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欲说还休
作品:《南边来的表姑娘》 冯春时深思熟虑了一会,右手食指轻轻托着下巴,这才在陆夫人和谢玄安的注视下,字斟字酌地开口说道:
“能让圣上忽而改变了主意的,定然与古树的事有关,想来应是……应当是胡公公奉命带人去查探古树时,查出了些与宫中之人有关的线索罢。”
在冯春时说完之后,谢玄安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是如此觉得。此事……只怕是牵涉不小,便是查探古树这事,圣上也只让胡公公来。连刑部尚书,恐怕对此都不得知晓一二内情。”
怕是古树那儿发现了什么,这才让圣上忽而改变了主意,只让最信得过的胡德禄去查,不让前朝沾手。
这也是为了维护天家的体面,又或是彻底查清楚了之后,再做决断。
不过……
冯春时同谢玄安对视一眼,神色中带了几分若有所思和欲言又止,最终碍于陆夫人还在,将心中所想按了下去,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虽说她猜不到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又和什么事情有关,这才让圣上将此事先压下来不让人知道,但她总觉得此事是冲着太子一派来的。
或许,搞不好同皇后有关系。毕竟想让太子彻底失去依仗,就只能釜底抽薪,对皇后下手了。
谢玄安倒是看懂了她眼神中蕴含的意思,对她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若非冯春时一直看着他,只怕都看不到这两下点头的动作。
陆夫人在一旁沉思了一会,良久,长叹了一声,才开口说道:“如今只怕要变天了……”
而后,陆夫人看向谢玄安,神情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管你和你爹怎么想的,如今盛京局势变化无端,我们侯府……还是不要牵扯其中为好。古来涉及这些秘辛斗争的,又有几个外臣能善终?你可不要同那些人一般,被富贵荣华迷了眼,贸然涉及其中。”
对于陆夫人这般语重心长的告诫,谢玄安自然也是听话地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母亲放心。”
冯春时闻言,咬了咬下唇,难免想到了梅州和那位“姚先生”的事情。
虽说如今谢玄安并非是被富贵荣华迷了眼,但却是因她之故,到底牵涉进了这些事情之中。
只怕日后,在这位姚先生彻底被解决之前,她与谢玄安都会有诸多麻烦要解决。
见冯春时垂下眼帘,谢玄安也是立时反应过来,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这才作出了如此神色。
于是,谢玄安神色自若地对陆夫人笑笑,淡然说道:“母亲莫要担心,身在朝堂之中,难免都要经历一些事情。有时候,无关荣华富贵,不过是无法坐视不管罢了。”
他这话中的意有所指,冯春时听出来了,呼吸微微一滞,抬起头有些怔忪地看向谢玄安。
谢玄安极快地同她对视一眼,依旧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却莫名让人安心了几分。
陆夫人虽不解他为何突然说这个,但谢玄安一向有分寸,对于朝堂上如何为官之事,她也不好置喙过多,只要知道谢玄安不是会为了一点荣华富贵,就失了分寸底线的就足够了。
于是,陆夫人便也不再多言,转而看向冯春时,旁敲侧击地打听起,今日她和贺今宵相处的情况如何,试探了一下冯春时的口风,对贺今宵究竟是何种观感态度。
听到陆夫人的话,谢玄安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目光像是不经意一般,落到了冯春时的脸上,紧盯着冯春时的神色。
冯春时忽而觉得周围冷了冷,感受到谢玄安的视线,只得错开眼,专心应付着陆夫人的询问。
好在陆夫人见冯春时的神情,也大概猜出来,冯春时对贺今宵应当是没有多少兴趣。
毕竟就今日陆夫人自己看的,和贺夫人说的,也能看出来贺今宵是个木讷的性子。若是旁人,陆夫人会觉得这样的也不错,但是挑给冯春时的,陆夫人就觉得贺今宵这样的,怕是会让冯春时受委屈,实在是不太适合了。
想到这里,陆夫人便对贺今宵失了兴趣,还反过来安慰冯春时,柔声道:“莫要担心,盛京好儿郎众多,总能找到一个合央央心意的。便是家世差些也无妨,大不了让他入赘过来,成婚后便住在侯府……”
陆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谢玄安忽而以手掩唇,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将陆夫人未说完的话一下截断。
冯春时和陆夫人两个人一齐看向谢玄安,看着他动作自然地放下掩在唇边的手,面对着两个人的目光,却依旧能泰然处之。
陆夫人带着几分嫌弃和不耐之色,上下看了一眼谢玄安,到底开始开口问道:“这是又做什么呢?”
