作,从沉浸的思绪中回神,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心神微定。
此事之后会如何,只看圣上如今是何种态度了。没有直接废后,想必也是考虑到了东宫的位置。
不过太康郡主在信中特意提到了容妃,估摸是容妃近日在宫中也是有不少动作。
“姑娘,”云书看着冯春时紧蹙的眉心,忍不住担忧地唤了一声,走到冯春时身后,替她轻柔地揉摁着两侧太阳穴,一面劝解道,“姑娘不妨宽心些,郡主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有事的。”
冯春时闻言,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道:“嗯,我知道的。”
停了一会儿,冯春时忽而又开口,对云书吩咐了一句,“今日之事,莫要同其他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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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忙应道:“这是自然,奴婢省得轻重的。”
冯春时点了下头,闭目养神了一会,才睁开眼看了一眼更漏,确认时间还早,谢玄安只怕是不会那么早回府。
想了想,冯春时觉得,如今她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情,不若先等一等,等谢玄安回来,有更多的消息了,再同谢玄安商议也不迟。
想到这里,冯春时便起身,从里屋走到了书房之中。
云书跟在她后头,见她站到了书桌前,赶忙走过去,取水倒在灶台上,然后问道:“姑娘今日要用什么墨?前些日子,世子命人送来了蓟州特产的冷香墨,还尚未开封过,姑娘今日可要试试?”
冯春时拿笔的动作一顿,低头垂眸,看向了自己正要从笔架上取下来的笔,忽而福至心灵一般,问道:“我记得这支笔是……”
“姑娘忘了?这也是世子命人送来的,说是听闻姑娘平日也会写字画画,笔墨纸砚自然都是马虎不得的,便送了不少过来。如今姑娘所用的笔墨纸砚,都是世子送来的。”云书端着木匣子走过来,面上带着笑,说道,“虽说夫人也为姑娘准备了不少,但世子每每让人送来的,好似都更合姑娘的心意。”
冯春时默然,回想了一番,抬眼环顾书房一圈,发现还真是如云书所说。
甚至不仅仅是笔墨纸砚,还有平日看的书册画册,乃至书房中的挂饰摆设,似乎大多都是谢玄安让人送过来的。
见冯春时不语,云书将木匣子打开,捧到冯春时面前,笑着问道:“姑娘瞧瞧,今日可要试试这冷香墨?”
冯春时顺着她的话,向她手中的木匣子看去,两个巴掌大的匣子,里头只放了五块墨。
每一块墨的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也就是墨块上头用金墨绘制的五种不同花的小画了。
闻着墨块散发的淡香,冯春时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说道:“那便用这个罢。”
云书笑着应了下来,从中小心地取出一块墨后,又将木匣子仔细收好后,才回到书桌前,动作轻柔地拿起墨块研墨。
冯春时练了一会字,心绪却没有半点沉静下来,反而越练越纷乱,交代着笔下的字迹也跟着凌乱起来。
冯春时瞧着写出来的字,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索性搁下笔,拿起一旁小桌上的书册,随手翻看起来。
虽说写字静不下心,但好在这书册颇对她喜好,不一会儿便看入了迷,直到云书提醒她才知,此时已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
她平日都是同陆夫人一道用午饭的,故而丫鬟们都会在快到午饭之时,前来提醒她。
冯春时便将芸签放回书中,洗了个手之后,带着云书往陆夫人那儿去了。
才刚走到陆夫人的屋门前,便一眼瞧见,陆夫人似乎正同郑嬷嬷说着什么,只是面色不大好。
莫非是宫里的事情传出来了?
冯春时正想着,陆夫人便对她招了招手,待她走到近前,才面色微凝地开口说道:“顾家的那个姑娘你可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