谢玄安抬手摆弄了一下车里的香炉,点上一支味道清雅的香,慢悠悠地说道:“母亲,表妹瞧着面有倦色,想来今日折腾了这般久,应当是累了。不若让表妹休息一下,如何?”
陆夫人闻言,忙侧头去仔细看了看冯春时的脸色,见她面上确实有几分倦色,当即便说道:“是我大意了,你身体才好不久。今日这般折腾下来,定然是累了。距离到府上还有好一段路呢,你且闭上眼睛歇一会罢。”
说着,陆夫人便将冯春时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然后手轻轻拍着她,轻声哄道:“莫要担心了,睡罢,到侯府了我再喊你起来。”
许是谢玄安点的那支香的缘故,又许是她今日真的累了,冯春时靠着陆夫人,也觉得一阵阵困意涌来,在陆夫人的怀中,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谢玄安看着冯春时的呼吸逐渐均匀绵长,微微低下头笑了笑,然后重新拿起了方才的那卷书,低头又看了起来。
等冯春时醒来之时,马车内比先前昏暗了不少,鼎沸热闹的人声从马车外传来,让还有些意识朦胧的她,一下多了几分实感,人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见冯春时醒过来了,陆夫人立时侧头看她,慈爱地看着她,柔声说道:“醒了?马上就回到侯府了。”
冯春时缓缓眨了两下眼睛,意识回笼,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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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清明了不少。
正在她要说话时,面前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手上端着一只白瓷彩绘的八宝茶盏,里头浅绿色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冯春时循着手,抬眼看去,正好对上谢玄安含笑的目光。
“表妹方才睡醒,应当口渴了罢?”谢玄安对她眨了两下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一本正经,一副关心妹妹的兄长模样,说道,“这云州茉莉,甘甜不腻,正适合秋日天干气躁时润喉。”
陆夫人闻言,颇为赞许地看了谢玄安一眼,对于他这番知情识趣关心冯春时的行为,显然很是满意。
冯春时垂下眼帘,抬手接过了茶盏,茶水的温热通过茶盏传递到她的指尖,让她的眼睫不自觉颤抖了几下。
在谢玄安一错不错盯着她看的目光里,冯春时垂着眼帘,默默端着茶盏,一口一口慢慢啜饮着茶水。
正在冯春时喝茶的时间里,马车拐了几个弯,外头鼎沸的人声一下远去,马车内外都安静了下来。
接着马车前行了一会,到了某处之时,便一下停了下来。然后随着两声“吱呀”的声音响过后,马车又重新往前,直到驶到某处,再度停了下来。
“夫人,到府中了。”马车外头传来了一声恭敬的声音,在陆夫人应了一声之后,马车门这才被小心地打开。
门开了,才发现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随着马车门被打开,昏黄的光从外头落了进来。
外头乌泱泱站了不少人,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搬来马车用的脚踏,又将马车上携带的东西取下来。
陆夫人先从马车上下去,一面听着仆役们的回报,一面吩咐安排着他们,一时便有些顾及不上冯春时和谢玄安他们了。
谢玄安从冯春时手上拿过茶盏,随手放在马车内的小桌上,然后起身先一步下了马车,再回过身,对冯春时自然地递出手。
冯春时的目光落在那只对她摊开的手上,面上飞起一层淡淡的红。
在谢玄安的目光之中,冯春时先越过谢玄安,看了一眼正背对着这边的陆夫人。
陆夫人此时正忙碌着,显然抽不出空来关注这边的情况,这也让冯春时心下稍安。
而谢玄安对于冯春时的迟疑,不仅面色不变,也不肯挪开位置,依旧对冯春时伸着手,等着冯春时扶着他的手下马车。
冯春时本想叫自己的丫鬟过来,可看谢玄安堵在马车门口,一步不让的模样,想来应当也不会给她喊丫鬟过来的机会。
于是冯春时也不再犹豫,将手轻轻放在了谢玄安的掌心之中,扶着谢玄安的手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之后,冯春时就想把手抽回来,只是抽了两下,却发现手被谢玄安牢牢抓着。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须得好好考虑一番,到底要同何人携手一生。”谢玄安垂下眼帘,面上收敛了笑意,阴影落在他脸上,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冯春时只能听到他缓缓说道,“表妹觉得呢?”

